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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的男人

作者:席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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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啊?」
她很有眼色地老實交代:
這樣一朵假的山茶花,可以買近千朵真的山茶花了吧?真敗家啊。但,因為是他第一次給她買飾品,雖然動機不純,她還是很高興的。
所以今天難得遇到童瑤,當然不會放過較量的機會,更是重點打量童瑤的身材;也虧得童瑤今天穿得還算正常,身材沒再被遮掩在寬鬆的休閒服下,所以很方便朱婷琳的觀察。
什麼過時?那唇印讓她氣到現在都沒消,他竟敢說得那樣雲淡風清?不過,氣歸氣……讓他整晚心神不寧的事到底是什麼?她一時被好奇心給戰勝,靜待答案。
「那時我就想,如果當年,一切都照著我的劇本走——我吻完他,留下一抹背影,永遠留在他記憶裡,模模糊糊,卻揮之不去,再也不見……」兩個熟|女同時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給對方一抹鬼臉。「然後,居然在十年後,一個同學會的場合,又見到他了,發現對他仍然愛慕,對年少那份沒有結果的暗戀深感遺憾……我會怎麼做?」
童瑤在班上向來有好人緣,因為她總是與人為善,話也少,看起來好溫順。別人發表什麼高論,再離譜她也仍然給予肯定的微笑,所以像她這樣班花級別的小美女,能在班上混出好人緣,而不是被其他女性排擠,就知道她多會做人。沒幾個人知道她軟軟的外表下,有多麼瘋狂決然的性格,當然,這大概也是因為能讓她在意的事實在不多,而不是她刻意隱藏的關係……
童瑤幾乎可以察覺到朱婷琳眼中一閃而逝的惱怒,但卻沒有給她男友難看,一記長吻完後,她佯怒狀輕槌著男友厚實如健美先生的胸膛,嬌聲道:
「別再穿出門了,潘太太。」他當然喜歡,但也很認真地警告。
說起來,他們夫妻還真沒一同出來吃飯過。一般都是帶孩子出來,除了讓他們見識世界各國的美食類別外,重要的是培養他們用餐禮儀。也許全天下的老夫老妻都這樣吧!結婚幾年後就羞於營造浪漫,恥於言語體貼,表現在另一半面前的形象,通常比在任何人面前都刻薄不客氣,活像客氣了,就會在婚姻裡抬不起頭了一樣。
童瑤在被榨乾最後一絲體力,昏死過去之前,腦中只來得及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潘雅湛會是個怎麼樣的丈夫,取決於她怎麼索取他……
「雅湛!好久不見!真高興在這裡見到你!」朱婷琳驚喜的打招呼聲喊得又嬌又誇張,雖然做作,但也很熱情。
在潘雅湛終於放過對她衣著的意見後,她才得以自由地蹲下身,將那支可憐的手機連同碎片都給撿起來,看了看,拍了拍,收回隨身手袋裡。對他道:
今天果真不是黃道吉日。
於是位子重新調整,原本童瑤與潘雅湛相對而坐,現在在服務生的幫忙下,童瑤的餐點都移到潘雅湛的身邊,而桌子的另一邊,自然讓給那對長相穿著行為都很賣弄性感的情侶。
「對。」童瑤很肯定地點頭。「就算那時他身邊已經有女朋友,甚至,有妻子,一切困難得要命!」
「哦,親愛的,我能做的比他更多。」朱婷琳的男友誇張地喝下一口酒,就直接吻上去請她一同分享。
潘太太身材的秘密並沒有昭告天下太久,五秒都不到,就被瞬間回神的潘雅湛給抄起放回另一個紙袋裡,嚴實塞進最底下。然後惱火地瞪了童瑤一眼。
「那個唇印,是大樓前那個女人印下的吧?淡淡的粉橘色,不是那個明顯對你很有興趣的朱婷琳所有,那個朱婷琳的化妝包裡都是鮮豔的顏色;倒是大樓前那一位,妝容偏向清雅,若是有機會參觀她的化妝室,風格肯定像公主一樣夢幻。」
「妳穿的這件貼身洋裝,可以隱隱看到一點胸罩的痕跡,卻看不到內褲的印痕,我一直在猜……妳不可能大膽到沒穿,那麼就可能是只穿了……」丁字褲。
啪!這是潘先生的回答,在她彈性十足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穿上。」潘雅湛脫下身上的薄風衣,攤開在童瑤面前道。
至於在感情裡,他總是顯得那麼被動,以及靜觀其變,只能說是她自討苦吃來的。誰教她暗戀他呢……
好不容易在半個月之內,與那些來電約見的老同學們都吃過一次飯,滿足了大家基本的好奇心,日子總算又可以稍稍回復正常起來。
潘雅湛將自己的甜點推到她面前。「吃點甜的壓一壓。」然後一口喝掉剩下的酒。
「我當年討厭他果然是對的!那傢伙真不是好東西!雖然我沒有直接告訴他——我的夢想是結婚那天晚上在床單上留下落紅,但從交往開始,我就控制著不讓他太過火,很堅定地拒絕他,他就應該知道不是嗎?氣死我了!我保留到二十八歲,難道就是等著被他毀掉夢想嗎?」
「你好,我是童瑤。」她當然知道他,不過今天重新自我介紹當然有真意——這人承認她是潘雅湛的妻子了。
於是,本來就很累的夜晚,更累了……
他總是好整以暇,是因為她反正跑不掉了,而她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和_圖_書「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一本正經的潘雅湛,還是很悶騷的。」朱婷琳洗完手,抓著紙巾擦乾。瞥了童瑤一眼,語調也懶得保持客氣了。
待兩人回到家中時,他才關上門,就被懷中的她抬手輕輕揪住一方衣領。
童瑤一手抓著三只紙袋,一手還拿著半個紅豆餅正放在嘴邊吃著,低頭靜靜地看著摔在她腳前的手機,想著:這是Apple的iPhone 4的,年中才換的新款,售價20800,才使用不到半年……就壞了……
這對情侶的對話特色就是中英文夾雜,還隨時秀一些專業術語,讓即使一般英文會話沒問題的人,也無法加入他們的談話裡去。當然,身為被話題排擠在外的童瑤,根本不在乎自己插不上話的尷尬,正好趁別人熱鬧時,好生將肚皮填飽。話說,今天運動量實在太大了,下次再也不要逛街那麼久了……
第一次被他兇的童瑤很無辜,其實那胸罩就算掉出來了,也包得好好的,沒髒啊,而且半透明的包裝袋也看不到全貌,再說包裝袋上印有尺寸也沒怎樣……重點是,又不是她惹的禍!
「抱歉……」陳綿綿臉色青紅交錯,覺得這輩子沒這麼糗過,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洞去鑽。
世大集團辦公大樓的正前方有一方廣場,廣場上有噴泉有樹有鴿子有公園椅,在距離大樓最近的那張公園椅上,童瑤就坐在那裡。
「我……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把我丟開嗎?你明知道——」陳綿綿這陣子被張大少給煩得都快得躁鬱症,再加上對潘雅湛的追求毫無進展,相處的機會愈來愈少——她的兄長似乎發現了些什麼,也沒問她,反正不管真相如何,都得杜絕。於是她的時間再也沒法自由運用,不是得緊跟在兄長身邊,就是不得不去應付那個前男友!
暗戀這東西……就是在自己的世界裡,把一個不知情的男人給愛得死去活來。
「這半個月來,幾乎全班有點八卦之心的同學,都知道妳嫁給校草,此校草前途無量、無不良嗜好、不拈花惹草,愛家愛妻愛子。妳當下成了幸福的最最高指標,每個女人都希望有妳這樣天大的好運。」何惠倫說這些話的語氣沒有半點高低起伏,就差沒翻白眼了。
結婚十年,她出門穿得再沒有型、再不出色,連出席宴會都像拿無數的蕾絲把自己淹沒,跟他的造型完全不搭,都沒聽過他批評一句,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就大概知道他那點陰暗的心思了——他妻子的身材,當丈夫的知道即可。
當然,第一次變身的野獸,都是不得法的。所以,這晚,很刺|激,很凌亂,很盡興,很累,而且有點痛,像全身骨頭都拆散了一床……
是的,何惠倫突然要結婚了。明明才跟高中時期最討厭的男人當了半年同事、交往了三個月,也打算三十歲那年再考慮結婚這件事的,畢竟這年頭大家都不習慣在三十歲以前解決終身大事,更願意享受多些自由的時光。但一切都在同學會那天變了——被潘雅湛與童瑤這對早婚的夫妻給這麼一刺|激,許多有戀人的人,在那天都不禁動搖了念頭,想說這會兒結婚,也不是什麼太可怕的事吧?
「看你!肯定把我的妝都給吻壞了,我得去化妝室整理一下。」提起隨身手袋站起身時,以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對童瑤道:「童瑤,我們一起去吧。妳口紅都吃光了,我來傳授妳幾招吃東西不掉口紅的祕訣吧。」
很薄很小,小到不容易發現它的存在。
那一日,在夜店裡發生的事——主要是居然沒拿下潘雅湛,讓她很扼腕;而比這個更令她耿耿於懷的是潘雅湛對她說的話!他居然說他妻子的身材比她好?這簡直是教她無法忍受的侮辱!
於是,近來童瑤很忙,幾乎天天都有人找著出去吃飯敘舊。
「啊,真是抱歉,我們聊得太投入了,不小心忽略妳了。童瑤,妳一定覺得很無聊吧?我看妳連甜點也吃完了,胃口真不錯呢。」朱婷琳在談話的空檔看向童瑤的餐盤,食物幾乎被清空,吃得非常豪爽,完全不是女性會有的食量。
何惠倫原本身子攤靠著沙發椅背、拍著額頭,一會後,突然坐正,雙手端正地放回桌上,打量著童瑤的神色。
雖然不免抱怨,不過誰教她喜歡他呢?那麼,他也只好別無選擇地愛上她了。畢竟,這輩子,就算努力過後還是當不成他的愛人,也能永遠是他的夫人!
她們一路逛到了晚上快七點才分手——何惠倫被未婚夫接去共度晚餐的約會;而童瑤發現身處於丈夫上班的公司附近,決定去接他下班。
童瑤看著潘雅湛道:
女人購物起來是很瘋狂的。
「我不知道當年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可能是有什麼出乎你們預料的情況發生吧。不過,那都無所謂了不是嗎?妳嫁他了,而妳還是喜歡他,足夠了。」
「怎麼會掉了?難道剛才門口颳了龍捲風?」李正棋撇嘴,給好友一抹眼神,表示改天一定得交代清楚。
此刻他們夫妻正在用餐,童瑤身上當然不會還穿著潘雅湛的風衣,不過身上那www•hetubook.com•com件縷空針織小外套,倒是被潘雅湛在路過精品店時買了一只山茶花胸針給別上充扣子用——那胸針就扣在她原本乳|溝小露的地方。
結婚十年,這男人終於開始野獸了……
「妳讓我記起了我曾經多麼地喜歡他。」
哇靠!34E!
所以關於她以前那麼喜歡他,而他現在聽到了也坦言不感動,她沒有怨他的資格。現在,她從迷茫麻木裡走出來了,而他就站在那裡,等著看她怎麼做……
這日,她挪出整個下午的時間,陪老同學何惠倫逛遍台北各大商圈,主要的重點在於研究哪婚紗公司的禮服合心意、哪種家具擺設適合即將成立的小家庭、哪款戒指適合當婚戒……
朱婷琳是個非常驕傲的女人,她對自己各方面的條件,有著無比的自信。
平常她是不會打扮成這樣出門,雖然姑媽姊姊買了很多送她,但她帶孩子不可能穿;出門採買生活用品,當然穿運動休閒服最好;跟自家姊妹出來聚會,也是輕便為主;只有跟同學有約,才有機會將這些正裝和高跟鞋給穿出來現現。為此,她還化了妝呢!
「當他的妻子太久,久到讓我變得麻木。這可能就是人家說的,得到了就不珍借吧。」童瑤這陣子一直都在自省,想了很多,幾乎把這十年的生活都想了一遍。「我從沒那麼瘋狂地喜歡過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放手?不管隔多久再見,我都會想得到他。但當年,在我得到他時,想的竟然不是這個,事實上,那時我非常害怕、非常委屈,甚至……」有些恨他,於是,就忘記了喜歡他的事實。
啪——這是手機被打飛離手掌的聲音。
她在期待潘雅湛在床上也是那副冷靜菁英調調嗎?這是否正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希望葡萄酸的心態?
「但凡妳有一點被欺負的可能,我就不會同意與他們同桌吃飯了。」
車子駛進地下停車場,等他停好車,一同進電梯時,她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我好餓了,吃飯去吧。」
「說好!」他手指邪惡地突然探進,教她驚跳震顫,幾乎喘不過氣。
「又謝我?謝我什麼啊,同學。」她真的一頭霧水。
潘雅湛的回應就是將唇邊的酒挪移到她嘴邊。她很自然地小啜了口,然後皺眉道:「有點嗆。」
童瑤嘴角微抽,忍不住想起網上看到的一則被禁播的香港廣告。話說,那洗髮精廣告的腳本,不會是這女人寫的吧?
「我的蘭姆酒甜甜的,你的龍舌蘭怎樣?」童瑤笑得甜甜地問潘雅湛。
潘雅湛看了眼花臺上的購物紙袋。
然後,這一對情侶居然就跑來跟他們併桌了!即使潘雅湛已經委婉地拒絕了,但架不住人家的強勢厚臉皮,還是兩張臉皮火力全開呢!
透過何惠倫的宣傳,當年坐在童瑤前後左右、飽受她暗戀病症荼毒的四個同學,跟童瑤的交情最好,自然不會放過她,全都打電話約她出來,要她好好將這十年的經歷給說一說。
很快朝童瑤大步走去,第一句話問:「怎麼來了?」接著是第二句問話:「怎麼站在這兒吃東西?」第三句又馬上蹦出來,而且帶著一點怒氣地質問:「既然出門,怎麼穿這樣?」
潘雅湛啄吻著她的唇,托住她臀部的大掌悄悄從裙底下滑進去……
當然,心有靈犀是一種很偉大的東西,所以不存在於二十一世紀……
童瑤這個十年未曾與任何同學聯絡的人,更是所有女同學重點的熱線人物。就算那些因為跟她不熟而沒直接聯絡她的,也會三五好友一同談論童瑤的「豐功偉業」——她居然把當年那株校草給摘下啦!
「所以妳是在告訴我,那株校草、被很多女生給神化了的男人,落實在生活中,其實也就只是普通的男人?」
「哦……」她哼哼唉唉,說不清是在回答他的警告,還是在回應他的撩撥。
「放我下來!」她有些生氣,眼下想跟他說正經的,偏偏他卻不正經起來,如果她還不知道他想幹嘛的話,當他一掌托住她臀部,而她怕掉下去,張開雙腿圈住他腰時,從腿間傳來堅硬的抵觸,也夠她明白得清清楚楚了!
「嫂子這樣穿怎麼了?我覺得很得體,比任何一次見到的都得體。」李正棋的聲音從潘雅湛的身後傳來,語氣裡充滿讚賞。說完後,很有禮地打招呼:「嫂子,好久不見了。也許妳可能不太記得了,請容許我再介紹一次,我叫李正棋,雅湛的哥兒們。」
「你喜歡嗎?潘先生。」
他今天的臂彎真搶手……跟著站起來的童瑤移身到潘雅湛身邊靜靜站著。
是也沒關係,重點是沒吃到就好。童瑤決定慷慨地不跟這個女人計較。
「惠倫,妳跟孫立恆的事,給我很大的啟發。」
說真的,要不是有這只胸針幫著遮住「胸光」,潘雅湛搞不好還真不會允許她在用餐時脫下風衣……
「對啊,是足夠了。」她笑。「所以我才謝謝妳。」
「這間餐廳的食物不錯。」童瑤客氣一笑。
如果不是記起了對他的喜歡,或許,她一輩子也不會主https://www•hetubook•com.com動想著來接他下班,更別說約他一同吃飯了。至於他……她猜,他更喜歡吃家常菜,在外頭吃得夠多了,在家吃飯才是真正的放鬆,吃得也乾淨健康,又怎麼可能會特地約她出門吃?
就在童瑤吃著手裡的紅豆餅墊肚子時,辦公大樓裡湧出的新一波下班人潮裡,也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要!」她連忙伸出一隻纖纖小手蓋在他手機上,並抓緊他手掌。
「說到這個……」童瑤認真地看著老同學。「我得謝謝妳,惠倫。」
潘雅湛看著眼前一身端莊優雅打扮,卻連個隨身小手袋都沒帶在身上的陳綿綿,出言建議道:
潘雅湛緩緩幫她把風衣的釦子給全扣上,從上往下,很仔細地,一顆也沒錯漏。也不理會一旁的李正棋臉色很玩味,也有些恍然,像是終於明白為什麼潘太太的衣著風格會那麼糟糕透頂毫無美感,明明潘先生那麼有品味的說。
她的暴力成功激起已經發|情中男人的獸|性,就見他低吼一聲,將她給拋上床,她的驚呼還留在喉間來不及發出,就被他重重壓上來……
眼睛很尖的李正棋在心底吹了聲純色狼的口哨,但卻再也不敢往地上那物件瞧過去第二眼,很避嫌地抬頭望著不遠處的路燈以證清白。默默想起童家另外兩姊妹也是本錢相當的雄厚,所以潘太太有如此傲人的身段,其實一點也不意外……
「不用了,如果她跟我一起,那我的行蹤就一定會被掌握。」
「家暴!」她哼叫,聲音嬌得可以滴出蜜。
「不然,我打給正棋,他應該還在公司。」
「他不會介意的。」童瑤道。對潘雅湛來說,女生把他捧為王子或因他是個凡人而幻滅,都不關他的事,他從不覺得需要為了別人的幻想而負責。
自從參加同學會之後,童瑤安逸的宅女生活一下子成了雲煙。
童瑤笑了笑。她結婚的真相,同學們並不知曉,都被她含糊帶過,可除此之外,十年的婚姻,她確實跟一般人那樣,把它過得很平淡,而自己的腦袋也被生活搞得滿殘的沒錯……
「還好我不迷他那型的,不然一定心碎。真是太教人幻滅了!」
「啊!」陳綿綿低呼一聲摀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這樣粗暴的事是自己做出來的。滿心的羞愧委屈,令她眼中湧起一層薄霧,正努力克制著。
童瑤先是有些高興地瞪大眼確認,接著,凌厲地瞇了起來……
她們此刻坐在婚紗街巷子裡一處安靜的咖啡館裡,因為不是假日,所以客人並不多,提供了她們安靜談私密話的空間。
「她們說的那些八卦,是妳為了滿足她們夢幻的想像而給的,真真假假的,反正也不影響她們的生活,所以我也不管妳怎樣讓她們覺得潘雅湛是個天上地下唯一的好男人。我只想知道,當妳還能如此維護他的形象,是不是表示妳的婚姻沒有問題?」何惠倫一直對同學會那天童瑤臉上失落而恍惚的表情耿耿於懷。卻也直到今天,看到童瑤臉色頗佳,才問出來。
「吃完飯我們就去買新手機。」
童瑤想了想,點點頭。感性與理性,再過一千年也無法互相理解。
「表現?」他聲音也帶點喘,兩人已經到了床前。
李正棋揚揚眉,像是對童瑤的領悟力充滿驚訝。
說完,笑得好甜。
「等一等,雅湛,你不覺得很失禮嗎?你不對我介紹這位女士一下嗎?莫非她無關緊要?」陳綿綿見他就這樣把她打發了,一股氣難平讓她腦袋發熱,自是不肯放走他,朝他伸手,原本想抓住他手臂的,卻不料只扯住一只紙袋的袋口,然後「嘶啦」一聲,那紙袋被扯裂了一大口子,裡面的物件掉了一樣出來……
潘雅湛一手提著電腦包與她的購物成果,另一手攬著她後腰,將她帶進懷裡,讓她閉著眼假寐一會。
「今天真累……」她摀嘴打了個呵欠。
「沒想到雅湛是個這麼體貼的好丈夫呢。」一直密切注意著潘氏夫妻互動的朱婷琳難掩酸味地笑道。
「唉啊,抱歉,手滑了。」很誇張的道歉聲。收回手,轉而緊抓住手袋……是真的!而且她穿的胸罩除了下沿有鋼圈外,其它都是純蕾絲,沒半點棉墊!她的胸形完全無須塑型!
「我們總是對人生中的遺憾難以釋懷。」何惠倫點點頭。
「真巧。」潘雅湛微笑起身,對著她還沒走過來就伸著直直的手一握,卻也被她順勢地勾住臂彎。
「不小心掉了。」潘雅湛面對好友的疑問,只這樣回答。
「我們少女時期的夢想,既然是一廂情願,也就指望不了男人了解妳的夢幻情懷,他們更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
「還成吧,妳真容易滿足。」朱婷琳帶著點嗔意地橫了潘雅湛一眼,道:「雅湛,你也真是的,童瑤這麼喜歡吃,你該多帶她去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美食。下次我們一群人聚會,也把她帶著吧。」一副女主人的主事派頭。
何惠倫伸手蓋住童瑤緊握著杯耳的手,輕道:
「物和*圖*書以類聚,像你們這樣有品味的人,喜好自然都是相同的。」眼睛掃了眼那名無時不大秀著健美身材的朱婷琳男友,然後側著臉看朱婷琳,以無聲的口形說著四個字:「胸大無腦。」
「朱小姐,好久不見。」童瑤淡笑了下。話不多,一如別人對她向來的印象。
「你不小心手滑後,有什麼感想嗎?」童瑤轉頭看著鏡子,打量自己補好唇色後,顯得明豔許多的容貌。她剛才注意到了,朱婷琳化妝包裡的唇膏全是最鮮豔大膽的顏色,而送她的這小盒粉櫻色唇膏,對朱婷琳來說太素淡,才一直沒用到。
「我打話電上去叫妳的助理下來吧。」他很肯定這位小姐身上連手機、信用卡之類的小東西都沒有。
所以,當朱婷琳拿出一小盒還沒用過的唇膏教學完畢並奉送後,兩隻手狀似不經意的,竟就蓋在童瑤的胸部上——她必須確認真偽!
這男人,簡直是太高傲了,他以為他是高塔裡的公主嗎?
說起來也真是詭異,明明是三年一班的同學會,卻成了三年五班一群年久失聯的同學們熱絡通訊起來的契機。
「我從來不敢小看妳,妳就是個瘋狂的狠角色。」何惠倫很誇張地抖了抖。吁了口氣道:「還好當年妳就把他給摘下了,不然那災難難以想像。」
「這手機是怎麼一回事?」李正棋好奇地問道。一雙眼在這對夫妻以及表妹臉上轉來轉去,覺得有些蹊蹺,至少他表妹的臉色是很不對勁的。而潘雅湛則是只管著他妻子,不理陳公主,這其中問題就大了。至於童瑤這個潘太太嘛,倒是一副無事人的樣子,眼中只有丈夫,沒其他人了。
「我會賠你的!我等會跟你一起去買——」被冷落在一旁的陳公主突然走近他們,開口說道。
潘雅湛對她那保持著尊嚴又適度散發著幽怨的淒美神情不為所動,只道:「妳不能一個人在外面,正棋或者妳的助理,選一個吧。」
平常潘雅湛若沒特地提前一天說明不回家吃飯的話,就會在每天七點多時離開公司,在七點半以後回到家,所以童瑤知道他今天差不多會在七點多離開公司,但家裡可沒熱呼呼的晚餐等著他呢!所以,臨時決定接他下班,兩人找間風評不錯的餐廳好好吃一頓。
「你現在這樣,是想迴避唇印的問題嗎?」她圈住他脖子的小手在他頸後握成拳,警告地小力槌打著。
別人怎麼樣,童瑤是不知道,但何惠倫卻是在那天晚上被強勢求婚,然後被拖上床,完成了婚前洞房……
雖然很想說「我不冷」,但還是沒敢說出口,將手上一堆紙袋雜物先放在一旁的花臺上,乖乖伸手讓他幫她穿上風衣,遮住她身上那件令她身材曲線畢露的合身洋裝——其實一點也不暴露的,只不過V形領口的下沿隱約可見一抹乳|溝的影子,雖然洋裝是無袖的,但她套了一件縷空針織小外套遮住大半手臂啦!再說洋裝只是比較貼身,又不是緊身……
「妳在看什麼?」給自己空了的茶杯再添滿花茶,抬眼問道。
「我只是負責點頭,他們竟然就自行演化成那樣了嗎?」童瑤裝得好訝異的樣子。但在何惠倫的撇嘴下,還是笑了出來。
「陳小姐,既然正棋人在這裡,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正棋,我們電話聯絡。」潘雅湛朝陳公主有禮地點了點頭,然後提過花臺上的紙袋,一手扶著童瑤的後腰就要離開。
「哦……」何惠倫似乎有些明白了。好奇問:「婚姻……好像很容易把人弄殘是吧?」
不過,潘雅湛向來更希望她出門時穿得愈不顯身材愈好。以前她就這樣猜過,而現在不過是印證了而已。
何惠倫直到今天拉著童瑤出來選婚紗挑家具看戒指,做著種種婚前準備時,才忿忿不平咬牙切齒地對童瑤說出半個月前那晚發生的「恨事」。
「這位是……啊,是潘太太,妳今天化了妝,我都認不出來了,簡直是判若兩人,美得好神奇。我是朱婷琳,妳還記得我嗎?」好親熱地朝童瑤笑著,一雙明媚的大眼卻很快地朝她身材掃視而過,像在照X光似的透徹,尤其上圍的部位更是重點,多看了兩眼。
這是不是一直就是他隱於被動平靜表相下的態度?
潘雅湛沒理會朱婷琳有失分寸的語句,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拿起餐後酒細細品啜著。
童瑤不動聲色地跟著起身,淺笑道:「那就請多指教了。」
「而且,我對他的喜歡一直都在的,但我忘了。」
「她正在幫我接聽一通我不想理會的電話,我就先下來了。」她原本先到他工作的那個樓層找他,知道僅前後腳之差,已從另一架電梯下去後,連忙搭著專用電梯追下來。
匡啷——這是手機砸碎在地上的聲音。
沒錯,是丁字褲,他摸到了。
她的嘴巴除了吻、除了喘氣,沒力氣再做其它,尤其是說話。趁著他唇移到她耳垂時,她用力扯開他襯衫衣領,在衣領下印下重重的啃吻,給他好大一顆青中帶紫的草莓……不,與其說是草莓,還不如用桑椹形容更適合……
「妳怎麼了?還有,妳的助理呢?」
這是個習慣穿得很保守的女人,但並不表示她保守,和-圖-書從她性格來看,就該知道她大膽得出乎想像!
童瑤偷偷瞪他一眼,被他的回答搞得心情好複雜。不知道該自豪於他對她的信心,還是憂鬱於他把她想得太強悍。
「比起那個已經過時的問題,我更想確認一件讓我整晚都心神不寧的事。」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潘先生。」她哼。
「說真的,我對雅湛有些失望呢。」
童瑤勾住他手臂,抬頭朝他笑得甜甜地,嬌聲道:
「雖然我沒幹什麼,但既然妳非要謝我,那就紅包包大一點。還有,繼續陪我逛遍各大商圈吧!咱們接著敗家去!」將杯子裡的茶一口喝完,何惠倫充電完畢,準備再戰。
就在童瑤逕自安靜地走神時,潘雅湛與他的女性友人已經寒暄完了,照理說朱婷琳應該走人了才是,據她說她的男友還在不遠的那桌等著呢。
「雅湛,可不可以送我一程?」陳綿綿少見地帶著點慌亂,從公司裡追出來,一把扶住他的臂彎。
「十年前,孫立恆喜歡妳,但妳一點也不知道,甚至非常討厭他,所以在他強吻妳後,你們就沒再見了,直到半年前成為同事。要有多麼深的喜歡,才會分開那麼久之後,仍然執著?」
童瑤眨了眨眼,乖乖按順序回道:
「Alina親愛的,我在那邊等得花兒都要謝了,是什麼讓妳流連在這兒,不趕緊回到我的懷抱呢?」像在演舞台劇的說話方式,帶著怪腔怪調的咬字,明確標示著此人若不是「香蕉」,就是混血兒,還是那種混了兩國的血,卻把兩地文化都學得有點抱歉的那種。
「身為世大的千金小姐,妳有義務隨時讓自己處於安全的環境。」潘雅湛淡淡地說著。然後拿出手機,就要撥去總經理辦公室……
當然,隱約發現潘太太這個女人並非以往所想的呆板愚蠢後,朱婷琳也不指望她會有來有往地回應什麼,就接著道:「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很有品味的男人,應該對伴侶有更高的追求,誰知道他的標準如此低,胸大無腦的就能湊合了。」
朱婷琳撥了撥頭髮,確認一切整頓得很完美後,跟她一同走出去。
雖然被他的手指搔攪得渾身火熱難耐,把頭埋進他頸間,輕輕咬著他的肩抑制情慾與動情的叫喊,但還是又喘又笑了出來。
「今天陪同學去逛街,花了很多錢。」她今天花掉的錢,可比地上那支已經報廢的iPhone4還多呢。還好家裡不靠他薪水過日子……
潘雅湛微乎其微地皺眉,以另一手輕輕撥開她。商量道:
不過夫妻倆都沒理會他的打量,簡直把他當空氣。
「呃?有嗎?關於什麼?」
童瑤遠遠朝潘雅湛露出一抹笑,低聲回應朱婷琳道:
「你不問我有沒有被欺負嗎?」買完新手機,勞累的一天終於可以結束。夫妻兩人正開車回家,在快到家時,忍不住開口問。
「我來接你下班;肚子有點餓,就先吃點東西,我以為可以在你出來之前吃完;要是知道今天會來接你,就會穿得慎重點。」很溫順地點頭認錯。然後又咬了一口紅豆餅——總得趁熱吃完是吧。
潘雅湛則是很明顯地錯愕了一下,原本淡漠有禮的表情都瞬間破功,但不是因為陳公主的行為,而是因為——
潘雅湛沒空理會那對表兄妹,還是一臉不爽地看著童瑤。
「人總有許多面貌。再說,一些家庭裡的生活情趣總不好拿來跟朋友說。」不管朱婷琳的語氣多麼有攻擊性,童瑤都淡淡的,沒裝不懂,懂了也不理會。
再點一次頭。她不覺得他平凡,可他自己是那樣認為的,所以就以他的意見為主吧。
「好了,今天肯定不是什麼黃道吉日,不宜出行,大家還是趕快回家吧。綿綿,我們上樓去,妳哥正在等妳呢。雅湛,回頭聯絡,拜拜。」說完,不理會陳公主的抗拒,以柔勁將她給拎走了。
潘雅湛對她的行為有些疑惑,但還沒問出口,她就說了:
「都是沒見過幾次面的人,妳就能印象深刻到給出評語了嗎?」潘雅湛將手上的東西都放在一旁的玄關櫃上,然後兩手將她腰給環住,輕鬆地提抱起來,往房間走去。
「家裡沒準備晚餐,我們在外面吃完再一起回家吧。」
胸部確實頗為飽滿,腰身也比她想像中細很多——當然,這也很有可能是穿了調整型內衣死命撐出來的效果。要知道,女人衣服下的玄機可多了,多到男人難以想像的地步。平地可以填出高峰、酒桶可以勒成細柳,這些在男人看來匪夷所思到等同靈異事件一般荒誕的事件,女人就是有辦法創造出來!
潘雅湛與朱婷琳的男友已經結完帳,正站在櫃臺前等候她們。
「自然奉陪到底。」童瑤笑。
「跟孫立恆一樣,把人給追到手?」
她知道潘雅湛的車子停在不遠處的市立停車場,而她坐的地方,是他取車時一定會經過的路線,絕對不怕發生「向左走、向右走」的意外。而她這方位置正好被路燈照得很明亮,若潘雅湛與她心有靈犀的話,搞不好一走出公司就看見她……
「這也是妳的經驗之談嗎?」何惠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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