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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吧,舞

作者: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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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是郭雅琪。」她挺了挺胸,冷傲如雪中寒梅。
嚴冀有些古怪地望著她,眼眸幽深,夏舞一急,又補了一句:「真的,我說謊我就是小狗。顧老師不是我的菜,他適合性感美女。」
「夏舞你聽著,有些話,我要對你說,雖然它遲到了三年,但我非說不可。」
「她回國以後就不再跳舞了,進了她家的新聞集團,那家報紙就是她家的,」謝一漫似笑非笑:「這中間的事,還有比她更清楚的人嗎?」
「事情已經發生,就擦乾眼淚,學著接受它吧。」
只有在這個人的懷裡才能得到安全。
方田也毫不吝嗇溢美之詞,輪到謝一漫點評時,夏舞在台上開始變得有些緊張,配合許久頗有默契的搭檔白琪凡似乎察覺到她的心理變化,搭著她的肩膀的手緊了緊,夏舞朝他漾了一個感謝的笑。
夏舞促狹地盯著他看,笑得像只滿足的貓咪,嚴冀總算承認:「好好,我就是傳說中擲千金只為美人一笑的公子哥,」低頭挑起美人下巴,問:「美人,你開心了吧?」
「我……哪裡……也不想去,就想……呆在你身邊。」夏舞抽抽噎噎說:「每跳一支舞,我都只……在乎你有沒有看到,我……只在乎你。」
「我……要謝謝你,謝謝曾經喜歡這樣不完美的我。在我不懂得愛、只想擁有一個穩定的家庭的時候,告訴我沒有愛,那麼就算我擁有家庭,我也不會幸福。」
謝一漫開始說了,面帶微笑,語氣淡淡:「除了最後劈腿那個動作銜接的不是很自然外,其他都很好,恭喜你們。」
手臂被拽住的那一瞬,夏舞稍稍鬆了一口氣。
「你不想?」嚴冀轉頭瞥了她一眼。
「郭雅琪……」顧西楚念著這個名字,努力回憶:「我聽過這個名字。」
現場再次爆發熱烈掌聲,所有人都明白,兩人的晉級已經沒有懸念。
明明是緋聞纏身的女孩,可只是看著她,就覺得那雙眸子太乾淨,那些俗世喧囂並沒有對她造成過多困擾,她依舊我行我素站在舞台上,淡淡笑著。
然後她被拉住了。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
謝一漫打開門,剛想離去,不想又回頭睨了夏舞一眼,挑釁的笑容有些刺目:「哦對了,學妹,昨晚我跟前男友聚過了,想不到這世上真有死心眼的男人,你……倒真有些手段。」
下一秒,他放開手,夏舞只覺得身體一輕,那種空虛黑暗的感覺霧一般席捲而來,她恐懼地看著嚴冀轉身離去,一步一步往下走,離她越來越遠,彷彿要從她的世界走出去,心一慌,下意識就往前狂奔,在背後緊緊抱住他,像是溺水的人,本能地抓住黑暗河流里唯一的救命繩索。
「我做不到,完全做不到,我不想做一個只能陪你一個晚上的雪人,眼睜睜看你抱著別人,對著別人笑。」嚴冀的語氣是急切的,夏舞能感覺到他的胸膛在微微起伏。
「你要明白,」顧西楚扯開一個冷酷的笑:「為什麼舞台上所有的燈光只打在你身上,而不是舞台下方的觀眾。」
夏舞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粼粼地望著顧西楚,開始認真傾聽。
謝一漫神色一肅,面向夏舞:「我沒必要向全世界宣布學妹你完勝,學妹你說是吧?」
到了家門口,嚴冀把夏舞放下,兩人的眼睛膠在一起,實在不捨得說「再見」。
想要成為比賽贊助商,用腳趾猜也能猜到,是一筆天文數字。
「老師,人家有男朋友了。」夏舞潑涼水。
夏舞想想也對,抬手擦掉眼淚,卻又禁不住為自己叫屈:「沒有人遇到這種事情會不哭啊?我的私生活,我的理想,被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指指點點,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卻還用一種『一定是這樣』的口氣指手畫腳,其他人覺得不公平,可是這難道對我就公平嗎?我只是想簡單的活著而已。」
夏舞在享受了嚴冀的兩天貼身接送后,心情越加晴好,排練也就更加賣力,顧西楚忙完畢業演出,就將全身心撲到比賽排練上,而十進八的比賽,他選擇了性感惹火的桑巴。
當激|情四射的拉丁歌曲響起,夏舞身著紫色裙尾綴著羽毛的緊身裙,一身妖嬈地撐手站在舞台邊,媚眼拋向迎面而來的性感紳士,鏡頭前的紳士扭著性感的臀,挽著膚色粉白的女郎走向台前,抖落著雙手,扭動著腰身,女郎靈活的高跟鞋曼妙踩在舞台上,就如踩在每個人的心尖上,現場頓時如流星閃過,引燃第一波熱浪。燈光流轉中,兩人貼面共舞,眉目傳情,扭動的臀部傳達著不造作的性感,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在點燃現場的熊熊火焰,輕易地讓每一個觀眾HIGH起來,台下的年輕人甚至三兩站起來舞動身體,沉醉在桑巴的狂歡國度里。
雜誌登出了夏舞和顧西楚一起吃飯,在海邊談天hetubook•com.com的照片,一個簡單的擁抱被拍得曖昧無比,更離譜的是,狗仔們不知道躲在哪個高點,拍下了夏舞和嚴冀在階梯上的種種照片,嚴冀抱著她,她沖向嚴冀,兩人天雷勾地火般熱吻,嚴冀背著她,兩人在她家門口依依不捨再度熱吻。
雙人舞一如既往地奪人眼球,兩人扮演一對吵架的情侶,披散長發的清純女孩脾氣卻格外火爆,兩人隔著一扇門推推搡搡,誰都不願意落了下風,舞台上火星四射。
夏舞抿著唇不說話。
這一刻,夏舞只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家人,愛人,還有逐漸實現的夢想,都圍繞在她身邊,變成幸福的潮水,要將她淹沒。
夏舞不說話。
一滴委屈的淚掉了下來,夏舞只是問:「喜歡一個人有錯嗎」「我只是想跳舞,這也有錯嗎?」
被質問的男人頭微微低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的落寞表情,額前的劉海被晚風吹下,然後他抬起頭來凝視著夏舞,眼裡閃爍著堅定的光:「我在猶豫……你的愛情還有沒有我的位置,我當初那樣拒絕你,我怕你會像抹去過去一樣,把我也抹去。」
夏舞隔著咫尺的距離,抬頭看著嚴冀暗沉的眼睛,看著他好看的唇一張一合,說著這三年來的尋覓,她的心在地動山搖中顫動,卻聽到自己用冷靜的聲音說:「可是昨晚你走了,嚴冀,你到底在猶豫什麼?我們重逢那麼久了,我問你,你到底在猶豫著什麼?」
「你知道嗎?我看著你在舞台上大放光芒,看你重拾夢想,又高興又難過,但最後竟然發現,難過多過高興。」
雜誌一出,「舞出我的人生」內部更是亂成了一鍋粥。雜誌暗示,八強選手之一夏舞後台強硬,贊助商明擺著就是想她得冠軍,更不要說顧西楚的幫助,她就是內定的冠軍無疑。
顧西楚揚著眉倒也沒否認。
兩人手牽手走在街上,中間有人認出夏舞來,露出愕然的表情,夏舞像沒看到一般與他們擦肩而過,昂著下巴執拗地過自己想要的簡單生活。
嚴冀眼中的失落難以掩飾:「我總覺得,你離成功近一點,離我就遠一點,我……是個懦夫,我甚至不敢到現場去,那會提醒我,你的舞蹈世界沒有我的位置,我怕,怕你不停地朝前走,把我遠遠地甩在過去里。」
「不覺得自己錯,那為什麼哭?」顧西楚不以為然。
這半含撒嬌意味的回答簡直就是定心丸,嚴冀確定,這一次他終於跟上了她的節拍,終於釋然地笑了:「明天要去排練嗎?朗朗吵著說想你,明天他去幼兒園之前正好讓他看你一眼。」
這就是愛,糊塗的愛,無奈的愛。
聽到腳步聲,夏舞淚眼婆娑地抬頭望著顧西楚,無助的神情,吶吶地喊了一聲:「老師……」
這一幕似曾相識。
嚴冀不動,然後手慢慢抬起,放到腰上的手上,夏舞以為他要掰開她的手,下意識又緊了緊手,孩子一般想要抓緊對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夏舞急著解釋,嚴冀卻不容分說攬過她,親了親她的額頭,眼裡溢滿柔情:「傻瓜。」
這明贊暗諷的話也就顧西楚能說得如此自然,謝一漫臉上浮起慍色,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冷笑道:「看來我沒猜錯,顧老師是懷疑到我頭上了。」
嚴冀忽然從背後緊緊懷抱住夏舞,路燈光灑下來,地上一高一矮緊緊貼住的兩個影子找不到間隙。
夏舞突然想起什麼,忍不住開口解釋:「顧老師幫了我很多,我們沒什麼的。」
為了這一刻,她足足等了三年之久,她已經精疲力盡到只剩哭的力氣。
嚴冀背著夏舞慢慢走上階梯,腳步沉穩,在這個不平靜的夜裡,只看著他的背影,內心就有種安心的力量,夏舞小貓一樣伏在嚴冀的背上,看著不遠處的家,裏面的家人,再晚都會為她留一盞燈。
天上的星光璀璨,明天又是一個晴天。
回憶起那晚海邊老師無奈的口氣,夏舞直覺一定有精彩的故事發生。
而現在,他背著她走上回家的路,這一次,她不會再走開,也不讓他走開,她要跟他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不離不棄。
還要十個小時才能再見到彼此呢。
心情還未平復,沒想到比賽完的第二天,一期雜誌的新刊,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那你送我去電視台嗎?」夏舞在他耳邊甜甜問。
嚴冀寵溺地捏捏她的腮幫子:「笑得真難看。錢白花了。」
十進八的比賽酣然結束,離終點也更近了,夏舞竟然沒有太過喜悅,想到接下來的每一場比賽也許就是最後一場,心情就再也好不起來。
下一秒,只覺得頭頂一暗,回應她的,是嚴冀熱烈的吻,兩唇相觸,一瞬間天旋地轉,從輾轉到濃烈,這遲到的吻,滋味比想象的更美好,比夢中的和-圖-書更甜美,簡直要喘不過氣來。
謝一漫冷凝著臉點頭,不悅說道:「三年不見,顧老師連寒暄的時間都不給我了,真無情啊。」
嚴冀再也無法平靜,圈在夏舞腰上的手緊了又緊,臉上的表情痛苦而無助。
因為愛,她潰不成軍。
只聽嚴冀輕微地嘆了聲氣,然後慢慢轉過身,抬起手擦拭夏舞滿臉的淚痕,就像三年前一樣,她怔怔地望著他,他剛擦乾臉頰上的淚,一滴淚又從眼眶裡滑下,怎麼擦也擦不完。
夏舞已經泣不成聲,嚴冀俯下身吻去她臉上的淚水,聲音風絮一般輕:「對不起,我做不了你的雪人,因為……你是我的太陽。」
兩人靜靜地僵持了一會,夏舞站著不動,面朝著夜色下的長階,黑夜像是為她戴上了一個冷漠的面具,只有細看,才能從她眼裡看清面具下的脆弱。
而舞台後方,嚴冀傳來的點評簡訊只有五個字:布料太少了。
深夜的小巷安靜到彷彿能聽清彼此的呼吸聲,嚴冀暗啞的聲音就在耳邊:「我來……是為了回答你昨晚的問題。」
享受舞台就好。
夏舞緊緊抱住嚴冀,把臉埋在他胸前,呼吸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
夏舞在嚴冀懷裡喘著粗氣,臉頰緋紅,心跳好半天都不能平復下來。
夏舞秀眉一擰。
「當然想,以前看到同事有男朋友接送,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
嚴冀大概也想起了同一件事,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明天我要是發現你又逃跑了,小心我全國通緝你。」
嘆她年輕如昔,而他,已經滄桑無比。
夏舞更是成為眾矢之的,一個叫做馬雲菲的八強選手怒氣騰騰地衝進排練室,一把將雜誌甩在她胸前時,劈頭就罵:「找我們這些人做你的陪襯,你心裏很得意哈?」
「喂!」
前面已經有三對選手表現上佳,他們也是卯起勁練好,因為在選手內部,夏舞和白琪凡這一對已是公認的第一假想敵,他們的表現有目共睹,夏舞是專業出身,表現力和技術絕佳,白琪凡更是一個無意之中被挖掘出的舞蹈天才,一個街頭小子一路走下來,展現出了非凡的進步和舞蹈天賦,惜才的顧西楚對白琪凡非常嚴厲,近乎苛刻地讓他成長,而被夏舞戲稱為「小白」的小夥子,也沒有辜負所有人的期望,如一顆蒙塵的珍珠,日漸閃耀光華。
經過比賽組委會的努力協調,選手們的情緒總算安撫下來,八進六的比賽如期進行,比賽到了這裏,賽制稍稍有了改變,除了保留雙人舞外,增加了八強選手的個人SOLO部分,一分多鍾的SOLO獨舞更考驗舞者對於舞蹈本身的表現力和理解力,誰都不敢怠慢。
夏舞的背僵了一下,默不作聲等待他的答案。
顧西楚蹲在她面前,難得嚴肅地看著她,口氣也凌厲:「擦乾眼淚。」
舞完,兩人已經是氣喘吁吁滿面潮|紅,現場觀眾為他們的精彩演出送上了掌聲和笑聲還有尖叫聲,激動不已的Helen姐撫著胸口亢奮不已:「oh,my god,我就知道你們這兩個傢伙不會讓我失望,精彩,太精彩了,OH MY GOD,這是我今年看到最棒的一支舞,OH MY GOD,」Helen連說三個my god,回頭找尋觀眾席上的顧西楚,沖他喊:「顧老師,我還想看到更棒的更棒的!」
「所以下一次不要再提什麼簡單活著的想法了,」顧西楚揉揉夏舞的頭髮,站了起來:「從你站在舞台上那一刻起,你已經失去了簡單活著的權利。」
「我……是個很自私的男人,只想把我愛的人圈進我的世界里好好藏著,可是偏偏這個人是你,你已經斷過一次翅膀了,所以我……放手,讓你飛,」嚴冀聲音哽咽著:「如果能飛得更高更遠,那麼……就去飛,不用記得回來,但是……我只是假設,假設有一天你飛不動了,那麼請記得回到我懷裡,我願意這一生都把你好好藏著。」
晚上十點,兩人相依相偎站在廣場一角觀賞魔法樂園的廣告,看著大屏幕上浪漫的畫面,灰白的回憶也似乎被塗上了暖色,如今想來,只剩甜蜜。
晚上九點排練結束,夏舞比白琪凡還要快的衝出排練室,在電視台大樓外瞥到外面的那個人時,展翅的小鳥一般沖了出去,撲進了那人的懷抱。
她想,他終於被我抓住了,我再也不會放開。
夏舞躲在嚴冀懷裡,哭得難以自抑,她本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可是嚴冀這個男人,是夏舞人生里的死穴,她因為他而迷失人生,也因為他而重獲新生,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深深在意,那已經成為她的本能。
夏舞袋鼠一樣跳啊跳,就是夠不到雜誌:「不許看,反正你不許看,那都是我的隱私啦。」
但願這夜風吹走所有的過去,hetubook.com•com然後,讓他們重新開始。
她知道嚴冀在說出遲到三年的表白后,在向她告別,也許這一刻,他已經看清自己的心意,卻還沒有看清她的。
但是她也明白,她逃不開複雜的世界,她遲疑地瞥了一眼嚴冀,低下頭吞吞吐吐的:「那個……你,砸了多少錢?」
顧西楚仗著身高優勢,壞心眼地舉高不給她:「搶什麼?外面有的是。」
給她自由,也給她他的愛情,但不求回報,只求她厭了倦了斷了翅膀的時候能回到他身邊,他願意把她的一生都妥善安放。
沒事,有我在。
她的腰板挺得直直的,神聖不可侵犯的冷清表情:「等了三年,終於被她找到機會報復我。」
這個時候的他,一如三年前的她,卑微地站在心愛的人面前,捧上自己的心,任憑那人處置。
「是我以前的閨蜜。不過後來我們掰了,畢業以後她跑到歐洲,求我給她在舞劇里謀一個女二的角色,被我拒絕了。再後來她勾引我男友,被我發現,我們算是徹底決裂了。」
謝一漫輕笑:「你是沒想,不過還是這樣做了不是嗎?」
夏舞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我告訴自己,如果上天願意再讓我們偶遇一次,那麼這一次,換我邀你跳舞,換我做所有你為我做過的事,我要把欠你的都還你,只要……只要你再出現在我面前,只要這樣就好。」
「顧老師你還是老樣子。」謝一漫從容走了過來,毫不掩飾眼裡的欣賞:「天再塌都不當一回事。」
還怕什麼呢?什麼也不怕了。
「每一次比賽,我都壞心地希望你被淘汰,甚至我還後悔過……後悔帶你去報名,我還恨過自己,那麼晚才發現你的美。」嚴冀如撫摸珍寶一般撫摸著夏舞的長發,眼裡夾雜著矛盾:「可是就算時間倒流,我還是會去做同樣的事,因為不跳舞的你,讓我心痛。」
只因為他愛她,而她,愛著他的心,依舊不改。
夏舞心裏有些羞愧,卻又做不到不感動,沉默寡言的男人在她背後默默地為她做一些事,一心幫她重回舞台。
嚴冀望著夏舞依然孩子氣的臉龐,心一疼,伸手攬她入懷。
被他這麼邪邪一問,夏舞的臉騰地就紅了,想到那些雜誌里的激吻照片,一個箭步上前就想搶雜誌:「不許看不許看。」
「你覺得自己錯了嗎?」
能找到個一百個怨他恨他的理由,卻只能找到一個理由原諒他。
時下最熱的比賽「舞出我的人生」已經進入白熱化,十強賽得到了全國觀眾的矚目,電視台和贊助商都賺得盆滿缽滿,而十強選手的大小話題更是常常上媒體頭版,就連顧西楚,都不能逃開媒體的八卦追擊,媒體挖出了幾段他的陳年戀情,有狗仔扮成學生潛入大學,拍到幾張他和某個女學生在一起的照片,白琪凡的女朋友是個八卦愛好者,白琪凡悄悄把雜誌拿過來給夏舞的時候,夏舞仔細一看,認出這個女學生就是畢業演出那天跑下台送了顧西楚一個香吻的那位。
顧西楚儒雅地笑著,對著鏡頭動了動薄唇,好像在說「we will see」。
可是這樣的驕傲女王,在最後時分,還是出乎意料地露出了一絲臣服,或許她明白,在愛情里沒有永遠的女王,如果不拿出足夠的真誠,誰都可能落敗。
她真的上癮一般留戀在舞台上的感覺。
白琪凡識趣地離開,偌大的排練室里只留下顧西楚和夏舞。
那是他們的故事。
嚴冀笑:「放心,我是商人,不做虧本生意。」
謝一漫嘲諷地瞥了一眼夏舞:「我想她還應該謝謝你,學妹。」
夏舞愣住,顧西楚則傾近她一些,嘴邊是一抹洞悉人生的笑:「感謝上帝給你別人沒有的天賦的同時,不要忘了,上帝會從你身上拿走一些東西,他老人家喜歡公平交易。」
顧西楚聳了聳肩膀:「一漫,你倒是變了很多,更漂亮了,有話也懂得直說了。」
他苦笑了一下:「我代表了你的過去不是嗎?」
他做了那麼多,而她卻完全蒙在鼓裡。
一頭霧水地翻開雜誌,一字一句讀完后,夏舞癱坐在地蜷縮成一團,好半天回不過神,直到急得團團轉的白琪凡把顧西楚找來,她才有所反應。
她將臉貼在他肩上,柔順的髮絲在風中猶如黑色的瀑布。
「你想說我為什麼那麼好心?」謝一漫坦然迎視顧西楚的目光:「我當然只是為了自己。」
除了兩個男主角的身家背景,神通廣大的雜誌甚至挖掘出了陳年舊事,精彩三角戀升級為四角戀,而另一女主角就是舞蹈明星謝一漫。隨即,大量文字篇幅剝絲抽繭般揭開了這迷離四角戀的內幕。
「所謂簡單的活著,只是一個你天真的想法罷了。」
四角戀四個當事人中有三位在場,被時間消退的愛恨糾纏一下子又清晰起和圖書來,夏舞渾身不自在,這個時候顧西楚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偏頭對夏舞說:「把你那位叫過來,明天又可以上頭版了。」
幾乎沒有異議地,夏舞和白琪凡攜手進入六強。
十進八比賽那晚,出現了一些小變化,比如嚴冀帶著朗朗出現在夏舞的親友團席上,朗朗舉著自己畫的「夏老師最棒」的畫板晃來晃去,又比如謝一漫坐在評委席上,對著鏡頭露出淡然雅緻的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能得到如此多的愛戀眷顧,也許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道高亢卻略微沙啞的女聲打破室內的沉寂,兩人詫異望向門口,只見謝一漫一身優雅站在門口,身邊站著她的英國男友。
夏舞和白琪凡的出場引爆了整個演播廳。
人海中尋尋覓覓那麼久,這個人終於在自己懷裡了。
「當你有一天站在舞台上,所有人成為你的觀眾時,你就應該意識到,可能會有這一天。這就是成名的代價。」
她低下頭來,抬起腳步,一步一步靠近那個人,經過他時沒有猶豫也沒有停下,陌生人一般低著頭向前走,似乎無意與他交流。
「是啊,每次我欣賞她的時候她的身邊總有男朋友。」
他鬆開手,把夏舞的身體扳過來面對著他,雙手禁錮著她瘦小的身體,生怕她張開翅膀飛了似的。
「開心啊。」夏舞咧開嘴燦爛的笑,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看到美人的笑沒?」
夏舞雙手緊緊環抱住嚴冀,臉貼在他的背上,低低啜泣著,沉默著不說話。
嚴冀自然也知道了,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哄她:「沒事,有我在。」
「反正不是我。」
顧西楚突然不再與她玩鬧,目光炯炯地盯著夏舞:「小天鵝,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的隱私,會有人知道的這麼清楚?」
那就是承認了,嚴冀也不說話,攬緊懷裡羞澀的女孩,俯下頭,在她的頭頂印下了一個內疚的吻。
她走到門口,理所當然的語氣:「我很喜歡你新舞劇的劇本,我可不想因為被誤解,連面試的機會都沒有。」
她雙手圈住嚴冀的脖子,踮起腳尖,柔嫩的唇在在他的唇上點了點:「我只要你一個觀眾就夠了。」
剛才還垮掉般的夏舞還真的擦乾眼淚,短時間就鼓足勇氣站起來,儼如越戰越勇的女戰士。而走了兩步的顧西楚瞥到地上的雜誌,悠閑地彎腰撿了起來,翻了幾頁,挑著濃眉回頭看向夏舞,滿臉促狹:「看來那晚我走後,你有好事發生?」
「一漫,我對你們女人的話題不感興趣。」顧西楚冷冷插話進來:「我想,你今天過來應該不止是找你的學妹寒暄吧?」
夏舞半信半疑:「真的?」
那一定是不太愉快的往事,夏舞偷偷觀察謝一漫,開始明白誰都不易,只不過面對多變的生活,謝一漫的方式是強硬而果斷的,不像她,有時還會想不開哭哭啼啼。
夏舞哭笑不得地看著身上只遮住自己半個身子的舞蹈服,隨著舞蹈動作,確實會露出很多春光,可是有誰會穿得嚴嚴實實跳桑巴啊?想象那個人黑沉的臉,夏舞連連搖頭笑。
「簡單的活著……」顧西楚理解地點點頭,悠然地坐了下來面對夏舞:「可小天鵝,這是個複雜的世界,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顧西楚笑了笑:「我倒是越來越欣賞她了。」
這一刻,夏舞真正感謝上蒼能讓自己遇見這個人,他並不完美,卻總能在她最艱難的時刻出現在她面前,給她一個能依靠的擁抱,話不多,哪怕只有五個字,就足夠令她鼓起勇氣面對一切風浪。
沒什麼潛規則,只是憑實力說話。
心裏不是不害怕的,儘管知道期望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內心深處仍克制不住地對他抱有細微的期望,每見他一次,那團期望就會不由自主擴大一點,病毒一樣無法阻擋,最怕有一天期望變成失望,這樣蝕骨的痛苦,她已經不想再經歷一次。
而SOLO部分,白琪凡重新跳起自己的看家本領——嘻哈街舞,現場像炸開來一樣,尖叫聲不絕於耳。夏舞的SOLO則給人另一種感覺,她選擇跳現代芭蕾,天生就是跳芭蕾的身段,站在舞台上,亭亭玉立,清新如風,讓人眼前一亮,聽著和緩的音樂,看著舞台上蓮一般的女孩,心湖平靜。
再也不想計較這中間的糾葛,只想珍惜當下。
這期八卦雜誌可謂用心良苦,在夏舞人氣急升的時機才刊出獨家報道,一下子吸引了眾多粉絲的視線,短時間就搶購一空。
嚴冀吃味地望著她:「說不定他不是這麼想。」
今天對她而言是艱難的一天,走到哪被人戳戳點點到哪,雖然問心無愧,內心也夠坦然,卻還是難以適應那些流言蜚語,更別說,選手們已經毫不掩飾對她的敵意,白眼一個個飛過來,她只覺得如芒在背。
「夏舞,」嚴冀深深地喚https://m.hetubook.com.com夏舞的名字:「我……再也做不到原地等待了,過去的三年,我明明每一天都在找你,街上,公園,海邊公路,我們去過的麵館,我總相信我們會再次偶遇。」
「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你的腳傷突然那麼嚴重。」他回過頭,墨黑的眸子劃過一絲心疼:「是因為那晚嗎?我記得你摔了一跤,我追你的時候你似乎跑得很勉強。」
三年後這四人的愛恨糾葛再度戲劇性上演,這一次,夏舞成為絕對女主角。國際級舞蹈家顧西楚和豪門公子嚴冀都成為她的裙下之臣,前者為她擱下畢業演出,向比賽組委會表示只擔任她的編舞老師,憑著過人的創作才華讓她一路星光璀璨。後者的舉動更是跌破所有人眼鏡,原來「舞出我的人生」的贊助商的背後大老闆就是嚴冀,為了讓夏舞報名,甚至要求電視台組委會延長報名時間,不知用了手段,說服本已放棄跳舞的夏舞在最後一天成功報名。而隨著謝一漫成為比賽評委,將這錯綜複雜的四角關係推到了最高潮。
夏舞被人點穴一般靜了下來。
「知道我和謝一漫有一段的人,可不多啊。」他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你說,這報道的最大受益者會是誰呢?」
三年前的那個雨天,他抱著她回家,那一天,漫天的雨水彷彿也在為她流淚,她知道迎接他們的,是一場不知道盡頭的分離。
嚴冀久久地盯著大屏幕,目光深沉:「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謝一漫回頭對著自己高大的男友咕噥了幾句,兩人親吻了一下,她的男友轉身離開。
夏舞在邊上不說話,她自然沒有忘記這個名字帶給她的傷害。
「狡猾。」被吃定的夏舞氣呼呼地捶了嚴冀一下,又被他笑著攬進懷裡。
夏舞望著嚴冀的眼已經淚盈盈,閃閃的水光有濕潤人心的力量,嚴冀一把擁住夏舞,將要展翅高飛的她圈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她耳邊念下遲到三年的愛的咒語。
「我知道除了我,誰都拐不走你。」
這期雜誌的獨家報道猶如重磅炸彈,在A城掀起了軒然大|波。比電視偶像劇更跌宕起伏的四角關係成為年輕人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嚷嚷著依然相信愛情,有人卻覺得這根本是一出女人為了名利踩著男人上位的戲碼,一時之間,許多人酸水滿腹:那個夏舞憑什麼呢?就連風光如謝一漫也敗給她,還敗得如此難看。
謝一漫橫空降臨評委席,夏舞也是當晚在後台才得知,已經預感到前路並不平坦,但隨即將那些擔憂甩在腦後。
所有的選手都忿忿不平,本以為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哪知努力了半天,只是人家愛情遊戲里的路人甲乙丙丁,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衝到組委會質問個究竟,接下來的比賽更是威脅要罷演,比賽陷入停擺的境地。
顧西楚眉頭緊鎖,有些犀利問:「為什麼會告訴我們?」
謝一漫翩然離去,這女人總給人一種她到哪裡戰場就到哪裡的錯覺,讓人緊張到腳趾都要蜷縮起來,大概這就是所謂女王的氣場。
夏舞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夏舞倒也冷靜:「學姐,你高估我了,我從沒想過要跟你爭什麼。」
「真的,這檔節目的火爆程度出乎意料,廣告效應已經出來了,新產品的推廣非常順利,更不用說大眾對品牌的關注度了。」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差點撞到夏舞,嚴冀眼疾手快把她拉進自己懷裡,繼續說話:「能有這樣的結果我也很意外,以前沒有嘗試過這種廣告方式,電視台找上門的時候,因為開價過高其實已經被其他兩家公司拒絕,我也是無心插柳。」
這家叫做《第一星聞》的八卦雜誌的獨家頭條標題是:舞蹈新星腳踏兩男兇猛上位,神秘四角戀獨家披露。
放開了,全部放開了,那些心結,那些埋怨,都在這個夜晚,這個階梯上一股腦兒拋開了。
「嗯?」
「老師……」夏舞簡直拿他沒辦法。
兩個相愛的人同時鬆了口氣。
夏舞鬆了一口氣。
「也……也沒啦。」夏舞吶吶地低下頭來,有些難為情:「是我自己笨。」
嚴冀樂了,嘴角一勾:「那以後也讓別人羡慕羡慕。」
三年前,在貴公子嚴冀還是謝一漫男友時,謝一漫卻暗中與自己的指導老師顧西楚交往一年,而顧西楚首先察覺到她腳踏兩隻船,斷然分手,並拒絕在國際大賽上為她編舞指導,間接導致謝一漫落敗。同時,還是謝一漫學妹的夏舞插足她和嚴冀的戀情,只是最初在謝一漫的歸國演出上遭到了嚴冀的無情拒絕,之後夏舞在大學周年慶上成為謝一漫的伴舞,卻表現失准當眾出醜,之後以腳傷為由退學,為情殤出走A城三年。
夏舞拿自己的頭髮當刷子,調皮地在他臉上撓痒痒:「我才不跑呢,那麼多人認識我,遲早被你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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