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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環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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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八章 巧施離間

第七卷

第八章 巧施離間

符太自己也忍不住笑哈哈,喘著氣道:「竟然來圍攻本太醫。」
龍鷹搖首嘆道:「你是打完齋踢走和尚,當時你這混蛋多麼彷徨,六神無主,全賴范某人出手打救,現在竟敢大功變小勞。你奶奶的,我沒興緻和你胡纏,言歸正傳,妲瑪有否投懷送抱,獻上香吻?哈!」
讀《實錄》使他對符太在宮內的遭遇,掌握得巨細無遺,也因而助妲瑪奪回五採石,沒錯失時機。亦使他明白符太的心意,對五王符太是漠不關心,認定他們咎由自取。要符太做不情願的事,並不容易。
武三思道:「該無大礙,我已使人再去請神醫,以神醫的醫術,兩帖葯可使石夫復元。」
龍鷹思索道:「若非大事鋪張,搞妥秦淮樓那批貨,送妥禮后,我們隨時可打開大門做生意。」
轉向符太道:「今天太開心了,可是仍是意猶未盡,想更開心些兒。你奶奶的!還不將送美人兒-程的情況,詳盡道來?」
龍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道:「請大相指示。」
龍鷹道:「好傢夥!肯這麼快回來。」
鄭居中色變,失聲道:「甚麼?」
表面上,符太和平常沒有任何分別,但熟悉他的龍鷹,清楚捕捉到他眼神的變化,充盈生機,那並不止是愉悅或滿足,而是對未來某種難以言表的情緒,與他一向對世情的漠不關心,大相徑庭。
龍鷹指的是柔夫人的事,符太的分享成果說的是「橫念訣」。
龍鷹裝胡塗道:「大江聯因金沙幫被連根拔起,其人口販賣又因池上樓落網受重挫,『房州事件』后偃旗息鼓,然而其奪天下之心,始終不息。于大江聯來說,一言蔽之,就是『惟恐天下不亂』,他們肯定有姦細蟄伏京城內,清楚情況,曉得有陶過遇襲身亡在前,如同樣情況發生在少尹身上,最大嫌疑的肯定是北幫,可令我們立即四分五裂。」
武三思兩眼滿布紅筋,昨夜該沒睡過,難得他仍肯來探望陸石夫的傷勢,可知他一如宇文朔所料,對昨夜的刺殺生出警覺。
符太瞥高力士一眼,喝道:「小子你兩眼亂轉,在想甚麼不可告人之事?是否想從我們的說話里,猜測其時在神都發生的事https://m.hetubook.com.com?」
陸石夫坐將起來,兩頰回復正常血色,笑道:「陸某人只想知道,昨夜捱那一掌,是否物有所值。」
符太嘆道:「你這傢伙做慣探子,染上愛探聽私隱的不良習慣。你奶奶的!當老子是像你般的色鬼?哈哈哈!情到濃時情轉薄,明白那種境界嗎?『濃』指的是內心,『薄』是因表面的任何行動,均不足以表達心內感覺的萬-,故-動不如一靜。明白嗎?你奶奶的!」
龍鷹裝出尶尬之色,道:「真的沒甚麼!」
武三思道:「這類事可能永遠沒答案,如果有的話,我現在立刻去見娘娘和皇上,保證日落前可發出清剿北幫的命令。」
武三思忙道:「石夫沒甚麼大礙吧!」
陸石夫訝道:「你又不在場,怎曉得?我沒向任何人說過,保證宇文朔也不知道。」
鄭居中道:「人要知足,何況這裏沒有我是不行的,有時為了一個工序的設計,大家吵得面紅耳熱,我就是唯一的調解人。」
又頭痛的道:「老闆有何看法?」
鄭居中點頭答應。
龍鷹笑道:「你比我更緊張。」
符太不屑的道:「功勞有大小之別,那次是去打仗,你是助攻,怎相同?而成果你也有得分享,一家便宜兩家著,小子明白了嗎?」
陸石夫按捺不住的睜眼道:「行動上的有或無並不打緊,最重要是夫人說過甚麼。」
陸石夫和高力士的目光投往龍鷹,陸石夫是見怪不怪,高力士則I臉驚異。
龍鷹立即想到時至今日,武三思仍欠請動丑神醫的把握,故秉持優良傳統,派高力士去辦此-重任。
少尹府氣氛異樣。守衛增加,十步一崗的,還多了一批穿便服的高手,其中幾個龍鷹認出是武三思的近衛。
接著沉聲道:「我知此事急不來,輕舟給本相瞧著辦。」
武三思不以為然的道:「田上淵沒理由這麼做?」
說罷離館去了。
老掉牙的理由。
龍鷹道:「看來你好不了多少。今晚一道去如何?凡康也可以參加。」
龍鷹記起對安樂公主、獨孤倩然等諸女的承諾,道:「先給我一批『七色彩夢』作送禮之用。」https://www•hetubook.com.com
言罷收回按在他腕脈的手。
做丑神醫真爽,擺明想逐走武三思,武三思仍要心存感激,走得開開心心。
鄭居中道:「記著今晚秦淮樓之約。」
略一沉吟,道:「凡康也不宜去,因他已夢想成真,可在近處瞧著紀夢的一顰一笑,那種場合更不適合他。」
武三思心情複雜,苦樂難分,沒心情就這方面調笑,肅容道:「誰乾的?」
武三思大吃-驚,今次是真的吃驚,駭然道:「那怎麼辦?」
入主堂后,果然是武三思來了,坐在陸石夫卧椅旁,低聲說話。如非武三思特別指示,龍鷹除非打進來,否則不能踏足主堂半步。
到偏廳坐下后,武三思劈頭問道:「輕舟昨夜到哪裡去了?石夫出事後,我使人去找你,卻說你尚未回來。還以為會在因如坊見到你,又碰不著。」
龍鷹問道:「通常派請柬該預多少時間?」
梳洗后,先到工場為兄弟們打氣,談笑一番后,鄭居中偕他到工場外說話。
人睡足了,較為樂觀,昨夜的悲喜參半,代之是積極奮鬥的精神,為避免黃河、洛陽兩幫情況重演,他決定盡最大的努力,說服符太,令張柬之等五人逃過死劫。
要斗垮宗楚客,先要拔掉北幫這顆虎牙。宗楚客又如何算計武三思?
龍鷹一聽便知大奸鬼昨夜已遣人去找符太,當然找個空,現在尚未知是否回來了。
符太哂道:「大哥沒有M本,贈回老田一腳。」
又心舒神暢的道:「你奶奶的!自清神珠后,數這件事老子最欣賞你。」
符太悠然道:「所以鄙人說陸大人的底子很好,到此刻仍未被入侵的損氣擴散至五臟六腑,只要鄙人以特別手法助他把寒損氣驅出體外,好好睡一覺,保證立即變回生龍活虎,可以出去巡邏。哈!大相請!鄙人施法哩!」
龍鷹失聲道:「忘恩負義,竟只得兩件事,當年在神都,小弟鞠躬盡瘁,奔跑出力,又如何計算?」
武三思長身而起,朝陸石夫道:「石夫好好休息,本座要和輕舟說幾句。」
武三思用神看他,道:「給我殺田上淵。」
田上淵的冒升既疾且猛,如為宗楚客這頭虎添和圖書翼,昨夜失敗的刺殺行動,已是肆無忌憚,大奸鬼別的不行,斗人算人卻最出色,怎容宗、田兩人削弱他的權勢。只恨眼前首要之務,是誅除五王,故忍著這口氣,待誅除五王,再回頭來和宗楚客算賬。
鄭居中沉聲道:「誰乾的!」
龍鷹失聲道:「甚麼!」
符太舉手投降,道:「怕了你們哩!」
符太這麼說,龍鷹立知高力士尚未清楚符太的真正身份,仍以為符太的「丑神醫」就是龍鷹的「丑神醫」。
陸石夫知機的道:「請范爺代卑職恭送大相。」
妲瑪夫人離京的消息,看來並未泄出,或許韋后不願讓人曉得,即使親如武三思的姦夫,亦有隱瞞。此純為直覺,因武三思見到符太,沒有特別的波盪,如大奸鬼知悉此事,看著符太時,多少有點異樣。
武三思雙目凶光爍爍,沉聲道:「這方面一時難有定論。不過!敵人既已付諸行動,絕不罷休,我們豈能坐以待斃?輕舟有何提議?」
兩人齊往龍鷹瞧來。
丑醫、美人的特殊關係,宮內路人皆見。
龍鷹道:「那就定在六天後,先由老闆和你出名單,再由我看有否須補充的。我現在要到少尹大人處走一轉,怕午後才能回來,其他勞煩你老哥哩!」
陸石夫、高力士和龍鷹心中好笑,知符太在害田上淵,落井下石,從另一位置鞏固武三思對田上淵的猜疑。一句「走的非是中土武功的路子」,點到即止,卻是足夠有餘。武三思是否清楚田上淵的出身來歷,他們不知道,可是看田上淵能說服武三思邀請妲瑪赴翠翹夜宴,多少該曉得田上淵與大明尊教有關係。
龍鷹火上添油道:「他豈有這個膽量,不怕開罪大相嗎?」
言罷迎上止步施禮的龍鷹道:「我們到西廳說話。」
這是他唯一想出來最妥善的理由,可解釋他忽然失蹤,又遲了去探望陸石夫的事。大概不會有人敢去問閔天女,縱問,天女亦義不容辭的為他圓謊,而即使閔玄清推個一乾二淨,別人還以為她只是不願泄露與范輕舟的關係。
武三思淫笑道:「輕舟很風流。」
龍鷹硬著頭皮道:「我去了見閔天女。嘿!沒甚麼,只因天女對輕舟的合香很感hetubook.com.com興趣。」
又滿足地嘆息,晃著頭道:「凡康那小子最沒用,差些兒暈倒。」
龍鷹道:「不出兩個可能性,一是與皇甫長雄有關係,一是大江聯。」
武三思連忙起立,道:「太醫是怪人,更是我不能待慢的人,我去和他打個招呼!噢!差些兒忘掉,輕舟也認識他,我們一起去吧!」
鄭居中道:「一般須十天半月,不過以范爺的聲勢,五、六天該沒問題。」
龍鷹訝道:「你們竟不曉得少尹大人昨夜被行刺的事?」
符太邊以「血手」對「血手」,清除陸石夫體內的損氣,邊答道:「送卿千里,終須一別。」
鄭居中道:「誰想讓像紀夢般的美人失望,還有清韻大姐,她們對我們既客氣又親切,令我們受寵若驚。」
武三思熱情如火,符太冷似冰雪,格格不入的應對后,符太坐入陸石夫旁的椅內,為其把脈斷症。
高力士給符太喝得差些兒彈起來,忙恭敬答道:「經爺明察,小子只是奇怪,天下間豈有能難倒經爺的事?」
龍鷹跟在他身後,問道:「少尹有好轉嗎?」
此時武三思想到的,大概是當年佛門元老級高手,圍攻法明不果,歸山後紛紛於一年內圓寂的舊事。怎到他不膽戰心驚?
高力士心迷神醉的道:「經爺非是常人,故有非常的想法。」
龍鷹沒好氣道:「那就是沒任何事情發生過,虧你還滿口甚麼娘的情濃、情薄,說得天花亂墜,似是實非。」
經昨夜的攜手合作,且取得成功,與宇文朔的關係大有改善。他感到宇文朔開始信任自己,這並不表示宇文朔再不懷疑「范輕舟」,但起碼視「范輕舟」為可靠的夥伴戰友,此點至為關鍵。
接著又道:「請范爺擇個開張的吉日良辰。」
天從人願,龍鷹睡至日上三竿,方醒過來。昨夜入寐前,本想看幾頁《實錄》,豈知實在太倦了,睡魔襲來,立告不省人事。
龍鷹攤手道:「當老田突襲的一刻,小弟和陸大哥間的距離再不存在。」
武三思大訝道:「大江聯!我倒沒想過,他們幹嘛要殺石夫?」
又道:「大相肯定昨夜的事是田上淵乾的嗎?」
武三思和宗楚客的矛盾,在李顯登位后,開始浮現,仍hetubook•com•com基於「一山不能藏二虎」
龍鷹湊近他道:「是田上淵。哈!明白了!」
怎都勝不過任得武三思自己去胡思亂想。
龍鷹說出情況,最後道:「大人沒甚麼大礙,放心好了。」
符太斜兜他一眼,道:「那就要瞧大相怎麼看,刺客的武功陰損至極,走的非是中土武功的路子,即使被行刺者初時似沒生命之險,可是若處理不善,或施以一般內家的療傷手段,會弄巧反拙,傷勢不減反增。」
陸石夫的上司武攸宜是何料子,武三思比任何人清楚,失去陸石夫,等於失掉對城衛的控制權。
手下來報,太醫到!
鄭居中道:「正是老闆著我來問你。」
符太向龍鷹嘆道:「看!這小子可在任何情況下逢迎捧拍的陋習,始終改不掉。他奶奶的,恐怕這輩子都戒不了。」
符太微微一怔后,想起來了,指著龍鷹道:「是這傢伙說的!」
龍鷹忍著笑道:「沒說話都不打緊,最重要是曾互相凝視多少個時辰。哈哈哈!」
龍鷹和高力士並肩立在武三思身後。
陸石夫舒服的躺在卧椅上,閉目,接受符太浪接浪般的血氣療法;高力士雖不明所以,只得坐在符太身後聆聽的份兒,可是雙目輝芒閃閃,興奮留神,不知多麼享受兩人的互相戲謔。
陸石夫向他打個眼色,提醒他小心。
奸鬼確有他的一套,坐在陸石夫另一邊,一臉關切,龍鷹卻知道他心裏恨不得立即離開,好去處理對付五王的大小事情。
鄭居中道:「沒點場面,怎配得起范爺的身份地位?」
招式叫「拋磚引玉」,龍鷹高明處,是曉得自己在不知道「嫁禍公告」一事的處境里,一時沒聯想到宗楚客和田上淵。田上淵大有殺「范輕舟」的理由,卻沒道理殺屬於己方集團的陸石夫,如果龍鷹一口咬定田上淵,武三思反問一句你憑何作此猜測,自己便啞口無言,縱有話說,避不了有離間武三思和宗楚客之嫌。
符太的及時現身,是意料外的事,沒想過的,是高力士與他一起來。
符太道:「陸大人的底子很厚。」
接著向陸石夫道:「陸大哥不愧俊傑、懂時務,待功行圓滿方加入。」
龍鷹笑道:「勿顧左右而言他哩!給范某人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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