九
「可是，梅森先生，告訴我，爸爸……爸爸沒有受傷……或……或被殺吧？」
「不錯。」
「梅森先生，別說蠢話。告訴你，我不認識維拉．馬特爾，我去她的辦公室幹什麼？」
「如果我自己不走，」梅森問道，「你是否要趕我出去？」
「當然可以。我跑上去叫她們吧。我很高興你能等她們穿衣打扮。請等一會兒吧。」
「能做什麼？」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
「妳曾經和維拉．馬特爾談過話嗎？」
她搖頭。
「這是一個自由的國家，我們不想打斷律師和當事人的談話或向證人通報情況。但是我們也不喜歡把我們晾在一邊，故意拖延談話時間。梅森先生，既然你已經和這些證人談了很久，給我一些時間和他們談談是不是公平合理呢。請您原諒。」
「一個私人偵探，她可能想訛詐你，」梅森說道，他站在那裡雙肩抬平，全身重量放在拇趾上，他的態度顯然表示對南希的態度不滿，並想迫使她吐露出真實情況。
「根據什麼？」特拉格問：「根據什麼說這樣做會使她們陷入罪責？」
「她們不需要提出任何根據，」梅森道，「她們不必要回答任何問題，就是這樣。」
「但願如此。我是南希．吉爾曼。我猜您是佩里．梅森，那位著名的律師，你帶來了對我丈夫非常重要的消息。我沒有化妝，披上件便服，穿著拖鞋就下來了。梅森先生，我當然希望你帶來的消息足夠重要，以證明你在這麼早闖入我家是有道理的。」
「啊，梅森先生，什麼事？」她問道，「告訴我。」
「維拉．Ｍ．馬特爾。」梅森道。
「沒有。」
「最近這幾天妳手裡有過一萬美元現金嗎？」
梅森道：「這很像是我的朋友，凶殺組的亞瑟．特拉格中尉來了。我建議妳們和他談話時或者保持非常非常的安靜，或者誠實地回答問題。不要說謊，那會讓妳陷入各種麻煩。
「很好，」梅森道，「現在叫她們起來，下樓來。我有重要消息。我要她們全都來聽我說。」
「不錯。餐廳有點凸出去，所以從窗戶可以看見車庫和工作間。」
「妳叫她下來，讓她發脾氣去吧，」ｈｔｔｐs://wｗｗ•hｅｔｕbｏｏｋ•cｏｍ•com梅森道，「告訴她我要和她談話。」
「好，」特拉格中尉道，冷冷地稱讚了一聲。「那我就第一個和妳談話，談完了妳再喝咖啡。」
「梅森先生好像認為有個叫馬特爾的女人在工作間被殺了。」南希說。
「天哪，不會這樣的，」特拉格道，「我只要找一間屋子，在那裡訊問這些人，派一個警官守住房門，不讓別人打攪……或者，我當然能夠把這些證人帶回總部訊問，那樣當然會引來新聞界的關注，恐怕你的當事人會反對的。」
「一萬美元是怎麼回事？」梅森問。
「格拉米斯喝咖啡前脾氣很壞，」穆里爾說，「我最好先給她送點咖啡去。」
穆里爾道：「進來吧，梅森先生，我叫她們下來。」
「賭，看我父親史蒂文．巴洛，然後回家。我喝酒，我賭錢，我關心自己的事——一種很值得讚美的習慣。梅森先生，我建議你抽時間去試試。」
「為什麼我應該知道？」
「妳曾經和維拉．馬特爾談過話嗎？」
「因為謀殺！」
「不知道，」梅森說，「我正在考慮，目前還沒理出頭緒。希望妳繼母能……」
梅森把車停在沃克斯曼道上那棟住宅前，匆忙走上台階，剛要按門鈴，穆里爾．吉爾曼突然把門打開了。
「訛詐我？」
「好啊，在這麼個好時候審問我，」她說，「不要以為我昨天受到你吸引，就會回答你的問題。今天你是個惹人討厭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事？」
「就在你站立的位置，就在桌子旁邊。」
穆里爾向前門走去。
梅森緊緊地盯著她，說道：「他被控故意地自動地謀殺了維拉．馬特爾。」
「我並沒有看作兒戲，梅森先生。」
南希拉過一把椅子，坐穩了。她長久地誠摯地看著梅森，然後搖了搖頭，說道：「真令人難以置信，梅森先生。你好像並沒有喝醉。你真能肯定這是事實嗎？」
「妳去那裡做什麼？」
梅森轉向那些女人。「我和妳們談過，」他說，「我對妳們講過目前的形勢。我警告妳們，對特拉格中尉不要說任何謊話。或者告訴他真情，或者什麼都和_圖_書不說。」
「妳呢？」梅森問南希。
「我把她們叫醒了，」她說，「南希就下來。不知道格拉米斯怎樣。她真發火了。」
「妳給過維拉．馬特爾錢嗎？」
「妳知道她是誰嗎？」
「是妳從銀行裡取出了這筆錢嗎？」
穆里爾急急忙忙地從廚房端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進來：「親愛的，妳的咖啡。」
「妳上樓時，我看看餐廳和廚房可以嗎？」梅森問道。
「現在，我要求妳們三位的每一位，給我妳們對昨天在工作間內的錢財的全部權利和利益。」
格拉米斯沒有接咖啡，也沒有謝穆里爾。她沒有理會穆里爾，好像對方根本不存在，只是繼續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盯著梅森。
「為什麼要給你？」格拉米斯道。
「不是錢財，」梅森道，「只是妳們對這些錢財的權利。如果不是妳的錢，妳就什麼也沒給我。」
梅森道：「聽著，我已經對妳母親說過，我也要對妳說……這不是兒戲。沒有多少時間了。再過幾分鐘警官就來了，相信我，當妳開始與警官對話的時候，妳將面對現實。現在妳可以回答幾個直截了當的問題，不要裝腔作勢。妳認識維拉．Ｍ．馬特爾嗎？」
「妳知道在工作間發現的那一萬美元現金嗎？」
「太糟了，」梅森不在乎地說，「我發現站在餐廳裡可以看見車庫和工作間，可是從廚房看不見。」
「等一等，」梅森道，盯著格拉米斯，「馬特爾在拉斯維加斯有一間辦公室。妳是否去過或打算去過？或者走近過？」
「我當然不知道。」格拉米斯咬牙切齒地說。
特拉格說著就把她的咖啡拿走。
南希道：「卡特因謀殺罪被捕了，格拉米斯。」
「天哪，不是。」
「不錯，她們不必，」特拉格道。「當然，當她們被傳到大陪審團面前時，她們或者回答問題或者以回答會使自己陷入罪責為藉口拒絕回答。」
「不知道。」
「我希望，」梅森道，「妳能澄清某些事實。」
「沒有。」
「我等著你回答呢，梅森先生。」她說。
前門又響起憤怒的敲門聲，同時後門也敲打起來，接著後門被撞開，警官闖進廚房，來到餐廳。「你
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為什麼不開門？」警官問。格拉米斯過去端起那杯咖啡，那是穆里爾送來的。她對特拉格中尉挑釁性地一笑，說道：「我喜歡採取果斷行動的人，中尉。」
「妳知道那一萬美元現金的事嗎？」
「我剛在監獄裡看過他。」梅森道。
梅森跟著她進了一間很大、布置得很有品味的起居室。
「那麼他吃早飯時就可以從窗子看見工作間了。」
穆里爾匆忙跑上樓梯。梅森掃視了一眼起居室，然後走進餐廳，推開廚房的門，看了看廚房，看了看門、窗的位置，在穆里爾回來之前回到餐廳。
「梅森先生，你好像很清醒，很認真，你說的那些至少對你是合乎邏輯的，但是從我的立場來看，你不是喝醉了，就是瘋了。」
「不知道。」
「她們起來了嗎？」他問道。
「妳喜歡什麼態度？」梅森問。
「妳父親那天坐在哪裡？」
「我等著，」梅森道，「我要到處看看。」
「天哪！他幹了什麼？」
警官拉起梅森的手臂。「我送您出門，梅森先生。我確信特拉格中尉認為你在這裡不會有什麼好處。」
「不！」她唾了他一口。
「說實話，不知道，梅森先生。我知道你是誰，還有你的名聲，不然我就不會下來了。我知道自己不夠資格教你怎樣運用法律，可是你的態度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請原諒我直言不諱，我相當生氣。」
有人敲門，聲音很響。
格拉米斯．巴洛怒氣沖沖地衝了進來。她穿著薄紗睡衣，顯現出那雙修長的腿和身上的曲線。一付驕橫跋扈、目中無人的樣子。
格拉米斯用冰冷的目光看了梅森一眼：「梅森先生，你是在開玩笑還是想讓我們提供一點情況，所以才選擇了這樣一種讓我們感到震驚的方法？」
「妳們哪一位曾典當過鑽石、珠寶或借過現金？」梅森問。「記住，這是警方能夠調查的事……」
「好吧，」南希道，「我們全都同意吧，姑娘們？」
「你跟蹤了我！我懷疑過。實際上，我常常去拉斯維加斯。」
「很好，」梅森道，「留著你的火氣吧。先把事情說清楚。在現在的形勢下，沒有時間再捉迷藏了。警ｗww•heｔｕｂooｋ•ｃｏm.ｃｏｍ官隨時都會到來，他們會訊問妳的。妳很有性格，顯然習慣於頤指氣使，利用自己的性格和性感，但在和警官打交道時，這兩者都毫無用處。告訴妳，對付警方可不是兒戲。」
警官大步穿過餐廳，來到起居室，打開門說道：「中尉，請進。」
「或者嘗試訛詐？」
「私人偵探，」梅森道，「她大概也是個訛詐者。警方有理由相信她是在這棟樓後面的工作間內被窒息致死，而那一萬美元可能是打算用作賄賂或訛詐付款的，留在了工作間，當時有人出去處理維拉．馬特爾的屍體去了。」
梅森低聲道：「不要對任何人說錢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問過錢的事。」
梅森轉過身去，迎上一雙好奇的有點怒氣沖沖的眼睛，一個高個子金髮女人，雖然沒有化妝，而且只穿了寬鬆的便服和拖鞋，仍然非常美麗。
南希揚起了眉毛。她用探詢的目光看著穆里爾，然後轉向梅森：「維拉．馬特爾是誰？」
「妳，格拉米斯，那天離開我後上了妳的車，去了機場，然後去了拉斯維加斯。」
「即使在街上遇見她，我也認不出來。你說她是個私人偵探？」
梅森道：「妳這樣對警方說正是一個錯誤的回答，而且妳會陷入沒頂之災。更有甚者，妳還會把卡特．吉爾曼送進煤氣室。記住，警方有辦法查清這些事。謀殺案可不是客廳裡的遊戲。
梅森走向門口，轉身說道：「記住我對妳們說的。或者說實話，或者保持沉默，不要主動提供情況。回答過問題後就退過一旁。」
「謀殺！」
梅森突然決定。他說，「不錯，我直截了當地告訴妳。妳的丈夫卡特．吉爾曼正在監獄裡。」
「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問。
沉重的打門聲音重又響起。
兩個女孩點頭。
南希搖搖頭：「沒有人訛詐我，梅森先生。」
她搖頭：「我照你說的做了，梅森先生。讓她們繼續睡覺。」
「看不見，廚房門開向迴廊，從迴廊的門可以看見工作間和車庫，可是從廚房看不見外面。怎麼了，梅森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別傻了，梅森先生。我已經對你說了五、六遍了。我不認得她，不知道她的任何事情，從來沒和*圖*書有和她打過交道。我也不想坐在自己家中受一個律師的威嚇。」
格拉米斯氣得臉都白了。「你這個野獸！」她唾了一口。
「好吧，」梅森道，「讓我們把情況弄清楚。妳們三位中有誰知道維拉．馬特爾的事？」
南希點頭：「梅森先生堅持這樣說。好像有個女人名叫……叫什麼名字，梅森先生？」
梅森一個一個的看過去，最後將目光長時間停留在穆里爾臉上。
「沒有。」
「是的，我猜是。」
「還活著，」梅森道，「妳父親現在很安全。我有些消息，不能一點點地慢慢說。我要妳們全都一起聽我說，叫南希和格拉米斯下來，讓我同時和妳們一起談。」
「什麼一萬美元？梅森先生，你的態度很奇怪。這種態度是想強迫一個證人勉強提供證詞。」
「我會同時告訴你們所有的人，」梅森道，「其他人呢，起來了嗎？」
「妳知道妳丈夫從銀行裡取出這筆錢嗎？」
梅森掙脫了他，轉過身來說：「等一等，你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權力秘密訊問這些證人。我不一定就讓你這樣幹，也不一定不對她們說不要回答任何問題。」
「那一定是，」梅森道，「耽擱了你到這裡來的原因。」
「這是主要問題。」
「可是妳從廚房裡看不見？」
梅森道：「官方認為他犯了謀殺罪。」
特拉格中尉進來後說道：「請原諒，女士們，可是我得到了消息……我看梅森先生已經向妳們通報過發生了什麼事……我注意到你的車停在車道上，佩里。
「這是非常非常值得尊重的態度，」特拉格說，然後有點遺憾地補充道，「我真希望能知道在我們到來之前這裡發生了什麼。你看，佩里，我們涉及了案件的又一個方面，我們認為最重要的一個方面，甚至比訊問吉爾曼的家人還重要。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指什麼，但是到法庭上以後你無疑會發現它。我可以向你保證，佩里。這是件很重要的事。」
「當然沒有。」
梅森道：「我正要問妳。」
「我可以問問這謀殺是怎麼回事嗎……酒後開車還是別的？」
「過去幾天妳去過銀行提取一萬美元現金嗎？」
門又敲響了，顯然外面的人很憤怒。
她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