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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穿一襲銀色的西裝，身體一動便折射出耀人的光芒。他臉上的毛髮不見了，原本不自然的傻笑也被嚴肅的微笑取代。他看起來專業極了，簡直像是商務人士。或者說——她提醒自己——像是扮演商務人士的人。

李歐納．威廉斯從位子上站起來點點頭。「現實生活中，他在德萊恩當地的劇團演戲，藝名是麥克．威廉斯。但他常常上妝登臺，所以你不可能認出他的真面目。」瑪麗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時，他臉上的坑坑疤疤。現在她終於知道是因為化妝的關係了。

「不是在你們身上，不是的，」伊莉莎白m•ｈeｔubook•cｏｍ.ｃｏｍ說，「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只是用你們來檢視某些結果——某些假設。舉例來說，你知道人會為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付出關心嗎？你知道如果情境允許的話，人甚至會脫離自己的生活軌道，去救這個假設性的人嗎？如果一個人覺得另一個人有危險，他（或她）將會以一種深層的、充滿人性的方式，去『關心』這個人。」

「那這些人？」瑪麗問，她的聲音又空洞又虛弱。

「這位是特洛伊．哈汀斯教授，」伊莉莎白．歐曼說，「他是我這個研究計畫的指導老師。」www.hetubook.com.com

「很高興你來了，」伊莉莎白．歐曼跟瑪麗說，「我們剛剛還在擔心呢。」她跟底下的觀眾揮揮手。教室裡大概有二十個人，有些靠在牆邊，大部分的人坐在書桌前，他們也都在對瑪麗微笑。「我想這些人你都認識，」伊莉莎白說，「不需要我再介紹。」

「這是波麗實驗。」瑪麗盯著伊莉莎白．歐曼。那女人穿著一襲黑色洋裝，跟她稍早看見她時很不一樣。她的頭髮梳得很完美，身上的珠寶在耀眼的燈光下閃閃發亮。瑪麗知道，她為這一刻準備很久了。今晚是她的大日子。

「我們和*圖*書聘請他們來飾演各種角色，」伊莉莎白解釋，「他們都演得棒呆了。當然，你知道我們找來飾演你教授的人。」

突然間，有好一會兒都沒有人說話。接著，威廉斯往瑪麗的方向走去。他微笑著，試著用他的魅力融化她的防衛。轉眼間他已來到她的身邊，把手放在她的肩上。「瑪麗。」他輕聲說。

「你在我們身上做實驗？」瑪麗問。

一點介紹都不需要。在後面的角落，她看到那個被他們載去公園的男孩保羅。看到她在看他時，他向她揮揮手。

「是我的論文，」伊莉莎白說，「我是行為心理學博士班學生，你和和圖書布萊恩．豪斯是我的受試者。」

「但並不永遠都是這樣。」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在教室中間的某個地方，他站起來時，瑪麗驚訝得倒抽一口氣。

「為了更了解這份研究的影響力，我們必須記得凱蒂．吉諾維斯的案例，」哈汀斯說，「我們必須記得所謂的『旁觀者效應』。波麗實驗證明，人比較傾向去幫助一個潛在的受害者、假定的受害者，而不是一個晚上在他們的窗戶底下被毆打的女人。」

「迪安娜．沃德完全是捏造的。波麗實驗裡的許多細節都是假造的，或者如伊莉莎白常說的：『誇飾過』的。舉布萊恩發現她躲在路www.hetubook.com.com邊的那晚來說，那是把布萊恩拉進來的策略。我們那時以為他快跑走了，所以想出這個絕妙的辦法把他拉回來。至於那天你在辦公室遇到我，那完全是意外，我們根本沒有預期你會跑上來。我們其實剛好在你出現的五分鐘前，才把威廉斯的名牌釘到門上。」

「你在說什麼？」所有的觀眾都圍著瑪麗，她一個人孤軍抵抗。

然後突然間，發生了一件事。

「迪安娜。」瑪麗虛弱地說。

「不用。」瑪麗努力說出話，聲音裡有一種被摧殘過的空洞。

是特洛伊．哈汀斯。

「沒錯。」伊莉莎白．歐曼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瑪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