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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你,下輩子吧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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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情敵決鬥六回合:堅持到底

CHAPTER 12 情敵決鬥六回合:堅持到底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想笑。我又沒犯法,我怕什麼,難不成真的無法無天了?
夏長寧拽著我正要離開。
「為什麼不把價標上去呢?我要是再砸,好歹也看準了價再砸。」
冬天的風吹過來,小刀子似的刮著臉,心裏一陣陣冰涼。
我想起丁越說起去國外的事,如果是這樣,他是打算出國的嗎?我又算什麼?算是他出國之前的娛樂項目?
他的意思是薇子會找我麻煩、故意為難我嗎?
我再笨也知道夏長寧和她玩我,倔犟地坐著望著夏長寧不說話。
「我不想知道了,再見。」憑什麼被他牽著鼻子走?!我「哼」了聲,我再也不要做以前的乖乖女福生,我為什麼要有好脾氣?!
我搖了搖頭,「一個朋友有點兒事,問問情況,沒別的。」
「老人家,別擔心,只是有些事需要她協助調查。」一名便衣很和藹地對外婆說。
我的手便開始抖,一直抖。
他疑惑地看著我問:「什麼意思?」
「夏哥,好久不見!辦事呢。」那個穿便衣的小鄭親熱地捶了夏長寧一拳。
關上房門,終於清靜了。
我想起了丁越。他真的犯事了?我望向前方,夏長寧正大步走過來。我聽到他和他們打了聲招呼,說:「小鄭!你們怎麼在這裏?」
「丁越偷越國境被捕。」
「福生,我還就決定只禍害你一個人了。」夏長寧不溫不火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我胡思亂想地直接回了家。
我心裏一空,卻談不上喜悅。
薇子輕柔地說:「阿寧,你不能走。有些問題你非說清楚不可。」
「福生,別怕。等律師來了再說。警方找到福生調查,她有請律師的權利,她的律師沒到場的情況下,她可以保持沉默。」夏長寧開始打電話叫律師。
有人說,走私集團里沒判死刑的人放出風聲,要宰了丁越,他改名換姓離開了。
夏長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打攪了,告辭。」他轉身往外走,邊走邊嘀咕,「福生男朋友犯了案,福生沒事?奇怪……」
他很解氣似的埋頭切牛排,劃得牛排在盤子里扭來扭去。
「我一驚,他就飛了。第二天你們倆都不見了蹤影。我和小黛趕到梁河,他根本就沒回家,直接走小道穿越國境。」
我也「嘖嘖」兩聲回答:「夏長寧,你愛我愛慘了,是吧?」
「你不是也把他捧天上,他把你往泥地上踩?」
然而夏長寧說,買大衣又退換了件款式相同的水貨是丁越意識到太張揚,而豪賭只是為了掩飾。
我抬起頭看她,那張美麗的臉上寫滿了不屑。我嘆了口氣,「你不是很傻就是驕傲過頭了,你這樣做,夏長寧會要你?他腦子進水了還差不多。」
夏長寧怔怔地看著我,打了個噴嚏,「外面冷,車上坐著說?」
還沒等我想該怎麼應付,外婆搶先發飆了,擺開老師的架勢問他:「你是誰?」
夏長寧笑了,「福生,我就在外面,等律師來了我們再走。記住了,她動你一根手指頭,我馬上請法醫驗傷。」
我笑了笑,從包里拿出瑞士軍刀,將牛排切成小塊,優雅地叉著吃。
我沖他一笑,「謝謝!」然後關了門。
「實話告訴你,他利用在外貿局的職權盜取了三十八家外資企業的營業執照複印件賣給走私集團。走私集團再私刻公章騙取商務部的進口汽車證明,低報車價走私大排量汽車兩百多輛,涉案金額高達四個多億。
我木然地看著前方,輕聲問夏長寧:「我能見到他嗎?」
我看著夏長寧覺得有些難過,看著他靜靜地說:「你在那件大衣里做了手腳,是嗎?是嗎?所以你能迅速找到麗江來,所以引起了丁越的警覺,所以他要分手,他……要回大衣!」
外婆疑惑地看著他,「我家福生能有什麼事?有也不用你管。」
「你就是來糾纏我家的福生的流氓吧?福生在我這兒,我是不會讓她和一個流氓見面的,你走吧!」外婆一聽夏長寧的名字,冷了臉。
我心裏一團亂麻似的,硬著頭皮上前問他們:「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我一怔,夏長寧笑嘻嘻地說:「剛才都說過了。」
我知道夏長寧這樣說,丁越就是真的做了這樣的事。可是我寧肯他是和*圖*書在耍我,也不願意他是因為對我好,才露出馬腳。
我趕緊去找梅子和梅山。他們告訴我,他們也找不到丁越。
他把刀一放,用手抓起牛排大嚼,盡顯豪放粗獷。「以前在叢林里餓了找螞蟻吃,還帶土,這個不錯了。」
還有人說,丁越愛上了海關女幹警,和女幹警走了。
「你是說,他如果不買那件大衣、不和你賭,你們就不會懷疑他?」
「說了你也不認識。總之我這麼大的人了,知道保護自己,放心吧。」我不想告訴媽媽我在外婆家,我不想夏長寧通過媽媽知道我在哪裡。我現在相當厭煩見到他。
出了餐廳,我抖著手給丁越打電話,手機關機。
我正要出去,外婆早嚇慌了,兩步上前攔住了他,「夏先生,您剛才說什麼?我家福生怎麼了?」
夏長寧利用他的特殊關係一直陪著我做筆錄。都是一些簡單的問題,比如什麼時候認識他的、怎麼認識的,和他交往多長時間,丁越的家庭情況以及個人情況。
他約我在阿七的西餐廳見面。進去的時候,阿七見了我趕緊轉身將吧台後面酒櫃里的一瓶紅酒拎了下來,用白布擦著,眼睛卻瞟著我。
可是,為什麼他還要分手?
標題與副標題都極煽情:涉案四個多億,走私大鱷落網——美女幹警喬裝暗訪,帥哥欣然做卧底。
我很不在意地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歲歲平安!」
「我是說,如果問起你是否知道丁越有出國打算的話,你就堅決回答說不知道。」夏長寧極重地強調了這句話。
「嘖嘖,福生,你找個大好青年來打擊我吧!你還沒愛丁越到那個地步呢!」
我嚇了一跳,心裏難過至極,疲倦地對媽媽說:「還沒定罪呢,也許他沒事的。」
外婆著急地問他:「你說福生男朋友,她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犯啥案子了?」
陳老師捧著我的手,像捧著金手一般膜拜。
外婆恍然大悟,對夏長寧的流氓定義了解了。她搶上幾步去開門,還對我說:「敢再來,看我拿掃帚打他!」
阿七嘿嘿一笑,「不貴,一點兒不貴。」
我只希望,那些企業的營業執照和營業範圍的複印件不是丁越明知用途而主動賣出去的,也許是無意中出了點兒什麼紕漏落進了走私集團的手中。
「外婆,沒事。福生的一個朋友出了點兒事,需要協助調查,不關福生的事。」夏長寧溫和地對外婆說,「外婆,沒事的,我陪她去一趟就送她回家。」
我嚇得一抖,回過頭,他冷笑。
外婆被一句「不能泄密」嚇了一跳,又見夏長寧沒有別的舉動,一直都很斯文、很有禮貌,便瞟了我一眼說:「福生,你送送夏先生。」
在我眼中,丁越帥氣,正直,體貼溫柔。我真的很難想象他是一個視錢如命的人。
我端著碗坐在小板凳上吃,吃著吃著眼淚就下來了。
如果是這樣,我該怎麼面對?
就算買大衣花兩萬八,他說,就算花一年的收入給福生買件衣服,也值得。他說,把女朋友打扮得漂亮是男人的責任。
媽媽嘆了口氣,說:「還是家裡介紹的好,知根知底的……」
丁越要回大衣也許是他想確認夏長寧動過手腳沒有。我不也懷疑夏長寧在大衣里裝了什麼跟蹤器,他才能準確地跟到麗江?
「薇子,是不是還要再打一架?!」夏長寧叉著手不慢不火地回答。
「春節前我回來,這會兒在同學家玩。」
爸媽正等著我,神色緊張,「哎呀,福生你終於回來了,警察找你什麼事?」
夏長寧笑了,「是我打草驚蛇,跟你們到了麗江。那小子覺得不對勁,想跑。」
兩個月,我了解丁越有多少?
門打開,外面居然站了一名警察和兩名便衣。他們打量了下院子,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我,對外婆說:「寧福生在這裏嗎?」
媽媽倒吸一口涼氣,用很重的語氣說:「福生,你怎麼這樣對媽媽說話?」
心如小鹿般亂撞,丁越溫暖的笑容、俊朗的臉、斯文有禮……他怎麼了?他為什麼要跑?夏長寧為什麼要說打草驚蛇?丁越帶我回梁河不就是想讓他爸媽見見我、順便瞧瞧雲南的美麗風光嗎?
夏長寧和圖書用餐巾擦了手,不再說話。
老爸老媽一陣輪番轟炸,不外是感嘆還好分手了或什麼遇人不淑之類的。
我一抖,他怎麼找來的?老媽真告訴他了?
「太大,我的包裝不下。」
「餐刀該磨快一點兒。」我也切不動。
小鄭眼睛眨了眨,拉著夏長寧走向一邊低語,完了過來很溫和地對我說:「寧小姐你和夏哥一起去局裡一趟吧,做個筆錄就好。」
夏長寧回頭看著她笑了笑,很溫柔地對我說:「福生,我和薇子還有點兒事,你自己回家吧。丁越的事與你無關,別怕。」
我想笑。
伍月薇把筆一扔,冷冷地看著我,「寧小姐,你可以走了。將來有什麼需要你配合的,我們會通知你。」
陳老師看我的眼神想掐死我。
我看外婆的眼神,猜想是讓我去聽聽口風。有什麼口風可探的,這個流氓什麼借口找不到?等我送他出門,他馬上來一句「隨口說的」。
外婆著急地搓手,「哎,福生乖,出什麼事啦?」
我走了幾步回頭,「要讓我再看見你們關店門不讓我走……明白?」
「記住了,去公安局做筆錄,他的事你一概不知。不管警察提醒你什麼問題,都不要把你看到的聽到的懷疑的東西說出來。一句話,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可能,案子還沒審呢,審完再說吧。」
夏長寧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是那種得逞之後的得意。我恨不得一巴掌扇掉。
夏長寧點了餐,然後很誠摯地對我說:「福生,我沒讀過多少書,和你在一起,就覺得挺開心的。我正式追求你可好?」
這件事鬧得很大,雖是化名,但認識丁越的人都知道是他,不認識的從認識他的人口中也知道他了。丁越從外貿局辭了職,聽說是回老家做生意去了。
我頭也沒抬,「弄根鏈子拴好了,別放出來亂咬人。」
我又聽到門響,對外婆說:「瞧見沒,一計不成又厚著臉皮來了!他就是個沒臉沒皮的流氓!」
我閉上眼,想起第一次看到丁越的情景。
丁越隱忍的表情浮現在眼前,他不是突然變心,是他感覺到危險,是夏長寧的步步緊逼讓他不得不分手,不得不讓我離開。
我打斷了她的話,「媽媽,以後,我都不希望有人給我介紹。夏長寧我不喜歡,不打算和他交往。我決定考研究生了。我年紀還小,想再多讀點兒書。」
我心裏很緊張,小心翼翼地回答完。
「你錯了,福生,我不是在大衣里做了手腳,是丁越自己多心起疑罷了。我呢,順便聽了監聽到的電話,所以很高興聽到一些我想知道的東西。大衣,我只不過看看是不是只值一千塊的水貨而已。」夏長寧突然笑了,「丁越是很小心謹慎的人,那件大衣的確是水貨,我想,他是在百貨商場碰到薇子和我,覺得自己不該買這麼貴的衣服。至於豪賭,也許,他只是想證明,他有買大衣的能力,屬於正常收入。只不過,海關一年前就注意他了,薇子跟了三天撤了,想把整條線斷掉,不管他怎麼做,他都跑不掉的。」
是怕我又砸了?我瞧見夏長寧坐在角落裡,我先走到吧台溫柔地對阿七說:「這酒很貴嗎?」
寒假過去,新學期開學的時候,老師們看我的目光也變得奇怪。和我交好的陳老師偷偷問我:「聽說丁越給你買價值十幾萬的衣服,一送就是價值百萬的翡翠?」
他連一個交代都沒給我,然而關於他的傳言卻越來越多。
媽媽被我的話驚呆了,「哎呀,福生,這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嗎啊!你現在工作了,找個對象談兩年戀愛正好結婚,婚後一年半載生孩子正合適。你要是讀研究生,就算明年考上,畢業也都二十五六了,年紀拖大了不好啊。」
「夏長寧!」伍月薇變臉,幾步走到我面前瞟了眼夏長寧說,「你出去,寧小姐可以等到律師來了再開口。」
「寧小姐,作為公民有義務配合警方調查!」
他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是來等著我哭著往他懷裡撲的?
他嘆了口氣,說:「丁越對你是真的動心了。福生,千萬別以為他是看不上你才甩了你的。那小子還算有點兒良心,知道不對勁兒趕緊和你分手。」
和-圖-書轉過頭看伍月薇,她收拾東西,抬頭挺胸往外走,順手還拍了拍夏長寧的肩,「阿寧你保重,這是只會咬人的兔子。」
那警察看了眼她,又對夏長寧擠了擠眼睛,起身讓座。
「薇子是來查丁越的案子的,查了他一年多。他低調謹慎得很,根本沒有大筆資金進出的記錄,不買車、不買房從不大手筆花銷……除了和我豪賭幾十萬以及給你買的那件兩萬八的大衣。
「實話告訴你,夏長寧泄露辦案機密,差點兒讓丁越跑掉,我要告他易如反掌。」
「剛才我說的你聽進去沒有啊?福生,你怎麼一工作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點兒不聽話了呢?你怎麼不為爸媽著想,我們好不容易供你念完書工作,你怎麼又想讀書啊?不讓我們省心是不是?」
我忍。
說他越國境線,誰不知道雲南很多地方一不留神就出了境呢。
我想我的聲音有些飄浮,以至於夏長寧偏過頭來看我,「福生,他犯了罪,他不是被抓就只能逃。」
他渾身一哆嗦,差點兒把手中的酒瓶摔了。
見我沒動靜,又不無譏諷地說:「沒讀過書的人就這樣!」
她冷著臉,一絲不苟地看了筆錄,拿起筆重新寫,頭也不抬地問我:「你和丁越認識多久了?」
我對外婆撒嬌,「小姨介紹了個對象叫夏長寧,爸媽喜歡,我討厭。他非纏著我,他是個流氓!」
出了公安局,我哭了。
「我們是經偵大隊的,有事需要你協助我們調查。」
我敢打賭,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槍里彈出的彈殼,落地清脆。我嘿嘿笑了,突然抬腳使勁踩上他的腳,看著他噝地倒吸涼氣,這才痛快地罵:「流氓!」
夏長寧很為難似的被外婆拽著胳膊請回了家,坐在客廳里一副很不安的模樣。
老媽勃然大怒,「你學會撒謊了?明明是丁越出了事,你還說沒事!」
他應該不是被捕,而是早就不在看守所了吧?我手一松,報紙掉在地上。
我嗓子有些乾澀,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讓我說什麼?
晚報以整版篇幅詳細報道了這起走私大案的始末。
幾名警察等著我們,兩輛車一前一後往城裡開。
我氣炸了。他說是嘀咕,聲音卻大得我在屋裡都能聽到。他又起什麼幺蛾子?外婆可別被他騙了。
我腦中反反覆復出現的是丁越說分手的情景,他臉頰邊抽動的肌肉,眼中那種隱忍的痛。
夏長寧望著前面的警車似在斟酌,我不安地偷眼看他。丁越出什麼事了?
寒假還長,離過年還早。我沒有回家,買了機票回到了小時候住的小鎮。給老媽打電話報平安的時候,我已經坐在外婆的院子里幫她磨湯圓粉了。
一家三口全待在家裡,看書的看書,看電視的看電視,上網的上網。全家都是老師,都有寒假,對著爸媽,我煩。
「他要分手、要回大衣,是不想拖著我對嗎?」我極瘋狂地想知道這個答案,非常想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虛榮心在作怪,我還是想丁越是喜歡我的。他是喜歡我的,不是假的。這兩個多月的交往不是虛情假意,他不是忘不了伍月薇,不是!
我是不是變態了?
「福生,你沒去丁越家跑哪兒去了?」
我慢條斯理地吃完,放了三百元在桌子上,「別和我客氣,多謝你告訴我丁越的消息。」
就算我沒有愛慘他,這卻畢竟是我的初戀。丁越是我長這麼大喜歡的第一個男人。我勤奮地讀書複習,目標是:換個環境,重新做人。
想是這樣想,對丁越突然轉變態度的疑惑仍讓我好奇。他為什麼突然要分手?他為什麼要回那件大衣?為什麼丁越突然像變了個人?
「你給我記住了,他是我的男人!」
夏長寧說,我還沒愛慘丁越。我知道,丁越在我眼中太優秀,我覺得他好,我喜歡他。然而兩個多月的交往,我的確還沒有愛丁越愛到不顧一切的地步。
外婆踮著腳給我端來糖心蛋,笑眯眯地喊我:「福生哪,快吃。」
我快急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說話啊?你現在在哪兒,趕緊回家。」媽媽的語氣有些急不可耐。
第四天夏長寧來找我,我當是自己想出門放風的理由去了。也許,是我還真想知道丁越m•hetubook•com.com的消息。
夏長寧離開后,伍月薇坐在辦公桌旁不理我。我拿出手機玩遊戲。
夏長寧沒有攔我。我關院門的時候他突然說:「福生,失戀……也不是好大的事兒!」
在家悶了三天,爸媽見我心情不好,可能他們以為是分手了,不會和丁越再有什麼瓜葛了,也就不提這事了。
我怕外婆擔心,對她擠了個笑臉,拿了背包順從地跟著夏長寧上了車。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淡淡地說:「《列子?黃帝》。」
夏長寧笑了,「跟我來這套?福生,我們走!」
我決定考研究生,遠遠地離開這座城市。
我對他溫柔一笑,「我和丁越要是在監獄結婚,你來觀禮記得送個大紅包!」
俊朗的丁越,溫柔的丁越,他的心機真的有這麼深嗎?
完了。
他與夏長寧豪賭,他說,人爭一口氣。
我很認真地亮出手腕上在大理花了幾百塊買的一隻玉鐲神秘地告訴她:「沒有一百萬,只值四五十萬罷了。」
轉眼過了年,這起走私大案終於圓滿告破,電視、報紙輪番報道。
原來伍月薇和丁越在瑞麗的三天是說服他做這樣的工作。丁越不是犯罪,他簡直就成了英雄,連夏長寧都不清楚內情。
有人說,丁越家裡有錢得要命,幫了警方一回,怕報復早出國了。
「你什麼人啊?出去!」伍月薇啪地將筆往桌子上一拍,抬高聲音吼。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我是愛慘你使勁把我往泥地上踩,還穿著高跟鞋踩。犯賤的感覺舒服著哪。」
「什麼同學?哪個同學?」
伍月薇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說:「夏長寧就這麼不堪?他把你捧天上,你把他往泥地上踩。」
「外婆你好,我叫夏長寧,我是……」
「說對了,他要禍害人間,拜託你發揚警察為人民服務的精神把他收了吧!我一定送面錦旗去你單位。」我說完對著她一張嘴,齜牙,然後低頭繼續打遊戲。
「不過就是我追得緊了點兒,他才故意找個拿不上檯面的女人來氣我,當我真不知道啊?!」
「寧福生,我是洪水猛獸?你來見我還要帶把刀?」
從這天起,夏長寧和丁越同時消失在我視線中。
他嘆了口氣,頗有點兒惆悵的味道,「剛開始誰瞧得上你啊。」
不不,我不相信。
我有些悲哀。父母就是這樣,一門心思為你好,你就得受著,否則就是傷他們的心,就是為難他們。他們眼中的人生軌跡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讀研,是想離開這個地方,離開爸媽的身邊,自己做主。做乖女兒太累,我不要做了。
夏長寧霍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對我說:「老子和女人吃飯還從沒讓女人掏過錢!阿七不會收的。去找你的丁越去吧!」
伍月薇卻走了進來,板著臉說:「對不起,寧小姐,還有問題沒弄清楚。」
我拿起包往門口沖,他倚在門口也不攔我。
「好啊,他進去了,社會上就少一禍害!像我這麼純潔善良的女孩兒正好躲過一劫,免得遭他毒手。感謝你為民除害。」
他的話震得我渾身一抖,結結巴巴地問:「他……他為什麼要偷越國境?」
夏長寧嚴肅起來,「福生,不關你的事,別往自個兒身上攬。丁越犯了法,是他罪有應得。他賬面上有幾十萬現金屬於很正常的資金,他買大衣、豪賭我們都不能說他怎麼了。但是,我驚了他,他就想偷越國境,他肯定是有問題。至於證據,這不是你我擔心的事。找不到證據,那也是薇子他們的事兒。我不是警察,丁越幹什麼都與我無關。」
夏長寧呵呵笑了,「女人吃起醋來很麻煩的,我想你不希望在公安局裡被盤查一整晚吧。」
外婆嚇壞了,回頭看我,不知所措。
夏長寧便說:「你為什麼不帶把菜刀來?」
我躲在窗戶邊上掀起窗帘往外看。哈哈!外婆像炸開羽毛擺開陣式的鬥雞,夏長寧滿臉尷尬。我忍不住開心地笑。外婆真是好樣的!
夏長寧聽了便笑,他歪在沙發椅上,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丁越的突然分手、卧底身份、神秘失蹤成了我的心結。
我心裏難過,輕聲對她說:「好吧,我告訴你,我在外婆家。我想在外婆家過完這個寒假。媽媽,我希https://m.hetubook.com.com望你不要告訴夏長寧我在這裏。因為,你們眼中以為好的,不一定是我想要的。」
這些傳言對我而言都只有一個結果,就是——丁越離開了,沒給我留下隻言片語。
他的眼睛變得很深很黑,眨也不眨地看著我,然後很高傲地揚起下巴,「我答應過你來吃飯給你說丁越的消息。是好消息,丁越沒犯罪。想知道原因嗎?」
外婆憂心忡忡地看著我,我沒好氣地說:「他就是這種流氓,白的都能說成黑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外婆,你別信他,沒有的事!」
我嚼爛了牛排,咽下,然後告訴他:「你錯了,我隨身帶著,是削蘋果用的。對付流氓,我會打110報警。」
我也站起身,把錢收好對他說:「那謝了。再見。」
夏長寧乾乾地笑著,又不知道該對外婆說什麼的表情太棒了!他乾笑半天後突然極斯文有禮地對外婆說:「福生沒什麼事嗎?」
他點點頭。其實我也不知道要他明白什麼。
他突然也一張嘴,學我齜牙,指指我對面的牆哈哈大笑,「福生你真可愛,要我送你回家嗎?」
夏長寧是用這層關係在幫我,我不是傻子。我想尖叫,卻只能閉嘴。
我知道他們的打算,可是,我想走自己的路。電話里媽媽還在嘮叨,我把手機拿得遠遠的,風裡隱約傳來她急促的聲音。聽到沒聲了,我再收回手機,微笑著說:「我決定了,媽媽。」
夏長寧在旁邊一直沒吭聲,看到我簽了字、摁了手印才笑呵呵對做筆錄的警察說:「我們走了,改天有空一塊兒吃飯。」
我很擔心他。
我對這些根本不懂,進了公安局,我覺得自己就是被老師訓的學生,喊一說一,喊二說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夏長寧堆滿了看上去極驚喜的笑容,站起身上下打量我,然後對外婆說:「不關福生的事,她沒事就行了。我只是來看看她。外婆,這事不能泄密的,我先告辭了。」
我漠然地看到文章下方寫的內容:海關女幹警巧施妙計說服外貿局工作人員放出消息,以可提供外資企業資料為餌,引誘走私集團上鉤。歷時一年徹底弄清案情,將此走私團伙一網打盡。
丁越隱忍的表情浮現在眼前,他不是突然變心,是他感覺到危險,是夏長寧的步步緊逼讓他不得不分手,不得不讓我離開。
啊!啊!啊!我又被他打擊了。我的語氣情不自禁地變冷,「是啊,凡重外者拙內,我也沒瞧上你。」
「什麼事啊?福生是我女朋友。」他還朝我擠了擠眼睛,是想讓我別尖叫說我不是他朋友嗎?
「為什麼?」
送夏長寧出門,我站住,「說吧,有什麼事?」
他們離開,外婆慌亂地問我:「福生,出什麼事了?夏先生,出什麼事了?」
我冷冷地靠在門邊,望定夏長寧說:「別裝了,說吧,什麼事?」
外婆從小就寵我,且護短,一聽氣壞了,「怎麼會這樣!別理你小姨,你不喜歡就不行。」
「你搞清楚,這是公安局,我是在對知情人做筆錄調查,請你在外面等候。出去!」
「你不來麗江,丁越不會走,對嗎?」
丁越突然說分手,他眼中的隱忍、臉上的憂鬱,還有他要回大衣的怪異舉止,閃電般在我眼前晃過。
我想,肯定是夏長寧告訴她我和丁越分手獨自離開了。我很冷靜地對媽媽說:「媽,我和丁越分手了。」
我掛了電話,關了手機。
夏長寧的話一句接一句,像滾雷一樣在我耳旁炸開。
批改作業的時候,我「不小心」將手鐲摔在了地上,引來辦公室一片驚呼。
我又被天雷砸中,喜不自勝。我想我的驚喜與快樂全寫在臉上了,夏長寧根本沒等我回答便快言快語地說:「我就不告訴你,吃完你走吧。」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寧小姐,我想我和阿寧都錯看你了。」
世上的事情沒有對錯,只有因果。我也很誠懇地告訴他:「如果一開始這樣,也許會不一樣。現在,不同了。現在我不想交男朋友。」
我像捧著聖旨一般笑了,大口吃著糖心蛋。
然而,也就一天之後,院子外傳來敲門聲。外婆開門,我聽到夏長寧的聲音:「外婆你好,福生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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