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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碼事歸一碼事，你先聽我說完。」顧驁擺手虛按了一下，「首先是公事，機一部外事局又有一個技術出口的授權談判，要去一趟日本，活兒不大，局裡就有委派人手的自主權。你日語比我好，多少能幫忙，肯去的話，我就跟局長申請，把隨員名額給你。」

楊信還想推辭，但顧驁拿出了社團制度說事兒，對方也就服了。

顧驁順勢開出條件：「那錢方面，我也一視同仁了——你放心，這不是利潤，是活動經費，大家都出了力，應該給的。」

而且他是學校里少數幾個京城本地人之一、又是主修日語的。

所以，可能還要談電影的譯製片引進、小說版權引進、後續翻譯……我也不瞞你說，我手頭目前有一個學生社團性質的翻譯社，目前名字叫西子外語社，是我錢塘老家一個同學搞的，他請我挂名領導。

對於顧驁在電報中詢問的譯製片引進許可權、翻譯工作轉包等事情。蕭穗似乎是問過了她后媽，給了一個比較正式，但很簡略的答覆：

沒有公務就買不到飛機票的時代，就是這麼艱苦，人們都習慣把大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路上了，似乎生活節奏就該是這麼慢。

顧驁和伊絲米娜雅夜裡沒地方睡，就暫時在韓婷家打地鋪。大家都老交情了，人品知根知底，倒也沒有尷尬。

具體細則當然很複雜，電報里說不清，蕭穗讓顧驁有意向的話面談，並且最好在京城做好一些結交某些總局審批人員的工作、有助於後續跟製片廠談條件。

「看上去好像比我都大兩歲吧？居然是學弟，不過m.hｅｔuboｏk.ｃｏm.ｃom又帥又有安全感倒是真的。」

楊信大為振奮，應聲答應：「這是為國出力的機會啊，還能撈到出國實習的資歷，要寫上檔案的——您怎麼還跟我談錢呢，這事兒怎麼看都是您提攜我了。唉，還是顧哥你仗義，咱們這一屆，才剛剛要升大二，至今為止能撈到出國機會的，除了伊絲米娜雅之外，就剩我了，還都是你提攜的，大恩不言謝，我都記在心裏了。」

顧驁跟楊信本來就挺熟、關係也不錯。

顧驁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楊信自然是欣然允諾。

「小顧~」

「顧哥！這邊。」

「這位是？」顧敏禮貌地詢問，有些不敢確認。

不過這閑事也不用一天到晚管，每天抽出兩三個小時陪她門、或者客串下心理諮詢師，就夠了。

「你暑假忙么？」

因為她后媽是滬江電影製片廠的演員，跟她父親分居兩地。所以拿到通知書後，蕭穗就去滬江住了，算是重新熟悉環境。

另外，蕭穗也肯定了如今的政策：最好是引進日片，次之港片，再次之美片。別的西方國家，暫時審核比較困難。

「那她不要緊吧？我們這一屆就數她年紀最小了，大家都拿她當小妹妹看待。」楊信很仗義地問，隨後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堵在門口跟顧驁聊天，連忙把他讓進屋裡，端茶遞水。

蕭穗的回函很長，似乎一點都沒打算節約電報費。

當天晚上，顧驁和楊信稍作準備。顧驁去韓婷那兒辭了個行，楊義則是與家裡人溝通過了，然後就踏上了南下的火車。

所和-圖-書以，不用考慮了。

一夜無話。

顧驁說了一些伊拉克的風土見聞、反正都是不在保密範圍內的，然後切入了正題。

「我還擔心你出事了呢！」楊義發自內心地拍了拍顧驁的手臂，似乎還在確認他有沒有少什麼零件。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78級的學弟楊信。

為了安撫韓老師的事兒、怕她想不開，顧驁免不了在京城多滯留了兩天。

外交學院的學生待遇國內一流，往年暑假也是開放寢室、允許大家留在京城的（去年顧驁他們這一屆整個暑假都要上課，所以根本沒回去。因為他們77級的大一學年只有一個學期，只能靠暑假瘋狂補課趕進度。）

如今是暑假，學校宿舍又裝修、所有同學都被趕回老家了，所以顧驁其實沒多少選項。

楊信一愣：「本來想自己看看書，補點自學課程，你有什麼要幫忙么？顧哥有事的話，我當然有空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到？」

伊絲米娜雅比他早一天回家，顧驁還開車送她去了火車站——據說回YL要坐五天五夜的火車。

姐姐顧敏也與他狠狠擁抱了一下，一敘別來之情，然後才注意到旁邊的人。

「那就這麼說定了，這次你陪我去日本，私活的談判翻譯，我按照300塊算給你——放心，到時候跟其他『翻譯稿費』一起正規發放給你，算是你的個人投稿所得，絕對不會犯錯誤的。要是超過了800塊，你想給國家交稅，自己按照11.4%申報好了。」

「顧學長？你總算從伊拉克回來了？」開門的時候，楊信就頗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驚訝。

「今天中午前後京城來的車，總共就兩趟，稍微算算就知道了。」馬風得意地說，還跟顧驁互相錘了兩下，以示哥們兒義氣。

顧驁循聲望去，四五張熟悉的面孔，卻是馬風等人的火車到得更早，卻沒有直接進城，而是在這裏蹲點。

目前都是些浙大生和其他錢塘本地文科院系的外語生，未來可能還有復旦的。我找他們翻，那也是要給點辛苦費的——你要是不嫌棄其他社員學歷招牌差一些，咱可以分包制，遠程異地幹活的，偶爾組織個聚會交流什麼。」

加上楊信本身表現不錯，雖然因為年級的關係，至今沒有撈到出國的實習機會，但在78級那些學生中，卻是表現最好的。如今即將升入大二，整個日語班裡他的成績和綜合表現都是第一名。

收到回電的當天下午，顧驁就去楊信家拜訪。

「原來是同學啊……」顧敏臉色微微一紅。

顧驁：「當然也不能讓你白幫——如果你後面一個半月、直到開學，都能抽出來，我有些公務和私活，都要找你，報酬方面我也會……」

……

他也直到顧驁如今是學校里混得最好的。上學期期末，顧驁去京西賓館吃了極品好物的自助餐，帶回來還想到他，平時也都挺照顧。能有機會為顧學長辦事，那肯定是長本事的，怎麼能談錢呢。

「您儘管說，別提報酬。」楊信非常仗義地打斷。

在滬江火車站風塵僕僕地下車，顧驁本想跟楊信搭個人力車，但沒想到在出站口就被人堵了。

誰讓他們都沒電話呢。

除了馬風之外，還有wｗw.ｈetuboｏk.ｃｏm.ｃoｍ他女朋友聞鶯，以及姐姐顧敏——顧敏雖然是學數學的，但畢竟也會點英語。

臨走這天，蕭穗給顧驁回了電報——顧驁一開始是給廬江她父親家的地址發的，居然還發錯了，是她弟弟轉了一道。

按照三分錢一個字計費，顧驁算了算這封幾百字的回電能花掉七八塊錢。

蕭穗果然如願考上了復旦的中文系，走上了她這一生的美女作家之路。

楊信想都沒想：「你都加入了的社團，那肯定是很上進的。我怎麼會有學歷的門戶之見呢，學校不分貴賤，每個學校都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好同學。」

最後，蕭穗還在電報里問了顧驁是否有可靠的日語翻譯，如果沒有，她可以想辦法幫忙介紹。

「可以民間推薦送審片源。如能幫忙協定整體打包引進價格，翻譯工作也可一併外包。」

顧驁示意對方別忙：「這事兒其實本來可派可不派的，是我問包處長要來的行程。其實事後，我還想趁機考察一下日本那邊的文化傳媒產業，做些引進生意——倒也不是為我，是給我做代理那個香江知識產權律師，人家兼做版權倒騰買賣的。

馬風自從把翻譯社社長的位置讓給顧驁后，也不敢自專，所以想盡辦法說好話，把顧敏拉了進來，不求她翻譯東西，只是幫顧驁看著點社裡的運營和賬目，而顧敏覺得也可以藉此練練口語，並沒什麼壞處，就答應了。

主要是因為正式復校手續已經完成了、明年要擴大招生專業的規模（外交官班還是招60個人，但是會擴招其他專業方向的，比如新聞發言/翻譯，也就是非一線人才），所以趁和圖書著暑假的兩個月翻新裝修房子呢。

不過今年卻反常地把校舍封閉了，所有同學都趕回了家。

楊家長輩應該都在上班，只有他一人在家。

顧驁解釋：「確實有點事情拖延了，你們亞洲語系的米娜同學受傷了，我么，有驚無險，反而有些不錯的際遇，慚愧啊——目前不好跟你細說，保密條例么。」

日語翻譯當然是要的了，雖然顧驁自己學過日語，但畢竟不是主修，水平有限，這次去商務交流還好說，要把電影翻譯得「信達雅」就有點難度了。

從電報上，顧驁得知蕭穗如今已經在滬江——如今距離高考結束，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所以考試成績和初步的錄取投檔工作都完成了。

而80年代國內譯製片廠對質量的考究還是很細的，一聽說幹活的人連日語專業都不是，哪怕實際水平還行，校審的時候也容易刁難。

期末考試時，他們都聽說了顧驁的行程有些拖延，可能是有意外情況。但國家有保密制度，所以細節他們也不知道。

「哦，這是楊信同學，我外交學院的學弟，這次一起去日本。」

……

顧驁回國前便考慮過這個問題，得到蕭穗的回信，他就立刻行動起來。

出發之前，顧驁給馬風拍了電報，讓他明兒一早帶一兩個外語社的骨幹——只要骨幹，至於「十五羅漢」里的外圍社員，就別帶了——去滬江等他。

白天沒事兒，顧驁就給很久沒聯絡的朋友挨個兒發電報，關心一下近況——主要是馬風和蕭穗，他希望為這次去日本之前，做點準備工作。

約好第二天下午，在復旦大學會合，具體場地由蕭穗負責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