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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公主

作者:鮮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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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偷雞不成倒丟葯

第四章 偷雞不成倒丟葯

動心啦,動心啦,哈哈,手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的小瓶子,難不成這麼快就能用上了?花了一個金瓜子,小二才把我的客房換到了那帥哥的旁邊,唉,如果照這個速度花下去,恐怕用不了一個月我就得去丐幫兼職了。
「大俠!我可是個女的啊!這裏很不安全啊!」
我這正感慨這馭驢之道呢,就聽見後面官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我扭頭一看,後面一人一馬上來了,高駿的黑馬,英俊的騎士,我心中暗贊一聲,帥啊!這才是行走江湖的樣子啊!我這毛驢倒也識時務得很,不用我招呼,自己就老實地往路邊上靠,自動給人家讓路。「沒血性的傢伙!」我罵道。
「大俠!我不認識回去的路啊!」
「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覺,這是想幹什麼呢?」他冷冷地問。
我狠命地點菜,反正吃了一頓少一頓,不知道回去承德這廝會怎麼折磨我呢,我才不信他會相信我剛才的說辭呢。等菜的工夫,我也不敢和承德胡侃,那黑瘦漢子總是繃著臉站在那裡冷冰冰地看著我,瞅得我一陣心慌,只得無聊地看向窗外,這一看不要緊,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啊!樓下街上,那日在客棧遇到的胡姓女子正好從街東頭走來。
那小二沖我一哈腰,道:「嘿嘿,大奶奶唉,您先別急,要不您先把您這驢身上的毛數數我再給您牽走,省得以後說不清楚,反正它身上的毛也不多,數數也能數個差不多!」嘿!這王八羔子!噎得我一下子差點沒背過氣去。他又沖我一哈腰,牽著驢就走了,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門口,氣得直發抖。
這飯館氣派了,連這跑堂的小二的氣都粗,那站在店門口管「代客停車」的小弟,一看我這毛都要掉光的驢,很不情願地從我手裡接過了韁繩,往後院牽。一看他那德行,我氣就上來了。「給奶奶我小心著點,我這毛驢模樣雖然不濟,可貴重著呢,它的毛要是掉一根,我和你沒完!」我叉著腰罵道。
看來不是同行了,算了,算了,不過,為什麼她說的那事讓我如此動心呢?半夜,他在我的身旁熟睡,任我吃豆腐,哈哈,還可能是場豆腐宴啊!
「是,是!」我連忙點頭說道,人不可貌相啊!看不出來這個柔柔弱弱的女人,下手竟然這麼厲害,我一直看著她,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給那幾個人下的毒,難不成就是掃了那幾下桌子?「姐姐,」我極其懇切地開口道,「我知道初次見姐姐就提這樣的要求實在是不好,可是我覺得像姐姐這樣的仙人是可遇不可求的,這次要是錯過了,恐怕我這一輩子都會後悔,所以我就說了,請姐姐一定要答應我!」那女子看著我,有些不明白我這裏為什麼突然就多了這麼些話。
「咚」的一聲巨響,我覺得水從四面八方湧來,頭一下子沒入水中。一個打挺,條件反射般的掙扎著站起身來,透心的涼!立刻,腦袋清醒了過來,嗯?誰把姑奶奶扔水裡了?我四周一掃望,正好看見他那張漆黑的臉。
「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就丟我一個人在這裏啊?」我大聲罵道。
我沒好氣地看著她在那裡笑得咯咯的。笑!笑!再笑你蛋都要下出來了!我暗罵道。吃過早飯,她就要上路去繁都,問我是否和她順路,我當然是肯定而又惋惜地告訴她,我得去周國的京都,很可惜不能和她順路了。送走了她,我趕緊找了個錢莊,把身上的金瓜子換了些銅錢背到包袱里,小包袱立馬沉甸甸的了,還是這種感覺踏實啊。估計那女人也走遠了,我也騎上我的小毛驢上路了,不知道是因為這驢吃得太飽了還是還惦記著昨天的那個饅頭,這一路上倒是沒有再啃點野草野花的,就是太窩囊,只要後面一來人,不管是車是馬,這驢一定會極其主動地貼邊給人家讓路,有幾次都恨不得讓到路下面去。
「那夜我被黑衣人劫走後,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逃了出來,可是卻找不到你們了,只得在後面追趕,一直追到了這裏,總算是追到你們了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
老鴇抿著嘴笑笑,說道:「您請說。」
她看我不說話,又神秘地湊過來,低聲說道:「看上了,晚上就過去,一點迷香吹過去,他什麼都得依你了,呵呵。」說完還對我神秘地笑笑。
「好了,我們兩個扯平了,我這次放過你,你可得記著!」我努力地使自己的聲音兇巴巴的,衝著他說,轉身又對著老鴇道,「把他送到六福樓一個叫奉善的房間里去。少打別的主意,不然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裝作無事的樣子繼續往裡走,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那個黑瘦的漢子便擋在了我身前,我的神啊,他會瞬間移動么?我只得無奈地轉身過來,承德也已經走到了我身前,他探究地看了看我兩眼,突然「撲哧」笑了。
「好的。」掌柜的連忙應道,扭頭衝著裏面喊,「狗子!狗子!陪著姑娘到後院牽驢去!」喊了半天都沒有人答應,掌柜的奇道:「哎?這小子剛從這裏過去啊,又跑哪裡去了啊?」說著自己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沖我笑道,「我領姑娘去吧,姑娘隨我來。」跟著掌柜的繞到後院,在牲口棚里看到了掌柜的所說的雄偉健壯、日行一百夜行八十的「神驢」,我倒!這老驢!毛都快掉光了!還神驢呢!關鍵是它連尾巴都沒有了啊!
「哎!知道了,」那小二憨厚地應道,過來向掌柜的要錢。
他也和我一起站在水裡,水只及他的腰,卻快到了我的胸,這就是差距啊!「泡清醒了?」他繃著臉問。
「認識劉德華么?」我低聲問道。
「你少激姑奶奶,別以為姑奶奶不敢扒了你的褲子,又不是沒見過裸男,我還怕你了?看我把你扒光了丟大街上去!」
我抬起頭來,滿意地看著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一串牙印,再看那廝,那廝的眼睛又開始冒綠光,他低聲說道:「你也就這麼大胆子?只敢脫了我的上衣吧?」
我衝著掌柜的一笑,解釋道:「路上不小心踩了穢物,只得扔了鞋子,還得麻煩掌柜的,讓小二哥跑趟腿,給我買雙新靴去。」說著從懷裡掏出個金瓜子來,遞給了掌柜。
我乾笑,「嘿嘿,嘿嘿,我失眠,給自己屋裡吹點安眠香,呵呵,這回好了,自己都吃進去了,不用吹了,回去睡了,晚安。」他卻不肯鬆手,我無奈,只得又沖他傻笑,完了,這回完了,一會兒還不得昏倒在這裏啊。報應啊,報應啊,好好的學人家去採花!他不會一怒之下把我給滅了吧?
「你先去賒著!回頭我去算賬!」掌柜的罵道,又轉過頭來,一臉笑容地領著我去房間。
那些女人們一聽都有些愣,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動。靜了片刻之後,突然有人歡呼了出來,真的衝著承德就去了,有了帶頭的,剩下的就一窩蜂地都上去了,摸臉的,摸身上的,還有人把手往下面探去……
看看自己,赤著腳,身上只一件淡綠色的衫子,還不是自己的,恐怕是昨夜在床上拽的素兒的。貼身的兜兜里倒是還有一把金瓜子,除了這些,就只剩下了攥在手裡的一把小巧的匕首,這也是昨夜跑路的時候帶出來的。
「姐姐,您收我為徒吧!」那女子一愣和_圖_書,隨即又淺笑出聲,說道:「你這個小丫頭倒是可愛,怎麼突然提到這個要求?」我面色一黯,半低垂了頭,輕聲說道:「不瞞姐姐,我這個樣子出門,是怕家裡的人找來。我從小就沒有了爹爹,跟著哥哥、嫂子過日子,前些日子哥哥貪人家錢財,非要把我許配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我不願意,他們還要打我。」我說著,眼淚都開始「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滾過臉頰滴到桌子上的時候,已經成為一滴滴牛奶般的樣子。唉,白粉實在抹得太多了!
「是!」她們大笑著答道,有些人笑得連腰都要直不起來了。
「胡姐姐,胡姐姐!」我把身子探出窗外猛喊,這邊承德微皺了眉頭,黑瘦漢子一把把我拽回了座位上,那邊胡姐姐也聽到了我的喊聲,沖我招了招手。
「帥哥!這次該姑奶奶撈本了吧?」我奸笑著,便用匕首挑開了他的衣扣,如果這回他能用聲音配合一下就好了,比如慘叫一聲,或者放聲大喊「女流氓!放開我!」之類的,我一定會更高興的,可是這廝怎麼卻沒有動靜呢?
我的眼光直直地跟著那男子,真希望他能在店中坐下來,可惜上帝卻沒有聽到我的祈禱,他要了客房后竟然就徑直回房了。
「我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偷偷地從家裡跑了出來,可是這一路上也免不了受人欺負。剛才看到姐姐這樣的本事,實在是佩服得不得了,姐姐就收了我這個徒弟吧。」那女子聽我說完,看了我半晌,卻搖了搖頭,說道:「丫頭,你演戲的本事雖然不錯,可是要騙你姐姐我,火候還差點,你這個徒弟我不收!」我愕然地看著她,白演了啊!我心下有些惱火,可臉上卻不敢帶出半點,生怕這女人什麼時候給我也下點什麼毒,既然不收我,那麼我還是少理她的好。
由於一直在趕路,姑奶奶我幾乎從跑路以後就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這次好不容易到了個大城市,說什麼也得嘗嘗這古代的美食。掂了掂包袱,又摸了摸懷裡剩下的金瓜子,我一咬牙衝著一間裝潢極其奢華的酒樓就去了,這級別在現代,怎麼也得是五星級以上了吧?
「姑娘,您別看它相貌不濟,可是它溫順啊,絕對不會和您尥蹶子。」掌柜媚笑著說道,把驢牽了過來,把一塊藍花褥子往驢背上一搭,又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個板凳,「我扶您上去?」它尥蹶子?不是不想,是尥不起來了吧。算了,算了,非常時期,將就將就吧,我勸自己道,把掌柜的手擋開,自己踩著凳子就騎到了驢背上。
對不起啊,皇帝哥哥,暫時污衊你一下好了,不過我也不全算撒謊啊,瓦勒的皇帝本來就真的要五十了啊。
「咳咳!咳咳!」緊接著一陣嗆人的感覺差點讓我背過氣去,完了,迷|幻|葯全被自己吸進了嘴裏。我回頭,看見那張帥臉正冷冷地看著我,不敢再花痴,強笑道:「好巧啊,遇到了,你住這間?啊,錯了錯了,我走錯了。」說著便自己轉身往自己屋裡走,剛邁出一步就被他拉了回去,他的手就像一把鐵鉗子,抓得我肩膀徹骨地疼。
我樂了,行啊,一看就是貪財的傢伙,怕夥計貪了自己的錢財,竟然自己去結賬,我笑笑,也不再理會。
可能是還沒有到營業時間,所以姑娘們大多都還在房裡沒有出來。
手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竹管來,摸出那個裝迷|幻|葯的小瓶,灌了些進去,蘸了些口水,把窗紙潤濕,把竹管輕輕地推進去,剛把嘴湊到上面,肩膀就被人猛拍了一下,這一下,嚇得我猛吸一口涼氣,從地上直直地拔了起來。
「對了,還有,你再給我弄些別的來。」我把掌柜的叫到身邊,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掌柜的臉上由笑轉驚,最後卻又是一臉的「我明白了」的奸笑,點頭答應了。
「那你就試試!」他低聲笑道。
小二剛把飯菜端上來,門口就一陣喧鬧,進來四五個大漢,個個都是一臉的兇惡之相,進門就招呼小二拿酒拿菜。領頭的那個漢子掃了掃店裡,除了我這桌和窗邊女子那桌只坐了一個人,其他的桌邊都坐了不少的人。那漢子看了我一眼,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那青衣女子,笑著就領人過去了。「這位大嫂子,咱們兄弟幾個和你搭個桌子怎麼樣?」那漢子淫笑著說道,一屁股就坐到了那女子旁邊,他其餘的幾個兄弟也嘻嘻哈哈地坐下了。
「哇!你的腰好有型啊!這腰線……屁股……真翹……性感……真性感……和瑞奇·馬丁有一拼啊!手感真好……」他怎麼不說話呢?怎麼肌肉這麼緊啊,摸哪裡都是硬邦邦的……
「姐姐?呵呵,你知道我多大年紀,就要叫我姐姐?」女子道,雖然似是抱怨的口氣,可那眼角眉梢卻是一團喜氣。我暗道,姑奶奶還不懂你的心理?女人嘛,誰不是恨不得自己一直是十八啊?明明她那張臉上面寫的是四十八,你說的時候至少得減上二十不可,這樣她才高興。「嗯,姐姐有二十齣頭了么?」我問道,故作一臉純真的樣子,只是這身打扮和這個表情搭在一起怪異了些!
「……」
我瞅了瞅桌上趴的和地上躺的,哈哈,承德啊,承德,你總算是落姑奶奶手裡了啊!把小二叫進來,只說是他們喝醉了,抬到後面客房去。小二看了看,也不多問,招呼了兩個夥計過來,抬了他們就走。酒樓後面就是客房,打發走小二,就只留下了承德和我在房裡,奉善那傢伙被我丟到了另外一間屋裡。拿起桌上的茶水想潑醒承德,可是又怕那胡姐姐誇大了自己的迷|葯功效,萬一醒了不是廢人怎麼辦?乾脆,我又把床單撕了,把承德這廝手腳捆了個結實,騎著他坐下,這才把一杯茶水潑在了他的臉上。承德醒了過來,看見了自己身上的繩子,還有拿著匕首張牙舞爪的我,先是一驚,隨後就鎮靜了下來,讓我都不得不佩服這廝的定力了。
他似乎有些清醒,問道:「什麼地方?」
教育了毛驢幾句,又對毛驢施了幾次暴,效果都不太好,就想起一個小故事來,於是從包袱里掏出原本給自己預備的大白饅頭,下來在路邊折了根柳枝,把饅頭串上,吊在這蠢驢前面。果然!這驢真的被這香甜的饅頭吸引,老老實實地一路小跑就往前趕去了!
果然,那女子笑得花枝亂顫,嬌笑道:「好個嘴甜的丫頭!」
這回死翹翹了,昨天白粉又快用完了,我還沒有來得及買,不知道臉上塗的夠不夠厚。「站住!」承德在身後喊。
「來,給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讓我回去睡覺吧,我求你了,我吃了不少啊。」我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子遞給他,他打開聞了聞,皺了皺眉,說道:「這哪裡是什麼迷|葯!」我聞言一驚,不是迷|葯?那掌柜的騙我,還是我拿錯了,難不成拿成了瀉藥了?趕緊從懷裡把另外的兩個瓶子掏了出來看。
「你這個丫頭,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剛才看你言談,不像是個俗人,怎麼這會兒卻拿起那小女子的樣子來了?」她倒教育起我來了,咱倆不知道誰裝得更厲害呢!我暗罵道。
「我哪裡是嘴甜啊,是誠實,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了,https://m.hetubook.com.com姐姐千萬不要見怪才好。不知道剛才姐姐怎麼看破我的裝扮的啊?」我這裏一口一個姐姐,叫得那叫一個甜啊!出來混嘛,嘴甜點沒有壞處。「看你丫頭懂事的分上,姐姐我就告訴你吧,你身上的裝扮雖然勉強還過得去,可你的手卻暴露了你的年紀。」我低頭一看,福榮這傢伙一看就是剝削階級出來的,臉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可這手卻嫩得跟春蔥似的,姑奶奶光顧著抹臉了,竟然忘了這雙手!
這回仔細看了兩眼這個男子,還真帥啊!公平地說,論五官,他長得不如「避暑山庄」精緻,可就這五官長在他臉上,竟有了一种放盪不羈的氣質。好!馮陳楚楊穿越后泡的第一個帥哥就是他了!我這裏暗下決心,對面坐的女子看我突然一臉花痴狀,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了那男子上樓的一個背影,她撇嘴一笑,低聲道:「怎麼著?看上情郎了?」我聞言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說話。
我點點頭,「再給我買身婆子穿的衣衫來,還要個包袱。還有,再給我買頭驢來。」
我說完就下床出門叫小二,承德一看我要玩真的,總算有些動容,急道:「你別玩過了火!」哼!還敢威脅我!我回身又抓了布條把他嘴堵上,這才掩上門出去。可惜不會功夫,不然也能像那個帥哥點我的啞穴一樣點他的啞穴,我想。
「妓院!怎麼樣?」我笑道,終於滿意地看到他臉色變了。
夜半,外面萬物都靜了下來,隔壁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知道那帥哥睡了沒有,看他身佩寶劍,估計又是一個會武的主,我還是小心點的好。小心翼翼地出房,來到隔壁窗前,月光正好,照得窗戶上泛了一層銀白的光。
「……」
「東西倒是沒有。」她剛說了兩句,卻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難不成第一次泡帥哥真的要用採的?是不是遜了些?書上寫的可都是帥哥看上女主的啊!手心裏已經汗津津的了,第一次干這事,還真是心慌,沒事沒事,我又不是真的想怎麼樣,我只是想偷偷地吃他點兒豆腐而已,又不會真的把他怎麼樣。我暗自安慰自己道,再說了,就算我打算泡他,我也得先實地考察一下不是。
胡姐姐淺笑著吃了一小口,笑道:「還不錯,是不如我做的菜味重,不過也勉強可以吃啦。」我一聽大喜,看來她起碼是聽懂了我的意思。承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我,那神情彷彿真的是我哥似的,只有我知道這廝的人皮底下是什麼。那奉善則是正襟危坐,連動都不動,只用眼睛的餘光不時地打量著我和胡姐姐。
我眼巴巴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官道上,急忙驅驢趕路,可是一夾雙腿,沒有動地方,低頭一看,這蠢驢又在啃路邊的野草!
「……」
「胡姐姐,過來一起吃吧!過來吧。」我急忙起身把她拉了進來,把她按在我身邊的位置上,笑著說道,「好巧啊,胡姐姐,在這裏碰到你,這是我哥哥,他來尋我來了。」胡姐姐一笑,連發愣的表情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我話里的意思。「這是我哥哥!我和你說過,我是逃婚出來的,哥哥來找我來了,我這就要和哥哥回家了。」我笑道。「嗯,你一個姑娘家本來就不該在外面亂跑。」她細聲細氣地說道,低低看了承德一眼,微微笑了笑,承德這廝倒禮貌得很,也沖她微微點頭。
那女子一愣,搖了搖頭。
我一把把承德口中的布掏出來,衝著那群女人就喊道:「來吧,姑娘們,想親就親,想摸就摸!」承德的上衣早已經被我扒了,赤著上身,雖然是個公子哥的模樣,身上卻有料得很,塊塊肌肉緊繃著……
我不好意思地點頭,醒了,真的醒了,身上的燥熱下去,更感覺到這河水刺骨的涼。他不再說話,轉身就往岸上走去。
我趕緊心虛地轉身,只求上帝保佑他沒有注意到我,果然上帝沒有和我一起穿過來,所以自然聽不到我的祈禱,我這裏還沒有邁進館子,他那裡已經在後面跟了上來。
我一咬牙,順著往下滑,心卻慌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手竟然有些發抖了。我抬頭看他,他眼睛又變成了墨綠般的顏色,正直直地看著我,有一刻,我幾乎就要被這雙眼睛蠱惑,差點丟了自己的心。這個悶騷男,竟然有了生理反應!我的手不小心碰到,就聽見他低低「嗯」了一聲。「嘿嘿,姑奶奶才不上當!我還不給你脫了!你不是悶騷么?我就把你弄到個好地方,讓你悶騷個夠!」我笑道。
「丫頭,你惹的這可不是普通的人啊,他們應該是瓦勒的貴族吧?」胡姐姐這才微皺著眉頭說道。豈止是瓦勒的貴族啊,是貴族中的貴族啊!我暗道。
「哎——你別走啊!」我大喊,他就跟沒聽見似的。
我照常打尖住店,也全靠了這毛驢爭氣,一直和前面的迎親隊伍保持著一天的路程,倒是順利得很。雖然路上經常有三五個官差模樣的人騎馬而過,可是卻從來沒有找過我的麻煩,就這樣一直走了七八天,到了一個大城——宛城。
我坐在一邊,看著這群有些瘋狂的女人,心裏卻沒有預想的高興,只覺得承德的眼神透過她們直直地落在我的身上,灼熱得似把我的身體刺穿,直透到我的心上,讓我的心跟著發顫。「榮兒……」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帶了絲傷痛,竟能穿過那群女人的喧鬧聲,直達我的耳膜,如同一陣魔音,回蕩在我的耳邊。
「噢?」
這次沒有人回答,這幫人只是一個個拿帕子掩著嘴吃吃地笑。
「嗯。能不能先吃頓飽飯?」我不好意思地說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可以趁著店裡人多,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溜走,可惜那蒙汗藥都給了那酷哥,不然還可以打點那主意。承德一臉嘲弄地笑了笑,自己徑直進了酒樓,我看了看那冷冰冰地看著我的黑瘦漢子,急忙跟在承德後面進去了。現在正是吃飯的點,酒樓里客人正多,雅間早就沒了,還是銀子管用,承德那廝一粒銀子扔出去,立刻有了靠窗的雅間。
「厲害的還在後面呢!」我狠聲道,說著便扒下了他的上衣,皮膚真好啊,一看就是剝削階級。我用手肆意地在他身上亂摸,一邊摸還一邊叫道:「豆腐,吃豆腐,又白又嫩的豆腐!」那天還咬我!今天我就給你咬回來!
那人正從我身邊經過,聽我罵了一句,慢了下來,看向我這裏。看到他看我,我急忙抬起頭來,調整好姿勢,沖他甜甜一笑,真有型!頂多不過二十五歲,嗯,也夠高大,相貌身材都頂呱呱的!九十九分!他看我笑,卻沒有反應,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轉過頭去繼續趕他的路。夠酷!加五分,不過也太拽,不懂禮貌,扣他十分,最後得分九十四分。
我極其殷勤地給他們夾菜,胡姐姐胃口倒也好,哪個盤子里的菜也都嘗上兩口,動作甚是優雅,一手拿著筷子,一手微挽著衣袖,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我則是緊跟在她後面,她動哪個盤子,我便從哪個盤子里給承德和奉善夾菜,可那兩個傢伙卻似乎都沒有吃的意思,急得我頭上的汗都要出來了,一咬牙,自己也吃了起來,然後又和圖書夾了塊筍子,遞到承德面前說道:「哥哥,你嘗嘗這個,嫩滑得很。」說著便舉著筷子要喂他,承德沒有想到我會有此舉動,臉上一怔。要知道我連筷子都沒有換,自己剛剛吃過,這樣就夾菜去喂別人是極其無禮的,可是眼看這頓飯都要吃完了,承德他們連筷子都沒有動,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承德怔了怔,倒是張開了嘴,我急忙把筍子塞到了他的嘴裏,往回拿筷子的時候卻發現頓了一下,原來是承德這廝輕輕地咬了一下我的筷子,還衝我笑了笑。我倒!悶騷的傢伙!我裝作沒有在意,又要去夾菜喂奉善,菜舉到他嘴邊,那人卻窘得臉紅脖子粗,死活不肯吃,承德淡淡掃了他一眼,他急忙低下頭去,把自己碗里的菜往嘴裏扒。
鎮子上明顯的比昨日來的時候熱鬧多了,看來這地方百姓生活倒也不錯。我再加上我身下的這頭毛驢,讓我們成了這鎮子上的焦點,一路走過去,沒有不回頭的。還回!還回!也不怕扭著脖子!我罵道。心想幸虧姑奶奶白粉塗得多,臉紅你們也看不出來。
「快點,快點!要是跟丟了前面的帥哥,晚上我就把你做驢肉火燒!」我怒罵道。等到了彎泉鎮的時候,天色剛擦黑。進了鎮子一問,才知道瓦勒的迎親隊伍沒有在這裏停,晚上可能要住在北邊的三里坡,難怪這鎮上照常是人來人往,原來是鬼子沒有進村啊。由於前面三里坡又被「避暑山庄」他們徵用,原本歇在那裡的旅人都被趕到了這裏,所以這彎泉鎮上的客店家家爆滿,生意好得不得了。我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間還有空房的客棧,訂好了房子,便坐在樓下等飯吃。環顧了一下四周,總共七八張桌子,幾乎都坐了人,靠窗的那桌子上沒有飯菜,只在邊上獨自坐了個穿青衣的女子,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容貌卻是極美,只是歲數大了些,臉上已有了風霜之色。唉,美人遲暮啊,可惜啊可惜,我暗自嘆道。
我整了整心神,然後一下子就撲到了承德懷裡,拉著哭腔喊道:「我總算找到你們了,我總算找到你們了啊!」
「拽什麼拽?她是我在路上認識的一個姐姐,人好得很,你們至於么?」我不悅地說道。承德看我這樣,也沒有說別的,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我。我立馬什麼火氣都沒了,還是老實些吧,我惹不起他啊。小二開始上菜,又是碟又是碗的,一會兒就上了個滿桌。
「咱們不說那麼多的廢話,我就直說吧。」我說道。
「姑娘!您得側著坐,您這樣坐不合規矩,騎馬才應該像您這樣坐呢,咱這兒女子騎驢都是側著的!」掌柜的嘟囔道。
老鴇又仔細地看了看承德的五官,點點頭,回頭笑道:「模樣倒是標緻,就是火氣大了些。這位奶奶,我這裡是妓院,又不是男娼館,您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我笑道:「沒有,來的就是您這兒,這是我老公的男寵,平時沒少惹我生氣,這回老頭子不寵他了,總算落到了我的手裡。如果您要是收呢,我就給您撂著;不收呢,我還有些別的事也得讓您幫忙。」老鴇含笑地看著我,等著我的下句。我也不著急說,先從懷裡把自己的金瓜子都掏了出來,數數還剩下了十幾個,都擱到了桌子上,也不看承德,只笑著對老鴇說道:「我這裏還有點這個,您給我照這個數要些姑娘來,不論美醜,您放心,不佔她們多長時間,您看行么?」老鴇滿眼冒光地看著桌子上的金子,她不傻,現在反正也不是什麼高峰期,那些姑娘們閑著也是閑著,所以老鴇立刻滿臉堆笑地給我去找姑娘。一會兒的工夫,就來了花花綠綠的一大幫,嘻嘻哈哈地進來。「姑娘們,都給我站好了!」我大聲喊道,這一喊不要緊,她們笑得反而更加熱鬧起來。「別笑了,別笑了。」我都站到了椅子上,一副開動員大會的陣勢,「平時是不是那些臭男人玩弄你們?」我喊道。
我這兒剛想找個人撒撒氣,街那邊就走過來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修長的個子,一身月白的錦衣,金冠束髮,在人群中甚是扎眼。我在心裏暗贊一聲,是個人物啊!可等我看清了那人的臉,就覺得腿直哆嗦,恨不得找個地洞趕緊鑽進去。沒錯,來的這公子哥模樣的人正是那「避暑山庄」承德。他身後還跟了個黑瘦的漢子,更映得他是唇紅齒白面若桃花啊!
看到他受折磨,我不是應該很高興么?為什麼我心裏一點都不覺得快活呢?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還會覺得心酸呢?我這是怎麼了?馮陳楚楊向來是有一還十的啊!
「帥哥,你皮膚真好啊。」我已經纏到了他的身上,手捧著他的臉,越看越愛,忍不住就想把嘴湊上去。閉上眼,踮起腳來湊上去,沒想到卻親了個空,正想睜開眼來看看,只覺得腳下一空,人已經被他舉了起來,然後像個麻袋一樣被他往肩上一扔,立刻大頭朝下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腦袋「轟」的一聲變兩個大,這回可好,連思想鬥爭都沒有了。
「夠了!」我猛地大聲喊道,驚得那些女人都立在那裡。我衝上去把她們推開,看到了承德,他看到我那一剎那,竟然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報應啊,報應啊,當初掌柜的告訴我上面都有標籤,我知道自己不識字還專門問了,怎麼現在就搞錯了呢?「女兒媚」、「迷|幻|葯」,倒,他奶奶的都是三個字!可這東西差得就遠了啊!我看著面前這張俊美的臉,月光下看起來層次分明,是那麼的有型!覺得口舌發乾,四肢發軟,小心肝跳得是「撲通撲通」的!
「那讓你受苦了啊,這次該和我們回去了吧?」承德笑道。
「帥哥,你好有型啊!」我傻乎乎地笑著說,不是啊,我不是想說這個的啊!怎麼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就往人家身上倚。完了,完了,不行了,我還是跑路吧,怎麼召喚丁小仙來著?好像說的是一手指額……啊!手怎麼會摸到人家臉上去了啊!
「你就這麼報復我?」他低聲笑道。
「嘿嘿,三皇子,沒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裡的時候吧?」我陰笑,上去在他臉上扇了幾個耳光,他那白凈的臉蛋瞬時又紅又腫。我又拿著匕首在他臉上比畫,「這麼漂亮的臉蛋,劃上兩下一定就不好看了吧?」這廝卻笑了:「又不是女子,要這麼好看幹什麼?」靠!和我玩這個?我一把把他頭上的金冠拽了下來,他的頭髮一下子散落開來,我用匕首在他頭上晃來晃去,喃喃道:「如果剃禿了呢?」承德還是表情不變,難道就恐嚇不了他了!看著這廝漂亮的臉蛋,我突然有了些邪念,前些日子被他吃了不少豆腐,這回他落我手裡了,說什麼我也得吃回來啊。
暈!我倒是想快!可你這驢快得了么?就這速度,我估計跟著「避暑山庄」走到繁都,得到明年開春了。
我這兒正後悔著,那邊桌子卻傳來了驚叫聲,聞聲望去,正是搶這青衣女子桌子的那幾個大漢,不知怎麼了,一個個正抓臉撓腮的,好像身上招了虱子一般。
這服務場所級別越高越安全,就像現代一樣,連警察都不查。比如說我現在,叫小二雇了輛馬車,又從外面找了兩個大漢,把承德用床單一蒙,讓他們往車上一和-圖-書抬,竟連問都沒人問一聲。我想我可能也是被承德這廝欺壓火了,所以心裏只想著怎麼耍他,都忘了自己應該趁著這個工夫跑路。於是問清了這宛城最紅火的妓院在哪裡,我奔著那兒就去了。
「大俠,我實話說了吧,我是沒有盤纏了,想到您屋裡偷點錢財,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您就放了我吧,我頭暈啊!」我一臉苦瓜相地說道。
「夠了,夠了!」掌柜的連忙笑道,轉身又吩咐小二,「狗子,還不快去,照著姑娘要的買一份兒來。驢就不用了,咱後面院子里還有一頭呢,正好給姑娘。」
我這裏巧笑著自己吃東西,時不時地喂上承德一口,雖然心裏恨不得把一盤子的菜都倒他嘴裏,然後再向胡姐姐要一瓶的迷|葯都給他灌下去,可卻不敢太過惹眼,生怕承德那廝看出來。「好了,丫頭,別餵了,夠了!」胡姐姐這句話剛說完,承德就一下子倒在了桌子上。奉善臉色劇變,剛站起身來去襲擊胡姐姐,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我得意地衝著鏡子笑笑,只見桌子上就落了一層的白粉,不能笑了,也不能用手抓,不然那整個一個黃土高坡,千溝萬壑啊!我又把掌柜送來的幾小瓶藥物揣進懷裡,春|葯、瀉藥、迷|幻|葯,葯葯都少不了啊,是行走江湖,尋仇泡哥的必備良品。哈哈,江湖!帥哥!姑奶奶我來了!走到前堂的時候,正好看見小二哥提著茶壺迎面過來,我沖他笑笑,眨了眨眼睛,小二哥一臉的麻木,面無表情地從我身邊走過。奇怪,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啊?好看難看也得有個表示啊,哪怕叫聲「鬼啊」也好啊,我納悶地轉過頭,卻看見小二哥突然打了個寒戰,背影猛地抖了兩下,連茶壺裡的水都濺出來不少。
我用匕首割了兩條被單下來,裹在腳上,偷偷摸摸地下了樓梯。幸虧這客店昨夜被承德他們包用,現在時候又早,還沒有來別的客人,院子里靜靜的。我走到前堂,一個掌柜模樣的中年人正在櫃檯后「噼里啪啦」地打著算盤,一個小二正擦著桌子。我倒退著輕輕地往門外走,就快退出去的時候,那掌柜的聽見動靜抬起頭來,我急忙站住,做出剛從外面進來的樣子,問道:「掌柜的,可還有客房?」掌柜一愣,隨即以為我是剛從外面進來的客人,急忙滿臉堆笑地從櫃檯后繞出來,笑道:「有,有上好的客房,不知姑娘要什麼樣子的?」但他看到我光著腳時,又是一愣,要知道這在周國,女子的腳可比胸部還要隱秘,是不能讓人看的。我現在雖然沒有把腳露在外面,可是卻沒有穿鞋子,在常人看來,已經夠怪異的了。
「胡姐姐好眼力,我們惹的的確是瓦勒的貴族,這次還多虧了姐姐了,我身上的迷|葯丟了,如果沒有姐姐就要被哥哥抓回去了!」我笑道。
可惜我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欣賞帥哥,他不是應該在迎親的隊伍里么?怎麼一個人跑出來軋大街來了啊?我這一個愣神不好,那廝正好看向我這裏,看見我的時候一愣,我立刻條件反射地沖他點頭哈腰地諂笑,剛做完這個動作,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我現在這身裝扮,他不會認出我啊,我沖他傻笑什麼啊,難道是以前被他給欺壓怕了?
剛出門,正好看見昨晚的那個胡姓女子坐在前堂里吃早飯,看見我出來,她沖我招了招手。我不敢得罪她,只得過去坐下,她看了我兩眼,突然低頭笑了起來,笑得我一腦子的問號。「怎麼了,胡姐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么?」我笑著問道。
「大俠,你救人救到底,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啊!」我急道。這大黑天的,又是荒郊野外的,我可不敢一個人在這裏。
「咳咳,」我先乾咳了兩聲,指著已經倚靠在椅子里的承德說道,「你先去看看我這貨色怎麼樣。」老鴇聞言站起身來,走到承德身邊,揭開他身上的被單子,一愣。那裡承德已經氣得臉色鐵青,紅著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在我身上,那眼神,如果能當刀子使的話,我現在恐怕都成羊肉片了!
「幸虧你的迷|葯丟了,就你那迷|葯,豈會迷倒這漢子?別看他模樣不好,功力可深厚得很啊!」胡姐姐說道,「好了,丫頭,這次我幫了你也不用你報答,我不想惹瓦勒的人,我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用水就能潑醒他們,不過這藥性要十二個時辰后才能過了,不然就算醒了也會四肢酸軟無力如同廢人。」說完,胡姐姐就走了。
「怕什麼?想就是想!」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煩地擺手,側坐?拉倒吧,又沒有扶手,仰過去怎麼辦?掌柜的看我不耐煩,趕緊不敢再說,牽著驢就把我送到了門外,「您慢走!」他招手道。
「坐下吧,你也坐下吧,你站著我吃不下去!」我衝著黑瘦漢子說道。他卻像沒有聽見,還筆直地站著,我只得看向承德,承德笑笑,對著那漢子說道:「奉善,你也坐吧,在外面沒有那麼多規矩。」那漢子聞言,行了一禮,低聲說了句「奴才逾越了」,這才側著身子坐下。門帘被掀起,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小丫頭,你怎麼來這裏了?」胡姐姐探頭進來,沒有想到裏面還有兩個男子,卻是一愣,站在門口似在猶豫是否進來。
不行,不行!總共就見了這帥哥兩面,說什麼也不能對他霸王硬上弓啊!不知道這春|葯藥性大不大,會死人么?是求他把我綁在床上熬過去,還是乾脆就把丁小仙請出來讓他帶我走路?他半眯著眼睛打量著我。
終於,他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隨手投了個東西過來,我急忙伸手去接,卻沒有接到,那東西一下子打到了我的身上,只覺得身上一痛,然後,我就發現自己出不了聲了,也動不了地方了。這個小人!這個渾蛋!這個狗屁大俠!這個卑鄙無恥骯髒齷齪下流的傢伙!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的罵人字眼全都安到了他的身上,可惜,罵不出聲啊!「沒聲音,再好的戲也出不來。」於是,荒郊野外的一條小河裡,我如同石像一般站在那裡,水「嘩嘩」地從身邊流過,蚊子如同轟炸機般在我身邊盤旋……
我駭然!上帝啊!我以為我就夠強的了,沒想到還會遇到更強的!她!她竟然鼓動我半夜去採花!天啊!她是古代的女子么?她不會也是穿過來的吧?
總算走出了鎮子,外面草色青青,一派盛春景色。我胸口裡頓時通暢不少,閉上眼睛,嗅著微風吹過來的野草香氣,還是古代好啊,沒有污染,真好!正陶醉著,卻覺得身下的驢不動地方了,睜眼一看,肺都差點氣炸了!這蠢驢竟然在啃路邊的野草!吃,吃,就知道吃的玩意兒!那渾蛋掌柜,坑苦我了,就這驢,打兩下走三步,四步一低頭,五步一吃草,日行一百?日行十里我就阿彌陀佛了。
「昨夜不錯吧?看你這個樣子,眼紅嘴腫的,看來是上手了啊!」眼紅嘴腫?眼紅是因為沒有睡好,嘴腫也是被蚊子咬的啊!這該死的蚊子,咬我身上還不算,它連我的嘴都沒有放過啊,上下嘴唇各一口,倒公平。
吃過午飯,我開始收拾起自己來。東西都買回來了,婆子穿的粗布衣服、頭巾,還有一塊粗布包裹皮。行啊,我給了他和*圖*書那麼多金瓜子,他就給我買了這些個東西,算了,非常時刻,也就不和他計較了。我開始給自己打扮起來,把頭髮在後面打成髻,裹上頭巾,又戴了幾朵俗艷的絹花。把眉毛畫黑畫濃,厚厚的白粉,紅紅的胭脂,再加上嘴角一顆媒婆痣,整個一個媒婆版的如花啊,我自己看著都要吐了。別人不都是女扮男裝么?俗!太俗了!而且明明是個女的,只要眼睛不瞎,怎麼會看不出來?我偏偏要扮成老太婆,而且是個俗艷的老太婆。哈哈,你承德不是四面八方去追我了么?我還偏偏就不跑了,就跟在你後面和你一起走,倒是看看你會不會想到。
那女子看我不說話,笑道:「雖然我不能收你為徒,不過你這性子倒是很合我的口味,反正我一個人路上也是孤單,你倒是可以和我一起上路。」和你一起上路?上帝!那不是整天抱著砒霜到處跑么!不知什麼時候你就惱了我,然後給我補充點微量元素,我受得了么?雖然這麼想,我卻笑道:「那樣好極,有姐姐做伴我就放心多了。」姑奶奶明天一早就撒丫子跑人,你要往北我就說要往南,你說往南我就說要往北,反正就是不和你順路。你愛找誰找誰去,不過你身上的毒藥我倒是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騙點過來。這會兒的工夫,那邊那幾個嚎叫的漢子已經被人送去找郎中了,店裡立刻安靜了下來。我正想著怎麼占這女子點便宜再走,外面卻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客棧,我一看,不由得心頭一喜,正是白日路上的那個男子,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不過他明明走在我前面,這回怎麼倒比我還晚了呢?
「這上面明明寫著『女兒媚』,你不識字嗎?」他拿著瓶子指著上面的一個小小的標籤說道。天啊!我真的不識字啊!
那女子微皺眉,卻沒有說話,我有些看不過眼,行走江湖,講的不就是個「義」字么!「那邊的大……」我剛想喊大嬸,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的裝扮,改口道,「大姑娘,過來坐吧。」女子聞言抬頭看向我這裏,笑了笑,然後又衝著那幾個無賴笑道:「兄弟幾個坐吧,我過去坐,大家吃好、喝好啊!」說著還極其殷勤地用衣袖掃了掃桌面,便起身來到我桌邊坐下。我有些驚訝這女子會有這樣的反應,還以為她長得如此脫俗,也得有些個性呢,沒想到和我一樣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我沖那女子笑笑,低頭繼續吃我的飯。路上的那個帥哥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都怨那頭蠢驢,明天姑奶奶就把它賣了換成馬!可是,騎著高頭大馬的媒婆,是不是太古怪了些?「小丫頭,你剛才叫我什麼?」那青衣女子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輕聲問道。我抬頭看了看四周,和我說話呢?我這身打扮還叫我小丫頭?難道我的裝扮就這麼遜,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女子看我一臉愕然地看著她,抿嘴笑了笑,說道:「這易容,可不只是臉上的功夫。」我一聽來精神了,難道遇見高手了?衝著她齜牙一笑道:「願聽姐姐教導。」
現在,我就坐在這宛城最紅火的妓院中,旁邊坐了這妓院的老鴇。見到她我才知道人家這服務場所級別高了,連老鴇都比別處脫俗,一點也不像我想的那樣半老徐娘、滿臉白粉的!我有點臉紅,相比之下,反而我現在的打扮更像老鴇一些。
這身打扮,我該怎麼辦?就這麼出去,會不會嚇著掌柜的和店小二?
「那你們想不想玩弄男人?」我又喊。
「想!」終於有一個膽大的妓|女喊了一嗓子,她旁邊的幾個都笑彎了腰,還有一個笑著去捶她。我跳下椅子,竄到承德面前,抬起他的臉喊道:「好,姑娘們,看看這個爺們長得怎麼樣?」承德氣得臉色已經鐵青鐵青的了,額頭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苦於說不出來,也動不了,只死死地看著我,看得我竟然有些心虛,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唉,關鍵時刻,還是物質獎勵管用啊,比什麼說教都有效果。
經過這種非人的待遇,我愣沒有感冒,可見我的生命力是多麼的頑強啊!我坐在床上捂著被子尋思道,隔壁的客房早就空了,不知道那酷男什麼時候走的,這回倒好,偷雞不成還把幾瓶葯都給弄丟了。我從床上爬下來,先把那酷哥放一放吧,承德那廝還在找我,我可不能在這個地方住下,再說我那蠢驢走得又那麼慢,不知道還能不能跟上前面的迎親隊伍。直覺告訴我,離那隊伍越近我就越安全!我又把那身婆子的衣服穿上,裝扮起來,等到抹白粉的時候卻發現白粉不多了,唉,還得花錢去買,這年頭,哪兒都離不了錢啊。
我吃驚地看了看那群人,再看看對面坐著的面容平靜的女子,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愕然地看著她,今天總算碰到高人了!
「模樣真不賴,可惜老了些,哈哈。」其中一人調笑道。
頭還真有些暈,怎麼還覺得有些熱呢,這會兒穿得也不多啊。只覺得臉燒得厲害,月光下這麼近距離地看帥哥,越看越帥啊!手只覺得發癢,真想去摸摸他啊,可是看他一臉的嚴肅,借我個膽我也不敢啊!「你吃的什麼迷|葯?」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我問道。
「這個……」掌柜的面露難色,看向手中的金瓜子。我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這些錢是不夠的,隨手又從懷裡抓了幾個出來,扔給了他,笑道:「這回可夠了?」
那掌柜的一看到金子,立刻反應過來,滿臉堆笑地說道:「應該的,應該的,要不您先進房歇會兒?我這就打發人給您買去!」
那女子對我輕輕地笑笑,說道:「小姑娘不要驚成這個樣子,女人嘛,力氣比不過男子,總得使些別的手段,你說是不是?」
「癢死我了!癢死我了!鐵牛,快點給我抓抓後背!」那為首的漢子叫道。那叫鐵牛的男人也正在狠抓著自己的胳膊,「大哥,我這裏也癢啊,癢死我了。」那幾個人癢得坐都坐不住了,片刻工夫臉上脖子上已經被自己抓破,有個人癢得受不了,狠狠地扇起自己的臉來。周圍的人都驚住了,連忙躲開那幾個漢子,站在遠處觀望。
來到櫃檯,那掌柜還在算賬。我拍了一下櫃檯,掌柜抬起頭來,看了看我,還是掌柜的有涵養,看到我這張臉也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又滿臉笑容地說道:「姑娘,是不是香粉不夠用了?您先回房裡等著,我這就打發人買去!」
「不用了,我還得趕路,你把我的驢給我牽來吧。」我道。
「嗯,哥哥也這麼教訓我的,不說了,不說了,吃菜,吃菜!」我笑道,給胡姐姐夾了筷子菜,說道,「姐姐嘗嘗這菜怎麼樣?我怎麼嘗著味道有些淡呢?」哼!希望這女人不要和我裝糊塗,只要她這次幫了我,姑奶奶我把她當神一樣供起來,而且下次見她絕對說她才十八!
這宛城原本是周國的北方第一大城,卻在上次和瓦勒的交戰中被瓦勒人所佔,直到現在還沒有還給周國,所以現在應該算是瓦勒的屬地了。隨著人流進了城門,城裡依舊熱鬧非凡,看來一年前的那場戰爭並沒有給這座城市帶來多大的損害。
天快蒙蒙亮的時候,我從小河裡爬了出來,當第一片彩霞出現在東方的天空時,我摸到了昨夜住宿的那家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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