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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碧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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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五十六章 辦法

第四卷

第五十六章 辦法

岑三娘盯緊了車簾,生怕有人掀起帘子來。
外間中年男子已逃了回船上。船上射箭的人仗著居高臨下,又射中了幾名侍衛。逼得眾人全躲在了馬車後面。
哎喲,頭一回聽她喊自己九郎。杜燕綏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腰,坐得更直。
岑三娘窩在杜燕綏懷裡,覺得他的胳膊有力胸膛溫暖,只覺得心情可以作詩了。
杜燕綏就拉著岑三娘躺下了,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裝得來暈不?我都準備好軟筋散了呀!要不,你用點穩妥些?」
岑三娘怯怯的看著杜燕綏,被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嚅囁道:「皇帝也是男人么……」
岑三娘一見,驚得差點喊了出來。
杜燕綏這才笑道:「有人想劫殺咱們來著,來了個將計就計。這會兒將咱們送主家手裡頭去。三娘,咱倆得扮著中了迷煙暈一回。你怕是不怕?」
進了船艙,只見丹華和另兩名侍衛押著個綁成棕子的人。見幾人進來,一名侍衛揪著那人的髮髻往後一扯,露出臉來。
那眼神帶著幾分惡意,杜燕綏頓時打消了主意,笑咪|咪的對岑三娘道:「我回去告訴你。」
藉著這工夫,船上人推掉了木板,緩緩離了岸。
那條船上有人舉起了燈籠朝岸邊晃了晃。身邊的侍衛就高興的說道:「得手了!」
岑三娘問道:「是誰要劫殺咱們?」
大概過了一柱香左右,聲音才消了。
他的嘴被堵著,疼的悶叫了聲,在滕王和杜燕綏之間掃來掃去,像發現一盤金子似的,兩眼放光。
不多時,那條船緩緩靠了岸。
滕王站在船頭,望著東方出神。
岑三娘就嗔他一眼,小心說道:「妾身能有什麼好辦法……崔中郎將不是皇後娘娘的族親么?千牛衛擔任內禁守衛之職,出入宮闈方便。皇後娘娘是崔氏一族最美麗的女子。崔中郎將瞧著也就三十齣頭,大概也是極仰慕娘娘的罷。」
杜燕綏也不瞞她:「放那些人進和圖書了城來老宅尋咱們的麻煩,說不定會死幾個侍衛家僕。老宅人多嘴雜,事情也掩不住。隆州是滕王地界,城裡出了命案,他也不好不追究。就正好讓你撒氣單獨走了。我再單獨追來。來人只道鎮上只有黑七一個侍衛,下手也比隆州方便。咱們也方便。」
丹華像沒看到杜燕綏似的,一五一十的向滕王稟報:「沒走漏一個人。就留了他一個活口。」
奈何馬疾奔著,杜燕綏說話就像拿著筆寫一橫,手抖了兩抖,一波三折來著:「自然是好戲……極有趣的……少不得還讓你唱主角……」
杜燕綏握住她的手不放,微笑道:「既然唱了戲,自然要把這齣戲看完的。走吧。」
杜燕綏卻沒他那麼優雅,蹲在崔中郎將身邊看了又看,笑咪|咪的說道:「看到王爺和我聯手很驚奇?是不是想報訊又覺得回不了長安很無奈?我也很同情你。」
說著一拳就揍過去,崔中郎將的臉頓時變成了盤醬肘子。
一番折騰,船到隆州已經快五更天了。
他轉過身,從丹華身邊走過:「西域萬里,說不定能遇到你心儀的豪邁漢子。」
「你們跑不掉了!」馬車這邊的侍衛喊了一嗓子。
岑三娘低垂下眸子,輕聲安慰他:「送到長安也要一個多月啦,會養好的。」
杜燕綏陪著她下了船,上了馬,騎回鎮里。
馬匹和馬車停在了岸邊。
她認得這個人。那一晚在宮裡遇險給她的印象太深了。借口尋刺客,被武昭儀打發走的千牛衛崔中郎將。
滕王站起身往外走:「王妃今日午飯和晚飯多用了一碗飯。你無事去王府多陪陪她。」
岑三娘就伸手使勁掐他的手背,輕聲說道:「當我傻呀,不就是讓人瞧一眼,知曉成事了,就把主家釣出來了。」
杜燕綏聽見滕王叫岑三娘名字,眼風嗖嗖的颳了滕王一眼,握著岑三娘的手笑成了一朵花:「三娘,你這麼聰明hetubook•com•com,定能想出個好主意來。」
「是。奴婢今日就離開。」
船上的人哪裡還顧得上聽他威脅,順著江水就朝下游駛去。
小鎮靠著江,馬車出了鎮子前行到了一處偏僻的河彎,這裡有處極小的碼頭,停泊著一條大船。
江面上幾條船已將那船攔了下來。此時船離岸不遠,月光下隱約能看到人在博殺,刀劍相擊聲叮叮噹噹的響個不絕。
「王爺到了!」一名侍衛歡喜的叫了聲。
杜燕綏疼得縮回了手,聽到外面水聲,就噓了聲,老老實實的躺著不動了。
正說著,車壁被輕輕敲了兩下。
中年男子舉起燈籠往裡一照,車裡躺著的可不正是杜燕綏和他的夫人。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從袖中掏出一袋金子扔給黑衣人道:「辛苦了。」
艙門打開,江風吹得他的披風簌簌作響。岑三娘抬頭望去,夜色里滕王的背影有點寥落。她暗暗嘆了口氣。
丹華侍立在他身後,垂眸不語。
兩人一上車,馬車就駛了起來。
馬蹄聲得得的踏在青石板小道上,寂靜的夜裡分外響亮。那彎半月又從雲里探出頭來。小鎮烏瓦白牆,遠處山影朦朧。
黑衣人就掀起了馬車的車簾。
岑三娘唬了一跳,死死的閉住了眼睛,聲音像蚊子似的:「你自用吧。」
滕王放聲大笑:「就這麼辦吧!船燒了沉江里去。丹華,你去處理。」
崔家既然都想殺她了,她出個小主意,好些書里不都這樣寫的故事么?岑三娘覺得這招最好使了。
杜燕綏嗯了聲,卻扭頭去看。江面上一片火光,另有船四散離開。
杜燕綏卻搖了搖頭:「這個還真不知道。丹華只道江湖上的遊俠兒傳出風聲,有人重金禮聘。說城裡最近來了好些外地人。沒想到,今晚才到鎮上,就真的尋來了。」
「悶了那麼久,究竟看什麼好戲呀?」岑三娘軟軟的問他。
滕王站在船舷邊,身上的披風被https://www•hetubook.com•com風吹得揚起。
中年人回頭看了看,哼了聲,又取出一袋金子拋了過去。
岑三娘跟著曲膝行了禮,手又被杜燕綏握在了手裡。
杜燕綏也不答話,只抱拳回禮,扶著岑三娘上了馬車。
丹華臉頰飛起兩片紅暈,時不時偷偷瞅岑三娘一眼,心想自個兒眼拙,還真沒看出來呀。
聽到箭枝扎在車廂壁上發出奪奪奪的聲響,杜燕綏翻了個身將岑三娘抱在了懷裡:「別怕,車廂壁是夾了鐵塊,射不進來的。」
這裏上下游同時行來了數艘船,拉著漁網包抄圍了過去。
滕王偏過頭看她,淡淡說道:「是否覺得本王這條計將杜燕綏徹底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有點過了?」
「崔家知道是你幫著杜燕綏殺了他家大郎,中原暫時呆不得了。你去西域吧。」滕王開口說道。
中年人眼神一冷,冷笑,往後疾退,手裡的燈籠晃了晃。他帶來的人簇擁著他就往船上退。
早有侍衛將馬車扯得換了個方向。靠著馬車邊躲避邊拔了箭還擊。
船上亮起幾盞燈籠,幾個人沿著木板下了船。
杜燕綏掀起車簾往外看了看,跳下車,伸手將接岑三娘接下車來。
杜燕綏坐起來,卻仍將她抱在了懷裡,在她耳邊大義凜然的說道:「我是在保護你呀!」
杜燕綏停了馬,伸手將岑三娘抱了下來。
杜燕綏握著岑三娘的手不肯放,大方的說道:「都不是外人,王爺有什麼打算盡算說。」
岑三娘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注視著自己。她低了頭對杜燕綏說道:「我的戲份完了,找人先送我回鎮上去吧。」
滕王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下船登轎回王府。
外間喊殺聲和說話聲就在身邊,偏偏兩人在車裡抱成了團,岑三娘忍不住有點害羞,推搡著他坐起身來:「既然射不|穿,還不起來!」
聽到船上另有主事的人,侍衛們互看一眼,突然發動。
既然他說hetubook.com.com布置周全,岑三娘自然不怕,好奇的問他:「可是丹華下午來尋你說的?」
那手擱在她的胸前,捨不得移開。
滕王早掀袍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使的還是新鋪的椅袱,居然還端了杯茶。岑三娘認得那茶杯是邢瓷,忍不住有點無語。這位王爺半夜帶著兵馬出來打打殺殺,居然還隨身備著這些零碎。
滕王嗯了聲道:「你陪著杜夫人先回客棧去。我有事和杜國公商量。」像是知道杜燕綏帶岑三娘上船的心思,又補了句,「不方便。」
滕王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抬眼看了看低著頭的岑三娘,嗯了聲負手朝船艙里行去。
「是。王爺。」丹華恭聲答道。
滕王一個眼神示意過去,兩名侍衛提著崔中郎將就出去了。
丹華低下了頭,勉強笑道:「借王爺吉言。」
自家夫人這清秀小模樣怎麼看怎麼單純無辜來著。她這是想把崔中郎將送上皇后榻上的意思?杜燕綏驚得彷彿第一次認識岑三娘。
離江岸遠了,杜燕綏才放緩了速度,擁著她笑了起來。直笑著岑三娘惱了,才靠著她正色的說道:「三娘,咱們從長安出發,千里迢迢,崔家早不下手晚不下手,為什麼等咱們到了隆州才尋機會?崔家想殺咱們,應該是咱們離開長安以後才生的心思。能把崔中郎將調出來,崔皇后和開國侯府應該是恨極了咱們。你猜會是什麼原因?」
就聽到一聲凄叫。那聲音就在馬車旁,顯然有人中了箭,她嚇得往杜燕綏懷裡縮了縮。
岑三娘笑了笑,拉著他在滕王對面坐了:「既然是崔家想要劫殺九郎和妾身,又得王爺相助。王爺不妨直言。妾身沒那麼膽小。」
岑三娘尚不明白,馬已奔出了鎮子。就看到官道旁邊一停著輛馬車。站著十來個黑巾蒙面穿黑色夜行衣的人。
滕王聽著聽著,一口茶就嗆進了氣管子,大聲咳了起來。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丹華趕緊上前拍著他的背,遞了張帕子過去和_圖_書
中年人怒道:「都說游家兄弟做事乾脆,怎的坐地起價?」
丹華眸光閃了閃,嘴裏輕聲答道:「王爺自有考慮。」
有人就上前抱拳行禮:「委屈將軍和夫人了。」
「皇上優柔寡斷,遲遲下不了廢后的決心。本王只能幫幫他。本王不在京中,武昭儀得從這件事情里摘出來。只能用崔家大郎的死引誘崔家動手,方好捉得把柄。沒想到,她的打算竟與本王不謀而合。來的不是崔中郎將。本王也打算這麼做。」提到岑三娘,滕王的眼裡閃過淡淡的笑意。
他牽著她小心的沿著木板上了船。抬頭朝滕王一揖:「多謝王爺援手!」
杜燕綏輕輕一笑,偏過臉看她,手開始不老實起來:「萬一有人要拎你出去,你動了呢?」
滕王端著茶盞的手在空中停了停,穩穩噹噹的呷了口茶,反問道:「自怡有何建議?」
岑三娘搖了搖頭道:「我哪裡知道。我只曉得崔家既然派殺手來劫殺,對崔家咱們也手軟不得。」
他身邊的上就走過去想抬人。
船上響起了幾聲清脆的巴掌聲,船弦上頓時站起一排手持弓箭的人,箭枝嗖嗖的射了過去。
滕王捏著帕子捂著臉等氣順了,忍不住笑得渾身發顫。
滕王朝岑三娘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你不怕嚇著她了?」
杜燕綏清了清嗓子,有點懊惱:「……早曉得我就不往他臉上揍一拳了。」
船上傳來一個聲音:「給他!」
見十幾個黑衣蒙面人簇擁著一輛馬車行來,打起燈籠晃起了信號,船上就推下幾條木板來。
接了金子的侍衛掂了掂重量道:「此趟風險極大,這數目還得再加兩成。若你做不得主,盡可再去問問主家。」
杜燕綏自然認得,上前兩步低頭細看,呵呵笑了起來:「哎呀,原來是崔中郎將呀。大家彼此這麼熟,怎生把你揍成了這樣,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當先的是個穿長衫的中年男子,對領頭的黑衣人說道:「可辦得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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