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５
凱瑟琳．貝克．馬丁，從窗簾縫往外偷窺，看到那個男人，正試著把那張椅子，從後面搬上卡車。他一面用手抓著，一面用膝蓋頂著，那椅子翻落下來。他把椅子扶正，又舔舔手指。
打電話來的，是凱瑟琳的母親，美國田納西州參議員。
他又用兩根手指，放在她的頸邊，檢查她的脈搏。發現她的脈搏仍然很強。
凱瑟琳．貝克．馬丁，眨了好幾回眼睛，仍一直往前走，她想到三個字「超現實」。也怪那椅子擋路。罷了，也許某人正在搬家具進屋，或是搬出來。搬進搬出。有些人老是在石紐村搬進搬出。
「把妳的鑰匙給我，我去拿。」
當她彎身去看，他拿著一個石膏模型，打著她的後腦袋。她想，她的頭被撞到了，正當她揚起手，那模型又擊落下來，砸她和_圖_書的手指和頭骨，然後又是一次，這一次打到她的耳後，連續又是好幾擊，沒有一次是用力的。她倒在那張椅子上，滑到卡車的地板上，側身躺著。
「好。」他說。
「妳嗎？謝了。」他壓抑、奇怪的口氣，不像是本地的口音。
他們一直把椅子推向前，直抵到前座的後面。
她沒戴奶罩，他伸手摸摸她碩大的乳|房，並用手指感覺一下那對乳|房的重量和彈性。
「妳願意把繩子拿給我嗎？就在妳腳旁。」
那人望了她一秒鐘，丟下手中的石膏模型。他很快的把那盞燈帶進卡車，關上後面的車門。
「好——好。」他說。他還得駕駛長途，回到那幢兩層樓的房子。
她公寓的窗簾，微微動了動。她看到貓咪蹲在窗台上，身子的一邊，緊靠hetubook.com.com著玻璃。
「我想弄點東西吃，你要不要來點玉米花？」
在她的左乳|房，還有粉紅色吸吮過的痕跡。他舔舔他的手指並搓揉那對乳|房，點了點頭，又輕輕壓了壓。他翻轉她的頭，檢視她的頭顱，又用手指，分開她濃密的頭髮。看來，他並沒有傷她。
「讓我們把椅子滑到前面一點，好嗎？」他爬到卡車裡面，那兒有一堆雜亂的東西。有一個又大又扁的盤子，可以放在車子下面接滴漏的油。
在貓身後的電話鈴響了又響，臥室自動答錄機回答了。紅燈在黑暗中閃著亮光。
他也看著她，而她對這點相當敏感。人們在她靠近時，對她的身材，通常都非常驚訝。有些人則較他人能隱藏驚訝的情緒。
在田納西的東曼非斯，凱瑟琳．貝克．馬丁www.hetubook.com.com，和她最好的男朋友，在他的公寓裡，看午夜場的電視，一邊抽著印度大麻提煉出的麻藥。廣告頻頻出現，而且愈來愈長。
「好。」他說。
二月的晚上，仍然冰寒。密西西比河上的輕霧，一直吹到停車場上。她仰著頭看到一鉤殘月，快要西下了。抬頭，使她感到有些頭昏。她開始走過停車場，穩定地向一百公尺前方，她自家的前面走去。
他用一把剪子，把襯衫後面剪開，再脫扯下衣服，用手銬把她的手反銬。在卡車板上，攤開一條墊子，讓她躺在上面。
「幫你把椅子搬上車，」她以正常的口氣說，「只是幫個忙。」
那盞地燈，從下面照著他的臉，使他的五官在燈影投射下有些扭曲，但她看得出，他的身體很普通。穿著一條熨過的卡其褲，上面和*圖*書是一件羚羊毛料的襯衫。敞開的領口，露出有斑點的胸部。他的下巴和臉頰，光滑一如女人，沒有一點鬍子。而他的眼睛，只有顴骨上面，在燈的陰影處，有像針孔那麼大的陰影亮著光。
她手中握著鑰匙，正要開門，又回頭看了看。一個男人，正從卡車後面爬了出來。在燈光的照射下，她看出那個男人的手和手臂很細瘦。她開了門，走了進去，再把門關好。
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是個高大的年輕女人。骨架大，肌肉有彈性，看來頗有些重。她有張很帥氣的臉，還有一頭清爽濃密的頭髮，在茶几下找到鞋，就走出去了。
他手執手電筒，拉開她後面的領子，看了看襯衫的尺寸和牌子。
有一輛褐色的卡車，就停在她公寓的近處，那兒還停了一些摩托車、船和拖車。她會注意到那輛車子，www.hetubook.com.com因為那是輛運送包裹的卡車，她母親經常會寄禮物來。
這個男人，讓人有一種不愉快的感覺。她注意到，很不喜歡他羚羊毛的襯衫，上面還有毛。那毛捲捲的，從肩膀到手臂都有。
把椅子抬到卡車上，其實是很簡單的事。
「妳差不多十四歲吧？」他說。
當她從卡車的近處經過時，一盞燈在霧中亮了起來。那是一盞有罩的地燈，立在卡車後的柏油路上。燈下有一張非常輕柔舒適的椅子，兩邊有扶手，有紅色花朵的印花布。大紅色的花，在黑夜的輕霧中，灼灼開著。看起來，就像放在展示屋的家具。
「好。」他說。
凱瑟琳．貝克．馬丁的貓，一直注視著卡車駛離。車行愈遠，車尾的兩個紅燈，好像愈聚愈近。
她走了出去。
「什麼？」
「坐著吧，反正我得去看看，媽有沒有打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