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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卓超越的顧慮不無道理。每天看著最親的弟弟和曾經的女朋友在自己家裡甜甜蜜蜜、親親我我，那滋味絕對不好受，他們也未必可以心安理得在一起。

「該看見的都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也看見了。」

「那你就繼續做你認為對的事吧，我可以什麼都不用看見……」卓超然退後一步，釋然地微笑。「你好好對她，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能參加你們的婚禮。」

「心情不好可以換點別的方式發泄，比如打我一頓。不要抽煙，你的肺不好……」

愛情沒有對錯，都是糾結，我心目中的越越是個什麼都不在乎的男人，花錢買女人一夜，碰一個未成年少女，在一|夜|情之後說：做我的女朋友吧……可他也是有底線的男人，就像安安不玩婚外情。

「超越，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卓超然不得不提醒他。「你以後做生意也謹慎點，有些不該碰的千萬別碰。真弄出事兒來，恐怕爸也保不了你。」

這就是卓超越，不論多寒冷的黑夜，他總能讓人感受到火焰的熾熱和明亮。

「這麼說我該謝謝你？！」

「哥！」卓超越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慢慢直起腰。「我知道你怪我騙你，背叛你。可是我不認為我做錯了……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裡，還要裝作無所謂，裝作很開心，這種滋味我試過……我寧願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不知道！」

「……」

在卓超越的記憶中，每當他淡定溫和的大哥說出這句話，那就意味著他真的決定了，沒人可hｔｔｐs://ｗｗw.ｈetｕｂook.ｃｏｍ•ｃom以改變。

沒有任何無謂的解釋，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軍隊肅穆的大門外。

「你還有什麼話說嗎？沒有的話，我進去了。」

「超越？你怎麼在這兒？」

只可惜，遇到了愛情，他們經歷了糾結，掙扎，最後還是衝破了底線。

「有些東西……一旦上了癮，很難戒的。」

他記得，他還在部隊的時候，有個戰友經常念叨一句話：「為了兄弟，我兩肋插刀，為了女人，我插了兄弟兩刀。」

當時他口口聲聲地鄙視人家，現在回想起來，這句話真是對他最好的詮釋。

他慢慢鬆開手，身上的力量好像瞬間被人抽走，渾身無力。「你一定用這種方式報復我？」

很久沒吸過煙了，濃烈的尼古丁再次從鼻腔吸入，纏繞在呼吸中，就好像一個久違的朋友，重逢在一個落寞的黑夜，訴不盡的惆悵。

卓超越疼得俯□，艱難地咳了幾聲，才喘過氣。「我以為你至少會用八成的力量。」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卓超然將手裡的半支煙丟在地上，踩熄，聲音比秋風還清冷。「你想告訴我，你喜歡她很久了，她在你肩膀上咬了一口就消失了，你找了她四年，為她學了唇語，你沒有想到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我的女朋友……為了我，為了給我留點自尊，你明知她心裏只有你，她和我在一起，是把我當成了你……你還是瞞著我，把我當成瞎子。」

卓超然立刻懂了，嘲弄地笑笑，「哦，我差點忘了，https://m.hetubook.com.com他以前跟你的……看來我也需要換個警衛員了。」

「我已經決定了。」

卓超越垂首看著地上被碾平的半支煙，半晌才開口。

警衛員什麼都沒說，立馬開門下車，矯健的身姿沖向不遠處的便利店。沒多久便拿了一條煙回來，恭謹地拆了包裝，彈出一根遞到某團長面前，順便把新買的火機打開，時刻準備著點煙。

「不用客氣。」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他問。

「團長……」警衛員一臉為難，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這是軍事機密。」

「那也好過我親眼看見你們背著我……偷情！」卓超然憤怒地質問：「你抱著她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她是誰？」

車燈由遠光換成了近光，淡黃色的光直直落在高牆邊的人影身上，人影正站在鐵門邊，原本失神地望著哨崗上持槍而立的士兵，感覺到有車燈接近，幽幽轉身，稜角分明的臉龐與他一模一樣，只是笑意多了幾分邪魅……

「那你想不想和她在一起？」

「你！」縱有再好的定力，也無法壓抑心底迸發的怒火，卓超然出其不意的一記重拳搭在他的小腹上。

卓超然的車剛駛到大門前，守衛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門前的欄杆徐徐抬起。

卓超然沉默著，沒有任何表情。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承受！

「……」卓超然揉了揉麻痹的指骨，沒有說話。雖然只用了五成的力道，他還是後悔自己下手有點重了。幸好卓超越身體素質好，換做別人，恐怕要和圖書在醫院詳細觀察幾天。

卓超越沒有回答，看了一眼駕駛室位置上的警衛員，警衛員似乎讀懂了什麼，將車駛進了師部。

卓超越意識到事態嚴重，急忙擋在他身前，手死死抓著他的手臂。「哥，你怪我，恨我，想怎麼報復衝著我來，你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那是真正的戰場，不是軍事演習，萬一你發生什麼意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卓超然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

「我也以為我不會，」卓超越苦澀地笑笑，他又何嘗想到，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

車子朝著部隊的方向駛去，車速很慢，微風卷著點點的火星，飛向窗外。

卓超然遲遲沒有按下接聽鍵，因為他知道卓超越想說什麼，想解釋他的情非得已，希望得到他的原諒。事到如今，說這些不過讓彼此更加難堪罷了，既改變不了即成的事實，也彌補不了這道已經出現的裂痕，有何意義。

「不用了，我自己來。」卓超然從他手中拿過火機。雖然他的警衛員跟了他很久，非常會做事，可他還是不習慣這種事無巨細地服務。

卓超然重重嘆了口氣，聲音不再是毫無溫度的清冷。「超越，我們從小一起上學，一起考軍校，一起進特種部隊，一起調來師部……風風雨雨，我們都一起經歷，我一直以為所有人都可能背叛我，唯獨你不會。」

卓超然猜到他想說什麼，直接下軍令。「回師部吧。」

既然決定了要成全他們，那麼不如成全的徹底一點，讓他們可以更加心安理得。

疾行的車輛從車窗邊駛過，一束束刺眼的光束從和圖書卓超然的臉上掠過，閃閃爍爍的光芒照得他眼底泛紅。

這一刻，卓超越深刻體會到後悔的滋味了，然而，怎樣的悔恨和自責都無法換回他大哥的原諒。

聽到「邊疆」兩個字，卓超越的臉色頓時變了，急忙走近他，壓低聲音問：「邊疆？是不是西藏？」

「不就為了一個女人么？你想要她，可以明明白白告訴說，我絕對不會跟你爭，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你明知道我最恨別人騙我！」

電話剛剛掛斷，手機的來電音樂緊接著響了起來，屏幕上最熟悉的兩個字「超越」，明明滅滅。

「我也知道你不會跟我爭，從小到大，你什麼都讓著我……可你每天看著我和她在一起，親親我我，甜甜蜜蜜，你難道一點都不難受？」

言語中透露的不悅和責怪已經非常明顯，卓二少扯扯嘴角。「哥，我知道你怪我，我也不想這樣，我……」

「西藏現在很亂，那邊的組織從俄羅斯買了不少軍用物資……你絕對不能去，你們師長是想往死里整你！」

卓超越聽得似懂非懂。「什麼？你要去哪？」

「停車。」卓超然急促地說著。

「有煙嗎？」卓超然終於開了口。

警衛員馬上急剎車，刺耳的剎車聲中，卓超然打開車門，走下車，難以置信看著四年未踏足部隊的卓二少。

「我不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對不起你。不和她在一起，又對不起她。」

「想過！」卓超越一臉毫不掩飾的坦蕩。「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的大嫂，可我……沒想到你會看見。」

看著某團長疲倦地靠在椅背上，握著手機一言不https://m.hetubook.com.com發，作為合格的警衛員，自然也不敢多言，任由車停在主幹道的路邊，不敢離開，也不敢熄火，連口袋裡狂震的手機也不敢接聽，只能屏息凝神等侯著命令。

「是！」

「我離開，可以嗎？在你忘記她之前，我保證不會見她。」

「你不是戒了嗎？」

「那就好。很晚了，我也該回去了。」

「打完我，心裏好受點了嗎？」

卓超然一時語塞，他這個弟弟永遠都是這副樣子，明明做錯了，卻總有千萬種理由證明他是的對的。

「算了，就算你做的對吧。」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爭論誰對誰錯，愛，本來也只有選擇，沒有對錯之分。

「……」卓超越的沉默給了他答案。

卓超然幾次拿起手機，又放下，煩亂地靠在椅背上一根接著一根地點著煙。

「如果你認為這是報復，那就算是吧。超越，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嗯，比下午在山上看見你們偷情的時候好受點了。」

「我們師要派一批人去邊疆執行任務，師長極力推薦我去，我本來在考慮，現在決定了。我離開了，你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和她在一起，不用顧慮我的感受。」

電話鈴聲焦躁地響著，似乎對方有很重要的話要說。卓超然終究有些心軟，接通電話，可惜電話那邊已經關斷了。

卓超越疼痛的表情驟然化作了詫異。「你都看見了？！」

「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師部沉悶的高牆和大門在一片漆黑中巍然而立，只有藉著哨崗里釋放出一點微弱的光，才能勉強看得見。

關切的話，字字滾燙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