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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狼共枕

作者:葉落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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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看情況他是要衝進來把孟勳和我毒打一頓,以泄心頭之恨。
我看看裝作剛好沒聽見的Lucia,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被嚇得血液凝固,思維凍結,連自己剛被非禮的恥辱都忘記得一乾二淨。
「不用了,我會再想其他辦法。」
我仔細考慮怎麼回答他們的問題,可是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是真的嗎?」
他的每一下呼吸都拖得很長,黑眸周圍彌散著紅色的血絲,他的手指握緊,緊的可以看見毫無血色的指骨……
現在,我總算明白娛樂圈裡為什麼總是緋聞和官司不斷,踏進這個圈子,一切都會身不由己,就算被人「非禮」,也只能忍氣吞聲。
我剛要告訴他:不是!
我抬頭對大惑不解的孟勳說:「孟先生,我會儘快讓我的律師跟您聯繫的。」
我立刻梳洗好,長發高高束起,穿上我最鍾愛的牛仔褲和棉質的長襯衫。
我被一個記者撞了一下,腳踝上一陣刺痛,咬緊下唇才沒叫出聲。
靜夜裡,任何一點微弱的聲音都會驚醒我,哪怕是手機震動的響聲。
「好的。」
「你們給我聽清楚,不要讓我在娛樂雜誌上看見……我的名字!」娛樂雜誌四個字他咬得特別重。
「是,我會的……」
他看著我,只是看著……
「韓芊蕪小姐,請問您和娛迅公司的孟勳什麼關係?」
我正考慮要不要給孟勳一個耳光,周身被一種極度的寒冷包圍。
作為我合法的老公,他絕對有這個立場,有這個權利。
「為什麼您的太太從未露過面?」
走出酒店,面對人潮擁擠的街道分不清方向時,孟勳突然拉住我:「芊芊,你……」
「如果你執意要解約,也不是沒有辦法。」
一個人立刻搶先說:「您是韓濯晨的私生女嗎?聽說韓濯晨從來沒結過婚。」

孟勳從記者中間走過來,對嘈雜的記者說:「無可奉告。」
就算他不是韓濯晨,就算沒有八年的過去。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的車消失后,Lucia走向我:「芊芊,時間差不多了,劉律師應該在等我們。」
在這一刻,他徹底放手了!
我皺著眉搖頭看著他,他為什麼不先問問我的腳和_圖_書傷怎麼樣!
我安靜地等著他的怒火爆發,把我炸得體無完膚。
濯晨從酒店大門走出來,黑色的風衣在秋風裡舞動……
我用再堅硬的外殼保護自己都沒用,他總有本事摧毀我的偽裝,把我的心好好蹂躪一番。
他笑笑,笑容不再是剛才一絲不苟的正統。「我還要謝謝你,讓我有機會請Lucia喝杯咖啡。」
「腳……好像是扭傷了,我看見她揉了一會兒……」
Lucia看看我的腳,悄悄對孟勳說,「您先帶她走吧,記者我來應付。」
眼睛里灼燒一樣的痛,沒有眼淚就代表堅強了嗎?
他平靜的一句:「我同意。」
「都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昨天的要求……」他放開手,有些沙啞的聲音在我邊回蕩:「我同意!」
「謝謝!」我收回目光和笑容,走從他身邊走過去。
「那您跟孟勳是什麼關係?」又有個人問。
「謝謝,今天的諮詢費我會讓Lucia給你的。」
我愣愣地轉頭……
他拿出名片,交給我:「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給我打電話。」
可惜他不可能來!
我端起已經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口,無言的酸苦在舌尖回蕩。
「芊芊,我們訂婚吧。」
「……」
唉!他這種帥的確是骨子裡的,越是經歷滄桑的打磨,越是凸顯……
孟勳趁機帶著我快步跑進電梯。
「……」
我靠著電梯上,腳踝因劇烈的跑動而刺痛難忍,痛得我汗水滾滾而下。
我看著他,對他露出最燦爛的微笑。
我極力穩定情緒,跟他們說:「麻煩你們一個個地問,我聽不清楚。」
「目的?」她沒有被我問得措手不及,反而有些不贊同地對我皺眉,「芊芊,我不知道你跟韓先生到底有什麼化解不了的矛盾……」
眼前這些討厭的人一定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深深呼吸,自嘲地笑笑,走出電梯,經過他身側時,他伸出手,握住我垂在身側的手。
幾個記者立刻迎過去,還有幾個記者在不停地拍照,興奮地好像看見了一副世紀經典的畫面。
我低頭攪動著杯里已經所剩無幾的咖啡:「Lucia,你這麼優秀的女人,為什麼要做我的助理?和-圖-書
孟勳……他這個人我實在沒什麼可挑剔的,上天對他真好,所有完美的優點都給了他。
他伸手拉住想要離開的我。「你和他真的是父女?」
我抬起頭仰望著他,他衝著我揚起嘴角,僵硬的面孔沒有一點笑意。
「……」
Lucia看著樓下的眼神,她跟我說話的語氣……
我幽幽嘆息,如此冷的夜晚,在這個人心最脆弱的時候,我心底某一個角落真的被孟勳這種默默的關心軟化了。
我用盡全力推開孟勳的一瞬間,電梯的門也開了。
為什麼我不愛他呢?
我搖頭,看情況估計又要一個月不能下床走路。
這幾個月,他為我做的點點滴滴我都看在眼裡,可我總覺得那些追求太虛假。
第二天我剛睡醒,Lucia就告訴我,她給我約好了律師,一小時后在附近的咖啡廳見。
「睡了……」
劉律師見我有些沮喪,又安慰我說:「如果你執意要解約,我會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合約,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洞,不過娛迅公司請人做的合約,這種概率幾乎是零。」
我打斷他後面的話,直截了當告訴他:「我會委託律師跟你談解約的事。」
韓濯晨站在電梯外……
你愛他,不是依然愛著,而是比以前更愛他。
「你昨天叫韓濯晨『爸爸』,他真的是您父親?」
他停住腳步,抬眼看看我和我從孟勳手中拉出的手臂,陰寒的目光掃過那位記者。
我已經痛得要站不住了,哪有心情聽他表白?
「我明白。」
韓濯晨這樣男人,就是拋棄我一萬次,都有本事讓我第一萬零一次為他動心!
他的眉峰收緊,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我:「為什麼?」
在我後面出來的Lucia忙走過來,幫我解圍:「對不起,這些事韓小姐並不清楚。」
她的意思我懂,這種事情對我來說難如登天,對韓濯晨來說易如反掌。
此時此刻,我真希望來的是韓濯晨,他要是來了,他的保鏢肯定會把這些記者推到一米外。
「我是認真的。」他托起我的臉,溫柔地幫我抹去額上的汗水。「我真的很愛你。」
「聽說您在和孟勳交往,是不是真的?」
對著鏡子照了照,我笑著對自己說:「你和*圖*書才二十歲,很年輕啊!」
他的確什麼都沒說,可是他極力維護我的舉動,明顯在向他們宣告:我們的關係你們看不出來嗎?
走出房門,正想著該怎麼面對我未來美好的人生,一堆陌生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將我團團圍住。
說完,他坐進車裡,摔車門的巨大聲音,震得幾個記者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連隨後出來的Lucia都被驚得僵在原地。
「……說要……讓我給她找個律師,想諮詢……」
單是他這種從未隱忍過的男人,看著自己老婆跟別人接吻時表現出的冷靜和風度,就足矣讓我為他動情!
我忘了這些記者最喜歡捕風捉影,我含糊不清的一句話往往能讓他們編出驚天動地的故事。
他早就知道我會回來,他安排了Lucia在我身邊,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眼睛是乾澀的,喉嚨也是乾澀的。
他只要冷酷地說一句:「你們再問一個問題試試看!」
因為他不是韓濯晨!
我努力想說點什麼,解釋一下,或者反駁一下,可是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離婚的事情還沒有著落呢,他還給我添亂。
在這樣一個男人身邊長大,在我眼裡再沒有人能算個「男人」!
是他嗎?
我不想在轉彎抹角,放下手裡的咖啡匙,坐正,看著Lucia的眼睛:「韓濯晨讓你給我做助理,有什麼目的?」
是監視我,還是關心我?
「沒解約之前,還是按照日程表幫我安排吧。」
我甚至覺得兩年的分離,沒有讓愛減退分毫,只讓思念深入骨髓。
Lucia極力地壓低聲音,可憑我對聲音的敏銳,還是聽見了一些斷斷續續的對話。
「您為什麼會在孟勳的生日Party上的彈鋼琴,您是不是就是娛迅不惜巨資力捧的那位神秘的『纖塵』?」
偏偏在這樣寂寞的凌晨,他幾句悄無聲息的詢問,才充滿一種強烈而真實的在意。
他幽深的雙眸掃了我一眼,我的心攸然提起,再也放不下去。
他不知道?
我打斷他們沒完沒了的探索:「這個問題你們去問他。」
如果他打我,我可以會打回去。
他的愛早已消逝得如此徹底。
「……」
「他已經結婚呢了嗎?」
我躺在床上和_圖_書想了好久,好久,終於想出不愛他原因。
「……」
她沒回答,也端起冷了的藍山咖啡喝了一口。
她轉身對記者說:「孟先生想跟韓小姐談一談。他們明天會開記者會,到時候有你們的問題他們會如實回答,在此之前他們不會做任何答覆。」
「沒看出什麼反常。」
以孟勳的細膩心思,他見到我第一眼就該問我的腳傷,不該明知我腳扭傷還拉著我跑,除非他不知道……
「……」
好吵,吵得我沒法思考。
劉律師走後,沉默很久的Lucia問我說:「芊芊,下午的錄音你還去嗎?」
那個電話是誰打的?!
是不是遇見韓濯晨的女人,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人?
「你怎麼炒作我不管,我們的關係必須清清楚楚。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我沒辦法再跟你共事下去。」
回憶起Lucia對著電話說的話,我渾身無力,難以抑制地喘息。
「……」
我無話可說,如果關心也算一種目的,那麼它是這個世界最單純最感人的一種目的。
他的保鏢為他拉開車門,他正欲上車,幾個記者拿著相機追出來,問他:「韓先生,聽說您已經結婚,是不是真的?」
一道白光在腦海里燃起火焰。
「……」
劉律師比我想的年輕很多,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正統的西裝,正統的笑容,典型的很有安全感的男人。
「你再問一遍!」 他的聲音籠罩著可怕的煞氣,記者嚇得連忙後退,撞到身後的另一個記者,險些摔倒。
他沒有。
寒暄幾句,我就憑著記憶把合約上的條款大致說了一下。
我沒有抽出手,也不想他放手,在一次次的猜忌和疏遠之後,這樣的牽手,這樣的痛楚,才真實的表達出彼此的眷戀……
每走一步,真真切切痛之入骨,恨雖入骨,愛也入骨……
一系列的問題讓激動地我忘記了眼前的一切。
「麻煩你計算一下,告訴我需要付多少違約金。」
當我提出想要解約的問題,他很明確的告訴我,根據條款上表述,娛迅公司並不算是違約,他們沒有明確說出我的身份。如果我要強行解約,根據他的粗略估計,我將要賠給娛迅公司的違約金是個天文數字,我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和圖書
等我感覺到雙唇上覆蓋上異樣的溫度,我猛然從震驚中覺醒。
可他沒有動,站在原地如同一個完美的雕像……
Lucia忙扶住我,憂心忡忡地問:「芊芊,你的腳沒事吧?」
不是!沒有眼淚的苦楚更加真切,無法澆熄的火焰灼燒著每一根神經。
實在男人得不能再男人了!
我睜開眼,半明的天空,讓房間的一切都變成灰白色。
從此之後,彼此再無牽絆,再無交集……

我點點頭。這臨時有事,實在很巧。
她想了想,又說:「我來做你助理之前,他對我說:你吃東西很挑剔,酸甜苦辣都要適中,過一點都不愛吃;他說你容易失眠,晚上睡覺的時候必須開著淡橘色的燈,不能太亮,也不能太暗。他說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從不會表現出來,當你望著天上的星空發獃的時候,就表示你很心裏很難受……他還說你不會保護自己,總是受人欺負,讓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你……你覺得他這是什麼目的?在你眼裡『關心』算是目的嗎?」
「我能不能問問你,你以前做什麼的?」
「為什麼從來沒人見過他太太。」
但是,讓我去求他,我寧願面對孟勳。
「在你回國前一天,孟先生為你安排的助理臨時有事,我替她一陣子。」
「你冷靜一下,解約的事我們慢慢談。」
這個問題問得實在夠尖銳,怎麼回答都有問題,不回答又好像在默認,我只能反問:「誰說他沒結過婚?」
如果他罵我,我可以說:你兩年前就拋棄我,今天有什麼資格管我。
我想我已經夠冷靜了,如果我不冷靜,我早就把手裡的包砸向他的頭,對他大吼:「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有老公,我不會接受你,你敢趁我不注意吻我!還當著他的面!!!」
我突然發現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沒關係……」我非常堅定地回答,可是偏偏某人非常不配合,恰好從電梯里出來。
十根手指的骨骼都糾結在一起,痛從手指遍及全身的血液,一陣陣的麻痹刺|激著我心口的神經,我能感受到,那是我的心痛,也是他的心痛。
她的話很有效,那些記者立刻問她時間和地點,她答得非常順口。
這個時間,誰會這麼變態打電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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