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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給他感情的。」

「就在那裡放著，然後等待他和某些東西產生化學反應。」

「姐姐，她不會有事吧？我好喜歡伊娜做的甜點啊！」說完這話，她似乎覺得不妥，又補充了半句，「也很喜歡她這個人！」

「不能！」她說的斬釘截鐵，「我只說不回答問題絕對進不來，又沒說回答了一定能進來。」

「大小姐，您是否對妹妹太過嚴厲了？」塞壬問道。

聽到了那最後的四個字，女孩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她高興的點頭，大聲問道：「你說，我的妹妹？」

女孩將手臂隨意的放下，看著腳下無數將自己視若神明的人，臉上露出疲倦和滄桑的笑容。

「有勞了。」說罷，門鎖自動打開了。

為了心中的信仰，人們高拋起軍帽，瘋狂的呼喊著，狂熱的聲勢，向全宇宙宣告著死灰的威嚴。

「好，我聽姐姐的！」說完，她便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快步跑開了。

門外的女孩悻悻的哼了一聲，說：「姐姐什麼都知道呢……」

女人進入房間，再得到女孩准許后打開了燈。燈光昏黃微弱，很勉強才照亮這個房間，但即使如此，女孩還是因為光線而眯起了眼睛。光灑在塞壬身上，照亮了她高挑的身材，與一身白色的女僕裝——女僕圍裙，弔帶白絲|襪，黑色高跟鞋，還有衣服的黑色蕾絲帶。她的皮膚與衣服呈現鮮明對比，是黑珍珠般的美麗黑色，她的皮膚光滑如綢緞，燈光灑在上面，彷彿泛著蒙蒙的霧氣。

「您要怎麼做？」

「迪拉米亞敗給了自己的仁慈。最後一刻，他本來可以徹底封印被腐化的灰羽神和欺詐者奧什，但卻因為仁慈之心而被奧什所欺騙。所以，他失敗了。」

單單看上去，她不到十歲，臉龐稚嫩，唯獨眼睛中，透著一種和年齡不協調的滄桑，睿智。

「我知道。」

「向娜娜小姐敬禮！」

她繼續說道：「因此人腦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計算機，一切的根本，都是人。」

「……他會發霉爛掉嗎？」

「沒事，死不了，她的死期不在今天。」

「不行！」

「為全人類而戰！！！」

「嗯，全都去死。」外面的女孩附和著她，臉上露出微笑，過了會兒，她試探性的問道：「姐姐，能讓我……」

「讓他和_圖_書早點死吧！」黑暗中的女孩大聲詛咒道，「全都去死！」

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打著領結，如執事般的年輕男人正恭候在那裡。這個人，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很不正常，因為他雖然很俊美，但是皮膚卻如死人般慘白，而且他的眼睛也是充血的紅色，但是他面帶微笑，溫柔和藹，讓人無法抗拒。

「如果是那樣的話，人類為什麼還需要計算機呢？」門外的女孩問道，「為什麼還需要我們？」

「我也是，姐姐。」

裡邊的女孩沉默了幾秒，說：「如果你不好好回答問題的話，一輩子都別想進來。」

在她眯眼的那一刻，雄壯的聲音，一層疊一層，如千層浪般席捲而來。

穿過拱門之後，周圍出現了華美的壁畫，四周儘是金碧輝煌，價值連城的雕塑和珍惜的異國盆栽堆滿兩側走廊，甚至顯得擁擠，遠遠一看，彷彿是一堆五顏六色的垃圾。沒人去刻意管理他們，因為女孩從未下令，她從未關心過這些凡人眼中的寶貝。

「嗯，走吧，亥。」

「為什麼？」

「大小姐政務纏身，日夜辛勞，何況現在是世界鎖戰爭期間，請二小姐體諒。」

「後人說他死於自負。他太相信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軍團——藍海軍的戰鬥力了。」

方陣隨著她的聲音沸騰了，整齊劃一的吼聲，彷彿要衝出天際，直達宇宙的巔峰。

「誓為娜娜而戰！！！娜娜萬歲——！！！」

「第三個問題，遠古神話里，有一個叫迪拉米亞的人。他是聖人中的聖人，英雄中的英雄，他是一切正義的起點和終點，是智慧、勇敢、仁慈、理性、善良的集合體，他的劍法無人能敵，他的法術毀天滅地，他有龐大的軍隊，更有願意為他犧牲的將士——試問這樣一個如同神祇般的男人，為什麼會失敗？」

之後，男人伸出帶著潔白手套的雙手，從另一側小心翼翼的托起女孩的長發。和塞壬一左一右。

女人輕輕敲了下門，並沒有說話。

今天，是死灰軍人最重要的節日，它從五十年前興起，為了紀念死灰軍團星際戰爭的第一千次勝利。同時也是為了給他們的領袖，他們的軍神，獻上最高的敬意。

一直到盡頭，看到一面巨大的拱門。在拱和_圖_書門外，站著一個男人。

「沒有辦法，誰讓她……」她嘆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他除了『沒有感情』這個長處以外，還有其他優點嗎？如果拋去了這一點的話，他也就是稍微聰明一點的普通人罷了。」

「為我而戰，死灰的英雄們！」

「恭候多時了，大小姐。」他優雅的行禮，並用有磁性的聲音說道。

「嗯，我是這麼說了。」

「我知道。」

「盛蠱的主力出現在澳大利亞，蟲子們似乎想蠶食掉那塊大陸，將其變為自己的根據地。」

「這也是學習的一部分，我的……」她似乎想說我的妹妹，但最終也沒說出來，「這是語言的陷阱，當你和那些老政客說話的時候，要時刻注意這一點。」

「塞壬，這裏沒事的，我們在正常交流感情。」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巴斯洛克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

「嗚……」

「不錯，那一場失敗要了他的命。他為什麼失敗？」

在她旁邊的床上，坐著一個女孩。塞壬放低頭，放低眼眉，謙卑的躬下身子，

「是姐姐你！然後是我，還有……」

如果伊娜能不死就好了啊。她很無奈的想到。

那孩子倒是十分聽話，很快止住了哭泣聲，她小聲嘟囔著：「我想見姐姐。」

「但他始終無法帶領天道贏得戰爭，也始終無法復讎。」

裡邊的人很不耐煩的說道：「你所知道的我都知道。」

她伸出一雙和成人手掌一樣大的小腳，讓塞壬為她穿上襪子和軍靴。又將一頂軍帽戴在她的頭上，並用度量尺仔細地校正。

黑暗中的女孩如詩人一般，用富有感性的聲音，說了長長的一段話。她本以為，那個不成器的「妹妹」還會繼續回答她的問題，卻沒曾想——

塞壬的動作很嫻熟，顯然這麼做不是第一次了。

恆先生，我的父親啊，您看到這支無敵之師了嗎？女孩兒——娜娜在心裏想到，我現在已經是死灰的元首了，我統治著九百七十億的人民，我指揮著整個星隕軍團，人們稱我為軍神，奉我為未卜先知的人造神靈，我擁有星系最遼闊的領土和最強大的艦隊……然而，這還不夠。

外面的孩子愣了一下，哇的一聲哭了，「姐姐……姐姐你好過分啊！」和*圖*書

這個節日的名字很簡單，就叫做：娜娜。

外面的女孩不管不顧，只是哭。過了一會兒，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二小姐，這是怎麼了？」

之後，她用和自己表面年齡不符的高亢聲音，宣誓到：

「唉，等我做完了事情就去找你，所以你先去吧，我的妹妹。」

「我要吃！」，「先放著吧，我沒胃口。」兩句話同時從門外門內響起，而一秒后，其中一方就做了妥協，「好吧，我等姐姐一起。」她小聲說著，聲音委屈至極，裡邊還帶著一點點哭泣后留下的鼻音。

她並沒有顯出一分驚訝，顯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沒弄懂這話的意思，每次姐姐都會說些難懂的話，於是她直接問道：「那，您要如何控制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呢？這樣的人，又如何才能全力為您工作？我想不通。」

兩人之間沉默了半響，塞壬開口說道：「快到時間了，大小姐，請允許我進去服侍您更衣。」

「嗯。」門外的女孩接著說道，「他太恨洪蟒了，而且這種仇恨路人皆知。他早年被洪蟒的人欺騙，失去了一切——修為，地位，還有曾經英俊的相貌——也許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仇恨害死。」

「我不玩了啦！」那靠在門外的小女孩終於失去了耐心，哭著喊道，「姐姐你欺負人，我就想進去看看你，為什麼要刁難我啊！」

裡邊的女孩滿意的嗯了一聲，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問你，天道的左門門主，張儀左，這個人怎麼樣？」

「可是……她真的只有八歲——可能還不到八歲。」塞壬沉聲道，「這樣是不是對她太殘酷了？」

「很好，多從我這裏學習一些東西，將來你才能獨當一面。」

外面的女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洪蟒和天道的人在西伯利亞平原上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裂縫，為了爭奪這個資源，他們打的不可開交。」

「請抬起腳來，大小姐。」

「我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捅個小窟窿，他就會自己決堤了。」

「為了死灰而戰！」

她伸出胳膊，讓塞壬幫她套上那件略有些大的藍色軍衣，在那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勳章。

「我不是那個意思。」裡邊的女孩兒無奈的苦笑，「雖然你說的也沒錯。我想告訴你的https://m.hetubook.com.com是，最偉大的計算機是人類的大腦。」

「因為我們的父親正是用他的大腦創造了我們。」黑暗中的女孩說起自己的父親，悲上心頭，不禁的說道：「我愛他。」

「啊！就在前天，伊娜·艾斯菲爾少校被……」

「不嘛！我要等姐姐一起！」

「那……」外面的女孩沉吟著，她很孩子氣的，想說出一個「姐姐」不知道的事情，

「他已經爛的不能再爛了。」裡邊的人發出一聲充滿諷刺意味的冷笑，「腐爛的物質會成為肥料，之後土地才能生出美麗的花朵來。」

之後，還是由塞壬，為她打開門，並托起誇張的暗紅色長發，向外緩緩走去。兩人朝著妹妹離開的反方向前進，走廊越來越寬敞，然而這寬敞的走廊卻沒有華麗的裝潢相配，灰色石壁，灰色地板，灰色房頂，就連那燈光都是一股灰色，一切死氣沉沉，如同一口巨大棺材的內壁。

門外還剩下一個人。

「不必說了，這些我都知道。」

「大小姐，請讓我為您更衣。」

還不夠完成您的期望啊，我的父親，還不足以……令死灰復燃！

「被煉魔的人襲擊了，然後生命垂危。」裡邊的女孩寒聲道，「傷她的是阿姆西瓦親衛隊的成員——剃刀。」

「歐洲地區的戰事升級，陣地來回易主，奧迪那·蒂姆納德上校卻在這種時候，愛上了一個煉魔的女人。」

死灰本土，永恆要塞，最裡邊的一間黑暗房間——

「嗯。」

而那扇門依舊反鎖著，裡邊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

「姐姐，姐姐！」女孩兒又一次來到房門外，為打開門而做著不懈的努力，「我有話和你說，我可以進去嗎？」

「姐姐，姐姐她……嗚哇——！」她嗚咽著，泣不成聲。

「您想把那個地球人怎麼樣？」

聽到這話，她抽著鼻子點了點頭。自稱為塞壬的女人繼續說道：「我和執事為二位準備了午後甜點，若是有胃口的話……」

那個女孩留著一頭暗紅色長發，這頭髮太長了，即使是她站起來，也會拖到地上許多。因為她的身高剛過一米，而頭髮卻有一米半長。她的衣服是家居便服，和房間的整體色澤一樣，是可愛的粉色。

「現在能讓我進去了嗎，姐姐？」

「敬禮——！」

外面的孩子很聰明，聽ｍ.he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m出了話語里的弦外之音——只要我好好聽話，姐姐就能讓我進去了吧？這樣想著，她破涕為笑，大聲說道：

「你自己去吧。」裡邊的女孩說道，「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他狡猾，奸詐，性情狠辣，而且殘暴。邪門的法術他樣樣精通。」門外的女孩站累了，她抱膝靠門坐下，縮在那裡，就像一隻小動物，「但也可說他機智，多變，堅毅果斷，富有力量——他很厲害。」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太軟弱了，今後是沒法生存的。」

她深吸一口氣，舉起雙臂，再次說出了那句全宇宙只有她才配說的話：

「為了死灰而戰！！！」

她揚起手臂，立刻，場面變得一片肅靜。五萬人，在她這個小動作下，變得肅然無聲。

「為全人類而戰！」

「是，大小姐。」女人禮貌的說著。「二小姐，這樣哭鬧有失淑女的風範，何況過度悲傷會損害身體，塞壬懇請您不要這樣。」

「你還是不懂啊。我先問你你個問題，最偉大的計算機是什麼？」

似無邊際的廣場上，布滿了方陣。五萬人，他們是能代表軍方各個部門的最優秀的軍士。他們每一個人都穿著高等軍士的軍裝，胸前都別著屬於自己的榮譽。而他們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高台一齊敬禮，因為在那上面，站著統領整個死灰的人。

那聲音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如一排排密不透風的戰車般，沖了過來。那股無形的肅殺之氣，勢要將膽敢擋在面前的任何敵人，碾成碎片。

「他是個偉大的將軍，軍事能力無人能及，一生只嘗一敗。」

死期不在今天？門外的女孩兒琢磨著這句話。不在今天？在哪一天呢？伊娜曾經在永恆要塞擔任過一段時間的侍衛——其實是糕點師，她除了有過人的超能力天賦和戰鬥力外，在料理上也有驚人的天分。那事已經過去三年了，但女孩到現在也能清楚的回憶起那份蛋糕的香甜。

「不可以，有事情的話，就在外邊說。」

三個人踩著華貴的紅地毯，在寬敞的通道緩緩行進，兩位侍者在後，女孩在前。這足以讓十輛坦克并行的通道，除了他們便沒有別人了，就好像是為了她一個人而建造的地方一樣。越往前走，光線就越強烈。最終，刺眼的陽光播灑下來，讓人不得不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