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重生之大科學家

作者:何事公
重生之大科學家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卷九 無愁可解 二二四、秋風寶劍孤臣淚(下)

卷九 無愁可解

二二四、秋風寶劍孤臣淚(下)

見孫元起入門,張之洞放下書本,張仁權、張仁侃也趕緊起身。孫元起搶上前一步給張之洞行禮,心道:張之洞作為晚清四大名臣之一,為中國近代重工業和教育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給他磕幾個頭不算丟份兒。
隨著僕人輾轉來到書房,推門就看見張之洞倚在書桌邊竹榻上看書,兒子張仁權、張仁侃在邊上照應著。如今已是西曆八月,外面天氣酷熱難耐,屋裡卻涼爽宜人,張之洞身上甚至還蓋著薄毯子。想來房間里放了不少冰塊。
「去,當然要去!這些年香濤對你一直頗為照拂,現在他調攝違和,作為下屬、晚輩,你哪有不去探望的道理?」老大人皺著眉頭說道,「也不知道香濤的病情如何了。如今朝中漢臣無不以香濤為尊,如果他萬一有什麼不諱,只怕天下就此多事了。唉,但願香濤早日康復!」
孫元起從懷裡摸出老大人的信札遞了過去:「香帥,這是家叔祖父壽州公給你的信,請您過目。」
張之洞沉吟道:「當年剛毅曾說過,『漢人強,滿人亡;漢人疲,滿人肥。』現在朝廷極力壓制漢臣,唯恐染指軍權和中樞,而且近支排宗室、宗室排滿、滿排漢,就是怕漢人強大起來。據我看來,哪是什麼漢人排滿?分明就是滿人排漢!」說到這裏,張之洞在桌上翻找片刻,從中拿起一張紙遞給孫元起。
按照慣例,孫元起去張府之前先去了廉子衚衕一趟。老大人睜著昏花的老眼:「啊,你還沒去?老夫還以為你一早就去探望過了呢!」
孫元起一頭霧水:「https://m.hetubook.com.com此話怎講?」
張之洞擺了擺手:「百熙太客氣啦。」
孫元起自然不知道門口這兩位的對話,進門之後就問道:「香帥身體如何?此次前來,叔祖父壽州公也讓我向香帥代為問候。」
「如果學部應允,並撥下足夠經費,就可以派人四處搜購藏書樓散逸的書籍。如果學部只應允不撥錢,那就只能懇請學部頒布一條法令,命國內出版機構在編印新書時,須向京師圖書館呈繳5本以備查驗。數年下來,圖書館藏書也應該大為可觀。雖然沒有珍稀善本,卻可以滿足京城讀書人的閱讀需求,不失為設立圖書館的一個貢獻。」
孫元起打個哈哈:「晚輩一定不動搖、不懈怠、不折騰,發揚優良傳統,爭取更大光榮。」
「侍郎兒子了不起么?」開始說話那人有些不屑,「這裏可是皇城根兒,最不缺的就是王公貴胄、官宦子弟,掉片樹葉都能砸到幾個黃帶子、紅帶子,他一侍郎兒子牛氣啥?」
張之洞伸出枯瘦的手臂接過信函,一邊閱讀一邊說道:「百熙帶著容卿的信札來看老夫,這還真是巧合的緊,說來也算難得的趣事。」
孫元起沒想到張之洞居然會痛說革命家史,只好賠笑傾聽。
孫元起起身拜別:「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前去探望,具體情況回來再向您老稟報。」
後面排隊的那位,在門口候了半天也沒能進屋,見狀大為不滿:「這是誰家的?怎麼那麼橫,都不用遞拜帖,一叫門就能進去。」
「兄台果然博https://www.hetubook•com.com學多聞,小弟受教了!」
孫元起點了點頭,字斟句酌地說道:「立憲本來是好的,不過朝廷卻以立憲之名,行奪權之實,甚至比以前的專制還專制,國民難免失望。」
答話那人冷笑道:「你沒聽清?剛才進去那人就是侍郎本人,他的叔祖父是壽州中堂!怎麼,你覺得看不上眼?」
「稍等片刻,老夫寫封便函問候一下香濤,你替我帶給他。」老大人摸索著帶上老花鏡,拿過信箋紙,顫顫巍巍地寫了幾行字,折好遞給了孫元起。
張仁權、張仁侃聞言,趕緊過來扶起孫元起。四十多歲的張仁權現在是禮部郎中,張仁侃則與孫元起年齡相彷彿,是郵傳部學習員外郎。雖然都是「郎」,郎中、員外郎可比侍郎差了好大一截,他們兩人哪裡敢受孫元起的禮。
門房捧過一杯香茶:「孫大人請稍候,小的這就去後院問問,看看我家老爺能不能見客。」片刻之後,門房轉回來:「孫大人,我家老爺有請!」
張之洞生病,京城官員不論大小無不前往慰問,一時間官轎把張府門前那條衚衕堵得水泄不通。孫元起到了衚衕口,正準備下轎步行,誰知那些官員看見來了一頂皂蓋、皂帷、銀頂的四抬大轎,趕忙挪出一條路來。
這時候,只見張仁權、張仁侃兄弟倆在一邊不停地使眼色。孫元起知道張之洞病體需要靜養,便識趣地站起身準備告辭。張之洞卻問道:「百熙,最近外間有什麼消息?是不是各省排滿風氣很盛?」
張之洞緩緩地搖了搖頭:「老和-圖-書夫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其實每每念及時局,早已心死如灰。『勞勞車馬未離鞍,臨事方知一死難』,直到如今,老夫才算真正品出李文忠公這首詩的悲辛苦澀來。」
孫元起苦笑道:「在湖北的時候,上面有香帥的鼎力支持,下面可以調配大小官員,沒有任何掣肘之處,自然可以為所欲為。回了北京,處處都是大爺,哪敢隨便開刀?即便心裏也些想法,也無法付諸實踐。就說前幾個月吧,我看到京師大學堂一團稀爛,想找總監督劉廷琛劉大人商議如何變革,誰知劉大人對我避而不見。他正三品,我從二品,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啊,那位爺是侍郎?」說話之人瞠目結舌,「怎麼那麼年輕,我琢磨著他也就不到三十歲吧?」
張之洞有些疲倦地說道:「沒讀明白就沒讀明白吧,反正世上也沒幾個人能讀明白。別人讀了,只會認為老夫在發牢騷,其實誰又能真正明白老夫的意思?」
張之洞苦笑了一下:孫元起的這種困境,何嘗不是自己遭遇的翻版?唉,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行路難啊!
孫元起有些羞赧:「前兩天一直在城外料理學校的事情,今天進城才聽到消息,便趕緊過來問問叔祖父的意見。」
張之洞笑道:「百熙過謙了。三十齣頭便擔任左侍郎,國朝二三百年也沒幾個!你是前程遠大來日方長,老夫已經時日無多,如何能比?你只要戒驕戒躁,定然可以後來居上。」
門清的就在邊上答道:「不認識了吧?他就是學部左侍郎孫元起。」
和圖書之洞微微頷首:「此議甚佳,你可以寫個摺子遞到學部。」
收拾一下情緒,張之洞又問道:「那你近期有什麼打算?」
軍機大臣的府邸,五品以下芝麻粒兒自然只有望洋興嘆的份兒,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勉強進去喝杯茶。好在張府門房還是在湖北時的那位,從門縫裡看見孫元起,連忙開門把他迎了進去。
張之洞道:「容卿是同治三年(1864)年出任湖北學政,他的下一任就是老夫,四十年後你又到湖北擔任學政。你說這不是巧合么?」
須知人感天方感,淚灑香山諷喻詩。
聽張之洞這麼一說,孫元起就知道事情已經有了眉目,頓時大喜:「那好,我回去就寫摺子!」
對於告這種小人的黑狀,孫元起一點精神壓力都沒有。
孫元起聽說張之洞在軍機處吐血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天。在湖北,孫元起就是張之洞的下屬;現在到了學部,還是張之洞的下屬。從這層關係上來說,孫元起怎麼也該去探望一下。
張之洞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跑題,馬上繞了回來:「百熙,你當年在湖北時大刀闊斧地裁撤不少學校,又因地制宜新建不少新學堂,可謂勇猛精進。為什麼回到北京之後,一下子變得畏手畏腳了呢?是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長了犄角反怕狼』?」
看了半天,孫元起也沒鬧明白詩裏面要表達什麼意思,只好放下詩稿,有些羞愧地說道:「實在慚愧!晚輩對西學還是略通皮毛,對中學則一竅不通。香帥的詩,晚輩沒怎麼讀明白。」
怪不得老大人和張之洞那麼熟悉呢,原和-圖-書來還有這層關係。孫元起謙虛地說道:「晚輩怎麼能與香帥和壽州公相比呢?你們兩位可都是大學士。」
孫元起仔細看時,卻是張之洞新近寫的一首詩,題為《讀香山新樂府》:
「看上去是挺年輕的!當然,實際年齡也不大,今年才三十三四歲。朝野傳聞,他是國朝最年輕的漢人侍郎。只要不出意外,四十歲前可執掌一部或宰制一省,五十歲前可進入軍機。你說這樣的青年才俊,張府能不開門迎接么?」
孫元起道:「香帥,今天晚輩多有打攪,還望恕罪!還望香帥保重貴體,安心調理,早日康復」
誠感人心心乃歸,君臣末世自乖離。
「百熙你任湖北提學使的時候,正好是三十歲吧?想當年老夫簡放湖北學政的時候,也是三十歲。不過你是從二品的學部右侍郎,老夫只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張之洞似乎在回想當年的絕代風華,「老夫的前前一任孫心農(孫念祖)是咸豐九年的榜眼,前一任容卿(孫家鼐)是咸豐九年的狀元,老夫是同治二年探花,后一任洪文卿(洪鈞)是同治七年狀元,再后一任王杏塢(王文在)是同治七年探花,接下來的梁斗南(梁燿樞)是同治十年狀元。連著六任都是一甲出身,當時官員都把擔任湖北學政認為是無上榮耀的!」
孫元起回答道:「自咸豐年間以來,兵燹日起,干戈不息,天下藏書十去七八。即便現在存世的,也有不少處於若存若亡之間。如果不及時收藏保護,恐怕將來追悔莫及。所以我想奏請學部在京師設立一所大圖書館,肩負起為天下藏書的重任。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