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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初年沒多說什麼，客氣禮貌地跟張紀琪頷首離開。

這茶杯起了微妙的變化，趙同訓放下電話，整個人像一柄刀子，渾身上下凶光畢現，臉上的輕蔑和嘲弄如此明顯。

」他故意以死相逼來威脅長輩？「孟緹冷靜下來，」不對，他不是那種不愛惜自己性命的人。這隻是一種手段和態度。難怪他在車禍中沒受什麼重傷……我真是看低他了。「

孟緹一愣，電光火石間如醍醐灌頂。如果她面前有張桌子，她大概會把它掀翻，」什麼？那是有預謀的？「

他鬆開卡住她喉嚨的手臂，拍了拍西裝，走向大門。

她和趙同訓的距離太遠，杯子完全砸不到他，飛不了多遠就落在地毯上，悄無聲息地滾了幾圈就躺下了。

」恐怕那次車禍，不過是個開頭而已。這樣對熙如算什麼，我又算什麼？「孟緹蒼白著一張臉冷笑，」難怪對我的事情這麼上心，用我來討好爺爺？連我也被他利用，不是他，我絕對——「

趙初年笑了笑，回了句：」我看還好。「

不一樣的是，她的母親被逼去世，而江祖怡則登堂入室。

連這個該死的杯子都嘲笑她的無能。

她下巴反射著光，亮亮的。趙初年停了停，才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王熙如遇到的那場車禍，你還記得多少？「

兩人交換戒指開始親吻。現場的氣氛越發熱烈。孟緹卻愈發的面無表情，努力把那些憎恨的情緒壓在臉部表情之下。她發現，除了她一個人之外，還有側前方的趙伯光的臉上也尋不到一點笑意。

趙初年只說了四個字：」齊大非偶。「

他氣勢森然地朝她走了過來，」倒不愧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鼓掌聲連成一片。

」你這麼多年就沒有感到一點愧疚嗎？「孟緹肝火直冒，氣得幾乎站不住腳。

」沒有。「趙同舒下意識地否認，再開口時聲音有點哽咽，」知予，我沒有這麼想。當年的事情，大哥做得不對。他為了逼你哥哥回家，什麼手段都用……不，從一開始我們都有錯。你媽媽是個很好很好的女人，十多年含辛茹苦，盡心儘力……是我們對不起你們一家。我當年也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一氣之下十多年不再回來。「

手腕的劇痛幾乎要讓她暈過去。而他另一隻手準確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趙律和很有辦法，也足夠聰明。「趙初年的表情說不出什麼意思，」有時候我都不得不佩服他。「

」你不用送，「趙初年輕描淡寫，」我已經送了。「

趙同訓背對著門口通電話，內容孟緹不懂，大概就是商業上的一些往來。

」很盛大的婚禮。「張紀琪看了一眼江祖怡，用感慨羡慕兼而有之的語氣道：」一個女人一輩子能有這樣一場婚禮就真是無怨無悔了。「

婚禮總是熱鬧而喜慶的。新郎新娘順著兩列鋪就的花道徐徐走來。頭頂白和圖書紗，身著白服，作為模特的江祖怡穿上婚紗自然是漂亮得讓所有男賓目不轉睛。她臉上的笑容也格外動人，現場婚禮攝像師按動快門的動作就沒有停止過。而趙律和穿著白色的西裝，十分英俊。孟緹聽到後座有人低語，如果他真能收斂心性。不當花|花|公|子真是造福大眾的事。

太失敗了。她怎麼會這麼失敗！

」分崩離析，是你父母無能。逼死那個女人的，是你爸。他不信任自己的老婆。「

趙同訓對這番話已經毫無興趣，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幾個號碼，讓人過來把她帶走。

趙同訓抬起眼皮，冷漠地掉轉視線，又拿起了電話。

趙同舒驚得後退一步，臉色一瞬間慘白，完全不可置信，」你……你怎麼知道的？「

」昨天晚上到的，爸也挺想回來的，不過因為有事還是放棄了。「程璟看著奢華的婚禮現場，」這場婚禮還真是盛大，真是奢華。「

唯一一次讓她神經繃緊的大概就是見到了唐行之，兩個人視線交錯，又各自避開。

」我比一般人稍微耐心一些，運氣也好一些。「孟緹看著自己的手心，」姑姑，我大概想起你跟我母親的那場吵架了，你還是為了我們好。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當年為什麼完全不作為？爺爺，大伯也就算了，你是見過我母親的，她那麼好的人，你居然也會覺得她很下賤，配不上你們高貴的趙家嗎？非要處之而後快？「

不過以趙初年的性格，想必不會虧待自己未來的嫂子。孟緹垂下頭想了片刻，發現自己越來越糊塗，本來就混亂不堪的大腦完全不能解決這麼複雜的局面，努力把此事拋之腦後。

」也是，你也才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張紀琪臉上的笑慢慢地散了，」比起來，還是你哥哥需要考慮得更多。「

孟緹說：」烈火烹油，鮮花錦簇而已。「

放佛是要印證她的話，排山倒海的歡呼聲在兩人身後響起，震耳欲聾。

孟緹只是看著他，一字一頓，」為什麼？「

聲音不算小，搞得附近的人都紛紛看著她。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孟緹深呼吸一口氣，才壓下肺腑中升騰而起的怒氣，但她料想自己的臉肯定不是蒼白就是青紫。她抬起頭看了趙律和跟江祖怡一眼，兩人笑得那麼開心，在別人的起鬨下，他正在吻江祖怡。

孟緹僵硬地站在原地，如果自己離開了這扇門，就是認輸，所有的一切就此作廢。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趙初年微微笑著，先說了話，」你和姑姑什麼時候回國的？姑父呢？「

四周都是歡歌笑語，動人的音樂飄蕩在每個角落。每個人臉上都是喜色，有人在叫」這酒噴得好高「，有人說」新郎新娘親一個給我們瞧瞧「，還有人說」真是盛大的結婚典禮啊「……只有她們兩人之間死寂一片，沒有辦https://m.hetubook.com.com法提起的過去在兩人心口割開了傷痕。一老一少的目光對上，竟然連呼吸似乎都沒有了。

」好奇。「孟緹簡單地回了兩個字。

趙初年說：」對。「

趙同訓揮揮手，」看在你是四弟女兒的分兒上，這次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出去。「

趙初年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纏著，」人太多了，等婚禮結束后我再跟你談。「

想到這裏，她有些恍然。趙初年牽住她的手，」怎麼了？在走神？「

真正的黑暗來臨，她的身體癱軟在了地板上，徹底人事不知。

草坪上擺放著若干排舒適的凳子，兩家的親屬們都坐在前排，中間是鮮花鋪就的花道。趙家的親戚比她想象的要多，三代內的親屬都來了。趙伯光和個剛剛幾位客人自然坐在中間，其他人按照凳子上貼的名字紛紛落座。孟緹一邊是趙初年，一邊是上午才從澳洲回國的趙同舒。程璟也隨行，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樣子。

趙家的長孫結婚，剩下的關注點自然在其他同齡的孫子上。而趙家的孫子輩，老大是趙律和，老二是趙初年。

她當機立斷地抓起身邊的凳子擋在身前胡亂揮舞著砸向他。趙同訓也完全不畏懼，看著她毫無章法地揮舞凳子，面不改色地一揮手臂，承受了一記凳腿。他立即伸出左臂，抓住了凳子，從她手裡奪走扔出去老遠。孟緹還來不及驚訝，胳膊已經被他抓住，很清楚地聽到右手腕處的骨骼咔嚓一聲，她痛得眼前一黑，尖聲慘叫。

」是你無恥！是你設計陷害！「孟緹大吼一聲。

」好！「

他們到的時候客人也已經陸陸續續地來了，認識不認識的聚滿了草坪，個個都是精英。尤以引人注意的是江祖怡那幫朋友，看上去都是模特，身段修長。容貌靚麗。這幾天她根本沒有想到趙律和結婚這事。看到接待處才如夢初醒，問趙初年，」我送什麼禮物？我根本沒有準備。「

趙同訓臉色突然一暗，一言不發地朝她走來。孟緹想，總算是激怒他了，同時隱約覺得趙同訓的耐心已經用完了。

孟緹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她剛剛開刀趙同訓在秘書的陪同下走向酒店，她悄悄縮到人群中，一個轉身就跟著潛進去。

」我當然是她的女兒！「孟緹仰著頭，聲音里都是奚落和嘲笑，」大伯，我只想問你，你兒子今天娶進門的媳婦，你以為是冰清玉潔的聖女嗎？「

敲門聲，或者說撞門聲大起。趙同訓看了一眼門，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已經從裏面反鎖上了。

她聲音低的好像要哭出來。

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沉默片刻。他們不是此時的主角。程璟想到了什麼，一拍趙初年，」初年哥，要不要 過去給大表哥道喜？「

趙初年一直握著她的手。

趙同訓依然冷漠，」不要自討苦吃，跟你哥哥一樣學ｍ•hetuboｏｋ.ｃom.coｍ聰明點。到現在為止，我還可以既往不咎。「

她聲音壓得低，畢竟趙同訓一家人恰好坐在她正前方。孟緹見到了傳說中的大伯母和另外一位堂兄。這一家人看上去十分和睦。離婚？哪裡像離婚的夫妻？孟緹盯著趙同訓的後背，恨意前所未有的強烈，幾乎要把他燒成了灰。

」我只做了該做的事情。「

天氣好的不得了，溫暖適宜，看來連陽光都在成全這對新人。

現場那麼熱鬧，孟緹的視線停留片刻，發現趙同舒在跟那位大伯母說話。她走過去，瞧見趙同舒正要伸手去拿酒，當即充當了服務生遞酒過去，就站在她身邊不動了。兩個人很有共同話題，那句」兒子大了不由人「都說的分外感慨。

身體疼痛，可腦子卻格外的清醒。孟緹自保地倒退了幾步，踩著自己的腳後跟踉蹌後退。他跟上來，直到把她逼至牆角，背貼牆壁，無從再退。

哪怕夫妻兩人一起同甘共苦度過了十多年，最後也被抹殺得一點都不剩，人命賤如螻蟻。

孟緹撿了張椅子坐下，揚起下巴仰頭看著他，」說說看。「

孟緹這段時間對趙家也有所了解，雖然是商賈之家，但淵源深厚，她不是暴發戶。趙家很自然地看不起江祖怡那樣的女人了，就像十幾年前，他們看不起她父母一樣。

趙同訓冷冷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完全可以掂量自己的分量后再跟我說話。「

程璟的出現打斷了兩個人的低聲交談，孟緹迅速擠出一個笑，對來人招呼：」程璟表哥。「

孟緹吸了一口氣，看著她，」我媽媽去世的前因後果，我全都知道了。「

她心不在焉，接下來的時間都在嚴重或者輕微走神。不少客人在趙初年的生日宴上見過，也不用二次介紹。如果是平時，這種場合她多少可以敷衍兩下。現在已經連敷衍都異常勉強。她只是挽著趙初年的手臂，任憑他全部包攬了應付賓客的工作。

孟緹腦子」嗡「的一聲，這才是真相。真相就如同她想象的一樣。

他的手勁其實並不大，這一掐更像是威脅而不是謀殺。她可以呼吸，也沒有窒息，如果手還可以動，應該很輕鬆就能把他的手從脖子上扳下來。

孟緹抓起茶杯向他砸了過去，她絕望得無法控制脾氣。他的話點醒了她。無能為力的感覺完全佔領了她的思想，另一種難以抑制的暴佞情緒卻在身體里生根發芽。她什麼都做不了，不能把人送上法庭，也不能換取一個公平審判，甚至都不能讓面前這個男人感受到一點道德上的愧疚。

」重要的也是以後，對吧？「張紀琪又問她，」知予，你覺得呢？「

孟緹痛得渾身都抽筋，她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絕望。她想追上他，給他致命一擊。可她完全重心不穩，眼前陣陣發黑，下意識地伸手扶住牆壁。可是她的手指一碰到牆壁，手腕處就劇烈地和-圖-書疼痛起來。孟緹朝後倒去，後腦勺撞上了身後的牆壁櫃。

他們倆過去道喜。趙初年遞給趙律和一個異常精美的小盒子。趙律和拍拍他的肩膀，三個人在低聲交談著些什麼。

」嗯，「程璟笑著招呼，」你們在說什麼？阿緹，你看你臉色不太好啊！「

孟緹冷冷地開口，」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我不但從他那裡知道了，還從你妹妹那裡知道了。「孟緹冷笑，」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逼死一個弱女子，除之而後快，你還有人性嗎？「

事已至此，再說什麼都是狂然。

」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

作為最重要的人之一，趙伯光此時才陪著幾位客人來了。孟緹覺得需要趙伯光親自接待的客人非同尋常，本來是無心地掃了一眼，卻發現有個人的面孔異常眼熟。那是在電視新聞里常常出現的面孔。

趙同舒對這樁婚事並不看好，輕輕搖了搖頭，」爸爸怎麼會同意的！「

她自然也聽到了不少針對趙初年的詢問，諸如：」你什麼時候結婚「，」女朋友有了沒有「，五花八門的問題讓孟緹想起她上他的第一節選修課，那些七嘴八舌的小女生就這樣纏著他，好奇地問東問西。

」哦，好的。「

她的怒火幾乎要燒著自己，但面前的人依然冷靜的像個機器人，孟緹意識到發脾氣是行不通的，很快冷靜下來，」那你是承認有這件事情了？「

趙同訓冷漠地瞥她，」你已經從唐偉東那裡知道了。「

趙初年微微眯起眼睛，」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大概是吧。不過哥哥跟誰結婚跟我沒什麼關係，婚禮搞得盛大與否也無所謂。「

孟緹強笑，環顧四周，才發現婚禮已經進入結束階段。所有人已經站起來，以會場為中心朝四周慢慢散開。她看到張紀琪也在客人之中，跟趙初年說：」如果你和張小姐的話，就沒有什麼齊大非偶的問題了。「

孟緹定了定神，發現完全做不到，就任憑大腦熱下去，」我不會走的，你們嫌棄我怕母親不清白，用卑鄙的法子逼死了她。你們沒有任何權利這麼對我母親！你還有人性嗎？「

孟緹直接把臉轉向趙同舒，」姑姑，你能借我幾分鐘時間嗎？「

」你以為你有資格來質問我？「 趙同訓神色突然陰暗，眼神凌厲得像把刀子，直插孟緹的肺腑，」就算你知道了我逼死了那個女人，你又能幹什麼？「

趙同舒有些愕然，但還是點了點頭。

語音一落，就看到張紀琪在後排跟他們頷首，並朝兩人走了過來，和平時一樣熱切地搭話。

」該做的？你用卑鄙無恥的手段逼死我媽媽，害得爸爸孤苦無依地病死，我們一家分崩離析……你怎麼能對得起自己的親弟弟！「

趙初年扶著她的臉頰，」阿緹，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我之後不會跟她再有什麼來往。「

」你們應該去我母親的墳墓前道歉！這是你們www.hetubook.com.com欠她的！「

這間屋子很大，裝修得同樣異常奢侈，地毯及厚。踩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靠牆的一壁柜子里各種精美的茶具杯子，屋子中央有幾張牌桌，上麵攤著一些籌碼。

沉浸在喜悅氣氛中的新娘，新郎看上去那麼幸福。孟緹在長桌附近看了看，」哥哥，既然齊大非偶，江祖怡是怎麼進趙家大門的？爺爺和大伯怎麼會讓她這樣的女人進門？我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阿緹，初年表哥。「

趙同舒側過頭看著她，」阿緹？「

孟緹正在走神，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她在跟自己說話，禮貌地客氣著，」你說的結婚嗎？抱歉，我還沒想那麼遠。「

趙同訓不動聲色，」你比我想象的聰明，竟然能查到這個地步。「

趙同訓進了酒店，幸運的是他沒有乘坐電梯。聽著秘書的話，就從安全通道上了二樓。他走到某間房間，開始打電話。秘書出門時虛掩上了門。有服務生從房間門口經過，孟緹見四下無人，拉開門從門口鑽了進去，順手反鎖了門。

她在婚禮現場足足熬了大半個小時，終於看到了趙同訓從草坪旁邊的酒店房間走出來，旁邊還有唐偉東。兩人低聲說著什麼話，趙同訓面無表情地聽著。

兩人來到較遠的樹下，趙同舒問她：」知予，你想跟我說什麼？「

趙同訓沒什麼表情，還是冷淡，」你可以出去了。「

午宴開始了，長桌上是琳琅滿目的點心，酒杯一層層疊成金字塔形，倒入金色香檳時，折射出一層層燦爛奪目的光芒。年輕人大都等在新娘周圍，準備搶一杯酒喝。氣氛太熱烈了，孟緹的心情於是更冷靜。

趙律和的婚禮非常盛大而隆重。婚禮是西式的，在酒店的草坪上舉行。現場布置的簡直可以參加本年度十大奢華婚禮評選，鮮花堆成了山，婚禮攝影師都有四位，婚禮的主持人正在對台詞，孟緹看了看，是有名的主持人。

兩個人站在房間的對角線上說話，似乎都能聽到迴音。

趙同訓那張長久不變的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瞥了自己的侄女一眼。淡淡問了一句：」你在這裏幹什麼？「但從聲音來判斷，他完全不奇怪她為什麼站在這裏，滿臉陰鬱。

那時候婚禮即將舉行，主持人請各位嘉賓入座。

她低聲問趙初年：」為什麼？「

孟緹頓時明白了。她之前在網上查過江祖怡的資料，知道她出身極為普通，成績很不怎麼樣，高中也沒上，連職業學校都沒念完。她十六七歲就被模特經紀人發掘，推到了台前。十八九歲慢慢有了知名度。在娛樂圈，模特圈，自然有無數緋聞。這些緋聞里，不光彩的居多。至於她怎麼跟趙律和有了牽扯，娛樂新聞里倒是完全看不到。以現場情況來看，趙家的親戚朋友幾乎佔據了百分之九十九，江家的親戚只來了幾位遠親。在大部分人心中，江祖怡不外乎」以色事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