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府內主屋正廳「廣明廳」裡，正坐著一個精力充沛、動來動去的龍君瑤，一隻乖乖的趴在她腳邊的大黑豹小黑，和枕著額際，斜靠著茶几、一臉困惑的段王爺，以及站在王爺旁邊，一臉酷相，不著痕跡的打量龍君瑤的中年男子。
因此他按按額際，假裝很熱忱的說：「龍世姪女真是嬌豔動人，難怪人人都說龍家專出美女，果真名不虛傳；更難得的是，妳還有一身好技藝。」
「妳非住那間不可！」
龍君瑤定睛一膲，飛進眼簾的是一幢以竹子建造的竹樓。從外頭瞧，只能看見大門前的露天涼台和涼台四周的竹欄，其他的都看不見。尤其是大門右邊最靠右側的那兩扇窗都關得密不通風，另一側的兩扇雖然看不到，大概也是這副德行。
王成懶得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爭辯，很簡單的說：「隨妳便！」
段王爺假意的挽留，「不差這麼一天，不如世姪女今天先在這邊住一宿，明天再到竹林去。」
「應該是在段王爺那個書齋『翰林齋』的秘室裡沒錯。不過，『翰林齋』四周戒備森嚴，晝夜都有王爺的人埋伏看守，想要侵入恐非易事，得從長計議才行。」御浪就事論事。
段王爺原以為她是個腦袋空空的笨姑娘，很好應付，看來他是太小看她了。不過，這點小問題難不倒他。「軟禁？世姪女真會開玩笑，照妳的說法，我不就一直在軟禁要讓妳治病的人了？」
「妳——」
「我們快走吧！」龍君瑤拭乾眼淚，有點兒不好意思。
「海老大」也說過，當海盜不是長久之計，何況兄弟們有家室的愈來愈多，總不能要下一代也跟著他們當海盜，過著不知何時會喪命的危險生活吧！
「你如果護主心切，不便回答，用點頭或搖頭的也行，我真的有那種感覺耶！王爺每次提到這位竹林公子都不稱他是自己的兒子，而用『他』和『那個人』代替，這不是很奇怪嗎？你說是不是？」
怪怪！這位年齡絕不算輕的酷臉大叔居然是個身懷絕技的武功高手，難怪段王爺會那麼重用他！龍君瑤一邊欣賞王成和「小老鼠們」的大戰，一邊悠哉悠哉的想道。
王成才想出聲，布幔後的男子便搶先表示：「我都聽到了。」
原以為她是害怕嚇哭的，沒想到她竟然是為他那個薄命的小主子垂淚。
「別這樣，黑鷹，只要我們找到段王爺非法交易私鹽的那些證據，他就沒法再胡作非為了。」
「妳叫他公子就行，公子他因為自出生就得了這種怪疾，所以性情乖張粗暴，對人都有強烈的敵意；以往請來的大夫，最長的待不過七天，就被公子半人半鬼的模樣和壞脾氣給嚇跑了。因為妳是第一個女太夫，又是龍家的人，我才特地告訴妳，妳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如果想這麼調頭回去，我相信王爺也不會怪妳——」他用眼角的餘光掃掃身邊的她，想看看她的反應如何，赫然發現她的眼淚。「龍姑娘——」
「嗯！」王成的態度比先前友善許多。
「小黑！你真壞，怎麼可以在我這個大美人面前『施肥』又『澆花』！你想熏死我嗎？」龍君瑤捏著鼻子搧呀搧，小黑卻當沒看到，繼續牠的「豐功偉業」。
在異味熏天的催促下，龍君瑤大感此地不宜久留，很快就讓小黑背著，速速離開受了她和小黑「偉大恩澤」的洞穴，回到崖壁上頭的地面m.ｈetub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
「唉！別那麼緊張成不成？我知道段王府中唯一和四川唐門扯得上關係的，就只有段夫人，你又說跟蹤我們的是四川唐門的用毒高手，我當然會這麼猜囉！當然王爺本人也有可能是嫌疑犯，但若是王爺的話，大可命令你下手就成，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所以還是妒忌寵妾遺孤的段夫人最有可能。」龍君瑤說得頭頭是道。
嗯！有進步！龍君瑤很高興，接著說：「成伯，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就算你不許我問，我還是會問，你聽清楚了：那個段王爺是不是很討厭這位竹林公子？」
唐代的侯門建築，主要是由四根柱子組成的「間」為基本單體，再由「間」組成各種不同形狀的單體建築，進一步又由單體建築組成大小不同的院落建築群組。
果然是虎父無犬女，這丫頭夠機伶！
「就這麼說定了！」她抬眼望望天空，又道：「天色還早，我到後山去遛達遛達。」說著，她和小黑便一起往後出的方向飛奔。
成嫂又看了夫君一眼，才回道：「我會轉告公子。」
於是三個人又開始各種重要的議事商討。
「最右側那間。」
「別提那件事！」黑鷹作勢阻止他往下說，「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非法交易私鹽的證據，免得又有更多無辜百姓遭殃。」
「很好，辛苦你們了，繼績保持下去！」黑鷹挺滿意的讚許。
「這麼說來，他們是段夫人派來的手下。也就是說，段夫人想致這位公子於死地的事是真的囃？」
「有什麼好怕的，我在江湖上闖蕩這麼多年，見過比這個大的場面可多著哪！幾隻不成氣候的蹩腳鼠就想嚇倒我，真是笑話！她輕哼數聲。」
裡頭的人才將門鎖打開，王成夫婦便迅速進入，馬上又將房門上鎖。
既然她要出來，他就成全她，反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請說！」
說完，不等段王爺做任何反應，她便迅速拉著王成離開廣明廳。
她一點也不想和他自耗時間。
段王爺重新靠回紫檀木座椅上獨思。
「她回來幹什麼？」一想到這個闖禍精，黑鷹就一個頭兩個大。「告訴兄弟們，沒事少和她沾上關係，放機伶一點，只要她不礙著咱們的大事，就別去理她。」
他不能讓這班從不過問他的來歷、身分，只因相信他、崇拜他，就死心蹋地、賭命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一輩子過這種在刀口下圖生存的冒險生活。
「我和御浪已遵照你的吩咐去做，目前成果不錯，負責教的兄弟們覺得很有成就感，愈教愈帶勁，而學的兄弟們是愈學愈有趣、愈學愈認真！」
「不！應該不會，衙門那班差爺沒那個本事抓著御浪，何況又沒人知道御浪的真面目，如何抓？可能是有什麼事耽擱了。這些日子來，城裡到處是官兵，逢人就盤問個半天才肯放人，尤其是出入城門的檢查，更是把關森嚴。所以不必擔心，再等一下好了！」
「以往的大夫都是住在那間客房，妳是姑娘家就更該如此，所謂男女授受不親。」
她眼珠子轉了幾圈，舔舔小嘴，小小聲的對已立了「大功」的小黑說：「現在該本姑娘『行善』了，你可不能偷看哦！」
此刻，他的心頭不由得起了微妙的變化，希望她不會被嚇走、希望她能一直留下來——
「她怎和圖書麼了？」布幔後的男子聲音變得更具威嚴，「她絕對是個麻煩人物，得照計劃愈快把她趕走愈好，明不明白？還有，今晚的計劃照常進行。」
「御浪回來了。」傲風的叫聲將他神遊太虛的魂兒招回來。
龍君瑤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不過卻喜歡他的轉變。
正當老少兩人你來我往時，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加入他們——
「黑鷹，你的意思是——」
至少他和傲風離開「臥龍島」時，她還待在那邊沒錯。
段王府便是一座典型規整的侯門建築。其主要建築的屋頂則是以歇山和重檐兩種形式為主；彎由的屋脊上有各種有趣的小群獸裝飾；一排排屋檐上的瓦頭也雕有各式奇花瑤草、飛禽走獸做為點綴，添增建築情趣。屋頂以黃色琉璃瓦覆蓋，屋頂下則是青綠色調為主的彩畫，再配上紅牆、紅柱和紅色系門窗，底部則是白色的石臺基座和深色的地面，在湛藍的天空襯托下，格外光彩奪目、氣派萬千。
傲風和御浪爭相安慰他。
所以，他才會有計劃的一步步暗打基礎，為大夥兒的將來預做打算。
再者，王成夫婦不知道這兒靠海也是無可厚非，因為此處放眼望去，盡是陡峭綿延的高山峻嶺和濃密的樹叢森林，壓根兒就看不見海。
黑鷹聞言想想也是，便乘著等人的空檔，討論另外一件大事，「上回我要你向兄弟們打探口風的事，進行得如何？」
「千駒和君琦正奉皇上的命令，在暗中追查王爺叛國的事，如果我們能幫忙找到證據，這一條罪遠比非法交易私鹽對王爺的打擊更大，是不是？」黑鷹笑得很複雜。
段王爺輕搖了搖頭，揮去已故佳人的倩影，回神辦正經事。
「我知道，公子需要時間調適，我不會急著見他，不過請轉告公子，希望他三天後能讓我為他做一次診治，好讓我回稟王爺；成伯也知道我和王爺約定，每三天就到府裡去向他通報診治的情形。」龍君瑤快人快語。
小黑見主子有難，立即飛撲過去，將落入樹海的龍君瑤截住，矯健的往一根粗大的樹幹一蹬，載著主子躍進向內切削的峭壁上，一個極不醒眼、從外頭看不到的洞穴，主僕兩人才逃過墜下深谷身亡的浩劫。
罷了！反正他要這丫頭來，也不是真的指望她能醫好那賤種的怪疾，而是要她當人質。
「走了！咱們明天再來！」
至於段夫人那邊，他當然不會讓那丫頭有機會和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碰著頭、連上線！
「有沒有讓兄弟們發現這是咱們刻意促成的？」
王成夫婦想攔也攔不住，反而是能君瑤跑了幾步，自個兒停下，回眸問道：「這兒是不是靠近海邊，否則怎麼會有海的味道？」
龍君瑤婉拒她的好意。「不急，我想先知道，公子知不知道我要來，還有他知不知道我是個女的？」
成嫂看了王成一眼，才道：「公子知道，不過——」
黑鷹同意他的論點。「我想，王爺叛國的證據可能也在那個『翰林齋』裡。」
「公子隔壁的房間。」
「一言為定！」龍君瑤露出兩排貝齒，「好了，酷臉大叔，咱們現在就走！」目的達成後，她便帶著小黑催促王成。
她倏地會意，連忙大叫：
「他們可不足普通角色，全是用毒的高手，四川唐門的人。剛剛差一點就成功的施放了無色無味的『玄天迷魂散』，妳知不知道？」王ｈｅtｕbｏｏk.com•ｃom成這麼說是想試試她是真有膽識，還是初出茅廬不解世事的傻膽。
「耶？我不知道！」成嫂猛搖頭。
「我沒事。」他很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轉眼之間已恢復冷靜。「對了，那些證據藏匿的地點有下落了沒？」他詢問負賈查這件事的御浪。
「算了，沒事，我走啦！放心，我會在天黑以前下山。」龍君瑤不想為難人。
「那我呢？」
所以她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我行我素的做「嘴皮運動」。「好了！先不問你這個，你總可以告訴我這位竹林公子如何稱呼，還有，他的病情如何？」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管他派她來的目的為何，只要進了那片竹林就不足為患了！呵呵！
黑鷹確實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段王府的禁地著實相當隱密，前面是竹林，後頭是險峻陡峭的高山環繞。也就是說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龍君瑤和王成沿路走來的這片宛如迷宮，機關四伏的濃密竹林。
「沒有！」
約莫兩個時辰過後，大體的事都商議得差不多，三個人便準備散會。
「比前一陣子戒備又森嚴許多，已經有很多無辜的老百性被差爺們抓回衙門去拷問，冤獄、冤死的人愈來愈多。」御浪把在廣州城所見所聞一樣樣娓娓道來。
「我想也是，成伯和成嫂呢？」
那丫頭一定是發覺情況不對，誤入陷阱，才會想出三天出來一次的補救辦法，這點不入流的雕蟲小技想暪過他，早得很哪！
「君瑤？那個闖禍大王不是還留在『臥龍島』上嗎？」黑鷹有些意外。
「到了。」王成停下腳步。
「我又沒說不！」
黑鷹和傲風在老地方，等待進廣州城去打探消息的御浪前來會合。
龍君瑤帶著小黑在山裡漫無目的的逛呀逛，倘佯在望不盡的山林美景間，玩得渾然忘我。「小黑，你在做什麼？」龍君瑤轉了一圈，回過頭發現小黑正在做一個奇怪又眼熟的動作。
成嫂雖然說話和氣、面帶笑容，卻掩飾不了和王成一樣的警戒和冷淡。「我帶你去客房休息。」
「喂！你叫王成是嗎？那我就叫你成伯好了，否則喂呀喂的多奇怪；還有啊！你不要叫我龍姑娘，我不習慣的，直接叫我君瑤就成了。你沒說話表示默認，好！就這樣說走了，成伯！」她先下口為強，硬佔上風。
龍君瑤吐了口氣，瞧瞧天色已蒙上屬於黑夜的色彩，便帶著小黑打道回府。
只是，她怎麼會這麼乾脆就答應像人質一樣被囚禁在那片竹林梩？難道她真的不是龍嘯海那個老傢伙派來臥底的？
危機過後，小黑再也忍不住，也不管龍君瑤會不會抗議，便就地「方便」了！
她才起個話頭，王成便倏地轉身，以閃光般的速度射出暗器，打斷了她的話。她相當機伶的和小黑一起閃到一邊去避難，免得妨礙酷臉大叔修理那幾個偷偷跟蹤他們的「小老鼠」。
「大門左邊那間客房。」
「這位公子好可憐哦！」龍君瑤一面拭淚，一面哽咽的說出令她落淚的原因。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感到心酸。「又不是他自己願意得這種怪疾的，王爺卻因為這樣而把他囚禁起來，連名字也沒給他取，難怪他會性情乖張，難以相處！」
「君瑤姑娘——」王
m•ｈeｔuboｏk.cｏｍ•ｃｏm成頗為動容。黑鷹聽得忿恨難平。「都是那個該死的老狐狸，為了一己私利，居然做得那麼過分；如果不是他暗搞非法私鹽買賣，害得百姓生活疾苦，我幹嘛去招惹他？而他——」他真是愈想愈心痛。
傲風和御浪並不想見著他這般落寞的神情，遺憾的是，這檔事他們倆是愛莫能助。
段王爺滿面虛情假意的道：「事情定這樣的：為了能早日治好他的病，我以往請來的大夫，都要求他們在診療期間，得住在那個竹林裡，直到診療有了結果，大夫要回去了，才從竹林中將大夫接出來。不過妳放心，王成他們夫婦會照顧妳的生活起居，至於治病所需的藥材，妳可以寫在處方上，讓王成帶出來交給家丁們去辦。雖然世姪女是女兒身，這樣的要求可能有些不合情理，但——」
龍君瑤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對，不過別叫我龍姑娘，叫君瑤，成嫂！」龍君瑤向來不認生，尤其眼前的成嫂又生得一張容易相處的臉，比一臉酷酷的王成順眼多了。
傲風和御浪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較能言善道的傲風說話：「這樣恐怕不太妥當！再怎麼說，王爺他——」
「不！不行啦！你怎麼可以在那麼好吃的野菇旁邊『施肥』，那些野菇已經成熟，可以摘下來吃了，不需要你再『施肥』。來，到這邊來，這邊風水比較好！」
龍君瑤一面向小黑招手，一面向後退，結果一個不留神給腳下的藤蔓跘倒，整個人便向後傾倒。不巧，她身後那一大片濃密的樹海下是一個隱密的深谷，失足墜谷的她不由得驚叫：「小黑！救我！」
她的話吸引了王成的注意，但他並未回答她的問題。
兩個人眼看已過了約定時辰，卻還不見御浪的人影，黑鷹不禁擔心的道：「會不會是出了差池？」
王成還是悶不吭聲，不過心裡倒是挺佩服她的——
「那！」
段王爺笑了兩聲，才說：「世姪女果然是個難得的名醫，這麼盡責。來，我幫妳介紹，這位是王成，他和他的妻子是專門照顧那個人的，有什麼事，妳待會兒可以盡量問他們夫婦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請世姪女多多包涵——」
「咦？怎麼只有我被隔離在另一邊？」
龍君瑤是很愛聽好話沒錯，卻不大喜歡從段王爺的口中聽到，總覺得缺乏誠意，聽來好假。「我本來就很迷人，王爺別再盡說些事實，我這次來可不是來玩，而是來替令公子醫病，所以還是請王爺快帶找去見令公子！」
待龍君瑤走遠，王成天婦立即進入竹屋，轉進他們的臥寢，將房門上鎖，才又走向更右側的臥寢，在門前輕輕叫道：「公子！」
小黑很聽話的跟著主子下山去。
「行啦！都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了，還管那些煩人的世俗禮教幹嘛？」
憑良心說，她是長得很甜很可愛，但絕稱不上美麗和嫵媚，尤其和美得如夢似幻、柔得碧水難及的「水姬」一比，更是烏鴉比鳳凰——沒得比！
龍君瑤直到遠離王府主要院落，進入竹林之後，才對一直悶不吭聲的走在她前面，為她領路的酷臉大叔王成問道：「喂！酷臉大叔，我——」
「是。」傲風知道黑鷹不喜歡聽恭維的話，所以沒有說出口。實際上，他和御浪都很佩服他這個頭頭，竟能替手下們想到以後的生活，悄悄的為wwｗ•ｈetubook•ｃｏｍ•ｃoｍ大家安排可以恆長久遠的出路。
「大部分的兄弟都不排斥脫離這種亡命生涯，不過他們都像你所料的般，認為自己沒什麼一技之長可以養家活口，過普通百姓的生活。」傲風據實以報。
「是，公子！」
或許是因為隱藏在暗處的人並未露出殺氣，因此，龍君瑤和小黑都沒發現那後山裡還有另一個人在——
御浪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今天在城裡看見『海老大』那個寶貝千金，帶著她那隻豹子在街上遛達。」
「公子住哪裡？」龍君瑤問道。
好個心細如髮的丫頭，居然注意到這一層！
待「小老鼠」全數解決，王成轉身見龍君瑤趴在小黑身上打呵欠，有點意外的問：「龍姑娘，妳不怕嗎？」
龍君瑤笑而不答，改說：「這樣好了，我每三天要這位酷臉大叔帶我出來為你報告令公子的病情，順便透透氣，否則我怕會悶死在竹林裡，你說好不好啊？反正又不是軟禁，應該可以才是。或者王爺你根本不關心令公子的病況？」
龍君瑤慧黠靈巧的說：「多謝王爺的好意，不過我不想讓王爺以為我是來替我爹當內奸的，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還是早早聽話進『囚籠』去比較好。」
她是因為身為龍家人，而龍家人從出生便和大海結了不解之緣，所以才會比一般人對海更敏銳、別有一番特別的情感，嗅得到一般人嗅不到的那股屬於大海的特殊味道。
「還有一件事——」御浪附在黑鷹耳邊說道。
小黑挺有君子之風，真的轉過身不看，逕自走到接近洞口的地方，背朝她、面向洞口趴下，一方面欣賞洞外的旖旎風光，一方面替主子當茅廁的門。
龍君瑤見抗議無效，又瞧牠那一臉舒服快意的表情，不禁想到自己也好些時候沒有「照顧」一下四周的花草了。
那麼，那老傢伙究竟是何居心？他才不信會那麼容易答應這個唐突之請的龍嘯海，會沒有任何目的就把掌上明珠送入虎口！
這個乳臭未乾、連坐都沒個定樣兒的黃毛丫頭，當真會醫病？
王成吞吞吐吐的說：「公子，其實君瑤姑娘她——」
黑鷹聽完，眼底流竄過一抹難解的複雜光芒，久久才有反應：「我知道了。」
王成頗有深意的凝視她半晌，才又出聲：「該走了！」
「妳就是這次來給公子醫病的龍姑娘？」
「城裡的情況如何？」
大概是她長得太天仙化人，因而溶化了他吧！呵呵！
王成的不言不語，龍君瑤倒不以為意，意料中之事。反正接下來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拉攏他、取得他的信任。
段王爺老謀深算的雙眼，流竄著厲害精明的眸光。
這丫頭不簡單！段王爺在心中忖道。也好，就讓她三天出來一次，免得落人口實，而且——「好，當然好！我要王成每三天就帶妳出來一次。」
「所以找才要你和御浪挑幾個有一技之長的兄弟，不著痕跡的要他們去教其他弟兄們種田、做買賣和各種普通人家會幹的活兒，現在又進行得如何？」
「我明白了，不過這聽起來好像是軟禁耶！」龍君瑤沒那麼好欺負。
傳聞龍家代代出俊男美女，眼前這個鐵定是個例外！
段王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兒。
「就依她的意思，三天後讓她來替我醫病，反正那會是最後一次！」布幔後的男子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