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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的世界很安靜，只有呼嘯的海風，和女孩心碎的嗚咽。

「言格！」甄意大駭，可司瑰情緒激動，她不敢鬆手。

司瑰獃獃的，盯著漸漸下滑到卞謙背後的紅點，瞪大了眼睛。

「我沒事。」他在第一時間回答她，很快，又用力地重複一遍，「甄意，我沒事。」

……

夜色中的海港，遠處耀眼的禮花徐徐地在空中綻放。

「阿謙！」司瑰大哭，掙扎著要去抓，可卞謙已墜落海面，濺起的浪花很快被涌動的潮水吞噬。

風聲太大，只限她一人聽到。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人，國安部的特工組長孟軒。後者剛放下電話：「這一組實驗結束了，也告破了。上級要和圖書彰你。」

司瑰再度被卞謙敏捷地護在懷裡，她仰著頭，貼在卞謙的脖頸間，嗚嗚地哭著，肩膀一直在抖。卞謙沒了一點聲響，只是一動不動摟著司瑰。明亮的燈光里，他的臉清秀，雋永，蒼白的嘴角含著淡淡的笑，在司瑰耳邊說了句什麼。

甄意心有餘悸，她倒下前，餘光看見司瑰把卞謙推開。她立刻從言格懷裡鑽出來，定睛一看，雇傭兵們都不見了，司瑰沒有危險。

司瑰摟著甄意，哭得撕心裂肺。甄意又冷又懼，和她哭成一團：「阿司，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沒人注意，但司瑰猛地驚住。

絢麗的禮花繽紛奪目，在新https://m.hetubook.com.com年的夜空密集地綻放。

卞謙渾身濕漉，胸口鮮血淋淋，被特工抬上擔架。人影交錯而忙碌。碼頭探照燈下，他雙眼緊閉，漆黑的頭髮一簇簇貼在慘白的臉頰上。

司瑰被甄意牽著，獃獃地後退，仰望著騰空而起的直升機，夜色中，淚水盈盈，再一次滑過蒼白的臉頰。

甄意仰頭，海上的星空那麼燦爛，深灰色的直升機很快隱匿進夜幕。她摟住司瑰的肩膀，一低頭，眼淚砸進她的脖子。

言格脫了風衣，踩上欄杆縱身一躍，跳進海里。

司瑰尖叫，伸手去抓。甄意衝上去攔在她身前，護住她的肚子。

甄意急了，可言格靜靜看著，並沒有和圖書任何試圖阻攔的言行。

一瞬間，她忘了她所有的思考與堅持，使出全身的力氣推他：「阿謙！」

「阿司你別這樣，你肚子里還有小寶寶啊。」甄意哭了，她不知道卞謙情況怎麼樣，可她不想他死啊。

甄意猝不及防，尚未明白，就聽啾的一聲槍響，隨即是更多的槍響。

沒有大規模的槍聲，只有多次啾啾的聲，不出十幾秒，消失了。

司瑰最終被醫護人員送返去醫院。

夜色璀璨，對面的伊麗莎白港燦若銀河，五彩斑斕的禮花騰空升起，在夜空海面交相輝映。這個夜晚，世界各地的人都在歡騰慶賀。

甄意拿毛毯裹著她，用力摟住她單薄的肩膀。

言格突然蹲下抱住甄意，將她埋和_圖_書進懷裡撲倒在地上，拿身體嚴嚴實實地護住她。

司瑰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盯著，目光筆直，凝滯。

「言格！」

話這麼說，心卻疼得麻木，司瑰這樣絕望悲傷，她好怕她不會好起來了。

遠處港口的喧囂隨風飄來，繽紛的燈光也似乎隨之傳來，在卞謙臉上閃了一下。

司瑰怔住，停了哭泣，彷彿靜止。

「甄？」

她心跳驟停，驚得渾身發涼。

更多的警察從橋上跳下去。深夜的海風凌厲冰冷，吹得人瑟瑟發抖。

螺旋槳加速旋轉，颳起猛烈的風，吹得人左搖右晃。

風乾的淚痕斑駁在臉上，司瑰立在空曠的碼頭上，望著忙碌的人群發獃。

「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是不是？」

……

和圖書終於，他被抬上直升機，機艙門無情地合上，再也看不到了。

「什麼？」

他卻悄無聲息，在海風中仰倒下去，翻身墜入幽深的海里。

她清楚剛才言格在拖延時間，等的是狙擊手從夜幕中的海上靠近。狙擊手在暗，他們在明。

她抬頭要看，眼睛卻被一雙溫柔寬厚的大手捂住，帶著淡淡的香味。她蒙蒙的，外面槍林彈雨，她被他保護起來。

大橋燈火通明，碼頭空曠寂靜，海灣依舊深沉而波盪，一切似乎恢復了寧靜。海上的風有點大，吹在身上，冰涼透心。

「阿謙！」

言格眺望海水對面的伊麗莎白港，看了眼手錶，零點差三分。

終究，他寂靜而無力地垂下頭，嘴唇從司瑰的臉頰邊緩緩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