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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韓信答得非常乾脆。

他心生疑竇，因為他感覺到了韓信在這一剎那間爆發出來的殺氣！雖然這股殺氣的存在十分短暫，但卻清晰地印在了李秀樹的印象中，非常深刻。

韓信的劍法之高明，他早有所聞，只是沒有料到會高明到這種程度。當韓信的眉鋒一跳時，李秀樹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兩人的表情雖然不同，但他們所表達的意思卻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都不認識這個人！

原來劉邦為了能夠控制住韓信，為己所用，就將鳳影軟禁于自己的都城南鄭。韓信雖然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卻對鳳影的感情始終如一，劉邦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在鴻門宴上向項羽推薦韓信。

風輕揚，雪后的肅寒使得花園中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韓信與李秀樹都靜立於傲梅之間，直覺告訴他們，眼前之人的確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就像此人腰間那把未出鞘的劍一般。

正因為有了這個原因，加上劉邦的資助、項羽的籠絡，韓信數十人馬到淮陰不到一年時間，竟然擁兵十萬，隱然與劉、項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劍已出，只憑那霸烈而肅殺無邊的氣勢，已足以讓任何人心生悸動。

這是不是說，這一劍之快，已經達到了劍道的極致，抑或說，它已脫離了人力可為的範疇？

「我姓龍，名賡，希望你能記住這個名字。」來者冷冷地道。

「有這等事？」李秀樹的神情一變，顯然沒有料到在這江淮之地還能遇到如斯高人。

李秀樹沉吟半晌，道：「他現在何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和*圖*書韓信才緩緩地開口：「好快的劍！能使出這樣一劍的人，絕不會是無名之輩！」

事態發展得如此迅速與順利，是李秀樹當初始料不及的，這也使他對韓信的能力重新有了估量。此時聽到韓信如此奉承自己，忙連連擺手：「老夫只是遵照我們雙方結盟的約定，略盡綿薄之力而已，說到帶兵治軍，還是侯爺的功勞大呀！」

李秀樹在不經意間看了韓信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韓信卻在苦笑。

韓信當然相信龍賡所說的一切，事實上當他面對龍賡這等超一流的劍手時，他的心裏已經躍躍欲試了。

暗光始於劍，更像是一道劍芒，或者說，它本身就是一道劍芒。

「沒有，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龍賡答道。

「但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事情，也許本侯就是一個例外。」韓信拱手道，「閣下尊姓大名，能否賜告？」

「這麼說來，你的確是想與本侯比試劍道。」韓信鬆了一口氣。誰擁有龍賡這樣的敵人，想必都不會安心，韓信自然也不例外。

李秀樹與韓信的眼眉同時一跳。

他的話剛剛出口，便聽到一個聲音遙傳而來：「敢將在下比作兔子者，普天之下，唯有淮陰侯！可惜的是，在下縱然是兔子，也是一隻會吃人的兔子！」

然而，他是韓信，是韓信就不能出手，這是由他的身份所決定的。對於這一點，連韓信自己也無法改變。

「不知道。」韓信搖了搖頭，遞上竹簡，「但是他既然有心向本侯挑戰，想來在這一兩日之內必會出現。」

李秀樹微微一笑，話題一轉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侯爺來找老夫，莫非又有什麼困難？」

韓信與李秀樹的臉色同時一變，放眼望去，只見那條人影靜靜地斜靠門邊，雙手抱胸，一臉懶散，渾身上下好生落拓，卻又十分悠然。

韓信望向李秀樹，見他搖了搖頭，知道這個名字的確無名。他也想過來人用的是假名，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正因為他們無法看清，所以連他們的心也為這一劍而悸動。

他只是為了自己的夢想而背叛了朋友。當他一步一步地實現夢想，走向成功的同時，人在高處，他想得更多的，卻是與紀空手在淮陰時的那段純真的友誼。

第一，面對龍賡這樣的高手，韓信根本就沒有必勝的把握，冒這樣大的風險，他是否值得？

他們的眼力，已經練得如夜鷹般敏銳，就算一隻蠅蟲從他們的眼前飛過，只要他們願意，也能認出是雌是雄，可是他們卻偏偏看不清這一劍的來路！

這聲音自門外傳來，竟然如一陣清風，一字一句都異常清晰，顯示出來者雄渾的內力。當最後一個字響起的剎那，在花園的門口處，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也許，在大王莊暗算紀空手一事，是韓信心中最大的痛，就像是一塊永遠不能愈合的創口，他將它深深地埋在心裏，不許任何人觸碰。

李秀樹接過竹簡，瞄上一眼：「侯爺可以肯定嗎？」

韓信相信李秀樹有這樣的實力，李秀樹也對自己的屬下非常自信，這看似寧靜的花園，自來人闖入的那一刻起，已成一個殺局。

「其實也和*圖*書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不過本侯知道他的劍法之高，令人咋舌，本侯身邊根本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所以本侯只有向王爺求助了。」韓信的臉色十分難看，畢竟求人並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他不能出手的理由，有兩條。

所以韓信只是笑了笑，道：「本侯認為，如果只是為了劍道而戰，其實大可不必，憑閣下的身手，假如加入我江淮軍中，豈不更勝於你這般四方漂泊？」

當這道暗光驀現虛空時，正是暗殺者認為即將得手之際，劍在最及時的時候出手，本就是不給敵人以任何的退路。

韓信正色道：「本侯對治軍之道只憑感覺，既未讀過兵書，胸中也無韜略，仗著身邊一些善戰之才的輔佐，才有了今日這個局面，不過說到底，若無王爺替本侯解去後顧之憂，本侯縱是有這個能耐，也難以練成這十萬精兵。」

「身為一個劍客，對劍道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所以當你在鴻門宴上擊殺郭岳的消息傳到我耳中時，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急切希望能通過你來印證一下我在劍道上的所悟。」龍賡說的是實話，若非如此，他就沒有必要公然向韓信挑戰。

就在這時，李秀樹忍不住看了韓信一眼。

這樣一來，鳳五與韓信雖然在表面上臣服劉邦，其實暗地裡已生異心。在經過了諸多權衡之後，由鳳五齣面，終於使韓信與高麗國一拍即合，結成同盟。

只知三聲慘叫過後，雪地上多了三個死者，三把戰刀斜插於死者的身旁，就像是祭奠所用的香燭。

此情只能追憶！

第二，李秀樹與他結盟的重要一點和_圖_書，是認為憑他的實力根本無法與高麗國抗衡，在武功上也不是他李秀樹的對手，假如韓信為了一時之氣，暴露了底細，只能是得不償失。

「人各有志，豈能強求？」龍賡淡淡地道，「對你來說，最大的志向莫過於爭霸天下，成為不世的君王。為了這個理想，你可以不擇手段，背信棄義，甚至不惜在最好的朋友背後捅上一劍。而我，心不黑，手不辣，焉敢與你為伍？」

那是一種絕對與眾不同的氣勢，猶如這雪中的傲梅孤寒而挺拔，無論是李秀樹，還是韓信，在他們的記憶中，見過無數的高手，但是擁有這等氣勢的人實在不多，也許紀空手是個例外。

雙方約定，由高麗國傾力襄助韓信奪得天下，然後韓信再以割地的方式為代價，以報答高麗國的扶植襄助之情。

他拔劍的姿勢一點都不美，卻快！就像他的手本就按在劍柄之上，當劍芒乍現虛空時，「轟……轟……轟……」三堆快速移動的雪團突然炸裂開來，積雪散射間，三把凜凜生寒的東瀛戰刀橫現虛空，以最猛烈的攻勢如潮般襲向來人。

來者的劍早已入鞘，神色悠然，就像他腰間的劍從未出過鞘一般，淡然道：「你錯了，能使出這樣一劍的人，別人通常只記得他的劍，而記不得他的名。」

「我們之間有仇？」韓信問道。

然而他們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只是靜靜地站著，沒有開口，雖然他們與來者相距十丈左右，但他們並不擔心來人能從淮陰侯府逃脫。

衣袂飄飄，無風自動，激流般的雪霧帶起漫天殺氣，天地在剎那間也為之一暗。

來者沒有動，依m.hetubook.com.com然斜靠門邊，他之所以不動，不是因為李秀樹，也不是因為韓信，更非是出於他自己的原因，而是他看到地上的雪在動。

不過，他並不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人生就是如此，一步踏出，就永無回頭之路。

韓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的確如此。」

「不知何事竟讓侯爺為難？」李秀樹微微一愕。

那是一種王者的霸氣，自然而生，融于天地，有一絲優雅，有一絲隨意，在優雅隨意中讓人不可抗拒。也許它不如高山巍峨，不似大海浩瀚，但卻有著別人無可攀比的氣勢，給人視聽上最強烈的震撼。

「原來你是為他而來！」韓信的眉鋒倏然一跳，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無匹的殺氣逼射虛空。

「不能。」韓信微微一笑，「不過我們可以守株待兔。」

包括李秀樹，也包括韓信，他們都是劍道中的絕世高手，卻也無法看清對方這一劍的來路。

一個武者，最大的快|感就是在高手對決中成為勝利的一方。只有在勝利的那一瞬間，武者才能真正體會到他所付出的代價，從而在精神上得到感情的慰藉。縱然是淡泊名利、甘於寂寞的龍賡，也不例外，無法抵擋這種勝負的誘惑。

淮陰侯府，進府容易出府難，無論來者是誰，只要他一步踏入，再走出去已是九死一生。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因為他只感到了一把劍的存在，卻沒有感覺到韓信的人，如果這不是錯覺，難道韓信真的達到了人劍合一的無上境界？

三條雪線若蛇般快速穿過雪地，隆起的雪堆如波浪起伏而來。來者的臉色為之一變，抄于胸前的手迅速拔出了腰間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