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康熙大帝1:奪宮

作者:二月河
康熙大帝1:奪宮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40 史姑娘披頭散髮出鰲府.伍先生迷迷瞪瞪上金殿

40 史姑娘披頭散髮出鰲府.伍先生迷迷瞪瞪上金殿

魏東亭立時大感興趣,身子向一傾道:「我方才從順德茶館裏聽來,都說怕要剮了鰲拜呢!」明珠一拍掌道:「如何?我說麼!」
魏東亭退下來後,換了便服,至索府去尋伍次友。——自鰲拜被擒,索額圖當日就派轎車將他請了回去——他不明白,怎樣一個處置法,才算得「有益於君主圖治之大計」,想聽聽伍次友怎樣看待這個問題。
最後這句話說得康熙心裏很受用,又正合太皇太后的意思。正要褒揚幾句,忽見熊賜履站在旁一直沒說話,便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杰書把策卷雖拿在手裏,耳裏聽著康熙大篇的讚許之辭,哪有心思去細看,只略略瀏覽一遍,便遞與旁邊的科爾沁王。科爾沁王閱後,依次傳給碩恭王、懿王、泰王和一群貝勒、貝子。待傳到遏必隆手中時,卷子的邊緣已被一隻隻汗手捏濕了。
幾個丫頭早已哭得像淚人兒一樣,鑒梅臉上青紅不定,接了銀票看一眼,轉手遞給橘繡道:「你拿去給姊妹們分了罷,太太這兒總得有人,我是哪裏也不去的!」
伍次友和明珠二人正說得熱鬧,見魏東亭進來,忙讓座道:「快請坐,桌上茶現成的,請自用罷!」
遏必隆聽康熙的意思,似有回護鰲拜之意,便想作進一步試探,眨了眨眼睛,也湊上來道:「依《大清律》定讞,這等罪名,不分首從,都是要凌遲處死的。至於如何發落,以聖裁為是。」這幾天他的心情寬鬆,大病若癒,說起話來也顯得挺有精神。
明珠聽得這一聲,忙向太監手中取過一卷文書呈上。康熙將卷紙展開,微笑著又看一眼,然後交與杰書,說道:「這是三年前伍先生應試的策卷《論圈地亂國》。文筆雄勁,氣勢磅礴,陳述治國要略,精深之至,實為不可多得之佳作。可傳閱。」
伍次友聽到這裏,只是叩頭不答。
「不成!」榮氏臉上微微變色,「從昨兒起,我已斷了飲食,與其拋頭露面受人羞辱,倒不如死了乾淨。」
「欲求真學,須經磨練。」是伍次友講《孟子》時說的話。此時由康熙親口再點出來,真有醍醐灌頂的功效。伍次友至此大悟,許多不明之事,一下子豁然洞開,忙連連叩頭道:「臣以布衣褻瀆君主,妄言時政,謬解經義,罪不容逭!」
抄來的東西在大廳前堆的小山一般,由鐵丐親自派人分門別類登記在冊。
「這難道不是正經事?」魏東亭驚訝地問,「還有什麼事呢?」史鑒梅便將自己入府之後榮氏夫人如何對待自己,自己又如何矇騙榮氏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如今榮氏已經絕食,如不設法,將有生命危險。說到委屈傷心處,竟自滾下淚來。
小轎抬至太和殿階下,終於停了。索額圖抓起轎簾,輕聲呼道:「伍先生!」便伸手將如m.hetubook.com.com醉如迷、暈頭轉向的伍次友扶了出來。早見大內侍衛穆子煦穿著黃馬褂,器宇軒昂地沿著漢白玉護欄,從階上走下,站在伍次友對面朗聲宣道:「著伍次友進保和殿覲見,欽此!」說完,滿面笑容請安道:「伍先生好,您大喜了!」
「從他平時的為人看,想必是有這等圖謀之心。」伍次友沉吟道,「聖命至今不下,怕就在這些事上夾住手了。」說罷笑道,「你二位有功名在身,我可管這些閒事做什麼!」
「龍兒呢?」伍次友道,「我已回來多日了,他去進香還沒有回來麼?」
魏東亭見沒事,便起身告辭道:「明珠兄弟陪著大人、先生說會兒話,我回去處置點事務再來。」
魏東亭知她此去,將永無再見之期,便躍上一步橫身擋住,雙手抓住鑒梅的肩膀:「不要去!我和你在一起!」說罷已是淚光閃閃,忙一把拭掉:「鰲拜的事尚未定讞,我再打聽一下再說!」說著抽身便走,又復回身道:「好梅妹,你只管在這裏等著信兒!」
說著,榮氏朝外望望,見沒人,便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你們幾個拿去分了罷,我要它也沒得用處了!」說著,便抖抖索索將銀票遞給鑒梅,「這是一萬銀子,你雖來得遲,我瞧你行事,比她們幾個心裏有主張,倒多偏愛了你一些——你拿去給她們分了罷,別辜負了我的心!」
「你呀……你這個人哪,叫我怎麼說好呢?」躊躇良久,魏東亭上前,輕撫鑒梅的肩頭,語氣沉重地說道:「你知道,現在作主的是皇上啊!」
「人家和你說正經事,」鑒梅頓時臉紅到耳根,低頭道,「可你只撿這些說!」
正說著,索額圖也來了,魏東亭和明珠便都站起身來。伍次友忙躬身讓座道:「東翁,恭喜,不日便要高升了!」
遏必隆跪著接過卷子。這份卷子他久聞其名,對由此而引起的故事也是清清楚楚的。但是對這篇文章卻一度無緣拜讀。今日到手,他倒想仔細閱讀一遍。一邊看,一邊感到慚愧,額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將卷子再向下首傳去時,便俯伏在地,嘆息一聲,高聲道:「文章直陳時弊、論述亂政之根由的確是精闢得很!伍先生真不愧為國家棟樑之材!」
看著平日揮灑自如、倜儻風流的伍次友,如今像個痴人一樣由人擺佈,康熙先是一種驕傲的滿足,待伍次友一個「龍兒」改口為「龍主萬歲」時,他又突生一種孤漠悲涼之感:「師友之緣盡矣!」又微嘆一口氣說道:「伍先生。」
「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康熙笑道,「朕早料這班布爾善不是屈就人下的料。這鰲、班二人,此刻也弄不清誰是主逆了。」
「數年教習,朕受益匪淺。」康熙自疚道,「數年來先生不知其中情由,蓋因朕欲求真學,須經磨練之故。朕不hetubook•com•com得已而為之,萬望先生體諒。」
鰲拜府突然被抄,震動了京華。內務府、巡防衙門的人也不知出了什麼事,要闖進府內查看情況,差點被鐵丐的人扣了起來。
「女子!?」魏東亭一時怔住,再也想不起是誰,忙趕出來瞧時,在門洞裏正遇上史鑒梅!
跪在一旁的索額圖忙暗推伍次友叫他答應,伍次友糊里糊塗將頭在地下一碰,算是答禮。
這裏一切都還是一年前的老樣子,桌上放著當夜魏東亭讀的書,鑒梅坐的繡墩也還在原地擺放,連那夜鑒梅理妝用過的鏡台、木梳都還靜靜地放在原處,只是像有幾日不曾打掃了,上面薄薄地落了一層灰塵。鑒梅用手理著亂髮問道:「我們這邊的事怎麼辦?」
「我喜,先生更喜!」索額圖呵呵笑著坐下,模稜兩可地道,「如今天下昇平,以先生大才,必得朝廷重用!」
「明珠,」康熙看時辰不早,便道:「伍先生不宜再住索額圖府。你還陪伍先生回原先悅朋店候旨。諸卿可以跪安了。」
索額圖慢慢下了馬,把韁繩遞給從人,笑道:「是伍先生的轎。」明珠便轉臉吩咐攔轎那人:「奉皇上聖諭,在紫禁城內,伍先生可以乘轎!」
「進去吧!」那人手一擺,校尉們閃出一條路來,小轎又復緩緩而進。這幾個轎夫也是頭一回進大內,見裏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氣象威嚴,一個個戰戰兢兢地拿捏著走路。轎裏的伍次友哪裏還說得出話,呆楞楞地坐著。
說到此,魏東亭和明珠恍然大悟,原來康熙舉棋不定的緣由在此。
「萬歲爺聖明!」杰書陪笑道,「主逆還是鰲拜,只班布爾善身為皇室近支,鼓動逆謀,其罪之重不在鰲拜之下。」
穆子煦笑道:「上去您就知道了。」說著,便與索額圖一邊一個扯了伍次友的胳臂拾級而上。伍次友只覺得耳鳴腿軟,一步一跌,邊走邊吶吶而語:「我不明白,不明白……」
「我知道。」鑒梅冷淡地說道,「我不過來告訴你一聲兒。人活著總要按良心辦事。榮太君如果活不成,我就當個一品夫人,也覺無味!」說著便起身,慘然笑道:「我這就去了,——你別瞪我,我也死不了,尋個深山老庵,也可了此一生——唉,終是我一世作孽太多!」
「這……這是怎麼回事?」伍次友看看索額圖,又瞧瞧穆子煦。待尋明珠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去。眼前這二人又是熟識,又是面生,又像是真,又似是夢——「你們說明白點!」
索額圖微笑答道:「他麼?昨兒有信兒回來,三日大醮完後,隨太夫人一起回京。到時你就可見著他了。」
抬至午門外,便聽到有人喝道:「此處文官下轎,武官下馬!」索額圖猶未及答,便見從午門裏頭飛跑出一個人來,大聲問道:「是伍先生的轎麼?」伍次友只覺得眼一亮:https://m.hetubook.com.com來人是明珠!
轎夫們互相望了一眼,見索額圖微笑著一直走,便也沒敢停下。伍次友驚異之下,又坐回去,不住張望窗外景致,心裏七上八下,摸不透要把自己帶往何處。
原說「龍兒」今日回城,二人一同出遊,順便迎接老太太,伍次友倒也不甚在意。待到正陽門外,轎子竟向北去,伍次友才覺得奇怪,忙用腳蹬轎叫道:「停下!」
「剮了便是一大失策!」伍次友冷冷道,見魏、明二人凝神靜聽,便接著道,「鰲拜如今已成案上的肉,殺不殺能有多大關係,然而四位顧命大臣,當初立業時,出了很大的力,索尼老死,下餘的人戮的戮,剮的剮,敗壞的敗壞,竟沒個好下場,朝廷能不慮到百官寒心?」他端起茶,呷了一口,「這是一層。更要緊的,現在南方不靖,戰事將起,可有好多統兵將領都是鰲拜故舊。殺了鰲拜,誰能保他們不起疑懼之心?」
熊賜履這會兒正全副心思在想這一問題,見康熙點到自己,忙躬身答道:「皇上聖明,鰲拜的罪是不必說它了,無論怎樣處理都不過分。但臣以為,如今至要之點不在於鰲拜本人如何,而在於是否有益於君主圖治之大計,所以如何處置實在非同尋常——奴才昨日與索額圖議至三更,終無定見。不敢有欺飾之心,容奴才再想想。」
兩個人都楞住了。在北京,他們這是第三次見面。頭一次在西河沿廟會上,與史鑒梅、史龍彪義父女邂逅相逢,旋又遇險失散;第二次史鑒梅夜半報警,救了康熙。二人從此通過劉華、小齊等傳遞消息。如今一別已有一年多了,一年裏經歷了不少險風惡浪。今日猛一見,史鑒梅竟披頭散髮,臉色蒼白,氣喘吁吁,一副喪魂落魄的樣子,怎不叫人感懷傷情!
「什麼事說得這麼高興?」魏東亭一邊坐下,一邊問道。
遏必隆忙道:「死是死定了的,只是也有幾等死法。奴才以為,鰲拜到底是託孤重臣,以從龍入關有功論之,似可從輕,處以大辟也就夠了。這也是我聖主仁慈之心。」
鑒梅聽了這些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她原來進京為的是復仇,懷著一腔怒氣要與滿洲人為敵,卻不料遇到少年時期的密友魏東亭竟鐵了心跟隨康熙,義父史龍彪也歸順了清室,不知不覺之間自己也捲入到康熙奪宮這一政治漩渦裏。但這幾年來,與鰲拜夫人榮氏相處,倒日漸親密起來。這榮氏內閫雖然極嚴,可對待寒賤之人卻很是厚道。鑒梅虧得這位夫人大力相助,在鰲拜府裏才沒有吃什麼虧。如今眼見得連榮氏也要完了,倒使史鑒梅進退維谷,不知如何處置方好。鑒梅聽榮氏說得傷心,自覺有愧於心。於是她緩緩開口勸道:「太太不必傷心,如今的事走到哪裏就到哪裏,罪不和*圖*書及孥麼,奴才是要陪著您的!」
「伍先生,朕與汝君臣之義雖定,但師生之誼永存,朕特許先生呼朕為『龍兒』!」說到這裏,康熙忽然顯得激動起來,「來!將先生當年那份策卷取來!」
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山呼,康熙退朝了。
好半天,魏東亭方開口說話:「梅妹,想不到妳竟如此受苦了!這幾日公務太忙,竟沒顧上照應妳!不過我已關照過鐵丐,叫他不必與下人為難,怎麼……」
次日,伍次友坐上一頂青轎,旁邊索額圖騎著高頭大馬,直奔紫禁城而來。此時索額圖已是名震京華的大人物。見他一路上親自護轎,路邊的人無不投去驚訝的眼光,不知轎中的人物有何來頭。
高大寬闊的太和殿前,跪著大大小小的帶翎的官員,他們吃驚地看著這乘市井常用的青布小轎,弄不清怎麼會有資格抬到這裏來。更使他們驚異的是,當今天子第一寵臣索額圖,在轎前必恭必敬地引導,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伍次友想到自己那次大談功名的事,頓時汗流浹背,只是叩頭,一聲兒不吭。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他傻乎乎地跟著二人進了保和殿,由索額圖領著,亦步亦趨地行了三跪九叩首大禮。待他微微抬頭一看,不禁全身僵住,那金碧輝煌的保和殿中間,雕龍塗金的御座上巍然高坐的,正是他數年來朝夕教誨、相敬相親的學生。如今他已「變」成了當今的皇上,正笑咪|咪地看著自己。兩旁雁行有序地排著貝勒、貝子和部院九卿,滿殿中肅然侍立的總有數十人,一點聲響也沒有。挨康熙身邊侍立的明珠、穆子煦、強驢子、郝老四自然都是熟人。杰書和熊賜履也都依稀面熟,剎那間,伍次友清醒過來。他剛要叫道:「龍……」馬上改口為:「龍主萬歲!」他深深叩下頭去。
家中雖然遭到了如此不測的大禍,榮氏卻仍能鎮定自若。一連數日,裏裏外外如同亂麻一般,從不同渠道傳來的耳報一會一個樣,她都能處之泰然。
幾天會審下來,才知案情的複雜遠遠超出想像之外。康熙在養心殿,每日都要召見杰書、遏必隆、吳六一他們幾個。魏東亭對會審的情況也瞭如指掌,想起康熙去年對班布爾善的判斷,魏東亭對這位十五歲的少年皇帝更加折服。
「你仍改不了這個老毛病。」康熙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以為他推諉,「一個主意不出,能叫忠臣?你倒說說看,鰲拜之罪有無可逭之處?」
「這才是老成謀國之見!」康熙大加讚揚,「杰書,遏必隆,只能武,不能文,這是不成的啊!你們再會議一下,不必膽怯,有什麼說什麼,就以此為宗旨罷了。」
「卿有功於朕,何罪之有!」康熙笑道,「若讓先生知道其中緣由,朕將不能聽聆先生金石之言。」
「不要這麼說,」榮氏勉強笑道,「難為你們幾個跟著我,不但沒得好處,反落到這般https://m.hetubook.com.com下場,我這心裏就已很難受的了!」她嘆息一聲接著道,「不瞞你們幾個,我還有點體己……」
「這話有道理,」康熙點頭道,「此人巨奸大猾,倒是鰲拜上了他一個大當。」
鰲拜夫人榮氏被拘在東廂屋裏,跟前只剩了橘繡、蘋桂、素秋、墨菊和彩屏五個大丫頭,鰲府的僕役聽得一聲「抄家」,便似沒了王的蜂一樣亂了窩。有的請了長假,有的辭了各房主子另謀差事。那鐵丐只將鰲拜本支人監禁起來,其餘的人倒也不去拘束。一大家子三四百口人,竟去了二百多,只有一些家生子的奴才還守著窩兒飛不了,離不去。
眾人這才明白,她原來立意自盡!幾個人頓時跪下放聲大哭。鑒梅五內俱崩,只是乾噎,見榮氏只是微笑不答,知她死意已決,勸也無益,便起身道:「太太,你無非為老爺的事要盡節,這原是好的,奴才也不敢阻攔。但老爺倘有一線生的希望,太太豈不白死了?奴才要告個假,出去探個明白。」說罷,也不等榮氏答話,雙膝跪下,磕了個頭便起身出去了。
「橘繡,妳們幾個都過來!」榮氏坐在過去橘繡住的下房炕上,忽然發話道。幾個丫頭們都低著頭站在一旁,聽她侃侃言道,「老爺遭了事兒,這個家不成個樣兒了。你們有親的投親,有家的回家去吧!」說到這裏,她覺得雙眼發澀,拭了淚又道,「那邊府裏的班老爺,我早就瞧著他不是個正經東西,咱家老爺不聽人勸,一味親近著他。——他們的那些事,我雖不清楚,想來也一定小不了!」
「你且不必說這些個!」鑒梅一邊向裏走,一邊說,「我還有要緊事問你。」魏東亭忙把她讓進自己臥室裏。
聽完鑒梅這一席話,魏東亭又是感慨又是為難:大千世界,有多少千奇百怪的事,人的感情又多麼複雜!眼前這個女郎,原打算與鰲拜府一同灰飛煙滅,只因榮氏待她深厚,又倒過來為他乞命!的確這近乎匪夷所思,卻又全是真情實理。
聽到諸臣的一片讚揚聲,康熙不免得意,竟起身在御座前一邊踱步,一邊笑道:「伍先生,記得悅朋店首次相聚,先生煮酒論功名,使朕得益匪淺,如今想起來仍覺得十分有趣。」
「你出息得越發像旗下女子了!」魏東亭笑道,「這值什麼!你今兒來,就算來了。我母親想念得緊呢!」
「鰲拜的事。」明珠笑道,「大哥竟以為朝廷未必肯殺鰲拜呢,你道可笑不可笑?」
他剛回到虎坊橋自己的住宅裏,老門子便來回話:「大爺,外頭一個女子說要見你哩!」
「伍大哥,」明珠原想問,鰲拜曾兩次企圖謀殺康熙,這罪難道可恕?忽又想到伍次友並不知內情,康熙又屢次嚴旨不許洩漏,話到口邊又改口問道,「聽說鰲拜幾次圖謀弒君自立,此等罪不殺,哪裏還有可殺之罪呢?」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