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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碧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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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五十八章 到訪

第四卷

第五十八章 到訪

鄒氏眼裡流露出無盡的哀傷和惶恐。
她輕聲對鄒氏說道:「你想和離,岑家不肯呢?如果老太太等那丫頭生了兒子,直接留子去母,把兒子過繼到你名下呢?」
岑三娘尋思著先前沒有想到岑知林回來,沒給他備禮。正打算上街去買幾套成衣鞋襪。門房來報說鄒氏帶著寶兒來了。
鄒氏狠狠的揉著一方銷金皺紗帕子,眼淚撲撲的往下落:「你可知道,自從回了隆州,我還是頭一回單獨出門。若不是看在國公爺的親妹子嫁了我哥哥,老太太哪裡會讓我來見你?虧得給你們接風洗塵的時候國公爺將王爺踹進了湖,老太太吃了驚嚇,一心要用我來拉攏討好你。否則她只肯讓我下帖子請了你去,哪肯放我出來找你。」
鄒氏說著又哭了起來:「我勸他說長安繁華,他還年輕,拘在隆州這一生才是真的廢了。他卻罵我過不得窮日子。前些日子拿了兩千兩銀子跟著四伯買只了雜毛鳥,轉過身就不要了,又讓我拿五千兩給他買只鳥王。回來才多長時間,就花了近萬兩銀子。我不給他就罵我不賢。我原想著藉著處理嫁妝一事回長安。才開口試探,老太太就說寶兒太小,離不得娘。不如叫二郎一個人去。她哪裡會讓二郎一個人去,安排了二郎如果去,少不得帶了那兩個丫頭去侍候。我只好說走的時候託付給我大哥照料,二郎連我鋪子上的管事都認不得,回頭給大哥寫了信再做打算。」
岑三娘知道鄒氏有話說,就解了腰間壓裙的一串玉墜子給寶兒。叫逢春抱了她去自己的跨院吃點心玩。
本就是故意說給四堂嬸聽著,讓岑老太太放人過來。岑三娘點了一杯茶遞過去:「府里說話不方便,這裏清靜。你且吃茶,慢慢說。」
信是鄒氏隨二夫人離開長安時就寫好了。鄒員外那時就料到女兒日子不會好過。
不等她說話,他低頭堵住了她的唇,手指在她胸前靈活的翻飛。不消盞茶工夫,岑三娘就被逗起了火,情不自禁的發出了呻|吟聲。
鄒氏瞧著並不阻止,見岑三娘喜歡女和-圖-書兒,反而鬆了口氣。
鄒氏頭一昂道:「我雖是商戶女,卻也瞧不來岑家這般小氣。要錢明說,非要使這些魑魅魍魎的把戲。二郎不求上進,不知體貼我們母女的難處。我勸他別和四伯學,他還說我不賢。這樣的男人要他何用?」
瞧得杜燕綏心裏直泛酸。有心給岑知林一個下馬威瞧瞧。
過得盞茶工夫,鄒氏牽著寶兒進來。
鄒氏光棍的說道:「我早就準備好了。不僅帶了四個貼身丫頭,寶兒她的奶娘也一併帶來了。房契地契都縫在腰帶里,銀票裝了一盒,混在禮盒裡帶出來了。」
岑三娘很佩服老太太的心機。
岑三娘一五一十的坦白:「知林待我好。四房的產業都給他,我半點怨言都沒有。我和四娘交好,她爹娘當時和堂祖母一起逛我去洪州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但是三房不能把四房的產業盤剝了去。點出鄒氏,以四堂嬸的智商,我猜她一回去,老太太就能問個竹筒倒豆子。堂祖母肯定懊悔,她怎麼派了四堂嬸來,明擺著鄒氏和咱們家更親嘛。咱們來的那天去三房赴宴,鄒氏見著我,眼圈都紅了,定是過得委屈。鄒員外和鄒大郎把女兒託付給咱們,看在燕婉的份上,也得幫鄒氏一把。去三房不好說話,我只能想辦法讓老太太主動支使著她來。」
岑知柏因為父親去官流放,絕了上進心。又沒有產業在手,遲早會和四堂叔一副德性。寶兒才三歲多,他身邊的妾已經懷了身孕。如果妾室生下庶長子,鄒氏和離走了,寶兒就是沒娘疼的孩子,又是女兒,更不受重視。就算有繼母過門,以岑知柏的年紀,娶的繼弦必定年輕。自己有了孩兒,哪裡會真心待寶兒。
岑三娘就站起身道:「那你先住下。明日我就去岑家找老太太說去。」
兩人見了禮坐下。阿秋上了茶和點心果子,去了在木廊的盡頭坐著綉東西守著。
鄒氏說到這裏恨得不行,望著岑三娘道:「我娘家離得遠。你和國公爺跟我娘家人沒兩樣。三娘,你可要替嫂子作這個主https://www.hetubook.com.com才行。」
鄒氏一見,不由自主就想起在長安的日子,當即紅了眼睛:「三娘,我要和二郎和離家去!」
待洗完臉又重新用過脂粉,鄒氏的氣色好看多了。
老太太現在打的主意是給岑知柏納妾,多少不論。二郎和鄒氏中間有了人,感情自然會變薄。鄒氏娘家又遠在長安。二夫人女兒死了,丈夫流放,精神早垮了。鄒氏只能依靠岑老夫人。怎麼靠?拿什麼靠?自然是用銀子哄老太太開心。這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岑三娘一怔,指著她哈哈大笑起來:「我當今日你怎麼頂著這麼多首飾出門,敢情是挑著值錢的都帶走啊!」
這隻老狐狸!鄒家是商戶,強龍鬥不過地頭蛇。早就把主意打到了杜燕綏和岑三娘頭上。怪不得離京的時候,杜燕綏去鄒家拜訪,鄒家父子倆鄭重請他照顧鄒氏。
岑三娘帶著方媽媽幾人親自去布置正院。
岑三娘就打他:「我肚裏彎彎繞能繞得過你去?你對滕王是合作還是防範只有你心裡頭清楚。」
「你爹和大哥怎麼說?」岑三娘細心的問道。
「哎喲,寶兒原來是小財迷啊!」樂得岑三娘上下其手,又捏又揉,玩得捨不得停手。
獨自跟著丈夫離開自己的家鄉,人生地不熟。鄒氏只能依靠岑知柏。如果岑知柏納了妾,她孤單不說,隆州離長安遠,娘家人都不在身邊,手裡又握著大筆嫁妝在手。抱著金山卻無力自保。以岑老太太的手段,遲早會把她榨乾了。說不定鄒家見不得她受苦,多的金銀還會送過來。所以鄒氏想和離家去。趁現在才二十歲,人還年輕。帶著大筆嫁妝,不怕在長安找不到好男人嫁。
寶兒三歲半了,正是小女孩最可愛的時候。小臉白白凈凈的,眼睛溜圓。缺了顆牙,豁著嘴笑嘻嘻的伸著白|嫩嫩的手喊岑三娘:「姨姨!給見面禮!」
知道他打岔不想說,岑三娘也覺得總和杜燕綏討論國家大事太不浪漫了,手撫上他厚實硬朗的胸,用指頭逗弄著,驚奇的發現,原來男人的和*圖*書乳尖也會變硬,按下去又想捏捏。抬頭得意的去看他的反應。
岑三娘把信仔細收好,微微一笑,叫了阿秋去打水來給鄒氏洗臉。笑道:「嫂子放心。既是鄒伯父的囑託,怎麼著都要讓嫂子如願才好。」
「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也不拆一樁婚。你既然下了決心,我便幫你。只是話說在前頭,寶兒畢竟是岑家姑娘,能否帶離岑家,只能徐徐圖之。」岑三娘見鄒氏態度強硬,這才點頭,同意幫她和離。
「老太太在堂,是不會分家的。公爹遠在幽州,婆婆回來了。她就二郎一個兒子,哪裡肯放了他和我回長安。」鄒氏神色黯然,凄然道:「原以為二郎待我一心一意。嫁他四年,他也不曾納過妾。哪知道回了隆州,他就變了。成日和四伯一起溜鳥吃酒。勸他看書考試,他說公爹獲罪去官,他是犯官之後,再也踏不進官場。此生再不看書。」
岑三娘很理解。
鄒氏得意的說道:「來隆州時家父就勸我少帶東西,把現銀全換成銀票,身邊只留些應急的碎銀和賞人的銅錢。我的嫁妝除了商鋪和田城,家私悉數發賣換了銀票。如今岑家留下的不值多少。和離時再去清點。大頭都隨身帶了。」
聽岑三娘一口應承下來,鄒氏又是高興又是傷心。高興的是自己終於可以脫離苦海,傷心的是就算和離了,就要和女兒生生分離。寶兒是女孩兒,不是兒子。岑知柏性情大變,縱情聲色。只靠公中那點銀子,只怕女兒會吃苦。
岑三娘沒有回答,也在想這件事。
四夫人走後,岑三娘不覺失笑。
杜燕綏很無趣的笑笑,捉著她的手扣在頭頂,嘆息道:「原來你喜歡這樣啊……」
信上廖廖幾行字,卻不僅落了鄒員外的名字,還蓋了印鑒。這是給岑三娘行事的憑證。
鄒氏起身朝她曲膝行禮:「三娘,大恩不言謝。嫂子給你和國公爺添麻煩了。」
她擦著淚,哽咽道:「不是我這個做娘的不心疼女兒,硬要和離舍了她去。有個丫頭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婆婆歡喜的不行,直接抬了妾。和_圖_書老太太又趕緊安排了兩個來。都知道老太太鬆了口,要給二郎多抬妾生子。二郎又年輕俊俏,府里有心思的丫頭擠破了頭似的要往我院里擠。如果我再留在岑家,二郎的妾一個接一個,庶子一大堆。男人的心說偏也就偏了。只怕我就成了岑家捏在手裡會下金蛋的雞。」
杜燕綏就感嘆:「真不知道女人的心是怎麼長的,繞來繞去,提四房的產業不過拿來敲打三房的。你最終目的是要讓鄒氏來好說話。」
杜燕綏就湊過去吻她:「三娘,你想先生兒子還是女兒?」
見岑三娘鎮靜,鄒氏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收了淚道:「讓您見笑了。自從宮裡頭小主暴病身亡,婆婆就垮了。再加上公爹去官。婆婆簡直連上街都不敢。生怕被人認出她來。老太太就寫信來說讓她回隆州。公爹也寫了信來說這麼多年在外任職,叫她回隆州盡孝。她就被說動了。其實侍郎府被收回去。我們另買一間院子照樣能在長安過的舒服。隆州老宅又沒有分家。上有老太太鎮著,大伯母管著家。回來哪裡討得了好?晨昏定省不說,連出個府門都要報備。最可恨的是老太太哭了半天我公爹,說就二郎一個獨子,我膝下又只有寶兒一個女兒。說子孫太單薄,要給二郎納妾。還說離得遠,成天勸我把長安的嫁妝鋪子田莊賣了。在隆州買地置鋪子。」
但是岑老太太未必肯放鄒氏走。誰不知道鄒家有錢呢?當初二老爺還在長安為官時,岑老太太為了范家四萬兩聘禮就動過心。如今捏著自家媳婦搖錢,哪裡捨得放手。
既然拿定了主意,岑三娘就叫了阿秋過來:「把隔壁那個跨院收拾出來。讓親家太太和她的侍女住。」又對鄒氏解釋道,「我登門之前,你便要離了岑家。否則三房扣著你,我們也不要搶人。」
「我又不是不能生!過繼給我,將來我若有兒子豈不成就從嫡長子變成嫡次子?」鄒氏最恨的就是這一點。她雙十年華,又不是生不了。老太太玩這手擺明了就是要她服軟,才肯歇了往自己院里塞人的心思。
為著燕hetubook.com.com婉,也不得不管鄒氏啊。岑三娘想了想問她:「嫂子既然托到我和國公爺這裏。我定是要管的。不過,嫂子與我說句實話,你是真心想把寶兒扔在岑家不管和離,還是想與二郎一起帶著寶兒回長安?」
後花園一側是綉樓,另一側是極寬敞的高大木廊。廊下的地板洗得乾乾淨淨,鋪著雪白的葦席。再鋪上錦墊,擺放了矮几。陽光將墊子曬得暖暖的,靠著引枕。飲茶吃點心賞花聊天,又清靜又舒服。
岑三娘並不十分驚詫,靜靜的問她:「嫂子為何這樣想?」
岑三娘扶了她起身,挽了她的手親熱的說道:「走吧,離得久了,怕寶兒尋你。」
她便求岑三娘:「三娘,能否和離后,讓寶兒跟著我過?」
岑三娘嘖嘖讚歎,老太太這手玩的極漂亮。
岑三娘展開信,是寫給自己和杜燕綏的。信中把鄒氏託付給了他們。並言明無論他們怎麼處理,鄒家都無二話。
堂祖母很是知情識趣,馬上就打發了鄒氏過來。岑三娘就吩咐在後花園廊下擺茶。
鄒氏就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她:「離開長安時,父親託人送來的。告訴我不到萬不得己不要拆開看。」
離得遠,聽不到兩人說話。岑三娘叫一聲,她又能來侍候。
除了鄒氏,還有什麼人比岑知林更能拉攏岑三娘呢?
晚間和杜燕綏說起,杜燕綏就刮她的鼻子:「你提醒四堂嬸盯著四房的產業,又提醒她鄒氏會看帳。你存了什麼心思?」
岑三娘呆愣了半響,暗暗算了算重量,估摸著怕有好幾斤重。想到鄒家富貴,鄒氏習慣炫富,就不再打量,低頭去看寶兒。
從嵩山書院回隆州不比長安近多少。她這回來還沒半個月呢,岑知林就趕了回來。
滕王府岑家無法接近,杜燕綏和岑三娘住在四房老宅,可以走動的機會多。岑知林回來得這麼快,想必接到岑三娘的信說要回隆州祭祀爹娘時,老太太就寫信讓岑知林回來了。
鄒氏穿的倒一般,梳著半尺高的髻,頭飾頸飾耳墜子一樣不缺,手碗上金鐲子就戴了四五個,手指上戒指也左邊三隻右邊兩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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