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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百葉窗帘被拉合著，房間里幾乎沒有其他光線。那些紅紅綠綠的數字在蘇小輕頭頂飛快跳過，像是只有高深數學家才能看懂的歌。

面對顧影楊冰冰肯定特別不知所措，看到蘇亦凡后她情緒就穩定多了。

今天看蘇亦凡拎著不少買好的熟食回家，兩口子忍痛放棄了晚上本來打算去看話劇的念頭，跟兒子一起吃頓飯。

「幫她什麼？」蘇亦凡先是沒聽懂，隨即明白過來，「你說抹黑她那件事？」

蘇亦凡點頭：「我也這麼想，關鍵是程水馨自己怎麼想。」

「你不過是個掛著國防部名字的商人，別總用國家安全這種有高度沒營養的話題來浪費我的時間。」蘇小輕冷漠地說道，「你們部長也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看到一個未知號碼的顯示，海特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

「那咱們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楊冰冰問，「這樣下去對你不好……」

海特打了個冷戰，他雖然在公司身居高位，算的上美國上流社會的有力人士。聽到這個少女那種無所謂的口氣，依然覺得骨子裡有股深深的冷意。

蘇小輕閉目躺了一會，起身掛上藍牙耳機，手指隔空朝著屏幕微微彎曲，併攏著一劃，屏幕上的圖像立刻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LED燈光，將整個房間照亮起來。

……

「怎麼能不在乎？」程水馨無奈地笑笑，「你知道嗎？在別人的傳聞里，我跟你可能都跟蘇亦凡3|P過了。」

寬敞的辦公室里，蘇小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om.ｃｏm輕一個人坐在躺椅上仰頭閉目，在她頭頂是一片懸空的LED屏幕，上面正在跳出各種抽象的圖案和數字變化。

一家人其樂融融吃完飯，蘇亦凡還很乖地去洗碗洗水果，果盤沒等端出來，門鈴聲響了。

「您也是美利堅……」聽到蘇小輕諷刺自己，海特的語氣愈發不善。

蘇小輕換了個姿勢躺著，她這時候其實更希望能躺在蘇亦凡的大腿上，偏偏海特還來攪了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光，讓她的語氣變得更加冰冷。

看著楊冰冰離去的背影，程水馨略擔心地喃喃自語道：「千萬別做傻事啊……」

看到那些自己筆下的人物貼在蘇亦凡的卧室牆壁上，楊冰冰覺得自己心裏有一股淡淡喜悅。

天氣熱了真好，蘇亦凡覺得楊冰冰穿裙子真好看。

「阿姨您好，我找蘇亦凡。」

「說吧，什麼事。」

程水馨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最開始我以為自己能比較平靜，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

「那怎麼辦？」楊冰冰還是覺得不能接受。

「她可能是覺得太麻煩。」楊冰冰分析道，「希望順其自然。」

「所以就看英國人的了？」

當然，兩口子因為蘇亦凡總不在家，一起出門享受二人世界的機會也大大增加。顧影抱怨兒子不戀家的次數也就有限。

「暫時沒辦法。」那個男人說，「從國家安全的角度考慮，我們不能以國家名義動她。私人名義的話，也沒有足夠的力量。」

儘管已經ｈｔｔps://www•ｈｅtｕｂook•ｃoｍ•ｃom來過不止一次，還在這裏睡過一個晚上，楊冰冰還是略拘謹地換了鞋，拎著書包走近客廳。

……

蘇亦凡現在也學的比以前開朗多了，居然可以講些學校和自己周圍的段子給父母聽。蘇慎聽得很高興，顧影就稍微嚴肅一點，批評兒子不應該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心思。

蘇亦凡看看一臉八卦的娘親，又看了一眼沒回頭去書房的父親，朝自己房間努努嘴。

依舊是老樣子，楊冰冰坐在電腦椅上，蘇亦凡坐在床上，兩個人都特別一本正經。

「……」

依舊是活力無限精力也無限的那個程水馨，就連楊冰冰都感到驚訝：「你真的不在乎？」

「蘇小姐，來自美國海特先生的電話。」伊嵐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等級序列二級。」

「一直是英國人必須繼續給你們當狗是嗎？」蘇小輕打斷了海特的話，冷冷說道，「你要搞清楚，真正逼著英國人跟他們地理上的盟友們站在一起的，正是你們可愛的祖國。」

楊冰冰最近飽受流言蜚語侵襲，對這種話題已經形成了一定的抗打擊能力，但聽到程水馨這麼說之後還是臉色一紅。

「同學，你學壞了……」

緊接著，海特手機的鈴聲響起。

「接通吧。」蘇小輕的態度依然很無所謂。

這也不是楊冰冰第一次來蘇亦凡的房間了，裏面的海報基本上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張自己作品的彩色列印稿。

自從知道了到底都是誰在暗中黑自己之後，程水馨和圖書的表現一直很平靜。

蘇小輕的口無遮攔讓海特憋了一口氣，他想要怒斥這個美麗的東方少女，又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什麼立場繼續斥責對方。

今天晚上的蘇亦凡處於沒人搭理沒人愛的狀態，他終於有時間回家吃飯了。

「試探失敗了，你等候國防部的撤職通知吧。」

「嗨，蘇小姐，您好。」海特先生的態度非常恭敬，「做為您的合作夥伴，我想諮詢一個問題。」

蘇小輕微微皺眉：「二級？」

數萬美元的定製手機效果極好，海特立刻聽到那邊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

程水馨莞爾一笑：「聽見你這句誇獎，我心情好多了。」

海特冷哼了一聲，他哪裡不知道上面是有用自己當炮灰試探蘇小輕的意思，態度強硬地說：「蘇小姐，我只是善意的提醒。」

「喲，小楊啊，來來來，快請進。」顧影也就愣了一下，立刻拿出長輩的熱情，「來，阿姨給你拿拖鞋。」

「去我房間里說吧。」

海特露出一抹苦笑：「你們就真的拿她沒辦法？」

電話被切斷了，站在華盛頓辦公室里拿著衛星電話的海特楞楞地聽著忙音，他沒想到蘇小輕居然這麼快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不可能？」程水馨笑得倒是平靜，「只要能滿足自己的內心，惡毒起來怎麼樣都是沒問題的。」

「只能靜靜等待。」那個男人說，「英國人願意嘗試，我們觀望就可以了。」

「那就不惜一切代價試試看。」蘇小輕還是沒讓海特把話說完，冷冷地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和*圖*書我真是個溫和的人？」

「我是真的盡量讓自己不在乎了。」程水馨搖頭道，「你看，我其實改變不了什麼，唯一能改變的就是自己。我們應該怎麼辦？去找那些人闢謠，說我們沒跟蘇亦凡3|P？還是告訴全學校的人，咱們其實不是為了一個男人鬧起來，是好朋友？」

「傻站著什麼？趕緊招呼你同學！」顧影壓根就沒給蘇亦凡欣賞美麗的機會。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有人比你更好。」

「說這些真的很下等。」蘇小輕厭惡地說道，「明天開始你跟國防部的合作結束了，這就是我的回答，你等通知吧。」

照常陪著張瑤錄歌，給蘇亦凡寫很多文檔和建議，幫蘇亦凡看郵件，甚至還抽一點時間寫自己的東西。

楊冰冰咬著嘴唇低頭，她知道人們對流言的態度，也知道自己確實做不了什麼。

楊冰冰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著自己放在裙子上的雙手說：「我希望……做點讓她們自己內部鬧矛盾的事。」

蘇亦凡端著果盤出來，看見楊冰冰在母親的招待下顯得特無助的模樣覺得很新鮮，忍不住想多欣賞一下。

兩個女孩的工作沒有持續很久，楊冰冰先行離開了，她決定去找蘇亦凡。

只有張瑤狀態最好，依舊穿著小白短襪蹲在椅子上，擺弄著電腦做聲音後期。

「是。」楊冰冰說，「我覺得程水馨不應該遭受那些不公平的待遇。」

海特的口氣頓時嚴肅起來：「蘇小姐，對於這個問題，我國的態度一直是……」

在客廳里收拾地的顧影過去開門，看和-圖-書見穿著長裙一臉笑容的楊冰冰俏生生站在門口，驚了一下。

「那你有什麼打算？」蘇亦凡問，「這件事其實不大。」

「有事想跟你商量。」

楊冰冰略一猶豫，乾脆直接問道：「你覺得我該不該幫程水馨一下？」

「我是中國人啊。」蘇小輕又一次打斷了海特，「是在美國被剝削壓榨，又不被承認社會地位的華人。你希望我做多少讓你們開心的事？」

「蘇小姐，您要知道，美國也並非完全自由的國度。」海特運了運氣，耐著性子說道，「如果真的觸及國家利益，我們的祖國會不惜一切代價……」

「是的，蘇小姐。」伊嵐對蘇小輕的態度一直很恭敬，「是否接通？」

「……」

蘇慎自從知道兒子在做什麼之後，對蘇亦凡管得更沒以前那麼嚴了，甚至在有些顧影表現出不滿的時刻還會幫蘇亦凡打掩護。

「如果是關於英國人的問題，我的回答是『YES』。」蘇小輕口氣冷淡，完全不把那個海特當回事，「英國人最近接觸了我，想要得到研究的方向。」

楊冰冰覺得自己已經夠沒臉沒皮了，在面對顧影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跳加速，不敢正眼看蘇亦凡的母親。

楊冰冰又一次展現了她完美無敵的淑女坐姿，即使是穿著長裙，雙腿依然緊緊併攏，表情也因為坐姿的端正慢慢寧靜。

看著表情略堅定的楊冰冰，蘇亦凡嘆了口氣。

今天晚上蘇亦凡不在錄音室，楊冰冰照例跟程水馨並肩在一起工作。兩個人的電腦都開著，一個是空白的畫板，一個是空白的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