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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在她心靈被擊中的時刻。

看到程水馨淚奔的一刻，蘇亦凡腦海中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居然是——程水馨哭過嗎？

手忙腳亂地去拿紙巾，蘇亦凡的手剛接觸到紙巾抽盒，已經被程水馨一把拽住了。

靜靜地讓自己成為被別人欣賞的花瓶，這是程水馨從未有過的經歷。以前就算是在外面自|拍，她也是盡量擺出自然的姿勢，不去刻意強調什麼。

程水馨還特意選了個非常誘人的姿勢站著，雙腿併攏，兩隻小腳丫內八地對著，雙手放在裙擺上，目光里含著淡淡的羞澀。

「其實到現在我也是這麼想的。」程水馨說，「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最終唯一能原諒並和解的只有自己。」

發現了程水馨的專心之後，蘇亦凡很不好意思地也開始看片子。

上衣更精緻，小裙子也更短更可愛。黑白配色比之前那套更符合現代人的審美感覺，盡凸顯出女孩子的嬌俏可愛，就連雙腿上套著的長襪都是帶白色蕾絲花邊的那種黑長襪，看上去精緻得讓人都不好意思多看兩眼。

「不會。」蘇亦凡說的是真心話，「電影真的不錯，我也想起自己的事了。」

眼中仍有淚水，目光仍是那麼堅定。

看見這樣的程水馨，蘇亦凡就差仰天長嘯了。比起那天晚上跟楊冰冰爭奇鬥妍的模樣，現在的程水馨才真的是放開了，索性把自己最嬌羞的一面展露給蘇亦凡。

程水馨又笑了笑，淚光散去后的她顯出很少能讓人看得到的嬌弱。

程水馨努力讓自己笑了www.hetubook.com.com一下：「你以前也挺自閉的。」

「真巧，我也是。」

程水馨和蘇亦凡都是飽受各種文藝片熏陶的人了，兩人在影片開始之後幾乎沒有說話。蘇亦凡坐在程水馨的身邊，兩人相隔差不多一掌寬的距離，他的目光漸漸也被電影吸引，忘記了自己身邊安靜坐著的尤物。

相比心不在焉的蘇亦凡，程水馨就顯得專心多了。儘管自己的打扮還處在一種惹人遐想的狀態，她的目光依然堅定且平靜，緊緊盯著電視屏幕。

室內的光線很好，加上夕陽斜照的加成，讓程水馨成了走進黃金色光沐之中的精緻尤物，乾淨的光照在她身上，彷彿不帶一點雜質。

影片最催淚的部分在結尾，當最後馬克斯的長信寫完，瑪麗帶著孩子來到紐約的時候，那一個最終展示馬克斯內心世界的鏡頭定格在屋頂的張張信紙上。一直努力克制的程水馨終於是沒忍住，淚水像開閘一般湧出。

如果說剛才那句話算天籟之音的話，那現在程水馨對蘇亦凡所說的則猶如神旨。聽到程水馨說可以拍照，蘇亦凡手忙腳亂地從自己長褲口袋中掏出手機，按開相機功能。

「主人，我沒有那麼好的攝影工具，你只可以用手機拍幾張哦。」

蘇亦凡點頭：「我現在已經沒那麼討厭自己了。」

蘇亦凡撤回了自己準備進行的動作，慢慢坐回到沙發上。

蘇亦凡怎麼會說不好，隨著程水馨坐到客廳中央的沙發上，看著程水馨併攏雙腿和_圖_書在自己身邊側弓腿坐好，一雙纖纖玉足也貼在一起，姿勢完美得讓人多看幾眼恨不得想流三升鼻血。

梨花帶雨的女僕，還用主人衣服蹭眼淚，蘇亦凡覺得現在的程水馨簡直是……無法形容的可愛。

「不拍了。」蘇亦凡真心真意地說，「再好的照片也拍不出你的好。」

程水馨很好奇：「怎麼，不拍了？」

「沒事了。」程水馨仰一下頭，又抽了一張紙巾清潔自己的眼角，「不許笑我……」

讓蘇亦凡內心膨脹的聲音還在耳畔縈繞，程水馨已經又自嘲地笑了笑。

就算知道自己這麼盯著看有點過分，蘇亦凡也不打算挪開目光了。

真是太漂亮了，蘇亦凡覺得自己學文科是有必要的，他希望有一天能用自己的筆寫出程水馨的美麗。

當然現在的蘇亦凡大腦已經基本不工作了，他的全部身體機能都為自己的眼睛服務。從頭到腳反覆地看程水馨，蘇亦凡覺得自己要把這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美麗女僕記在心上，永遠也不忘掉這一幕。

蘇亦凡看在眼裡，心中愕然，沒想到這還沒過多久，程水馨居然自己又買了一套。

程水馨今天穿的女僕裝，居然和蘇亦凡之前為她買的那套不一樣。

蘇亦凡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一點，別顯得太像月圓之夜變身的那種動物。

程水馨站在原地調整了一下笑容，臉上的自嘲神色不見了，眼神中充滿了堅定，邁開腳步緩緩走向蘇亦凡。

讓程水馨叫自己主人，這是任何一個認識她的男生做夢都不敢hetubook.com.com想的事吧？自己居然就這麼做到了？程水馨對著自己竟如此自然地說出口了？

「主人，還滿意嗎？」

程水馨覺得自己的心跳不斷加速，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已經帶著些賭博的意味了。但她願意相信蘇亦凡依然尊重自己，依然理智，也依然存在著那種保護自己的強烈願望。

《瑪麗與馬克斯》雖然是一部粘土動畫，卻因為是獨立製作動畫而完全沒什麼商業臭毛病。開頭就娓娓道來的劇情主要是講一個澳大利亞墨爾本孤僻的小女孩瑪麗，和一個紐約的肥胖且有亞斯伯格症的猶太人馬克斯之間長達二十年的通信友情。

說實話程水馨哭起來實在太好看，好看到蘇亦凡忍不住想多看一會。可看多了又覺得心疼，是那種從心裏往外的心疼，讓蘇亦凡有衝動不顧一切地結束她的眼淚。

其實這一幕對以前的蘇亦凡來說已經是夢想成真了，在一個純屬於私人的空間里跟程水馨一起看電影，不管是看什麼，他都會覺得很享受。

電影並不長，92分鐘，講述了兩個人差不多半生的故事。20年的時光被濃縮在92分鐘里，它依然足夠精彩和吸引。

看程水馨哭，蘇亦凡有一種特別矛盾的心情。

有這樣的女僕陪著自己看電影，蘇亦凡覺得就算看IMDB的最低分電影也沒問題。雖然手裡捏著手柄要去調藍光光碟的字幕和語言選項，蘇亦凡的目光依然會時不時停在程水馨身上，偷偷瞄她幾眼。

一直到這一刻，蘇亦凡覺得自己心中hｔtｐs://ｗwｗ.hｅtｕbooｋ•coｍ.cｏm的猜測終於被證實了，程水馨的確也是會哭泣的。

聲音里還帶著哭腔，話語很堅定。

蘇亦凡對著程水馨拍了幾張照片，終於心神算是穩定住了，儘管自己的目光還是離不開這個精緻而目光堅定的女僕，他還是把手機收起來。

程水馨一旦緩緩開口，蘇亦凡本來已經繃著的心就徹底碎成小片片了。

唯有現在，現在面對蘇亦凡，程水馨知道這個曾經最老實，內心幾乎純凈的少年因注視著自己，似乎也有了某種慾望的窺探。

面若桃花的程水馨就這麼站在衛生間門口，也不走過來，留下了足夠的空間讓蘇亦凡欣賞自己。

蘇亦凡認真地剖析自己：「可能覺得誰也不能完全理解自己吧？」

比之剛才的楚楚可憐，程水馨現在的聲音和表情才更自然一些，更像蘇亦凡平時熟悉的那個她。

程水馨的肩膀依偎在蘇亦凡的一條手臂上，她的目光依然沒有離開屏幕，彷彿真的投入到了兩個孤獨心靈構成的世界。蘇亦凡在一旁陪著她，知道只要有自己在，她就一定是不孤獨的。

今天的這套女僕裝依然帶著點小誘惑，露出了程水馨引以為傲的漂亮鎖骨。蘇亦凡的目光從程水馨潔白的脖頸往下，越過她圓潤的峰巒，越過纖纖細腰，最後落在一雙長腿上。

就算是在許多女生一起談論催淚偶像劇的時候，程水馨也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好像對那些其他女孩口中感人至深的情節無動於衷一樣。

「沒事了？」蘇亦凡見程水馨平靜了，小心翼翼地問道和圖書。

看著看著，程水馨的坐姿漸漸鬆懈了，她的雙腿比剛才伸直一些，她的身體也沒剛坐下時那麼緊繃。最終程水馨和蘇亦凡的距離越過了那一掌的縫隙，慢慢靠在一起。

自己印象中所熟悉的那個程水馨好像從未因為某件事哭泣過，她有時候會流露出小小軟弱，也有各種弱氣的時候，更多時候展現出的是堅強和活力。

程水馨不負期望地沒哭多久，最後也不用紙巾了，用蘇亦凡的T恤短袖擦了擦眼淚。

迎著蘇亦凡的目光，程水馨站在原地沒動。從來都是被人從各種角度盯著看的她很清楚蘇亦凡的目光都落在哪裡，這種因為被矚目而養成的敏感讓她能感覺到，蘇亦凡的目光里已經帶著一點火熱的感覺了。

「就這樣，讓我發泄一下吧。」

蘇亦凡的動作一頓，他扭頭看了一眼程水馨，兩行淚痕亮閃閃地在她臉頰兩側格外明顯。

電視上已經顯示出了《瑪麗與馬克斯》的主題菜單，面貌蠢笨的粘土角色在小屋周圍蠕動，也有很動聽的音樂伴著。程水馨笑著朝蘇亦凡做了個手勢，還屈膝行禮：「主人，要一起看動畫片嗎？」

這也是一個古典的故事，講述內心，關於自我和他人，包括怎樣和這個世界相處。

平時程水馨什麼誇獎話沒聽過？現在反倒被蘇亦凡這麼痕迹明顯的一句話說得笑起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

「還是不行啊……心理上過不去這道坎。」

聽到程水馨的強調，蘇亦凡很想沒節操地掏出手機再拍幾張。

「好啦，想看就看吧，僅限今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