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的！你們要是不傷害我，讓他幹什麼都行！」
眼前剛恢復了點光明，又感覺那雙噁心的手伸向我的臉。
最後，車子在一輛破爛的倉庫門口停下來，我被扛進去丟在冰冷的地面上。
雖然我也不是很肯定自己在韓濯晨心裏到底有多重要，可這個時候謙虛可不是明智之舉。
聽見他這麼說，還以為他脾氣變好了，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
「有，有！」我從書包里拿出手機，快速撥通韓濯晨的電話。
「救什麼救？我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你他媽的到底動了誰啊！」
剛才韓濯晨打過電話，說今天下雨，要來學校接我。我讓他五點來，沒想到今天放學早，估計要等上一陣。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反正他從不會帶女人回家過夜，也不會留宿在任何女人身邊，無論多晚，他都一定要回家。
現在，我連最後一絲希翼都放棄了。
「行！」
「你女兒現在在我手上，你要是想她活命的話就別耍花樣，照我說的做！」
「老子好久沒碰女人了，就喜歡這性子烈的，先玩夠了再說。」
「滾！」韓濯晨沉聲說：「再不滾，我讓你爬著出去！」
在男女生最容易產生好感的初中時代，早戀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我一直不接受他的追求，不是對他沒有好感，而是我實在沒有閒情逸緻陪他玩這種沒有結果的遊戲。
電話只響了一聲，便接通了，裏面傳來韓濯晨的聲音。
刀疤帶著淫笑抓住我的手臂將我按在地上，另一個人顯然沒有迴避的意思，一臉興緻勃勃地看著……
很明顯，他們準備的很充分，也根本就沒打算讓我活著出去。
看見刀疤要掛電話，我決定先檢最重要的說。
「是，我明白……」
我不知道他找到綁匪下落會需要多少時間，我只能期望他能把這一切在我死之前做完。
我上樓的時候，聽見韓濯晨說：「我給你一百萬是讓你在監獄里給我好好獃著，你還敢跑出來找我？！我要不是念你幫大哥做過兩年事，早打斷你的腿了，你還得寸進尺！」
敢惹韓濯晨的果然不是泛泛之輩，難怪韓濯晨這回沒發狠，估計是ｈｅtｕboｏｋ•ｃｏｍ•ｃｏm摸不清綁匪的目的，怕激怒了他們，我會受苦。
刀疤嚇得面無血色，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伍哥，我跟您這麼久，你可得救我。」
「他們會不會報警啊？」開車的司機也露出點擔憂的神色。
「阿昭說這小丫頭家裡人有錢又膽小怕事，我怎麼聽著她爸爸的聲音陰森森的，一點也聽不出害怕來。」刀疤有點擔憂地問開車的司機。
「我哪知道？！我就沒見過老大發這麼大的火，全道上的人都在找你！老大還撂了話：女孩兒要是活著，就先留著你的命，女孩兒要是死了，就把你的手腳砍下來讓你吃了。」
夢裡，爸爸的聲音很好聽，像韓濯晨的聲音一樣溫柔而婉轉。
三天後，當他在我面前發瘋一樣把阿昭打死，我才明白，惡魔人就是惡魔，到什麼時候都脫不了嗜血的本性。
「你給我地址，我五分鐘就讓人把錢送過去。」
「你想怎麼樣？」韓濯晨的聲音帶著一點點顫音：「你現在把我女兒送回來，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我說話算話。」
「我沒別的意思……你可千萬別多想。」他乾笑兩聲，閃爍的目光掃過客廳，落在我的身上時突然停滯住，笑容變得異常猥瑣。
我正好奇韓濯晨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種概念式的風格，一個陌生男人衝出來，捂住我剛要呼救的口，將我拖到車裡。
韓濯晨臉色明顯不悅，對我說：「你先上樓，一會兒我讓人給你弄吃的上去。」
不過，等我被他兩個耳光扇得眼前漆黑，我才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表現的柔弱順從一點。
「喲！」阿昭趕緊起身，諂媚地給我鞠躬：「是大嫂吧，大嫂真是年輕漂亮。」
腿上一涼，我低頭正看見一雙手伸到我的裙下，捏著我的大腿，我毫不猶豫，揮手一巴掌打過去。
綁架我的男人沒想到我會動手，硬生生挨了我一個耳光……
地上的灰塵湧進鼻腔，我嗆得沒法呼吸，鼻根酸痛得逼出我的眼淚。
掛在車拉手上的短裙硬生生被撕破，露出白皙的大腿。
「我這不也是走投無路嘛。」
我剛說完就有一台破得該報廢的吉普車停在我面前，和_圖_書車後門很快打開。
「不用了，他很快就會到。」
又向下走了兩節樓梯，才看見說話的人。
「刀疤，我說你下手輕點。」開車的綁匪見他又伸手扯我的頭髮，叫住他：「你看這細皮嫩肉的，能抗得住你這麼打嗎？你要是不小心打死了，咱跟誰要錢去？」
想叫他一句：「爸爸……」
只希望一切能快點過去，希望那過程不會太痛苦……
那面吵吵嚷嚷，要死要活，我根本沒心情在聽下去。
「晨哥！」叫阿昭的男人眯起眼睛，目光奸滑畢露：「您這兒享盡榮華富貴的，也不差我這點小錢，何必把事情做的這麼絕，真把我逼到絕路，讓人知道我是替您頂罪，對您也不好……」
原本背對著我的韓濯晨看到他的表情的怪異，立刻轉頭。「芊芊？吵醒你了？」
看見眼前的男人脫下褲子，我拚命的搖頭，頭髮好像掛住了釘子，生生地撕下了一大縷，我根本顧不上痛，搖著頭出細碎的哀求……
車越開，行人越少，路越顛簸.
放下電話，他一腳踹在刀疤下腹上，大吼：「早說讓你做事動動大腦，你就是不聽，你知不知道你闖大禍了？」
如果能說話，我很想問問他們：韓濯晨那個混賬什麼時候能滾來！！！
我的心徹底冷了，早知道他們連全球定位系統都知道，我就不要那麼配合把手機交出去。現在我只能指望韓濯晨能明白我的意思，早點找到岳磊，問出綁架我的人的體貌特徵或者車牌號。
就在我認命地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轟隆的巨響。
我正想罵韓濯晨兩句：你白痴啊？你平時不是挺狠的，現在怎麼不說：「你要是敢碰我女兒一下就打斷你的腿。」
我還在拚命地敲著車窗，絕望地望著車窗，看著雨中的岳磊拚命地蹬著他的自行車，可惜他還是被越丟越遠，再也看不見。
我忍著痛，拚命對他們點頭：「你們可以給我爸爸打電話……他很疼我，只要你們別傷害我，要多少錢他都會給。」
爸爸摸著我的頭說：「傻丫頭，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
「我……」刀疤捂著下腹，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到底怎麼回https://m.hetubook.com.com事啊？」
「不是，我……有點餓，下樓弄點吃的。」
「女孩兒……」伍哥撥開擋住他面前的刀疤，側身看看地上的我，「沒事，沒事！」
我跟爸爸說：「爸爸，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夢，夢見你不要我了，你可千萬別不要我……」
他的枕上永遠只睡著他一個人，枕下必然放著槍。
「你當我白痴啊！」刀疤一陣奸笑，臉上一條長長的疤痕凸起在臉上，面目更顯得猙獰恐怖：「我給你一個小時，你先準備五百萬現金。」
剛下了半層樓梯，就聽見樓下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說話。
我使盡全身力氣踢他，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我是那麼想念韓濯晨，我多想他把眼前這雙的手剁下來，眼睛挖出來，再把他的舌頭也割了……
說什麼相信我，到底還是不會睡著我身邊。
這樣荒蕪人煙的地方，誰也救不了我了。
「他要是再敢踏進這個門就給我打折他的腿，扔在監獄門口。」
一個穿著破爛牛仔裝的男人帶著至少二十人拿著刀衝進來，一轉眼就將兩個綁匪圍在中間。
我夢見自己很多人坐在一起吃飯，有我的家人，有韓濯晨，還有小景，大家吃得好開心……
「我什麼都不知道，阿昭說是大買賣，說這丫頭的家人有的是錢，又膽小怕事，保證沒事。他還說事成之後做了這丫頭，就神不知鬼不覺了，誰也查不到我們頭上。我跟了兩天，看見也沒有保鏢，只有一個司機天天接送，今天剛好有機會，一時手癢就下手了。」
「他說你就信？你豬腦袋啊！」
他穿的衣服不僅肥大，而且破爛，上面滿是灰塵和油污，還特隨意地靠在白色的沙發上蹭來蹭去。他的頭髮很短，像是剛剛才續了頭髮。黑瘦的臉上有一雙睜不開的三角眼，扁平的鼻子，厚厚的嘴唇邊掛著討好的笑，一看就是典型的壞人長相。
他這人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虧心事，生性多疑，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害他，無論去哪裡都一定要有保鏢跟隨，就連晚上睡覺房門外都要有保鏢輪流保護他，否則他根本睡不著。
「我以前跟他干過好多回，都是兄弟……」
「不用，一會hｔｔps://ｍ•ｈｅtuｂｏoｋ.ｃoｍ•cｏm兒有人會來接我。」低頭看看表，才四點半。
胡思亂想時，感覺飢腸轆轆才想起自己晚上沒有吃飯，爬起來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
好容易掙扎著坐起來，就看見滿是灰塵的地上放了皮鞭，鎖鏈，兩把刀，還有些吃的，看那數量至少夠三天吃的……
……
「伍哥！？」刀疤忙丟下刀，哈著腰迎過去，一邊從口袋裡摸出包煙，一遍說：「您有什麼吩咐一聲就行，什麼事還勞您大駕？」
「阿昭，當初你要的錢我一分都沒少給，你的要求我也都滿足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韓濯晨的聲音帶著點笑意，記憶中他用這種聲音說話的時候，就代表他即將被激怒。
可那個伍哥根本沒理他，拿著手機快速撥通：「老大，人我找到了，在我玉山後面那個倉庫……」
「是！」
我嚴重懷疑他是不是眼睛有毛病，難道看不見我身上的學生裝，儘管看上去有點衣衫不整。
「你先打電話要錢吧！正事辦完了，你想怎麼玩怎麼玩！」
「你還敢威脅我。」說著他又一巴掌打下來，這一下比剛剛還重，嘴唇被牙齒硌出了血，嘴裏都是血腥的味道。
「爸爸……」我還沒來的及說話，電話就被搶去。
脆弱的校服在他手上應聲而破，露出我白色的蕾絲內衣，薄薄得內衣里是我還沒有成熟的身體。
「不想餓死街頭就回監獄里吃免費的牢飯。」
所以我用最大的力氣尖叫：「岳磊，岳磊!!!」
我驚訝地睜開眼，兩個受驚的綁匪剛慌慌張張拿起刀，巨大的鐵門就被人推開。
那伍哥抬起腳又踹了一腳，咬牙切齒說：「去他媽的兄弟，阿昭從裏面跑出來，早晚都是個死，你跟他干？！」
一輛山地車在我身邊停下，我抬眼，看見岳磊帥氣地甩甩滴水的短髮，說：「韓芊蕪，你家在哪？我送你吧。」
我想，這大概就是他這麼老了還不結婚的原因，哪有女人會受得了跟丈夫纏綿過後，還要分房睡？！
兩秒鐘后我聽見關門聲，接著聽見清說：「晨哥，您就這麼放過他？」
「算你上道。長壽路155號前面的垃圾桶，五分鐘后我拿不到錢，你就別
和圖書想再見到你女兒。」從夢中醒來時天還沒亮，韓濯晨已經不在了。
他的聲音在這一刻聽來竟是那麼的美好，本來能忍受的痛苦，一聽見他的聲音就怎麼都忍不住了，全都化成眼淚奔騰而出。
刀疤這下子被我激怒了，順手拿了個黑乎乎的東西塞住我的嘴，抓著我掙扎的手將我的雙臂綁在背後，接著他就開始搜我的身，見什麼都沒有，就把我的手錶扯下來，連同手機和書包全都從車窗丟出去。
我努力想跟他們解釋，無奈口裡塞著東西，只能發出嗚咽的哀叫。
「好！」
「那……這麼大的雨，你還是找個避雨的地方等吧。」岳磊手指撩過頭髮，露出大男孩那種帶點叛逆的帥氣的臉。
你不懂嚇唬人啊！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哦。」
他身上的味道就像他的人一樣，讓人迷惑，讓人覺得安穩。
「晨哥，我要不是被那婊子騙了，我也不會求您，您就看在我這些年在監獄里受罪的份上，也不能看著我餓死街頭吧。」
「我看咱們先別去取錢，明天讓阿昭折騰他們幾趟，看看情況。」
「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
電話那邊靜默了幾秒，那幾秒鐘，比一個世紀都漫長。
這一刻，我好像不那麼恨韓濯晨了，反而很想見見他，再聽他喊我一句：「芊芊……」
「芊芊，你下課了？這邊堵車了，你先回教室等我。」
慢慢撐著地面坐起來，曲著腿靠著身後冰冷生硬的鐵箱子上，艱難地呼吸。
阿昭？原來那個壞蛋！
我躺在他的臂彎里很快便睡的很香甜，連夢裡都是光明和溫暖。
「這就對了，乖一點。」他摸摸我的臉，捏著我的下巴問：「你有沒有電話？打給你爸爸！」
「快點開車！」
完了！一夥的，剛升騰起的希望煙消雲散。
那是我一生都沒法忘記的一個雨天，我撐著雨傘從學校走出來。
至少不要比韓濯晨殺我全家的時候更痛苦！
我受驚地縮了一下身體，順手抓起身下的書包砸過去：「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就自盡。」
刀疤淫笑著捏了一下我的臉，猥褻的眼神看著我露著外面的雙腿。「先去原定的倉庫，等我爽完了再說。」
心裏有種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