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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心理師的情感救贖

作者:劉小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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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場相逢

第四章 一場相逢

另外一個警官則在我面前一點點列舉卓一凡的罪行:打壞咖啡杯四套,砸壞桌子一張,椅子三把,打傷店員一人,打碎水果盤兩個,同時造成了嚴重的不良影響,另外還有一位顧客的手掌被卓一凡打碎的玻璃渣刺破,那位顧客是在卓一凡掄起椅子的時候給碰倒在地的。
我使勁敲著李雪的門,說:「再不開,你們倆都給我滾蛋!」
「有錢吧!對,有錢的,我有很多錢。」
我花盡時間和心思陪著他,我覺得就單單是能這樣陪著他我就很開心了。
我自然知道我理虧,可是就這麼讓他把東西拿走我心有不甘,如果這東西就是我的,他拿去就拿去了,可是這是付清的,就算付清送給了我,那也是付清的。
「咱們冷艷的口味越來越與眾不同了。」
此時我坐在卓一凡的側面,轉臉跟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不想移開目光,卓一凡的側麵線條更加俊朗迷人,眼睛躲在鼻樑後面,藏著深深的眼神,帶著憂鬱和美好。誰會相信這是一個有病的孩子呢?至少這個時候我不相信。
我忽然覺得要出事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開始忐忑不安,於是趕緊往回趕。
我沒能看見卓一凡打人,但是我想象的出,他在自己不能控制的暴怒中為所欲為卻又百般痛苦的神情。此時我拉著他,他的手就像一把刀那樣冰涼,金屬不帶體溫的涼讓我覺得難過。
加上曹格是個特別夸夸其談的人,跟他短短的半小時的對話里他說了無數句:「小CASE!不在話下!我這麼英明神武!」我真是第一次見這麼自戀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要做心理醫生。
「我就是要你給我看病,你永遠都看不好,讓你覺得你沒用!」
「現在我知道了,嚴純純對他來說,根深蒂固,我竟然想著能把在他心裏的影子趕走,實在是自不量力。」說這話的時候我確實很自知了,自知這不是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解決的問題。
我湊過去聽見他們在談哪家的酒店房間既經濟又實惠,談得興高采烈。我當時瞪了付清一眼,問李雪在哪裡。
但是我愛上他了,從第一次喝咖啡的時候起。愛情是個從不跟人商量的東西,無論是來還是走,都叫人很無奈。第一次的咖啡里像是放了毒,我喝一口之後抬頭看見了卓一凡,於是我便不可收拾地愛上了他,不顧一切。
於是我一遍一遍地帶他過馬路,為了讓他拉著我。
我忽然就有些氣憤了,好像剛才周楊拉我走也是錯的,帶我在外面閑晃了這麼久更是錯的,一切都是周楊和那個嚴純純的錯,如果我一直跟卓一凡在一起就不會這樣。
「葯帶在身上了嗎?」周楊忽然問我。
付清也不談價錢了,趕緊走過來砸門,一邊砸一邊喊:「死女人快開門,別連累我!」
「幫一朋友問的,我忽然想起來了這麼個事,就隨口問問。」我想躲閃掉這個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周楊猛地湊過來,非常快速地吻了我。
本來我沒想鬧的,可是周楊過來這麼一拉,我忽然就心裏不滿地放開了鬧了。我大概說了很多特別難聽的話,後來周楊說我的還差點跟那警官掐起來了,大概的我不想再提了,因為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卓一凡在我的無理取鬧里臉色漸漸舒展,最後微微一笑,說回家吧!
我邊走邊說:「就是戒酒了才要買酒,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能叫別人佔了便宜,我要把83年的紅酒全買回來。」
「別急,不一定有事,嚴純純半小時前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沒在意。如果有大事的話她應該鍥而不捨地給我打電話。」周楊說著就給嚴純純打了回去。
一個女人,當她全身地投入在愛情裏面,哪怕是獨自享受戀愛的感覺,她的靈魂和身體也都是繁忙的,沉寂的,不會想到一點點肉|欲的,除非面對的是她此時深愛的男人。
「你有家人或者愛人嗎?我想見見他們。」
偶爾卓一凡也會皺皺眉頭,說人類真莫名。
周楊朝我微笑,說不清楚是友好還是平淡,但是他的笑很有魅力,淺的,卻藏著很深的情緒,那情緒有些曖昧。
我已經願意走了,可是走的時候周楊還是拉著我的胳膊,生怕我又反悔一樣。
「想吃點什麼嗎?我們去吃點什麼吧?」我想帶他走。
小燁搖搖頭,很沮喪的樣子,說:「剛見面,她就帶我去酒店,後來我有些不記得發生了什麼,然後我就自己走了。」
忽然,我的手被一個男人一把抓住了,然後非常迅速地從我的拇指上拿下了那個扳指。
「搶東西還這麼強硬,沒見過這麼不可理喻的,等我的律師信吧!」說完拉著我就走了。
周楊身上竟然還有煙?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看了看卓一凡。
周楊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看看時間,結果他眉心一緊,然後抬眼小心翼翼般地看了看我。
周楊忽然咧嘴一笑,他這一笑非常滑稽,我嘴巴里剛剛咬下冰激凌,一下子噎在那裡,想笑不能笑,可是又忍不住想笑。
我忽然覺得疼,才發現食指在我的嘴巴里,被我咬到了,我不知道有沒有流血,這個時候有個胳膊拉起了我,說:「我們先走吧!」
「你必須還給我,那是我的!」這是付清送我的東西,或者說是付清從他那裡得到的應該說唯一有價值的東西,我不能叫這東西在我手上給弄丟了。
然後我就乖乖地停戰跟著卓一凡回去了。
「這本來就是我的!還你個頭!」胖子剛說完,有個女的一扭一扭地過來了,笑眯眯地說,「遇見朋友了?我票買好了,兩位要不要一起看電影?」
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碰上,沒想到付清送我的扳指竟然是他的。
只見過一次他卻能記得我是有原因的。
付清沒空理會我,只用手示意了一下在裡間。
還沒走到門口我們就被經理攔住了,問剛才砸壞的杯子的事,周楊掏出錢遞給經理,說多餘的錢等下一起結賬,然後就拉著我出門了。
我緊了兩步,趕上了周楊,跟著他一起往電影院走去。
我們都一愣,尤其是我,我愣的是第一次看見卓一凡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我以為他就是溫和的,沒有脾氣的。周楊和嚴純純愣是因為卓一凡要在咖啡里加冰塊。
見他的那次是在酒吧,他懷裡摟著付清,眼睛時不時向我瞟過來,眼神里是明顯的下流的慾望。這樣的男人,我只能用下流兩個字,我承認我有些以貌取人,可是人都是願意看賞心悅目的東西的,整個世界上找不出幾個真心對我好的人來,我自己還為難自己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我看了看卓一凡,他坐在那裡,眼睛在嚴純純身上,而嚴純純的眼睛在周楊身上,周楊則拉著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曹格,就是我請來的那個心理醫生。
「你的?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你知道這麼一小塊東西值多少錢嗎?這塊翡翠在全國找不到第二件!我說這是我的東西當然是有根據的,它內直徑2厘米,外直徑2.3厘米,全身只有一塊微小到看不見的瑕疵,在距離內表面0.12厘米處,這塊翡翠的證書還在我家裡,你要不要去我家裡看看?」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把我堵得目瞪口呆。
「這跟大逆不道有什麼關係?」周楊莫名其妙地看我,說,「放心吧,沒打電話來就是沒什麼事!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難道你不知道嗎?」
小燁四處摸了摸,最後在西服口袋裡摸到了錢包,說在。
討厭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可是無法避免。
最喜歡跟卓一凡一起過馬路,因為過馬路的時候他m.hetubook.com.com會拉著我的手,用身體擋著我。但是過了馬路之後他又會把我放開。
付清跟李雪都長長地切了一聲,說:「沒出息的!你看上個學生?」
嚴純純笑笑,說:「你都長這樣了還羡慕別人幹嘛?我跟周楊還算熟吧,就那樣,他是一大忙人,一般約不到,因為今天比較特殊,今天是我生日。」
「別走,現在就還你!」周楊還在那裡嬉皮笑臉。
其實我跟周楊呆的地方距離卓一凡很近,可是我還是攔了輛計程車,剛開始司機因為連起步價都算不上不願意載,我把錢往司機手裡一塞,說:「不用計時了,直接走吧!」
我笑了笑,周楊的話我當然明白,糾纏下來對我們確實沒什麼好處。可是周楊剛才的表現我真的是驚訝萬分。這個時候再看周楊,覺得他跟以往不一樣了。
他說到了付清,我一下子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是付清原來的那個男人,我跟他確實是見過一次。
「你誤會了。」嚴純純這時候開口說話了,「周楊跟我什麼關係都沒有,是我喜歡他,可是他從來都沒接受過我。現在我們只是朋友,真的,你相信我。」
小燁似乎並不認識我,也不在意我進門,依舊跟付清聊著。
可是他真的給錢總催眠了。就因為這一點我聘請了他。雖然以後的事實證明曹格只會一件事,那就是催眠,我還是覺得我應該聘請他,因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催眠。
「沒錯!他們還沒懂得女人的身體的好呢,不貪!」
「那個女人是誰?現在在哪?」
外面有些熱,我的胳膊被周楊拉得生疼,於是我用力掙開來,在周楊身後瞪著周楊,心裏卻覺得這個人實在是莫名其妙地自來熟。
「那是,主動送上門的魚,哪有貓不吃的?」付清回了我一句。
「我就是一小肚雞腸的女人,別想我肚子里能撐船,就連疊的紙船都撐不起!」
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要怎麼給卓一凡治病,對於真的給他治病那回事,我茫然一片,毫無頭緒。
李雪也趕緊說:「不錯,是的,還有病!」
周楊用力笑起來,露出了牙齒。
我真的很希望這個女孩也是乾枯無味的,如果非要有味道的話,那就有點俗氣的味道足已。可是,這是卓一凡深深愛著的女子,卓一凡的眼光理應像他的人那般獨特。
「甩了跟我八年的女朋友,她跟我分手之後去打胎,孩子是我的,我一直很難過。」
「他現在還不能走!」警官說。
「你那能一樣嗎?那個男人有老婆有家的,再說了,他把你拒之門外了嗎?沒有吧?不但沒有,還專門給你弄了個巢,好好養著你呢!這還不叫吃啊?就差沒把你連人帶骨頭吞下去了,現在你也就剩半個魂了!」付清說話就是厲害,嘴皮子一點不留情。
「以我豐富的人生經驗可以得知,那東西就不是你的,一個那樣的胖男人,還養著妞呢,會在大街上搶你的東西?再看他那個連命都可以不要的樣兒,就知道是一翡翠狂熱收集者,跟他拼,你一點便宜也占不到。咱們能打一拳就是一拳吧!」
周楊的話沒什麼不對的,可是卓一凡卻忽然就惱了,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就砸了,然後大聲地指責周楊:「怎麼回事?你到底怎麼回事?非得來這一家啊?不會到別的地方去嗎?你明知道我不正常你還來刺|激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早就好了,從你給我看病的時候起你們就好了,我裝作不知道而已,我當沒看見,你還偏送到我面前來,你是不是個男人?」
卓一凡搬家那天我也在,我看見卓一凡笑得很燦爛,心裏甜蜜蜜的,並且有了無限的勇氣和希望,好像卓一凡馬上就會好,而且一定是我治好的。
「你幹什麼去?」
「什麼?」
「我診所里有個發泄室,沒客人的時候我經常在裏面發泄發泄,順便練練。」周楊笑眯眯地說。
我趕緊說沒事,說等下處理,服務員轉身走了,估計是去叫經理之類能鎮得住的人來。
「他現在在派出所,通知他家人來一下。」
「路過,然後想到你,就進來看看。」小燁看起來就是一平常人。
其實這也算不得發病,本來有抑鬱症的人看起來就是正常的,只是他們脾氣暴躁心裏煩悶無法入睡,情緒會在莫名的時候不受控制,心情低落,覺得悲觀失望,偶爾會爆發,打人罵人或者自殘都很正常。
不過我還是十分清醒地知道我不會跟他上床的,因為現在我的心被愛情佔據,滿滿的,留不出空閑來想上床的那回事。
胖子還在我們身後罵罵咧咧的,周楊拉著我越走越快,最後跑了起來。
卓一凡撲哧笑了,笑著看我,說:「你真的挺逗的,錢總跟我說你就是一特逗的人,果真如此!」
就在她轉過頭來看我的時候,卓一凡正好也轉過頭去看她。
錢總這個時候在衛生間刷馬桶,叫錢總干這樣的事我確實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可是這是他自願的。我當時拿起馬桶刷子要自己刷的時候,錢總趕緊就搶了過去。他說我是故意在他面前做樣子的,為的就是讓他把刷子搶過去,他要是不搶就對不起我那點花花腸子了。
「那是他胖,血太多,輕輕一碰就漏了。」我呵呵地開著玩笑。
她坐在那裡,我看不清她的身材,但是就憑那兩條長腿就可以斷定她有著相當誘人的身段。她轉過來看我的時候我兩眼從她的面上掃射而過,接著就留了清秀兩個字在心底。
我看她們一來一回地說得開心,起身,準備出門。
原來半小時前嚴純純就走了,留卓一凡一個人在咖啡廳。嚴純純說她無法跟卓一凡對話,卓一凡太激動了。
卓一凡坐著不動,額頭慢慢地又滲出汗來。
「我是窮光蛋,有錢的是我爸爸。」
「你們很熟?上次我去周楊診所聽他說起過你。」我故意提著這些事,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嚴純純,說,「看這身材,快入夏了,這季節就是給你們這樣的女孩準備的,能露的都不藏著,羡慕死人了。」
「你有多少錢?」曹格這個白痴還真問了。
我一拍桌子,說:「有事了吧?是不是有電話來?」
卓一凡沒有反抗,但是他走起路來讓人覺得彆扭、費勁。
雖然刷馬桶不是一件卑躬屈膝的事,可是對於我冷艷來說,已經夠委曲求全了。
錢總也許和我一樣覺得事情嚴重了,匪夷所思了,我拿起馬桶刷的時候想都沒想,要不是錢總攔下來,那馬桶我刷定了。
我不記得我跟周楊是曖昧的關係,就算他知道我喜歡卓一凡,就算他知道我更多的秘密,這也不能讓我跟他的關係曖昧。可是他是個極會營造曖昧氣氛的男人,他那一笑,我差點臉紅起來。
「冷艷。」
「相親?」我笑了,問,「怎麼樣?滿意嗎?」
他搖頭說家很遠,他不想回家了,他也不能回家,他是逃出來的。
但是那天晚上我們沒有買紅酒,我們買了一堆的薯片,然後坐在超市門前的廣場上,一邊吃一邊笑,指著路燈說真難看,這麼難看還不如拆掉,也不會擋住星光。
「你難道不是?」李雪又說付清。
「我說的是精神損失費!」我大搖大擺地就走了。
周楊買了兩個冰激凌,然後跟我在影院看電影。
「回家吧!」我又說了一句。
「她說是她的就是她的!你還不還?」周楊把胖子往上提了提,胖子幾乎要腳尖點地了。
「我說這位小姐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啊?我們是在給人民辦事,他砸壞了東西也是理應賠錢的,你怎麼說話和_圖_書的?」
「你沒給我要回東西不也一樣挺樂嗎?」
我想了想,說:「是個學生,長得一般吧,更不要談錢了,就是一學生,我姐妹看上一學生了。」
我決定用我的心去給卓一凡治病。
夏天,在燥熱的馬路上,在行人莫名的目光中,周楊拉著我一路飛奔,然後一頭衝進一家小店,要了兩杯飲料,坐在座位上哈哈地笑個不停。
我看出來了,我再說不是我的事她們也不信了。
我當時一聽,哼哼哈哈地往卓一凡旁邊一坐,說:「你說得沒錯,我也相信我治不好你,但是我堅持要給你治病也只是為了叫我自己像你一樣絕望。」我說這話的時候鄭重其事的,非常嚴肅的樣子,說完就哈哈一笑,拍著卓一凡的肩膀,說,「能不要這麼沉重嗎?生活簡單地就是吃飯睡覺上廁所,說話閉嘴眨眼睛,人人非得把這麼簡單的事想得那麼沉重,還怎麼過呢?每個人都面色凝重垂頭喪氣眉頭緊鎖,這世界不就玩完了嗎?」
「給那個嚴純純打電話,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卓一凡就到派出所去了?這個小妮子,我今天見了面沒甩她兩巴掌看來是錯誤的。」我咬牙切齒的說。
跟周楊一直到飲料喝到見底,才想起了卓一凡。
在我跟卓一凡在一起的時候,他平靜了很多,至少在我看來,他是平靜的。
「你身手不錯!」
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兩個禍害把我的診所給弄成什麼樣了?再招倆姐妹來就能整成個微型夜總會了,發展發展,我或許也能成老鴇。
周楊恨鐵不成鋼般地看著我,說:「別丟人現眼了,快點!」
我先給他洗乾淨手上臉上的血跡跟髒東西,然後看著他睡覺。
我跟周楊趕到派出所的時候卓一凡也剛被帶到不久,因為咖啡廳的人解決不了才報的警。
周楊眼睛一亮,說歡迎歡迎。
關於小燁那個人,我以為不會再遇見,我以為從此小燁就像無數的路人一樣在我不了解的角落裡自生自滅,可是沒過多久我還是又遇見了他。
李雪很速度地開了門,我叫她出來,然後把小燁叫了進去。
「在幼兒園教小朋友跳舞。」嚴純純笑著答我,說完,對卓一凡說,「好久不見了。」
周楊往前走了兩步,忽然一轉身,對我張口大笑,笑完,說:「這樣你就樂了?可真是個容易拐帶的小丫頭!」
我和周楊四周都是空空的座位,所以我們便肆無忌憚地聊天。
「就不能一邊吃冰激凌一邊看電影啊?」我耍賴地說。
曹格又照我的話問了。
他忽然停下不說了。
後來他摟著付清,移著移著就移到了我的身邊,跟我緊緊地貼著,貼得我心裏噁心。不一會他的手就不老實了,輕輕地在我的屁股下面游來游去。
當曹格問:「你有愛的人嗎?」
「小燁,謝小燁!」
於是我就這樣看著周楊,我不知道我在看什麼,可是他的魅力在這個時候我不能阻擋。
剛開始的時候總是我在照顧他,告訴他過馬路的時候注意,吃東西的時候小心,有東西弄到嘴角我會給他擦。可是後來變成他開始照顧我,當我發現讓他照顧他會更快樂的時候,我就裝作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丫頭。
「稀罕呢!誰瞪你?」我不服氣地說。
「完了,那邊說不定已經戰火四起,我們還在這聊天,簡直大逆不道,趕緊回去!」想到卓一凡,我著急地就要走。
我又問他為什麼逃出來。
我在周楊第二個吻下來之後清醒了,然後把手裡的冰激凌對著周楊的嘴巴就糊了上去,惡狠狠地說:「你這泡妞成本也太低了吧,我跟你說,想包養我的男人都在電影院外面排隊呢,別以為跟你看場電影你就與眾不同了,等你錢包里的錢能砸得過別人再來找我吧!」說完我起身就要離開。
錢總忽然回答有的時候,我嚇住了。不是因為答案,而是因為我真是第一次親眼見人做催眠這件事,親眼看到的時候遠比電視電影里看到的來得刺|激,我興奮極了,立馬覺得曹格是個寶。
卓一凡的手冰涼,微微有些抖。拉起他的手我才發現他手上滿是血跡,我看著那些血跡好像親眼目睹剛才的那場戰爭。他的手一定是自己用那些破碎的玻璃和陶瓷碎片扎傷的,他弄疼自己,會得到心理上的宣洩。
但是我不拒絕看周楊,這個男人確實好看。
付清跟李雪現在整天賴在我的診所里,說什麼都得叫我給她們布置點事情做做,我是在她們非常誠懇地交代了要去的根本動機之後答應的。
他拿過那個扳指就戴在了小拇指上,我這才明白那原來不是扳指,不過是一枚戒指,或者說在他的手上就變成了戒指,他的手指太粗了。
我伸手,說給我看看。
我被他那句話驚住了。這是一個心理病人,但是他說了一句叫我這個正常人都震驚的話。葯,治不了人心。人心大概是這世上最難醫治的東西了。
我忽然很沉默,心裏像是被什麼堵著。我轉過臉看著玻璃外面的行人,窗台上有一盆很大的植物,我想了半天,沒想出叫什麼名字。我記得我跟卓一凡走進這家咖啡店的時候外面還是陽光普照,這個時候卻忽然陰天了,說不定等會就會下雨。夏天雖說天氣多變,但是這樣的知人心意倒真是匪夷所思。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我沒想到卓一凡會在這樣的局面里爆發,我以為他還是那樣溫潤。我也沒想到我會難過,明明知道自己比別人遲來一步,可還是耿耿於懷,我耿耿於懷的不僅僅是我的遲到,而是我遲到的時候已經沒有位子可坐了。
我裝著可憐地對周楊說:「這個男人搶走了我手上的扳指!」
他走出去良久我才回過神來,趕緊出去對付清說:「交給你一個活。」
不一會,付清和李雪都跟著出來了,一邊一個拉著我,開始慢慢地講半正經的話。
「想不想在這混?」我威脅了一句。
「打110。」胖子對身邊的女人說,然後又對周楊說,「大不了法庭上見,老子就是把命給你,翡翠也不給你!」
胖子瞪了那女的一眼,那女人一看氣氛不對,趕緊拉著胖子問我們想幹什麼。
但是我還是請了一個科班出身的真的心理醫生。
「是不是想泡我?」我當時連看都不想看他,我問這句話的時候是盡量忍著並且心平氣和地問的。
他用力地吸煙,然後在煙霧裡迷離著眼說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然後起身離開,說:「我要走了,我得去工作了,我還得去打字呢!」
「相親!我朋友叫我去相親。」
李雪無奈地看著我,想叫我幫腔。
卓一凡不會看到這些,他難得平靜的心裏在想著什麼,我看不清楚,猜都猜不清楚,我除了對他的外貌印象深刻,深到刻骨銘心外,對他的內心一無所知。
也就是因為卓一凡看她之見后的反應我知道了這個女孩是卓一凡愛著的人。
「有些葯你不是都停了嗎?他有好幾次晚上來我這裏拿葯,我不敢給他多,我怕你怪我,我每次只給他一次的量,所以他就總是跑來找我,為了葯。」
他很肯定地說是謝小燁,他說他不認識鄭生。
周楊把手放在卓一凡肩上,按著卓一凡,叫卓一凡不要激動,說要是不順心咱們就走。
「別瞪了!」周楊頭也不回地說。
「我給你看了六年病,你覺得你能騙得了我嗎?你一直沒有換醫生是因為你對你的病無所謂,而你對嚴純純有所謂,你跟我保持關係就等於跟嚴純純保持關係,至少你是這樣想的。」周楊坐在那裡,把話說得很透和圖書明。
胖子身旁的女人聽說要打110覺得事態還挺嚴重,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
「你錢包里原來有什麼?」我一邊問一邊抽出身份證。
「你有那麼多錢嗎?買一瓶都夠嗆吧?」
當時我說完看他先是一愣,然後臉色一變,像是馬上就要吃了我的樣子。我心裏想,趕緊走,不能陪著玩下去了。於是我抬腿就走了,他還在身後指著我說這個小妮子吃了豹子膽了。
那天的電影放的是什麼我已經沒有印象了,也許是個不太好看的電影,也許是周楊做的事讓我忽略掉了電影本身。
付清眨巴眨巴眼睛地看我,說:「還報告?得了吧!口頭彙報唄!」
我讓卓一凡坐在了周楊的旁邊,我則坐在那個女孩旁邊。
這個時候周楊正好出來了。
我不出聲。
周楊把詢問卓一凡的警官叫到一邊,小聲說著話,大概是說卓一凡有病之類的事,然後伸手塞了一包中華煙。
我呆在那裡,半天不知道該做什麼,我嘴巴冰冷的冰激凌讓我的嘴唇沒有一點感覺,可是周楊的嘴唇是溫熱的,我感覺的到。
「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不給介紹下?」我一坐下來就調侃周楊。
電影院人很少,大白天出來看電影的一般都是遊手好閒的或者無家可歸的。我跟周楊哪類都不算,我們是純粹地吃飽了撐的,診所里一堆的事等著處理,兩個人卻在這裏看電影。
我裝作不懂他的話,依然笑著跟嚴純純說話,我想叫卓一凡看著,就這樣看著嚴純純,看到他撕心裂肺,看到他痛不欲生,之後,也許就會是重生。
我轉頭看向警官,猛然之間勃然大怒:「你們是不是打他了?打了還不給走?你還想要怎樣?不就是錢嗎?會給你的,一個子兒也不會少了你的,到時候你拿了錢愛幹什麼幹什麼去!」
這話說遠了,我只是想說我不是個不喜歡刷馬桶的人,可是我也不是個喜歡給別人刷馬桶的人。但是我竟然覺得我可以給卓一凡刷馬桶。
「我就是,我現在就過去。」
他忽然笑著看了看我,接著又吻了一下。
付清開心地揚了揚手裡的鈔票,說:「那個小燁給的,出手還挺闊氣!」
「如果發生了什麼事也是嚴純純走了之後的事,她不可能看著卓一凡有事不管就這麼走了,怎麼說她和卓一凡也是朋友。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對人家有那麼大的敵意?度量大點!」
「是誰?」
他點了煙,開始講,慢慢講,他說:「你聽我慢慢告訴你。我們到了北京,我們都沒有錢,真艱難啊那時候,你知道北漂嗎?後來我們才知道這是北漂,我們還趕了趟時髦。我們都是做苦工的,在工地上,她剛開始跟我一樣做瓦工乾的活,後來太累了,就給大家做飯。誰都說我好福氣,有這麼好的老婆,從來不說苦。從一出來我們就知道會這樣的,我們是做好吃苦的準備的。我們苦了整整兩年,兩年之後我們還是那樣苦,什麼都沒有改變,北京好像沒有希望,我們也沒有希望。」
「冷小姐真是痛快人,不過這要看我這個寶貝同意不同意啦。」他得意地臉上的橫肉都笑得變形了。
其實我還真不是做樣子的,我就是想自己去刷的,我這人的愛好有些特別,不喜歡瑣碎的家務,但是喜歡刷馬桶,不喜歡吃雞肉,但是喜歡吃雞爪,不喜歡吃鴨肉,但是喜歡吃鴨脖子,不喜歡吃豬肉,但是喜歡吃豬耳朵。曾經付清跟李雪說我是典型的抓不住整體只抓局部的芝麻綠豆型眼光。不過我也有反駁她們的例子,我喜歡吃牛肉,但是我從不吃牛鞭。
我們直奔超市走著,她們也不提醒說超市似乎沒有83年的紅酒賣,我也不說,就這麼走著,買瓶20塊錢的紅酒回來也說不定。反正不喝,買那麼貴的幹嘛?買回來之後在自己寫上1983年產,自己開心就行了。
「請你吃冰激凌,或者看場電影,看完了我們再回來,大概時間差不多。」周楊微微笑著。他似乎永遠都在笑。
周楊送的我們,他打的把我和卓一凡送到卓一凡住處的時候才想起來他的車還停在喝咖啡的地方,然後一個人又打的回去了。
這算什麼呢?回頭想想覺得自己也夠會裝的,不過是被人親了一下,曾經被人佔過上床的便宜都不當回事呢!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牛了,以前的那股牛勁忽然就消失了。愛情容易叫人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哪一點沒守住可能就失去了整座江山。
「那好吧,就把這個闊氣的病人留給你了。你幫我查他的底細,住在哪裡,有什麼朋友,找他的朋友談談,看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最後給我一份詳細報告。」
李雪看我不幫她,來擠兌我了:「這麼說,你要追的那個沒老婆沒家?」
果然是小燁,我進門的時候他正在喝水,跟付清聊得火熱,看來剛剛正常過。
我當時不想正兒八經地問她們,我怕她們又要把我當笑話。關於卓一凡,我還沒跟她們講過,更沒帶給她們看,我不能叫卓一凡認識她們,這是倆禍害,會把我和卓一凡的美好關係禍害了,把我在卓一凡心目中的形象也禍害了。
「你還挺樂?東西讓人搶了你還挺樂?」
「後來呢?兩年後呢?」
我打開錢包一看,裏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張身份證。
卓一凡抬眼看純純,激動和痛苦在他的眼睛里燃燒著。
「其實呢,學生很好追的,比社會上的男人簡單多了,他們純潔嘛,不用你用身體勾引,你就走純潔路線,把浪漫的事都做了。身體那回事是等他愛上你之後才付出的。」
愛一個人是可以這麼卑躬屈膝的。
我說得走投無路指得是對卓一凡絕望。
「一千萬!」
「說說看,什麼樣的男人,我們給把把脈。」李雪和付清都湊了過來。
「等會就回來。」周楊無奈地又說了一句,然後我就跟他走了。
付清見我進來了,朝我擠眉弄眼的,樣子很是得意。
那個不知是真假小燁的話點醒了我,我開始把卓一凡的葯減少,只給他吃一些基本的維持神經機能和睡眠的葯。葯,治不了人心,那什麼才能治人心呢?當然還是人心。
最後卓一凡坐在沙發上笑著對我說:「我會全力配合你的,你說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但是這並不是因為我相信你或者相信我自己能好,而是我相信你治不好我,到了最後,你就會絕望了,像我現在一樣。」
我驗證了他所有的證書,最後還是不放心,叫他給錢總催眠。
「什麼世道?冷艷看上的男人竟然要主動去追?」李雪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付清跟李雪的主意,我多少還是採納了一點。
「我說一晚上一千萬!」我說的樣子特認真。
愛一個人是可以這麼卑躬屈膝的。
不知道卓一凡到底鬧了什麼事,竟然鬧到派出所去了。我一邊焦急著一邊猜想是什麼事。
我撲哧笑了,說:「他還有點自知之明。問他做過什麼虧心事。」
周楊掄起拳頭給了胖子一拳,胖子的鼻血馬上就下來了。然後周楊把胖子一松,胖子在地面上晃了兩晃才站穩,他的那個女人趕緊來扶他。
小燁今天的穿著很奇怪,西裝革履,頭髮上都閃亮著一層明顯的油,臉上也是休整過的,一點鬍渣的痕迹都看不到。這樣看起來,小燁顯得炯炯有神了,眉眼之間連一點點有病的痕迹也沒有了。
他搖頭,說不認識。
看來胖子是真的把這個當寶,比自己還重要的寶。付清也真是有眼力,要拿就拿個要他命的。
兩個丫頭立馬息了鼓,過了一會,和圖書又接著說:「走浪漫路線是肯定不會錯的,通吃的!」
「你認識鄭生嗎?」我又問。
我興奮地拿著紙條甜蜜蜜地回想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可是結果我異常清醒地記得,什麼都沒發生。
服務員過來了,問怎麼回事,卓一凡很不耐煩地瞪著服務員。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勇氣,現在想來是有點后怕的,不過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者無畏啊。那時候我勇敢地像一個愣頭青,誰叫我不舒服了我就叫誰不舒服,大概得罪過不少人,我都不去回想了。
「你會後悔的。」周楊忽然對我說。
他搖搖頭,似笑非笑地說:「葯?別信那東西!治不了人心!」
聽著卓一凡的話,我覺得心裏涼涼的,這不是我所認識的卓一凡,卓一凡哪裡會有這些心思?他整個人都是乾乾淨淨的,他的心更是乾乾淨淨的,他想不到這些,可是怎麼說出了這些?
我的角度正好和周楊面對面,而那個女孩則和卓一凡背對背。
我忽然心跳的厲害,卓一凡肯定是出事了。「我是他朋友。」我說。
「你叫什麼名字?全名!」我問道。
「你從來都不相信我你還來找我給你看病?」周楊一點也沒生氣,非常平和地問卓一凡。
我開始對卓一凡發動攻勢,在此之前我在家裡詳細地諮詢了付清和李雪。無論如何,她們在對付男人這件事上比我有經驗的多。
因為周楊的一笑,那個女孩轉身過來看我。
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用一種非常沉穩的聲音對我說:「你是卓一凡的什麼人?」
「你錢包還在不在?」
可是,這是我們的第二面!我在心裏大聲地告訴自己,不可以做荒唐的事。
還真沒看出來周楊有這麼大的力氣,更沒看出來他還這麼MAN,那句話說得我心裏悠悠地舒服著——她說是她的就是她的!真爽氣,真有面子!
「嚴純純,不是我女朋友。」周楊指著那女孩說。
後來我發現李雪和付清在診所里真的幫了我不少忙,很多簡單的事她們都給我解決了,我便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卓一凡身上。
我點點頭,說:「付清這會總算說到了我也同意的話了。」
更多時候我帶他去喝咖啡,我們點一樣的咖啡,那樣的時候我就會覺得我們很近,近到貼在一起,沒有秘密。
我不說話,隨便她們說去。
這事後來沒有往惡性方面發展當然是付清的功勞,她又是哄又是騙的對他說我是有後台的。她說冷艷是誰的人啊,你難道沒看出來誰都不敢碰她嗎,她在外面一個明目張胆的男人都沒有,她後台硬著呢!
我歪在沙發上看電視,隨口問道:「你們說,女人要是追男人了,是不是特容易?」
我懂了她們的意思了,結果會怎麼樣我不想管,不過看在她們這麼苦口婆心的份上我同意了。她們連海明威和川端康成都搬出來了,我不同意實在是過意不去了。付清和李雪知道張國榮崔永元一點不奇怪,竟然還知道海明威和川端康成,我怕我再不答應,她們也能出毛病了。
我把身份證遞給他看,問這是誰。
曹格對錢總說了一些很輕柔的話,錢總躺在躺椅上,閉著眼,大概十分鐘左右,竟然進入了狀態。
「我看是太寂寞了,憋的,飢不擇食!」
再遇見小燁的時候卓一凡已經搬進錢總幫他找的新房子里去了,卓一凡肯搬進去我已經很開心,至於他的最終原因我也不想管了。
我看著周楊吃冰激凌的樣子,回答說:「我有給他吃藥,為什麼還偷偷吃?」
我看著周楊和卓一凡,沒想到最後變成了這兩個男人之間的事,卓一凡的話也證明了我之前的猜測沒錯,周楊和嚴純純多少都有點關係。
我當時一聽,心裏一抽,感覺那天那個女人打我的巴掌忽然又打在了心上,疼的厲害。於是我轉身出門,對曹格說:「明天來上班吧!」
這世上的事多半如此的,尤其是愛情,追著求著,就銷聲匿跡了。
於是三人都不說話,最後一起嘆息一聲。
其實我並沒有真生氣,我只是對周楊的自作主張和目中無人有些惱火,然而對被他親了的這件事我一點沒氣。
裡間的門被李雪從裏面鎖了,我從玻璃里看見李雪在講電話,一會滿臉痛苦地撒嬌,一會咯咯地傻笑,一看就知道是跟誰在說話了。
我問付清是誰找我,付清在電話里小聲地說:「是個瘋子,說上次是幾點見的你,然後開始數時間,數到現在,還沒停呢,你趕緊回來!」
被付清這麼一忽悠,他心裏估計就打鼓了,當然嘴上不能明明白白地問清楚了,要是追根問底的就顯得他真的是對我有企圖了,要是真的問出來了個他不敢動的人物又顯得他沒面子了,所以他就哼哼哈哈地說我神經病誤會他了,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我笑周楊的虎牙,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總是微笑,原來他有那麼可愛的兩顆虎牙,這虎牙跟周楊一點不協調。本來周楊是個風度翩翩銳氣襲人的公子,因為那兩顆虎牙,一下子變成了可愛的毛頭小子。周楊平時說話的時候倒是不覺得,一大笑,虎牙盡露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男人,這個成熟的男人,很孩子氣。
「我就這麼說話的!你有拘留他的權利嗎?你看看,看看他的脖子,這淤青是你們的傑作吧?你們有權利打嗎?」
「你不也一樣?」付清說李雪。
坐在計程車上我還是不放心,於是給卓一凡打電話。
他到底是叫鄭生還是謝小燁有什麼關係呢?他就是他,這樣一個特別的人。因為他的那句話,我決定好好地幫他。
我一愣,搖搖頭,這個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卓一凡有可能發病。
我拿起面前一酒瓶使勁往桌子上一砸,酒和玻璃飛濺開來,誰也不說我是開玩笑的了。
付清忽然說:「想起來了,錢總念叨過,是個學生,叫什麼一凡吧?」
那個女孩也許是卓一凡的死穴,她在卓一凡生病的時候出現,沒能把卓一凡從病裡帶出來,反而加重了卓一凡的病。也許,這樣帶卓一凡走是不對的,卓一凡只有能夠坦然地面對那個女孩才能好好地面對自己。
我叫住他,說:「我給你開點葯吧!」
「我那一拳還不錯吧?」周楊向我炫耀著。
周楊轉過臉來看我,影院里很黑,屏幕上忽明忽暗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使他顯得更加帥氣和神秘。
「你干還是不幹?要是幹完了沒一千萬,我就像廢了這酒瓶一樣廢了你!我冷艷從來不說笑話!你要是沒錢就別在這跟個惡狼似的兩眼放綠光,有些事能不能幹先掂量下自己有多少分量!」
我拿著身份證,對著小燁看了又看,雖然照片看起來不是很分明,但是我可以確定那是他的身份證,可是身份證上卻有另一個名字——鄭生。
「趕緊給我們說說,哪個啊?不會是那個錢總吧?我看不像啊,他不是整天上趕著你嗎?」付清也來了興趣。
我很奇怪他從哪裡拿出的錢,也許他的錢不是裝在錢包的吧!
這個時候付清給我打電話,說診所里有人找我。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去,陪了卓一凡一夜。
「那你叫鄭生還是謝小燁你明白嗎?」我看他這麼正常就又問了這個問題。
「買酒!」我說。
我還是不走,我不想留卓一凡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也不甘心。
我拉起卓一凡,說:「過去一起坐吧,是周楊,你認識的,走!」
「什麼時候我也去練練。」
他不滿地看著我,用比我還正常的語氣說:「你非要說那麼清楚幹嘛?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們是合夥和_圖_書來騙我的錢的,但是我高興,我樂意,我這樣花著錢還能耍下別人我覺得自己很能幹!我有的是錢,有什麼了不起?」
「嗯嗯,趕緊參謀參謀!」
「你不是戒酒了嗎?」
卓一凡坐在哪裡依舊不發一言,但是他到底還是抬眼看了看我,眼神稍稍平和一些。
卓一凡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任由你打也好罵也好就是不說話,眼神里有不屑有憤怒還有一些無賴。
我默許了。實際上這事對付清來說根本用不了一個月,像她那種對於八卦天生敏感的個性,打聽個事還是不難的。
我可以允許自己是個假證書持有人,但是不能允許我請的心理醫生也是假證書持有人。
我拿著筆記本,像模像樣地問小燁問題。
我轉頭,看見周楊,他叫我跟他走,他的意思是說留卓一凡跟嚴純純把話說清楚,早晚都是要說清楚的。
我本來是睡在沙發上的,可是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卻躺在卓一凡的床上,卓一凡不在家,留了張紙條,說自己去學校了,告訴我冰箱里有吃的,叫我自己拿。
周楊一隻手拉著我,一隻手還在清理臉上的冰激凌。
小燁便遞給了我。
真是色膽包天了,不過見了兩面?見了兩面就敢對我這樣動手動腳,不,是動嘴。
我一下子想到了小燁,便留了錢總在卓一凡那幫卓一凡收拾著,自己回了診所。
我忽然哈哈大笑,周楊的臉微微紅了紅,然後閉嘴不說話了。
「問他有多少錢。」我不動聲色,對曹格說話的時候也很有力度,顯得我是他的老闆。
要命的是我已經有了荒唐的念頭。面對周楊這樣的男人,任何一個女人都會遐想的,遐想著如果跟他一起浪漫或者上床會不會是件美妙的事。
曹格看起來像個男孩,他跟周楊不一樣,周楊28歲,看著像38,而曹格已經35了,看著像25。對男人來說,年齡竟然也能差距這麼大。
我真沒想到周楊會打人,還是在大街上。
「瞧不起人!只要想買,買十瓶我都買得起!」我說著真的出門去了。
周楊趕緊過來,一邊拉住我一邊給警官道歉,說我喝醉了,意識不清。
「為什麼會來找我?」
我舉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忽然覺得這個動作是周楊想要看到的曖昧,便用力地擦了擦嘴,表現得自己很不屑,雖然這個時候周楊沒在邊上。
她們說,一般人都不會得心理病,像是那些整天累死累活的農民和民工們,他們太累了,倒頭就睡著,醒來就幹活,哪裡還有時間跟心思去思考什麼人生啊?所以他們簡單的生活和心理叫他們生不出病來。再看看那些得了心理疾病的,張國榮、崔永元、海明威、川端康成哪個不是鼎鼎的名人?何況人家崔永元也說了,得抑鬱症的都是天才,她們要是能到我的診所去,就能有機會接觸很多很多的名人和天才。
周楊一直安慰我說沒事沒事,可是他說的話連自己都沒底,怎麼能叫我有底?
「冷小姐開玩笑的吧?」他打著哈哈說。
「一凡!」我叫了一聲,用非常感性的聲音叫了卓一凡,這樣的叫法,僅僅是為了叫周楊和嚴純純誤會。
「你去做什麼?」
卓一凡轉過頭來之後臉色就變了,焦躁煩悶不安都鋪在了臉上。他拿起勺子毫無章法地攪動面前的咖啡,直到有咖啡濺出來,他也不管不顧,一樣攪動著。
謝小燁和鄭生相差太遠了,如果他叫鄭小燁,我還可以理解為那是他的小名,可是現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說怎麼這個時候遇見這個胖子,原來帶妞來看電影了。
「你不該把卓一凡帶到我跟嚴純純面前,你跟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你知道他自己在偷偷吃藥嗎?」周楊一邊吃著冰激凌一邊對我說。他吃冰激凌的樣子非常可愛,兩顆虎牙時不時地露出來,讓人想捏捏他的臉。
我看著小燁,我不相信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把身份證又塞回錢包,然後把錢包遞給這個不知道是小燁還是鄭生的男人,對他說:「把錢包放好!不要再隨便聽信別人的話,酒店也不是隨便能去的,尤其是跟女人一起!女人是毒蛇,懂不懂?」
他看了半天,搖頭說不認識。
他伸手掏煙,說:「我帶著一個女人逃出來的,我們私奔了,不錯,我們是私奔了。五年前,我帶著她私奔的。我記得,那天晚上星星真多,我們使勁跑,就到了北京,北京沒有星星,我們終於安心了,誰也看不到我們在哪裡,星星也看不到。」
卓一凡忽然轉頭對服務員喊:「怎麼回事?冰塊呢?咖啡這麼熱怎麼喝?」
我以為是扒手,轉頭就想大叫,沒想到轉身卻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上了年紀的男人,他緊緊握著從我手上拿下去的扳指,說:「應該見過你吧!你是付清的朋友,付清這個臭婊子還說沒偷,原來她是偷去給你了!」
曹格給錢總催眠的時候只有我在場,付清和李雪都被拒之門外。
「純純……」我品了品名字,笑著說,「真是名副其實,瞧著模樣,看著就純。現在做什麼呢?」
跟周楊這樣的男人走在街上絕對一點不丟面子。這個男人太標準了,長相、身高、氣質、錢財,都是一等一的水準。我想,要是我走投無路,說不定會想要嫁給周楊這樣的男人。
我甩開他的手,說:「剛才那兩下,先記賬,早晚你得還給我!」
我笑笑,說:「你們真天真,你們才純潔呢!學生不是不貪,是不敢,沒資本啊!社會上的男人也是一樣,不貪的都是不敢,沒資本誰敢呢?」
我看女人和看男人向來有相似的標準,我不看有幾分漂亮,我要看的是味道,臉蛋再好而沒有味道的女人是乾枯無味的,換了男人也是一樣。
曹格當時轉向我,詭秘地一笑。
我開始帶卓一凡出門玩,逛街,看電影,吃路邊攤,做情侶們通常都會做的事,除了牽手擁抱接吻,我們看起來真的跟情侶一樣。
「趕緊看看有沒有更合適的給她介紹個!」
「我說我要追了嗎?」我堅決不鑽她的套。
「你別替他說話,我真後悔當初帶你去見他,要是你沒見過他,你也不會被他騙了。」卓一凡對眼純純說話的時候語氣明顯柔軟下來了。
不過,這也是值得慶幸的,幸好什麼都沒發生,否則,我該如何跟卓一凡繼續。
我用力掙脫周楊,小聲說我不走。
我跟他不過見了兩面,他憑什麼能這麼對我?
我當時太天真了,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把卓一凡對那女孩的感情看得太輕,把卓一凡六年的病不當回事。
我沒有對警官說什麼,走到卓一凡面前,拉起他的手,說:「回家吧!」
直到那天遇見了周楊,還有那個女孩。在咖啡店遇見他們的時候我一點也不意外,這是我想過的樣子。
事實上確實如此,那女孩深不見底的清秀味道重重地刺|激了我,這就是卓一凡喜歡的女孩,跟我完全不同的類型。我其實也是可以清秀的,可是我略帶成熟和晦澀的女人味把僅有的那股清秀掩蓋了。
「那也不一定,我倒是追了這麼多年,不是還一樣沒結果嗎?」李雪不同意付清的說法,又說到了自己那回事。
我漸漸發現一個秘密,這秘密叫我雀躍。我覺得卓一凡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會特別愛笑,看起來是真的開心。
付清馬上點頭說:「好好,給我一個月時間。」
周楊一聽,一把拉住那個胖子,說:「別想跑,還給她!」周楊比那個胖子高出了一個頭,看著周楊這樣拉著,心裏真是過癮,我覺得我再挑唆一下,周楊能把他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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