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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開機嗎？」

楊冰冰仰頭看了一眼屋頂：「有空氣凈化器也會灰塵大嗎？」

回到教室里，班上的同學也都在熱議今天校內午間廣播怎麼忽然投了這麼一枚核彈。聽到那些各種版本不同的猜測，全程參了與這件事的蘇亦凡和程水馨很有默契地同時保持了緘默。

「我都去你家住過了，你怕什麼？」楊冰冰回到自己家的時候氣場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好像變得更隨意一些了，「書包給我，你換鞋吧。」

「我去你家裡也是空手去的啊。」楊冰冰看都不看那被清理過的台電腦，拉著蘇亦凡出了自己卧室，「我外婆很和藹的，你不用擔心。」

「就是作圖。」

「好啊，我帶你去見我外婆。」

發現蘇亦凡在看那些書名，楊冰冰有些羞澀地解釋說：「都是個人興趣，不許嘲笑我。」

蘇亦凡只好站起來，看著楊冰冰走出卧室，沒多久又走進來，手裡拿著兩隻口罩，遞給蘇亦凡一隻。

楊冰冰在這種時候終於顯示出她難得的白痴一面：「可我還是覺得慢啊，有時候風扇的聲音也很大。」

聽到要見家裡老人，蘇亦凡不免膽怯：「啊，我這次是空手來的，應該買點禮物吧？」

按照一般給女同學修電腦的基本流程，蘇亦凡先從檢查電腦的啟動項之類的初級工作開始做起，又察看了註冊表，幫楊冰冰卸載了一堆奇怪而無用的插件。

楊冰冰雖然對電腦硬體不太懂，用的電腦配置卻高的嚇人。蘇亦凡甚至都不知道這麼高的配置楊冰冰會和圖書拿來做什麼，難道只是畫畫？

「沒有，有點害怕。」蘇亦凡如實回答說，「沒來過你家。」

兩個人都沒覺得奇怪，一點心理建設都不用做的。

蘇亦凡不知道說什麼好。

楊冰冰在蘇亦凡背後說：「都是有人送來的，我不想要，外婆說我能用到的東西就留下，我也不好拒絕。」

重複道歉的效果還是有的，楊冰冰沒哼第三聲，還是有點不樂意地說：「我是真的不懂電腦嘛，你總不能要求我什麼都會。」

楊冰冰難得地跟蘇亦凡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其實這台電腦根本不用維護吧？」蘇亦凡心直口快，直接就說出來了，「這麼強大的性能，就算中了病毒，你可能都感覺不出來。」

「當然。」楊冰冰幫蘇亦凡按下電源鍵，剝奪了蘇亦凡開機的樂趣。

蘇亦凡傻傻地站在電腦前，看著那些一次性打開的圖片文件，每一張都意味著無數個圖層，每一張都是數個小時的精雕細琢。想象著楊冰冰一個人坐在電腦前，用繪板和滑鼠一點點雕琢這些圖片的細節，蘇亦凡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得特沒良心。

蘇亦凡不敢掙扎，只能說道：「我擔心自己不會說話。」

蘇亦凡笑笑，走近那台被放在電腦桌下方的電腦，他看見一個自己曾經做夢都想要的電腦機箱。

這款零售價大約要近六千元人民幣的機箱如今在蘇亦凡看來當然不算什麼了，他俯身撫摸了一下機箱外表的磨砂金屬表面，抬頭用眼神詢問了一下楊hetubook.com.com冰冰。

「算了吧，你現在比我剛認識你的時候貧嘴多了。」楊冰冰毫不客氣地人身攻擊蘇亦凡。

楊冰冰知道蘇亦凡是在逗自己，很配合地笑笑說：「按照正常的劇本，現在應該是我留你在家裡吃飯吧？」

「灰塵大？」楊冰冰想了想，阻止了蘇亦凡的下一步行動，「你等我一下。」

而且房間里也沒有什麼特別粉紅少女心的東西，一兩個毛絨玩具已經是極限，更多的都是些比較現代化的小擺設。

在上一屆世界極客DIY大會上有人用了這個箱子做攢機方案的首選機箱，當時蘇亦凡就曾經想過要磨蘇慎給自己買這個機箱，但考慮到價錢還是沒敢張嘴。

「那我拆機器，你躲開一點，灰塵大。」

學校的新鮮事太少，張瑤的歌為這些同學提供了豐富生活的素材。

「去我家看看電腦吧。」

蘇亦凡清理完了風扇，又順便把主板周圍也清理一番，這才重新裝好機箱拎回楊冰冰的卧室。

「對不起……是我沒看仔細。」蘇亦凡趕緊向楊冰冰道歉。

非常傳統的老式裝修，就像那種上了年紀的人才會住的房子。厚厚的地毯一看就有人經常打理，沒有一點積灰的感覺。客廳窗明几淨，除了牆壁上掛著的液晶電視看上去是今年新出的之外，別墅里的各種傢具和擺設都給人感覺像回到了上個世紀。

「戴上這個。」

「來啊，進來啊。」楊冰冰在門口招呼蘇亦凡，口氣倒是有點大灰狼，「怎麼，不好意思了？」m.hetubook.com.com

蘇亦凡偷偷看了一眼楊冰冰，發現她其實沒自己想象中那麼生氣，心中才略微覺得安心。

楊冰冰步履輕盈地走在前面，整個人的背影窈窕而充滿活力。蘇亦凡跟著楊冰冰從樓梯上去，順利進入到楊冰冰的卧室。

楊冰冰嘆了口氣：「是啊，楊夫人也跟我說過這種話。」

蘇亦凡再仔細看看，頓時不好意思地一拍頭。

楊冰冰的細膩讓蘇亦凡心頭有些暖暖的，他曾經很多次給人修過電腦，清理灰塵的事也沒少干。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清理風扇的時候遞給自己口罩，讓自己小心灰塵。

重新開機，風扇的聲音果然比之前小了不少，蘇亦凡為了擺脫尷尬又問道：「你覺得現在做為一個修電腦的好人，我還應該干點什麼？」

蘇亦凡覺得楊冰冰的生活條件跟她的家庭背景比起來實在是太樸素了。唯一比較豪華的是蘇亦凡看到了一個26寸左右的液晶顯示器，但這就已經是唯一的，房間里沒有其他任何看上去讓人覺得特眼睛一瞎的高檔物品。倒是有個小書架上擺滿了各種經濟學方面的書，其中赫然也有那位方教授的著作。

蘇亦凡愈發覺得不安，慚愧地自責道：「真的是我不好……不知道你那麼辛苦，我說話太沒良心了，你別生氣……」

「我爸總對我說，凡事認真一點比較好。」

這一切都很自然，不管是楊冰冰帶著蘇亦凡進自己卧室，還是蘇亦凡主動走進一個少女的閨房。

顯示器上依次蹦出各種開機檢測畫面，https://m.hetubook.com.com主板信息和進入Windows系統的畫面。

一首歌能夠讓一個學校到處都有人在議論，用程水馨的話說就是格局雖小，但可以因小見大。

楊冰冰又哼了一聲，還是沒說話，表情很委屈。

蘇亦凡想了想楊冰冰跟她母親的關係，覺得挺頭疼，他知道自己沒資格插嘴。

這種要求就算是一般關係的同學提出來蘇亦凡都不會拒絕，更何況是楊同學的要求。

楊冰冰這次終於笑出聲了。

無數次送過楊冰冰的路，蘇亦凡已經很熟悉了。因為是晚高峰，坐車太擠又交通擁堵，兩個人乾脆步行著走路到了楊冰冰家。

站在楊冰冰家的別墅門口，蘇亦凡忽然覺得有些膽怯。

「沒關係，我會就行了。」蘇亦凡趕緊繼續安慰楊冰冰說，「我幫你清理一下風扇吧，可能是灰塵太多了。」

楊冰冰自己也戴上一個口罩，瞬間把自己變身成視頻網站上跳舞的口罩少女，跟著蘇亦凡走出卧室，看他拆了風扇在陽台上清灰。

楊冰冰這一點是蘇亦凡最欣賞的，她絕對不會無病呻|吟，也沒有任何公主病。蘇亦凡建議走路，她就沒有任何怨言地走路，完全不像一個超級富豪家庭的獨生女。

「……一次打開這麼多大圖片，不慢才奇怪吧？」蘇亦凡對楊冰冰有了新一層的認識，沒想到畫圖那麼厲害的她居然不太懂電腦，「你這種圖片的尺寸太大了，為什麼要一次開很多？」

蘇亦凡盯著巨大的顯示器，打開作圖軟體讀了一下歷史文件。

和蘇亦凡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楊ｗwｗ•ｈetｕｂｏｏｋ.cｏｍ•cｏｍ冰冰這樣一個長得這麼古典的女孩，房間的色調竟是以冷白色為主，最重要的是她房間牆角的燈特別行為藝術，倒扣著的燈罩給人感覺像是牆皮被扒開了一角一樣，充滿現代氣息。

更有不少男生們在一起幻想能唱出這麼優美歌聲的女歌手到底長什麼樣。

蘇亦凡操縱滑鼠關閉電腦，隨口答道：「這東西比空氣凈化器吸的灰塵還多。」

蘇亦凡撓頭：「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吧。」

楊冰冰在這方面沒有發言權，任蘇亦凡自由發揮。

那些文件當然都是楊冰冰為蘇亦凡做的設計，各種風格都有的美女在屏幕上重疊成一摞，每一張都是一個曾經讓蘇亦凡叫好的人物立繪。

摘下口罩，楊冰冰有點好奇地問：「你做什麼事都這麼有耐心嗎？」

楊冰冰的卧室很大，至少是蘇亦凡卧室的快三倍面積。靠窗是一張大床，上面鋪著整潔的床套。床頭櫃旁邊有一個衣服架，上面掛著好幾件特別樸素衣服。

蘇亦凡的動作很認真，夕陽餘暉落在他身上，楊冰冰站在走廊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總覺得這樣的畫面很讓人安心。

張瑤的第一次亮相雖然倉促，依然算是取得了巨大成功。在毫無徵兆和預告的情況下，《尋找》幾乎紅遍了整個一高中校園。一下午的時間里，大家都在議論這首歌，有的則在試著模仿哼幾句。

晚上的時候程水馨要趁熱打鐵繼續帶著張瑤去泡錄音室，蘇亦凡本來想跟著一起去，卻被楊冰冰一個電話給拎了出來。

「……你平時都用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