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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狼共枕

作者:葉落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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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她很快地撥通號碼,把電話交給我。
驚詫之餘,我忽然想起凌晨時的電話,昨夜站在酒店外等待的他,扣錯了的紐扣。
我想了想,劇本的經典對白派上了用場。「他至少是我可以愛的男人。」
「結婚證都撕了,離不離婚也沒有區別……」我的話說出口,我自己聽著都有點彆扭,結婚證撕了和離婚怎麼看都有很大的區別。
我閉上眼睛回味著他的眼神,末節的旋律彈得格外的難以割捨。
讓我想起他剛剛看向我身後的目光,我猛然轉身……
我想說:不要。含糊的聲音在緊貼的雙唇間發出,是醉人的呻|吟……
我想不出等兩天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聽他的語氣像是很困難的事情。
我差一點就抱住他,告訴他:只要你還愛我,我們再開始一次!
「……」任何言辭都無法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你不該回來。」他低頭,淡淡地說:「想跟我離婚,可以委託律師跟我談。」
車停在當初結婚曾走進的大門前,我見他開門下車,任性向後蹭蹭:「我腳疼,我……」
「我們沒有孩子,也不用財產分割,我已經請律師幫我公證過遺囑,一旦我有什麼意外,她是唯一的財產繼承人。」
真是的,昨天他要對我這麼溫柔,我至於賭氣說離婚嘛!
我看著他,心緒又一次被他蠱惑。
我們看看彼此,沉默。
快要曲終時,他移開視線,悄然走出房間。
我的大腦在對我大吼:韓芊蕪你快點躲開,被他吻到你就廢了!
我的心吼得更大聲:吵什麼吵!我要是能躲得了,他就不是韓濯晨!
他看向孟勳,沒有一絲恭維地說著:「孟總果然有眼光,如果這段音樂再配上其他的弦樂做成流行歌曲,絕對會成為流行樂里的經典。」
我的仇恨和他的多疑,註定了我們的愛情充滿矛盾和猜忌,試多少次都是個悲劇收場。
眼淚終於從刺痛的眼眶中悄然落下。
就像那一季秋天,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在我的解脫和他的快樂之間,毅然決然選擇為我割捨他的愛……
後面想說的話被他一句話噎回來。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適,不安地動了動身體。
孟勳站在我身後,看樣子已經站了很久,久得憤怒都風化了!
CD因為長時間的磨損音質模糊,不時還會發出尖銳的划碟聲……
「我懂了,我知道該怎麼彈了……」我坐在鋼琴前,手指放在琴鍵上。
「重要?!你覺得那東西能幹什麼用?」他伸手握住我放在膝蓋上的手,看著我低垂的臉。
轉頭間,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
我走出讓人窒息的錄音室,走向窗邊透透氣。
他搖搖頭,說:「和_圖_書我兩年前就撕了!」
我咬咬嘴唇,被叫錯名字的感覺,無法形容的落寞。
他不是一個喜歡口口聲聲用「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挽留女人的男人,但他做的一切都在清楚地表達著這三個字。
凝滯的氣氛中,司機似乎有意打開音樂,替我們舒緩一下情緒。
好容易挪到門口,我看向走廊。
我暗中咬咬舌頭,這麼大的火氣,心情肯定糟糕透了。
我走過去,話沒經過大腦就冒出來:「心情不好?」
所以你時刻都要記得:你的腳有著無法治愈的骨傷!
很久沒看見他這樣的笑容,久得我早已忘記他這種發自內心的笑意是多麼迷人……
好久我才說出一句廢話:「你不是不相信我愛你……」
Lucia走到我身邊,小聲對我說:「他很早就過來了,說找你有事。我告訴他你在錄音,所以……」
最悲傷的音樂,最漫長的思念,配上此時此刻最遙遠的凝望,什麼樣的理性能壓抑得住這份痴戀……
「她錄完了?」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淡漠。我剛要說話,聽見他不確定地問了一句:「Lucia?」
我看向韓濯晨,他尷尬地清清喉嚨,問:「離婚協議書?」
下午到錄音棚錄音樂的時候精神還在恍惚著。
他望著我迷濛的眼,淡淡地笑著:「除了我,全世界的男人你都不愛!」
我仰起頭,看著他:「這是我的錯?!」
他將臉轉向車窗。
聽他這麼說我心裏稍稍安慰點,如果這首曲子熱賣,我的違約金可能會少賠點。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吻的極盡色情,舌尖的糾纏和唇在輾轉間,他不時拉開點距離,用舌尖挑逗著我的唇瓣……
韓濯晨靠在走廊轉角處的牆壁上,幽幽地吸著煙,我記憶中,他吸煙的時候並不多,除了心情不好的時候……
我用力咬著嘴唇,眼眶有點濕潤。
靠在他安全的懷裡,我緊緊摟住他的手臂,我很想說:「我不想離婚了。」
當初錄這張CD給他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留下了一把尖銳的刀,每天在他將要愈合的傷口上劃上幾遍。
孟勳僵在原地一動不動,我估計,拒絕過他很多次,這一次算是最徹底的。
兩年來,我從未忘記:我對他的仇恨是沒法治愈的,仇恨的火星隨時都會在我與他的糾纏摩擦中復燃。
這!明顯就是報復!
我聽一會兒就受不了,也不知他聽過多少遍。
「那你和孟勳……」
導演見我實在累了,讓我休息一下。
……
「就是關於孩子撫養權,財產分割等事情的協議。你們不是沒有吧?」
「麻煩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
剛打開窗子,便意和*圖*書外地發現樓下停著一輛再熟悉不過的車。我忙走近些,傾身在有限的視線範圍地搜尋著他的身影,直到肯定他還在坐在車裡……
最後一個音符彈完,我睜開眼睛時,音樂製作人已經激動地站起來,急切地詢問著負責錄音的工作人員,看見他們回了一個OK的手勢,非常滿意地對我拍拍手。
在他的渴望里,我的身體開始火熱,根本忘記身在何處,伸手摟緊他的腰,用身體的曲線去感受他的線條,手指忘情地在他脊背上遊走。
走出錄音間的時候,音樂製作人的興奮還沒有減退:「當初孟總跟我說鋼琴能彈出這種凄婉的旋律,我還不信……」
除了生氣,更多的是從幸福的頂峰被無情推下來的失望,跌得遍體鱗傷。
他沒懂我的意思,伸手把我抱出車廂。
可是昨天晚上提出離婚的是我,現在哪有臉說不想離婚。
「嗯,我一會兒上去。」
看似很遠的地方,轉眼間就到了。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有,你讓他看見那一段抵死纏綿的親吻,也什麼都沒了。」
我滿是漿糊的大腦怎麼也想不通他什麼意思,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爸爸」兩個字說的那麼刺耳。
我正好奇,他側身坐遠一點,俯身托著我的腳放在座位上,小心翼翼幫我脫去鞋襪,捲起牛仔褲……
我陪著笑接受別人的讚美,在別人不留意間,雙腳不由自主一小步一小步向門口蹭著。
「我的確不該回來。」
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是傻的,做的唯一一件聰明事就是在這個時候,跟著韓濯晨身後視若無睹地從孟勳的身邊走過去。
他不耐煩地看看手錶:「已經四點多了,你什麼時候能錄完?」
我別過臉不敢看他,可是腳上清晰地傳來他手心裏的溫度,原本疼痛的腳踝被他輕柔地揉到熱了,燙了,麻木了……
坐在車上,我沒說一句話。

還有展灝酒店外那唯美的電梯……
電話里靜默了一會兒,才傳來他的聲音:「我上去不合適。」
我堅定地搖頭,雖然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性格好像挺合適的。
韓濯晨進門的時候,導演正在跟我討論劇本的情節。
這就是愛情,什麼都可以壓抑,思念是無法壓抑。
諷刺的笑意在他的唇邊漫延:「你吻技好像還是沒有進步,有空讓爸爸再好好教教你……」
「你不是沒帶吧?」我小聲問他,看他的表情有這種可能性。
也許這一次會有個好結局,至少不會比前兩次更難熬!
我轉回臉在看向韓濯晨的時候,他的笑意更濃。
他是否也曾經和劇本中的女主角一樣,凝望著我的背影,直到我消失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他的視線,他還在凝望……
我抬眼看看他,他也看著我,沒有語言,沒有表情,僅僅一個視線交匯,我的心緒都會被震撼,本來的抑鬱一掃而空。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我被吻得激|情澎湃時,他放開我。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問他為什麼要安排Lucia在我身邊,為什麼還要關心我。
我今天穿的是一件薄薄的真絲文胸,根本掩蓋不了他誘惑一樣的摩挲,敏感地蓓蕾在他手心裏不知羞恥地挺起。
「怎麼了?」他問:「很疼?」
「我可能還要很久才能錄完,要不你上來等吧。」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怎麼兩年沒見他,他的脾氣改了這麼多?
他的微笑……
我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麼,離婚前再來一段深情擁吻?他這是想向我表達一下他離婚的態度有多麼堅決?
他將剩的半支煙丟進身後的垃圾桶,目光瞄了一眼我的背後,忽然又垂頭看著我。
「性格不合嗎?」
我看了一眼手指放著唇邊,看來若有所思的孟勳,明白了韓濯晨的意思。「沒什麼不合適。」
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表達我的心情,工作人員在這個關鍵時刻打斷我們之間的暗潮洶湧,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我們要下班了,我看你們回去想清楚再來。」
他沒再說話,手伸進外衣口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帶著污漬的半透明的塑料盒子,沒有任何標籤,隱約可見裏面淡紅色的膏狀東西。
他一定要讓孟勳知道:韓芊蕪這個傻女人早已被他棄如敝履,卻還在死心塌地愛著他,為他迷亂!
我回來了,不但在電梯前停住腳步,還在跟他一度纏綿后提出離婚,更殘忍的是,讓他看見我和別的男人在電梯里公然接吻……
前奏的音樂響起,他漸漸回身,視線落在我臉上。
電梯外,他握著我的手那一緊一松就是在告訴我,他愛我,所以他願意尊重我的選擇。
「可是……」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拂過我額前的發,指尖眷戀地拖著我的臉,那觸摸讓我一陣心馳蕩漾。
這世界怎麼會有這種人……別人刺他一刀,他一定要還上兩刀!
「這樣啊。」工作人員無奈地說。「那你的結婚證書拿來我看看。」
唉!就聽說結婚迫不及待,離婚也得這麼趕時間么……
工作人員又問:「你們為什麼離婚?」
孟勳讓他看見一個短暫的淺吻,或者根本就沒看清。
走進離婚處,工作人員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她看見韓濯晨抱著我進去,有點茫然,特意強調一句:「這裡是辦離婚手續的。」
他的手從我的腰間徘徊至胸口,充滿力量地蹂躪著我柔軟的酥胸。
工作人和圖書員看看表,有點沒耐心了。「我們馬上要下班了,你們的離婚協議書帶了嗎?」
「好的。」他慢慢站起來,態度百年難得一見的謙恭:「很抱歉,耽誤你下班。」
我向來都是邏輯思維混亂。
我平復一下急促的呼吸說:「是我。你找我什麼事?」

「錄完了,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可是我想問……」
我能理解,誰讓我們是第一次離婚呢。
工作人員用怪異的眼光瞄了我一眼,眼神好像在問我:你怎麼想的,這麼好的男人你還要跟他離婚。
「知道。」他說完,輕輕將我放在桌前面的椅子上,扯扯風衣袖子上的褶皺,坐下。
如果不回來,我還能騙自己說他是愛我的。
這世界為什麼有這麼一個妖孽,他擁有著男人致命的魅力,蠱惑人心的邪魅,偏偏卻該死的溫柔!
我偷偷揉揉心口,每一聲刺耳的划碟聲都像在划著我的心,尖銳地割開愈合的傷疤。
「嗯!」電話里傳來他一聲輕咳,「你不是要離婚嗎?今天是周五,今天不去辦手續就要再等兩天。」
這麼迷人的男人,全世界的女人都有資格愛他,就我沒資格!
我放棄了無謂地反抗,身子無力地跌進他溫暖的懷抱。
「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有些話我一定要問,就算問完後會更加失望。「為什麼要安排Lucia在我身邊,為什麼我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這麼……」
既然他不喜歡明知故問,那我就問個有深度的問題:「你為什麼換了電話號碼?」
「結婚證書……」韓濯晨眉頭皺起來。
而他,非要還上一場情慾高漲的色情擁吻……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明知故問了?」
我明白,不是他的愛不夠執著,是我回來的太遲了!
理智和感情的交戰才剛開始,他已經捕獲了我的唇,擊潰了我的理智。
曲子彈了四五遍,導演和音樂製作人還是不停地搖頭,玻璃外的孟勳更是陰雲滿面。
「這個世界任何男人你都可以愛……除了我!」
腳傷治好那天,我的主治醫生跟我說過:你的腳能正常走路,不代表傷已經痊癒……任何一點微弱的刺|激都會讓它複發,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
他頭都沒抬,冷冷地回我一句:「不要明知故問!」
那是他在用一種特別的方式告訴我:儘管我們有過悲傷的回憶,思念還在繼續。他依舊在想著我,等著我,等我踏上那為我一個人準備的電梯,回到他身邊……
「我……」
腳上的刺痛喚回我瀕臨坍塌的心防。
我更不能保證,他不會因為我的無心之失,懷疑我在他身邊的目的。
我指尖的每一下顫抖,都會傳出低泣似的旋律,我都能和-圖-書在他眼眸里讀出感動。
哎!雖然不在乎遺產,可他的做法實在讓我心潮起伏。
我們二次錯過幸福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就算我現在能義無反顧回到他身邊,我也不能保證十年後,二十年後,我不會因為某種特殊的刺|激再在他心口舉起槍。
他看向我……房間里安靜地能聽見呼吸聲。
假如骨傷都能治好,仇恨是不是也可以化解的……
已經被他抱到車上我還在驚訝地看著他。
他背對著我站在窗邊,風吹過,一片黃葉在他身邊飄了過去。
渾身的癱軟讓我依偎得更緊,緊得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雙腿間的堅硬。
「感情破裂嗎?」工作人員問得很公式化,估計每一對都是這麼問的。
「過得很好不用告訴我,我不想聽。如果是想我……就直接回來,在電話里說是什麼意思?是考驗我的自制力,還是要在我遙不可及的地方用無法觸摸的電波向我宣告你的自由?」
他抬起手臂用袖子幫我擦擦眼淚。「一會辦完離婚手續,我帶你去一個老中醫那裡看看,他最擅長治這些跌打損傷。」
一個上午都因為Lucia的話精神恍惚,喝了幾杯咖啡都不記得,總之就是喝的滿嘴都是藍山咖啡的味道,連呼吸都是那苦中帶酸的味道。
他的手移到我的後腦,身體一點點俯下,唇漸漸靠近……
「我想問問你過的好不好。」沒出息的語氣,在他面前,我要是能擺出對孟勳一半的強硬也好,偏偏不行。
我悄悄瞄了一眼韓濯晨。
「你愛他嗎?」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我一愣,險些義正嚴詞地回答出:不愛。
收起嘴角淡淡的笑意,我低頭認真地跟導演說:「我能體會到女主角的心境,她是為了成全她愛的人。」
其實,回來這半個月我幾乎每天都來錄很多次,可他們總是不滿意。說我的音樂夠悲傷,但不夠體現女主角當時的矛盾心裏,所以還不足矣讓人動容。
「什麼?!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都能撕?」
音樂製作人接著說:「你可以試想一下,你深愛著一個人,你看著他擁著別的女人從你眼前走過去,你忍著痛苦裝作不在意,因為你愛他,為了不失去他,你什麼都能忍受。可是你眼看著他矛盾,掙扎,也清楚這都是因為你……所以,在他的解脫和你的快樂之間,你必須割捨一樣……」
他看著我,牙齒劇烈地摩擦。「這還用問?!」
這種狀況算不算感情破裂?
我想起剛出國的時候,好多次夜深人靜時都克制不住對他的想念,甚至決定腳傷一旦治好,我就回國找他。
他冷笑,放下拿著煙的手:「那你打電話想跟我說什麼?告訴我你過的很好,還是跟我說:你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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