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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意，看著我的眼睛，深呼吸。甄意……」言格緊緊握著她的手臂，可她顫抖如秋風中的落葉，小臉煞白，滿眼驚恐。在看到那段視頻的時候，他就想阻止，可已來不及。

言格低眸凝視她堅定決然的側臉，想起那晚在醫院停車場，她想說什麼卻只說「我很開心」時的傷感和猶豫。和這件事不無關係。

啪，手機摔到地上。

閉路電視，黑白圖像沒聲音。電梯出現故障，轎廂卡在樓層中間，三分之二的高度埋在牆裡，另有三分之一接觸外界。

言格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對，想不出她又搞什麼鬼。但他並沒多好奇，也沒有試圖掙脫她的爪子，因為她絕對會整條手臂纏上來。

無論他怎麼喚她，她都聽不見了。

「……」典型的甄意語錄：意思明顯，直言不諱，不遮不掩，就是要讓他直截了當地明白她的意思，絲毫不給誤解的餘地。

走了沒幾步，甄意手機響了，電話里卞謙聲音很平靜，有些緊繃：「甄意，有個委hｔtps://wｗw.hｅtubｏｏk•com•ｃｏｍ託人點名要你打官司，給的委託費是宋依案的十倍。」

「很不幸。」卞謙說，「死的人你認識，戚氏私生女，齊妙。」

這天，精神研究所實驗室跟著言格學習的研究生們都很好奇，有個女的從天而降，一直圍著他們淡漠如水不染塵埃的男神仙轉。言格倒沒受影響，淡定自若干自己的事，偶爾搭理她幾句，多半置若罔聞。

「決定前，你先看一段視頻。鏈接發你手機上了。」

甄意的想法很簡單，崔菲說明天去自首。這麼一來，好日子也沒了，當然要趁最後的一天時光和言格一起。

「嗯。」甄意看上去並不傷感。

言格背對著她，頭也不回：「抱歉，我不是包子。」

他輕輕「嗯」了一聲。說不一起，她也會跟著。

外面潑進透明的液體，女人渾身濕透，指著外面疑似叫嚷咒罵。沒過一會兒，外面再度潑進透明液體，女人幾乎癲狂。

言格早習慣。和以往一樣m.hetubook.com.com，不管暗示明示，他都淡定地不理；倒是籠子里幾隻猴子好奇地張望。甄意癟癟嘴，繼續趴在桌子上看他。

言格微微頷首，甄意點點頭，擦肩而過，走了一會兒，回頭叫住：「小柯。」

言格：「……」這樣殺敵一千自損一萬的事，還只有她幹得出來。

此刻，言格正在記錄猴子進行藥物治療后的精神反應。甄意則托腮坐在旁邊看。

「或許，」甄意道，「如果執照被扣押，我就不能繼續工作了。」說到這，她有些難過。

研究生們開始騷動，但因為言格的個性，誰都不敢在他面前探尋，也不敢問甄意。

甄意感動得無言：「你真好。」

甄意心驚肉跳，已有不好預感：「是惡作劇吧？」

「這不妨礙我還是想把你吃掉。」甄意十分厚顏無恥，「在我眼裡，你就是只包子，而我是小狗！」

卞謙卻溫和寬慰：「沒事，你好好表現，法官會從輕處理。我認識律政司和律師公會的好些人，需要疏通的ｈｔtps://wｗw.ｈetｕｂoｏk•cｏm.ｃｏｍ地方，我幫你。」

她一下來了精神：「你和我一起去？」

和之前一樣，她興緻勃勃地觀賞，他專心致志地做事，一室安靜。偶爾有猴子吱吱叫，倒也清閑安逸。

轉過走廊，迎面走來小柯，禮貌地打招呼：「言老師，甄小姐。」

滿世界都是燃燒灰燼的味道，火光衝天，年輕的生命在慘叫，她被遺忘在最後的角落，心裏只有一個聲音，悲哀，絕望：你們為什麼不來救我？

「是。但那會很麻煩。沒有證據，我被拖下水，可她或許安然無恙。好在給她時間，她終於做出正確決定。」甄意深吸一口氣，「現在是最好的結果，一來她自首，比我舉報好；二來，不用擔心證據。她要是極力否認，案子就難調查了。」

電梯里有個女人，試圖爬出去，可電梯下沉太深，沒踮腳物，幾番努力都沒用。

隔了十幾秒，言格問：「想吃包子，是肚子餓了？」

下一秒，她看見了言格，他緊握著她的手，眼神堅定，在說什麼。可和-圖-書耳邊太吵，轟鳴一片，她聽不清。言格似乎在叫她深呼吸，她很努力，可她無法呼吸！

「我知道你準備自首，但這個案子可以幫你搞清楚你爺爺的事，」卞謙說完，似有隱憂，問，「從今早到現在，你還沒看新聞吧？」

她渾身僵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像是陷入最深的夢魘，那驚懼如見了地獄的眼神讓人心痛。

小柯訝異地看向言格，後者面色平靜，像是默認。緋聞終於坐實，得到獨家消息的小柯開心地點頭，負責任地承諾：「好。」

她看久了，覺得他長得真好，怎麼看都好看。一時忍不住，藉著最後的輕鬆心情調戲，開口：「言格，如果你是一隻包子，我真想把你吃掉。」

「沒，怎麼了？」

小狗興緻高昂：「唔，包子是什麼餡兒的呢？豆沙包，奶黃包，叉燒包……能不能讓我看看裏面？」她的調情簡直露骨。

出了門，言格問：「明天準備和崔菲去警署？」

視頻里，女人飛快躲開電梯門，縮去角落。與此同時，一團火焰落進電梯，轎廂和-圖-書內瞬間一片火海。烈火熊熊，火形的人影在狹窄的空間里扭曲亂竄。

甄意臉色慘白，雙腿發軟，胸口像壓了千鈞巨石，喘不過氣。多年前的記憶，洪水猛獸般湧上來將她包裹，她快窒息。

「到時，我請所有人吃糖。」甄意微笑。過了明天，她有一段時間不能來這兒，先給言格打個標籤，讓那些漂亮的女研究生們望而卻步。她轉身，知道小柯看著，特意走到言格身邊，揪住他的衣袖，溫柔道：「走吧。」

一瞬間，腦子像被誰撕扯了一下，甄意莫名暈眩，手開始發抖。

甄意鬆開言格的袖口，打開免提，點開鏈接。今早發布的視頻，到現在已有上百萬點擊。

「這麼多？」甄意驚詫，但想起自身的事，準備拒絕，「老大，我……」

「等我一下，」甄意叮囑言格，小跑到小柯身邊，警惕地看了言格一眼，小聲地說，「小柯，你們大家以後都要叫我師母。」

他輕笑一聲：「我的律師事務所就你最有前途，你可不能砸我的牌子。」

「如果她不去，你會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