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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紅衣條分縷析說了一大堆，最後馬花藤不耐煩了，拋出了一個最新的乾貨猛料。

兩人一見面，客套了沒幾句，李老闆就直截了當地回絕道：「周老弟，這事兒你找錯人了吧。我們百度和你們兩家都無冤無仇，也犯不著插手這趟渾水，請恕我無能為力了。」

他在百度那一趟，終究沒有算白跑。只不過，周紅衣出了不少血。

05年國內的互聯網市場，還處在技術壟斷而非資本壟斷的時代，只要具體圈子業務不同，哪怕資金規模再大，也不會有人跨圈為敵。

馬花藤，應該也有點戲。他的QQ音樂盯著千千靜聽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馬花藤一直把QQ背後的娛樂產品平台化運作視作禁臠。音樂、視頻、遊戲大廳，無一不是如此……」

周紅衣馬上無話可說了，他陡然發現，他聯合李彥宏的企圖還真是有些理想化了。

周紅衣沒料到是這個結果，很是賣力地勸說：

「啥？顧莫傑那廝又拿出什麼東西了？」周紅衣一陣頭暈目眩，只想趕快找個地方上網查新聞，「肯定是我早上坐飛機時發生的事兒！」

初音影音上市之後，一眼可以看出來的、顧莫傑新增的敵人，有兩家，一家就是千千靜聽、另一家是暴風影音。不過05年的千千靜聽和暴風影音都還是非營利性的存在，純屬一幫視頻和音樂發燒友自嗨的產品，屬於獨立製作，沒有強大的公司後盾。所以這兩個敵人，惹了等於沒惹，並沒法給顧莫傑增和圖書加多少麻煩。

千辛萬苦，周紅衣終於見到了馬花藤。馬花藤的第一句話，就讓周紅衣感受到了命運深深的惡意。

弊，也很明顯。因為一家互聯網公司涉足的領域越多，他的同行也就越多、競爭對手也就越多。如果吃香太難看，犯了眾怒，很容易被跨行業的多個對手抱團抵制。

相比之下，搜虎的張超陽雖然資金規模都弱於馬風，但是張超陽和百度卻因為業務重合，而有多年的競爭關係。搜狗百科、搜狗引擎這些，雖然沒法對百度造成威脅，卻也足以讓百度噁心。現在張超陽已經被拉進了周紅衣的聯合陣線，再想拉百度進去，顯然有些不合適。

李彥紅依然不為所動。

利，很明顯，那就是顧莫傑的產品線一旦錯綜複雜起來，那麼各個模塊之間的相互互推效果也會越來越明顯，顧莫傑在推廣他的產品的時候就有更大的慣性可以利用，對外部廣告平台的依賴和費用支出也會隨之減少。

為了這個結果，周紅衣付出了一年2000萬的代價，也是拼了老命了。

同時，關於騎虎產品的一些負面新聞，通過百度的技術手段，進行一些屏蔽。

李老闆和周紅衣都在京城，一伸腿兒就到，所以周紅衣自然首先拜訪了百度。

在初音影音出來之前，顧莫傑就已經惹上了做安全/電腦管家的騎虎周紅衣、做輸入法的搜虎張超陽、還有網際快車的侯延堂三個敵人。只不過侯延堂這廢沉迷魔獸m.hetubook.com.com，讓周紅衣廢了一個豬隊友；張超陽也不願意跨圈砸錢狙擊顧莫傑，所以被敵人圍毆的效果不明顯。

「馬風能給你幾個閑錢？這就特么敢跟暴發戶一樣，一次性開這麼多項目？小心一下子吃撐了消化不了！有命研發沒命推廣！」

然而，情況比他想象的要惡劣。李老闆對於和周紅衣聯手、封殺壓制顧莫傑毫無興趣。

京城，騎虎公司。

周紅衣也不知道這個公關錢花得值不值，但是他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大家都是懂行的人。顧莫傑在短時間內連續推出初音影音系列的軟體模塊、大肆圈地形成滾雪球效應，這件事情，終究是有利有弊的，而且利弊雙方都看得很分明。

早知道顧莫傑已經拿和李彥紅的對手合作圖形搜索為條件，威脅過李彥紅了，周紅衣就沒必要跑著一趟徒受其辱了。

「那又怎麼樣？我知道阿狸沒有野心做搜索引擎。就算他們有搜索數據相關的業務，那也只是為了服務電商。馬風這個人我太了解了，他不是看著什麼熱門、什麼賺錢就往上沖的人。他要做一件事情，提前三年五年挖坑都是有的，唯獨不可能臨時起意。

馬花藤這番話，是實打實的大實話。馬花藤本身也是山寨之神，樹敵眾多。如果就為了顧莫傑涉足播放器和遊戲大廳，馬花藤就得和顧莫傑開片的話，那馬花藤該開片的戰場就太多了。

「不行，這小子敢這麼鋪攤子，絕對不能讓他再走https://m.hetubook.com.com下去了。後生仔，果然還是沒的經驗，一下子開這麼多項目，也不怕拉到仇恨。你要是消消停停，先專心做安全衛士，那也好歹只有我周某人一個跟你杠上。現在倒好，平台擴張倒是快了，同行也多了一大把，看你怎麼被人圍死。」

……

周紅衣在面前一張紙上寫寫畫畫，把一個個名字劃掉。似乎他可以新拉攏的傢伙，已經不多了。那些小魚小蝦，聯合了也不會有什麼卵用。

「這還讓不讓人消停了！小人得志！」

周紅衣醞釀了半晌臉皮，還不肯死心，決定最後搏一把：「這個……李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我相信你不否認這句話吧？您和張總之間的競爭，我也知道。我也沒指望你和他長期合作，但是這件事情上，看在我的面子，咱短期合作一陣，只針對顧莫傑。顧莫傑倒了之後，你要和張總該怎樣怎樣，我絕不多話！」

「李彥紅，應該可以拉吧？顧莫傑和馬風搞圖形搜索，搞得那麼大聲勢，聽說還從李彥紅手下挖了兩個中層，李彥紅不可能一聲不吭就忍了。只要他將來還想做圖形搜索、想扳回來，他就有被我拉攏的可能……

思之再三，周紅衣下定了決心，把幾個潛在和聯合的小魚小蝦交給手下的公關人員。而李、馬兩位大佬那裡，他準備親自出面遊說，連橫合縱一番。

周紅衣一把把煙頭掐滅在紅木辦公桌上，因為動作太隨性，離著煙灰缸m.hetubook.com.com還有老遠的距離，煙火一下子把木漆燙得吱吱作響。周紅衣卻沒有注意到這一切，繼續雙目毫無焦距地看著前方，嘴裏喋喋不休：

周紅衣罵釀的心都有了。

送純利的具體手段，是周紅衣讓騎虎公司繼續在百度上以高單價包一些搜索結果排名。部分利益輸送用的鏈接，被標到了十幾塊錢一個點擊，在05年堪稱紀錄。

因為，百度今年要上市，前三季度的純利潤，都很重要。周紅衣選擇了給百度送純利，額外送500萬以上的純利，這個誘惑，李老闆最終沒能拒絕。所以才在不露陷、不明顯得罪顧莫傑、不至於把顧莫傑推向張超陽的大前提下，偷偷有限幫扶周紅衣一把。

「顧莫傑是我的敵人？是，他確實已經是我的敵人了。但是我的敵人太多，我不能為了某一個敵人投入太多資源。所以，有好處的話，就亮出來。沒好處的話，恕不奉陪。我沒興趣陪你坑人。」

……

周紅衣面前屁人沒有，所以折返惡狠狠的話純屬他自言自語。

「李總，我不信你不想做圖形搜索了！現在顧莫傑和馬風聯手，弄得這麼高調，你就不覺得被他們駁了面子么？你的百度才是國內搜索第一人的位置！他們這麼弄，對你的商譽只怕不太好吧，將來人們說起國內搜索技術最領先的人的時候，說不定就輪不到你了。到時候光靠市場佔有率大，又能如何？還不是白白等著別人來蠶食。」

周紅衣憋了兩天的悶氣，馬不停蹄南下直飛深市，去見馬https://m.hetubook.com.com花藤。

「砰！」地一聲悶響，一隻青田石的鎮紙和花崗岩地磚來了一次親密接觸，崩掉了兩個角，翻滾著重重砸在幕牆的踢腳線上。踢腳線上的裝飾木條應聲「啪」地落下，斷成了兩截。

周老弟，倒是和你合作的張超陽，一直對搜索挺熱心的，也算是業內前輩了。你需要一家搜索引擎公司幫你封殺顧莫傑，找張超陽不就成了么？」

馬風雖然和李彥宏在實力規模上段數相當，但是這兩人經營的圈子不同，並沒有直接的衝突競爭。

儘管李彥紅不肯聽從周紅衣的勸說，全面封殺顧莫傑，但是畢竟還是答應了、在不易被察覺的情況下，在百度上全面調低初音網路系列產品的搜索結果排名、並且提升騎虎公司產品的搜索排名。

周紅衣這般想著，在腦中過濾了一遍顧莫傑有可能新招惹到的對手。

初音網路科技高調發布「初音影音」后的次日。

「周哥，你是不是這兩天太忙了，沒功夫關心業界動態？我勸你還是冷靜一下，度個假，休息休息，好好關心一下新聞——昨天初音網路又提出了一個新方案，各大門戶科技版都報道了，我很有興趣參加。所以，就不陪你玩了。」

李彥紅用一種看著白痴一樣的眼神，最後看了一眼周紅衣：「如果我和你合作，顧莫傑就會和張超陽合作圖形搜索。你覺得張超陽會拒絕么？區區一個搜狗輸入法領域的競爭，能夠阻礙張超陽對核心業務前沿技術的追求么？」

草！顧莫傑已經和你接觸過了，你特么早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