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做了。」
巴巴拉證明自己經營珍貴木材，賣給做櫃子的人，他最近發明了一種化學染料，用來染一種桃花心木。他說這種技術是保密的。木材用某種方法風乾後經過一定時間染料會在壓力下滲入。沒有別的木材商會他這種技術，他使這種技術商品化還不到三個月。
「謝謝，」梅森道，「沒有問題了。」
「你做過他的生意嗎？」
梅森道：「這傢伙看起來不像個殺人犯……」
「在哪裡找到的？」
費洛斯是個上了年紀的人，濃眉，嘴角的刻紋很深，鬢邊和腦後頭髮蓬亂。他走上證人席後介紹自己的身份是個鎖匠。
梅森站起，向警官點點頭，說道：「您是否能在一點二十分左右把吉爾曼先生帶回這裡？我想在開庭前和他談談。」
奧爾沃德法官看了看鐘，說道：「先生們，差五分鐘就到正午了。我想最好現在休庭，不再傳訊證人。你還有證人嗎？起訴方。」
「發現了。」
「這種鋸末能黏在人的衣服上？」
「您對死因的見解呢？」迪林問。
「你能描述這些鋸末嗎？」
警官介紹了汽車、屍體和撞落的岩石的照片。
「是一樣的。」證人道。
「這種黏土好像油灰那樣黏稠，是深藍色，有塑性，就是說它不會像別的黏土那樣變乾變硬，總是軟的，柔韌的。」
「在右腳的鞋內近後跟處，右腳短襪近上端和裙子上左右兩側。」
「你能估計出大概的死亡時間嗎？」迪林問。
「你是否發現汽車行李箱內有什麼要注意的東西？」
「有。」
「好吧，法庭宣布休庭到下午一點三十分。被告送回拘押。」
「更糟嗎？」梅森問。
迪林向同事們表示，這次他要建立一個鐵證如山的案例，即使是佩里．梅森也找不出一點漏洞。然後他傳發現維拉．馬特爾屍體的那個州警官出庭作證。
「有可能。」
「有。」
「是的，在某些條件下能黏上。」
「如果她的屍體被放在汽車裡，你認為部分鋸末是否可能抖落？」
梅森道：「格拉米斯堅持說她一直睡到聽見穆里爾在閣樓上走動才被吵醒。」和圖書
「我認為死亡發生在早上七點三十分至上午十一點三十分之間。」
「我見過他。」
梅森穩穩地坐著，一言不發。
「我敢賭，他幹了，」德雷克道，「他為保護他所愛的人而幹了。」
「去她的吧，」德雷克道，「這是她自己說的，但是當你的當事人說出真實情況以後，你就會發現凶多吉少了。」
「他說你幹吧，不管多少錢，只是要儘可能快地做出鑰匙來。」
「它也可能黏在被告的衣服上，是嗎？」
「如果維拉．馬特爾去過那個工作間，躺在地上，你是否認為這種鋸末會黏在她的衣服上呢？」
他們到法院附近常去的那家餐館，在梅森出庭的日子，友好的老板總是為他保留著一間雅座。
「他們仔細地計畫了這一起訴戰略。他們在一家汽車旅館裡找到了埃利奧特，雖然他用了假名登記。但是他們當時沒有動他，而是把他監視了兩天。直到今天早晨才突然抓住了他，並計畫給你一個突然襲擊。
「全部符合。」
「傳莫裡斯．費洛斯。」迪林說，他的神氣好像要打出王牌吃掉對方手中的Ａ牌。
「留著呢。」
「我要求把那些模子作為物證。」迪林道。
梅森搖頭：「沒有問題，閣下。」
「還有兩個。」迪林道。
奧爾沃德法官看著梅森，好像要說什麼，後來又改了主意，他說道：「很好。這塊木頭被接受為證據。往下進行。」
法官鮑裡斯．奧爾沃德向證人道過歉後用沉思的目光看著梅森。
「是清漆或油嗎？」迪林問。
「請問你是否檢驗了黏在維拉．馬特爾裙子上的鋸末和在她鞋裡和一隻襪子上的鋸末？」
「你是否會拒絕接受責成被告守法令？」
迪林說：「傳卡洛斯．巴巴拉。」
「警方抓住了哈特利．埃利奧特，把他當作重要證人。他們在六個小時前就抓住他了，但一直秘而不宣，打算在今天下午讓他突然出現在法庭上，打你個措手不及。他們算準你無法挽救這種形勢。
「上星期二下午？」
「你還留著那些模子嗎？」
費洛斯道：「被告給了我一塊ｍ•hｅｔｕbｏok.coｍ.ｃｏｍ做模型用的黏土。那上面有五把鑰匙的印模。他讓我照那些印模做鑰匙。我對他說我們通常不做這種事，也很難做，要多給錢，我得先做出模子……」
「這個鑰匙事件可是套在你那位當事人脖子上的絞索。」德雷克發愁地說。
「請提問。」迪林對梅森說。
午餐吃到一半，侍者拿著電話進來：「德雷克先生的電話。」
「被告是否其中的一個？」迪林問。
「是的。」
「是什麼？」
「這種鋸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性質使其對維拉．馬特爾的衣服有特別的親和力，是嗎？」
喬納森．布萊爾自我介紹是郡司法行政官辦公室的刑事犯罪學技術專家。
他放下話筒，說道：「真對不起，又來壞消息了，佩里。」
「請提問。」迪林說。
「目前還不知道，閣下。」
「鋸末被真空吸塵器從上述那些地方吸出時我在場。」
輪跡並非汽車轉彎時滑動而後失控所留下的痕跡，軌跡留在路肩和路邊之間幾英呎寬的汙泥上，清楚地顯示了汽車逕直向著彎道衝出去，不像快速行駛的汽車那樣與彎道成切線方向，而是像故意衝向懸崖那樣與懸崖成垂線方向。
「請問被告方是否要出示有關本案的證據？」他問道。
「他們把這個證據拿到預審上來，說明他們怕你。通常他們會留到正式審判才拿出來的。」
「不反對，」梅森道，「實際上，如果你聲明這塊木頭是在吉爾曼先生的木工間裡找到的，我願意證明這是事實，而且可以接受作為證據。」
「是得吃午飯，」梅森道，「多少吃點，維持體力。」
「除非他們想把它現在就寫進記錄，」梅森道，「以後在找不到這個鎖匠時仍可以利用這個證據。」
「那上面是否有你做的鑒定記號？」
卡特．吉爾曼一案的預審按普通預審程序開始。
「我先做了一個模子，用它複製出鑰匙。」
「是的，先生。」
「一塊較大的藍色模型黏土。」
「你是怎麼做的呢？」
下一個證人是屍體解剖醫生，他證明了各種骨折和內傷。
梅森站起來面對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你是在被告的工作間裡找到這種鋸末的？」
「具體地說，你發現了什麼異物？」
「什麼時候見過他？」
「那麼我也願意證明。」梅森道。
梅森對證人的證言非常注意，但是請他提問時，他笑著說：「沒有問題，閣下。」
梅森推開椅子，說道：「去看大屠殺的場面吧，看看漢米爾頓．伯格怎樣出場。」
「是的，先生。」
他把電話線插上，德雷克拿起聽筒，然後說道：「好吧，我想我們沒什麼辦法。繼續進行吧。我很高興能得到這個消息。」
「那麼，同樣的道理，如果被告在他的工作間工作並穿著運動裝，這種鋸末是否會黏在被告的衣袖上？」
「請提問。」迪林對梅森說。
「我發現在裙子上、一隻襪子上和兩隻鞋內沾著少量鋸末。」
「我做過。」
「你是否在車內還發現了其它你認為有價值的東西？」
「你是否對維拉．馬特爾的衣服和屍體做過顯微檢驗？」迪林問。
勞頓介紹自己是洛杉磯檢察署的技術專家。
「沒有更多的問題了，閣下。」
警官敘述了輪跡表明汽車離開了公路，後來檢查了周圍地區，發現了車內方向盤後面的屍體。他發現自動換檔結構處於驅動位置，但他以專家身份認定，汽車向彎道外面移動並滾落懸崖時是低速移動的。
「我檢查過。」
「你認識被告嗎？」迪林問。
「好吧，我把他帶來。」警官說道。
「這是那個從維拉．馬特爾的汽車裡找到的鑰匙袋嗎？」
「全部符合？」
奧爾沃德法官離開了法官席。
「是的，先生。」
「是的。」
「我做了那些鑰匙。」
「很好，」奧爾沃德法官對起訴方說，「傳您的下一個證人。」
「那是可能的。」
「傳喬納森．布萊爾。」迪林道。
「暫時沒有問題。」梅森道。
「沒有問題。」梅森道。
「他怎麼說的？」
「可以提問了。」迪林道，大有一擊致命的神氣。
「不反對。」梅森道。
「有些同類的鋸末來自這塊木板，物證Ｇ；有些纖維來自維位．馬特爾死時穿的裙m.hetubook.com.com子，或至少是她屍體上的裙子；還有些頭髮肯定與維拉．馬特爾的頭髮相同，這是我的看法。」
「我發現了。」
「特別注意這個裝著幾把鑰匙的鑰匙袋，」迪林問，「你是否在這個鑰匙袋上做了鑒定記號？」
「請提問。」迪林說。
但是有經驗的法院官員注意到地方副檢察官愛德華多．馬庫斯．迪林異常細心地對待他的證據，並打算為責成被告守法令奠定一個較堅實的基礎，顯然是為了對付名律師梅森。
「帶來了。」
「那些鋸末是否含有物證Ｇ所含的染料？」
而且，汽車衝出懸崖時撞下的那些岩石表明，汽車的初速度只能將那些岩石移動很短的距離。沒有速度的痕跡。
「沒有特別的親和力，先生。」
副驗屍官被傳到證人席，他鑒定了維拉．馬特爾錢包裡的個人財產。錢包是從摔毀的汽車裡找到的。
「你是否追查了這種木料的來源？」
「你帶來了嗎？」
「都不是。是一種染料，用來滲透木料的。」
「我們要求將這塊木頭做為物證。」迪林說。
「我願意這樣聲明。」迪林道，他的神情有些迷惑。
「你怎麼辦的？」
「是的，閣下，我們會拒絕接受。」
梅森拿起他的公事包，向德拉點頭示意，和德雷克一起出了法庭。
「依我看，」醫生說，「死因是人為窒息。骨折和內傷是事後造成的，至少是死後兩個小時以後產生的。」
「現在傳沃倫．勞頓。」迪林說。
「午餐？」德雷克問。
「這是其中的一塊。大概是我那塊木材鋸成了兩半。這塊大約是給吉爾曼先生那塊的一半。」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漢米爾頓．伯格今天下午將親自出庭，給你來個措手不及，並趁你還沒有定過神來時，叫埃利奧特供認他看見了格拉米斯從工作間跑出來。推理的結果就是，吉爾曼坐在餐桌旁，也看見格拉米斯跑出來，出去一看，明白出了什麼事，也許是遇到了維拉．馬特爾，把她給掐死了，也許發現格拉米斯殺了人而想掩護她。然後他們會請大陪審團開庭，起訴格拉米斯，對她和卡特．吉爾曼一起審判，hｅtuｂｏｏｋ.cｏm•ｃｏｍ讓你無計可施。」
「我可以肯定。」
德雷克道：「這次他們要把你綁在桅杆上鞭打了，佩里。我奇怪漢米爾頓．伯格為什麼沒有親自出來行刑。」
「是的。一位叫卡洛斯．巴巴拉的木材商給了我一些經過同樣處理的桃花心木樣品。我將這些樣品與鋸末做了比較並做了光譜分析，結果證明這些鋸末與樣品所用的染料一樣。」
奧爾沃德法官看了梅森一眼，期待著他反對。
「你是否檢查過以卡特．吉爾曼的名字登記的那輛汽車？」
迪林問他是否把購買這種桃花心木的顧客登記下來，巴巴拉說這種木材還不曾賣過，他只送給三個人一些樣品去做試驗。這三個人都是他的好主顧，他知道他們對新型木材有興趣。
「十三號下午。」
「然後他們會給埃利奧特機會在審判前逃跑，在正式審判時只要宣讀埃利奧特在預審時的證詞記錄就行了。這是更致命的打擊。
梅森不說話。
「如果被告的運動裝上黏著鋸末，在被告打開汽車行李箱放進或取出東西時，這些鋸末是否很可能從衣袖上落下？」
梅森搖搖頭：「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梅森道。
「我甚至敢拿錢和你打賭，他今天下午會親自出庭參加審訊，」德雷克道，「他需要獲得個人的勝利以滿足他的自我。」
「這種鋸末，」布萊爾說，「來自各種木材。其中有椴櫟、檀香木、桃花心木，桃金孃木和染成深紅色的桃花心木。」
迪林道：「我給你看一塊木頭，你能否確定是給吉爾曼先生的那種木材。」
「是什麼生意。」
「費洛斯先生，我給你看一個鑰匙袋，這是在死者馬特爾的錢包裡找到的，已經作為物證，你以職業鎖匠的身份來判斷，你的那些模子是否與鑰匙袋裡的鑰匙符合？」
「好，」梅森對吉爾曼說，「請考慮一下。你現在必須對我講出真實情況了。」
「大概是因為這次的事太容易辦了，」梅森道，「地方檢察官會在一個也是這樣必操勝券的情況下親自出場的。」
「你能描述一下這塊模型黏土嗎？」
「是什麼？」
「是的。我給了吉爾曼先生一塊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