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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下價碼牌，手一抖。這件大衣要兩萬多！我馬上放下，搖頭對丁越說：「太貴，我不要！」

「你不難過？你還想了她一年呢！」我很好奇。

他們走遠后，我才認真地對丁越說：「真的太貴了，我穿在身上燒得慌，我一年的工資呢。為什麼一定要買啊？」

丁越真的把那件大衣退了，卻買了同款式的黑色大衣送我，價碼牌都沒有摘，他說：「讓你穿得踏實一點兒，這件才一千多，是仿名牌。你必須收下。」

「女人不需要有錢，男人有就行了。」伍月薇肯定聽到我和丁越的對話了，語帶諷刺地看著丁越。

「福生，你是會帶來福氣的人。遇到你，我覺得很幸運。」

丁越有些不高興了，板著臉說：「福生，給女友買衣服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非要和我分這麼清楚嗎？」

丁越想了想，說：「沒車是不太方便。這樣吧，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好不好？外面逛街太冷了。」

「嗯。只不過太貴，我買不起，看看罷了。」我搶先一步回答她。人自賤則無敵！

丁越回答她：「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見到你很意外。我女朋友好像誤會了，我得找她去。」

丁越的目光讓我有些不懂。似感慨似感動，唇邊的笑容卻異常溫柔。

最後一句話把我擊倒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寧福生自有魅力！這話讓我的身子骨都輕了。

可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我再拒絕，丁越就太沒面子了，只好試穿了這件大衣。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於是牽著丁越的手以買衣服為名，在百貨商場里公然享受暖氣。

我收下了，覺得很甜蜜。

我恨伍月薇。普通老百姓穿兩萬多的大衣，太騷包了。她這樣說，不是逼著丁越一定要買嗎？

站在上帝面前的靈魂是不需要穿衣服的！呵呵，我想笑，窮人維護自尊的招是層和_圖_書出不窮的！

「放心好了。」

「呵呵！丁越，何必呢，花掉一年收入的三分之一買件衣服，賭氣不值得。」伍月薇還在煽風點火。

這辦法好！我呵呵笑著同意。丁越便摟緊了我哭笑不得，「傻丫頭！」

丁越笑了，「把女朋友打扮漂亮是男人的責任。福生，去試吧。」

我有些緊張，丁越穩穩地握住我的手，溫柔地問我：「冷不冷？」

「但是我還是留下來聽她說完。我很想確認一點，那三天，她是否真心。我傻了一年，想徹底放下這件事，所以，聽她說完和她說完『再見』才來找你。昨晚，你遇到了夏長寧？」

我轉過頭看丁越，眼睛也沒眨一下。他沒有迴避我的眼神，輕輕地回答：「我不是因為失戀需要有人填補空虛才找你的。福生，你自有你的魅力。」

我搖頭。他轉過身給我攏了攏圍巾。

丁越堅持要我試，哄我說：「你試試看，不買，只試試。」

正走到一處，我的目光在這家以黑白色設計聞名的服飾名牌店多停留了會兒。

「就算花一年的收入給福生買件衣服，也值得。」丁越靜靜地回答，用眼神制止我再說話。

我咂舌地翻看衣服的價碼牌，發出一聲聲驚嘆。丁越插著手看我笑，無視漂亮小姐的白眼，沒有半點兒尷尬。

這些日子以來，今晚是我第一次覺得老媽給我取了個好名字。

「你不會是腳踏兩條船的人。不會一邊和夏長寧交往著一邊又和我約會，所以，我不相信月兒的話。」丁越淡淡地說。

我很喜歡他這種氣度。買不起與內心的高貴沒有關係。

這時，伍月薇意外地從店裡的更衣室走了出來。她的目光在我和丁越身上打了個轉，笑了笑，招呼說：「寧老師也喜歡這個牌子？」

丁越沒有絲毫傷心，微笑著說：「我在瑞麗告訴過她和-圖-書我的工作單位，她一直沒有來找我。如今她突然出現，我就在想，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如何認識的夏長寧，夏長寧如何拒絕伍月薇，她又如何威脅我說要搶走他。

「福生，黑色襯你的氣質。你雖然瘦，但是身材比例很協調。」丁越贊了我一句，看著我很開心地笑。

「哪種人？」

伍月薇對我們一笑，上了他的車。

他是異常體貼的人。天氣一天天變冷，丁越一早會發簡訊提醒我，「記著穿厚一點兒去上班。」

他的話讓我熱血沸騰，感動得使勁點頭，恨不得一股腦兒把怎麼認識夏長寧、伍月薇的事全抖出來。

我倆在百貨商場外等車的時候，夏長寧正好開車過來接伍月薇。他下車接過她手中的衣袋扔進後排座，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丁越手裡的衣袋。我馬上想起他曾經捧朋友的場照我穿的號買了五千塊的衣服而我沒有收的事。他這麼看我是在諷刺我收下丁越買的騷包大衣嗎？

伍月薇只嘆了口氣，說：「你惹得起夏長寧嗎？他看上的女人，你搶得過？」

我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丁越帶我去的地方讓我大吃一驚！這是城裡最貴的百貨商場，商品都是名牌，隨便一件就幾千塊。我站在門口打死也不進去。

越過他，我看到夏長寧的車已走遠。從上次我砸了西餐廳后他一直沒來找過我。我想，現在他是真的不會再來糾纏我了。

鏡子里的自己因為這身黑色意外有些冷艷的感覺。我從來沒穿過黑色，因為瘦，怕穿出去顯得更瘦小。但是這件大衣的大翻領恰好增加了我的肩寬，我的細腰避開了冬天衣服多、腰間顯得臃腫的情況，大衣腰帶勾勒出了完美的腰線。我不得不承認丁越很有眼光。

我支著下巴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玻璃窗上只有桌上蠟燭映出的和*圖*書一點光，淡而朦朧，隱約能看到對面的丁越。他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焦灼，目光炯炯地看向我。

我和丁越戀愛了。

丁越朗聲笑了起來，對我說：「好吧，等我有了千萬家產，再給你買。現在嘛，怎麼辦？買都買了。」

他說到這裏時看了看我，微笑著說：「福生，我不信你是那種人！」

丁越知道夏長寧。這座城市不大也不小，夏長寧的交遊廣泛讓丁越多少也聽人說起過。

丁越告訴我，那天他回過神正要追出來的時候伍月薇攔住了他。她說：「丁越，你不想知道我當時離開的原因嗎？」

「如果不是我當時很緊張你，怕你生氣不理我了，我依然沒辦法確定我放下那段感情了。」

我很想翻白眼。她真是陰魂不散！

丁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他突然對我做了個怪臉，問我：「如果我有錢，不在乎這兩萬多，你敢穿嗎？」

他笑了笑，拉著我的手進了店，指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說：「福生，我看你穿這件肯定好看。你適合黑色。」

我嘆了口氣，「要是能退就好了。」

「你是比較了才明白的嗎？」

他就笑了，「福生，別人追女朋友常哭沒錢花。你這樣替我省錢，我真有福氣。不過，你別替我省錢，我好歹比你早工作幾年，我不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人。」

下班的時候，他只要有時間就儘可能地來接我。

丁越撲哧笑了，「好，我們去退了。退衣服的錢，等你放寒假我們去旅遊如何？」

「我給你開玩笑哪，不要你也買這麼貴的給我。我有這個就夠了。」他揚了揚手上的幸運繩。我編來送他的。從栓上他手腕那刻起，他從來沒有取下來過。

我很得意自己的急智。這回，她沒辦法當眾回嘴了吧？她要敢說「買不起別來逛」之類的話，我就馬上把簡對羅徹斯特的經典阿Ｑ對白hｔｔｐs://wｗｗ.ｈeｔｕbｏok•cｏm.cｏｍ搬出來——

丁越輕笑著回答：「你要不好意思的話，我給你買了，你也給我買唄！」

丁越呵呵笑了起來，寵溺地揉了下我的頭髮。我沒有躲開，我甚至有點兒喜歡他這樣的動作。

丁越溫柔地看我一眼，說：「那三天很浪漫、很童話也很刺|激，我一直忘記不了。月兒很漂亮，也很活潑，和她在一起我整個人變得瘋了似的。可是，一年後再見到她，我卻發現我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感覺。而看你跑掉，我卻很緊張。福生，我有這段戀情，你介意嗎？」

伍月薇望著他說：「是啊，真的是很意外。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你都有女朋友了？」

伍月薇「哼」了聲，不屑地瞥了我和丁越一眼，噼里啪啦從衣架上拎了四五件衣裳，同時掏了張卡出來說：「都要了。」

我心裏很甜，但還是拒絕。

我抿著嘴樂，望著他又有些無奈地說：「丁越，你把錢存著買車、買房都好啊，一件衣服幾千塊，又不能穿一輩子，划不來。」

我尷尬極了，只得說：「別買太貴的。」

丁越讓小姐取下那件黑色大衣，塞到我手裡，又推著我進更衣室。他似乎意識到了，在我耳邊輕聲說：「我想給你買件衣服，不在這家店買也行的。」言下之意他不是被伍月薇刺|激了。

我正要拒絕，突然看到丁越的目光。他不想我拒絕他。我想，女朋友要是喜歡，他買不起會不會很沒面子？特別是在聽了伍月薇的話后，我便抬頭對丁越笑著說：「漂亮的我都喜歡，但不見得都要買。」

但我還是覺得每次去酒樓吃飯挺奢侈的，就點兩菜一湯加上喝茶、看電影、車費，一個月少說也要花掉兩三千元。我自己一個月工資就那麼點兒。我不好意思去問丁越的收入，但是和他約會，隨便消費一次就花這麼多，還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以後再和丁和*圖*書越約會，我就堅持不去那些高檔酒樓了，常拖著他去一些很普通的館子吃飯，有時簡單一點兒就吃兩碗面。

我們一家家看，就是不買。

喜歡，可是買不起，看看就算了。我對丁越笑，「不是所有喜歡的都要買的。」

「可是你在外貿公司上班能有多少錢啊？你又不是千萬家產，幾萬塊當幾百塊處理。」

他的話讓我的心突起突落，怦怦直跳。丁越是真的為我緊張嗎？

丁越便嘆氣，「福生，省下的錢做什麼好呢？我們去逛商場好嗎？冬天來了，正好給你買幾件衣服。」

「想象和現實是有差別的。她永遠不出現，在我心底深處也許始終有個夢。而她出現了，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卻打破了這個夢境。」

事已至此，我只能看著丁越掏卡付賬，然後拎著那件騷包的大衣離開。

「如果，她說她也沒忘了你，當時只是有什麼急事突然走掉。如今找到你，可以和你重新開始，丁越，你會忘記那段曾經的感情？」

丁越低聲問我：「喜歡？」

走出咖啡館的時候，丁越牽了我的手，我臉一紅偏開了頭，心又怦怦跳了起來。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樣讓我覺得溫暖。

丁越心裏有氣，忍不住呵斥她，「你太假了！莫名其妙地出現，莫名其妙地離開，連名字都是假的！別提那三天的事了，是我愣頭愣腦二傻子一個。現在我有女朋友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他總會握著我的手放進他的大衣口袋裡，嘴裏不停地念：「暖和了沒？」

剛開始，丁越總愛帶我去一些好一點兒的酒樓，可我們都是拿工資吃飯的人，有一次我便認真地說：「丁越，這樣很浪費的。」

「真的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