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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秦

作者: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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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舍刀悟道(2)

第197章 舍刀悟道(2)

這似乎是一個奇迹,但只有韓信自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印證上天通過蟻戰向他昭示的玄機,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韓信一見之下,心中大驚,因為他已看出書寫此簡者,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劍道高手。
「的確如此。」韓信微微一笑,「這數月來,若非有王爺的北域龜宗替本侯出力,我江淮軍又怎能在短短數月間發展壯大成這般聲勢?飲水思源,這都是王爺的功勞啊!」
「王爺無須多禮。」韓信忙還禮道。
當一個武者達到一定的境界之後,他的思維與意識通常都會變得固執起來,完全不能接受別人的觀點和意見。而紀空手在武道中的所悟已然達到了非常高深的境界,卻敢於承認自己的短處,這不僅需要莫大的勇氣,也證明紀空手的確不是一個常人。
「刀走偏鋒,是以無論是上古神兵,還是一把普通的長刀,當它固定成形之後,就必然具備刀的邪性。這種邪性對於一般的武者來說,不僅可以融入使用者的內力之中,而且可以使招式詭異飄忽,大增威力。但到了你的身上,卻反而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禁錮,使你的心意與刀招難以達到和諧的統一。」龍賡一字一句說得很慢,非常清晰,「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這隻能說明你體內的這股異力來自於天地,它吸取了天地的精華,是以充滿了靈性,最終使得它難以與刀的邪性融為一體。」
「不錯,你的悟性之高,連我也不得不自嘆弗如。」龍賡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心中有刀,不如心中無刀,只有達到心中無刀的境界,你才能做到『刀』無所不在!所以,首先你必須捨棄離別刀,唯有這樣,你才能最終與韓信相抗衡!」
江淮的冬天,滿眼凄清,一片蒼白,飛雪連天,肅寒得讓人心生悸動。
龍賡道:「無論任何兵器鑄成之後,代表它己成為了一件武器,而每種武器必定有它的特殊用途,但你要知道它畢竟是件死物。」
龍賡能夠一眼就看出他身上的內力源自補天石異力,這說明此人絕非信口開河,危言聳聽,而是看到了問題的所在。
此事若成,那麼高麗國從中得到的好處便不言而喻,不過問題是像這樣既有實力又能聽話的角色實在難找,直到鳳五暗中聯絡到李秀樹時,他們和*圖*書才最終將這個目標選定為韓信。
殺氣之濃讓人不寒而慄,在府中的大堂前,擺放著一具屍體,沒有傷痕,沒有血跡,如果不是死屍臉上遺留下來的怪異表情,還以為他只是靜靜地睡了過去。
他的目光變得凄迷,就像那一天的雪天,將他帶回到那令人心悸的江淮……
「先生一直認為,你今生最大的對手就是韓信,所以曾於兩月前密令於我前往江淮,密切注視韓信的動向。」龍賡搖了搖頭,眼中閃出一種莫名的神情,「但是,我們卻根本沒有交手。」
龍賡淡淡一笑:「這應是所謂的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雖然是第一次與你見面,但一經交手,我的確看到了你的問題所在。」
紀空手豁然貫通了龍賡所說的意思,若有所思:「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以我體內的異力,既然具有天地之靈性,就不能以某種形式來限制它的自由,只要讓它發揮出靈性的極致,此時無刀便勝於有刀,天下萬物都可被我隨手拈來,成為攻擊或是防禦的武器。」
「是!」眾將整齊劃一地答道。
高麗國地處北域苦寒之地,民風強悍,武風盛行,始皇一統天下之時,曾經是大秦的一個屬國,到了這一代的君王李氏鎮石,年少氣盛,野心勃勃,看到大秦覆亡在即,群雄紛紛割據,在李秀樹的極力慫恿下,也生了染指中原之心。
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看到了龍賡眼中的真誠,他沒有理由不相信朋友。
紀空手伸出掌來,兩人雙掌在空中互擊,在這一剎那間,他們彷彿相互間感應到了對方心中的激|情。
「其實你對武道的認識遠勝於我,內力修為也在我之上,卻不能將我制于刀下,就是你已經進入了一個既定的思維模式,正是這種思維模式限制了你思想的自由,從而引你步入岐途,難以企及頂級高手的境界。」龍賡一臉凝重,鄭重其事地道。
「是,屬下這就傳令下去。」淮陰城守張弛一怔之下,雖然覺得這道命令下得奇怪,卻只能無條件地服從。
在一株傲然綻放的梅花旁邊,一個枯瘦的老者正在靜心欣賞著傲梅的風韻。他的臉上似有一種悠閑,嘴上似有一絲笑意,無論在什麼時候,他似乎都保持著一種非常優雅的氣質,一舉一動間卻盡顯高手的鎮定與氣度。
堂上眾人和-圖-書一時默然,誰也沒有異議,因為韓信本身已是劍道高手,他所下的結論通常都不會有錯。
紀空手似有所悟:「正邪不能兩立,我體內的異力根本不容於刀的屬性,是以不能將刀的精義發揮至極致。」
「是的,他的確可怕,因為當他出現的時候,我只感覺到了他的劍的存在,卻沒有感覺到他的人,或許,他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龍賡一字一句地道,他看到紀空手有些迷惑的眼神,冷然道,「劍能通靈,正好與他體內的異力相輔相成,融為一體,所以,他最初也許不如你,可到了現在,他無疑已是天下有數的頂尖人物!」
「你們都是本侯最為倚重的將軍,如果你們不能理解本侯的用心所在,那麼本侯實在有點高看了你們。」韓信冷冷地道,「帶兵之道,最重要的是愛兵如子,如果你們連自己手下的士兵都不愛惜,又怎能希望他們在沙場上為你們盡心殺敵呢?」
站在韓信身後的一干戰將顯然也有同感,韓信看在眼中,淡淡一笑:「你們是不是覺得本侯這個命令下得很怪?」
此時的韓信,已是擁兵十萬的淮陰侯,在他的精心操練下,這十萬徵集而來的流民百姓在短短三月時間之內已成為了一支戰無不勝的精銳!
「軒轅子說得沒錯,也是至理,卻依然不適合你。」龍賡肅然道,「因為你體內的真氣純屬另類,根本不是按照武道循序漸進而成,所以它可以釋放出一種超自然的能量,這種能量的威力之大,無法估量,一旦引導妥當,就可無敵于天下,反之受到禁錮,則對人體有害,長此以往,經脈必受其害。」
因為紀空手怎麼也沒有料到,龍賡竟然隨手一擲,將離別刀甩向百步之外的湖心。
竹簡有字,書雲:「欣聞淮陰侯劍道有成,雖在千里之外,但求一戰,以慰平生。」
紀空手心頭一震,默然無語。
「他真的變得有這樣可怕嗎?」紀空手忍不住問道。他不得不為龍賡這句話感到震驚,因為此前在霸上的時候,他對韓信的劍術根本毫無畏懼,難道在這短短數月之間,韓信的功力有了突飛猛進的突破?
韓信微微一笑,道:「說來聽聽。」
紀空手「呀……」的一聲,向前沖了幾步,隨即戛然停止,猛然回頭。
此人竟敢明目張胆地在淮陰侯www.hetubook.com.com府門前殺人,然後從容留書,瀟洒而去,可見對方的確是有備而來,有所針對。而且對方所殺之人,並非一般弱手,乃是韓信旗下的一名劍客,姓全名義,在江淮一帶大大有名,可是看他的死因,顯然是一劍刺中咽喉,根本就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它一直是我最心愛的兵器,這不僅因為它的鋒利,更讓我時刻提醒著自己肩上的責任,不要半途而廢!」紀空手看著刀鋒在夜色映射下發出的淡淡毫光,有感而發。
「這就叫捨棄。」龍賡冷靜得近乎可怕,一字一句地道,「刀雖是好刀,卻未必適合於你。」
「侯爺下這道命令,是不想讓士兵受到無謂的傷害,因為敵人的劍術高明,縱然嚴防死守,恐怕也難以阻擋。」那名戰將大聲答道。
淮陰侯府中卻充盈著一股肅殺之氣,就像這天色,氣氛顯得無比緊張,每一個人的臉上彷彿都罩了一層嚴霜。
紀空手一怔,道:「怎麼會這樣?」
竹簡上雖然沒有留名,但字跡卻是用劍隨手刻成,輕重有度,舒緩有方,隱隱然可見字的風骨。
鳳五雖然是問天樓的家臣之一,卻一向對劉邦的身世持懷疑態度。加之衛三公子死得不明不白,而劉邦又將衛三公子的頭顱獻給項羽,以洗脫嫌疑,這就更讓鳳五不能臣服於劉邦。不過,這些事情畢竟不能改變鳳五對問天樓的忠心,但因為鳳影的事,這才讓鳳五最終與問天樓決裂。
他隨意一擺手,眾將去后,這才雙手背負,緩緩地走向內院花園中。
所以他們在權衡了太多的利弊之後,終於想出了一個借雞生蛋之計。
龍賡點點頭道:「我之所以能從你的身上看到這一點,的確是因為韓信。不過這也是一個偶然,如果你不提到天下能夠束音成線的人還有韓信,我也想不到你與韓信的內力心法竟然如出一轍,同屬一脈。」
龍賡的眼神卻陡然一亮,臉上似有一股欣慰之色。
「此人出手之快,十分可怕。」韓信俯下身來,看了看全義咽喉上的那一點劍傷,「劍從此入,又從此出,創口只有一線,不留一絲血痕,可見此人深諳劍道,更懂得殺人之技巧。」
「王爺果然料事如神,一猜即中。」韓信肅然道,「此事的確是有些棘手,恐怕還得請王爺襄助才行。」
「我明白了!」一員戰將站https://m•hetubook.com.com出來道。
當韓信踏入他五步之內時,這才緩緩回過頭來,拱手道:「老夫見過侯爺。」
龍賡淡淡一笑:「因為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所謂的借雞生蛋,就是在中原各路諸侯之中,找到一個具有較強實力又比較可靠的人物,然後以高麗國的財力與勢力全力輔佐,讓他最終擊敗其他諸侯,一統天下。
「這麼說來,你與韓信有過交手?」紀空手心中隱生不安。
此刻紀空手的臉上閃出一絲喜色,但卻一閃即沒,代之的是一片黯然,道:「而我卻從未體會到這種感覺。」
龍賡緩緩地從紀空手的腰間取下離別刀來端詳良久,由衷贊道:「好刀!好刀!的確是一把絕世寶刀,若非出自於軒轅子之手,試問天下間還有誰能鑄出這等神兵?」
但就在這一刻,龍賡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簡直讓紀空手感到難以置信。
「傳本侯之令,無論城中守衛還是府里守衛,一旦發現可疑的佩劍者,可以不管不問,任其出入。」韓信看了一眼全義恐怖的表情,皺了皺眉,冷聲下令。
「你自己難道沒有意識到癥結所在?」龍賡道。
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聽人說起府中有命案發生,難道侯爺是為此事而來?」
龍賡道:「你真的這麼信任我嗎?」
在韓信的眼芒逼視下,沒有人敢喘半口大氣,無不低下頭來。
「你真的把我當作朋友?」龍賡的眉鋒一動,頗顯幾分激動。
原來此老者就是北域龜宗的宗主李秀樹,韓信之所以用「王爺」稱呼,是因為這李秀樹的確是不折不扣的高麗國王爺。
不過,高麗國畢竟是大秦的一個屬國,歷來被中土人士稱作蠻夷之邦,假如公然起兵,逐鹿中原,一來師出無名,二來不得人心,假若以一支軍隊強行遠征,只能是凶多吉少。以李鎮石與李秀樹的才情,當然不會看不到這一點。
「你說得一點沒錯,每當我與高手抗衡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似乎被一種意識禁錮了我的行動。」面對龍賡如利芒般的眼神,紀空手不禁有些頹然。
韓信點了點頭,道:「說得不錯。」他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橫掃過去,「要明白愛兵如子的這個道理並不難,難就難在你們能否做到!你們要想成為留名青史、叱吒天下的一代名將,首先要做好的,就是『m.hetubook.com.com愛兵如子』這四個字!本侯希望你們一定要牢記於心,時刻不忘。」
「有的人相處一生,臨死也未必知道對方的心思;有的人只見一面,卻引為知己。」紀空手真誠地道,「以你的劍術,放眼天下,已是罕有敵手,可你卻至今無名,這說明你淡泊名利,甘於寂寞;為了殺師之仇,你又捨棄平淡,重出江湖,這說明你重情重義。像這樣的熱血男兒,我紀空手不交,還想交哪樣的朋友?」
雖然只有一具屍體,但圍在這具屍體周圍的,卻有十數人,使得大堂的空間似乎變小了許多。
紀空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道:「我記得軒轅子當年說過一句話,武道的中心在於人,而不在於兵器。在高手的眼中,隨便一件物品都可以變成神兵,對於弱者,縱有神兵也徒然無益,所以……」
一個能夠超越五音先生的劍者,對武道當然有深刻的理解。此刻的龍賡,就像岩石般屹立不動,整個人猶如未出鞘的寶劍,鋒芒內斂,卻無處不在,隨時隨地給人一種無形的威脅。
只是每一個人都覺得對方敢在淮陰侯府門前殺人,並且公然向韓信挑戰,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對方沒有驚人的藝業與強大的實力,誰又敢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老者淡淡一笑,道:「自高麗國與江淮軍結成同盟之日起,侯爺的事便是老夫的事了,侯爺又何必客氣?」
紀空手的臉色驟然一變,因為龍賡的這句話似乎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以自己此刻的武功,已經不是韓信的對手!
說到這裏,他驀地靈光一現,望向龍賡:「莫非你知道?」
他說得很是平淡,卻充滿了震撼力,由不得紀空手不信。龍賡也許無名,但他在劍道上的造詣令他的每一句話都有很強的說服力。
在死屍的手上,原來還握著一道竹簡,此刻卻到了韓信的手中。
韓信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今日發生的事情,不能有半點泄漏,你們出去之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對於這個神秘劍客,本侯自有辦法對付,不用你們操心。」
紀空手搖了搖頭,道:「我的直覺告訴自己出了問題,卻不明白問題的所在。」
「韓信?」紀空手心頭一震,不明白龍賡何以會在此時提起這個名字。
紀空手不由大喜,道:「能得高人指點,實是空手之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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