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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理010:透明光(上)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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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部 變透明的經過

第十部 變透明的經過

王彥又抽噎了幾下,不再出聲。
我不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燕芬道:「說來十分簡單,我早已看出你面上的神色有異,知道你在羅教授的住宅中,一定遇到了甚麼出奇的事,所以我和你一分手,就自己來了。」
「本來,我是想請你代我設法的,但是——我——一見到了你,我卻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懼,我覺得你會將我捉住,當作怪物一樣地去展覽。我立即走了,但已被你拉脫了手套——
我還可以十分清楚地記得那個荒島的位置,靠著儀器的幫助,沒有多久,我便已來到了那個小島的附近,我熄了引擎,以船槳划向前去,將艇靜靜地泊在巖石之中。
我又道:「可是,我等你第二個電話,卻等了許久,究竟發生了甚麼?」
王彥和燕芬兩人的性格,本來就十分不同。但如果在平時,可能不容易覺察得出來。而如今,遭到了非常的變故,他們性格真正的一面,便顯得非常突出了,王彥是恐懼、多疑、軟弱。而燕芬的心中,雖然一樣不好過,卻表現得十分堅強。
我又呆了半晌,道:「我要告辭了。」
王彥再頓了一頓:「而當我定睛去看時,我才看到箱子中所放的,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礦物,那種強烈的、奇異的光芒,就是從那塊礦物之上,放射出來的。」
我盡情地休息著,使自己鬆弛,直到從高空望下去,可以看到那無垠的沙漠,和聳立在沙漠中的金字塔,我才完全清醒了過來,我必需保持極度的清醒,因為在到了埃及之後,我絕難想到,會有甚麼樣的事發生!
燕芬的聲音,比王彥的鎮定很多,但是也一樣充滿著恐懼,她道:「衛先生,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處境,我們如今的情形,我們還能給你以甚麼幫助?」
我道:「一個是羅蒙諾教授,他已到埃及去了,當然不會再來害你,還有一個是勃拉克,就是那古怪的男子,他是國際間最冷血的兇手,他的職業便是謀殺。」
我停了片刻的原因,是因為我絕無把握,我根本沒有法子肯定我的埃及之行,是不是會有結果的。
等我回到了市區之後,我當然不敢回到自己的家中去,我在一家酒店中住了下來,以電話和老蔡聯絡,將接濟王彥和燕芬兩人的事交給了他。
我要弄明白,何以勃拉克會變成透明人,如果必要的話,我也要設法使自己也成為透明人,去對付這可怕的殺人王!
那個分明是和王俊一起來的。我心中不禁十分奇怪,問道:「他是誰?」
王彥顫抖的聲音,傳了出來:「你準備將——我們怎麼樣?」
王彥講到這裏,聲音漸漸地發顫,呆了片刻,才文道:「就在我放回那礦物之際,我——我看到了我——自己的手——」
他為甚麼到埃及去了呢?是不是他也想到了燕芬所推斷的一切?所以到埃及去,尋找可以使勃拉克復原的方法?或是他要在埃及找到一個可以由心所欲,隱身現身的訣竅?
我停了下來,道:「你有甚麼頭緒?」
王彥一直沉默著,直到這時,他才開口:「衛先生,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一切,你——你不能為我們設法,你不能想想辦法,令我們恢復原狀麼?」我嘆了一口氣,道:「正如你們昨天晚上所說,要使你們變得和勃拉克一樣,全身透明,那倒還容易,只要找得到那神秘物體就行了。」王彥怪聲叫了起來,道:「不——不——那滋味好受麼?只要你身穿一點衣服,只要你手上拿著一點東西,任何人都會立即尖叫起來了,就算人家看不見我們,我們赤身露體地對著人,那滋味也絕不會好受——」
燕芬接口道:「我的意思,如果到發現那黃銅箱子的地方去,一定可以發現有關這一切的記載的!」
「我首先找了一隻金屬盒子,將那礦物www.hetubook.com.com裝了起來,然後我掩遮自己,我穿上衣服,戴上黑眼鏡、手套,將我的全身都遮了起來,這樣子我看來還像人,我和你通了電話,帶著那礦物,到了你這裏——
王彥道:「你——要到埃及去?那麼,由誰來照顧我們呢?」我想了一想,道:「我們家有一個老人家,他是看著我長大的,姓蔡,我叫他老蔡,我託他來給你們送食物和必需品,好麼?」
我伸手在面上一抓,抓下了那隻尼龍面具來,燃著了打火機,將之在傑克的煙灰盅中燒去,那隻面具已給勃拉克看到過了,還有甚麼用?
我的突然出現,突然出聲,使得王彥和燕芬兩人,陡地尖叫起來,帳幕的另一端,突然凸了出來,那自然是他們兩人,都縮到那裏去的原故。
「從你那裏出來之後,我想起了羅蒙諾教授,他是我可以相信的人,我可以去找他。我到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十分古怪的男子,正和羅蒙諾教授在一起,那男子叫勃拉克。
我以盡可能快的語調,急急地道:「你們不必怕,我是衛斯理,我在昨天就發現你們了,如今我雖然看不到你們,但是你們的情形,我在昨天,已經完全知道了,你們不必害怕,我絕對是你們的朋友!」
我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忽然燕芬道:「衛先生,我倒有點頭緒了。」
不但燕芬奇怪,連我也奇怪,勃拉克這種人,原來也會笑麼?這個職業兇手,冷血的人,難道也知道甚麼叫高興?
我苦笑了一下,道:「我一點概念也沒有,因為我根本不能想像這件事。」
我停了一會,才答道:「當然。」
我點頭:「不錯!」
燕芬也嘆了一口氣,道:「勇敢些!」
燕芬雖然是一個極其堅強、勇敢、出色的女子,但是當她講到這裏時,她也不由自主地喘起氣來,我低聲道:「於是,你也——」
燕芬道:「黃銅箱子,和箱子內的神秘物體,都是印加帝國的遺物,那種神秘物體還解釋了印加帝國的人民,忽然全部失蹤的謎,但是,為甚麼這些東西,會在埃及被發現呢?」
在飛機上,我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已有多少日子,我未曾得到好好的休息了,在旅途中,正好可以補充連日來的睡眠不足。
但是,我立即想到羅蒙諾教授。羅教授不是到埃及去了麼?
兩人又靜了半晌,才聽得燕芬道:「彥,你先說吧,事情是先在你身上發生的。」
埃及政府對於古物的管制是十分嚴厲的,但是王俊卻有辦法將那隻箱子運出來,當然是「財可通神」的道理了。
王彥道:「我看得十分清楚,那礦物從外表看來像是錫,我將之拿在手中,發現它十分輕,而它的光芒,是那樣地強烈和怪異,當時我的心中奇怪極了,因為能放光的礦物不是沒有,但卻全是極其名貴的元素,例如鐳就是,而我手中的那麼大的一塊,難道竟是鐳麼?我又想到,鐳的放射性光,是會損害人體性組織的,所以我連忙將那東西放回箱子去——」
燕芬講到這裏,頓了一下,道:「他在兇狠狠他講完了那幾句話之後,就用力推著我,他的氣力十分大,大到不能抗拒。」
傑克講到這裏,不禁嘆了一口氣。
「我——昏過去了兩個小時,才醒了過來,我撕破了所有的衣服,我身子的所有肌肉、毛髮、血液,完全看不到了,我——成了甚麼呢?我——這是人嗎?
我聽得帳幕之中,傳來了王彥的一下抽噎聲,而燕芬卻沒有出聲。
好一會,我才走到了停泊快艇的地方,上了快艇,離開了那個荒島。
我當然不敢回家去,我只是打電話通知了由我掛名作董事長的進出口行的經理,叫他為我準備一艘遊艇和一切用具,停在我所指定的碼頭上。
王彥和燕芬和_圖_書兩人,靜了一會。
想是當時王彥的心中,恐懼之極,所以當他再次講起這事來之際,他仍不免呻|吟了一聲。
然後,我又和我的經理通了電話,要他為我準備一切證件,以便我遠赴埃及。
我也亟於想知道以後的事情如何,忙道:「燕小姐,你又怎樣和王彥會面的?」
那矮小的人,本來站在那裏,體態十分拘謹,但是一聽得王俊問起他的名字來,他便挺了挺胸,現出了一副十分高貴的神氣來,道:「我叫索帕米契勃奧依格,是索帕族最後一代的酋長。」
王彥上下兩排牙齒,在「得得」相震:「幫助你?」我連忙道:「是的,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第三天一早,我便到機場去,我的經理已為我辦妥了一切,我在上機前五分鐘,才和傑克中校通了一個電話,我只是簡單地告訴他,我要出遠門,幾分鐘後就要登機了。
燕芬道:「我那時並不知道他是甚麼人物,我掙扎著,盡我可能,轉過身來,他面上的神情硬得和石頭,一樣,將我推進了那間囚禁王彥的暗室之中。
「我只聽得勃拉克和羅教授兩人,高聲地怪叫起來,他們的聲音之中,充滿著駭異,接著,他們交談了起來,用的是我聽不懂的語言,勃拉克緊執著我不放,我逼得將我如今的情形,告訴羅教授,但我卻說那礦物已被我拋去了。
我幾乎跳了起來:「你說得不錯,我看我立即就要去了,第一,那黃銅箱子是在一間古廟中發現的,但是由於一項龐大的水利工程的緣故,那古廟將不復存在;第二,羅蒙諾教授已經到埃及去了,他當然是和我同一目的!」
「勃拉克捉著我,將我禁閉在一間暗室之中,又逼我說出我將那礦物拋到了何處,我胡亂說了一個地點,勃拉克便離開了,我被囚禁在暗室中,也不知多久,直到燕芬來到。」
王彥說到這裏,又略頓了一頓,才續道:「那是十分奇異的光芒,我在那剎時間的感覺,就像那些光網織成了一張網,將我的全身都罩住了一樣。」
王彥的那艘遊艇還在,我悄悄地上了岸,向他們兩人紮營的地方走去,那一夜,天色更是黑暗,我到了帳幕旁邊,便聽到了王彥的嘆息聲。
王俊道:「你的電報中,不是要我告訴你關於那黃銅箱子的一切麼?他就是使得我得到那隻黃銅箱子的人。怎麼,那箱子是不是很有價值的古物?我為了運出那隻箱子,費了不少心血啦!」
我有些聽不明白,但燕芬的聲調,卻越來越是興奮,道:「當然,帶了黃銅箱子四處飄流的人,是奉命出發的,他的任務,便是尋求解救之法,來挽救印加帝國的全體人民,他——終於到了埃及。」
設想了好一會,才道:「你們不要性急,我當然要盡量為你們設法,你們在這裏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也絕不告訴他人,我可以為你們送必需品和食物來,你們不妨就暫時在這裏,讓人們當作你們已經神秘失蹤好了。」
王俊道:「他的名字十分古怪,我也記不住。」他轉用英語,向那個身形矮小的人,道:「你叫甚麼名字,向這位先生說一說。」
王彥呻|吟了一聲,道:「我們要等到幾時呢?」
而燕芬則在道:「我想,那東西可能是來自外太空的,或許你會奇怪——」
他並沒有多說甚麼,便將衣服脫了下來,我和他迅速地換好了衣服,這時我已經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我這才打開門,向外走去,我裝著十分輕鬆,哼著小曲,出了那座商業大廈。
我心中對燕芬的堅強,可以說佩服到了極點。我走到了帳幕的口子前,沉聲道:「燕小姐說得對,王彥,你要勇敢些!」
王彥又抽噎了幾下,才道:「我自從在你那裏,拿走了那隻箱子之後,每天花上幾個小時去拼湊那幅由九十和-圖-書九塊碎片組成的圖畫,那天下午,我成功了。我不等打開箱子,便打電話給你。」
我呆了半晌,道:「那麼,你們又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我道:「可以的,你們必需聽我詳細說,必需消除心中的疑慮,直到如今為止,只有三個人知道你們的遭遇,一個是我,和你們在一起。」
王俊拍了拍那人的肩頭:「他是我的朋友。」我奇道:「你帶他來一起接我,是為了甚麼?」
傑克滿面憂容地望著我,道:「勃拉克可能等在外面,你怎能避過他的耳目?」
王彥道:「我——我——好,我先說,衛先生,你可別進來。」
傑克已明白了我的意思,命令那位情報員道:「你和這位先生換一換衣服。」
他衝前來和我握手的時候,我看到了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身材十分矮小,面目黝黑,頭部的大小,和身子的比例,十分不相稱的人。
王彥幾乎是在呻|吟:「別說了!別說了!」
旅途中並沒有甚麼值得記載的事,我在中途站中,打了一個電報通知王俊,叫他到開羅來接我,我在電報中還說明,我是為他弟弟的事而來的,希望他為我準備好一切有關那隻黃銅箱子的資料。
但燕芬已搶著道:「好,就委託他來好了。」
燕芬道:「那——我們又能幫忙你甚麼呢?」
女人在遇到非常變故的時候,遠較男性為鎮定——這是一個著名的心理學家說的,現在,我相信那心理學家的話了。真正的女性,是遠比男性鎮定的,至於那些動不動就喜歡發出怪叫的女人,並不是不夠鎮定。只不過想表現她們的嬌小和柔弱而已,事實上,怪叫的女人,比牛還壯!
燕芬道:「說來你或許不信,我和王彥兩人,呆了片刻,在那種怪異而強烈的光芒之下,我們相互注視著,然後我們抱在一起,好一會,我們才漸漸地鎮定了下來,我走到門旁,向外傾聽,你可猜得出,我聽到了甚麼聲音?」
我離開了他們,向海邊走去,到了海邊上,我又呆呆地站了半晌,望著漆也似黑的海面,心中一片茫然,只是在地球上,不可思議的事情,便已經那麼多,而在整個宇宙之中,地球又是如此之渺小,作為在地球上活動著的人類,卻以為自己能夠征服宇宙,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不出聲,因為燕芬的話,說得太肯定了。
我連忙道:「你看清楚了,是礦物?」
第二天,我一天沒有出門,我想再到羅蒙諾教授的住所中去,看看那塊神秘的發光體是不是還在,但是我終於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是他們是出不了帳幕的,因為我守住了帳幕的出口。
「我見到了他們,就像見到了你一樣,心中又生出了那股莫名的恐懼,我想轉身逃走,但是勃拉克卻跳前來,將我抓住,我掙扎著,在掙扎中,我帽子脫落,眼鏡也打得粉碎了。
我苦笑了一下:「說來話長了,我還是先聽聽你的故事好,你的朋友叫甚麼名字,他會何種語言?」
飛機降落,我步出了海關檢查處,便看到了王俊,他向我招著手,面上的神情十分高興,想是在異地寂寞,見到了好友,所以才那麼愉快的。
那情報員眨著眼睛,顯然不知道他的上級如何會向他發出這一道怪異的命令來的。
我連忙道:「當然,我在帳幕外,是絕不會闖進來的,你安心好了。」
我嘆了一口氣,因為王彥的問題,是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
燕芬道:「如果你有了發現,可得盡快回來。」
「我的手——竟只剩下了骨頭——兩隻手都是——我的肉還在,我卻看不到它們,我想到了我的頭臉,我衝到了鏡子面前——我——昏了過去——」
王彥不斷地吸著氣,道:「我和你通了電話之後,輕而易舉地便打開了那隻黃銅箱子,我——才一揭開箱蓋m.hetubook.com.com,眼前便閃耀著一陣光芒。」
「我費了許多時間,才能使自己靜下來想一想,無疑地,我之所以會變成那樣,完全是那礦物所發出的光芒照射的結果!
昨天晚上,我看到王彥和燕芬只剩下一副枯骨的時候,也幾乎昏了過去,何況他是看到了自己的身子起了這樣可怕的變化。
我完全相信燕芬的話,看來,像燕芬那樣的一個弱女郎,幾乎是不能和勃拉克比較的,但是我也曾被燕芬摔過一次大跤的,燕芬的柔道造詣,十分高超,在出其不意之間,燕芬的確能將勃拉克,從門口摔進房間中去的。我呆了半晌,道:「在那間房間中,勃拉克當然不可避免地要被那神秘物體發出的光芒所照射,於是,他連骨骼也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他變成了一個真的隱身人!」燕芬道:「那或許是他被那種光芒照射得時間長久些的關係。」
燕芬的聲音,卻並不怎麼驚惶:「不錯,我一進去,就被人在背後以槍抵住,他竟沒有立即開槍殺我,這是十分奇怪的事,或許因為我是女子的緣故吧。他責問我,我說是來找王彥的,他說我來得正好,最好我能勸王彥說出那能放射出使人體肌肉透明的礦物所在的正確地點來。」
那人大約只有一五〇公分高下,頭髮、眉毛,都是棕色的,他穿著一套顯然不稱身的衣服,兩手正在不斷地搓著手中的一頂帽子。
燕芬講到這裏,興奮起來,聲音也嘹亮了許多,道:「我猛地拉開門,勃拉克顯然是被從房間中射出來的那種強烈的光芒弄糊塗了,他呆了一呆,像是要去伸手拿槍。但是我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燕芬道:「我將他摔進了屋子,拉著王彥,出了那暗室,將他反鎖在暗室之中,我們兩人,就這樣逃了出來,到了海邊,藉著王彥的遊艇,來到了這個荒島上。」
我要去找王彥和燕芬兩人,問他們,究竟是甚麼使他們,使勃拉克變成那樣子的。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了,我不能再顧及王彥和燕芬兩人的「自我恐懼」心境了。
王彥道:「還有兩個呢?」
那麼,全身皆隱,對於勃拉克來說,不是甚麼好事,反倒是嚴重地妨礙他的殺人活動的事了!當然我相信以勃拉克的聰明,仍然是可以想出辦法來的,他可以戴上手套,穿上衣服,頭部則套上了連假髮,連頭臉和頭頸部份的假面具,但是我總不相信當他對著鏡子自照時,發現鏡子中沒有甚麼的時候,他的心中會感到高興。
燕芬道:「我聽得他不但在笑,而且還在叫著羅蒙諾教授的名字,我大著膽子,握住了門柄,試著輕輕一推門把,那門居然沒有鎖上,我向王彥招了招手,我們兩人一齊到了門旁。」
我笑了一笑,道:「你摔倒了他?」
燕芬道:「笑聲,勃拉克在笑,看來像石頭一樣堅硬的勃拉克,他的笑聲也像石頭互相撞擊一樣那麼難聽!」
我在電影院中打了一個盹,散場時分,才走了出來,又曲曲折折地繞了許多路。直到我相信勃拉克,不可能跟在我的後面了,我才叫車,來到了碼頭上。
「在那間暗室之中,我看不到王彥的情形,我只是聽得他在恐怖地大聲喘息,我連連發問,他都不出聲,我撲了過去,他逃,我追,我很輕易地就追上了他,他還拼命掙扎,於是,放在他大衣袋中的那隻盒子,跌了出來。
然後,我又從袋中取出另外兩隻面具來,給了傑克一隻:「不要耽心我,耽心你自己,希望這個面具能幫助你。」
王彥的聲音,也不像剛才那樣恐怖了,道:「那——又有甚麼用?」
我沉聲道:「我要知道你們的遭遇,你們所遇到的一切事。」
那時,正是放工的時候,我盡量在人多的地方擠著,在人挨著人的情形下,即使是隱身的勃拉克,也不能和-圖-書追蹤我的。
燕芬繼續道:「我相信那人在埃及,已找到了解救的辦法!」
我道:「我當然不會將你們怎麼樣,我只不過是來請你們幫助我。」
我不得不承認燕芬的推斷,極有理由,我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盒子跌到了地上,便打了開來,我眼前感到了一陣強光,我看到了他——」
我愕然道:「甚麼聲音?」
王彥直到這時,才插言道:「如果他找到了解救的辦法,那麼他為甚麼不回去?」
他點了點頭,上岸走了,而我則駛著那艘雖小而速度十分快的遊艇,向海面駛去。
我道:「那麼,你的意思是——」
我也嘆了一口氣,那是因為我知道,傑克沒有講完的話是甚麼。那是:可是,你怎能防止一個隱形的殺人凶手進行暗殺呢?
我繼續道:「而勃拉克的情形,比你們略好些,因為他已成了一個全身透明的透明人,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事,據目前所知,至少已有一個東南亞國家元首的生命,是任何人所無法保護的了。」
我不去的原因,一則是為了怕被勃拉克發現,二則,如果我見到了那能發光的神秘礦物,那我也將和王彥與燕芬一樣了。
燕芬苦笑了一下,道:「是的,於是我也變得和他一樣了,我並不難過,如果不是他先是那樣,那我一定也要昏過去了,但當我想到王彥和我一樣,我們本來就相愛著。如今更能相依為命了,那不是比王彥一個人成為那樣好得多麼?」
我站了起來:「你們不必難過,在這裏等候我的好消息吧。」
我只向他說了一句十分簡單的話:「別將我們之間的事講給任何人聽。」
我戴上了另一個面具,開門走了出去,我走到了一個身材和我相仿的情報員面前,回頭望著傑克。
王彥道:「這個——」
我點了點頭——當然王彥是看不到我在點頭的,道:「我記得,我問你,箱中有些甚麼東西,你說不知道,要打開箱子看了之後,才告訴我。」
我不禁柔聲道:「可是殺人王勃拉克在啊!」
但是我卻完全沒有像他那樣的心情,因為我知道事情極不尋常,已經發生的事已是如此嚴重,將會發生的事,究竟如何,更是難以預料。
我嘆了一口氣:「那可以使我明白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設法去對付勃拉克,或是設法使你們兩人,回復原來的情形,你們一定要詳細和我說!」
他又喘了幾口氣:「接下來的事情,要由燕芬來說了。」
為了給我的經理以準備的時間,我走進了一家電影院,電影院中放映的恰好是一套科學幻想片,但是電影的情節,比起我的實際遭遇來,就像是講給孩子聽的童話一樣。
我聽到這裏,忽然想大聲笑了!王彥這時在說的話,和傑克中校對勃克拉講的差不多,聽來都是十分滑稽的。勃拉克或者不在乎永遠赤身露體,但是他是神槍手,他的使人可怕之處,全在於他那百發百中的槍法,和他那天才創造的武器。可是如今,他怎樣使用那些武器呢?他甚至不能攜帶武器,你能想像,有一柄手槍懸空蕩著,蕩上飛機,會發生甚麼後果麼?
這時,天色已十分黑了,我看到了已準備好的遊艇,我取下了面具,向那艘遊艇走去,我的經理正在遊艇上焦急地等著我。
燕芬道:「我想了很多時候,毫無疑問,那隻黃銅箱子,是在印加帝國的首腦監視之下鑄成的。歷史上並沒有印加帝國和埃及有往來的記載,但是當時,一定有人,帶來了那隻黃銅箱子,到處飄流,希望尋求解救的方法——」
燕芬道:「那是許多年之前的事了,那人能夠從南美洲到埃及,已經可以說是奇蹟,就算他想回去,也沒有可能,而且,他即使能夠回去,也沒有用,因為印加帝國的所有人民,早已忍受不住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而集體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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