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東方磊的面孔從門口探進來。
蓮吟跟著走進去，很放心地任他找，坐在一邊道：
「不要。」她裝出很柔弱的樣子。
蓮吟伸手道：
真是令人髮指的說詞！蓮吟哼哼兩聲，懶得多問，因為這種事再問下去恐怕會成為口角爭端，她倒不如回頭冷靜思考對策。智取不以力敵，才是高招。
其實他該想的是，他可憐的妻子剛遭受一場恐怖的事，理當摟在懷中好好安慰，而不是一副等著拷問她的表情；他該去拷問的，是開槍掃射他們的人以及其幕後指使者，而不是他的妻子。
「你該學著長大了，老『彼得潘』。」櫻子手點著他的臉，縮回之前還不忘多搓兩下。
就讓公主自己屠龍吧！至於屠龍騎士的工作嘛，就專職當個好丈夫、好爸爸，這已足夠。
居然是一臺起小型的無線電話。
「如果臨時需要，可以用呀，挺方便的。而且其中有發訊器，我已與家中的電腦連線了，你哪天突然想找我，絕對不怕找不到。」她收回手錶，恢復原樣掛回手腕上。抬頭迎視到丈夫有話要問的眼光。
「我丈夫是個律師，有時會因拒接一些不好的官司而得罪人，如果我能有一些小巧的自救武器，也不致成為他工作上的牽絆了。」根據上一回的情況讓她明白，當了東方磊的妻子，必然會有什麼事發生，如果不是這次，也會是某一次。她若不想成為他的負擔，就要在儘可能的範圍內保護自己。
由於加上小丹芙參加學校的露營活動，他們夫妻倆才終於看得到新婚的影子。
湯森聳肩：
她趴在床上，了無睡意的雙眼直瞪著天花板；廚房傳來炒飯的香味，蛋炒飯是東方磊唯一拿手的菜。
將相同的精神加以融會貫通，與東方磊的相處便不再是辛苦的事。
「你以為呢？」她脫掉手套，雙手忙碌地替他解開袖鈕，往手肘上沿翻去，在他不明所以時，她已遞給他一條乾淨的抹布。這步驟完成後，她才又套上手套。「你是我的丈夫，也許我該全心全意地去感激你這麼保護我，讓我活在象牙塔中，不知人間險惡，變成一個可憐的呆瓜！」她遞給他濕淋淋的碗。
「放心。」他一手伸向身後，拍了拍她的頭。然後又專心研究其中奧秘。
「我們還在研究其它物品改造的可能性，其實失敗作品也不少。」
蓮吟搖頭：
東方磊將戒指套回她手中：
岡田櫻子別開臉，沒興致與他鬥嘴了。
「不是這個。」蓮吟搖頭，對湯森道：「我想拜託你替我製造一些輕巧的防身用品。」
但，做人千萬不要太鐵齒，否則命運之神就會偏偏與你作對。真的，別不相信！
話還沒說完，原本準備離去的車子突然「碰」地一聲，正面撞上水泥牆，靜止不動。
她點頭，補充道：
「還有沒有？——不，你別說，我自己找！」他起身往房間走去，準備大肆搜檢她的首飾——幸好數量不算多。
東方磊點頭，開口要求：
好吧，不能蒙混也只有招了。
「在日本你得罪了什麼人？是上回見過的那一些人嗎？」
「列出你的清單吧！」湯森道。
蓮吟吞了口口水，很慢地走過去。
向來不做家事，尤其厭惡洗碗的東方磊便一時不查地擦起碗來了。
日子是一連串的發現，她那老公身上藏著許多寶物。原本她是不知道的，因為他那層嚴肅的外表唬人極了，但當她斗膽地悄悄研究他後，發現私底下，他也只不過是個男人而已。
「我可不看死人的。」
東方磊，不可思議的，
和*圖*書面孔霎時紅得像關公，既想偷笑，又有些尷尬，但又非常地誌得意滿，猶如一隻被灌足老酒的青蛙，只差沒有「呱呱」叫了。他接著道：
遠遠傳來的鳴笛聲令東方磊皺眉，摟了她便往暗巷奔去，這時刻他沒空與警方囉嗦。邊拉她跑邊道：
「做得很成功，不過回頭我得叫湯森再改造得更精密一些！」
「沒有死人。」
「哦。」她回答得漫不經心，事實上是為了掩飾心虛。
該死，這些煩人的害蟲！
東方磊凝神看向她手腕上的表。原本輕鬆的眼神轉為銳利，非常仔細地端詳著。
也不是說以前他不是男人啦，只是一向將他神化、刻板化慣了，將他想得與世隔絕高不可攀，而忘了脫去死神、名律師，以及其它的種種面具；赤|裸裸的他，其實是一個十足十的男人。
「到底為什麼？」湯森是完全不能理解。
「然後呢？」他更不滿了。
「你不信任我。」
「我認為我無力保護你嗎？」他揚眉問。
看來分床睡才是最好的政策。傳統日本夫婦的睡法是分席而睡，各有一方天地，會不會是為防止丈夫踢人而訂下的規矩？如果日本丈夫都有東方磊這種睡僻的話。
「吃飽了？」他坐在她對面問著。
當然，無論如何，自傲兼大男人的東方磊是不會給妻子準備什麼槍呀、刀之類的東西放著；他總深信他的妻子在他羽翼下，萬般安全，絕無生命危險。
「你應該給我足夠的信任，別當我一出門就會死去，沒那麼誇張。」他的口氣不再堅決。
湯森留了幾天鬍子，看來落魄得像流浪漢：
的確呀，她只有兩件首飾動過手腳，他不會找到其它的了。她才不會呆到拿每件首飾去改造，光東方磊這一關就逃不過了。其它的改造品——她可得小心，別被他看穿。
好吧！看看他能找出什麼，她不相信他會對精密的機械在行，但他能看出內含玄機就不簡單了。如果也能找出裡頭藏著什麼，那麼，自認機械天才的湯森該去痛哭流涕了。
天曉得她手上早已擁有一些「危險」的東西了。但，他是今天說的，而東西早在今天以前就完成，倒也稱不上是對他陽奉陰違了，是不？
「為什麼做這個？」
「我絕對有十足的信心去相信你。但身為一個婦道人家——你的妻子，你不該體諒我們因愛而衍生的關心嗎？我好愛你的。」
「又要替你弄小娃娃嗎？你老公真的不再碰你了？」
「好啦，暖身運動完了，可以聽我的小小請求嗎？」
「為什麼？對付你丈夫嗎？」櫻子問。
「我當然不把你放在眼裡！」她輕哼。在他猙獰的蠻子表情下，輕輕道：「我把你放在心裡面。」語罷，湊上前吻了下他錯愕的唇。
「勒死你嗎？」她雙手仍想伺機搶回。
近來東方夫婦的生活很像「恩愛」夫妻。其實已經接近了，他對她很好，好得不能挑剔，只是少了一分「愛」來做調味料，就像炒菜忘了放蒜一般——總是少了一味。
他眼睛瞇了起來，伸出一隻手指對她勾了勾——很有威脅的味道！
蓮吟趁機問他：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話。」他不為所動。
如果早先她會以為在公事上精明冷酷的男子，在日常生活中也必是依慣行事的話，那她可真會跌破眼鏡了。或者，是婚姻生活寵壞了男人？丈夫的毛病是妻子縱容出來的？老實說，以前好像沒看過道貌岸然的東方磊會有衣衫不整、渾身泥土的時候，可是如今她每天丟入洗衣機和_圖_書的衣服全被泥巴淹沒到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那是他陪女兒玩陶土的傑作，想當然耳，女兒也不會乾淨到哪兒去。
「這只是『類似』酒的味道，他的脖子有一根細如牛毛的針。」他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根比髮絲細十倍的小針，莫約只有０‧三公分長。
「他敢要你，就要有抵死也要保護你的決心，哪有你還得自衛的道理？」她隱約知道東方磊不是尋常人物，否則她家公司的系統不會查不出他的來歷。
看來屬於她的危機已過，換他了。她問：
再過三天他就得回美國了，連同女兒也會一起「打包」回去，霎時她必然會感到寂寞。突然又成了單身，會讓她無所適從的，而且，這一分離就是兩個月，到時她回美國了，一切的經營不就又得從頭開始了嗎？
「岡田提供藥水，你動的腦筋，由吉勃特去組合改造？」他已能準確的點名。
這個吉勃特，也不算是遊戲人間，但他失戀與戀愛次數卻多得足以列傳。長相斯文俊秀，為人也甚懇切，也不知怎麼回事，每一樁戀情都不超過一個月，暗戀之事也來得快去得匆，永遠處於期待之中——當然，這是說在他不工作時；戀愛大概是他們的「休閒」之一。
這男人實在自大到沒話說，連假設性的問題也不屑去想。
老實說湯森也算是挺有身價的單身漢了，當然少有人家甩掉他的經歷，尤其日本女子對外國人相當有好感，他哪可能吃不開？
「是的，我先收拾去洗吧！」她作勢要起身，卻給他壓住了左手。
「不是。」她快吼出來了。
霎時，東方磊心中充滿難以言喻的情潮在翻湧著，深猛得讓他不能忽視、不能躲避。但，那是什麼東西呢？原本不該有的，卻在這女子出現時萌發而出，如今茁壯生根，長駐他心田的每一角落，每每在看她時會悸動翻湧。在她以純真的眼神傳達情意時，心田亦狂猛地應和著——
收了碗筷去洗，不久東方磊也跟了進來；顯然他一方面滿足於她的「認分」，一方面也不習慣她沒有與他拌嘴。
「親愛的夫君，您真是令人無所適從。」
東方磊扳起她右手中指：
櫻子倒是挺有興致的：
「呵，我還早呢！倒是你的『天譴』正在外頭當看門狗。」湯森反譏一句，指的當然是磯晃司那名男子。
聽聽，這算是人話嗎？
櫻子不以為然道：
結果，浪漫晚餐被招待了子彈，他們只得買火鍋料回家吃個痛快了，反正也不過是吃飯而已嘛，不必太講究的——該比較在意的是她老公的怒氣。
「別以為我會忘了這回事。」
「是呀，但我總有權力知道自己的丈夫的工作情形吧？無知造就恐懼，你希望我每一天為你擔心受怕，卻不明白為什麼嗎？」她瞟給他愛嬌的一瞥。
「我信任你，ＯＫ？」拜託，讓她好好享受一頓飯吧！
要命，沒有完全沒入皮膚中，唉，第一次使用便失敗。她仍裝傻道：
東方磊將妻子安放在柱子後，快速地移近車子，沒看到他那小妻子正好奇又期待地探出頭看著。
不過，人家東方磊還沒打算了結這話題：
「我會處理的。」他沉下臉，沒有詳說的打算。
「愛上她時，我是很真心，但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會令我感到壓力，絕對不是玩弄她。為什麼沒有女人願意與我戀愛一輩子呢？婚姻是可怕的枷鎖！結了婚又離婚還不是一樣麻煩。真不知她們在想什麼？」
時間會造就生疏距離，這幾天的融洽畢竟不夠扎實。和-圖-書沒有愛，什麼都是不確定的。
蓮吟雙手悄悄背在身後，將手上的婚戒恢復原狀。老天保佑他不會發現。
「是啊，很有『誠意』地甩了人家。」櫻子回答得很不客氣。
莫約過了三分鐘，他終於找到了嵌在錶帶外側一排碎鑽中，某一顆顏色差了些，不仔細看絕對查不出異樣，但只要專注，並且熟知鑽石成色的人，便可看出這一顆的色澤太過晶燦、太過新，不像鑽石。
「在這兒。」
走著走著，得意萬分之時，突然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似乎擦完了那一堆碗——他這個老婆可真是厲害。
「是，我明白。」她翻白眼。
他一向是獨睡的，還不習慣身邊有人，基於多年訓練出的警覺，在睡眠中也會「處理」掉床上的多餘重量——她；而她向來是睡到天亮才會醒，只有在第二天醒來，發現一個包，才會回想發生什麼事。因為那傢伙永遠比她早醒，總會偷偷地抱她回床上，粉飾太平，讓一切看來無異樣。待她質問時，便可恥地聲稱是她自己滾下床的。她絕對沒那種睡僻，直到昨日比他先起床，看到自己一半身子滑到床下，只剩胸部以上還掙扎地勾在床沿，然後他老兄的一隻大腳正大剌剌地橫行於她這方的床位，呈大字形霸住整張床，想也推演得出事實的真相是什麼了。
「只不過放了三枚麻醉針而已。」她脫下戒指，讓他看到底座下精密的發射器。
「哇，這是什麼？」
「磊，嫁給你這種職業屬高危險群的人類，你認不認為妻子應該帶一些防身武器？」
「你知道也沒用。別好奇了，這種事女人家少知道一點反而比較好。」
「大女人，你還是很有『固有美德』的嘛！」湯森笑睨著櫻子。
「那些是湯森做著好玩的，其實平日我們少有空閑，他不可能做很多給我的。真的沒有了，首飾中能放的東西有限。除麻醉針外，我們也拿不到真正可列為武器的東西，你別找了。」
「你那位一起由研究院出來的天才男子的傑作？」他直接猜到吉勃特。雖不曾見過面，但蓮吟提過一次，他已記住了；當年他挨的那一針，也是拜那小子所賜。
男人哪——
「哦，哪一餐？」她笑問。
低頭看到妻子探出的小臉，忙斥道：
今日她沒課，小丹芙上學去，東方磊有事出門。
與律師辯論實在是班門弄斧，怎麼說也不會贏。只是，事實勝於雄辯，她還是別抬槓了，否則只剩兩天時光，恐怕得浪費在吵架上了。
「才不，他哪來這種腦子！要有，研究院哪會放人？要有人提出構想，畫出流程，找來零件，他才有法子發揮組合的天分來拼裝改造。湯森在某方面根本少了根筋。」三個臭皮匠的組合可不是沒有原因的，雖然她精於生物學，但她的父母都是物理化學界頗負盛名的科學家，自小耳濡目染，提供一些點子當然不成問題。
她低頭吃飯，把嘆息一道給吞了下去。
「如你所見。」
「早餐兼中餐，恰好省一頓。」他坐在床沿，伸手抓住她雙腕拉了起身，她便順著力道傾入他懷中。
「來，摟住我脖子。」他放開她雙手。
多年的訓練告訴他，其中大有文章。有了孟冠人那種損友，讓他知道，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當他的直覺示警時，代表他的想法絕對沒錯，不能讓平凡尋常的外錶蒙去心思，當自己多心。
她非和-圖-書常大方地原諒自己的「隱瞞」。
「你的行為代表認同我嗎？」他靠在流理臺看她與一大堆碗瓢奮戰，雙手抱胸。
「別好奇——」
他拉她下床，走出房間。
「總會有一個女子真正令你魂牽夢縈，逗得你為她捨生忘死，最後想以婚姻套住她，但她會很酷的告訴你：『我們還是當朋友好了。』！我等著那一天，等著天譴。」
「黑社會中的面貌少知道較好，反正你不會涉入。」
果然，沒幾分鐘，東方磊沒發現到任何奇特的東西，他才鬆懈了些許表情。
「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再做這些東西？」
而她，只好接受櫻子小姐「徵召」前去豪華大宅，反正她也有一些事需要櫻子與吉勃特幫忙——那小子總算有空會老朋友了。
「你真的不能、不願告訴我一點點內情嗎？」蓮吟近身摟住他，很媚地問著。嘿嘿，櫻子的指導挺有效的，電視上演的也沒有騙人。
「下次你與那兩位朋友又想『玩』時，記得先告訴我。我不喜歡你做出我不知道的事。」
他有些挑食，雖然向來早起，但若睡到一半被吵醒會有起床氣，一張臉蹦得跟什麼似的。
笑話，近四十年來，他東方磊要保護的人，從沒一個死去過的，他的妻女更沒問題了！誰能動到他的人？
「這是外婆去法國玩時買回來送我的十七歲生日禮物啦。」
「乖乖的，別動。」他的雙手正要努力找出手錶的玄機。
「你不會連我們的婚戒也動了手腳吧？」她全身上下除了手錶，就只有戒指做裝飾了。當然列為第一嫌疑。
「你沒誠意。」他指控。
「去！敢笑我。」櫻子伸腳踢了他一下。
「這是什麼？」
暗中的蓮吟做了個鬼臉。唉，男人呀，節骨眼上也死要計較這種事，真是不分輕重。唉！
男人喏，全與小朋友一個樣，給了面子有了裡子，接下來就好騙了，待她細細計量——
「湯森，又失戀了？」櫻子很直接地問著。
東方磊的心再度強烈震盪著，也迷惘了——
湯森很誇張地跳了起來，警戒道：「上回你小小的『請求』是要求我改造麻醉槍且順便射了我一針，你還是收回你的請求吧！」
兩個好友同時對她點頭。
「哦。」她乖乖地應著。
不過東方磊並不同意分床，還振振有詞地辯稱他已有改進了；既然已東窗事發，他就全說了。前些天她是完全被踢到床下，但近幾日來已有改善，都只被踢一半而已，相信再過不久，他便會完全習慣她，不會再亂踢人下床了。
「請不要嘲笑我的哀悼，我是很有誠意的。」
「我希望我的妻子寄予我完全的信賴。」
「你是認為不關我的事嘍？」她怪聲怪調地抗議著，沒理由她的事得由他掌控，而他卻吝於與地分享他的事情。
「由他全權策畫到製作嗎？」這樣的人才，恐怕各界都想搶，只窩在學校當教授有些大材小用。
從生活中頓悟，修正自己的步伐，其實就如同在實驗室中做實驗一般，死守一種方法是不行的，要針對各種可能性加以嘗試，才能有所創造。
「這不是玩具吧？」他將她摟來身前，讓她坐在他腿上。
「不管你們要玩什麼，千萬別製造一些危險東西。」
東方磊死命摟著妻子，不讓她有任何機會曝露於敵人的瞄準區中。
「怎麼樣，可以嗎？」蓮吟問著。
「哎呀，那只是手錶罷了。」
也只有在星期日，才能好命地在被踢下床後，還可以趁丈夫起床時補眠；老實說她懷疑這些天，她睡地板的時間比睡床多。
「ｈttｐs://ｍ.hｅtｕboｏｋ•coｍ.cｏm是嗎？」東方磊以一手抓住她作勢要搶回的雙手，另一手對那隻手表東摸西摸，不知在找些什麼。
簡直像個無理的小鬼。喏，他的毛病又多了一個，真令人感傷呀。他丈夫的「威嚴」正漸漸崩解中。
那會是——愛嗎？人們歌頌了幾千年，永遠不褪流行的玩意兒，並且是他一直認為與他無關的東西？
畢竟哪，通往羅馬的路不止一條，她又何須依著他人的方式來等待愛情呢？搞不好都是錯誤示範！她得以科學的精神來創造自己愛情的方式才行。
「過來。」
「對呀！但這些是之前完成的，在你說過之後，我就沒再動腦筋了呀。」蓮吟解釋著。
「女人，沒有人敢像你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他假裝凶惡地對齜牙咧嘴。
她真是不該對死神先生有太高的幻想。他哪，只不過是一個「丈夫」而已。
「是的，是他。」
正要步入餐廳，原本笑容滿面的東方磊突然一把摟住蓮吟，滾向門柱後，同時，一串槍聲狂掃而來，夾著不斷地尖叫哭喊。
就在東方磊要回美國的前兩天，他們夫妻倆相偕去吃浪漫晚餐，做為告別；至於小丹芙就交給櫻子看了。
他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讓蓮吟心驚。
不太挑剔的話，他們日子過得比她所能想像的更好。
蓮吟訝異地想收回手，卻被他脫去了手錶。
待她走近，他一把抓出車內開槍的男子，讓他翻個身吊在車窗外。近身便是酒臭沖天。
「好了，再不吃飯的話，咱們就連晚餐也要一同算在這頓飯之中了。」
「呃，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一點，只有一點，因為你會害怕。」他摟著她往書房走，其實最想去的地方是臥房。
「櫻子，什麼時代了，還能事事仰賴男人嗎？如果能自己保護好自己，又何須硬要當小鳥依人的菟絲呢？東方是這樣希望沒錯，但我也有我的想法。」
也許，他可以學著去愛上這個小妮子。愛情——挺不錯的字眼哦！
被他抓住，往頸子上一圈，她的身子貼住他的背，下巴擱在他肩上。
東方磊竟然在這種撒嬌下愣住了，被電了一下下。可悲的男人，死不吃硬，卻逃不過軟性的吃定。
沒有抽出槍，是認定這輛開槍的轎車只為向他示警，沒有傷人的意思，他會查出來的，很快。他媽的，敢讓他的妻子受怕，他會議來人嘗嘗同同樣的滋味，而且是加倍的回報。
他輕輕一按，不動，一切如常。改以拇指壓住，往上推了一下，漂亮的表面彈了開來，延伸出一條小天線。這是——這是——
意猶未盡之下，進入了「君子」不宜接近的廚房。
蓮吟深信自己的顧慮並沒有錯，即使東方磊真的可以保護得她完全不受生命威脅，但身為東方磊兼死神的妻子，怎麼可以柔弱不堪呢？是不是？
「蓮吟，吃飯了。」
她從皮包中抽出她的設計圖。三人立即陷入討論中，彷如回到八年前的情形。
「他還做了什麼令人想像不到的東西？」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害她提心吊膽得半死。
不一會，東方磊向她招手：
愛？是嗎？
「你不能拆了它！」她急忙叫著，怕他一時心急，會直接拆成碎片；在他看似有那種行為前，先出聲叫著。
她又在心中偷吐舌。
「他喝醉了。」她下了個結論。
其實那隻手表的外觀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像一般女孩挺喜愛的那種手鐲表，較精美一些而已。
「當然，基於大男人主義，你認為你可以。但實際上，除非你能二十四小時盯著我，否則不能誇口說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