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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在手機上打字。「只是一個認識很久的人。」

她用力搖頭，不管她大伯怎麼憎恨她，詛咒她，在她的心裏，他永遠都是那個慈愛可親的大伯——她的親人！

她點頭。

正在給卓超然喂銀耳粥的沐沐，看見某人又拎了一堆禮品來，頭都大了。「你怎麼又買了這麼多補品？」

「不是。」

「……」

「我想……」卓超然有些尷尬地說著。「去下洗手間……」

「我在想……」卓超越還望著星空，「如果病床上的男人不是我大哥，我會告訴你，這是你們分手的最佳時機。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離開，他絕對不會再惦記你這個『無情』的女人，他會把你忘得乾乾淨淨。你不用感覺對不起他，不愛他，並不是你的錯。」

一個不留神，差點撞上從醫生辦公室里走出的男人。

腿是不抽筋兒了，可是心裏某個位置開始抽筋兒了，更需要他的撫慰。

她可以把他放在心中某一個角落，不去奢望什麼，可是他離她這麼近，用這樣的眼神勾引她，她實在無法抵抗。就在她考慮著要不要放棄抵抗，睡夢中的卓超然身體動了動，雙臂撐著床想要坐起來，

她心裏在說：你可以不叫，沒人逼你叫！

一個五官帥得炫目，氣質卻讓人無法捉摸的帥哥走進病房。「昨晚回來的，一回來就聽我家老頭子說S軍區m.hetubook.com.com出事了。」

沐沐一時沒反應過來，正在喝銀耳粥的某軍官艱難地咽下嘴裏的粥，乾咳了一聲，與此同時，門外也響起了曖昧的笑聲。

沐沐將寫好的便簽紙遞過去，張醫生看完之後滿臉驚訝。「你要腎臟配型？你想給蘇驍的父親移植腎臟？！」

原來，一年前她的大伯忽然得了腎功能慢性衰竭，蘇驍放棄了國外的工作，回了國。這一年來，她大伯的病越來越嚴重。目前，除了移植腎臟，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沐沐點點頭。

這一次，卓超越將她的身份定位成「曾經的女人」，而不是「五萬塊錢賣身的女人」。

「你知道嗎？你現在留下來照顧他，只會讓他更加感動，更加愛你，更加忘不了你。」他收回視線，看著她。「你欺騙他，才是不可原諒的錯。」

「可惜，他是你大哥。」沐沐只是在陳述事實。

「沐沐？」非常熟悉的呼喚。

「我在減肥呢。」沐沐無聲地開口。

卓超越仰起頭，臉上的稜角因為黑暗和四十五度的仰角變得柔和，眼神也格外幽深。

沐沐當然明白卓超然有意讓她迴避，所以沒去找護士，一個人低著頭在走廊里閑逛，順便猜測著剛剛的帥哥是誰，為什麼卓超然要讓她迴避。

卓超然一聽見這聲音，立刻聽出是誰，他低頭對沐沐和圖書說：「沐沐，你去幫我問問護士，什麼時候打針。」

走廊里的燈滅了幾盞，光線有些昏暗，卓超越的身影在光影下，被拖得很長，很淡。

這兩天照顧卓超然，大多數的外科醫生都見過她，辦公室裏面的張醫生也認識她，一見她進門，非常熱情。「你找我有事嗎？」

蘇驍還對她說：「沐沐，那天我爸媽對你確實很過分，你別怪他們，他們只不過是……」

蘇驍嘆了口氣，拉著她坐在椅子上，細說了原委。

她沒有打擾他，和他一起看天上的星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星空特別亮。

慎重考慮了一下，她開口：「你放心，等他的眼睛好了，我會立刻跟他分手。」

第二天，醫院給卓超然做了詳細的檢查，專家在會議室討論了一個下午，總算得出一個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的結論。卓超然的眼睛只是因為強光刺|激，角膜充血，眼壓過高，視網膜完好無損，也就是說，他的失明只是短暫的，只要好好治療，他就可以恢復視力，而且不會有後遺症。

從洗手間出來，卓超然躺在床上沒有了困意，頭痛也沒有那麼劇烈。無意中摸到一隻小手，又軟又滑，指尖纖細，一想到這雙手屬於他的女人，陰鬱的心裏一陣暖意，他緊緊扣住。

又聊了一小會兒，蘇驍看看表，想起還約了市醫院的一個醫hetubook.com.com生，匆忙給了她一張名片，讓她以後有空聯繫他。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沐沐坐在椅子上，漸漸有些困意，雙眼緩緩閉上。

某人一本正經回了句。「我更捨不得她！」

「有沐沐護理我就夠了。」

卓超越冷冷回了句：「你什麼眼神兒，她是我大嫂！」

一個人影蹲在她面前，脫下她的鞋子，襪子，雙手托著她的小腳，用心幫她按摩著腳趾。奇異的暖流順著扭曲的腳筋上行，抽筋的疼痛居然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她熟悉的酥麻。

……

「我不希望！沒有人希望喊自己曾經的女人——大嫂。」

「好點了嗎？」卓超越的詢問輕得好像只有氣流的波動。

蘇驍走了以後，沐沐靠在長椅上，仰起頭，看著醫院白色的天花板。看到天花板上的圖案模糊一片，她終於做了決定。拿出一張便簽紙認真寫好了一段話后，她拖著僵硬的腿，走到醫生辦公室門口，敲了敲房門。

沐沐點點頭，出去。

病房看上去很高級，可惜，陪護床只有一個，沙發也是那種精巧型的，對於卓超越身高而言，它小的可憐。

她苦笑。「說來說去，你還是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卓超越還有點不信，拿著檢查結果去諮詢了眼科醫院的專家，結論也是一樣，他才放心。買了一大堆的營養品回來，給卓ｈｔｔｐs://m.ｈetuｂook•ｃｏm.com超然補養。

卓超越看向門口，驚喜地迎了過去。「什麼時候回來的？」

可惜，蘇驍和父親的腎臟配型失敗了，而現在的腎源又不好找。所以，蘇驍為了尋找腎源，到處奔波。這次他來陸軍總院也是為了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麼病危的病人，願意提供腎臟。

沐沐傻傻地坐在長椅上，好久，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個不幸的人，走到哪裡，都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

臨關門前，她聽見帥哥問。「你小情人？不錯啊，一年沒見，品味提升了。」

為了把陪護床讓給卓超越，沐沐只能恪盡職守坐在病床前。也為了不讓自己的眼睛瞟向不該瞟的人身上，她只好目不轉睛盯著病床上的病人。看著卓超然蒼白的臉，她的眼前總是閃過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然後，她越看越入神，以至於完全沒有留意到，另外一雙比黑夜更深邃的眼睛，正在看著她……

卓超然啞然失笑。「那明晚讓她回去，你在這裏伺候我。」

他挽起她的褲腳，手指輕輕揉捏著她麻痹的腿，揉到她的呼吸漸漸失去了節奏。

她凝神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

訴說完了苦悶，蘇驍才想起問她的近況，「你過的好嗎？」

「減肥？」卓超越仔細看看她的腰，她的胸。「你該不會想把身上唯一的那點肉也弄沒吧？」

「這些heｔuｂook.cｏｍ.cｏm是給你們兩個買的。你太瘦了，也應該補補。」

「我來吧。」袖手旁觀的某人終於良心發現，過來接手了她的工作。

「你們是什麼關係？」

「所以，我只能對你說，他這樣的男人，你錯過了，再也不可能遇到。」

沐沐急忙抽回腳，快速穿上鞋子和襪子，伸手扶住他，幫他坐起來。

「我捨不得你！」

卓超然聽見他的聲音頗感意外。「超越？你還沒走？」

她走過去，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除了寂寥的星辰，一無所有。

「上次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誰？你男朋友嗎？」

在盯著門等待了兩個小時之後，沐沐實在按捺不住，看一眼昏睡中的卓超然，見他睡容平靜，悄無聲息抽回手，溜出了病房。

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出門……

「這個提議不錯，值得考慮。」

剛打了個盹，腿抽了筋兒，疼得快要斷了，她抱著劇痛的腿，咬牙挺著，不敢調整姿勢，也不敢大聲喘氣，生怕吵醒了卓超然。

她依稀從這種新的定位里體會到一種特殊的滋味，好像有股淡淡的酸意。

沐沐臉上微微一紅，可一想到自己的責任，毫不猶豫扶著他下床，往洗手間的方位走。

沐沐猛然抬頭，見到彷彿從天而降的蘇驍，先是激動得抓住他的手，不知該表達什麼好。可一想到這是醫院，她的笑容僵住了，急忙摸出手機打字給他看。「你怎麼在這兒？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