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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牆記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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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枕前相思淚 第八章 於心不忍解佛意

第三卷 枕前相思淚

第八章 於心不忍解佛意

檀香輕燃,香花果食供奉。蘇燈如豆。
她心裏明白以父親的威望和身份皇上不會讓她居住在大內太久,但遠望層層宮牆在冬日的餘輝中慢慢塗上濃重的黑影,被困住的感覺越來越重。
大手輕拂開她額邊被汗水襦濕的黑髮,朱棣輕輕移開身體,抖開錦被把她緊緊的裹住。「佛祖為證,今生今世,你都是朱棣唯一的妻。」
這話問得真刁鑽。錦曦暗自忖道,自己肯定不能比過朱棣,那麼說少了會讓朱棣抬不起頭,說多了便是有野心。她心一橫賭上了。
「好!朕賜你這塊翠玉,以後,燕王府的天一分為二,你與棣兒共掌王府!」洪武帝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翠玉來。
洪武帝慢慢地順著田壠往前走著,時不時問起一些有關種菜的事情。錦曦小心謹慎的回答了。眼見日頭高掛,已近午膳時分。錦曦心中惴惴不安,皇帝還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馬皇后大驚:「難道皇上是故意今日讓他瞧著錦曦美貌?這,這可是劑猛葯!」
錦曦心中大驚,這話回不好可是惹禍上身的,她眼珠一轉,心下已有了主意,輕聲回答道:「如果以地比做天下,皇上憂心天下,廣施恩澤。臣妾卻只能是守著這一分地,也只有能力伺弄這一分地,地少則專心,所以種菜當養花般精細。可若是擴大田地,卻斷不能了。所以,臣妾比不得皇上親種之地。」
「王妃聰慧,今日誦經便有此心得,皇上與娘娘必定欣慰異常!」紅姑滿意地笑了,留下皇后賞賜便告退。
錦曦心中一驚,她就是朱棣的同胞妹妹陽成公主?猛然想起朱守謙大婚時陽成見到李景隆摟住她不放煞白了臉奔走的樣子,生怕陽成認出她來。
「謝娘娘關愛,錦曦感動莫名。」說的都是場面話,錦曦覺得累。
「陽成……」錦曦記得讓陽成提醒他的話。
屏風后已備好熱水,錦曦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只笑了笑,便浸進水裡。溫熱的水緩解的身上的酸疼,她輕哼了一聲。
「公子,起風了……」銀蝶小心的說道。
馬皇后黯然道:「皇上,當日之事也怪不著誰……」
他無奈又不安的驅馬緩行。陽成帶出來的話,在笑鬧中瞬間讓他感覺到錦曦的聰慧與急智。
「可去御菜園向守園的秦公公討要。王妃想要自己下廚?」
「你記著,你的兄弟全偏安一隅,為你守衛江山,也就是這一隅罷了。」洪武帝說完擺手讓太子退下。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錦曦所有的委屈在這霎那間暴發。她軟軟地倚在他懷裡,撒嬌似的呢喃:「我要回家……」
太子趕緊跪下回道:「兒臣不敢!兒臣告退。」
「說說看。」
錦曦緩步移出,慵懶地笑道:「我沐浴更衣來著。沒人值守么?人呢?」
錦曦此時卻只能堆了笑臉,軟言回道:「世尊傳佛法,對其弟子須菩提道,書寫此經,手具般若,身根勝也。受持此經,心具般若,意根勝也。讀誦此經,口具般若,舌根勝也。錦曦誠感皇上大恩,謝皇後娘娘賜經。」
聽到這句話,朱棣已緊緊的握住了錦曦的手,對著皇帝皇後行足大禮,離開了坤寧宮。
她沒有回頭,生怕回頭是一個夢境。佛說孽障由心魔而生,她抬起頭,高坐蓮台上的觀音微笑的瞧著她,真的不是夢嗎?
「你種的有朕種的好么?」身後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
「怎麼樣?我種的還不錯吧!」錦曦叉著腰得意非凡。尋思著挖一顆萵苣今晚給皇后做菜。又有些捨不得下手。
「錦曦,你佛派來的妖精,引我入地獄……」
錦曦驚喜的抬起頭,正撞上洪武帝帶著笑意的眼睛。她脫口而出:「皇上真是太好了!」
紅姑又溫言道:「皇後娘娘道皇上令王妃誦經,囑紅綃問一聲王妃可習慣?盼王妃體諒皇上心意」
自錦曦入宮之後,洪武帝只准他每月一次進坤寧宮請安。突然之間,眼前這座皇城變得高大森嚴起來。原來隨意入宮變得艱難。一道聖喻讓朱棣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皇權的重要。
「是么?怎麼朕瞧著你種的菜顆顆青翠,比朕的菜品相好很多啊!」
龍鳳行天下,這是可比天子的寓意。這般當著面賜給她,太子心中是何滋味?要不然,這塊玉就是自己把它想得太重要了。
她嘆了口氣,張公公是自己人又如何,這大內之中總還有別的人,如果不是張公公單獨值守,她如何看得了傳奇小說?
錦曦敢緊見禮:「多謝紅姑指點。」
說也奇怪,每當錦曦想要偷空去瞧碩妃原來住所時,總找不出機會。不是小青時時侍候在側,就是那個鬚眉皆白的張公公樂呵呵的跟著她。就連夜間她偷偷起身,才走到庭院中,便會有人閃出,問她有何吩咐。錦曦暗自疑惑,顯然碩妃所處有人暗中看守,她卻不敢大意,大內之中高手如雲,她生怕一被留神被皇上知曉再不肯放她出宮,也間接害了朱棣。
「王妃,涼著了是么?奴婢去拿件披風來。」小青旋身離開了佛堂。
「抱著我,錦曦!」朱棣暗著嗓子道。他的手與唇代替了他的心在她身軀上掀起風暴。他要她感覺他的存在,相信他,只相信他。
陽成也是頭回見到錦曦,並沒有把她和當夜那個嬌小的侍衛聯繫在一起。見錦曦與自己一般年紀,美麗中帶著端莊,就笑了:「陽成能有這樣美的嫂嫂,四哥真是有福氣。」她拉住錦曦左看右看,嚷道:「這下好了,以後我在宮中有伴了。」
一聲輕吟從錦曦口中溢出,綿綿長長帶著無盡的嫵媚。
和*圖*書朱棣帶著笑容道:「怎麼會?要知道兒臣娶的是將門虎女,圈了她在王府,太委屈她了。」
「對了,朕喚了棣兒一同進膳,去吧!」
陽成「哧」的笑了:「這哪裡是《金剛經般若波羅密經》!是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故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這是《佛說鹿母經》里的,嫂子,你又逗陽成玩了,胡說一氣。」
他們二人都沒注意到,侍立在側的太監中有心人已悄悄把這番帝后的對話記在了心裏。為將來埋下了禍根。
李景隆回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留是皇上的意思,這放,就由我替皇上拿主意了。」
一月後,朱棣終於借進宮給皇后請安時溜進了柔儀殿。
錦曦的臉騰的紅了,扭扭捏捏地說道:「不是……」
說也奇怪,自從朱棣走後,她的心竟然平靜下來。這日,她跪坐在佛前悄悄地翻開經書,本想看朱棣夾帶進來的傳奇小說,翻開一頁見居然還是佛經,錦曦隱隱奇怪。她回頭看了看,張公公與小青站在佛堂門口。
錦曦舒了口氣,她沒有正面回答皇帝的話,卻間接地說明朱棣與她恩愛異常。不圖江山,只顧小家歡愉。
小青打開食盒拿出菜肴,嘀咕道:「今日可真怪,害我等好久,廚房小六不知哪來那麼多事,纏著我到現在才回。」
「嗯,她說與我聽了,錦曦,以後不要再擔心李景隆,是我的事了,知道么?張公公是我的人。三保的乾爹,記下了?」朱棣捨不得離開,卻只能抓緊時間把要緊的說了。「母后最是心軟,她的話,你記在心裏,必是高興。父皇節儉,月里總有幾日去御菜園。錦曦,你認識菜蔬么?」
朱棣心痛地看著錦曦消瘦的面頰,那雙秋水般明亮的眼睛顯得更大,盈滿了信任、依戀、與堅定。
「皇上!」錦曦心急,喚出口又黑了小臉,不安得很。
錦曦這才舒了口氣,雖不念經,山中十年卻也不是白過的,聽師太們論佛法耳朵都聽起繭了。這般回答皇上與皇後會滿意吧?
微微的涼意帶著陌生的感覺襲上心頭,錦曦只覺得身體空蕩蕩的無端地生出害怕又期待的感覺。手便自然撐在朱棣胸口,擋著他接近。
錦曦親自端著做好的菜移步進了坤寧宮。一顆心怦怦跳了起來。自佛堂一別,她已有大半月沒有見著朱棣。雖說皇上今日話里的意思是要放她回去,然而聖意難測,就怕皇上臨時又改了主意。
「聽皇后說極喜歡你做的素菜,今日午膳朕便在坤寧宮用,你就著你那一分地的菜做兩道吧!」洪武帝突然說道。
錦曦露出甜甜的笑容,眨巴著眼睛道:「王爺么,他一分地也種不好!」
送走陽成,錦曦卻是真的累了。她躺在床上嘆氣,這般傳消息真是不容易。
而那雙乾燥溫暖的手偏不讓她如願,牢牢的定住她的身體。錦曦只覺得朱棣身體一僵,一種尖銳的痛瞬間襲來,手指便深深的陷入他的肌膚中。
錦曦穿著碎花常服,襦裙精幹短小,頭髮也簡單挽了個小髻,拿起水壺澆水。十二月的天氣,她勞動著倒也不覺寒冷,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由愛故生怖,由愛故生懼……朱棣自是知道自己是懼李景隆的,自然會知道鳳目變紅是李景隆下的手。至於六波羅蜜,一布施,二持戒,三忍辱,四精進、五禪定,六智慧。最難就是忍辱,朱棣自然知道自己的動向。
馬皇后卻對她做的菜讚不絕口,錦曦便討了旨,不僅每天都來菜園摘菜,還在園中邊角種了一分地。
她臉一紅啐道:「也不知危險,這是大內後宮!」
錦曦半睜闔著染著濃濃□的雙瞳定定地瞧著朱棣。修長的劍眉,墨黑的眼仁,披散的長發與她的柔柔糾結,那雙狹長鳳目中盛滿喜悅。她嘴一動,一朵嫵媚的淺笑緩緩怒放。
錦曦把頭深埋在他胸口,讓滑下的淚被他的錦袍吸干,良久才揚起一張笑臉:「我知道。就是想撒嬌……」
洪武帝走到馬皇後身邊,執了她的手笑道:「柔儀殿解了鎖。朕答應過她,解鎖之日便是對棣兒有交待之日,相信碩妃必不會再怪朕當日不顧她已嫁過人強要了她。」
錦曦接過,瞥了眼見是《今古傳奇》偷偷地笑了。
「佛祖不會怪罪。我參的是歡喜佛!」朱棣雙手撐在身側,覆蓋了錦曦的天空。
想起這是朱棣母妃住所,錦曦油然生出一絲親切。仔細打量這間殿堂,見陳設不見奢侈,大方整潔,她住的是偏殿,聽說碩妃所居正殿一直鎖著,不由好奇,便想去瞧瞧。但今晚顯然不行了,她也不習慣身邊站這麼多人,便道:「我有些乏了,你們都下去吧。」
「哈哈!天德的女兒果然會說話!有乃父之風啊!」洪武帝笑了。
想起錦曦的回答,他欣慰地笑了,或許是自己太多疑,畢竟都是自己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因為棣兒的優秀就毀了他呢。或者,他身邊有這般聰慧的王妃,知曉能力之所及,知曉不能強求,偏安北平,平安渡一生吧。
錦曦將蘭花放于袖中,細看那頁佛經,反覆看了數遍,冥想起來。
輕輕移步到桌前,她從尚食太監手中將菜盤放置到桌上,恭敬地說道:「這是一分地里的菜,涼拌萵苣,熗炒的空心菜。」
她按下心裏的擔憂,微笑著走了進去。眼角餘光已掃到一群站立侍候的宮女太監身後,八仙圓桌上坐著的三個人。錦帔綉鳳的是皇后,明黃衣飾的是皇帝,喜穿銀白袍子的肯定是朱棣。她抿嘴一笑,輕盈拜下:「臣媳來遲,皇上娘娘恕罪和_圖_書。」
錦曦已和守御菜園的秦公公混得熟了。然而半個月來,她卻從未遇到過皇帝。心中不免有些著急。
眼眨巴了一下,漸漸的紅了。錦曦閉上了眼不肯看他,清亮的淚從眼縫中泌出。身上重量驀然消失,錦曦一驚睜開眼。朱棣戲謔的輕笑:「捨不得我么?」
她種的這一分地里只有十來顆萵苣,還有一壠空心菜。被她這般呵護,倒像是種的花了。
「與棣兒身上那塊是一對,你,好生收著。還不出來!」洪武帝往屏風后喚了一聲。
朱棣終於長吐一口氣放肆起來。緊緊地封住了她的唇,把她的低呼她的驚慌她的輕顫她所有的情緒全納入口中。
錦曦回身摟緊了他,朱棣雙臂一緊,直把她嵌入懷中。她的味道讓他渴望,渴望著吮吸與佔有。吻如雨點般落下,狂熱不能自抑。
他滴落身上的汗滴,像飛射而至的火箭瞬間點燃烈烈燃燒。等待熱情快至熄滅感覺餘燼清冷,他卻有無窮的熱情吹來排山倒海風把星星之火鼓動起燎原之勢。
見左右下去,陽成才附在錦曦耳邊道:「我四哥急得不行,知道後宮不能傳書信,求了我許久讓我做你們的信使呢。」
「他是臣媳的天,臣媳最能比的人就是王爺了。」錦曦只能露出小兒女的嬌憨在皇後面前撒嬌。
成親這麼久,這一刻朱棣再也壓不住對錦曦的渴望,他要她是他的。
他從後面抱住了她低語道:「快午時了,我沒時間了。你告訴我的,忍耐。錦曦,我一月才能進後宮一回。不得宣昭來不了,你等我。」
錦曦住在坤寧宮東側的柔儀殿內。
她輕哼了一聲,好不容易拉回一點神智半睜著朦朧的眼道:「這是大內……」
「今日誦經,得一體會。你不嫌肉麻就傳唄!由愛故生怖,由愛故生懼……」
相思么?她想起與白衣看星星的夜晚。「相思最苦,偏愛相思。」錦曦恍恍惚惚,朱棣給予她所有的感觀觸覺,所有的纏綿激|情還停留在空氣中。心裏酸痛又喜歡無限。想起他說的歡喜佛,他說她是他的女人。剪水雙瞳中笑容頓現,臉跟著紅了起來。
起風了么?心也吹得涼了,由涼而變酸。他嘴裏一片苦澀,再盯著皇城瞧了會兒,迴轉身往山下走去,邊走邊吩咐道,「通知落影,讓她趁呂妃失寵,服侍好太子。讓雨墨進宮,好好侍候小皇孫!」
錦曦暗笑,想起朱棣,紅暈便浮了上來。她挾了兩筷吃了,想起朱棣的囑咐便問道:「柔儀殿不是自己有小廚房么?我想自己做幾道菜,不知宮中哪裡可尋得新鮮菜蔬?」
太子與朱棣齊聲答道:「定謹遵父皇教誨。」
張公公見人走遠了才快步走進來,從袖中拿出一卷書放在錦曦手中,和藹地笑了:「王妃多保重。」
小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王妃,你在哪兒?怎麼殿內沒人值守?」
她看書最喜歡兵法,傳奇故事,都是尋常閨秀看也不敢看的奇書□。對於佛經,山中常聽師太念誦,每每聽及便覺瞌睡蟲來襲。讓她誠心誦經與其說這是皇上的心意和厚愛,不如說是罰她比面壁思過還重的刑。
纓烙幢幡寶蓋遮住了外面的視線,朱棣心臟「砰砰」亂跳,佛堂幽靜昏暗,他只瞧到錦曦纖細的背影,房頂一片明瓦投下一柱亮光籠罩在錦曦身上,襯出一種出塵的美麗。
錦曦懶懶地翻開佛經,正嘀咕著又一個無聊的早晨。一縷蘭香害她打了個噴嚏。
他說這話時眼神驀然變得銳利,錦曦暗罵皇帝刁難,說不失望,沒準兒就留她再在宮裡獃著。說失望,她敢嗎?敢對皇帝說失望?明明是他告訴她朱棣要一起來用膳的。
「不是啊,是因為臣媳可以種地,還能下廚,王爺就顧著吃了,那還有心意種地呢!」錦曦俏皮地說道。
「朱棣……」一聲輕呼脫口而出,錦曦挺直的背一軟,手撐在地上,緩緩地含淚回望。
錦曦趕緊低頭做閨秀道:「皇上意思是要臣媳好好整治這王府的內務,為王爺分憂。怎敢真的與王爺平起平坐,有諱祖訓。」
「說說,這些日子念《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對什麼最有心得?」洪武帝被錦曦逗得大樂。放柔了聲音問道。
她的聲音原來是這麼柔和,又隱隱帶著刀鋒之氣。才一個月,他的錦曦就由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變得懂得保護自己了。朱棣微一閉眼,睜開時鳳目含笑,放鬆了身體打趣地介面道:「沒想到才過一月,我的王妃便這般性靜了。」
話還未說完,身上一涼,一隻略帶著薄胼的手掌停在她心跳最烈的地方,激起密密的雞皮小粒子,她一吸氣自然的往上一拱身就抵上朱棣堅實的胸膛。
「呵呵!朕讓你呆在宮中見不著棣兒就是不好么?」
窗外傳來輕脆的鳥鳴聲,朱棣深深地看她一眼:「我在王府等你回來。」毅然鬆開手,大踏步走了出去。
「趕緊著,還不快接下王妃手中的菜!」馬皇后吩咐道。
錦曦沒有再問若是被發現怎辦。她相信朱棣,既然敢在大內後宮與她纏綿,必有他的安排,只微笑著不說話。
一念至此,錦曦想定是自己多心。不然,盼著兒子和睦的皇帝怎麼會當著太子的面賜鳳玉給她。
朱棣也不說話,起身穿好衣衫便抱了她起來,直直出了佛堂耳室。錦曦嚇得一顆心撲咚直跳,雖說朱棣敢在大內放肆必有準備,她卻生怕有個萬一。
錦曦大喜,忙跪下接過。她一怔,這塊玉分明是塊鳳玉,也雕有四字:鳳行天下。
可是那塊他曾送了朱棣的龍形翠玉是什麼hetubook.com.com意思呢?她明明在接過玉時瞧到馬皇后和太子眼中閃過的傷感和嫉妒。
「如果不是立嫡立長,你以為,他真的能勝過棣兒?」洪武帝目中露出精芒,帝王威嚴盡露。「兩塊玉,朕都送給了棣兒,若太子貪圖美色,挑釁棣兒,便是他前程盡斷之時。只是標兒性情溫和,知書識禮,想必不會辜負朕的心意。他做國君,比朕要寬厚得多了。」
錦曦遞過菜盤這才站起身來,還未來得及笑出,便凝固在臉上,居然,那個添陪末座的竟然是太子朱標。她心中失望到了極點,卻不能表露出來。
「相信我就好。」朱棣低頭看了她一眼,走進寢殿。
她估計時間差不多了,便招了招手。小青趕緊上前扶她起來,笑道:「坤寧宮紅姑來了,送來皇後娘娘賞賜的禮物,聽說王妃虔心誦經,不敢打擾,在前殿候著呢。」
馬皇后目中流露出擔憂:「皇上,錦曦很好,也很孝順,別的都沒有什麼,但標兒對錦曦……」
「我向來喜歡獨自沐浴,小青,我有些餓了,可備好膳食?」
今日才是她第一天住在柔儀殿內,在坤寧宮陪著馬皇後用過晚膳回到這裏小青就提醒她要誦經一卷。這時錦曦才有空仔細打量這座殿宇。
錦曦害起羞來,茸搭著腦袋不語。
跟在太監和宮女的身後她面無斜視。經過乾清宮側的月華門步入大內六宮所在地,一步一步走向皇城的最深處,不是不害怕的。只覺宮門一重深似一重,越走越離身後的世界更遠。
「哦?皇兒說好,朕也嘗嘗。」洪武帝不動聲色吃了,放下筷子對錦曦道:「瞧見是太子不是棣兒失望么?」
「哈哈!」洪武帝哈哈大笑,眼中欣賞之意甚濃,這麼快就參透他的意思了?還連敲帶打提出要求,他想了想笑道:「時辰已不早,還不快去做菜!若做得不好吃么,朕就還留你在宮中誦經!」
洪武帝看了眼錦曦種的萵苣不動聲色地說:「若是你能種好一分地,你說棣兒他能種好多少地呢?」
錦曦猛然驚醒,從什麼時候起,自己貪玩好動的性子開始變得這般沉穩了?是因為朱棣么?是因為自己認了燕王妃的身份不敢再行差踏錯半步么?
朱棣點點她的鼻子,滿臉的內疚憐意,也不說話,溫柔的幫她洗浴。細心的為她穿好衣裙。
朱棣忙轉過頭對太子一禮:「多謝大皇兄!」
在檀香蘇燈中,寶華端莊的菩薩溫柔的看著世間男女最真摯的裸情熾愛。
這日上午她小睡后又來到菜地,瞧著地里的萵苣翠綠欲滴,竟生出喜悅來。這是在宮裡獃著找關的最好玩的事情。
錦曦急得伸手就去捂他的嘴。粉藕般的手臂才探出便被捉了個正著,連人帶被摟進了他寬厚的懷裡。「小東西!」朱棣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突然得意起來,「你今日怎麼不用武功踢我出去?」
洪武帝想起當年的那一幕,心裏隱隱犯酸,突笑道:「今日見錦曦,隱隱是碩妃當日柔中帶剛的模樣,我很喜歡她。」
秦公公常年守園也是寂寞,難得錦曦笑語嫣然陪他說話,態度又好,還不時帶些吃食零嘴地與他,見著錦曦也格外高興。
「去去,我和王妃說體己話。」陽成不耐煩的喝退左右。
陽光淺淺拉長了他的身影,錦曦幾乎瞧不見他的面目,只覺得渾身無力,想要再喊他一聲也是不能。
陽成咯咯直笑:「好吧,我就原話告之四哥,讓他在家中也誦經陪著你。」
晚上聽到宮門下匙的聲音,她禁不住一抖,汗毛豎起。踏進柔儀殿的瞬間,錦曦恍惚有種感覺,燕王府的自在一去不復返了。
「是,公子!可是……」銀蝶想起先前諸多安排,費盡心機才讓燕王受到皇上打壓,同時分開了燕王夫妃,這時卻又要弄她出來,忍不住就多了句嘴。
「應如是生清凈心。不應往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往。而生其心。」她朗聲念出那段佛經,凝神屏氣道,「世間萬物都逃不過一個心字,心大則天大,所謂無欲則剛,無所求則生清凈心,知足常樂便是這個道理。可是……臣媳慚愧,一心念著王爺,不能脫俗,想回王府了。」錦曦臉上露出沮喪,嬌憨之極。
若有萬一,也必與他一起。一念至此,眼便睜開了。
燕十七星眸漸亮,遙望皇城露出習慣的燦爛笑容:「解鈴還需系鈴人!王爺,你想出辦法來了?」
馬皇后特意安排了宮女小青來侍候她。錦曦心中明白,這晨昏定審的兩次誦經必不可少了。
大明律,但凡進了大內後宮,夾帶書信者殺無赦。他只能出此下策,托陽成帶話。想起柔儀宮的老人,朱棣嘴角帶出一絲的微笑。
他靜立在佛堂門口,心裏不知是悲是喜。片刻后才輕步走進,見錦曦閉目雙手合十虔誠得很,嘴邊飄過一縷笑意,鳳目中湧出憐惜。一種想拉起她轉身離開了大內再不回頭的衝動撞擊得胸口隱隱生痛。千言萬語夾雜著種種複雜的情緒讓他喉間如堵了塊硬物。久久說不出話來。帶著呼吸也粗重了。
朱棣伸手從她頸中拉出那塊刻有龍行天下的翠玉淺淺一吻:「佛堂張公公會處理,你去榻上歇著便是,不喜歡誦經……我帶了今古傳奇遊俠列傳藏在佛堂內。你只管瞧著玩去。」
「沒見到王爺臣媳很失望,」錦曦輕聲回答,話鋒一轉又道,「但是王爺不僅沒吃到臣媳做的菜,而且皇上吃得高興還會有賞,他會更失望,如此一比較,臣媳很滿足了。」
「好了,你做的菜很對朕的胃口,這就回府去吧和圖書。」
「秦公公,把布巾遞給我!」錦曦伸手拿過布巾,竟一片片去擦拭萵苣上的灰。
體諒皇上的心意?錦曦忍耐著想嘲笑的想法。
李景隆的確在鐘山之上,從這裏遠遠望去,皇城大內盡收眼底。初冬的寒風吹得頸邊的銀狸毛微微顫抖。他站立如松,喃喃道:「錦曦,你可耐得住宮裡的寂寞?皇上的經不好念的。」
洪武帝和馬皇后相視一笑,洪武帝親執了兄弟二人的手道:「朕之子嗣中最喜你二人,又同是皇后帶大的,只盼你兄弟二人齊心,不生嫌隙。」
張公公又回到門口站好。錦曦沒有看那本傳奇,輕輕翻開了佛經。書頁中果然出現了一瓣蘭花。她凝注目力仔細看了又看,不見絲毫端倪,不由得納悶。
要她誦經?還不知道要誦多久,錦曦苦笑,對牢清燈,還真的是修身養性了。她合上眼睛輕聲道:「門外侍候吧!誦念佛經要誠心,我不喜人打擾。」
洪武帝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對朱棣道:「還不快多謝你大哥,是他求情,你們也真是太年輕,弄個賀禮也要出錯。在我皇孫的滿月宴上鬧騰。」
錦曦柔弱的笑了笑,也不使勁,懶懶的由小青扶著去了前殿。
錦曦身體一軟,淚便沖了出來。她哭過又笑,暗罵皇上好沒道理,非要讓她嘗遍相思才肯放她回家。
「錦曦,曦……」他身體僵硬著埋著在她頸邊,似在嘆息,只吐出一個悠長的語音。像最華麗的貢緞,帶著絢爛的色彩和沉甸甸的質感包裹著她。那如玉似冰可媲美最細緻青瓷的身體在他身下變得柔若無骨,媚似春|水。
「我想做幾道菜孝敬母后,她喜佛之人肯定也喜歡素食。」
錦曦身體微微顫動,心裏激動莫名,手藏在袖中指甲不知不覺戳痛了柔嫩的掌心。千般委屈瞬間湧上心口,長睫一顫,已謐出一滴淚來。
他的手臂堅實有力,步伐沉著穩定,胸膛寬厚而溫暖,錦曦埋下頭偷偷笑了。
她無力的攀附著他,全身心的信任著他,由他掌控她所有的感覺。他讓她在天堂與地獄間輪迴,鬢旁廝磨繾綣纏綿。
「不是么?那在宮裡再住些日子……」
感覺到她的不適,朱棣停了停。錦曦有力的擁抱讓他感覺她的存在,她就在他的懷中,與他密不可分。隱忍的痛苦讓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額間滴下晶瑩的汗,努力撐到難以忍受之時,朱棣雙手摟得更緊,感覺到懷中的身體在緩緩變得柔軟,忍不住一動。
錦曦就想起了去了廣西封地的朱守謙,也是這般大大咧咧的喝斥下人,對直性子的陽成生出好感來。
「真的沒有?難為本公主深夜來此,明兒四哥准罵陽成了。」陽成不信,嬉笑著非要錦曦說。
「王妃有禮了。」紅姑對錦曦行跪禮,不顧錦曦阻攔,一絲不苛地做完,這才起身笑道,「皇後娘娘怕王妃住不習慣,遣紅姑前來探望,王妃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了小青與張公公。」
錦曦又好氣又好笑地嗔他一眼:「我只認得豬肉,你這麼大個頭的!」
她想師傅的話幽幽嘆了口氣,望著紅牆上空的天發獃。不和皇子接觸卻也嫁了,而且那個人,正漸漸的填滿她的身心。相思,原來是這樣!錦曦微微地笑了。她緩緩在佛前跪下,翻開經書喃喃念道:「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小青與張公公恭敬地退到耳房門口肅立,也不走開,等著錦曦誦完今日的晚課。
「你是我的女人!」低沉而霸氣的宣揚伴著一道白光從錦曦腦中閃過,深深地刻進了心裏。
他埋下頭貪婪地嗅著錦曦髮際的清香,窩在她頸邊悶聲嘆息:「錦曦!」熾熱的唇輕印在她碩長優美如天鵝般的脖子上。
馬皇后捂了嘴直笑:「錦曦啊,你就只和棣兒比較么?」
洪武帝笑了笑:「朕最是頭疼此事,但現在已有皇孫,標兒再好美色,若不能過這關,他也不配做將來的一國之君!」
洪武帝轉身對太子道:「朕定下的太子終不會改變,你不用心中揣測不安。」
「皇上一心為標兒打算,他定不會辜負皇上的心意的。」馬皇后微笑著說道。與洪武帝的手握得更緊。
一老一小站在地邊上聊菜蔬的話題。
錦曦的臉紅了紅,啐道:「我可沒什麼對他說的。」
想到這裏,錦曦的心稍稍安定。
錦曦仰視著他輕聲道:「這是佛堂!」
錦曦嘿嘿一笑便道:「好吧,佛說要牢記六波羅蜜於心,這最難一關嘛……便是誦經!跪得我腿都軟了。」
李景隆仿若未聞:「錦曦,你說,為何每次都是這樣?我害了你,偏又想救你?」
此時並不是早上誦經時間,錦曦討厭宮中女官與太監圍著她,乾脆跪坐在佛堂中練功以示對皇令的順服。
洪武帝臉上漸漸露出笑容:「起來回話吧!」
朱棣看著不遠處的鐘山笑得格外狡黠,馬鞭一指道:「我猜,鐘山之上,還有一人在遙望皇城,賞景品茗!」
錦曦閉了眼淺淺的笑,生怕一睜眼這隻是夢。
瓦藍的天空下,他漫不經心的朝皇城瞥去一眼。倔傲的面容在陽光下像雕像般堅定。「十七,曾經有獵人進山獵虎,見虎脖子上竟然系了枚鈴鐺,獵人很好奇,是誰給老虎繫上的呢?如何敢接近這等猛獸不傷毫髮還能為它繫上鈴鐺?他很想試試解下來,你說,他該怎麼辦?」
朱棣只愣得一愣便大步走近,在錦曦身旁半跪下,伸手摟住了她。
錦曦大喜,行了一禮,兔子一樣跑去自己的地里摘菜了。
漫長的宮牆下,朱棣騎著馬玄武門和*圖*書外徘徊。
洪武帝臉色轉暗,隱有怒氣:「你是說朕的兒子連地也不會種?」
「嫂子!」門外傳來一聲嬌呼。
「是!」太監答道,迅速地走了出去。
手指輕彈,那滴淚便在指尖顫抖滾動,攪起思念似潮洶湧奔騰。錦曦的話讓朱棣只覺得心酸無比。只顧著摟緊了她在她耳邊咬著牙說道:「等不了多久了,錦曦……」
那種酥麻和熱度一波波的讓錦曦在痛苦與快樂中徘徊,明明伸手快到捉到又偏偏差著幾分。「朱棣!」她輕呼一聲,似懇求似難過,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
她開始疲憊,後退,抗拒。而他卻步步緊逼,迫她與他共舞。直把她胸翼中最後一口空氣抽出,發出如小獸般的嗚咽。
太子方回過神來,心中驚詫才一月未見,錦曦容光更甚從前,更有種溫婉柔美從骨子裡滲出來,抬頭的瞬間,彷彿帶進了陽光,耀得滿室生輝。他心中嫉妒,又知她夫妻二人分離甚久,此時想到若讓燕王得了錦曦,心裏頓時不是滋味,挾了筷萵苣吃了,勉強贊道:「弟妹好手藝!」
錦曦知道不讓他們瞧見自己誦完經書是不可能的,背對著他們,開始默默練功。內功運行兩個周天,一雙眼眸睜開瑩光更甚。她暗笑,這樣練功卻如在山中一般,反正小青和張公公也瞧不出端倪。
見她沒認出來,錦曦放了心。聽到陽成的話她忍不住又想翻白眼,陽成這一舉動竟似暗示她將要在宮中呆很長時間似的。
錦曦一愣,心中大喜,趕緊回道:「臣媳這就去準備。」
瞧著二人走後,洪武帝站起身道:「去解了柔儀殿正殿的鎖,裏面的舊物,都送至燕王府,日後也不需人守。就說,是皇后的意思。」
「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誦經的么?」錦曦以為是張公公又藉著什麼換花添果加香油來探虛實,眉微揚,淡淡的責問道。
他低下頭噬咬著錦曦圓潤如珠的耳垂,雙手不停,解開了她的深衣。
「這是以前碩妃娘娘住過的。」說這話的是坤寧宮尚宮紅綃,她三十歲左右年紀,看上去面目和藹,舉止端莊有禮。頗得皇后寵信,宮裡人都尊她一聲紅姑。
朱棣握住她的柔軟的手,親吻著嫩如青蔥的手指,舌尖調皮一舔,錦曦癢的一抖,還未來得及說話,一個溫熱濕潤的唇便覆了下來,帶著朱棣所有的思念和熱情捲入心裏。神智漸漸模糊起來。呼吸間只有朱棣熟悉的溫柔淺淺和霸道。
錦曦這下是真的著急了,對佛經她壓根兒不喜歡看,腦子裡飛快搜尋著在庵堂里師太們的語言,同時想到皇上為什麼要問這個,難道讓她看那部經書是有深意的嗎?是想讓她領悟什麼呢?數種念頭也只在心頭一掠而過,她想起了夾著蘭花花瓣的那頁佛經,賭上了:「臣媳愚鈍,經書所言道理浩如煙海,臣媳日前對世尊一言所動。」
小青是皇後派來的,聽到錦曦這般孝敬皇后,高興得眉開眼笑,連聲答應陪錦曦去御菜園瞧瞧。
朱棣喃喃念著,猿臂一伸已抱了她站起,大步走進經幡后輕輕將她放在榻上。
錦曦這才明白洪武帝意思。他打壓了朱棣怕他心中生恨,又想看著兄弟和好。百般試探於她。見她一門心思擺弄的只是那一分田地,佛經上說的是知足常樂,與其說是分一半權力與她,不外是要她好好勸著朱棣安心做他的王爺。
朱棣喜滋滋地從屏風後轉出,瞧著錦曦,怎麼也忍不住眼底的關切,他大步走過去,跟著跪在錦曦身旁道:「多謝父皇母后!燕王府以後兒臣絕不會隻手遮天。」
陽成蹦蹦跳跳跑了進來,笑嘻嘻的一行禮,身後跟有兩名宮女一名太監,捧了諸多物事放下。
酥麻的感覺從腳指頭升起,錦曦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一聲嚶嚀輕溢出喉間。雙眸如水,雙頰酡紅,如飲瓊漿。
皇上下令讓她隨皇后誦經的旨意臨時在柔儀殿側耳房裡增加了佛堂。馬皇后溫婉和藹地囑了太監宮女小心侍奉於她並送來《金剛般若波羅密經》一卷。
「多謝皇上!」錦曦站起身,不敢抬頭。終於見到了皇帝,他會不會放她回去呢?
小青氣極敗壞:「這些不懂規矩的丫頭,不知跑哪兒去了,怎麼敢讓王妃沐浴無人侍候?!」
馬皇后「卟」的笑出聲來:「怎麼?天下間沒有這樣的事,你父皇讓你難堪了?」
柔儀殿里的宮女太監都知道燕王妃下田種菜不喜歡人站在田壠邊上瞧著,每次只帶了張公公或是小青去,囑他倆御菜園外守著,自己一個人前去。
跪在錦團上瞧著面前的經書,錦曦不停的翻白眼,嘴唇翕動,以身後侍立太監聽不清楚的聲音暗暗咒罵著。
目光撞到一處,均是細細碎碎如陽光般的笑意。這一刻,錦曦眉目舒展,風情畢露。
洪武帝輕輕嘆了口氣,那個活潑嬌憨的背影,在菜地里忙活的樣子,多像從前的碩妃。讓他心生憐意,不忍再為了太子打壓朱棣。
洪武帝仔細地盯牢了錦曦的每一個神情,見太子眼已看直了,便輕咳了聲道:「皇兒,你有口福,來請安撞上了,嘗嘗你弟妹親自種的親手做的味道如何?」
低低的笑聲從他喉間溢出,隨著胸膛起伏越來越大,他竟哈哈笑了起來。
錦曦嚇了一跳,迴轉身,看到秦公公已退得遠遠的,田壠邊獨自站著身著明黃團龍皇袍的皇帝,目光複雜地瞧著她。她三步並做兩步跳上田壠便跪了下去:「臣媳見過皇上。回皇上話,臣媳只是鬧著玩的,比不得皇上親種。」
太子已隱去所有的情緒含笑扶起他:「呂妃持寵生驕,連累弟妹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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