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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線回到一個月後。

周立新有自知之明，這種躥升，當然不完全是因為他的學歷和編程技術實力。

陳棋聳聳肩：「投資么？天使輪只好找新哥投我咯。」

說著，程唯豪爽地把酒喝了。

但不管對方動機如何，這個點敢湊上來一起吃頓飯的，周立新也不會往外推。

可是，這事兒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證明了：在互聯網產業搞技術，只要本職夠專精、有天分、肯努力，又有漲見識氛圍和契機，誰有都出頭的可能。

還有一條胖胖的單身汪，名叫程唯。他並不打算跳槽，只是來和周立新、陳棋一起吃個飯。周立新揣摩著這傢伙說不定也對馬風有不臣之心，將來會自己創業，如今來套近乎，顯然是多留一個將來拉投資的門路。

他正是顧莫傑的表哥周立新。

人家也和周立新前後腳加入的淘寶，只晚了幾個月，沒趕上實習期。

「你走了，肯定你老婆也要走。別的呢，還有沒有打算從我這裏挖人的？」

周立新越想，心中越是有些惶恐，他這人臉皮薄，講義氣，這點至今沒練出來。正要繼續解釋，被馬風看了出來，果斷制止了。

只不過，是從黃龍時代廣場的B座，換到A座去上班——B座是支付寶大廈，而A座是初音集團總部。

「可以乾的事情多了：首先，初音娛樂的遊戲產業，已經做到全國最大了，每年兩三千萬付費玩家沖點卡，一直都用支付寶付錢，不方便。

周立新，還有他那個做支付寶運營副總監的老婆劉和_圖_書緋彤。

馬風眼皮一抬，不屑地說：「這還用你說？」

05年之後，他在淘寶網乃至後來的支付寶內部，才是火箭速度地躥升。

素來作為錢塘商界頂級風向標存在的江南會，這天又舉辦了一場私宴會晤。

他也知道，05年之前，他是靠自己的實力爬的，已經算快了，但是並不逆天。

「馬總您的栽培，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今天走，也不是要和您過不去……」

「新哥，祝你前程遠大了。去了初音，肯定比在支付寶受重用得多。」市場男程唯自然是飯桌上的話癆，面對技術出身的同事，負責引領話題的活兒當然由他挑起。

馬風為了這些年和顧莫傑的聯盟、在周立新不打算辭職的情況下，一直給了他很好的工作，甚至最後給了周立新「支付寶」技術副總監的位置。

程唯有點摸不著頭腦：「依託錢包自己創業？難不成你自己做電商？那投資呢？」

那個年輕人有些不好意思，神色很是羞赧。

……

正式的散夥飯，前兩天已經吃過了。

而且人家是錢江大學畢業的，正兒八經的國內前三工科強校，比周立新這種二本生底子硬得多，業務實戰也很強悍。

時間線往回撥一個月，那是七月初的一個周末。

他相信周立新說的眼下的話，在一兩年內應該是不假的。站在顧莫傑的角度，也不可能在和馬花藤正面死磕的時候，就擴大戰場，連一直互為犄角的合作夥伴都得罪光。

馬風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把和圖書一杯燒酒喝乾了：「是不是你走的日子，就算是我和顧莫傑開戰的日子？他這是要做電商了么？」

「緋彤肯定會跟我走，去那邊做初見錢包的運營。另外的人么，我當然不至於忘恩負義去挖了。不過，陳哥他說想跟我干，確切的說，是希望我出錢投資他，做個個性化產品的電商平台，喝初見錢包的頭口水。這事兒真和我沒關係，更不是阿傑指使的。」

「陳棋這小子？罷了，他也跟你公事了6年，要走就走吧。」馬風拿得起放得下，這種段數的人才，稍微走幾個對他並無損傷，「我也希望顧莫傑能夠遵守今天的君子協定，否則的話，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我很期待馬花藤把QQ上的電商入口留給淘寶的。」

馬風最後一句話，也算是軟硬兼施留了威脅，警告初音一方，阿狸絕對不是軟柿子。

所以此番小酌，完全是和一同辭職的同事，以及個別依然還在淘寶供職的密友私人聚會。

二來，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有一個好表弟。

完成了辭職交接期的周立新，終於一身輕鬆。

雙方都是坐在古風的矮几上，下面墊著榻榻米一樣的竹席。馬風坐姿隨便，攤腿箕踞；對面那個年輕人則很是恭敬，嚴肅地按照古法正坐（跪坐）。

不過這次請客的主人，卻不是顧莫傑；而是江南會頭號大股東、阿狸老闆馬風。

「我記得你03年寒假結束，就來淘寶做事了吧。當年離淘寶網上線，都還有三個月，你也和_圖_書是23歲毛頭小伙，大學都沒畢業。算算，這都六年半了，不容易。

他要了一個包廂，中西合璧地點了一桌菜。也虧得雲咖啡的菜譜國際化程度很高，中餐日餐意餐的菜色都能點到，不至於和普通咖啡館那樣，只有快餐套餐。

然後……後面這句話我說出來，您可千萬別外泄，尤其是不能讓馬花藤的人聽到。」

馬風拿過一瓶燒酒，給自己斟滿，然後一努嘴，對對面的年輕人吩咐道：「自己自覺啊，我就不給你倒了。」

可是陳棋如今只能給周立新打下手，至今還差了一層呢。

與技術男周立新、陳棋不同，程唯是做市場的，如今是支付寶的大區經理。論級別他和陳棋是平級，比周立新則低半級。

「這倒是說得過去。」馬風微微頷首，額頭上愁出來的皺紋都舒展了些，「那他能保證，將來不做實體電商么？」

從支付寶大樓下來，到樓下裙樓的雲咖啡小酌一番，他又要上樓面對新工作了。

「這個怎麼保證呢？但是我弟說過，大宗標準化商品的買賣，他是真沒興趣，這種東西他是永遠不會去做的。但是個性化生活消費，未來的新電商模式，如果有合他胃口的，他當然願意嘗試。但是目前來說，他的錢包就是為了虛擬產品的交易支付才推的。」

一起吃飯的一共5個人。

當年一個錢塘電子工學院的03屆計算機系畢業生，籍籍無名之時，進了籌備中的淘寶網實習當程序員，後來漸漸爬上來。

論年紀，飯桌上這三個男人幾https://m.hetubook.com.com乎都是同屆生，都是趕在當初淘寶網草創那年大學畢業的。或許，都是時勢造英雄吧。

程唯被嗆聲了一回，並不介意，胖臉上繼續堆著笑呵呵的善意：「那棋哥你呢，這次走了，肯定也是去『初見錢包』大展身手咯？支付寶的核心技術骨幹，顧總肯定求賢若渴。」

馬風無視對方的表現，好像對面坐的是空氣，在那兒自言自語。

年輕人畢恭畢敬地給自己倒滿。

「那他要錢包準備幹嘛？」

STEAM的正版遊戲銷售平台，將來也需要有自己的支付手段，也要初見錢包。

周立新當年雖然是個二本生，並不代表他編程的天賦就比錢江大學的高材生差。他只是文科成績太爛，偏科嚴重才沒法在當年的高考選才體制下出頭罷了。偏科的編程天才，在外界同類例子不知凡幾。

這頓飯，當然是周立新買單。

否則，橫向對比一下，和周立新軌跡完全吻合的陳棋，就沒這麼好命了——

「我不去。」

程唯赧然：「原來你們早就……倒是我白擔心了。那就祝你們都步步高升了，兄弟先干為敬。」

對於頂級大佬來說，作息時間是無所謂周末不周末。

陳棋跟著捧哏：「那還用你說！初音是新哥他弟開的，去了第一步就是『初見錢包』項目的CTO，將來更加不可限量。何況人家本身就有集團股份的。」

初音視頻和其他內容原創者的稿酬發放，有初見錢包也方便的多。

「我準備自己創業，不過也算是依託即將問世的初見錢包創https://m.hetubook.com.com業吧。」

這個回答，也算是在馬風的預料之中。

周立新終於逮到了解釋的機會：「不能這麼說，阿傑和我交代過，他無意和你為敵。目前他要推的產品，是『初見錢包』，定位和支付寶，或者藤迅的財付通一樣。但是電商網站，他並不打算做，將來初見錢包如果涉及到實體貨物買賣的電商引流，依然會引給淘寶網。」

當時，顧莫傑才剛剛搞定對雷俊的UC優視科技收購。

「最後一個功能，就是我弟最近在籌劃初音郵箱的『付費讀信』功能，具體是如此如此……反正非得有初見錢包不可。」

不過從05年開始，我就早知道你干不長久了，總有一天要走的。雖然如此，我還是待你不薄：一年半程序員，一年項目經理……到最後兩年的支付寶技術副總監。捫心自問，跟著我做的人，有誰剛出校門六年半就升到支付寶副總監級別的？你明年才30歲呢！」

馬風今年47歲，滄桑已顯，精神卻猶然銳利。

「啥？那你還離職……」

然而，陳棋的回答卻大出程唯的預料。

一方面，是他趕了好時候，正好在淘寶網當年創立之前進了阿狸工作。

「別解釋了，我今天不是要興師問罪，也不是沽恩市義。你要走，在支付寶內部技術比你過硬、更適合當支付寶技術總監的人才，我有得是。我就問一個事兒。」

他的對面，恭恭敬敬坐著一個三十歲光景的年輕人。

周立新曾經手下的骨幹技術負責人，陳棋。加上陳棋的老婆，是個自己做潮牌電商時尚店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