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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帝1:奪宮

作者:二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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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眾侍衛伴君玩耍.史大俠收徒習武

17 眾侍衛伴君玩耍.史大俠收徒習武

郝老四得意地收勢,正欲退下,那趙逢春怒喝一聲:「不要走!」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撲了上來。郝老四毫無防備,躲閃不及,早被趙逢春揪住了辮子。郝老四轉身回腳一踢,踢中了趙逢春的下巴,趙逢春仰面朝天倒下,兀自拉著辮子不鬆手,連郝老四也被拽了個四腳蹬空。
強驢子聽得,幾步上前,咕咚一聲就跪倒在地磕了個頭。康熙笑問,「你原來作何營生?」
良久,明珠又問道:「史大爺,初見您時,在西河沿賣藝,鑒梅姑娘坐麻餅的功夫叫什麼名字?」史龍彪笑道:「這就是內功了,借敵之力攻敵之力,她的功力與這幾位差不多,防身有餘,應敵不足。」說到這裏不禁神色黯然,嘆道:「她在鰲拜府中,也不知過得如何?唉……也不知前世造了什麼孽!」
強驢子頭一個衝了過來,憋著勁發了一招庖丁解牛,單掌直切而進,雙方手掌剛一抵,強驢子便覺一股極大的推力直貫掌心,踉蹌後退幾步才站穩,瞪眼盯著鰲拜。
他一頓夾七夾八、不涼不酸的話,似褒似貶似挖苦又似激將,說得連穆子煦也無法應付。良久,他才不好意思笑笑道:「明珠弟說到這份兒上,咱們就和老英雄比試一下,權當練功夫唄!」
不多時便進了紫禁城。方進隆宗門,就見遏必隆在乾清門向內張望,鰲拜笑道:「此老心火畢竟未除,我們不去見他。」班布爾善道:「他還是放心不下老三。」
史龍彪微笑點頭。三個人遂互相使個眼色,忽然大喝一聲,雙掌如雪花翻飛般舞動著,迅速攻過來,將近身時,卻突然一齊收掌變招,雙腳騰空,用頭部從左中右三面猛向史龍彪胸肋間撞去。這是三兄弟一齊練就的絕招,當年關東四傑之一的東太歲就是這麼被他們撞得吐血而死。眾人驚呼之間,史龍彪突然收勢站定,三個人頭直觸兩肋和前胸,竟發出金石之聲!只一瞬間,史龍彪突然發招,雙手齊舉從右到左猛地一掃,三位好漢頓時趴倒在他腳前。
二人一邊說一邊步上乾清門。恰逢阿思哈當值,見他們進來,忙躬身迎接。忽然從月華門傳來嘈雜聲,鰲拜側耳靜聽了半晌,倒像又撕打,又說笑似的,不甚真切,便拉班布爾善道:「走,到月華門去。」
魏東亭接旨時,屋裏幾位隔著風門聽得明白,穆子煦疑惑道:「皇上方才還好好兒的,一刻功夫不到,怎的就『冒了風寒』?」郝老四回笑道:「人有旦夕禍福麼!」
公事辦完,分賓主坐定。張萬強才問:「足下接旨遲疑不定,是怎麼了?」魏東亭笑道:「皇上召見太醫乃是常事,如由我去,豈不令人生疑?」張萬強笑道:「足下也是過慮。皇上因沒記清胡某姓名,若認錯了人,便要鬧笑話了。自然是我與足下同去的了。」
明珠對他的揶揄似不在意,搖著扇子踱了幾步,真地擺出仙風道骨的架勢。強驢子聽他寒磣自己兄弟,本就窩火和圖書;又見這樣子越發膩味,忍著氣聽明珠繼續說道:「皇上的意思挑明了未必有好處。不過據我看,養我們幾個是要幹大事的,現在眼看不成,能不著急麼?」
魏東亭剛叫人看茶,張萬強早起身說道:「不用了,怕上頭等急了,咱們去吧!」說完便各自乘馬而去。
正煩惱間,史龍彪一挑簾子走進來。他是長輩,眾人見了都站起身來。魏東亭笑道:「今個沒得彩頭,愧對江東父老。」史龍彪細問了比武時的情況,沉吟道:「若論『沾衣十八跌』這種武功並不是殺人功夫,只是內功如此之強,倒也不可掉以輕心。」明珠道:「魏大哥不是講太醫院姓胡的精通,咱們何不請他來教一教,學會了還怕他個什麼?」魏東亭瞟了一眼明珠,道:「容易!那得多少年功夫?」

「中堂,」班布爾善此時已經釋然,輕鬆地說道,「現是辰時,他們正練武呢,咱們瞧瞧去如何?」鰲拜一躍而起,興致盎然地笑道:「好,依你,見識見識他們的拳腳!」
郝老四笑道:「依你這二諸葛看,是個什麼意思吶?」
鰲拜摘去大帽子,也不脫外頭衣裳,對郝老四等人一拱手道:「請各位一齊賜招兒罷。」說罷腿一蹲,緩緩起了勢。魏東亭將手向眾人一擺,說道:「哪一位去跟中堂討教!」
「好。」康熙道,「你去告訴敬事房,給他們各補一份錢糧,按八品供奉吧,每月一總關到你那去就成。」說到這裏,遠遠見張萬強和蘇麻喇姑走來,便道:「往後每天都進宮當差,也不用帶什麼器械,玩拳就是——魏東亭,這事交給你了。」說完便回養心殿去了。
鰲拜不答,閉著眼唸道:
他一邊唸,一邊揮動雙手,竟是誰也靠近不了。
史龍彪先見他們抬摃,以為年輕人口角,只微笑不語,不料竟扯到自己身上,忙搖手笑道,「這是怎麼說,你們說瘋話,拉上老朽做什麼?」
班布爾善滿臉堆下笑來,連忙用手攙起魏東亭說道:「魏軍門,這又何必呢?你這是……」
「反正我一沒臉朝天,二沒嘴啃地,」明珠仍舊嬉皮笑臉,「比起你老兄,要算體面了!」
引進落空合即出,沾連粘隨如守神……
一句話正說到眾人的心病上,都覺得沒味兒。史龍彪見大家十分尷尬,便道:「胡宮山這人能行,早年在豐台我們印證過武功,虎臣還是從我這兒知道的呢!」
康熙看了看這幾個人回頭問道:「就這麼幾個?」
「當然,」鰲拜點頭道,「你的話有道理!所以我已叫穆里瑪接管了隆宗門,訥謨管著景運門,乾清宮也是咱們安插在大內的十幾個高手。昌平、居庸關、門頭溝、豐台、通州、順義的守備、千總都已換了咱們自己的人——這是外頭的安排。你看怎麼樣?」
「做過沒本錢生意。」強驢子早把魏東亭的關照忘得精光,「不和_圖_書過那是前些年的事兒了,這幾年可沒殺過人。」魏東亭、穆子煦正自擔心,卻聽康熙哈哈大笑:「起來吧,還是你的本色好!」便問魏東亭,「你這幾個朋友,大約都是平生不修善果的罷?」
康熙見他並未用拳掌擊人,竟接連打倒了三個人,不禁大為驚奇,問道:「你打的什麼拳,這等厲害?」鰲拜無言一笑,拱手道:「奴才還要去送遏必隆大人,不奉陪了。」竟自帶著班布爾善去了。康熙脹紅了臉,勉強笑道:「咱們還玩,朕的興致好得很呢!」
任彼巨力來攻吾,牽動四兩撥千斤。
魏東亭見他注視穆子煦幾個,忙笑道:「哦,這是新選進的幾個低品侍從,是陪著皇上玩兒的。」班布爾善滿腹狐疑,表面上卻不露一點,連連誇道:「好好!一個個都是少年英雄,正是後望無窮!」魏東亭呵呵笑道:「大人太誇獎了,瞧他們這模樣,烏眉灶眼的,哪裏像什麼英雄少年喲!」說畢二人暢懷而笑。
聲東擊西不須真,上下相隨人難進。
康熙回頭一看,見是鰲拜和班布爾善,興致勃勃地對魏東亭幾個說:「高手來了!中堂,何妨下場與這幾個奴才玩玩兒?」
史龍彪見強驢子掌勢凶猛,屹立不動,將右手運力一格,早格過一邊去。強驢子錯開身子一閃將左掌順勢擊向史龍彪後背,只聽「噗」的一聲,竟如擊在革囊之上。不禁一楞,急忙向後躍了一步,虎視眈眈盯著史龍彪不語。穆子煦、郝老四見兄弟絕無取勝可能,將手一拱道:「我們兄弟三人共陪老先生玩玩。」
「眼下也只能如此。」鰲拜道,「搞得聲勢太大,驚動了兵部就會滿朝皆知,那就壞了。」
隔日,班布爾善便至鶴壽堂尋鰲拜,見鰲拜正和遏必隆交待徵糧事宜,便閃到一邊,直候到遏必隆辭去方才進來。
康熙去後,魏東亭便把幾個人叫在一起說道:「主子的話都聽見了?從今個起,你們都是朝廷的命官了,得有點規矩。走一步道兒,說一句話都得循著規矩來!主子既叫我來辦這個差,少不得把哥們義氣朝後放放。誰要在這紫禁城裏捅漏子,別說大哥我救你不下,便是救下,家法也難饒!」他板著臉說了這番話,眾人只好肅然敬聽。只有強驢子別著腦袋咕噥了一句什麼。魏東亭見大家無話,接著說道:「每日辰時和申時,咱們各在日精門和月華門內當差,主子來時陪主子,主子不來,就候著聽差使。回到家裏,咱們還是哥兒們。」說完便帶著大家穿過甬道。
「你配和我比?你來你來!」強驢子氣得嘴唇烏青,一捋袖子要動手,卻被穆子煦一把拉住,兀自罵道:「嫖婊子上嘉興樓你本事大!」
「既知如此,」班布爾善皺眉問道:「中堂為何不設法阻擋呢?」
兩個人坐起來,對看著發愣,郝老四道:「你這叫什麼拳?」和*圖*書趙逢春也不饒讓,道,「打倒你便是好拳!」旁邊坐著觀戲的康熙哈哈大笑。魏東亭訓斥道:「起來重新比過,打得沒一點章法,活像兩個街痞子!」趙逢春和郝老四紅著臉,訕訕地爬了起來。
強驢子五指併成刀形,運力使了一個刀劈華山的架勢向史龍彪的腰路橫砍過來,掌鋒凌厲,一開始便是殺手。堂中人無不暗驚,明珠也是一怔:方才在皇宮中他如此不濟,怎的一霎功夫竟判若兩人?他卻不知,關外大力擒拿手法與鰲拜的太極柔拳淵源截然不同。再加上並不知道康熙要他們和鰲拜比試真意,心裏存了怯意。此時對付史龍彪,他就不那麼客氣了。
走即粘來粘即走,空是色來色是空!
「將軍」將到這一步,史龍彪也是無可奈何,乾笑一聲道:「在下本不欲為人師,不過幾位老弟如此爽快,倒合了我的胃口。少年人掌下留情了!」說完一個移星換位,不知什麼身法,已至廳堂中央,金雞獨立、門戶一架說道:「進招吧!」
明珠一把拉過穆子煦道:「這位二兄是個忠厚人,不像有些人,一百隻麻雀炒一碟兒——全是嘴。」他哈哈一笑又把話抹平了道,「兄弟口角,手心手背全是肉,屁股爛了也覺疼,你們幾個就玩玩兒,好教人知道喇叭是銅、鍋是鐵嘛!」
穆子煦、郝老四、趙逢春見強驢子吃了虧,相互看了一眼,打了個手勢,便一齊逼了上來。那鰲拜視有如無,瞇著眼口中念念有詞:
沉默良久,班布爾善將鎮紙放回案上,說道:「雖然如此,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中堂還是要多加留意才是。」
「我們拜他為師!」
魏東亭知道「平生不修善果」是《水滸》中魯智深坐化錢塘江畔留下的偈語裏的話,下一句便是「只知殺人放火」。忙笑回道,「除了明珠,都是的。不過跟著主子爺,要不了幾年就出息了。」
「他是皇上,」鰲拜半閉著眼睛身子向椅背上一仰,冷笑道,「我要連這點小事都不允,豈不太不給面子了麼?」說完,他一正身子,格格笑了兩聲,「不過,他指望這幾個毛猴子來治我,也太小覷人了,你瞧……」說著順手抓起案上一方銅鎮紙遞給了班布爾善。班布爾善接過一瞧不禁大吃一驚,銅鎮紙上已赫然印上五個深深的指印!
郝老四按魏東亭事先的關照答道:「奴才本名郝春城,因自小除了天、地、皇帝,什麼也不怕,所以人們叫我郝老四!」
慢慢收了勢,對康熙笑道:「不恭得很。」
這話幾個人聽了都不受用,郝老四有心撩撥,笑問:「這話我便不明白了,方才魏大哥不是對那個沒鬍子的傢伙說過了麼?」
「只換守備,怕不行吧?」
站在月華門外的鰲拜和班布爾善交換了一下眼色。鰲拜輕蔑地笑笑:「走,進去瞧瞧。」說完便一個跨步邁了進去,在康熙身後笑道:「皇上好興致!」
魏東m•hetubook.com•com亭一干人悶聲不響回到住處。今日初試鋒芒,穆子煦、郝老四兄弟大觸霉頭,心裏很不痛快。只有強驢子不乾不淨地罵:「媽拉巴子,什麼玩藝兒,橫得太沒邊兒了!」穆子煦嘆道:「老小子武功是不弱,眼下咱們弟兄遠不是他的對手。」強驢子撇嘴道:「我不信什麼沾衣十八跌,他那是妖法,下回弄一桶屎來給他淋淋!」
太極無始更無終,陰陽相濟總相同。
一句話說得魏東亭也慌了,忙吩咐:「開中門,快準備香案!」便匆匆出去迎接。
「嚄!這麼厲害?要是我們贏了呢?」
「君子動口不動手!」明珠面不改色,指著史龍彪笑道,「你們要是能比下了史老伯,我明珠便服了你們是真名士!不是我浪言,魏大哥不在,你們幾個一齊上,未必能撈一招半式便宜呢?」
「明珠甘認你說的『搖尾巴貨』;若是敗了呢?」
張萬強直入中庭南面而立,展旨便讀:「朕偶冒風寒,著魏東亭賚旨召太醫院胡某入宮視疾!」魏東亭跪著不吭聲,好半天,才勉強答道:「臣,領旨!」
一坐定,班布爾善便問:「中堂,魏東亭領那麼一干人做什麼?」鰲拜似笑不笑地答道:「陪皇上練武玩的。」班布爾善聽鰲拜不陰不陽的回話,不解其意,忙問:「依中堂之見,這裏面可有什麼名堂。」
明珠初見皇帝,本有些緊張,見康熙甚易接近,也就把心放了一半,忙笑回道:「奴才願為皇上盤中之珠!」康熙笑著點頭,又問郝老四:「你排行老四?」
魏東亭進了月華門,迎頭碰上班布爾善從乾清宮下來。班布爾善見了魏東亭,站住了仔細打量。魏東亭忙搶上前扎了個半跪道:「給班大人請安。」
鰲拜抬頭看了看門外,冷冷答道:「不過是要你我的人頭罷了。」
明珠沒有武功,心眼子卻比眾人都多。他默坐片刻又道:「列位今日不吃敗仗,就不會有這事兒!不然為什麼大哥答應得那麼不爽快呢?」
魏東亭動也不動地挺立在康熙左首,冷冷地看著。班布爾善暗道:「這小子到底明白,只護著老三不動。」

遏必隆一去,康熙便啟駕到乾清宮,早見孫殿臣、明珠、趙逢春、穆子煦、強驢子、郝老四等人在月華門口候駕。遠遠見聖駕過來,大夥兒一溜兒跪下。只孫殿臣滿面春風地迎上來請安道:「主子爺,我們幾個給您解悶來了。」
強驢子回過神又撲了過來,剛好鰲拜轉身,將一條二尺多長的辮子甩得風響。強驢子順手綽在手中,猛地一拉說道:「中堂朝天……」一語未終,自己竟憑空被摔出七八尺遠,幸而是肩頭著地,未曾受傷,坐起來罵道:「奶奶個熊,怎麼弄的?」也顧不得弄明白是怎樣摔的,紅著眼大吼一聲又撲了上來。鰲拜見他無禮,將袍袖向他迎面一掃,早又hetubook.com.com把他摔出兩丈開外。這一次跌得更重,趴在地下半天起不來。郝老四、趙逢春一怔之下,也被鰲拜袍袖掃到,都跌了個仰面朝天。穆子煦反應快,向後跳了一步,未被掃到,向鰲拜一拱手道:「領教了!」
幾個人正說個不了,老門子慌慌張張進來道:「張公公來了!」魏東亭笑道:「這也值得慌成這樣,快請進來!」老門子道:「他捧著聖旨呢!」
穆子煦三個這才真服了,翻身恭恭敬敬向史龍彪行拜師禮。史龍彪忙一一挽起道:「孟浪了!自己兄弟,何必如此認真!」明珠呵呵笑道:「若非我略施激將法,你們還得不了這便宜呢!」三人一笑都無話說。

魏東亭忙陪笑道:「奉主子爺旨,過幾日才能再添呢,主子倒忘了?」

康熙這才想起,揮手叫他們起來,逐一問過他們的姓名。他對明珠特別感興趣,笑道:「這名字倒好,是掌中之珠,還是土中之珠?」
「你說我們窩囊?」強驢子到底忍不住了,「你有多少能耐,我看也只是搖尾巴的本事!」
在座的除了明珠都留有鬍子。明珠見他裝憨兒罵自己,只是搖頭:「那只是說得出的東西,只怕還有難說的東西在內裏呢——你們不知我的這位表台,要論心思細密,咱們誰都沒法比!」
「好,知道敬天畏命,算得上是規矩人!」說著便問,「還有一個強驢子呢?到朕跟前來!」
「他雖不說,咱們也知道。」魏東亭道,「這叫『沾衣十八跌』,挨著衣服便要摔倒。這全憑內功,它只能傷人,卻打不死人。要是真的被他拳掌擊中,也不過如此。」康熙見魏東亭識得鰲拜拳法套路,聊覺安慰,遂笑問道:「原來你也精於這套掌法麼?」魏東亭笑道:「哪裏說得上精,多少知道一點罷了,比起鰲中堂自不能及。不過他這掌法也並非登峰造極。史龍彪曾說過,太醫院有個胡宮山對此極為精通。只要內功比他強,借力打力,他用沾衣十八跌,反會吃大虧。」當下眾人又練了一會,終究難再挑起興頭來,康熙便命散了。
明珠想了一會兒,忽然笑道:「這要怪你們幾個引出個『沾衣十八跌』,大約是跌出來的病。」
趙逢春佔了力大的便宜,郝老四急著要在康熙面前露臉,幾次用關外大力擒拿法向他攻擊,都沒有奏效。郝老四看準了他下盤不穩,雙手勾成鷹爪形直撲上來,趙逢春將手一格,右肘直撞郝老四胸前。不料郝老四急變一招,趙逢春竟擊了個空,被郝老四當胸一掌,一個屁股墩跌坐在地下。康熙不禁鼓掌大笑。
任他強敵多機變,焉能逃吾此圈中?
這裏郝老四和趙逢春正打成一團,康熙在旁看得樂不可支。趙逢春原是正白旗下的一個十人長,並沒有經過真正的戰陣,當了索額圖的戈什哈,閒著沒事兒才和門房兄弟們練練拳腳,舒展一下筋骨,說到武功底子卻是很薄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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