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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牆記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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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枕前相思淚 第六章 坦誠相待新相知

第三卷 枕前相思淚

第六章 坦誠相待新相知

「錦曦,我不放心。」
錦曦瞬間想起在府中馬廄房頂看星星的夜晚,知道白衣必有傷心事。其實白衣除了那個笑容與黝黑的皮膚,和燕十七真的不像親兄弟。她此時仔細觀察,覺得白衣的平風相貌似有人為痕迹,白衣不說,她不再相問只記在了心裏。
她的話讓朱棣的心再起漣漪,忍不住說道:「錦曦,你真是聰明絕頂!這麼快就明白一切了。這次贏了,父皇會准許王府親衛達到最高配置,我會擁有九千燕衛,你說,這誘惑大不大?」
「錦曦,我從來沒告訴過你,白衣是我親大哥。大哥,我欲與錦曦結為異性兄妹,你可願意?」
「嗯?」錦曦心中明白,卻哼了一聲,死死地盯住了燕九。
「回將軍,只,只有……王爺未到!」燕九無可奈何地回答。
朱棣悶聲不響地摟住她,嗅著她發間的清香不肯說話。
朱棣突然就抱起她來,不待她掙扎便道:「我們談談,定下賭約可好?」
錦曦茫然,朱棣這般好說話么?今晚這一切怎麼和從前大不一樣,他沒有發怒,沒有揭穿她非要她循規蹈矩做他的王妃,也沒有威脅她……甚至讓她將呂西假扮到底。她還是皇上賜婚給他的王妃,若是被人識破,他的顏面何存?!他為什麼這樣待她,真的是因為,因為喜歡了她么?
誘惑大,風險也大呢。錦曦想到將來會隨朱棣前往北平,擁兵自重,將來太子登基會不設防?自古皇帝都在意擁兵自重的人,眼下皇上是顧慮開國功臣,南京城傳來消息,皇上下令廢中書省和丞相,原是左丞相兼太子太保的父親手中的實權就所剩無幾,空有魏國公和太子太保的名分,除非領兵出征否則連軍權也無。
「你,」朱棣氣得狠狠地吻下去,「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三月比試一過,你就給我自動消失!」
「啊!」錦曦大踏步入內,正瞧著朱棣從木桶里起身,□著上身,麥色的肌膚上水珠閃爍,黑髮披散在肩上,腰背緊繃露出的肌理有力健美。錦曦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她猛的低下頭道:「打擾王爺了,呂西在外等候!」
「三月後不隨你回南京!」
心驀然就收得緊了,想起錦曦不甘不願的嫁他,出嫁當日就被人下毒,自己為一己私心化了她的內力,還出言威脅,她如何不惱。朱棣嘆了口氣抬起她的臉輕拭去滴落的淚,見怎麼擦也擦不幹似的,只好摟緊了她溫言道:「我只是氣你不肯說出那人是誰,是李景隆么?」
「真的會疼?」錦曦懷疑地問道。
朱棣平靜中帶著激動的聲音讓錦曦驚詫。她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一跺腳道:「明日校場見!」
「將軍英明!」三千將士心服口服。
她走下帥座,與朱棣並肩出得帥帳。朱棣突低聲在她耳邊說:「你打我也認了。」
那眼神堅定而誠摯,嘴角帶出的溫柔蠱惑了錦曦,她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朱棣胸膛上划來划去,手突然被捉住,朱棣戲謔地微笑:「今夜想洞房?」
小太監見她面具覆面,夜晚燭火下有幾分邪氣,趕緊跑進內堂再報傳。
「是么?有武功我就制不住你?」朱棣恨恨地說道,尋找著那張紅唇吻下去。
錦曦惱羞成怒,一跺腳拎起面具奔出,走了一程又回過頭嗔道:「王爺記住,回了南京城把那三百人的秘營討來了做親兵!」
錦曦聽了朗聲道:「王爺今日睏乏,呂西告辭,明日辰時校場見!」她知道朱棣必是惱她今日太過,所以在內堂擺譜,心想也不急這一時,說完起身欲走。
「也罷,我們再賭三個月好么?」朱棣輕吐出一句,眉梢一揚,成功的看到錦曦本已害羞側過的頭轉了回來,剪水又瞳中泛出好奇。她真的還小,才十五歲呢,朱棣暗嘆一聲,接著道,「三個月,給你,也給我一個機會。你試試能否治軍,不要說嫁了我就圈住了你。也給我一個機會,瞧瞧我是否配得上做你的夫君!」
朱棣回到宮中,舒舒服服泡在熱水裡,泡得都快睡著了,聽到小太監在外通報:「呂將軍求見!」
提起尹白衣,錦曦就退後了兩步,哼了一聲:「你當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早在看到你騎的大黑馬我就知道啦!你說,你讓尹白衣一直跟著我,你是否與我父親也達成了協議?」
而軍紀嚴明后,錦曦的重心更放在那三百有特殊才能之人身上,她為這三百人取了個名字叫秘營,分成金土水火土五隊后每隊單獨訓練,面授機宜,並不與別的士兵和*圖*書混雜。
「別哭,我知道了,那片蘭葉泄露了他的秘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回想他的一言一行,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他早知道謝非蘭就是徐錦曦,早就在我生辰時去你府上提過親了,以我對他的了解,若非上心,他怎肯如此。」朱棣輕言細語解釋道,如果再瞧不出來,他就真是傻子了。
錦曦嫣然一笑:「我不過是提醒王爺,千萬讓我的身份保密,萬一泄露出去,這臉可真丟大了。」
錦曦臉一紅,靠著他不肯說話。
錦曦緩緩對點將台下三千將士說道:「本將軍今日親自執刑,王爺點卯未到本應受軍棍二十,但天之驕子責罰可以他刑代之,本將軍便罰王爺五軍棍,余者率眾圍跑校場二十圈代之!可有不服!」
朱棣想找個替身,自然是想一箭雙鵰,既能得到燕衛,又不隱藏實力。她嘆了口氣道:「我無論如何都會幫你!」
晚上,錦曦自然地又來了朱棣寢宮,才看到她,朱棣已連聲大喊起來:「痛死本王了!都給我滾!」
錦曦也要走了。她終於幫朱棣贏了這場治軍大比。施施然去「秉燭夜談」。
燕十七凝視錦曦,誠摯說道:「十七與兄長自幼家中大難,幸得燕王相助報了家仇,能與王妃結義,是十七之幸,錦曦,十七從來一諾千金,定會護你一生!」
朱棣正伸著手,兩個小太監侍候他更衣。聽到錦曦的聲音偏過了頭,奇怪的看著她急步走出去,那身形……錦曦脫了甲胄,換了常服,朱棣腦中猛的跳出了錦曦身著男裝的樣子。顧不得袍帶還沒系好三步並作兩步追了出去。
「是,能讓我認識你,是十七一生之幸!」燕十七身軀更加挺直,突笑道:「不知十七能否再有榮幸,與錦曦結為異性兄妹?」
「難道要燕衛和侍從都知道你和治軍有方的呂將軍同回南京,然後皇上召見時一併見了?天下人取笑燕王爺懼內,王妃治軍連王爺一併治了?」錦曦好笑地看著朱棣。走到他身邊逗他。
「軍令……」燕九臉色刷白,撲地跪倒在地,「昨日王爺領跑四十多圈,他是天皇貴胄,當今的四殿下,身子嬌弱,請將軍恕他這一回。」
錦曦凝視著朱棣,慢條斯理的說道:「怎麼?不敢啦?!王爺,您說呢?」
朱棣趴直了身子,悶悶地說:「你打啊,小時候,母妃打過我一次,當時怨她,現在想挨她的打都不行!」
「哈哈!」朱棣終於等到這一刻,心情痛快已極,她害羞的模樣深深的刻進了心裏。他交抱著雙臂笑得直喘氣。
「依軍令該如何?」錦曦倒也不急。
過了秋天,朱棣年青的心驀然飛揚,秋天,錦曦就十六了。
「你說什麼?」
三人並未想到,此番結義,將來的燕王大軍之中便多了冷麵三將。
「今晚上你等著。」朱棣氣得只能這般威脅。
憐意從心底里湧現出來,錦曦伸手拂開朱棣的黑髮,銀鈴般的笑聲從嘴裏溢出:「沒想到啊,看似威嚴的燕王爺,也有這般孩子氣的時候。」
「大哥!」燕十七回頭喚道。
「好,明日我來尋你!」
記掛著點卯,卯時錦曦就醒了,她才一動,朱棣的手又收得緊了,錦曦睜開眼看過去。他還在沉睡中,錦曦知道昨天折騰他累了,今天他能在辰時趕到校場么?她壞壞的笑了起來,暗道,朱棣,你可別怨我又拿你開刀!
燕十七的目光卻是一如既往粘在錦曦身上,也瞧得痴了。他低嘆了口氣,十七什麼都好,終是堪不透這個情字。
錦曦羞得脖子都紅了,低了頭不肯看他。等了良久見無動靜,便飛快的抬眼瞟去。
臉上一涼,那張面具被揭了下來。朱棣拈在手中瞧了瞧:「還真怕被我認出來?」
錦曦呵呵笑了,抵在他寬厚的胸膛很滿意朱棣在她面前流露的醋意。這證明他在意她不是么?
他瞧著錦曦半分害怕的樣子都沒有,似乎二十軍棍輕飄飄的不算什麼。錦曦氣結,她本想讓朱棣服個軟,將士必然為他求情,喝斥一番也就算了,照樣立軍威,沒想到朱棣就接過口去,反讓她下不了台。
錦曦嚇了一跳,抬頭看去,朱棣劍眉擰成一團,鳳目深沉如夜。這是朱棣第一次當面說李景隆。她自知有些事是不能讓朱棣知道的。朱棣嫉惡如仇,大哥卻是太子的人。去年淮河水患,大哥是背了太子斂財為太子做事,自己則以保守秘密換得李景隆不會對父兄不利。這些事斷不能讓朱棣知曉,www•hetubook.com•com不然,一本奏上,讓自己如何自處,朱棣也會難辦。所以,除了李景隆下毒一事,別的情況她從未在朱棣面前說起。
她的笑聲沖淡了朱棣的愁緒,他閉著眼道:「錦曦,你總是讓人難以捉摸,說你好動好玩,你什麼事都瞭然於心。不過……」他一下子翻過身體沉沉的壓在她身上,「你當真以為我就會受你一世欺負?」
錦曦輕手輕腳的移開他的手,貓一樣悄無聲息的下了床。穿戴整齊出了內殿。值守的小太監正聾拉著腦袋瞌睡,錦曦沒有驚動他,抿著嘴出了寢殿。
等到茶涼,朱棣還沒出來,錦曦有些不耐煩,催促小太監再去請。
「讓他候著!」朱棣不想起身,在校場呂西持的是將令,現在嘛,他是王爺不是?朱棣閉著眼睛笑了。
他跨前兩步,眼前一花。錦曦穩穩地站在他身後,慢條斯理道:「王爺,你也彆氣餒,我可不想今夜『秉燭夜談』后,明日你寢宮裡就多了燕王妃!」
錦曦第一次有了是朱棣妻子的感覺,那種甜蜜一旦盈滿心田,就再難棄去。李景隆也好,燕十七也罷,再及不上朱棣分毫。她的心滿滿的沉沉的幸福感。瑩玉般的肌膚透出淺淺的紅暈,燈光下粉面帶嬌,誘人之極。
朱棣半睜著眼捨不得起身:「呂將軍等急了?讓他候著,茶涼了就換一盞。」
錦曦安坐在帥帳中目光沉沉從兩旁將士身上掃過。「燕九,今日辰時點卯,可有人不到?」
「不放心我的安全還是不放心我與十七?」
錦曦第一次聽他說起碩妃,不由好奇:「母妃是什麼樣子?」
輕輕的鼾聲傳來,錦曦悄悄睜開眼,朱棣沉睡的容顏迷人之極,她輕輕笑了,頭慢慢靠在他的胸口,遲疑了一下,落了下去。
朱棣輕撫著她的發緩緩地說:「我不放心李景隆!」
朱棣氣結,喃喃道:「果然還是沒有武功的好。」
才走出去,錦曦就呆住,燕五與燕三一左一右站在殿外神采奕奕的值衛。那目光充滿了驚詫不信。
錦曦被這聲大喝嚇得呆住,瞠目結舌瞧著朱棣掛著鬆散的袍子飛奔了出來。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已重重地撞進了他的懷裡。臉貼上了他的胸膛。陣陣有力的心跳在震蕩著她的耳膜,嗅到他浴后清新的氣息,錦曦腦子一暈,竟忘記自己是戴了面具化名替身而來。
如此一來,士氣與體能技能迅速提高。三千軍士辰時圍校場跑圈之時再無當初散兵游勇的感覺。齊整的隊伍,飽滿的士氣引得別的親王總投來羡慕的目光。
從這日起,錦曦白天以人皮面具加銀面具露出的死沉沉的表情治軍,朱棣先身士卒做表率,時不時還表達一下對這個小個頭將軍的無可奈何。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三千將士即服氣呂將軍的威嚴,又佩服朱棣以皇子的身份與大家同甘共苦。
「錦曦,相信我,我是你相公,白髮不相離的良人……」朱棣溫柔的印上她的唇,輕輕一觸便已收回,放開了雙臂,含笑看著她。
「不過,呂將軍,本王是什麼身份,普通將士也不敢動手,不如,將軍親來可好?」朱棣轉手就把這個難題扔起錦曦,眼中露出挑釁的意味。
錦曦熱淚盈眶,盈盈拜下:「大哥,二哥,錦曦有禮!」
「白衣榮幸之至!」尹白衣觸到燕十七企盼的眼神,心中酸楚,黝黑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十七終沒有辜負他的心意。他正擔心燕十七跟在錦曦身邊,燕王心中不痛快,如果能結義兄妹,讓燕王放心,十七坦蕩相伴,不會有損王妃名聲,這實在是再好不過。咧開嘴呵呵笑了。
「不準!」
「十七哥!」錦曦收回目光,對牢鳳凰山輕聲道,「從前錦曦只道能暢遊天下,不受禮法拘束必是快樂自在。可是,我……」
錦曦笑了笑:「跑完二十圈再休息吧!」
朱棣一把拉過她來:「疼也沒關係,不疼你就不會來瞧我了。」
難不成你還想繼續?用這個法子保留身份不乖乖地在府中當王妃?朱棣眯縫了眼睛,心裏盤算著,半響才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錦曦,王府的高牆困不住你,我答應你,走哪兒都帶著你可好?」
錦曦的委屈洶湧而出,粉面含嗔,拳頭順勢就捶上了朱棣的胸。眼淚撲撲地直往下掉,駭了朱棣一跳。忙不迭的抬手去擦。
朱棣急切的找錦曦「秉燭夜談」燕衛再無懷疑。然而卻覺得呂將軍實在「不識抬舉」,她常對前去的燕衛吩咐道:「回稟王和-圖-書爺,道本將軍累了,有事明日校場再議。」而王爺氣惱一陣后第二日對呂將軍更加和顏悅色感到詫異。燕衛紛紛嘆息,不知呂將軍是何許高人,竟得王爺推崇至斯!
那具溫軟的身體抱入懷中,朱棣才知道對她的思念有多重,他加緊了雙臂的力量,生怕抱不住她。一顆心咚咚直跳,他激動的想,沒錯,是她!朱棣抬手掀掉了錦曦的銀面具,下面的人皮面具讓他一呆。
燕十七心中明白,再到鳳陽,心境已經發生變化,若他一心想帶了錦曦遠走高飛,便不會想法子把錦曦引到朱棣身邊了。這時看到錦曦凝視朱棣遠去隊伍,那目中透露的深情心下瞭然。見錦曦顧著他,暗嘆錦曦善良,心中暖意頓生,輕聲打斷了錦曦的話:「我只盼著你平安喜樂便心滿意足。」
朱棣急了,轉過她面前威嚴的說:「就這麼定了!」
不知過了多久,朱棣才微睜開眼,不敢移動分毫怕驚醒了她,感覺到胸口頂住的重量,嘴角一彎笑了,目光看向帳頂,李景隆做了什麼讓錦曦不肯吐露他的秘密呢?他有這般心計私下裡又在圖謀什麼呢?朱棣腦中開始想這些他沒有對錦曦言明的事情。
錦曦大窘,跳離他的懷抱,手足無措的絞著雙手。
皇上恢復周制,分封諸王,也是為了制約功臣。燕王的封地在北平,屬全國九大邊塞要地,自然統兵會多。然而,太子會否這樣想就不得而知了。
遠遠看著燕字大旗迎風招展,燕王隊伍緩緩出了皇城。錦曦痴痴的瞧著。尹白衣牽著馬遠遠的看著山崖上與錦曦並立的燕十七,眼中也露出擔憂。
回頭間,朱棣鳳目中濃烈的寫著愛戀與渴望,錦曦低聲說道:「過了秋天……」臉頰更熱,她覆上面具,大步走了出去。
「請呂將軍進來!」呂西必有要事相商,朱棣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趕緊吩咐小太監請錦曦進來。
錦曦無奈之極,抬頭間與朱棣呼吸可聞,她方要後退,又被朱棣眼中濃烈的情感震住。那雙狹長的單鳳眼透出喜悅與激動,眼神中帶著笑容,彷彿是最熾熱的光消融掉她心裏的冰。
「你就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謊么?」朱棣緩緩走近兩步,死死地盯著她。
錦曦抿了嘴笑:「難怪我初見白衣便覺得他的笑容實在熟悉,此時你二人並肩站著……白衣,你若能剃了鬍鬚,肯定與十七肖似!我看看?」她眨巴著眼睛竟十分的渴望。
尋到燕十七時,他也勸過。燕十七隻是淡淡作答:「我護她一生就好。」
朱棣伸手拔下她束髮的玉簪,拈起一縷髮絲把玩著:「當然,本王還想有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呢。」
錦曦緩緩轉過頭瞧著燕十七,那雙堪比星子更亮的眼眸中清澈如水。她喃喃道:「十七,這鳳陽,真是個好地方。」
錦曦笑了笑,突然一巴掌打下,朱棣痛得悶哼一聲。「還有怨氣不?還想著廢我武功不?」
朱棣一愣,左右將士面面相覷,如何敢上去拿他?
錦曦眼也不眨:「我有武功,你沒有!」
錦曦撐住他咯咯笑了:「你說,若是皇上想見見贏了比賽,治軍有方的呂將軍,該怎麼辦呢?」
錦曦心頭一震,心知燕十七是為免朱棣心中不痛快,慧劍斷情。她只有感激,秋水眼眸一紅,水霧朦朧。輕笑道:「好,你我便在此結為兄妹!」
等站起身時遙望蒼茫大地,錦秀河山,錦曦只覺胸襟頓時為之一開。突然大喊道:「啊——」
尹白衣和燕十七都被錦曦的調皮逗得笑了。「將來總有一天,會讓你瞧見的。」白衣雖然粗獷,說話間眼裡裝滿思念。
尹白衣詫異的望著,緩步走上前去。
朱棣往後一倒,斜靠著床柱,披散的黑髮,敞露出胸膛,那雙眼睛因為斜偏著頭看來似來飛進鬢角去,偏偏劍眉壓下,嘴角含笑,把一身貴氣與邪魅不羈顯露得淋漓盡致。
成親之前草原獵狐,錦曦和燕十七如同畫中人從長草深處漫步而出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想起那情景朱棣就不舒服。
錦曦閉上眼蜷在他寬大的懷裡:「為何這次一定要贏?為何一定要找個人來替你治軍?」
眾將士圍成一圈,王爺受軍棍畢竟不雅,眾人自動轉身。錦曦瞧了一眼,見朱棣唇邊笑容更燦爛。她停下軍棍喝道:「全部散開!」
錦曦回到住所,總還是覺得該向朱棣說明一番。雖然朱棣拜將,他畢竟才是三軍真正的統帥。是想說明情況還是有些擔心他呢?錦曦避開了這個問題,用前者說服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
尹白衣粗獷威武,燕十七矯健英俊,錦曦秀麗無雙。山風吹得三人衣袂翻飛,尹白衣肅然道:「吾等三人義結金蘭,同生共死,福禍共當。蒼天為證!」
「你,你放我下來!」
朱棣深深的看著她,她即不願說當然有難言之隱。嘴角扯開,也笑了:「是啊,我不放心你與十七單獨上路,這樣,我讓白衣和十七一起護你回南京?」
眾目睽睽下,錦曦下手毫不手軟,噼里啪啦棍子狠狠落在朱棣身上。完了把軍棍一扔親自去扶朱棣。
紅燭緩緩吐出溫柔的光影,錦曦順從地靠著朱棣安靜地睡了,他輕輕的鼾聲在頭頂響起,錦曦想,她與一年前不同了。初下山回府時對一切都新鮮好奇,只想著江湖遊盪快意人生。如今卻想與朱棣一起,福禍共擔。羞澀慢慢爬上她的臉,睜大的剪水雙瞳中多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睡吧!明日我不再來。」
錦曦無奈,只得應下:「本將軍親自執刑!」
朱棣瞧著痴了,一個翻身壓上去,卻痛呼一聲。
錦曦嬌笑出聲:「我那是使的巧勁,怎麼會疼?」
錦曦大喜,猛的撲進他懷裡嬌笑道:「朱棣,你真好。」
燕九急得額上掛汗,所有人都應了卯,偏偏他家王爺還沒到,燕九自然想到朱棣是累壞了。
「有我在呢,錦曦!」朱棣閉上眼,下巴枕在錦曦頭間,懷裡溫婉的身子告訴他這一切不是夢,他真的擁她入懷,這樣的感覺讓他生出一種強烈的保護欲。暗想著如何遣人盯李景隆更緊,如何讓錦曦全身心的信任於他,迷糊中想著,這才真睡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在耳旁呢喃,他沒有大怒要她禁足,也不提往日之事,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一半。聽朱棣說得可憐,想起當時情景,笑出聲來。
錦曦一驚,朱棣居然知道了。
朱棣鳳目中露出驚嘆,低聲笑得得意:「錦曦,你真聰明,聰明得讓我……現在就要你!」
朱棣鳳目猛得睜開,緊緊地抱住了她:「錦曦,與我一起,今生今世,朱棣絕不負你。」
見她不再掙扎,朱棣放心地睡了過去。
秉燭夜談?朱棣趴在床上呵呵笑了起來,「燕九,你們退下吧。與呂將軍秉燭夜談本王獲益良多!呂將軍既然能應卯,本王自然也能!」
錦曦「撲哧」笑出聲來,朱棣閉上眼一使勁,抱住了她,順手拂落紗帳:「我抱你睡可好?錦曦,我今天跑了四十六圈。」
朱棣目中現出隱痛:「我幼時便過世了,母妃很美,招人忌。母后膝下並無子,我,大皇兄,二皇兄便是母后一手帶大。一般無二,父皇獨愛我,卻立了大皇兄為太子。我不爭什麼,可是錦曦,我總不能任人宰割。」
錦曦操起紅黑色的軍棍喝道:「不服軍令者,以燕王為例!」
「不行!你得與我一起回南京!」朱棣一口回絕。他懷疑地看著錦曦,想起與她合謀贏了這場大比心裏甜蜜異常,聽到她要單獨和燕十七回去又惱。雖說尹白衣已照錦曦所說和燕十七取得聯繫,但是他就是不想再放她與別的男子單獨在一起。
「我與景隆從小長大,對他始終覺得疑惑,他有武功,卻不露行藏。他爹李文忠是我朝猛將,父皇倚重,怎麼會生出這般不中用的兒子?!可是我百般觀察,他滴水不漏。一個防範嚴密的人本身就說明了問題。他對你下毒,不外是想讓你恨我更深罷了。他見你毒解,功力卻失,自然就猜到我不肯讓你有武功,順水推舟就給了你解藥,知道必然我們會大吵……我說對了么?」
錦曦伸手一擋,打了個呵欠道:「明日還要點卯,王爺!」
朱棣臉一沉,知道她想幹什麼了,狠狠地瞪著她不語。
「我,我能不能也留在軍中?」錦曦不敢相信地問道。
他翻身躺下,輕喘著氣,手摟著錦曦不肯放,突然輕朗的笑了起來。
「咚咚咚!」三聲鼓響后,校場三千軍士已列隊齊整。
朱棣手一收,像抱孩子似的抱得更緊:「我沒內力,打不過你,怕你走了。別走……」
朱棣今晨一醒已過卯時,見錦曦人已不見,心知要糟。他氣得很,明明昨晚還是好好的,今天就故意又要拿他開刀。他能怎樣?不遵軍令,昨天不僅白跑,今日起三千將士再也不會聽令,他嘴邊慢慢浮起笑容來:「燕九,起來!呂將軍,朱棣點卯未到,理應受軍棍二十……」
錦曦像看怪物一樣看朱棣,他不僅說對,而且就像是看著發生似的。她不敢相信朱棣心思竟也如此細密,一和_圖_書個李景隆她看不透,朱棣何嘗又能看透呢?她心裏有了疑問,越發不敢相信朱棣。
「錦曦!」
錦曦耳朵燒得通紅,狠狠地回道:「打爛你的屁股,別怪我。」
「燕九他們會識破,宮中太監會傳出去,五王會知道,南京城會傳遍,天下人會取笑……」
錦曦這才回過神,一把推開他,詳裝大怒喝道:「王爺請自重!」
錦曦藏住心事,俏皮地笑了:「擔心他又下毒啊?」
腦子裡亂成一片時,朱棣溫暖乾燥的手又拉住了她,聲音里透出了疲倦:「快子時了吧,明早還要應卯的,將軍!」
「徐錦曦,你再敢說下去,我現在就要你!」
兩邊將士齊刷刷地把目光看住了錦曦。都等著看這位新拜帥印的將軍如何處置。
「咳,」錦曦輕咳兩聲,面具與人皮面具掩飾住了漲紅了的臉,「與你家王爺秉燭夜談治兵之道,時間可過得真快啊!」她成功地看到聽了這番解釋后二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情舒暢地離開了。
「巧勁?你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燕王爺挨了軍棍!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我屁股!你說這傳了出去,我顏面何存?我的心在痛啊!」朱棣氣的是這點,明明眾將圍了沒人瞧見,偏偏錦曦還讓三千將士觀刑,這不明擺著嗎?
零碎言語中朱棣只聽清楚了一句:「你們都騙我!」
「遵令,將軍!」朱棣笑著點頭,見她快步走出又喚道:「錦曦……」
「軍令如山,豈可兒戲!」錦曦剛說完,朱棣已大踏步走了進來。她臉一沉,喝道:「拿下了!依軍令應三卯不到者責軍棍二十!」
一張大大的笑臉映入眼帘,朱棣滿面春風,帶著諂媚的笑意從身後摟住她:「錦曦,那回南京,你是我的王妃,你總要聽我的吧?」
三月之期轉眼即過,隊形、騎射、對練,攻擊。朱棣穩佔上風,秦王位居第二。治軍一完,六王便紛紛打理行裝回南京面聖復命。
燕九惡狠狠地瞪了錦曦一眼,陰陽怪氣地說:「呂將軍難不成還想與王爺秉燭夜談?然後拖累我家王爺無法應卯?」
「哎!錦曦,你就不心疼我?」朱棣翻轉身,撐著腦袋戲謔地笑著。
「你的臉,不是,可是,你的身體是,本王抱過那麼多回,還會弄錯么?錦曦!真高興你回來!」
嬌弱?!錦曦忍笑險成暗傷,還好有面具擋著看不出來,若是朱棣聽到下屬如此形容他,他會不會狠揍燕九一頓?
看她毛茸茸的腦袋在懷裡亂動,像只小獸,朱棣滿足的嘆氣:「我想明白啦,還是做謝非蘭時最像你自己。我不用王妃的身份拘著你,嗯?」
朱棣泄氣的倒下:「你說,再這麼『秉燭夜談』我屁股豈不是要被你打爛?」他摟住錦曦閉上眼睡了,嘴角飄起一縷笑容,嘟啷著,「三月後贏了大比,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好啊,今晚……本王有福了。哈哈!」朱棣大笑出聲,趴在刑凳上還對錦曦眨了下眼睛。
錦曦笑得如花枝亂顫,挨了五軍棍,再使巧勁也會痛,加上領跑二十圈,又與眾人一般操練一天,朱棣腰腿屁股酸疼得很,慾望又起,神色尷尬之極,終於咬牙切齒道:「秉燭夜談,本王有的是時間與你『秉燭夜談』!」
錦曦想起出走的原因,咬著唇一把搶過面具道:「王爺別忘了,你親自拜帥,咱們立有三月的軍令狀!」
他放錦曦走是知道她心中不痛快,自己又抹不開這個臉,如今錦曦換個身份回來,不管什麼原因,卻是回到他身邊來。朱棣的氣在擁她入懷時早已煙消雲散,思念在心口奔騰,只盼她再也不走,什麼軟話都順順溜溜的說了出來。沒想到錦曦反而越哭越大聲。
看到左右無人,錦曦揭了面具,一巴掌打在朱棣屁股上:「還敢取笑我?!」
低頭看過去,微弱的燈光下,錦曦長睫像排鳳羽,齊整的在眼瞼處落下一圈暗影,呼吸平穩,蜷成一團縮在他懷裡。是什麼讓她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有所擔憂?朱棣幾乎可以肯定李景隆用了什麼法子逼得錦曦如此。她不肯說,是因為還不夠信任他么?
腰間一緊,朱棣手上用勁腳步卻未停,直直抱了她坐在榻上,把頭埋進了她的發間:「錦曦,你今天捉弄我不夠么?我堂堂親王,居然當眾拜自己的王妃為帥,還遵軍令跑了四十多圈,我累得賊死呢。」
她愣愣的站著,任朱棣的手撫上臉,然後她看到那張梭角分明的嘴微啟,輕吐出一句:「原來是人皮面具!」
當下三人撮土為香,結義鳳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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