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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牆記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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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枕前相思淚 第七章 鳳目泣血兩分離

第三卷 枕前相思淚

第七章 鳳目泣血兩分離

秦王、晉王早在封地大興土木建造王府,鳳陽治軍后均已赴任。獨佔鰲頭的朱棣卻遲遲沒有接到皇令起行,讓他待在南京氣悶不已。
「我就笨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故意綉來譏諷娘娘的?」錦曦哽咽道,頭一低扯住了朱棣的衣袖,「我沒有做呢,王爺!」
見她不理,朱棣不禁吃醋道:「這是你回府中給母后繡的第幾件東西了?我的呢?」
「是!」
此時已經綉好的五彩祥鳳騰躍而上,以金線為主,在淺紫緞面上跳躍閃爍,生動靈活,想來能配呂妃服飾。錦曦滿意地讓珍珠拆了綉架,兩人合作綉好霞帔邊角,並在帔角連綴上渾圓的明珠,等到做完,天已微明。
「好啦!這般明顯栽贓之事,本宮怎會相信?錦曦聰慧,怎麼可能用這等拙劣手法?」太子打斷呂妃的話,那雙曾經溫柔如春|水的眼眸變得冷漠,「就算是錦曦用錯了綉線,終是她一片心意。什麼鳳凰泣血,無稽之談!本宮倒覺得這鳳目如紅寶石一般,較之尋常黑目更顯尊貴!」
呂妃卻猛然抬頭喊道:「燕王殿下說得輕巧!我……燕王妃親手遞過賀禮,敢問這霞帔莫不是燕王妃親手綉制?!」
從鳳陽回來,與錦曦感情日益增厚,朱棣在朝中無事,多了很多時間陪錦曦騎馬狩獵,撫琴下棋,日子過得倒是悠然,然而錦曦才滿十六,還未來得及成禮。朱棣便總有不踏實的感覺,黏錦曦黏得越發的緊了。
錦曦摟住他呵呵笑了,「我可是有內功護體,你可沒有呢。」
剩下半句話聲漸不聞,朱棣忍住笑在她耳邊廝磨,噴出的熱氣熏紅了錦曦的耳朵,「過了明日,你搬來煙雨樓?」
「是!」
「錦曦,」他的頭抵著錦曦的頭,輕聲道,「日後我們去了北平,自然有我們獨立的小天地,我斷不會再讓你勞心費神地討好誰。」
「這不是給母后的,是賀呂妃娘娘生下皇太孫!呂妃娘娘要以此做皇太孫滿月時的霞帔。」錦曦白了他一眼,洪武九年十一月初五,皇太孫朱允呱呱墜地,洪武帝令百官朝賀,足見對這個孫子的重視。
錦曦心中記掛綉品,沒睡多久便醒了,走出內堂看見珍珠正好收針。她走過去瞧了瞧,見鳳目用黑色蠶絲以斜滾針法綉出,鳳目繡得晶瑩有神,便誇道:「珍珠,你手藝越來越好了,這鳳目比我繡得精神多了。」
「太子殿下請燕王妃前殿一行!」一名太監急急地前來相請。
錦曦笑得忍不住使勁拍水,朱棣有時就這般可愛,他心思再深,做的事再多,卻從不避著她顯露自己的情意,生怕她不知曉似的。
珍珠的聲音尚在耳邊響起,「小姐,那是綉線好,我還從未見過這種絲線呢,似黑金一般,綉上去就感覺鳳凰似活了一般。」
自己一直還在納悶李景隆怎麼會放手?心中一陣感動,伸手輕輕摸著朱棣的臉,覺得那笑容甚至比十七的還要燦爛。
秦王妃柔聲勸道:「此事定有什麼誤會……」
錦曦哭鬧不止,理也不理前來傳話的太監。
還未入殿,呂妃的哭聲便已傳來。錦曦腳步頓了頓,嘴一扁,委屈嗎?我也會!她踉蹌著奔進殿內,目光一觸及燕王,倒真的委屈起來,眼圈一紅,便掉下淚來。
錦曦故作大怒狀,「我有那麼笨?!」
呂妃哀哀地哭著。太子和_圖_書素來溫和的臉變得沉重起來,呂妃父兄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鳳陽賑災是他一手操持,皇上獨遣了燕王前去巡視。雖然鳳陽賑災一事,皇上並沒有斥責他半點兒,反而還令他代天子祭祀。
她移步出殿,小心將眾人眼神納入眼底。父親是憂慮的,大哥眉頭緊皺,李景隆卻在微笑。
「反正都要送禮,就送這個吧,我還有鳳目未綉,你放開我啦,明日就是東宮大宴,今晚趕好就成了。」
「守謙哥哥去廣西只差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弔了,皇上百般撫慰才勉強成行,怎麼王爺卻念著早日去北平那個荒蕪之地?錦曦真是想不明白!」
想起那幅綉品,朱棣便擰眉。錦曦除了綉些鞋面荷包之類的送給母後父兄外,平日極少碰針線。她貪玩好動,寧可陪自己騎馬射箭,連自己求了許久的物事她也無暇顧及。呂妃如何得知錦曦的綉功好?由不得朱棣把懷疑的目光放在徐輝祖身上。
最後一縷霞光消失不見,內堂之內紅燭越發明亮,兩人偎依著無聲。
呂妃沒料到錦曦直截了當地否認,不覺一愣。
朱棣慵懶地站著,語氣輕淡,薄薄的眼皮飄出一縷威儀。手用了勁,偏不肯讓錦曦出言辯白。
淡而輕的聲音讓人欷歔不已。席間眾官員面露同情之色。
朱棣長吁一口氣,輕聲問道:「王妃囑你收好霞帔,可有別人碰過?」
「皇上駕到!」太監高呼道。
「恭送皇上!」殿前眾人跪送洪武帝離開。
朱棣不喜大哥是太子府的人,更對當時和太子金殿求娶有心結。見不得與東宮往來,除了必須出席的禮儀,即便是錦曦每月進宮向皇后請安,朱棣也囑人盯得緊,生怕她進宮遇見太子和李景隆。
這一聲楚楚可憐至極,殿前諸人也跟著想,是啊,燕王妃不可能做得這般明顯,見錦曦嬌怯怯的模樣便起了同情之心。
錦曦臉一紅,卻沒有掙扎,著實也累了。
朱棣不舍地看著錦曦低著頭受了呵斥退下,又不敢殿前造次。見皇上笑著逗弄皇孫,聽百官奉承笑逐顏開,他心裏難受,只能咬緊牙關忍著。
「又是一年秋天了,秋天獵狐可是最好,錦曦,那件火狐大氅你終是不喜,我另去獵別的與你做披風可好?當是你的生辰賀禮?」朱棣膩在錦曦房中不肯走,秋色越來越濃,已見初冬白霜,心裏的盼望越來越重。
朱棣的俊臉漲得通紅,計算著時辰又扼腕嘆息,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邊走邊喊:「三保!去把珍珠叫來服侍王妃更衣,順便把王妃的日用物品全搬過來!」
珍珠見綉鳳目的絲線轉紅,嚇得哭了起來。她把霞帔包好便沒有再管,直到錦曦進宮拿走。
「不,讓珍珠幫你綉就好。」朱棣忍不住打橫抱起錦曦走向內室,「鳳陽之時,你說過到了秋天就滿十六歲了。」
錦曦不管這些,低頭悶笑。她心頭記掛著綉品,這幅綉品是大哥特意囑人送話,道呂妃娘娘知她綉藝精湛,央求太子務必求得一幅做霞帔。時值皇太孫臨世,呂妃生皇子有功,加之一直居於深宮,竟又重新受寵。這綉品東宮既然開口討要,少不得還是要綉了去。
她瞬間就明白了呂妃憤恨所在,是何人陷害於她?想挑起太子與燕王不和還是有別的原因?這麼做何人才能獲利?和_圖_書錦曦臉上熱辣辣地痛,心思卻迅速轉到那幅霞帔上。
明明看著珍珠綉好鳳目,自己還贊繡得傳神,怎麼今日突然就變成了血紅之色?
大殿之上已坐滿了皇子與文武百官。太子身著明黃五爪龍龍紋服貴氣十足,見錦曦入得殿來,沉著臉看過去,目光觸到錦曦明麗的面容后升起複雜的情感。見她委屈的模樣,眉頭一皺便責備地看著呂妃。
她明顯感覺澆水的手頓了頓,狡黠地笑了,再不介面。
是綉線的原因?珍珠從未見過這種似黑金一般的綉線,自己也沒見過。只當是為了綉霞帔從針線籃中隨意找出來的,平時也沒注意過這些小東西,沒想到竟給人以可乘之機。
朱棣突然低下頭撐住木桶狠狠地親了她一口,「還不趕緊睡會兒,今天要去赴宴,可不要頂著黑眼圈去丟我燕王府的臉!」
朱棣長嘆一聲,「太子殿下,臣弟便有千般不是,也斷不會讓王妃做出這等事來,今日之事若不還燕王府一個清白,只好請皇上明斷了。」 他隔了衣袖捏了捏錦曦的手,以示明白她的心意。這時候錦曦鎮定自如,這般委屈示人,多少博得同情之時,定是想在滿月宴上討個說法出來,還又不會讓人覺得燕王妃有心計。
她低頭欣賞綉好的霞帔。宮中的規定,側妃不能穿明黃和大紅,呂妃最喜歡紫色,錦曦心細,早向大哥探知呂妃在宴會中打算穿絳紫色深衣。她又生怕行差踏錯,特意遣人進宮問過呂妃后才選了淺紫貢緞為底。
他緊抿著唇,劍眉微蹙,一雙鳳目中透出濃濃的怒氣。錦曦算是摸著了他的性格,知道朱棣即將發怒,眼珠一轉嬌笑道:「好,不做了。」
朱棣卻放下木勺,捧了她的臉正色道:「錦曦,我只是答應將來他可以來北平做生意。北平需要的江南之物,由他提供。你知道……」
「我知道,他是商人嘛。卻偏偏不想讓人知道他有錢!」錦曦隱去李景隆從前的諸般威脅道。她很奇怪,以李景隆的性子,怎麼可能不提前謀划,把觸角伸到北平。
朱棣微笑道:「太子殿下說得極是,錦曦與呂妃娘娘素無仇怨,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此事既然與燕王府賀禮有關,臣弟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為呂妃娘娘出氣!」說話間已走到錦曦身旁,不舍地瞧著她臉上淡淡的紅痕,伸出手穩穩地握住她的手,輕輕用力示意。
「我,我去請太子殿下做主!燕王妃,你欺人太甚!」呂妃狠聲說道,眼睛轉瞬就紅了,泫然欲滴。
紅暈薄生雙頰,錦曦見朱棣日夜把她生辰掛在嘴邊,又羞又惱,一拳輕捶在他身上,「不行,明日東宮大宴,你讓我……」
錦曦驀然睜大了眼睛,朱棣答應李景隆這般好處卻只換來這麼一個條件?難怪這幾月未見李景隆。
正小心嘀咕著朱棣肯定又不痛快,房門便被推開,朱棣大步走進來,攔腰抱起她便往外走,錦曦措手不及趕緊吩咐珍珠,「小心收置了,等會兒要送進宮去。」
這點兒便宜也占不了?朱棣好笑地搖搖頭,親執木勺往她頭上澆水,「成親之時,錦曦中毒,本王可是什麼都看完了,小氣!」
「鳳凰泣血,大凶啊!」不知哪位低聲驚呼道。
錦曦長舒一口氣,打開窗戶透氣。揉著酸痛的脖頸,抬頭便瞧見朱棣m.hetubook.com.com正坐在煙雨樓窗邊怒目而視。目光對視中,錦曦抱歉一笑,朱棣卻哼了一聲離開了。
「我說王爺,只這一回,若是不做,恐太子生怒。要知道你現在可是鋒芒太露,諸王中除了秦王殿下,就燕王府親兵最多呢。」錦曦見朱棣臉色轉霽,趕緊說道。
更有江湖殺手提了呂太公父子的人頭獻上以絕後患。然而今日見鳳目泣血,又戳到了他心中痛處。竟有人念念不忘鳳陽之事嗎?太子心中恨極,卻偏偏不願就此事再提,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呂妃,此事還非得哭到大殿來丟人現眼!
朱棣被錦曦的話堵住,笑道:「好吧,告訴你,他答應我永遠不會再來找你!」
見朱棣還是不吭聲,錦曦手若蘭花,十指纖纖輕輕在他腰間一撓。朱棣嗤笑一聲,驚跳起來,臉便再也綳不住,又氣又笑地瞪著她,乾脆退開幾步喝道:「這燕王府中,真是沒有家規了,竟敢時時戲弄本王!本王……」
朱棣笑著颳了下錦曦的鼻子,她還小,不明白北平雖荒涼,卻是北方邊塞重地,若能鎮守一方,不僅能領軍上陣抗擊北元,建軍功立軍威。最重要的卻是每個男子心中都有的佔有慾,朱棣巴不得早早獨立,有自己的領地與隊伍,不再想在南京城做聽話的乖兒子。
水汽在室內形成朦朧的氤氳,朱棣目中的情感越來越濃,似不受控制地便往水汽最濃處瞟。錦曦呆住,「啊!」的一聲雙手抱在胸前,惱道:「不老實!」
「臣妾安分守己,從不過問宮外之事。知父兄有負皇恩,更是小心做人。可是汝川無罪,在這滿月宴上出現大凶之兆是何道理!」
回到燕王府,朱棣喚來珍珠細心問明情況,拿著黑金般的絲線看了又看,往水裡一沉,只見瞬間綉線黑烏退卻,泛出血紅之色。
錦曦靜靜地坐在綉架前飛針引線,一隻鳳凰栩栩如生。
她閉上眼睛,默默運功。混雜著草藥的熱湯隨著內力潛行全身,片刻后,錦曦睜開了眼睛,精神好了起來,喚了珍珠換好服飾與朱棣前往東宮赴宴。
錦曦享受地靠在木桶邊上,舒服得直嘆氣,「沒想到啊,堂堂燕王為我洗髮,難得!」
知道做這事之人必是細心之極,斷不會讓人發現,綉線自然也是混入尋常絲線之中的。他揮揮手讓珍珠下去,喚來燕三囑道:「速遣人入宮,照顧王妃!知會陽成公主一聲。」
就在錦曦含笑遞過禮盒,呂妃打開看時,那神情由喜到怒頃刻間變化。她正疑惑時,呂妃已邁步走來,沒等錦曦回過神,臉上已脆生生地挨了一掌。
與朱棣相處這幾月,朱棣心急卻甚是知禮,摟了她睡也從不越矩。以前她總以為李景隆是最不可測之人,如今卻覺得朱棣的心思卻是她猜不透的。他也不避諱她,而偏偏她所想之事,朱棣料中者十之八九。
錦曦接過綉線一瞧,燈光下隱有光芒轉動,用手微微一綳,韌性十足,隨口便道:「以後便進這種綉線吧!」
朱棣何嘗不知這些情況,只恨自己沒有太子尊貴,竟要連累錦曦日夜趕做綉活。夜裡他每每從煙雨樓上凝望來燕閣,見到錦曦累了眼仍挑燈趕工就心痛。呂妃是什麼東西?她父兄現在還未歸案,一個側妃竟敢開口討要綉品,還限定在皇太孫滿月之日東宮大宴時用做霞和-圖-書帔。手緊緊地攬住錦曦,朱棣長嘆一聲,「不知道父皇怎麼想的,二皇兄、三皇兄早已赴封地開府建牙,偏偏留我至今。」
這一切來得是如此突然,錦曦目瞪口呆,手籠在大袖衫中緊握成拳,震驚與氣憤同時衝上頭頂。她沒有動,似乎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呂妃也沒有沖她揮來清脆的一掌。
錦曦猝不及防,她壓根兒就沒想到呂妃竟會出手打她。聽到呂妃怒斥於她時,才發現原來漆黑烏亮的鳳目轉成了血紅之色。
「不!我自去見過太子殿下,還我一個公道!」錦曦站起身,哭著往前殿行去。
錦曦似乎又想起朱棣為李景隆開出的條件。她心中冷笑,他是沒有再來找她,但他卻有的是辦法讓她知道,他不會放手。
「又是一個通宵不睡,怎麼得了!」朱棣抱了錦曦低聲斥責道。
朱標沉默片刻,並沒有發怒,只是輕聲道:「燕王妃一片好心,怎會用鳳目泣血影射於你,現凶兆于汝川滿月宴上?不可胡鬧了。汝川滿月,正是大喜之日,定是有人掉包了霞帔,想用此等卑劣手段離間我與燕王的兄弟感情,愛妃怎可上當?退下吧!」
呂妃為何如此不識大體糾纏不清?用錯了綉線?原來太子也是疑心重重的!錦曦心念一轉,竟露出了無限的委屈,嘴一扁,「還是太子殿下英明,這是怎麼回事啊?錦曦明明用的是黑色綉線,鳳目怎會轉成血紅呢?真是!」
儘管此事最終查明與燕王府無關,朱棣也必定會小心翼翼,俯首太子。自己早瞧過了,霞帔確實是自己繡的,那鳳目的針法也確實是珍珠所綉,至於為何會由黑轉紅都不重要了,查得出元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燕王府讓人鑽了空子,就這點兒皇上便可大做文章。
朱棣看了眼錦曦,她就這麼窩在懷裡睡著,他知道她接連數日趕綉那幅霞帔著實累壞了。他輕輕把錦曦移到床上給她拉好錦被。走出內堂瞟了眼窗檯前的綉綳道:「王妃道那幅霞帔還有鳳目未完成,你幫王妃把它綉完,莫要打擾她。」
鳳目泣血是不祥之兆。更何況呂妃的父兄因鳳陽貪墨之事尚未結案,呂妃因此被貶禁足宮中,生下皇太孫才重獲恩寵。
自她踏入殿內,朱棣的目光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為了這幅霞帔,他瞧著錦曦幾個日夜都坐在綉架前,綉至今日凌晨才趕工完畢,沒想到居然有人拿這個做文章。目光所及處,錦曦瑩潤如青瓷一般的肌膚上隱有紅痕,呂妃敢打她?朱棣的臉頰一陣抽動,已是怒極,咬著牙強行壓制住,鳳目中如同凝結了一層寒冰。
然而朱棣卻心中有氣,聽錦曦這般回答,伸手便拉了她起來,「不準做!」
錦曦喃喃道:「你與李景隆達成了什麼交易呢?」
朱棣解開她的腰帶,動作輕柔之極。錦曦卻不待他回神,已翻身躍起,脫下深衣遠遠拋出,趁深衣擋住朱棣視線時,已穩穩地坐在熱湯中,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錦曦「哇」地哭出聲來,喊道:「呂妃竟如此辱我,我,我有何面目見燕王!」竟一頭往柱上撞去,駭得一眾女眷趕緊攔住。
懷中錦曦毛茸茸的小腦袋又鑽來鑽去。朱棣徹底投降,摟住錦曦長嘆一聲:「真該讓魏國公好好瞧瞧他教出來的女兒!」
「小姐,那是綉線好,我還從未見過這種絲線呢,和_圖_書似黑金一般,綉上去就感覺鳳凰似活了一般。」珍珠喜滋滋地說道。
「明明是燕王妃親手送上,臣妾還問過她是否出自她手……」呂妃不忿,仗著皇孫撐腰,竟大聲說道。
「遵命,王爺!」錦曦閉上眼睛,心裏一片平和,有朱棣在,似乎天塌下來也有他撐著。想起朱棣也是一夜未睡,一顆心都暖了,卻什麼也說不出,只感受著朱棣的體貼,順著水流一起淌在錦曦的發間和身上。
「汝川滿月竟獻上這樣的賀禮,譏諷於我便也罷了,可憐我的孩子……」呂妃失聲痛哭竟奔出殿去。
秦王妃喝道:「還不快去請太子殿下和燕王過來!」
席間眾兄弟的目光隨著太子與朱棣打轉,輕易不敢開口。
她正欲上前辨認,手一緊,竟被朱棣握住,「就算是王妃親手綉制,她與呂妃有何冤讎,非得做得這般明顯讓人一眼瞧出是王妃所為?」
「本王還是覺得你沒了武功好,是嗎?」錦曦笑嘻嘻地介面說,傾身過去。
洪武帝走進殿前,顯然已知情。進得殿來讓眾人平身,目光凌厲地從呂妃與錦曦身上掠過,淡淡地吩咐了聲,「請呂妃與燕王妃偏殿歇息,殿前吵鬧成何體統!我的皇孫呢?抱來給朕瞧瞧!」
呂妃不再言聲,錦曦的心往下一沉。她終於明白為何皇上不讓朱棣去北平封地,也明白為何會有人陷害於她。皇上為保太子地位,加之朱棣鳳陽治軍大比獨佔鰲頭,已是在藉機打壓朱棣。
錦曦與在座的女眷都清楚地看到呂妃手中的霞帔。錦曦綉了好幾個日夜的淺紫鳳凰霞帔被呂妃拽得緊了,鳳首扭曲,鳳凰雙目不知何時起變得血紅,越發顯得猙獰。
洪武帝離開時,腳步頓了頓,嘆道:「呂妃養了這麼久性子,怎麼還是這般不識大體,皇孫百日竟為了衣飾大吵大鬧,常妃卧病,太子要好生管教才是!還有燕王妃,年輕浮躁,就留在皇後身邊誦誦經養養□!」
「四弟不要難過,本宮相信斷不是王妃所為。來人!將霞帔送內庭司。愛妃,你不必著惱,此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今日汝川滿月,本宮奉皇令設宴,不必為了這等小事壞了喜慶!」太子說完舉起酒杯,殿前諸人不管心中如何想,紛紛舉杯應和。
宮中赴宴的女眷見呂妃竟掌摑燕王妃,均嚇得不知所措。
珍珠立在堂外輕聲稟報:「王爺王妃,晚膳已經備好了。」
想起今晨還囑三保將錦曦物品搬來煙雨樓,此時一句聖旨便叫兩人拆分,連下旨查清真相都無。明裡斥責呂妃更多,實際懲治的卻是錦曦。朱棣恨不得大聲質問,想起當年不知何人攛掇一句話就要了母妃性命,生怕一衝動會對錦曦不利,便死死地壓住了火氣。
「我要是有內力,還容得你這般囂張?」說話間朱棣抱了她進了煙雨樓,屏風后已備好熱湯,「泡個澡去乏,我令人放了解乏的草藥。」
只能忍,誠如朱棣所說,到了北平封地,天高皇帝遠,懶得再受這些骯髒氣!
錦曦幾不可見地輕點了下頭,埋在朱棣懷中再不抬起。
錦曦嘆了口氣,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親手遞過了霞帔,也看到呂妃拿出來時鳳目就已經變色。事已至此,總是要個交代。太子會如何處置此事?會驚動皇上嗎?錦曦飛快地想著可能發生的種種後果。
「怎麼回事?」太子沉聲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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