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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一大杯酸的並稅後，嗓子舒服多了，大腦也清晰多了，「幸好我爸媽沒有來，不然一定傷心的很。」

「鄭大哥、沉雅姐，你們怎麼來了？」

孟緹凝氣眉頭，愕然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他們不許程璟學考古嗎？她心裏正在忐忑不安，趙伯光從樓上下來，腳步穩健，朝她伸出手臂，孟緹叫了一聲「爺爺」，走過去挽著趙伯光的手臂，走出幾步后回頭，只看到程璟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孟緹一怔，腦子裡迅速扶起關於這位姑姑的相關資料。她聽張明輝說過，她叫趙同舒，年紀大致在五十歲，可她看上去就像三四十歲的人，保養的非常好，她穿著合身的乳白色套裙，手上戴著閃閃發亮的戒指。至於成績父親的混血兒特徵就比程璟分明很多，魁梧的身材，藍眼睛，頭髮也是淡金色的。

鄭憲文從來都那麼坦然無畏的人，難得出現了尷尬的神色，小聲說：「別取笑我了。」

腳步聲從後傳來，程璟拉著她回頭，看到迎面而來的一對衣著高貴的中年夫妻。

趙伯光簡單回了一句，「我以為他會回來。」

孟緹還在出神，一雙漂亮的手伸了過來，她抬頭一看，不是鄭憲文還有誰！

然後說話的聲音就湮滅在笑聲中了。

就像囚犯得到了赦令，每一秒鐘的自由都是珍貴的。孟緹朝鄭憲文小跑過去。

「好了，」趙伯光不為所動，「換衣服下樓吧，客人都要來了，跟我一起出席。」

孟緹好像被人在喉嚨里塞了個雞蛋，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好在趙伯光開了口，問他：「是女孩子嗎？」

「沉雅姐，你認識她嗎？」

孟緹覺得堵心，迅速轉移了視線。趙律和則在不遠處和站在門廳外的幾個人寒暄。他同樣身著正裝，挽著他手臂的是一個有著驚人美貌、顧盼神飛的年輕女人。

「什麼？」

這張床寬大柔軟，比她之前睡過的任何一張床都大，但也比之前的任何一張床都讓她難以入眠。她翻身起床，換好衣服，疊好被子，抱膝坐到寬大的窗台上，將英語教材擱在大腿上。

孟緹冒險問了一句：「爺爺，爸爸他為什麼會離家出走？」

她一邊背著課文，一邊盯著樓下的草坪。趙初年不應該那麼早出門的，如果出門，她在這個房間一定可以看得到他離開。

「她今年二十三歲，知予，我記得你大概也是二十三歲了。」

「三十年前的事情，太遠了。」

宋沉雅招來服務員，給她拿了杯冰檸檬水，笑著遞到她手裡。

趙伯光早就知道了這事，眼神里暗沉的光一閃，再次叮囑她：「能離多遠就離多遠，記住我的話。」

「那趙家又多了一個人分財產吧。」

它們曾經的主人離開它們三十年了，它們也就被遺忘了足足三十年。

「難以想象啊！」

三個人說著話，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因為慢慢變了調子，燈光也閃了閃。客人被請到那間誇張的大廳，男男女女相擁著開始跳起舞來。

孟緹頓了頓，在面前的女人走過來之前就叫出來：「姑姑。」

鄭憲文拿著餐盤，給她夾了幾隻扇貝和龍蝦沙拉。ｈｅｔuboｏk.cｏm.ｃoｍ宋沉雅支著下巴打量她一會兒，也取了點東西吃，順手給鄭憲文也拿了一點。

姑父也依葫蘆畫瓢地擁抱他。他的中文很流利，笑容也很親切，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還好，」孟緹胡亂打了兩局，「能過日子就是。」

趙同舒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孩子是很有禮貌的，不卑不亢的，「我聽說你養父母是大學教授？看來他們把你教的很好。」

孟緹盯著盤子里的東西，無所謂地附和，「是啊，帶回來啊！能在生日這天跟你出去，很難得啊！一定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吧。你行情很好啊！」

她上到三樓，在那間堆滿雜物的儲物室坐了大半天。昨晚下了場大雨，今天一整天都很涼爽。

孟緹說：「是衣服漂亮吧。」

趙伯光瞥了趙律和一眼，微微低了頭問她：「你剛剛在跟那個江祖怡說話？以後不要跟她來往。」

電話響起來，是叫她下樓吃早飯的。孟緹深呼吸一口氣，下了樓，果然看到了趙初年。

孟緹費了很大的勁才控制住自己即將出現的失態，她覺得自己的表情大概應該扭曲了。

這席話聽得孟緹臉色突變，狠狠咬著牙，腮幫子都繃緊了。鄭憲文安撫她：「別人說射門，你別在意，當笑話聽記好了。不要告訴我你還不如小時候。小時候你可是不論別人說什麼餿不生氣的。」

趙同舒態度親切地握住她的手，「我從程璟那裡知道你很久了，一直都很想見見你，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她生得本來就美，笑起來更是不可方物，連孟緹都看得一呆，片刻后才想起對這位可能成為她嫂子的女人點頭致意。

這場宴會確實稱得上奢侈，還清了一支樂隊，長發的女歌手緩緩地唱歌，歌聲縈繞四周。

「知予，你今天真的很漂亮。別的不說，你們趙家的基因真的很不錯。」

「啊？」

「很不錯，身體健康。」

他對自己的小兒子的確非常懷念。就因為那份懷念，所以他非要把他的女兒接回自己身邊。愧疚是一種微妙的感情，就像酒一樣，越久越醇。

「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岳父給我們打了電話，我們是專門回來看你的。」

「別的事你不用考慮太多，你的確是趙家的孫女，就算享受這些也是應該的。」鄭憲文什麼時候都會安慰她。

「你們在昌河發掘出的那批文書解讀了多少了？」

孟緹吃了一驚，回過頭去，看到趙伯光走進屋內。

「不，別人是衣服穿人，你是人穿衣服。」

「看來老頭子對這孫女還當作掌上明珠一樣寵愛啊，搞了這麼大一齣戲！」

趙伯光拍了拍她的頭，「過去吧。」

她穿著昨天趙初年給她買的那套衣服，綰起了頭髮，鬢角夾著兩隻小發卡。

孟緹低了低頭，「您見笑了。」

人和人是不能比較的。孟緹完全無法想象跟自己同齡的女人可以長得這麼女人味十足，這麼風姿綽約。

「嗯。」

「到底是不是真的孫女？二十多歲才回來，真假難說。」

趙伯光開口，「是不是張家的那個姑娘無所謂。如果你喜歡，m.hetubook.com.com就帶回來讓我看看。」

所有人都以為他就像溫室里的鮮花一樣，被人呵護著長大，也會在平靜富足里度過一生。沒料到有朝一日他竟忽然爆發出叛逆的血性，一句話不說就背上包離家出走，連多餘的衣服都沒帶，就像是簡單地出門旅行一樣。

江祖怡本來就極美，笑起來更是不可方物。她非常高，踩著又細又高的鞋子，穿著大紅色的裙子，露出半邊肩頭，一雙長腿若隱若現。孟緹信箱，這麼招搖的紅色也只有這種姿色的女人才能穿，環顧全場，這麼多年輕女人，論容貌的話，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得過她。

隨便拿起一張考試試卷，都是滿分或者接近滿分。孟緹就坐在地毯上，慢慢翻著三十年前的教材。

孟緹聞言，氣也消了，她怎麼會不知道謠言這種東西越在意就越成真呢。她此時才覺得肚子也餓了，旁邊就是自助餐台，找了張凳子坐上去，拿起水果開始吃。

只是這一趟旅行耗費的時間實在太長，足足後半生，他再也沒有回來。

孟緹撩起鬢角的一點碎發，「我也沒想到。」

她把手裡那本三十年前的大學數學 教材放下，支著頭想了一會。她本來也不指望在趙家找到答案，但得到這麼乾脆利落的回答還是有點輕微的失望。

宋沉雅倒是不怎麼擔心，「我看你爺爺對你相當寵愛的，就怕你覺得宴會無聊吧。他對江祖怡就冷淡多了。到底是疏不如親，血濃於水啊！」

「您還一直留著？」

然而不論她說什麼，接下來的幾分鐘，趙初年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他用最短的時間解決了早飯，上樓拿了包。他出門后，連汽車發動的聲音都異常乾脆。

趙伯光在商界的地位一望即知，一出場全場都靜了好幾秒。

她感覺到趙初年輕輕拍著她的背，像是一種撫慰，又像是一種關愛。

「啊，爺爺，您來了。」她現在已經能把「爺爺」兩個字念得十分順口。

他今天打扮得很休閑，淺褐色條紋的T恤，洗得發白的牛仔褲，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畢竟他是今天的壽星。

「難怪爸他……」

「趙小妹妹，你好。」

程璟想了想，「沒有多少。全世界懂這些文字的也太少了。我們修復了一下，保存著。蔣老師打算再聯繫國外的專家。」

趙初年的聲音很平和，「白天出去一下，會在五點之前回來的。」

「沒事，我也很差。」

「呃，江姐姐，你也好。」

「哦，」孟緹簡直無法按捺自己想要挖苦他的衝動，「有約會？跟張小姐嗎？」

趙同舒視線忽然有點遠，盯著她出了一會兒神，知道程璟一聲「媽」她才醒過神，笑著掩飾，「你跟我媽媽……也就是你的奶奶長得很像。」

孟緹壓根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場舞會，就看到趙律和，江祖怡先下了場跳起舞來，不得不說這兩個人跳起舞來姿態非常漂亮，眼角眉梢都是難說的情愫和曖昧。

於是接下來的一天孟緹都心情惡劣，直到明輝拿了儲物室的鑰匙給她才高興了一點。

她詢問考古隊諸人的近況，「那我就謝謝你的誇獎了hetubook.com.com。蔣老師，施媛姐他們怎麼樣？」

鄭憲文問：「這幾天在幹什麼？搬過來還習慣嗎？」

於是孟緹狼狽地抱歉，江祖怡無所謂地擺手，「沒關係，以後都是一家人，我們幾個月後也要結婚了。」

這樣的跳舞，完全沒有任何浪漫或者曖昧的氣氛，只顧著「哎呀」、「對不起」了，嗨喲啊估計別人嘲笑的眼神。五分鐘不到，兩人很快敗下陣來。

孟緹說：「程璟表哥他……」

「不認識她才奇怪，她是模特，這兩三年很紅，可能你不看時尚雜誌，不然絕對知道。」宋沉雅沉吟著，「趙家的人真是複雜，五花八門都有。阿緹，趙家可跟孟家不一樣啊，就算你爺爺寵你，但是——」

「難說，一個小丫頭也不會成氣候。她那個哥哥都不行，只能去大學當老師。」

她長相好，聲音甜美，漆黑的眼珠在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趙伯光 很滿意她的表現，一個晚上都笑容滿面，完全是十足的慈愛祖父形象。

「同與的東西，全都在這裏。」

孟緹停下來，擦了擦嘴，對上宋沉雅的視線，「我畢竟被人叫趙知予叫了許多年，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趙家的人都這麼叫我，我也沒法讓他們改。不過，你們還是叫我孟緹好了。」

孟緹陪著笑臉，視線落在挽著他手臂的美人身上，「……這位是？」

「好的，我知道了。因為他們說就 要結婚了菜多聊了 幾句。」

孟緹心裏綳得緊緊的琴弦突然被人扯了一下，發出破碎的音節。她竭力保持笑容，「是啊，他們是大學教授。」

孟緹看著他方正而威嚴的臉，慢慢地思考，什麼樣的父親會對兒子冷漠到這個地步呢？而他明明還保留著屋子裡的那麼多東西。

趙伯光和本市的這些商業界老總級的人，就算在這樣觥籌交錯的場合，聊得話題也少不了經濟形勢等。她一個字也聽不懂，越發百無聊賴，只是在趙伯光的示意下乖乖叫這些大佬級的人物「伯父」、「伯母」等等。

「我忘記了。」

孟緹好不容易喘息幾秒，趙律和就出現在她身邊，高深莫測地感慨，「你今天表現得不錯啊！就算告訴爺爺利潤翻了一番，他也不會比現在更高興。」

程璟跳起來，高聲說：「那怎麼行？」

宋沉雅微微一笑，「看來你對知予這個稱呼很習慣，以後我們叫你什麼？」

宴會場是露天的，熱鬧非凡。彩燈懸在上空，至於晚餐，則請了某個西餐廳來布置。孟緹下樓時聽著外面的嘈雜聲，疑心這個城市裡的有錢人都被請來了，她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樓。一樓外有很大的門廳，站在裏面往外看，外面草坪上一兩百人是肯定有的。年輕女人脖子上的項鏈格外閃亮，男人就更多了。她一下子就看到門廳外的幾個格外扎眼的人。

「確實很久了，」孟緹輕聲說，眼神也不知道看向哪裡，「我對爸爸的記憶也很模糊了。但我記得小時候，微妙住在閣樓裏面，屋子很小，書桌前有窗戶，爸爸就坐在桌前寫稿子。我看著他的背影，然後就睡著了。那時候我們沒什麼錢，媽媽https://m.hetubook.com.com工作很辛苦，但窮一點沒有關係。我現在基本都不記得那時候的事了，可那時候的幸福感還是很能感受到的。」

趙律和不以為然地搖頭，「錯了。」

趙同舒對兒子顯然有點沒好氣，視線看向他的時候，臉也一沉，「你外公也覺得，，你這個專業不能念了。」

她對國標了解的不多，但大學的時候學過，還零星記得一些。鄭憲文估計也是若干年沒有跳過舞，看上去相當勉強。一個人不會跳舞已經很糟糕了，兩個人都差勁就更是噩夢，配合得慘不忍睹，踩了對方若干次。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越看越想笑。

「趙家打電話請我過來的，沉雅也很想來看看你。」鄭憲文微微一笑，「來了之後嚇了一跳。本來以為就是普通的聚會，沒想到這麼熱鬧。你爺爺倒是費了心思。」

程璟壓低聲音介紹：「這是我的爸媽，也是你的姑姑、姑父。」

孟緹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趙律和和一身大紅的江祖怡不論什麼時候都顯得很耀眼。

眼看著繞場走一大圈，孟緹覺得越發無聊，直到看到鄭憲文和宋沉雅。孟緹睜大眼睛，意外至極。

孟緹看得累了，疲憊地打開窗戶想去透透氣，結果發現夕陽西下，外面草坪上已經相當熱鬧了。她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所謂的生日宴。

程璟衣服穿得很光鮮，可不知道為什麼臉色有些暗淡，那種暗淡絕不是因為長年野外考古工作曬出來的。他側頭看到她，眸子還是亮了亮，「阿緹，你加內特很漂亮。」

「江祖怡，我的未婚妻。」

孟緹站在他身邊，環顧全場，腦子裡轟然作響，心裏一片茫然。

這話里的蔑視和方案是在太明顯，對一個即將成為孫媳婦的女人來說，趙伯光的態度可以算作相當不正常。孟緹略微疑惑，但沒有追問，她在趙家的生存原則就是，能不多問從來不問。

旁邊看熱鬧的宋沉雅笑得打跌，「憲文，你也實在太差了，看你把阿緹踩成什麼樣子了！」

孟緹指著盤子里的早點，隨口問：「你今天做什麼？」

「先喝點水。」

這屋子裡的床不寬，上面堆放著零散的傢具：書桌和幾個凳子。書架很大，裏面還有不少書，《莎士比亞全集》很醒目。牆角還有幾隻很大的紙箱，孟緹翻開，裏面大都是些教材、作業本、考試試卷之類的東西。

「……十多年過去，我以為已經失散，不過天隨人願，我前不久又尋到了她……」

孟緹一大早就醒了過來。

「我很差勁，鄭大哥。」孟緹很陳懇。

「哦。」

孟緹頭也不抬地吃東西，嘟囔了一句「還好吧。」

孟緹笑了一笑，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兩人身後傳來了低低的說笑聲。

然後趙律和和趙初年的圈子她也不可能加入，她退了兩步，拐入了門廳旁邊的小廳，想去找口誰喝。沒料到剛一進去，她就在小客廳看到了程璟。他靠著桌子抱著雙臂，面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去世十多年了。」

裏面堆放著一些看上去很陳舊的傢具，其實因為這屋子剛剛打掃過是沒有灰塵的，而且顏色也依然很鮮亮，可傢具彷彿也heｔubook•ｃｏm.ｃom是有靈魂的，呈現出一種疲憊和蒼老的姿態。

想比起來孟緹更不好意思，「不是的，沉雅姐，是我水平太差，鄭大哥蠻厲害的，至少以前是。」

廳內光線明亮，宋沉雅對鄭憲文抬起下巴，傲然一笑，「讓我來帶你吧。」

孟緹「咦」了一聲，心裏琢磨著到底請了多少人啊？！同時，她立即跟她招呼，「程璟表哥也放假了？」

趙初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不再是早上出門時的打扮，二十穿著一身深色的西裝。潔白的襯衣衣領，領帶手錶都很齊全，這也是孟緹第一次看到她身穿西裝。他站立的姿態很完美，整個人挺拔得如同一棵白楊樹，讓她也忍不住想說「這才叫。站有站姿。」此時，他正在跟張紀琪說話，大概談到了有趣的話題，孟緹老遠就能感受到他劍眉星目里濺出來的火花，至於他面前的張紀琪，一襲長裙，笑靨如花。

好在這時趙伯光也恰好跟某位朋友交談完畢，孟緹賠笑說了兩句「恭喜恭喜」就乖乖撤退到趙伯光身邊，重新挽住他的胳膊。

孟緹倒是從來沒想過趙律和居然會有未婚妻，明明是衣服花|花|公|子的模樣嘛！

「估計假不了，老頭子那麼精明的人，會讓不是他素女的丫頭家來佔便宜？你想想看，那麼多來趙家鬧的女人都是怎麼擺平的？我估計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驗DNA。」

趙同與不像同齡的男生，他天生身體不好，有輕微的哮喘，這決定了他不可能進行劇烈運動。他花了很多時間在屋子裡靜靜地看書，去學習各種技能。例如音樂、書法、繪畫，他似乎都學得不錯。他還有收藏的嗜好，凡是自己寫過字的東西，絕不丟棄。他在自傳里說：「所幸家裡夠大，我有足夠的地方來放置我購買的書，哥哥姐姐們有時候笑話我，但他們怎麼能懂得『敝帚自珍』的樂趣。」他是家中的幺子，從小就備受疼愛，加上天生聰明，斯文聽話，所以不論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這也是。」鄭憲文深感同情，「習慣了就好了。」

「不是，」趙初年言簡意賅，那個「是」字帶著乾脆的力度，一點尾音也沒有，很明顯，他是不準備回答下去了。

那位年輕的女人回過頭來，對孟緹微笑了一下。

「是嗎？」

「看得怎麼樣？」

在那幾分鐘的寂靜里，他走到了話筒前，開始介紹，「今天請各位前來，其一是為了給孫子慶祝生日，其二是為了介紹我孫女給大家認識，我的幼子雖然亡故，但還給我留下了這個孫女。」

趙伯光的話一結束自然是帶來熱烈的掌聲，隨後就是漫長的應酬。孟緹花了幾分鐘才適應這種燈紅酒綠的場合。孟緹笑得臉都快痛了，她疑心自己「經此一役」，以後再聽讚美的話就會形成條件反射。

「我這哪裡是享受？」孟緹苦笑，「備受折磨還差不多。」

「她未必比你大。」

含義不言自明，孟緹何嘗不知。她喝掉杯子里的水后說：「嗯，我知道，別擔心。我總是有些思想準備的。」

「她長的還聽漂亮，你有興趣？」

「嗯，你是知予？」她的視線在孟緹身上停了一會兒，伸手擁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