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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理046:後備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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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救星?

第四部 救星?

我道:「全是王八蛋!」
我大聲道:「胡說,是你接他出院的,怎麼不知道。」
我問道:「這種排斥現象,沒有法子可以補救?」
楊副董事長駕著車,進入醫院,他在想:陶啟泉是不是要開始利用他有限的幾天,作最後的交代呢?他甚至想到,陶啟泉其實大可以不必出院,只要將最親近的幾個人叫來,再叫律師來,他可以在病床上,吩咐應該怎麼辦,誰也不會違背他的意志。
楊的聲音顯得很急促,說道:「我就是為了他的行蹤,才打電話給你的,請你在家等我,我立刻就來。」
我道:「請你作一個大略的估計。」
我悶哼一聲:「其實也不怪,臨死的人,都會相信有甚麼古怪的方法,可以延長自己的生命,古往今來,沒有多少人肯接受死亡必然來臨的事實。誰知道羅克向他說了些甚麼,或許,羅克說海地的巫都教,可以憑邪神的力量治好他的病。哈哈。」
調查的結果,在向南去的航程中,有幾艘船,看到過這樣的一艘遊艇,以相當高的速度向南駛。看到的人,一致對這艘遊艇的速度之高,表示驚訝,由此可知那是一艘性能絕佳的遊艇。
白素向我望來,我皺著眉:「照這樣情形看來,他像是去接受治療,哼,那個羅克,他是甚麼人?是一個神醫?」
巴納德醫生吸了一口氣:「可以這麼說。」
楊副董事長也想上艇,陶啟泉道:「你回去吧,照我的吩咐做。」
陶啟泉拍了拍楊的肩:「是的,至多一個月,或許不要那麼久。」
陶啟泉的情形極差,連日來,他們為了陶啟泉一直憂心忡忡。因為陶啟泉始終固執地認為他可以活下去,活很久,所以對於他掌握的集團業務、財產,不肯先作任何安排。
接線生的聲音仍然極柔和,柔和得使我有點慚愧剛才對她發脾氣,她道:「真對不起。衛先生,我無法照你的吩咐去做,他真是不在家。」
等到問題到了心臟移植後的排斥現象,巴納德醫生嘆了一聲:「這是最難解決的一環,人體有自然的排斥外來移植體的功能。這種功能,本來起保護作用,但是反倒成為各種移植手術的最大障礙。」
白素皺著眉:「不管那人在搗甚麼鬼,陶啟泉總是活不長了。」
一聽得他這樣說,我不禁叫了起來:「甚麼叫做早已離開醫院了?昨天我還和他在一起。」
他用的字眼,如「自作聰明、胡思亂想」等等,對我的自尊心,多少有點傷害,但毫無疑問,是陶啟泉親口所說。
白素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陶啟泉可能上當,被騙?」
我被他諷刺了一下,但當然不以為意,我再想得到肯定的答案,又問道:「像陶先生這樣的病情,絕對沒有希望了?」
就在楊的紊亂思緒中,那艘外型極美麗的遊艇,已向外駛去。
以下,就是錄音帶中,陶啟泉講的話:
醫生急急解釋:「昨天,你走後,大約又過了半小時,羅克,那個假冒的代表,就走出來告訴我說陶先生立刻要出院。我對他說那是不可能的事,以陶先生的病情而論,離開醫院,簡直是找死,但是我隨即聽到了陶先生的吼叫聲,他要出院。」
白素的神情不耐煩:「那又怎樣?」
至於那艘遊艇駛往甚麼地方,完全沒有人知道。那也就是說,陶啟泉到甚麼地方去了,除了他自和圖書己和羅克之外,沒有人知道。
巴納德醫生也笑了起來:「理論上應該可以,可是卻沒有作過實驗,也沒有甚麼雙生子,肯將自己的心臟互相掉換一下來試試看。」
在笑聲中,巴納德醫生又道:「而且,所謂在理論上可以,也只不過是粗糙的理論而已。人體的結構、組成,實在是太微妙了,有許多因素,至今仍不為人所知。譬如說同卵子攣生,當然是兩個人一切結構最接近的典型。但是最接近,並不是說完全相同。他們來自同卵子發育,但一定是兩個不同的精|子去促成發育的,來自同一人體的精|子,每一個都有它獨特的遺傳特性,絕不相同,這便是兄弟姐妹之間,性格可以完全不同的原因。所以,即使是同卵子攣生,是不是可以在器官移植方面,全然不發生排斥現象,也不能肯定。」
我放下電話,白素道:「打電話給楊副董事長,是他接陶啟泉出院的,他一定知道。」
我呆了一呆,那個羅克,我早知道他有點怪異,不是甚麼好路數,我忙道:「那麼陶先生——」
我道:「那麼,他在哪裏?」
我插嘴道:「要打動一個垂死的人,太容易了,只要告訴他有辦法使他活下去就可以了。」
白素像是自己在問自己,她沒有答案,我自然也沒有答案,白素問了幾次之後,才道:「楊先生請你安排我們和巴納德醫生見一次面。」
楊聽到的,只是陶啟泉的吩咐,道:「駛到王子碼頭上,小心點駕車,我還不想死。」
一提到了陶啟泉在甚麼地方,楊副董事長連忙過來,岔開了話題。我們又談了一些別的問題,和巴納德醫生的會面,就此結束。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起了陶啟泉神秘不知去向,和他留給我那卷錄音帶中所說的話,我作了一個手勢:「除了你之外,世界上沒有更好的心臟移植專家了?」
和巴納德醫生的見面經過,相當愉快。
白素嘆了一聲:「人總是要死的。」
巴納德醫生用力揮了一下手,神情也顯得相當嚴肅:「不能這樣說,心臟移植並不是甚麼了不起的外科手術。有好設備的醫院,好外科醫生,就可以進行,世界各地,都有成功移植的例子。」
我又重放了一遍,一心想在其中,聽出點隱語來,因為據楊副董事長說,羅克和他一起在車後座,那就大有可能,他是在脅迫之下才作這個錄音的。
我吸了一口氣:「你怎麼沒想到,如果有甚麼人,用一番他肯相信的話,騙得他以為他還可以活下去,而要他答應某些條件的話,他一定肯答應。」
等到我講完,她才道:「真怪。」
我笑著:「如果是同卵子孿生者,他們互相之間,是不是可以作器官移植呢?」
當時,我在病房門口,等了大約十分鐘左右,並沒有等到羅克離開,我和醫生說了幾句話,請醫生轉告陶啟泉我回家去了,他如果想見我,可以打電話找我,我就離開了醫院。
白素道:「你聽聽陶啟泉錄音帶中的聲音,顯得多麼肯定和快樂,就算是一個騙局,也不必揭穿,讓他在最後的時刻中,享受一點快樂!」
陶啟泉臨時出院,幾個醫生還在竭力反對,可是陶啟泉聽也不聽,臉上呈現著一種異樣的興奮,一下就上了車。
醫生道:「我不知道,楊副董事長親自開車來將他接和-圖-書走。那個羅克,始終和他在一起。」
陶啟泉沒有打電話找我,當晚沒有,第二天也沒有。我倒著實很記掛他,因為過一天,他的生命就少一天,而他的生命,是如此的有限。
白素呆了片刻,才道:「羅克是一個十分神秘的人物,他一定是用極其動聽的話,打動了陶啟泉——」
我一看到他,就揮著手:「他究竟到哪裏去了?」
楊忙搖著手:「我不知道。」
我用心聽著他的話,然後又問:「那麼,根據你的意思,是不是重要器官的移植,絕不能挽救一個這個器官已受嚴重傷害的人的生命?」
楊副董事長這時,心頭混亂一片,陶啟泉的吩咐,完全不發生法律作用,沒有人可以為他作證,如果陶啟泉一去不回,那麼——
我還想說下去,白素一揮手,打斷了我的話頭:「說來說去,無非是錢!你應該知道,一個人最寶貴的是他的生命,就算是最吝嗇的守財奴,到了最後關頭,也會願意用他的全部金錢,來換取他的生命。」
我離開了病房之後,羅克和陶啟泉講了一些甚麼,我自然不知道。
我一點也想不透那是為了甚麼,但是我卻隱隱感到事態十分嚴重。
楊接到陶啟泉的電話,要他立即親自駕車到醫院去接他出院,心中驚疑交集。
我不等聽楊將經過講完,就已經叫了起來,問道:「那卷錄音帶呢?」
醫生講到這裏,略停了一停:「你應該知道,當陶先生決定要做一件事的時候,沒有甚麼人可以阻止。」
楊副董事長點頭,答應。
雖然我覺得整件事,極之不對勁,但是我無話可說。我甚至無法確切地說出整件事究竟不對勁在何處,總覺得事情的一切過程,有太多不合情理和值得懷疑的地方。
我不由自主喘著氣:「他出院之後到哪裏去了?換了一家醫院?」
我放下電話之後,越想越氣,忍不住伸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
巴納德醫生說道:「沒有人知道。」
陶啟泉既然如此固執,其餘的人,當然誰也不敢說甚麼,只好心中暗自焦急,和盤算著陶啟泉一旦死亡,自己在這個集團中的地位,會發生甚麼樣的變化。尤其像楊副董事長這樣地位的人,更加擔心。因為他知道,陶啟泉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全是自小驕縱慣了的公子哥兒,如果陶啟泉在臨死之前,沒有一個切實交代,那麼,整個財團的承繼權,自然屬於陶啟泉的兒女。可是,這三個承繼人,即使在陶啟泉已病到如此嚴重之際,一個在大西洋擁著金髮美女滑水,一個在巴黎選購時裝,還有一個,在蒙地卡羅的賭場中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楊副董事長經手匯出去給他的現金,已超過了三百萬美元。
我想反駁白素的話,可是一時之間,卻想不出甚麼話來,只好道:「那,也是一個騙局。」
白素道:「那又怎樣,反正他一定要死。」
我「啊哈」一聲:「白小姐,那可大不相同。陶啟泉是一個極重要的人物,他掌握了數不清的財富,他的一舉一動,可以影響許多人的生活,甚至可以影響國際局勢。」
我呆了極短的時間,心中忍不住咕噥地罵了幾句,放下了電話,我在罵那醫生該死,為甚麼陶啟泉出院,他不立刻告訴我,也在罵陶啟泉該死,他要是將我當朋友,也該告訴我一聲。
我本來的m.hetubook.com.com設想是,陶啟泉可能找到了更好的醫生,所以才不要巴納德醫生替他施手術,悄然離開。但這個假設,顯然不能成立。我只好繼續作另一個假設,陶啟泉循別的途徑,去治療他的嚴重心臟病了。
楊副董事長知道陶啟泉病情,聽了之後,當時就呆了一呆,失聲道:「離開一個月?」
王子碼頭是一個專供遊艇上落的碼頭。不是假日,天氣又不好,顯得相當冷落。
我「哦」地一聲:「他怎麼說?」
白素嘆了一聲:「羅克向他說了些甚麼呢?」
陶啟泉將一盒錄音帶交給了他:「你將這卷錄音帶,交給衛斯理,立刻去——不,等到明天,明天傍晚時分,才交給他,不能太早。」
楊又道:「是,我也不明白他那樣說是甚麼意思。」
他道:「所以,陶先生去了哪裏,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我又問道:「照陶先生的病情來看,是不是可以有別的醫治方法?」
我苦笑了一下:「我在等陶啟泉的訊息。」
他說了這句話之後,四面看了一下:「他究竟在甚麼地方?為甚麼不露面?是沒有勇氣面對他所要接受的噩運?」
楊董事長其實不到十分鐘,就已經喘著氣,奔上了樓梯,進入了我的書房,但是這十分鐘,卻等得我焦急萬狀,作了種種設想。
談話的內容,當然是環繞著人體的健康、心臟病的種種。當談話進行到一半時,我就提出了我的問題。
正如楊所講的一樣,陶啟泉的聲音,聽來顯得十分愉快。一個垂死的人,無論如何矯情,都無法假作出這種愉快的聲音來。
我道:「他們遭遇到的困難,自然也相同?」
剛好那時,白素在我書房門口經過,她半轉過身來:「怎麼啦?」
巴納德醫生不說話,只是搖著頭:「奇蹟,有時也會發生,但是科學家比較實在,寧願不等奇蹟的發生,而將等待的時間,去做一些實實在在、有把握的事。」
第二天傍晚,電話鈴響,我拿起了電話,聽到了那個醫生的聲音:「衛先生,巴納德醫生到了。」
白素不以為然:「那也不容易,陶啟泉極精明。」
巴納德到了,陶啟泉反倒沒有露面,巴納德醫生不免有點耿耿於懷。但是楊副董事長仍然履行了全部承諾,巴納德醫生可以不必做甚麼而得到豐厚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報酬,自然耿耿於懷的程度,也就減至最低。
我冷笑道:「秦始皇不精明麼?他還不是相信了可以長生不死!」
當楊副董事長看到陶啟泉和一個又高又瘦的西方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先是怔了一怔,接著,他知道自己料錯了。
楊立時鄭而重之,取出了錄音帶,一面還帶著焦慮的神情望著我:「錄音帶的遺囑,在法律上有效麼?」
巴納德醫生道:「當然是。」
呆等下去,當然不是辦法,我也只好接受白素的提議。因為像丘倫這樣精采的人,不明不白,被人殺了,埋屍在叢林之中,作為他生前的至交,該去查詢一下。於是,我便將陶啟泉的事暫時拋開,千叮萬囑,要白素一有他的消息,便立時轉告我,然後,啟程到瑞士去。
錄音帶上,陶啟泉的話,就是這些。
給白素提醒,我又拿起電話來,撥了他家裏的號碼。陶啟泉的派頭十分大,家裏也有接線生,當我說要找陶啟泉時,接線主的回答是:「對不起,陶先和圖書生不在家。」
「真對不起,衛斯理。我不能讓你知道發生了甚麼事,至少暫時不能。不過,你要百分之一百相信我的話,在我身上發生的事,只會對我有利,絕對不會有害,你一定要相信這一點,不可胡思亂想,我知道你最喜歡胡思亂想。所以,你不必自作聰明地採取甚麼行動,如果那樣做的話,只會害我,絕對幫不了我,我們是好朋友,你可以說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我真的很快會死,你在醫院中對我講的話,很有幫助,可是如今情形不同,我絕對可以得救,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千萬不要為我做甚麼,甚麼也不必做。」
我呆了一呆,不知道他在鬧甚麼玄虛,而他在講完之後,立時放下電話,我又向白素望去,白素道:「那只好等他來了再說。」
楊接過了錄音帶,十分著急:「陶先生,你要到哪裏去?」
楊副董事長開來的是一輛大車子,車的前、後座之間,有著隔聲玻璃的間隔。陶啟泉上了後座,那洋人老實不客氣,也進了後座,坐在陶啟泉的旁邊,於是,楊只好以副董事長之尊,權充司機。
(想起陶啟泉「自作聰明」的評語,頗有點哭笑不得。)
白素打斷了他的話頭:「他還說,會盡快和你聯絡?」
我點了點頭,白素笑了起來:「我還是那句話,那又怎樣?假設對方,用可以挽救陶啟泉的生命作誘惑,向陶啟泉騙取大量的金錢,而陶啟泉又相信了,讓他臨死之前,快樂一點,又有甚麼不好?」
楊副董事長覺得在這一剎那間,他不知道還有多少話要說,可是那西方人——當然就是羅克——已經將一艘十分漂亮的遊艇,叫了過來,遊艇泊在碼頭邊上,陶啟泉甚至不要人扶,自己就上了遊艇,羅克也跟了上去。
我瞪著眼,一點也不覺得好笑:「陶啟泉離開醫院了,也沒人告訴我。」
我揮著手:「誰知道他是死是活。」
白素怔了一怔:「啊,他死了?」
我學著她的語氣:「那又怎樣?那意味著大量金錢的轉移,意味著經濟上的混亂,意味著許多許多的變化,意味著——」
醫生道:「陶先生早已離開醫院了。」
當然,我也不是甚麼都不做,我去調查了一下,調查陶啟泉和那個自稱羅克的人,登上那艘遊艇,駛向何處去。
陶啟泉道:「我要離開一些日子,大概一個月,我會和你們保持聯絡。所有的業務,你可以作主的,先替我作主,作不了主的,等我回來。」
楊幾乎要哭了出來,一個銀行副董事長忽然有了這樣的表情,實在相當滑稽。他道:「我駕車接他出院的,可是現在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我找出了錄音機,放進了錄音帶,按下鈕掣,立刻就聽到了陶啟泉的聲音。
巴納德醫生望了我半晌,才道:「我已經說過,有時,或者會有奇蹟發生。」
我問「他怎麼說」,自然是指這位出色的外科醫生,對陶啟泉的病情有甚麼意見。可是那醫生卻答非所問:「他說,他根本沒有甚麼私人代表,也從來不認識一個叫羅克的人。」
我有點光火:「甚麼叫不在家?他是快死的人,不在醫院就一定在家,把電話接到他床邊去,我是衛斯理,要和他講話。」
我悶哼了一聲:「如果真能用錢來買命,那問題倒簡單了。」
我的思緒十分混亂。陶啟泉病情這樣嚴重,可是當他和*圖*書和羅克進行了大約四十分鐘的談話之後,竟然立即要出院了,這是為了甚麼?
楊副董事長才停了車,就看到後座車門打開,陶啟泉和那又高又瘦的西方人,一起下了車,陶啟泉向他招了招手,楊連忙也下車。
巴納德醫生攤開手:「至少,我和我的同行,已經用盡了方法,排斥現象十分複雜,就算是近血緣親屬的器官移植,有時也曾有嚴重的排斥現象。」
這還不令楊副董事長生氣,反正副董事長也好,總經理也好,在陶啟泉的面前,全是小伙計,沒有大人物。而令得楊生氣,或者說,令得他傷心的是,陶啟泉一上了車,立時按下了一個鈕,將前、後座之間的玻璃隔上。這一來,楊變得聽不到他們在講甚麼。
白素並不覺得好笑:「至少,我們該知道他離開醫院之後去了哪裏。」
在回家途中,我和白素,起先保持著沉默,後來,我忍不住道:「如果我們承認巴納德醫生的專家地位,那麼,陶啟泉是死定了。」
接線生道:「不知道。有很多人來找過他,都不知道他在哪裏。」
我道:「去他媽的遺囑!這是他要對我講的話!」
楊副董事長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他只是將車子駛到了碼頭,那大約是三十分鐘的路程。
我先問了幾個關於心臟移植的問題。由於事先曾看了不少參考書,所以提出來的問題,相當中肯,巴納德醫生解答得也很詳細。
我正想再拿起電話,電話鈴響了,我立時接聽,卻正是楊副董事長的聲音,我一聽到是他,火直往上冒,大聲道:「陶啟泉上哪裏去了?」
楊忙道:「是的——」
白素看我這兩天來,心神不定,她勸我:「你不是準備去調查一下丘倫的死因麼?他是你的好朋友,應該為他做點事。」
楊無可奈何,只好駕車回去,一直等到今天傍晚,才和我聯絡。
白素走了進來,用疑惑的眼光望著我,我將昨天和陶啟泉見面的情形,想勸他,勸到了一半,自稱是巴納德醫生代表的羅克進來,等等情形,向她說了一遍,白素用心聽著。
在又聽了一遍之後,實在聽不出甚麼破綻來,白素望著楊,問道:「他上船之前,曾說要離開一個月?」
巴納德醫生皺著眉,或許是因為我的問題,不合情理,使他難以回答,他遲遲不出聲,過了好一會,才道:「我仍然無法回答你的問題,不過,至今為止,情形最好的換心人,只生活了兩年。」
陶啟泉的聲音,顯得十分愉快。這種愉快的聲調,和他臉上那種興奮的神情相配合。楊副董事長在記憶之中,陶啟泉好像從來也沒有那樣高興過。只有一次,幾年前,陶啟泉在經過了激烈的競爭之後,將一個歐洲財團打得幾乎破產,而令他的財產,又增加了一百億美元以上時,才約略有過這樣的神情。
白素道:「他一有消息,我保證用最快的方法,讓你知道。」
白素笑了一下:「甚麼叫全是王八蛋,你也是,我也是。」
我苦笑了一下,提出了具體的問題:「你看過陶先生的病歷記錄,請問,如果他進行心臟移植,在最好的情形之下,能夠生存多久?」
我沒有甚麼可以做,除了等陶啟泉主動和我們聯絡之外。
在一旁聽得巴納德醫生這樣講的人,都一起笑了起來。
我道:「可是他失蹤了,那個自稱巴納德醫生私人代表,究竟在搗甚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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