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妳這個毛躁脾氣一點改進都沒有！怪不得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如果肚子裡有消息，這一摔，又摔掉了，妳就不能像個褔晉的樣子嗎？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永琪老大不小了，總得有個兒子，我看，還是早點納一個側福晉，再選幾個侍妾，為日後『選秀立妃』作個準備！」
小燕子感動得紅了眼眶。
「不要打斷我，我要唸成語！」她唸著：「不亦樂乎、不甘示弱、不可救藥、不可思議、不倫不類、不屈不撓……唉！」她瞪著成語大全，自言自語：「永琪選妃，不亦樂乎！小燕子不甘示弱，背成語背得不可救藥，笨得不可思議，解得不倫不類，還好不屈不撓……」
簫劍和晴兒的一場私會，總算有驚無險的過關了。但是，這晚，在景陽宮的臥室裡面，小燕子卻陷進深深的沮喪裡。看著永琪，困惑又委屈的問：
「後面一半對了，前面不對。」永琪更正著：「這『不亢』的『亢』字是高傲的意思，整句就是：不高傲也不自卑的意思。小燕子，有進步喔！」
永琪早已把侍衛調開了，簫劍獨自在院中徘徊了許久，終於看到永琪和小燕子，帶著晴兒匆匆忙忙的奔來。
因為元宵節是出發南巡的前一日，大家要忙著第二天的出發，無法慶祝燈節。年初十，宮裡就提前過節，晚上，御花園裡就開始放煙火了。
「這次皇上南巡，爾康千方百計，把我也報在隨行隊伍裡面。這樣，我和妳在路上有許多機會……」
「你們趕快說話，把握時間，我們去把風！」小燕子把晴兒往簫劍身邊一推，就拉著永琪，跑到後院的門口去把風了。
「好好好，隨妳怎麼說！」永琪苦笑。
「是嗎？是嗎？我才不信呢！」小燕子噘起嘴。
「妳就是我的一切，什麼榮華富貴都比不上一個妳來得珍貴。」
「還有更重要的功課？」小燕子一驚。
「不分青紅皂白，意思就是不會分綠色、紅色、皂莢，和白色。不過，不會分辨顏色和『皂莢』有什麼關係啊？」
「妳這句子既不通順，意思也不對。應該是：老佛爺『不由自主』要為永琪選妃，永琪『不由自主』的奔向小燕子。這樣才對嘛！」
「什麼側褔晉，什麼選秀立妃，老佛爺不要開玩笑了！」
「你說！」
「皇阿瑪，你放心，」爾康趕緊說：「家裡又是嬷嬷又是奶娘，還有我額娘親自照顧，東兒被保護得好好的，實在用不著紫薇管。皇阿瑪的這隻手，是跟定皇阿瑪了！」
「老佛爺吉祥！皇額娘吉祥！大家都吉祥！」
紫薇沒轍了，只得點頭。心裡，可是千千萬萬個無可奈何。
爾康凝視著她，情不自禁，就俯頭纏纏綿綿的吻住她。
「沒資格也是這麼一回事，有資格也是這麼一回事，反正就是要給你再討幾個老婆，選妃就是選妃嘛，還要囉嗦什麼？」小燕子懊惱氣憤的說。
「小燕子！」永琪一面喊著，一面奔出來接，已經遲了，小燕子摔在地上，哎喲哎喲哼哼。永琪趕緊把她拉起來。
「傻瓜！沒有你，那兒會有他？」紫薇摟住他：「怎麼會有像你這樣的人，去和兒子吃醋？難道你不愛他嗎？」
紫薇想了想，誠實的回答：
太后、皇后、容嬤嬤和宮女太監們
wｗw.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om，全部驚愕的跟著小燕子往樹上看。一句話把紫薇嚇了一跳，把爾康急得變色，把褔倫也驚得魂飛魄散了。
「這是不能比的，東兒還是個嬰兒，這麼脆弱，這麼小，一點生活能力都沒有，他需要我！皇阿瑪是個大人，又是個皇帝，他身邊包圍著無數有本領的人，他呼風喚雨，什麼都有，缺我一個，只是有些遺憾而已。當然……是東兒重要。」
小燕子趕緊湊在永琪耳邊說：
「小燕子，妳真聰明。妳讓我『不由自主』『不能不愛』。別唸成語了，我們先惡補另外一項更重要的功課吧！」
乾隆決定正月十六日，燈節之後的第二天，出發南巡，這是乾隆第四次下江南。和前面三次一樣，也是「奉皇太后南巡」，去視察民情，勘察河道。既然太后去，乾隆的幾位嬪妃，自然也要隨行侍候。同行的有皇后、令妃、晴兒、紫薇、小燕子、永琪、爾康、褔倫等人，是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本來，紫薇是不想去的，到底東兒還小，離不開親娘。但是她才對乾隆說了一句：
「你在說笑話吧？」
「我們或者還有機會，我希望老佛爺喜歡你，接受你，老佛爺雖然有些霸氣，但她老人家一直將我捧在手心上疼著，只要時機成熟，我就跟老佛爺坦白，好不好？」
永琪上前拉住她，堅定的看著她。
「我當然愛呀！但妳要答應我一件事。」
小燕子飛上樹梢，不料有隻大鳥，正在棲息。被小燕子所驚，發出「呱」的一聲大叫，噗喇喇的飛起。
「奇怪！這晴兒跑到那裡去了？」太后到處看。
「不！我說真的！」爾康答得一本正經。
「妳怎麼突然冒了出來？嚇我一跳！晴兒呢？有沒有跟妳在一起？」
「妳怎麼了？摔著沒有？不是練了好久的輕功嗎？在駱駝背上都能翻觔斗，怎麼還會摔下地？」
「皇阿瑪！您言重了！」紫薇惶恐的說。
「東兒，對不起，額娘進宮一整天，都沒看到你。你有沒有想額娘？額娘可是時時刻刻在想你啊！跟皇阿瑪去江南，一定很好玩，但是，要跟你分開那麼久，不是要我的命嗎？」
紫薇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
皇后和容嬤嬤就簇擁著太后而去。
小燕子朝永琪一笑，轉動著靈活的眼珠，說：
「是『選秀女』『立妃子』的意思，不是嫌妳不夠秀麗！」永琪陪笑的說：「說『選妃』實在有語病，我只是阿哥，那有資格『選妃』？」
晴兒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爾康被這樣熱烈的紫薇，深深的感動了。
「是嗎？妳愛他，因為妳愛我？」
太后一本正經的直視著兩人，鄭重的說：
「哎喲哎喲！」小燕子揉揉這兒，揉揉那兒，驚魂未定：「樹上居然有隻大鳥，簡直是『一鳴驚人』，嚇得我差點『一命嗚呼』！還輕功呢？那兒來得及運功……」
「紫薇，妳就不要掃大家的興了！」小燕子嚷嚷著：「皇阿瑪說過，我們兩個，是皇阿瑪的左右手，那有人出門不帶左右手的道理？」
「給妳多久？一眨眼，就四年了！為了妳，我在北京東晃西晃了四年，生活的重心全變了，什麼『兩腳踏翻塵世路，以天為蓋地為廬』ｍ•hetｕbｏｏk.cｏｍ.ｃｏｍ，都成了廢話！生活裡剩下的，只有『等待』，這……」他痛苦的吸了口氣：「實在不是我要的日子！」
永琪越聽越驚奇，怎能說小燕子毫無進步呢？她非但能夠唸出這些成語，還能活用這些成語了。這四年，她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怪太后卻看不出來。他心裡感動，忍不住把她一抱：
「今晚的雜耍沒什麼意思，難怪老佛爺不愛看！」皇后說著。
乾隆立刻打斷了紫薇，不快的說：
「什麼『選秀麗妃』？是嫌我長得不夠『秀麗』，要給你再找幾個『秀麗』的妃子嗎？我雖然長得粗一點，不夠秀麗，也是你心甘情願娶進門的，現在要把我擺在一邊，給你再『選妃』，那我算什麼？」
「是這樣的啊！」小燕子恍然大悟，眼睛一轉，像說京劇道白般說著：「老佛爺『不分青紅皂白』，小燕子就倒大楣也！」
爾康聽到她這樣的話，即使他們已經結婚好幾年了，他仍然會心跳加快。他忍不住把她一把抱進懷裡，非常懇切的說：
「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想為你努力的背詩學成語，希望自己可以像紫薇和晴兒一樣四個字的說話，但是，我就是說不慣嘛！老佛爺又總愛挑我的毛病，每次決心要唸書了，一氣之下又跑去練武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我再怎麼不好，你也不能去娶側褔晉、侍妾、妃子呀！」
院落外小燕子和永琪，也驚的一身冷汗。只見太后在皇后和容嬤嬤的攙扶下，尋尋覓覓的走了，過來。後面跟著一排宮女，提著燈籠。太監再一排，也提著燈籠。照得四周，光亮無比。
「什麼事？」
「可是，不會分辨顏色，這句話到底有什麼意思？」
紫薇感動的點點頭。
「妳要明白，『規矩』是皇室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規範，上自老佛爺、皇后、妃嬪，下至宮女，人人都要遵守，不合禮就是不懂規矩。有時，我也覺得挺受不了，一點自由呼吸的空間都沒有。直到妳飛入皇宮，什麼規矩都不懂，完全照自己的方式過活，妳的無拘無束、妳的自由奔放、妳的直言無懼，都是我最喜歡的地方，說真的，我一點都不希望妳改變啊！」
皇后趕緊回答：「回老佛爺，還在慢慢挑呢！這事也不急，小燕子還年輕，今年一定會有好消息的！」說著，就對小燕子和永琪做了一個眼色，挽住太后。「咱們往那邊走！」指指另外一個方向：「說不定，晴兒已經在慈寧宮等您了！」
「不是那種姑娘？」簫劍緊緊的盯著她。
「那麼，我呢？我和東兒，誰在妳心裡比較重？」爾康追問。
「妳不是看到樹上有個人嗎？」太后問。
「別跟我說對不起！如果妳真的對我有心，我們還有一條路！」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問這樣的廢話！」
他看到她明眸皓齒，巧笑嫣然，三分醋意，七分柔情，就有些意亂情迷。小燕子推開他，繼續拿起《成語大全》。
這晚，簫劍進了宮，在漫天花雨中，和晴兒躲在藏書樓的後院，悄悄的見了面。本來，應該去永琪的景陽宮，但是，永琪和小燕子人緣太好，景陽宮是乾隆、太后、和幾位小阿哥格格最愛來的地方，實在有些不安全https://m.hetubook.com.com。
「不好！老佛爺過來了！趕快想辦法，別讓老佛爺撞個正著！」
「小燕子，」永琪驚喜的說：「妳連說了兩句成語耶！用得也恰到好處！」
爾康仔細的注視紫薇和東兒，心裡有著感動，也有著疑惑。
「你……你要我跟你逃走？」
「皇阿瑪，我這次恐怕不能陪您了，東兒才三歲……」
「讓我告訴你，我為什麼這麼愛東兒？因為，他是我和你的！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你的眼睛，你的眼神，你的笑，你的淚……他是另外一個你，這個你好小好小，身上有我們兩個的愛，以前總認為愛很抽象，直到有了東兒，這才知道它是有形體有生命的！東兒凝聚了我們兩個的愛，是你給我的，最最神奇的禮物啊！」
「妳帶給我的幸福，實在太大了！我是逗妳的，我怎麼會和東兒吃醋呢？看到妳這樣愛東兒，讓我常常陷在震撼裡！我不知道妳有多少用不完的愛？妳真的讓我不能不愛妳！也因為我這樣愛妳，有時，好怕和妳分開！我知道，離開東兒，對妳是件殘忍的事，但是，讓我離開妳，也是一件殘忍的事。所以，妳還是勉為其難，跟我們一起下江南吧！」
「妳把一隻鳥看成一個人？我看，妳也該像皇阿瑪一樣，配一副西洋眼鏡戴戴！」太后盯著小燕子說，語氣不太高興。
「妳想著東兒的時候要同時想起我，不可以想著東兒，就忘了我！」
「晴兒，見妳一面，真是難如登天！」
「當然有意思囉！妳想想，顏色都分不清楚了，那麼，怎麼可能分辨其他的事？所以啊！『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不辨是非曲直的意思，如此一來，也就無法理解事情的真相了。」
「有了兒子，妳就沒有阿瑪了嗎？」
這晚，從宮裡回到學士府，時間已經晚了，東兒偎在褔晉的懷裡睡著了。紫薇看著熟睡的東兒，離愁就把她緊緊的纏住了。不忍把東兒交給奶娘，她抱著東兒，回到臥房，親著東兒睡得紅通通的臉頰，她幾乎是痛苦的說：
「我跟妳發誓，我心裡除了妳之外，再也容納不下任何人，我也不要側福晉什麼的，我只要妳一個。但是，老佛爺是說到做到的，今天又對我們說了一次，看來，這事兒已擱在老佛爺心上很久了。」
「有個人？」小燕子想了起來，急忙點頭：「是啊是啊！大概就是那隻鳥！」
永琪噗哧一笑。小燕子再翻頁。
「晴兒……晴兒……」小燕子支支吾吾的說著，眼睛望著樹梢，東張西望，忽然大叫：「什麼人？你躲在樹上幹什麼？」
「哈哈！」乾隆大笑：「小燕子這話說得有理！那有人出門把手留在家裡的？」
「目前，這條路是走不通的！」晴兒哀懇的看著他：「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小燕子又羞又笑，情不自禁的摟住他的脖子，反應著他的吻。然後，兩人吃吃笑著，雙雙滾上床。
「那麼，我們兩個不能這樣拖下去了！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妳向老佛爺坦白，要求老佛爺，把妳指婚給我！」
小燕子被永琪一誇讚，就得意起來，一笑，繼續唸著：
晴兒整個人驚得一顫。
簫劍頓時後悔了：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永琪急得團團轉。
「永琪『不由自主和圖書』的想選妃，小燕子『不由自主』的想打人。」
「紫薇，東兒在妳心裡，真的比什麼都重要嗎？比皇阿瑪都重要嗎？」
「你一直一直在我心上最重要的地方，那裡只有你和我，我心裡牽牽掛掛的，還是你！我常想，如果世上沒有你，我還會快樂嗎？如果我只有東兒，沒有你，我會滿足嗎？」她用力的搖搖頭：「不會的！你是不能取代的，什麼都不能取代的！你是我活下去的動力，我好愛好愛東兒，那是因為他是你的兒子，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晴兒驚怔著，簫劍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還來不及細問，院子外面，忽然傳來小燕子重重的咳嗽聲，接著，就是容嬤嬤她那高亢的聲音：
簫劍沉痛的搖搖頭，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和乾隆之間的「殺父之仇」，頓時心煩意亂起來。
小燕子完全無法體會紫薇的母愛，她從來沒有當母親的經驗，弄不清楚紫薇怎麼會把東兒看得比南巡還重要。但是，她瞭解簫劍對晴兒的相思，在南巡出發前，她忙得很，忙著要幫簫劍的忙，讓他有機會參加南巡的隊伍，還要安排他在行前，和晴兒見上一面。
「爾康，你總不會跟自己的兒子吃醋吧？」紫薇驚奇的看爾康。
「對不起！」
小燕子一面大叫，一面飛身就上了樹梢。
「我覺得這樣很不好，給老佛爺發現，我一定活不了！」
「這才像話！」乾隆笑了。
小燕子一聽，就方寸大亂起來。
「意思差不多，往深一層解釋就是，由不得自己作主，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意思。」
晴兒和簫劍，立即變色了。
晴兒四面看看，緊張得不得了，被簫劍握住的手，微微震顫著。
「這『皂』字也是顏色的一種，是黑色之意。」永琪解釋。
爾康眼中漾著笑意，深深切切的盯著她，煞有其事的說：
小燕子和永琪一驚，永琪就反射一般，衝口而出：
小園中剩下簫劍和晴兒。四目相對，恍如隔世。簫劍凝視著晴兒，見她眼睛閃亮，跑得臉孔發紅，氣喘吁吁。眼底，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又是嬌羞，又是狂熱……晴兒這種能夠訴說幾千幾萬種情緒的眼光，每次都會把他所有的壯志雄心，全體融化。他不由得奔上前去，把她的手緊緊一握。
小燕子再也想不到樹上有這隻鳥，驚得「哇」的一聲大叫，就從樹上摔落地。
「可是……可是……這樣做，老佛爺會傷心的，我不能傷老佛爺的心！」
他凝視著她，把她的手，往自己懷中緊緊一拉：「妳什麼都丟下，跟我走！」
「聽我說，我要進宮一次，實在不容易！我沒有時間慢慢來治好妳的犯罪感，消除妳的道德觀！自從在小燕子的婚禮上見到妳，我就著魔了！以前的灑脫，都不知道跑到那兒去了？我知道，我們隔著這道宮牆，像是隔了千山萬水，未來是最渺茫的夢，但是，我還是不能不想妳！我只要妳一句話，妳對我有沒有同樣的感覺？如果有，銅牆鐵壁我也要闖！妳，有沒有同樣的感覺？」
「嘿嘿！是啊！嘿嘿……」小燕子對著太后傻笑。
太后對著這樣的小燕子，真是哭笑不得，一點辦法都沒有。她不以為然的說：
「我一點也不開m.hetubook.com.com完笑，這事，我和皇上已經商量好久了！」她皇后：「妳不是再幫忙物色嗎？」
「老佛爺就是不喜歡我，不管我怎麼努力，她就是不喜歡我！我說什麼，做什麼，全都『不合體統』、『沒規沒矩』，我真不懂，一定要能背書說成語才合體統，才有規矩嗎？」
紫薇凝視著爾康，發現他眼裡有著一種認真的神色，這種神色，讓她驚顫了。或者，他真的會跟東兒吃醋，或者，他真的有失落感。或者，自己確實給東兒太多，疏忽了爾康。她拼命的思索，有些失措。就誠摯的，帶著幾分急促的說：
永琪不禁大笑起來：
「到底，還是老佛爺在妳心裡，比我重！」簫劍有些生氣了。
太后被突然從暗處竄出來的小燕子嚇了一大跳，拍著胸脯說：
一朵煙火，在天空散開，無數散落的火星，跌落在晴兒的眼瞳裡，閃閃爍爍。
永琪一低頭，吻著她的唇，再在她耳邊低語：「趕快生個孩子啊！」
「老佛爺，這兒有個台階，您走好！綠娥，趕快給老佛爺照著路！燈籠舉高一點！老佛爺，這兒黑，您慢慢走……」
「確實會啊！總覺得，自從有了東兒，妳就變了。我再也不是妳心裡的『唯一』了。妳整天想的都是孩子，念的都是孩子，抱的都是孩子，牽牽掛掛的，都是孩子……我不知道，我在妳和東兒之間，還有沒有容身之地？」
晴兒心中一痛，傷心的凝視他，有口難言，眼淚就衝進眼眶。
太后狐疑的看看小燕子和永琪，再看看那棵樹。
永琪把她拉進懷中，用胳臂擁著她，鄭重的說：
「哼！」她清清嗓子，朗聲的唸：「不亢不卑，是不抵抗，也不自卑的意思。」
「妳的心我都懂，但是，我有許多事，是連妳都不知道的，我一直沒有時間，跟妳好好的談……妳的老佛爺如果明察秋毫，大概永遠不會接受我！」
「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姑娘……」晴兒吶吶的說：「我是很嚴肅的，平常連大笑都不敢的，我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大膽的事……」
永琪還在「想辦法」，太后等一行人已到眼前。情勢緊張，小燕子想也不想的衝了出去。一面給太后皇后請安，一面大聲的說：
「是！爾康、紫薇、永琪和小燕子都會幫我們，我們就遠走高飛吧！」
「不由自主，就是不可以由自己作主。」
紫薇心中一顫，把孩子放在床上，走到爾康身邊，雙手放在他的肩上，定定的看著他。
「我不該說這句話，我收回！妳有妳的立場，妳的難處！」
晴兒情不自禁，抬頭熱烈的看著他。
簫劍再也無法自持，緊握了她一下，積極的，熱烈的說：
「可是，妳還是來了！」
「那……那要怎麼辦？」她掙脫永琪的手，在房間裡焦急的走來走去。下決心的說：「那好！我先去背你給我的《成語大全》，我把三千多個成語全背起來，我就一定能夠四個字、四個字的說話，到時候，老佛爺心裡一喜歡，就不會硬要幫你選妃了。」說著，她就衝到桌子前面，打開抽屜，把永琪寫的《成語大全》翻出來，說唸就唸。四年來，這本成語大全，隨時會被她翻一翻，都快翻爛了。
「我明知道不對，還是跟著小燕子跑，自從認識你，我整個人都變了，其實，我……我不是那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