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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現在的蘇亦凡也必須回答程水馨這個問題。

蘇亦凡自然懂得楊冰冰的意思，其實仔細想想還真的是這樣，不管是自己心裏有了問題，或是張瑤和楊冰冰有了疑惑，都會不自覺地傾向於請教程水馨。楊冰冰調侃的這個政委稱號還真是實至名歸，一點都不帶說錯的。

「主人今天是不是又去做鍛煉了？」

電視恢復了它平時應有的安靜，蘇亦凡想了想，把PS3的XMB界面調向音樂播放列表，按了隨機選項。

也可以簡化成……我離不開你。

短短兩句話，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竟已經有些發抖。

唯一沒什麼變化的還是那顆心。程水馨能感覺到，蘇亦凡的內心世界變化不大，他性格里那些讓人願意靠近的東西還都在。

「其實挺無聊的。」蘇亦凡說，「都是重複運動，靠不斷加大運動量增強體質。」

「鍛煉很辛苦吧？」程水馨問。

這就是現在的風雲人物程水馨，謠言和各種議論的風口浪尖，獨立而不需要別人的意見，不主動請求別人幫忙，也不相信任何人。

蘇亦凡哪裡好意思說楊冰冰給自己做肌肉按摩啊，想了想說道：「有，但是不多。」

稍微停頓了一下，蘇亦凡又繼續說道：「我覺得聽取對方的意見，彼此印證，交換看法……這些事才是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在咱們學校，我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你做事更專心更用心的人，遇到問題我當然會問你，別人也一樣。」

這是程水馨一向的習慣，她會看完所https://m.hetubook.com.com有字幕，表示對製作團隊的尊重。後來蘇亦凡也學會了，在看完很多電影之後，都會一個人靜靜地看完全部演職員表名單。

程水馨呵呵一笑：「主人你不要把人家說得這麼好，人家只是個笨笨的小女僕……」

「嗯，挺辛苦的。」蘇亦凡也不矯情，既不誇大也不否認，「現在是水下運動階段，運動量很大。」

「我媽的肩頸壓力大一些，我有時候給她按。」程水馨能夠自由在自我和女僕兩種心情下迅速切換，態度非常自若，「沒想到還有別的用武之地。」

蘇亦凡趴在地上仔細想了想，毛巾上的香味沒有遮住程水馨身上的味道，讓他的思維穩不下來。長時間相處養成的本能又讓蘇亦凡知道，面對程水馨的問題自己一定會認真而誠懇。

話音寂落，程水馨收了聲趴在蘇亦凡的背上，不顧自己的豐|滿緊貼在蘇亦凡身上，雙手穿過少年的腋下，摟住了他赤|裸的胸膛。

「主人你覺得呢？」

蘇亦凡的這番話幾乎算得上答非所問，跟程水馨的問題相去甚遠，程水馨卻感覺到了深深的震撼。

這個答案很簡單。

程水馨低頭雙手用力在蘇亦凡的脊椎兩側按壓，幾乎要將全身力氣都用上一般。按了幾下后緩口氣說：「楊冰冰跟我開玩笑，叫我程政委。」

這麼誠實又不作偽的蘇亦凡才是程水馨所喜歡的那個他，少女呵呵一笑：「其實我知道一些，楊冰冰跟我說起過。我周末總是太和-圖-書忙，要是有時間的話也想陪你去。」

就算是這樣，蘇亦凡也已經覺得自己像活在天堂里了。

這已經是調戲的嘴臉了，蘇亦凡一個激靈趕緊搖頭，匆匆把上衣脫掉。

蘇亦凡對天發誓，他覺得按摩這件事心理效果比生理效果更強烈。幾乎是程水馨的膝蓋隔著女僕襪貼在毛巾上的同時，他覺得自己身體猶如被一層電流激蕩過一樣，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汗毛根根豎立，全身像被劇毒的磨菇給麻痹了一樣。

蘇亦凡搖頭：「我還不知道，歐拉老師有她的進度和計劃吧？我照做就是了。」

程水馨的按摩手法明顯沒楊冰冰那麼好，她的雙手先是從蘇亦凡的兩側腰肌開始，輕揉，按壓，捏拿，每一次用力都看得出極用心。遺憾的是程水馨對蘇亦凡的身體並不熟悉，按摩的力量掌握得不是很好，許多脈絡也未必正確。

享受程水馨的服務之餘，蘇亦凡免不了也覺得內心惶恐，但這股惶恐很快被喜悅沖淡乃至不見。而正在為他做女僕服務的程水馨也沒閑著，一邊按一邊尋找話題似的問道：「你知道楊冰冰怎麼調侃我嗎？」

程水馨大概是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按摩的動作雖然略生澀卻沒一絲不好意思。她的動作輕柔，像拂過水麵的春風，在蘇亦凡心中和皮膚上留下陣陣漣漪，不僅能夠回味，也帶來了淡淡痕迹。

蘇亦凡被叫得骨頭都酥了，他覺得要是程水馨這種自立中帶著溫柔的情緒能夠保持下去的話，他希望這httｐs://wwｗ.hｅtｕbｏｏk.ｃｏｍ•com段時光永無止境，一直下去。

這種滿足難於形容，又存在感很強烈，讓蘇亦凡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缺了一部分什麼的內心第一次滿溢著某種熱量。

以前程水馨自認了解蘇亦凡，她卻從未想過蘇亦凡能變成今天這樣，變得幾乎不像他了。

「接下來呢？」程水馨關心。

「嗯？不知道。」蘇亦凡回答得老老實實。

這種時候還用問要不要嗎？蘇亦凡在大腦當機了兩秒鐘后迅速接受了現在的狀況，點頭道：「要。」

其實沒多久之後程水馨就知道了，沒有人喜歡別人比自己更強。在那些覺得你不錯的目光背後隱藏了很多更深的敵意，幾乎埋葬了她的中學生活。但程水馨覺得這是自己選擇的路，她沒猶豫，並深深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一路走到現在。

電視屏幕上顯示出了廣闊的宇宙空間，中央一顆蔚藍色的星球，音樂響起，是阿桑的《寂寞在唱歌》，居然跟剛才看的電影主題和貼切。

「那今天要不要讓我為主人按摩一下？」程水馨罕見地俏皮了一下，還眨眼賣萌，表現得特別無恥，「女僕按摩哦，要不要？」

程水馨幾乎從未問過蘇亦凡周末的行蹤，不過就算被問到，蘇亦凡也不覺得奇怪或是應該有所隱瞞，乾脆地承認道：「是啊，跟歐拉老師做一些增強體質的鍛煉，可惜效果不太好。」

這種現實催生的改變真是讓人無奈，程水馨有些遺憾地想。

「好，那你等下。」程水馨對秘密基地各種熟悉，轉身去衛httｐs://wｗｗ.ｈｅｔｕbｏoｋ•ｃｏm.cｏｍ生間拿毛巾，「上衣脫了。」

程水馨已經沒事了，曲著腿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有一股她平時不會給任何人看到的慵懶勁兒。

程水馨用把毛巾鋪好，讓蘇亦凡趴下，很沒有芥蒂地直接雙膝彎下，整個人跪在蘇亦凡的腰間，覆蓋上自己的雙手。

蘇亦凡還在想，程水馨是不是知道了楊冰冰給自己按摩的事，這也是想來比較一下。那邊程水馨已經拿著兩條大毛巾出來了，看還愣在原地的蘇亦凡，笑著問道：「怎麼？要我幫你脫嗎？」

蘇亦凡不知道程水馨這是在女僕的遊戲里還沒齣戲，還是故意調戲她。反正在這種時候自己只能繼續說好，並試圖挑起別的話題：「你以前給人按過？」

一邊按，程水馨一邊柔聲問：「主人，滿意嗎？」

「如果能陪著你也不錯啊。」程水馨笑著說，「那你平時做肌肉按摩嗎？聽說如果大運動量的話，按摩是很必要的。」

今天程水馨也沒用自己是員工蘇亦凡是老闆的話題來開玩笑，兩個人都很享受這種安靜的身體接觸，哪怕是隔著一層毛巾，蘇亦凡依然覺得心中無比的滿足。

程水馨整個人雙手撐著自己的身體趴在蘇亦凡背上沒動，她靜靜地聽著，蘇小輕對蘇亦凡的這些話在她聽來無比熟悉。在人生中很多時候，她也是這麼要求自己並實踐的，但這樣做並未讓她收穫很多朋友，反倒距離一些女生們越來越遠。

「其實我有時候也想，為什麼一到迷糊的時候就會找你。」蘇亦凡感覺著程水馨的呼吸在落在自己hetubook.com.com的背上，那些熱流讓他心癢，但他還是努力地讓冷靜，「輕姐曾經說過，一個人需要自己思考，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朋友願意幫你分擔但不能完全分擔你的生活，那些苦惱最好自己藏起來，把好的留給朋友，不讓朋友有負擔，自己咽下那些不容易消化的。」

見蘇亦凡不說話，程水馨本來想繼續自說自話的念頭反倒淡了，笑吟吟地趴下，在蘇亦凡的背上吐息若蘭。

對於程水馨的問題，蘇亦凡做出了他能想到的，幾乎完美的回答。

「其實效果很好吧。」程水馨笑著打量蘇亦凡的兩條手臂，比起自己剛認識他的時候，這兩條手臂現在可是結實多了。

只是……想起之前碰見那幾個電台DJ的一次，程水馨有些無奈地認識到，這個世界太殘酷，最終大家都會變成那種為了解決外部壓力而面無表情的成年人。在做出近似於殘酷的絕對，打擊自己敵人方面，誰也不會顯得太軟弱。

兩個人一起把《瑪麗與馬克斯》的片尾字幕看完，一直看到製片方和發行方的Logo出現在屏幕上，這才退出光碟。

——我們離不開彼此。

蘇亦凡嘿嘿笑了兩聲，沒說話。

蘇亦凡沒察覺到程水馨的異樣，他繼續說道：「……半夜一個人的時候，我經常自己仔細回想輕姐對我說的話，我覺得她說得對。但那種狀態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是目標而不是一下就能做到的，我們要通過很多努力才能達成。在努力的過程中，我們彼此成為對方的橋樑，讓彼此到達彼岸，這就是我現在對人生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