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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1·少年游

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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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四章 謝允

卷一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四章 謝允

然而到底不得不顧及此時還有外人在場,李瑾容越眾而出,打量了謝允一番,見此人相貌俊秀,自帶一身說不出的從容風度,便先生出幾分好感,抱拳道:「多謝這位公子援手,不知怎麼稱呼?」
謝允點點頭:「大當家果然坦蕩,連託詞都不屑說,只是梁老已經仙逝,臨終前將此物託付給晚輩。晚輩曾向九天十地發誓,必要這一塊安平令在交到周先生手中之前,它在我在,除非晚輩身化齏粉,否則絕不會讓它落到第三人手上。」
周翡卻不肯等死,一把抽出了鞘中刀,二話不說,猛地削上了一根牽機線。
周翡心頭的疑惑一閃而過,沒來得及細想,因為整個洗墨江都躁動了起來,水面上泛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漫天讓人毛骨悚然的牽機線「錚錚」地發出琴弦似的輕鳴。謝公子駐足而立,搖頭嘆道:「阿彌陀佛,姑娘這張金口,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鄙姓謝。」那黑衣人輕輕一側身,讓過上中下三路的牽機線,分明是個簡簡單單的動作,放在他身上卻莫名有種「衣袂翻飛」的感覺——儘管夜行衣都是緊口的,根本翻飛不起來。
「此物名為牽機,在下也只在書上看見過,沒想到今天托二位的福,竟然有幸親自體會一回。」謝公子不緊不慢地說道,「古人有種毒,也叫這個名字,昔日……」
李晟跟周翡一個叫「姑姑」,一個叫「娘」,方才撿回一條命來,這會兒都乖得不行,支棱八叉的反骨與逆毛一時都趴平了,老老實實地等挨揍。李瑾容一顆心重重地砸回胸口,砸得火星四濺,要不是場合不對,真恨不能把他們倆的腦袋按進江水裡好好洗涮一番。
謝公子的話音當即一轉,問道:「你叫『阿翡』嗎?是哪個字?」
謝允知道四十八寨跟北都偽帝是死敵,托他送信的則是南朝一位大人物,他心裏掂量了一下,感覺大家的「反賊」立場差不多,便直言道:「那人託付與我的東西很重要,就算有心拿我消遣,也不會拿此物做兒戲。」
李晟差點當場瘋了。
然後他竟然滿頭冷汗地捂住胸口,原地晃了兩下,「撲通」一聲跪在了原地。
李晟顫聲道:「這是什麼?」
謝允略微退後了半步,餘光掃過周圍一圈已經戒備起來的人,他把一臉倒霉樣一收,到了這步田地,居然還笑得出來,不慌不忙地對李瑾容道:「原來前輩就是名動北都的李大當家,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大當家有命,晚輩本不該違抗,只是不知道我要是將安平令交給您,您會怎樣處置此物呢?」
謝公子看了李晟一眼,高手風範十足地沖他悠然一笑道:「別叫前輩,感覺我一下老了十歲。」
說話間,她長袖微盪,掌力已然蓄勢待發,周翡方才從變故中回和-圖-書過神來,雖是一頭霧水,卻也不能看著她娘一掌打死謝公子,情急之下腳下一步已經滑出,打算要不知天高地厚一回。
「梁老已經仙逝」這幾個字一出口,李瑾容登時恍了一下神,似乎有點難以置信。就這片刻的光景,謝允驀地動了,他整個人幾乎化成了一道殘影,一陣風似的颳了出去,等他不徐不疾地把整句話說完,人已經在數丈之外!
足足有兩息的工夫,三個人誰都沒吭聲,六隻眼睛全盯著眼前這個微妙的平衡。然後謝公子才極輕地吐出一口氣,率先開口道:「好歹蒙對了一回。」
李瑾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李晟嗓子一啞,愣是沒敢再多說,只好無奈地看了周翡一眼。周翡更不敢吭聲,她感覺自己不管跟李瑾容說什麼,結果都總能適得其反,好事也能讓她說成壞事。
「梁紹兩個字就夠我一掌斃了你,」李瑾容臉上沒了笑意,一字一頓地說道,「但你救了我女兒和侄兒,也算恩仇相抵,交出那老鬼的『安平令』,你自可離去,我不為難你。」
謝允一句話出口,發現周圍人的神色都奇怪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多出三個大字——你要完。他心裏忽的一下,湧起一種隱約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猜測,略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面前「溫和慈祥」的前輩。
謝允:「……」
說來也怪,一般像謝允這個年紀的人在江湖行走,旁人碰到了打招呼,通常都是叫聲「少俠」,可到了他這裏,大家彷彿有什麼默契似的,通通叫他「公子」。
周翡還沒來得及吭聲,略緩過一口氣來的李晟便插話進來:「這是舍妹小名,家裡隨意叫的,哪個字都一樣。」
李晟眼明手快地一把揪住她的辮子。周翡頭皮一緊,還不等她發作,便聽李晟痛哼一聲,小聲哀叫了一聲:「姑姑,我……」
李晟便道:「謝兄要給寨中哪一位前輩送信,我們回去替你通報。」
他落腳處連一點水珠都沒有,像個飄飄蕩蕩的幽靈,偏偏落腳極精準,越來越多的牽機線從江水中「發芽」,也不見他怎樣躲閃,卻沒有一根能劃破他的衣角。
他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一點輕鬆的笑意,語氣十分喜慶,活像在拜年,一點也聽不出剛才差點被大卸八塊,甚至有暇低頭觀察了一下面前這個身手不凡的小姑娘。
然而眼看周圍牽機線越來越多,活見鬼也比被大卸八塊強,周翡兩害相權取其輕,一提氣追上了這位神秘的黑衣人。李晟比她還要狼狽些,一身衣服已經四處開花,開口問道:「前輩是哪一路的高人?」
這名字小輩人聽都沒聽說過,弟子們個個一臉迷茫。周翡心裏卻打了個突,心裏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姑娘這一刀果斷決絕,有『九死未悔』之千鍾遺韻www.hetubook.com.com……」謝公子先是禮節性地搭了話,稱讚了一半,他忽然發現這隻「水草精」竟然相貌不俗。只見她一雙眼睛長得很特別,眼尾比普通人長一些,眼睛長而不細,眼尾收出了一個十分優雅的弧度,溫和地微微下垂,眼皮卻是上挑的,因此她睜大眼睛看人的時候,清澈的目光好像有點天真,垂下眼皮的時候,又顯得冷淡而不好接近。
他這一側頭,李晟才藉著微光看出這是個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突然一陣沒來由地灰心——他這一天,著實大起大落,前半夜還在大放厥詞,覺得自己天下無處不可去,後半夜又覺得自己毫無可取之處,儼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蛙,隨便來個人都比自己強。
謝公子面不改色地駐足沉吟道:「嗯,讓我想想……」
一個人練了哪門功夫,是偏力量還是偏靈巧,功力深不深,從手上都能窺見一點,特別是情急之下的一拉一拽。可是謝公子的手就像個普通的文弱書生的手。
前路已沉,後路被截,眼看避無可避,李晟臉色慘白,聲音都變了調子,大聲道:「既然是機關,肯定有關卡對不對?」
李妍懵懵懂懂,還完全不知道洗墨江里發生了一場什麼樣的驚心動魄,只道有人要倒霉,沒心沒肺地跟在李瑾容身後,嘻嘻哈哈地沖李晟做鬼臉。四下石壁上牽機線留下的鋒利划痕尚在,魚老環視四周,又看了看頭也不敢抬的周翡和李晟,捻著鬍子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這二位小英雄實在了得,老夫我活了這許多年,還是頭回見識這麼會找死的瓜娃子,失敬,失敬。」
周翡耳根一動,覺得這人說話方式有種親切的熟悉感——這東拉西扯、三紙無驢的風格,簡直和她那病秧子爹一脈相承。
謝允想了想,說道:「哦,他大概早年跟貴寨李大當家有些誤會,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大當家日理萬機,還是不要驚動她了。」
周翡常年被李瑾容變著花樣揍,揍得皮都比別人厚三層,雖然也驚駭了一會兒,心裏卻沒那麼敏感,她一邊跟著那謝公子,一邊留心看著他的步伐,只覺他進進退退,倒像是知道這水怪的來龍去脈似的,便問道:「這是什麼機關?」
「牽機一旦被觸動,無數條牽機線便會浮出水面,但這不是最可怕的,畢竟是機簧之物,尚且有跡可循,趁著它沒有完全啟動,咱們最好儘快離開,瞧見那江心小亭了嗎?那裡住著人,必定有通道……」謝公子廢話雖多,卻不影響速度,言語間,帶著周翡和李晟從層層牽機線中鑽了出來,已經逼近了江中小亭。
此處茫然四顧,人身在漫漫無邊的洗墨江江心,四下滿是牽機的獠牙,只有這一隅尚能苟延殘喘,https://m.hetubook.com•com那滋味簡直別提了。謝公子卻低頭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笑道:「沒事,這麼大的動靜,你們寨中人很快便能找來了,吉人自有天相。」
謝允道:「不知甘棠先生周存可在貴寨中?」
周翡一愣,心說:是人是鬼?
李瑾容怒道:「拿下!」
李晟驚叫道:「阿翡,你要幹什麼?」
周翡:「……」
周翡雖然又脫力又后怕,卻因為剛剛逞了那麼大一回英雄,還有點小得意,因此沒表露出來,只是她舌尖發僵,一時說不出話,便面無表情地把眼皮一垂,世外高人似的搖搖頭。
周翡能感覺到牽機線的逼近,她倘若有毛,此時大約已經奓成了一個球,神經緊繃到極致,血脈深處的凶性就彷彿被一把火點燃了。她下意識地跟著謝允的指點,手腕飛快地在空中一轉,雙手扣住刀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砍向牽機線,用的還是那日她用來暗諷李晟的「撞南山」。
李瑾容側過身,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那人若是騙你呢?」
謝允只當李晟和周翡都是千鍾門下,又見他們對這婦人叫「姑姑」和「娘」,便先入為主地覺得這位前輩溫和慈祥,全然沒把眼前人與傳說中能讓小兒夜啼的「李瑾容」往一塊想。他琢磨了片刻,感覺自己這點事,除了李大當家本人,倒也不用怕跟別人說,便直言道:「在下受人所託,來送一封信,不想四十八寨戒備森嚴,我初來乍到,求路無門,別無他法,這才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承蒙前輩不怪罪。」
這位不速之客的輕功造詣之高,恐怕是周翡平生僅見……雖然她短短的「平生」里也沒見過幾個人。
蓋過來的牽機線大網自然而然地牽動了他們落腳的水中石,一邊已經沉了下去,墨色的江水中蘊藏著深沉凝重的殺機。李晟膝蓋以下已經全濕透了,一雙腳幾乎浸在了水中,江水的冰冷化成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他的後背一路向上。李晟腦子裡一片空白,千鈞一髮間,他心裏湧上一個念頭——我不該來,不該叫阿翡一起來。
可是這一撞與跟李晟打架時使的那招截然不同——當時她只是怒氣稍重,刀身橫出去,還能輕易收回來,甚至能靈巧地鉤住李妍砸過來的荷包。這一次卻是有去無回,頭撞終南而不悔,刀鋒斬斷江面水霧,幾乎發出了一聲含混森嚴的咆哮,與那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細線狹路相逢,周翡背了十多年的長刀頃刻折斷,斷口處裂成了蜘蛛網,刀尖直接掉進江中。
這「慈祥」的夫人是李夜叉本人!
那動靜實在太瘮人了,周翡驀地抬起頭,只見洗墨江一側潛在水下的巨石如潮水似的起起落落,密密麻麻的牽機線緩緩升起,當空織成了一張大網,鋪天蓋地地向他們蓋了下來。他們三個人和-圖-書在起伏不定的江水中,像是天傾地覆時幾隻茫然失措的螻蟻。
外人若是沒有靠得住的人引薦,確實是進不到寨中來的,李瑾容見他神色坦蕩,便點頭道:「小事,謝公子請容我們一盡地主之誼,別嫌棄我蜀中清貧,這邊請——不知謝公子要送信給誰?我去幫你找來。」
李瑾容心急火燎地趕來,一眼看見夜深霧重下的滿江狼藉,當時就差點沒站穩。她命人沉下牽機的時候,心裏其實已經不抱什麼期望,卻不肯表露出來,執意要親自從崖上下來尋。等看見江心那兩個全須全尾的小崽子,李瑾容眼圈都紅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周翡手裡的半截刀身「噹啷」一聲落了地,在石頭上砸了一下,滾進了水裡。她雙手脫力,一時沒了知覺。
李瑾容站定回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梁紹難道沒跟你說,他跟我之間有什麼『誤會』?」
謝允原本以為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霉,他好不容易挑了個時機,居然是最凶的時機。為了救人,還將自己暴露在整個四十八寨面前,之前小半年的心血算是付諸東流了。可這會兒聽了面前這位夫人的話,他心裏有些意外,想道:莫非我時來運轉了?
李瑾容腳尖正好踩著一塊山間的小石子,聞言一句話沒說,抬腳輕輕蹍了一下,那石子就像塊蒸得軟爛的年糕,當即碎成了一團,重歸沙塵。
謝允報了名姓,又笑道:「前輩不必多禮,在下只是路過,沒頂什麼事,要說起來,還多虧了這小妹妹刀法凌厲。」
謝公子雜學頗精,一眼就看出周翡砍牽機線用的是千鍾一系的刀法,只當他們倆是四十八寨中「千鍾」的那一支,又見那少年雖然說話客氣,卻對自己還有些提防的樣子,便自報家門道:「在下謝允,來貴寶地只為送一封信,初來乍到,進出無門,不得已才想著走這條路試試,沒有歹意。」
他這麼一說,外人再追問就顯得失禮了,謝公子十分知趣,儒雅地笑了笑,果然沒再多說。李晟拉了拉身上的破布,沖他一抱拳道:「多虧謝兄相助,今天要是能脫險,這個恩情我們記住了,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翡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封死的來路,問道:「完全啟動是什麼樣的?」
她話音還沒落,臨著小亭下面的所有石塊突然毫無預兆地往下沉去,走在最前面的謝公子已然來不及回撤,只見他驀地飛身而起,人在空中,將掌中的夜明珠拋了出去,腳尖一點,就這麼借了一片羽毛的力,隨後打了個旋,險而又險地退回到後面的石塊上,順手抓住了周翡的肩頭,將她用力往後一帶……沒拉動。
這會兒,李晟周身的冷汗已經緩緩消退了,三魂七魄拉著他滿肚子賊心爛肺重新歸位。他一聽李瑾容的話音,就知道她起和-圖-書了疑心。方才在江下,雖然他也旁敲側擊地問謝允的來路,可人家畢竟有恩於他,此時因怕生出什麼誤會,李晟便忙低聲道:「姑姑,謝兄方才本不必露面,見我們兩個觸動了水中的牽機,才出言提醒,甚至親自到陣中指路……」
倘若倒霉也能論資排輩,謝允覺得自己這運氣大概是能「連中三元」的水平。
李晟嚇了一跳,脫口問道:「你怎麼了?」
李瑾容面無表情地問道:「那人還交代你什麼了?」
周翡被李大公子這說重傷就重傷,說要死就要死的變臉神功驚呆了,差點跟著他一起跪下。
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位謝公子是不是腦子有病?
「不錯,我四十八寨自當有重謝。」李瑾容先是順著李晟的話音接了一句,隨即又道,「謝公子若有什麼差遣,我等也定當全力以赴。」
那根牽機線竟在她這一劈之下盪了出去,水下一塊兩人合抱粗的巨石緊跟著被拽了起來,突兀地冒出水面,剛好豎在這三人面前,蓋過來的牽機線太過密集,一下裹住巨石,雙方纏了個難解難分,竟僵持住了,剛好給他們三個人擋出了一小片方寸大的生機。
李瑾容引路的腳步驀地停下,沒有回頭,別人也看不清她的神色。良久,她輕聲問道:「誰告訴你這個人在四十八寨的?」
倘若倒霉也能論資排輩,謝允覺得自己這運氣大概是能「連中三元」的水平。
謝允回道:「托我送信的人。」
李晟:「……」
謝允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見「嘎啦啦」一聲巨響,之前將他們逼得四處亂竄的牽機緩緩地往水下沉去,隨即洗墨江兩側燈火通明起來,魚老與李大當家終於趕來了。
謝允凝神側耳,所有的聲音高高低低地都匯入他的耳朵,他驀地抬起頭,在周翡第二刀落下之前抬手一指:「砍那根!」
周翡第一刀下去,利刃幾乎撞出了火花,巨大的牽機線紋絲不動,她的刀卻被震了回來,刀刃上頃刻便多了一個裂口,周圍所有的牽機線都隨之震顫,合唱了一曲震耳的尖鳴,嘲諷地議論著這個企圖以一己之力撼動整個江中巨怪的無知少女。
自己家的孩子是什麼水平,李瑾容心裏當然都有數,聽他說話客氣,也不居功攜恩,神色愈加緩和了些。不過她也還是四十八寨的大當家,再欣賞感激,還是不動聲色地試探道:「我們這裏除了山還是山,多蠻夷少教化,弟子也大多粗陋愚笨,實在沒什麼好風景,謝公子深夜到訪洗墨江,想必不是為了看江景的。」
周翡從會拿筷子開始就被李瑾容打著罵著練功,基本功可謂相當紮實,別說她這會兒正緊張著,就算站著發獃,也不可能被人輕飄飄地一帶就動。而被他突然一拉,周翡也是一愣,因為這個「高人」的手意外地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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