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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佳妮解釋道：「這『預通過』是極少數帳號才擁有的特權，簡單來說就是資料庫里沒有發現雷同或相似的樂譜，只要再審核一下曲子合不合樂理，就像審核詩詞合不合四六那樣，便能通過了。」

本欲跟他分道揚鑣的方玉華突然問道：「誒對了，你那《野蜂飛舞》是新曲，還是已經註冊過的曲子？」

並不是出於鋼琴師的禮貌，而是出於「大叔」的禮貌，楊棠附和著鼓掌，然後向周圍的客人舉手以示謙虛，低調地退下了鋼琴台。

楊棠愕道：「這豈非相當於已經通過了？」

方玉華拿起楊棠隨手默下的那張譜紙，在他眼前揮了兩下：「這個就給我了，OK？」

「要錢的，姑奶奶！」

轉眼，到了第三天下午。

「抱歉楊先生，現在已經三點零一分了，我們還在等什麼？」張英瓮聲瓮氣地質問楊棠。

方玉華歪了歪螓首，道：「這我知道，但我懶得問她，反正棠棠也不打算坐地起價，對吧？」

與此同時，酒店副總留意到方玉華的腕表，曼嘉羅，一款與百達翡麗齊名的手錶，而且方玉華手上戴的還不是曼嘉羅的普通表，雖然曼嘉羅就沒有普通或低檔這一說，只要沾上曼嘉羅這個牌子的表，最便宜也得十萬歐朝上。

方玉華打頭，帶著兩個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走進了會議室：「不好意思各位，沒來晚吧？」

「我想通個屁！」說起這個楊棠就來氣，可事情已經這樣，hetubook.com.com只能在此基礎上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不是埋怨他人。

「對了，你幫我打聽一下，你朋友派來的人什麼時候到。」

楊棠不禁嘆了口氣，本想說是上百年的曲目了，可剛才在餐廳他都已經半推半就承認了是自己譜的曲，於是只好繼續胡謅道：「自然是新曲，我昨晚上才譜好的。」

「對啊！」

顯然，在餐廳的客人都覺得自己碰上了一場精彩的鋼琴表演。

不過還沒等楊棠說什麼，方玉華就跳了起來，指著大堂經理叱道：「你剛才笑什麼？我楊伯父是大學教授，桃李滿天下，隨便拉出一個來搞你這小赤佬輕鬆加愉快，你信不信？」說著，揚起素手就欲摑那大堂經理耳光。

要知道，合作譜曲的不是沒有，但通常來說，一首名曲都有一個中心思想或者說是曲魂，這就導致多名作曲家由於自身閱歷、音感、思想認知等差異，在共譜一曲時極難產生出完美融合的曲魂。

等酒店副總離開后，方玉華還在那兒嘟囔：「就這麼便宜放過那個小赤佬啦？」

方玉華聞言多少有點意外：「怎麼？你想通啦？」

「你會沒錢？」

楊棠房門口。

「這麼多？」楊爸被嚇了一跳。

「這預通過什麼意思？」楊棠問。

那副總愣了愣，稍微默了一下才道：「最低三千，我們這兒算的是周薪。」頓了頓又道：「至於客人賞多少小費，只要不影響正常的m.hetubook.com.com演奏，我們通常是不干涉的。」

方玉華有點不願意：「你直接從網上下載不就好了嘛！」

「究竟是誰抄誰的，都過了十幾年，誰知道呢！」

「那肯定是一個人抄另一個人的啰！」楊棠不禁有些唏噓。

……

「呃，玉華，我想問問你，你那外國朋友真說要買我軟體？」

楊棠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也就只有方玉華這種出門保鏢護衛、八抬大轎開路的貴族女子才敢對任何不爽的事情都不依不饒，換了任何常人出門在外，些許小事忍一時風平浪靜那都是必須的。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方玉華用了一個發行總局官網論壇上「六個太陽外加三個月亮」的帳號登入後台，飛快地將楊棠剛手寫出來的簡譜錄入了電腦，接著花了五倍的價錢開始檢索，不到兩分鐘，《野蜂飛舞》的譜子就被打上了「預通過」的標記。

回到楊爸楊媽的餐桌旁，楊媽媽給了他一記「回頭要你好看」的眼神，隨即跟楊爸一塊繼續若無其事地吃早餐。

何佳妮道：「我也要謄寫一份。」

「叮咚！」

楊棠不置可否道：「一百萬美金……這是他報給你聽的價？」

「啊！？」楊棠的話讓方何二女都吃驚不已。

三點，申海市中心某寫字樓內，楊棠臨時租的一間小會議室。

這時候，酒店的副總經理在大堂經理的陪同下湊了上來，委婉地表達出想請楊棠擔任酒店常駐鋼琴師的意願m.hetubook.com.com，可惜楊棠是來旅遊的，要怎麼常駐啊？他正想一口否決，誰知旁邊楊爸插了一句：「你們這兒鋼琴師能拿多少錢一個月？」

「這麼說你那朋友的心理價位不止一百萬美金。」何佳妮道。

「自然是趕緊把曲子註冊進發行總局的資料庫啦！」

「不一定。」方玉華搖頭，「曾經有過那麼一例譜子預通過而沒被通過的案例，因為有另一個人也登入了同樣的曲譜……最後成功的那個人成了現在鼎鼎有名的作曲家，而失敗的人淪為街頭賣唱者，潦倒了十多年！」

對於楊爸的吃驚，副總絲毫不露聲色，可邊上大堂經理嘴角略翹的鄙夷笑容卻盡收楊棠方玉華何佳妮眼底。

之後，副總客氣了幾句，替手下人承擔了錯誤，又讓餐廳經理送來了幾份酒店的招牌茶點，算是賠罪，大堂經理嗤笑楊爸的事便就此揭過，而招攬楊棠當琴師這茬自然不了了之了。

也就在方玉華向楊棠討要《野蜂飛舞》的曲譜時，周遭的掌聲如雨點般由少漸多、由小變大，好一陣才停歇。

「剛才在餐廳那麼多人聽了你的曲，要是有人昧著良心搶先註冊了怎麼辦？」方玉華道，「況且那大堂經理賊眉鼠眼的，居然敢取笑楊伯父，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曲子被他搶了先手，那咱們還不得噁心死啊？」

「這個不用打聽，我知道，就後天凌晨，她還讓我幫忙接機呢！」方玉華道。

「兩人譜子一樣？不差www.hetubook.com.com一個音符？」楊棠奇道。

楊棠見了，無語凝噎。

辰訊方面的人依舊是賀銘，千度則換了個叫張英的女白領全權負責，她的五官相當男子氣，演花木蘭估計都不用化妝。

……

而楊棠暗暗關注的封廣亮，果然沒有來。

「別生氣嘛，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那朋友真打算買你的軟體，絕對不少於一百萬美金！」

「行！」楊棠點頭。

「OK，搞定！」方玉華拊掌樂了起來。

「呃……行吧，我待會就弄。」

「廢話！」楊棠道，「你那朋友買我的軟體為了什麼？還不就為了賺錢，辰訊和千度也是這個目的！我雖然沒打算把省電寶做大做強，但也不想肥水流了外人！」

「是的，不差一個音……」

「啊？」大堂經理有點莫名其妙，但對上副總尖銳的眼神，還是立刻照辦，木無表情地退了開去。

「哎？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把省電寶賣給我朋友？」方玉華愕道。

楊棠聞言默了一下，道：「這麼說來，我約辰訊和千度的會面時間得改一下了。」

方玉華搶白道：「解釋什麼？賣東西自然是價高者得，這兩位是美國藍石集團的駐華商業代表，他們將全權代理藍石集團旗下樂智軟體公司對省電寶的收購事宜。」

何佳妮趕緊攔住，並在她耳旁道：「玉華，棠棠正瞅著你呢！」要知道，方玉華找過來，可是向楊棠保證了不惹事才留下的，所以她立馬不動了。

不止她，連旁邊的何佳妮也露出m.hetubook.com.com了微急的表情。

「什麼待會就弄，我來幫你弄！」方玉華自告奮勇，攜著何佳妮擠進了楊棠的房間。

方玉華手上戴的赫然是曼嘉羅懷舊系列中最貴的款式之一，酒店副總一時沒認出來，但也不影響他對方玉華背景的判斷，於是還沒等手下的大堂經理解釋什麼，他已然偏頭低喝道：「還不退下去！」

這時，電腦提示音響起，一看，居然是發行總局官網發來的通知函，說《野蜂飛舞》已經通過了審核。

楊棠有些無語，卻只能順著她的話道：「那你說怎麼辦？」

此世華夏的強大毋庸置疑，方玉華何佳妮這批青年人缺乏「大叔」楊棠那種由前世帶過來的民族緊迫感，並不認為把軟體賣給洋人就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只覺得這是純粹的商業行為。

賀張二人齊齊色變，張英濃眉倒豎道：「楊先生，我們千度需要你一個解釋！」

楊棠看了看表，正想說話，會議室的門被推了開來。

「怎麼糟糕了？」楊棠不解道。

「誰不想坐地起價？」楊棠瞪了方玉華一眼，「但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你朋友的底線，所以不敢動這心思，萬一把他的人嚇跑了，我就不好讓辰訊和千度出血了。」

見兩女有爭執的跡象，楊棠不禁岔開話題道：「對了方玉華……」

二老在側，方玉華和何佳妮好不容易才壓抑住激動的心緒，偶爾輕聲細語，故作矜持地問了楊棠好些八卦。

「啊？那可糟糕了！」方玉華急切嚷道。

「叫我玉華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