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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之後

作者:雪薇.史蒂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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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心理諮商

第三次心理諮商

我注意到妳這裡沒有亂七八糟的耶誕飾品,只在前門掛了一個雪松花圈應景。妳很體貼,因為據說耶誕佳節的期間,自殺率會飆到最高點,而妳的病人大概多半已經前腳踏上自盡的路了吧。
他扯下我的內褲。我開始亂扭。他微笑著。
我幾乎喘不過氣,停止掙扎,大口大口呼吸。我要動腦,我必須專心,我要想辦法——
「你怎麼知道黛西的事?」
他拿出那一大串鑰匙,打開一個壁櫥,取出一把刮鬍刀——直柄式的剃刀。
他挨近我的腰,一腿疊上我的腿,握住我的雙手,沉沉睡去。我躺著讓這個裸體變態摟著我,一心巴望著床鋪裂開來,把我從頭到腳吞噬掉。我的手臂在痛,我的臉在痛,我的心在痛。我哭到睡著。
我奔向前門,試試看門把。被鎖上了。蓮蓬頭的水聲停止,我的心臟又開始撞擊,我飆回床上。我面對著牆壁,吸吮著流血的嘴唇哭泣,血淚混合在一起。他在我身邊躺下,床跟著向下凹。
他終於離開我的嘴了。慶幸之餘,我大吸一口氣,卻在同一時間發現他站起來,開始脫衣服,我嘴裡的那口氣在喉嚨哽住了。
「妳有什麼感覺,說出來。」
我繼續瞪著他。他把我的臉轉向一邊。
他握住我的膝蓋,推我倒栽在床上。他一面用膝蓋撐開我的雙腿,一面用兩人的身體夾住我的一手,他的左手把我的另一手釘在我的頭後上方,用手肘抵住我的二頭肌。
又是一陣怎麼會出這種事的疑問席捲心頭。我怎麼會泡著熱水澡,讓癡漢刮腿毛,還聽他勸我勇於傾吐心事。世上怎麼會發生這種屁事?
「為何要提起黛西?安妮,談談這種事情有益身心。」
昨晚我又睡進落地式的衣櫥,大概因為這樣,我現在的態度好不到哪裡,黑眼圈更明顯。我本來睡在床上,翻來覆去,把床鋪搞得像戰區,怎麼躺都覺得不安全。於是我爬進衣櫥,坐在地上蜷縮起來,艾瑪趴在衣櫥的門外。可憐的狗狗以為她在保護我。
他叫我穿上一件白色蕾絲小內褲,不是細線型的內褲或丁字褲,只是尋常的內褲。他要我穿上同色系的無肩帶胸罩,罩杯符合我的尺寸。他和圖書向後退一步,上下打量我,然後合掌拍一下,慶賀自己大功告成。隨後他遞給我一件洋裝——處女白的洋裝——是我在被綁架前大概會喜歡的式樣。說真的,那件洋裝很好看,感覺是名貴的,看起來像是瑪麗蓮夢露穿的那件,只不過少了一分淫穢,屬於乖女孩版。
那年耶誕,路克陪我去散過幾次步,走了好遠,還在路上打起雪仗,回家後把爆米花和蔓越莓串上耶誕樹,享用攙加萊姆酒的熱可可,帶著醉意互唱走音的耶誕歌曲。簡直像只拍給電視播放的特別電影節目。
他讓洋裝墜落地板。在他解開我的胸罩時,我想掙脫他,卻被他一手攔腰,牢牢扣住。他的另一手繞過來捧著我的乳|房。淚水弄濕了我的臉,其中一滴掉在他的手上時,他把我轉過來面對他。
我想扭身擺臀掙脫,卻被他用小腿壓住我的大腿。他空出一手,開始拉扯我的內褲。
我原地兜圈時,白洋裝飄揚起來,他點頭表示滿意,然後舉手要我停下。
「我何必說停就停?」他說完微笑一下。他的動作慢條斯理,一寸肌膚也不放過。
他的微笑開始消退。
我瞪著他。
他把我轉過去,要我在床邊坐下。他一眼也不看我的眼睛,只是盯著我的身體。一滴汗珠滾落他的臉,從下巴滴掉,降落在我的大腿上。我迫切想擦掉,卻怕得無法動彈。他跪在地板上,開始索吻。
他把我轉過去,開始拉下白洋裝的拉鏈。我哭了起來,不是抽泣,而是傻呼呼地嚶嚶嗚咽。拉鏈褪到下腰的盡頭時,他親吻我的脖子。我哆嗦一陣。他笑了。
我在冷空氣中哆嗦,看著玫瑰花香的蒸氣從我的皮膚散發而出。我討厭玫瑰花香,從小就討厭。
我起了雞皮疙瘩。他的手在我身上到處遊走,滑來滑去,把乳液揉進皮膚裡。
這時我懂了。我的反應越強烈,他就越亢奮。我強迫自己停止顫抖。我停止哭泣。我停止動作。我想像著飛機。不久他就注意到了。
更可怕的是,我變成了那種人!滿嘴牢騷、散布憂鬱的那種人,開口閉口都在嘟噥他們的運氣多背。照他們的口氣,他們不但運氣太背,而且搶光他們好運的人就是你。啐,我現在的口氣八成和他們沒兩樣m.hetubook.com.com。我是想稱讚店面的燈亮起來多燦爛,佳節期間大家多麼友善,是真的燦爛又友善,可惜我嘴巴一張開,吐出來的盡是酸溜溜的挖苦。
「妳父親嘛,他是在送醫途中斷氣的,對不對?黛西呢,她又是怎麼死的呢?」他知道。這個狗雜種知道。
他把沾淚的手伸到自己的唇邊,張嘴去嘗,停頓一秒後露出微笑說:「鹹。」
他的味道像餿掉的咖啡。
我脫掉衣服。
到了她的告別式那天,我才知道。我不小心聽見阿姨向別人解釋,才瞭解我媽不願小美女開棺供人瞻仰儀容的原因。事後連續幾個月,我屢屢夢到姊姊捧著血淋淋的臉,求我救救她。我接連幾個月,夜夜在尖叫中驚醒。
「我不要。」聲音小得近乎耳語。
他並不是虎背熊腰的男人,但他的肌肉明顯,體型像習慣慢跑的人,而且渾身沒有體毛,光滑的皮膚在燭光中閃耀。他注視著我,等我開口講話,我卻只能盯著他看,狂抖不已。他的陰|莖開始軟化。
他開始哼歌。
他哼著歌——我分辨不出是什麼曲子,只知道現在我一聽見絕對會吐!把我從床上拉起來,讓我兜個圈,臉朝上,倒在他的膝蓋上。剛才他還想掐破我的下頷,轉眼之間又變成他媽的舞王。他乾笑一聲,拉我直起身體,牽我進浴室。
「拜託你停下來。拜託你——」
「賤貨!」他大叫著,唾沫噴了我一臉。接著,他的臉色又變了。一切生命跡象消失了。他跳下床,吹熄所有蠟燭,悶悶走進浴室。不久後,我聽見蓮蓬頭的灑水聲。
唉,在耶誕節抓狂的心情沒有人比我更懂。我小時候過的耶誕節很爛。我在商店櫥窗和型錄看見的好禮,全進了所有朋友的家,我只有乾瞪眼的份。不過啊,在我被綁架的前一年,那年耶誕節過得不錯。我花了大把鈔票買俗麗的飾品和亮晶晶的燈泡。我當然是無法決定裝飾的主題,所以等我裝飾完畢,家裡的每個房廳像耶誕遊行會上互不相干的花車。
他舉起剃刀反射燭光。「新剃刀剃得不夠乾淨。」他聳聳肩,對我微笑,然後又彎腰過來開始剃我的小腿。「如果妳能繼續開放心胸,盡情體會這經驗,妳對自己會有更深一層的認和-圖-書識。知道自己的生死決定權握在別人的手上,這種滋味最能撩撥性|欲,一輩子難能可貴。」他狠狠盯著我。「不過,死亡帶來的解脫感多暢快,妳早就體會過了,對不對,安妮?」我不回應,他的視線在我和剃刀之間來來回回。
「很舒服吧?」
「如果不急,等我們對彼此有更進一步的認識,」我說,「做起來感覺會比較特別。」
「該脫衣服了。」
「妳那年幾歲?十二歲,對不對?她呢?十六歲吧?小小年紀就痛失那麼親愛的人……」他搖搖頭。「那樣的事件能徹底改變一個人。」
羅傑斯先生居然說,今天是個最適合痛宰所有芳鄰的大晴天。
今年我才懶得過節。不過話說回來,最近值得我在意的東西是少之又少。例如說,我在今天治療前借用妳的洗手間,照到鏡子。在出事之前,我每次路過商店的櫥窗必定瞄瞄自己的倒影。現在我一照到鏡子,看見的是一個陌生人。那個女人的眼睛像乾掉的泥巴,軟趴趴的頭髮攤在肩頭。我是該去剪個頭髮了,不過連剪髮的念頭都讓我累到無力。
「妳應該沒忘記黛西的事吧。」
「幫妳刮腿毛?妳不覺得有助於放鬆心情?」
我進了浴缸。
「我在這裡做的夢最甜美。」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好害怕。」
「轉圈圈。」
他抬起我的右腿,把我的腳跟搭在浴缸邊緣,然後單手慢慢上下撫摸我的小腿和大腿。我這才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他的雙手沒有一根毛髮,指尖平滑,像是受過燒燙傷。恐懼感在我全身竄燒而過。把自己的指尖燙成那樣,怎麼會有這種人?
我一定要設法打動他的心,在我獲救之前爭取一點時間。一定會有人找到我的。
杯形燭臺裡的蠟燭在壁桌上閃爍,空氣彌漫著燭香和花香和_圖_書,蒸氣從浴缸徐徐飄起,水面漂浮著玫瑰花瓣。
他把衣服整齊摺好,捧著走出浴室。我的臉發燙,一手掩胸,另一手遮住下體。他扯開我的雙手,示意要我進浴缸。我猶豫不前,他的臉脹紅起來,向我走過來。
「你為什麼做這種事?」我問。
治療的時間還有,不過我已經講完了。對,我記得下個星期是耶誕節,妳不看診。不看診也好,我正希望休息一陣,不去碰這件鳥事。對妳敘述的時候,我不得不重溫舊事。一味逃避的話,心頭的負擔反而比較輕,至少我能以減輕負擔來自欺……可以輕鬆大約半秒。逃避這件事好比以關門的動作來抵擋聲勢浩大的河水。一開始,河水一點點從裂縫涓流進來,轉眼之間整扇門被沖破了。我現在的做法是開縫疏導部分的河水,不知大水會不會跟著沖刷進來?假如我釋放心頭的所有負擔,我會不會被河水沖走?不管了,我現在只想回家沖個熱水澡。洗完澡,我大概會再洗一次。
「別看我。」
「住手!我有——」他的胸膛把我的拳頭壓進我胸口的太陽神經叢。我驚呼,「有一種病。一種性病。不住手的話,你會被傳——」
他又想把自己強擠進去。我想起只長一根毛的那顆痣。我通過了恐懼的階段,進入歇斯底里,接著嘻嘻笑了起來。他會氣到要我命的,不過我止也止不住。嘻嘻笑變成哈哈大笑。
變態狂從浴室走出來,對著我搖搖食指,微笑說:「我可沒那麼容易忘記時間。」
刮完腿毛後,他把我的身體沖洗乾淨,牽我走出浴缸,用毛巾輕輕替我擦乾全身。接著他打開壁櫥的鎖,從中取出一大瓶乳液,開始塗在我身上。
他帶我走出浴室之後,我看見他已經清走了我所有的相片,大盒子也不見蹤影。地板上插了幾支蠟燭,燈光昏暗,把一個東西烘托得巨大無比:床。準備就緒,就等人躺上去。
「是時候了。」他目不轉睛瞪著我。
幾年前我去看病,老醫生在那之前只治療過我一次。他要做抹片檢查,我現在還記得我躺著,他的頭在我兩腿之間。老醫生的嗜好是在例假日開飛機,診所裡貼滿了各種飛機的圖片。他一面拿著一個冰冷的儀器戳我,一面說:「想像一下飛機。」變態狂刮https://m.hetubook.com.com我腿毛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飛機。
「我——我不瞭解你這話的意思。」
他以手肘用力頂,頂得我的手臂差點骨折,但我就是不吭聲。他把我的大腿撐得更開,一心想進入我的體內,只是他軟掉了。我注意到他的肩膀有顆痣,上面長出一根毛。
我的視線無法離開那把剃刀,看著它移向自己的腿,連哭也哭不出來。
壓在我身上的身體僵住了。我的視線依然固定在一旁,和對面的牆壁對看。他瞬間伸出一手捂住我的嘴,把我的臉轉過來面對他,我的嘴唇被擠進上下齒之間。他再加一把手勁。我嘗到鹹味。
看我一動也不動,他挑眉以食指在空氣中畫圓圈。
「妳的腿很有力——像舞者一樣。我母親以前喜歡跳舞。」他轉向我,但我的眼神專注在刀鋒上。「安妮,我在對妳說話——」他蹲下去。「妳是在怕剃刀,對不對?」我點頭。
這個變態狂呢?
「別緊張,安妮,這事沒什麼好害怕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蠕動著想掙脫開來,他以下體磨蹭著我的下體,力道加倍。
我進入大腦記憶庫,慌張搜尋我對強|暴犯的知識。強|暴犯追求的好像是權力,不過強|暴犯分為幾個類別,每一型的強|暴犯追求的東西不同。我記不清楚了。我為什麼記不清楚?假如我再怎麼央求他也不停手,我至少可以叫他戴保險套吧?
「站起來,一腿踩在浴缸邊緣,安妮。」
我想推開他。我想用膝蓋頂破他的嘴臉。無奈我的視線固定在亮晃晃的刀鋒上。他並沒有弄痛我,只有在他抓住我的臀部避免我亂動時,他的指甲抓得我有點痛,但我的畏懼心膨脹到胸腔將近爆裂。
他感嘆說:「天啊,我愛這個地方。這裡好安靜——我多加了一層隔音裝置,連蟋蟀聲也聽不見。」
他咬牙切齒,下頷的肌肉突出,沉聲喝斥:「喊我的名字。」我不出聲。我抵死不肯對這癡漢喊我爸的名字。就算他能掌控我的肉體,我也不能讓他支配我的言語。
「求你帶我回家。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發誓。求求你。」
塗夠了乳液,他走開了,留下我站在沒品味的粉紅色絨毛腳墊上。我感覺像被塗了一身油的豬,渾身是他媽的玫瑰花香。只過了一會兒,他捧著一堆衣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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