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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環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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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六章 奪石之戰

第七卷

第六章 奪石之戰

符太嘆道:「想不贊老怪你兩句也不成。老田確狡猾,竟將五採石藏在屋外,故此老怪你故意說話,使老田誤以為有足夠的時間去起出五採石,我們再來一次黃雀在後之計,真的了得。你奶奶的!五採石在哪裡?」
另一邊,擺著一張圓木桌,一人靠窗坐著,赫然是睽違已久的老朋友,「奪帥」參師禪。
符太目光落往左方,枝斷葉落的,顯示出田上淵逃生的方向,目光方回到龍鷹處,奇道:「本閻皇何幸之有?」
田上淵厲害至使龍鷹也不大相信,竟能謹記康老怪既在眼前,方閻皇不會遠在天邊,雖被震離廳堂,仍不住積聚融合大明尊教明系和暗系至高功法的神功,並於符太的「方閻皇」背襲的一刻,翻身對掌,避過劫難,了得至極。
符太現身天井到廳堂的入門處,聽得一頭霧水。
現在參師襌出現眼前,是因他不但復元過來,且大有精進,故捲土重來,報復龍鷹。參師襌恢複名譽的唯-手段,就是割下龍鷹的人頭,送到默啜面前去。
田上淵雙目現出奇異神色,兩耳微豎,功聚雙耳,探聽廳堂外的聲音。
一個該是「夜梟」尤西勒,另一個人是誰?怎可能平空鑽出這麼的一個高手來?
幾可斷言田上淵、參師襌和尤西勒心裏想的,是竟有人蠢至不知敵我的送進來讓他們貓玩耗子的痛快一番。
今夜田上淵有何閃失,非戰之罪。
從龍鷹猜到田上淵下手刺殺陸石夫,田上淵和龍鷹便較勁交鋒,終於到了決定勝敗的一刻。
亦成了今夜之戰,其中一個始料不及的不測因素。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剛才在老田的賊巢內,他奶奶的!竟感應不到五採石,把我的卵蛋也差些兒駭出來,幸好老田因受傷,冷靜功夫大幅減弱,給本老怪掌握到他情緒的波動。感覺難以描述,只直覺他是趕著到某一地方去,而非一心一意落荒而逃,像其他兩個被我打怕了的傢伙。」
田上淵老奸巨猾,在城外秘巢一事上亦玩手段,不容錯失。
然而,不論如何,反應迅疾如田上淵,因要抗衡龍鷹藉碎木門發動的全力一擊,均失去先手的優勢。
老田生死未卜之際,龍鷹目光落在參師襌和_圖_書處去,心忖此時不殺參師禪,更待何時?
龍鷹右手五指指尖火辣辣般痛,由手至肩酸麻無力,方曉得此飛輪力道之強勁、真氣之盛,超過他一向熟悉的參師禪。能成功在一撥下,改變飛輪方向,實屬僥倖,皆因參師襌受創在先,頂多隻能用上正常下七至八成的勁道。他是有點輕敵託大了。
屋內簡陋的木桌、木椅、几子、燈台等首先遭殃,像沒有實質、又無重量的薄紙般在勁氣摧殘下頹然解體,風掃落葉的投往四壁,倏忽間,廳堂變得空蕩無物,只餘一地破碎。
參師禪凝坐不動,雙目精芒遽盛,即使在風雨之夜,廳內忽然變得伸手難見五指,從光轉暗的當兒,眼芒仍如兩枝利箭似的射往闖進來的「康老怪」身上。
龍鷹回過神來,知是從后摸過來的符太出手了。
老田不論才智、實力,均深不可測,于這種極端情況下,顯露無遺。
飛輪此時穿後門而出,離翻騰著回來的田上淵不到五步,眼看可將他旋割為兩半。
正要側身,用左拳贈老參一記隔空拳,參師襌仰身斜起,穿窗洞而出,同時發出嘯叫,招呼同夥們各自逃生。
換過任何人,肯定不明白田上淵因何分心,龍鷹卻曉得「康老怪」給他認出來了。
符太落在龍鷹身旁之際,後者神態優閑的扠著雙手,目閃異芒的盯著他,搖頭嘆道:「幸運的閻皇爺!」
此正是龍鷹一手炮製出來的形勢。
此時龍鷹攔在破開的門口處,嘆息道:「你這小兒愈大愈笨,老捷揀錯人了。」
差些及身並割斷他頸項的奪帥飛輪,應龍鷹魔手改變方向,朝正在天井風雨里連續翻騰,不住噴血,往廳堂後門翻退回來的田上淵旋割而去。
一人立在左邊窗的位置,本該在欣賞窗外的暴雨,正別過頭來,似要向田上淵說話。
三人雖在猝不及防下,驟變臨身,但高手就是高手,反應發乎天然,不用經過思考的過程。
若是要追人,該二話不說的追去,因憑田上淵的身手,眨幾眼工夫溜至無影無蹤,龍鷹因何還在浪費時間。
離水后,田上淵極速遁逃,同時運功治傷,將龍鷹輸入陸石夫體內,如有本身意志、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反擊下入侵老田的魔氣,有條有序的逐絲排出,當抵達秘巢門前,已成功將侵身魔氣徹底去掉。
與龍鷹屢次交鋒,從中土打到塞外,漠東斗至漠西,縱然參師禪以最強大的陣容,以眾凌寡,在龍鷹手上,沒一次不吃癟,只看吃大虧還是吃小虧。
時機稍瞬即逝,一旦讓三人成群攻之勢,龍鷹或須死第三次。
此人形象鮮明,禿頂,臉相威猛,是個彪形大漢,難怪給大江聯的人認出來,「夜梟」尤西勒是也。龍鷹一眼斷定,是因仍有點印象,似曾見過。
田上淵倏往下方雙掌疾推,發出兩股勁氣,重擊地面,借反震力頭下腳上的往上升起,以毫釐之差避過飛輪,反應之迅捷,對形勢變化的把握,龍鷹身為敵人,也嘆為觀止。
龍鷹自己亦想不到全力一擊下,威力如斯可怕驚人。
田上淵狡猾如狐,離開黃渠后,冒風雨朝東南走,雖有大雨掩護,仍沒掉以輕心,疾奔十多里后,忽然折往正東,路線迂迴,翻山過嶺,更藉入林出林,巧妙改變方向,途上不時用上反跟蹤的手段。
龍鷹便自問如非田上淵體內有殘餘的魔氣,早失去田上淵的影跡,更大可能是被他察覺他們跟在後方。
田上淵每個翻騰,均化去幾分符太全力出手的入侵真勁,確是奇功異法,層出不窮,似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淵潭,處於如斯劣勢下,仍不缺回天之力。雨水打在他身上,給激濺開去。
這小子「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把龍鷹的諄諄善告全置諸腦後,對著老田的背脊施展「血手」,務要震得他體無完骨,豈知老田在此等劣況下,仍能順勢翻騰,頭下腳上與符太「血手」對「血手」,硬拚一招。
田上淵更厲害,由於他仍處於動態,竟然來個急旋,帶起的勁氣,卸開了射往他之物,變成與龍鷹的「康老怪」直面相對,同時雙手上揚,正欲出招,比參師禪和尤西勒兩人快上一線。
龍鷹道:「就在老子腳下泥土內,所以說,註定是註定,既註定由你親自向美人兒獻石,天打雷劈仍改變不了。」
龍鷹的「康老怪」拿捏時間毫釐不差,到田上淵發出梟鳴,https://www.hetubook.com.com知會屋內同夥他回來了,離藏在山林內的秘密巢穴不到百步遠,才從後方趕上,大幅拉近至與田上淵二百多步的距離,當田上淵入屋的一刻,施展彈射,從上空彎過院牆,朝剛閉上的屋門直撞。三十丈的距離,正是他彈射的極限。
龍鷹傳音道:「加速!」
龍鷹左右手撮指成刀,朝前刺出,角度奇怪,屋內三人,沒人能明白。
龍鷹道:「人見人怕的閻皇爺,竟可娶得如花美眷,還有比這更值得恭賀的事嗎?」
龍鷹勉力回氣后,重返屋內,裏面已是另一番光景。
到感應到位於兩座大山之內,位處小丘頂山林內的房舍,龍鷹方暗鬆一口氣,因老田體內的魔氣已減至微僅可察,如須再多走十來11十里,肯定失去老田,今晚的大任勢功虧一簣。
答案就在破門入屋的一刻揭曉。
真正殺著是「雙刀並出」。
我的娘!竟然是他!
趕過來的符太,出手擊下變為旋向他的奪帥飛輪,勢子受挫,坐看田上淵騰空而去。
至陽至陰于離田上淵胸口前三尺許處撞個正著。
同一時間,龍鷹朝後疾退,退往門外的風雨去。
不過,龍鷹邊說話,邊朝外退,沒入屋外黑暗和風雨去,連忙追出。
確是少點功夫也辦不到。
根據宇文朔的情報,誰都猜老田的秘巢在西京城南方隱蔽處,怎想到從南門出城只是惑人耳目之計,事實上巢穴位於西京城東面五十多里的群山之內。即使大規模搜索,仍難搜到那裡去。
最後一次衝突,參師禪敗走高昌古道,且負上嚴重內傷,在那樣的情況下,參師禪既無顏回去見默啜,更清楚對失敗者手段殘忍的默啜,大有可能將他處決,因而唯一選擇,就是脫離默啜,覓地療傷。
丈半見方的廳堂內,燈熄火滅,暗黑里,渾身濕透的田上淵正朝前後進間的天井走去,背對龍鷹。
小三合乃自然極端力量之至,如天上雷電,不懂認人,傷敵的機會與傷主同樣大,分別只在龍鷹曉得發生何事。
就在此時間似停頓凝固的一刻,斷線風箏般被送往天井的田上淵,倏地來個凌空翻騰,接著是兩股勁氣交鋒、如雷電相擊的激響,「霹靂」一聲,震https://m.hetubook.com.com得龍鷹也告耳鼓轟鳴。
形勢一髮千鈞,一旦龍鷹沒法繼續占奪先機,從主攻被逼落往苦守,縱然符太和妲瑪加入,仍討不到便宜。
小三合!
換過「康老怪」是真的康老怪,除再退出屋外后,沒另一個選擇,可是由龍鷹扮的「康老怪」曾多次領教過老參的奪帥飛輪,對其擲出的手法、力道及所采方向、徑路,知得如其主子般的詳盡,豈肯給他這一飛輪搶去優勢,行個險著,純憑觸覺右手從下往上撥去。
箭一般射上林頂,借椏枝的彈力,投往風橫雨暴的高空,再長笑著往下方投去,沒入密林內。
一個意念湧上龍鷹心頭,大叫不妙,狂喝道:「老方,讓我們送世侄一程。」
被陸石夫反擊受創后,田上淵退而不亂,仍取城內東南角的曲江池離開,可知他因「陰溝裡翻船」,生出警覺,隱隱察覺掉進陷阱,故在逃亡上不敢掉以輕心,只沒想過設局算他的是魔門邪帝。
于龍鷹的位置,瞧不見狂擊老田的符小子,只掌握到他雖佔了老田的大便宜,本身亦為龐大驚人的反震力道所創,且被逼暫時後撤,消解老田的勁氣,一時再沒法乘勢追擊。
他們面對的,將是處於正常狀態的可怕高手。如沒非常手段,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若不是龍鷹感應不到他身上有五採石一類異寶,還以為他採石隨身,藉之療治內傷。從而推之,當他行刺陸石夫之時,早從龍鷹之前加於他的創傷復元過來。
下一刻沒人清楚屋內發生何事,感官的所有功能一下子全被某種奇異的力量沒收,虛虛蕩蕩,難做出任何反應。
他奶奶的,此妖絕不可小覷。
念頭剛起,參師襌從牆角彈起,同時擲出飛輪,旋轉而至,橫過不到十步的距離,似不花半分時間,眨眼即至。
敵人的實力,一點不在他們之下。
參師禪正從椅上站起來,右手往腰抹去,熟悉他的龍鷹,不須眼看亦知是取拿手的飛輪。
唯一仍完好無恙的,是參師禪坐著的椅子,可是桌子消失了,放在上面的茶壺、杯子,摔成碎粉。
「砰!」
老田少時確曾見過真正的康老怪,故此這邊看到來人是康老怪,立即猜到方閻皇亦在附近,然雖意外卻毫無懼意hetubook.com•com
符太皺眉道:「老怪你在說甚麼?」
尤西勒探手後背去取雙短戟,微往前俯身,下一個動作當是如狼似虎的持戟撲來,用的是全力硬拚的招數。
木門化作碎屑,朝屋內激濺,每片木碎,均含勁氣,等於善使暗器的高手,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將以百計的暗器向敵人發射,籠罩屋內前廳每一寸的空間,先聲奪人。
參師襌在此,令龍鷹曉得所料不差,田上淵或許與默啜有聯繫,卻絕不是默啜的爪牙走狗。
所有念頭,電光石火間,閃過龍鷹的腦際。
尤西勒發眉俱張,碎片雜物于離他半尺處,被他的護體真氣反震得往兩旁瀉泄,沒半片木碎能擊中他。
「轟!」
勁氣交擊聲成串爆竹般接連爆響。
首先入目的,是田上淵被送離廳堂,身不由己的穿過後門,面向著自己的朝風雨交加的天井拋擲。同時兩邊眼睛餘光及處,左方的尤西勒消失不見,代之是一個破裂的牆洞,竟被拋至撞破磚牆,掉往屋外去;另一邊的參師襌,眼、耳、口、鼻全滲出鮮血,挨坐變成一個空洞窗檯下牆邊的位置,眼神茫然,弄不清楚發生了甚麼事,椅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手上仍拿著飛輪。參師禪模樣雖窩囊,卻與尤西勒高下立判,更能承受「小三合」非人力能抗禦的打擊。
另一個不測因素,是直至施展彈射前的剎那,他雖感應到屋內有兩個人,卻完全掌握不到虛實,就像兩個黯淡至似有若無的影子,而對方肯定非是在高度戒備的狀態下,能感覺得到純出於魔種的靈覺天機。由是推測,此兩人均為頂尖兒的高手,屬田上淵的級數,差距不大。
龍鷹在破門上,花了點心思,憑彈射本身的衝刺力和護體的能量,撞擊木門致產生爆炸性的勁力,屬外勁,故雖威勢驚人,卻未能威脅眼前的三大勁敵,亦造成對方可強力反擊的錯覺。
左手刀是從彈離地面開始蓄聚,至此刻達至顛峰的「至陽無極」,為此招之主攻;右手刀是僅具雛型的「至陰無極」,全賴明惠送贈,責在點燃。
龍鷹憑著魔氣,追躡在後,不但持亘保持在這樣的黑夜風雨里視力不及的遠距離,且不是在他正後方,否則會被田上淵引得團團轉。
尖銳刺耳的裂空聲在屋內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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