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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麥從軍

作者:鮮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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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惜英雄成敗轉頭空 第六章 會戰 反攻 逆轉

第六卷 惜英雄成敗轉頭空

第六章 會戰 反攻 逆轉

徐靜聽著卻是緩緩點頭,臨潼在新野之北,位於子牙河北岸,當年陳起南下之時,周志忍東路大軍就是從燕次山末端翻過之後,夜渡子牙河而下臨潼,就此攻得新野。因此臨潼若是在手,江北軍也可以如法炮製,從臨潼取道燕次山便可直達北漠腹地,截斷北漠援兵的後路。
盛元五年的青州之戰時,常鈺青曾吃過江北軍弩車陣的虧,這次周志忍也特意想了應對之策的,可沒想到弩車卻沒見著,江北軍又用上了神器一般的火炮和火銃。周志忍輸得很慘,也很冤。戰後總結一句:科學技術果然害死人啊!
阿麥聽見動靜,抬眼瞥了一眼徐靜,復又回過頭與黑面交代道:「將火炮都調到城東,吸引韃子注意,其他的攻城器械偷偷運到城西。」
他說:「你要上的戰場,我替你去上;你要攻的城池,我替你去奪。」
不過半年之間,整個江北的戰局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阿麥與江雄一北一南、一東一西遙相呼應,竟對陳起大軍形成了兩面夾擊之勢。陳起屢遭重創,急忙將兵力回收至江中平原,欲借平原的地形發揮騎兵的優勢,扼住江雄與阿麥的進攻勢頭。
十月初二,江北軍新軍統領黑面帶火炮營與火銃營向北漠大軍方向行進,騎兵統領張生領騎兵在後與之會合,元帥阿麥親自率江北軍主力步兵營在後。
此時聽得徐靜如此一說,阿麥不由得彎起了唇角,這還是自從她收到臨潼的告急信后,臉上露出的第一個笑容。阿麥衝著徐靜鄭重一揖,謝道:「多謝先生教我!」
至此,青冀會戰以江北軍力扭乾坤轉敗為勝而告終。大將軍周志忍、宣威將軍傅悅均戰死沙場,先鋒將軍崔衍重傷,被部下背著翻過了燕次山,直接送往北漠境內。
徐靜聽了卻是斂了臉上的笑,正色道:「阿麥,唐紹義自有他的信念,雖然我並不認同,卻是極為欽佩這種堅持,因為你我這樣的人永遠也無法像他那樣。」
「不!」阿麥突然叫道,停了一停才繼續說道,「先生,你叫我先考慮一下吧。」
三月里,朝中對江北軍諸將的封賞到了新野,其上對眾人的戰功多加褒獎,賞賜極厚,尤其是對唐紹義,不但復了他的官職,更是直接封了侯,可不料唐紹義竟是連聖旨都不接。
就這樣一連偷襲了幾夜,蕭慎便隱約摸到了些江北軍攻城的規律。於是等到五月二十四這天夜裡,蕭慎便暗中將兵力重點布防西城門,自己也親自帶兵守在了西門。果然,天一黑,南城門那邊又響起喊殺聲,蕭慎聽了便嘿嘿冷笑,只等著江北軍往西門來自投羅網。
或許是唐紹義也十分清楚阿麥心中的兩難抉擇,沒等阿麥這裏做出決定,他便突然帶著清風寨的幾千人馬出了新野,甚至連阿麥的面都未見著,只留了一封書信給阿麥。阿麥瞧完書信,竟是氣得樂了,干哈哈了兩聲,叫道:「好一個唐紹義,我怎沒發現你竟是如此善解人意!」
徐靜怒道:「可江北軍卻不是為了你才來的這靖陽www.hetubook.com.com!你因私情而誤國事,你置天下百姓於何地!你可愧對這些同你出生入死的將士?你可愧對你的父親!」
五月十九日夜,江北軍開始了對靖陽城的夜襲,全軍集中力量猛攻南門。靖陽城中守將不是別人,正是那年曾跪在關前勸諫北漠小皇帝南下親征的老將蕭慎,聽聞江北軍突然夜襲,二話不說就帶著兵上了城牆。等打到後半夜,西城門卻突然告急:江北軍突然偷襲西城門。
阿麥眼神凌厲,看著徐靜沉默不語。徐靜揮了揮手示意帳中的將領、親衛都退下去,這才又勸阿麥道:「我知道你與那唐紹義情分非比尋常,可此時萬不能因私情而壞了大事,你焉知常鈺青攻臨潼不是陳起的調虎離山之計?咱們江北軍辛苦這許多年,成敗全在此一舉,你怎能意氣用事!」
阿麥用力抿了抿唇,這才艱難說道:「叫莫海先從新野出兵援救臨潼,大軍全力攻打靖陽,待拿下靖陽以後再火速援救臨潼。」
阿麥卻是氣道:「我是知道他的脾氣,也受得住他這脾氣,問題是齊渙可容得下他如此?我也是不明白了,齊渙對他好歹也算有過知遇之恩,他現如今為何非要擰著那個死理不放?若不是怕人說我過河拆橋,我還真想把他趕回清風寨去,正好娶了那息榮娘,做他的山大王去吧!」
第三日夜裡,江北軍是外甥打燈籠——照舊(照舅),南城門處又開始放炮攻城,蕭慎一時拿不定主意了,今夜裡這是該往東跑還是往西跑?結果等到了三更,竟是東城門又告了急。
奪下靖陽,就等於將南夏的北大門關死,陳起手中十余萬大軍便成了瓮中之鱉。俗話講得好:瓮罐里養王八,越養越小!南夏軍甚至不需如何動作,這北漠軍自會越來越少。
阿麥冷聲道:「靖陽今日攻不下,我撤了兵改日再攻也行,可臨潼不救,唐紹義與那三千清風寨兵士只能是死!」
再說阿麥,在唐紹義面前時雖是一副風輕雲淡毫不在意的神情,可只剛一離了唐紹義處臉上的笑意便沒了,腳下邁著大步子往自己住處走著,心中一口氣卻是越憋越盛,待到進屋時臉色已是十分陰沉。
第二日夜裡,江北軍又是夜襲,火炮依舊猛打一個點,不過這次蕭慎老將軍長了個心眼,雖然帶兵守在了南門,西門那裡也沒敢放鬆。不料打到後半夜,卻是東城門告了急。蕭慎氣得跺了個腳,趕緊派兵去支援東門。
徐靜聽了語氣也重了起來,喝道:「阿麥!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你當攻不攻靖陽是兒戲?唐紹義死了便又如何?江北軍中他不是死的第一人,也不是最後一個!難不成他的命就比別人的重?」
徐靜上前問阿麥道:「你要趁夜攻城?」
阿麥稍一思量,吩咐帳中親衛,「傳令命張生帶兵撤出小站,速速救援臨潼!」
阿麥最初分明是極氣憤的,可不知為何胸口卻突然有些憋悶,像是一口氣被壓在了心口,恨不能大哭幾聲發泄一番才好。
m.hetubook.com.com戰後,江北軍放棄休整,迅速出兵西北,經武安直接攻往北部重鎮新野。在火炮相助之下,新野城牆很快被江北軍攻破,北漠新野守將帶軍棄城北逃。阿麥駐軍新野,劍尖直指靖陽關口。
阿麥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唐紹義信上除了這些還說了另外的話,只是那兩句話她卻沒法告訴徐靜。
阿麥面如沉水,答道:「看情形應是預料到咱們的行動,提前潛了過去。」
突火槍不是沒見過,卻沒見過能打出如此威力的「突火槍」。
「那頭犟驢!」阿麥憤憤道,「他竟然要與齊渙玩耿直的!真是要氣死我了!」
臨潼駐兵只有三千,還都是唐紹義帶領的清風寨中的「匪兵」,將要面對的卻是北漠最精銳的兩萬精兵。臨潼危險!
「想不到他看得倒是極准。」徐靜說道。
阿麥高聲道:「可他卻是為了我才去守臨潼!」
臨潼告急的文書傳到阿麥手中時,江北軍主力正在攻打靖陽。靖陽是江北的北大門,歷來就為邊關重鎮,城高池深,江北軍雖隨軍攜帶了火炮,可大都為便於攜帶的野戰炮,口徑較小,威力便也小了許多,一時並未能攻開靖陽南門。
唐紹義話已至此,阿麥再無什麼好說,只自嘲道:「阿麥雖只想著升官發財封侯拜相封妻蔭子,卻也不至於做那過河拆橋的小人,留與不留大哥自便就是。」說完再無他話,轉身走了出去。
南夏初平三年初,江北軍元帥麥穗宣誓效忠南夏皇帝齊渙,江北軍改旗易幟,併入南夏軍。世人皆知阿麥是因不滿盛元四年時朝中與北漠的議和,這才帶著江北軍舉旗反出泰興,一路東行落戶青、冀,現如今南夏朝中換的皇帝正是江北軍曾經的元帥商易之,所以江北軍的易幟便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倒未引起太多的震驚。
這是一場註定會被載入史冊的戰爭,不僅僅因為它是江北軍最後輝煌的戰果,更是因為在這場戰爭中,江北軍的火炮營與火銃營第一次出現在了世人面前。對於還只見過突火槍的北漠軍來說,江北軍手中的那些新式火器成了他們終生的夢魘。
江北軍火銃營迅速向陣前靠攏,按照日常訓練那般分成三列,第一列採用單膝跪姿,第二列完全站立,第三列移動一下,從第二列士兵的間隙伸出了火銃。指揮官揮著令旗一聲令下,萬銃齊放。
徐靜隱隱地搖了搖頭,不由得嘆了口氣出來。
十月初三,江北軍新軍一萬人列陣,唐紹義帶兩千騎兵精銳分列側翼以作掩護。周志忍大軍六萬餘人在對面列陣足有十余里寬。
徐靜十分詫異,奇道:「怎麼回事?」
江北軍左翼最先受到北漠騎兵衝擊,江北軍野戰火炮開火,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一個個炮彈在密集的兵陣中炸開,北漠軍還從未見過威力如此巨大的火器,陣中頓時一片驚慌大亂。可北漠鐵騎畢竟是訓練有素,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很快便又重新集整,向江北軍沖了過來。
要說還是老將靠得住和圖書,江北軍突然玩這一手,可蕭慎卻未慌亂,有條不紊地調兵過去增援西城門。雙方激戰到天亮,靖陽西城門依舊固若金湯,江北軍只能無功而返。蕭慎緩過勁來再細看,才發覺南城門的喊殺聲雖是震天響,卻是虛張聲勢的多,江北軍真實目標卻是西門。
阿麥半晌沒有言語,徐靜便嘆了口氣,又說道:「若你無法開口,我去說便是,大不了叫人罵咱們一聲過河拆橋。」
阿麥回過神來,勉強笑了一笑,岔開話問道:「先生,你說咱們怎麼奪靖陽?」
阿麥說道:「人老了,膽子總是會變小。」她沉默片刻,又吩咐張士強道,「叫人立即傳令張生,放棄小站,日夜賓士,先行援救臨潼,我後面援軍馬上就到!」
江北軍卻沒就此停下,十月底,唐紹義領騎兵翻燕次山而過,繞向青州之後。同時,阿麥帶江北軍主力迅速南下,與莫海部合兵擊潰傅悅五萬大軍,然後不及休整便又帶兵西進。
徐靜默默看了看阿麥,嘆息一聲,轉身出了大帳。他本想著等阿麥情緒平靜一下再勸她一勸,誰知待到夜裡,卻得知阿麥要親率精銳趁夜攻城。徐靜忙趕了過去,見阿麥已是一身鎧甲披掛整齊,正與諸將交代各自的任務。
小站?這個地方阿麥倒是還記得,此地在野狼溝之北幾十里,盛元二年野狼溝之役時,陳起便是從小站拔營,然後落入青豫聯軍的伏擊之中。阿麥輕輕點頭,與徐靜細細商議起來。
五月,北漠常鈺青竟帶了一支奇兵突然出現在江北軍身後,欲重新奪回北部重鎮新野。留守新野的江北軍副帥莫海以火炮守城,常鈺青猛攻三日不得,果斷繞新野而過,撲向臨潼,誓要打通通往北漠國內的交通線。
徐靜看了軍報,不禁愕然,驚道:「常鈺青怎的突然到了臨潼?」
二十五日,靖陽光復,北漠守將蕭慎戰死,守軍死傷一萬餘人,其餘從北門而出,逃往北漠境內。
因青冀之戰北漠耗損兵力過大,陳起手中兵力捉襟見肘,只能派騎兵沿路襲擾江北軍,拖慢其行軍速度,同時,在北漠國內徵調兵馬,南下靖陽救援。
阿麥一氣之下竟然叫出了當今南夏皇帝的名諱,她如此反應叫徐靜有些吃驚。自從兵進青州之後,阿麥的心機越來越深,已是喜怒不形於色,很少像今天這樣暴怒過。徐靜怔了怔,笑著勸阿麥道:「他就是那樣的脾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四月初,張生先率騎兵部隊偷襲靖陽南部小鎮小站,將靖陽與豫州交通割斷。同月,江北軍大軍兵出新野,攻向靖陽。與此同時,為配合江北軍作戰,江雄棄泰興于不顧,主力攻打茂城、涼州,將北漠西側退路堵死。
「怎麼了?」徐靜見阿麥半晌不說話,不禁問道。
初平三年五月二十四日夜,江北軍攻破靖陽城南門。
徐靜正等在她屋中,見她如此一副神色進來便猜到與唐紹義的談話必是不順,遂笑問道:「與唐紹義談崩了?」
阿麥面容冷峻,點了點頭,「不錯,早一日攻下靖陽,也hetubook.com.com好早一日揮軍援救臨潼。」說完便靜靜地看著徐靜,等著他的反應。徐靜卻是笑了笑,說道:「火炮都放在南城門處,就對準了南城門打……」笑得賊兮兮的,低聲說道,「連著打上幾個晚上,靖陽就能進去了!」
同時,青州城內騎兵突圍而出,拚死打開東側飛龍陘,在北漠軍的猛攻之下堅守陘口三日,等得江北軍主力穿飛龍陘而過。青州內守軍也就勢殺出,與江北軍主力裡應外合,將北漠圍城大軍擊退。
阿麥眼前一亮,已是明白了徐靜話里的意思。這幾日江北軍一直在猛攻南城門,今日夜裡阿麥就是想偷襲西城門,所以才把火炮調往東面,好吸引城中北漠守軍兵力,不過此招卻是有些顯眼,怕會惹守軍起疑。
結果,西門這邊一直沒有動靜,南門處的火炮聲、喊殺聲卻是震天響,蕭慎心中正有些納悶,南門處傳來告急,江北軍正在全力進攻南門!蕭慎愣了一愣,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連忙帶兵救援南門。可惜,為時已晚。
徐靜捋捋鬍鬚,說道:「阿麥,叫唐紹義走了吧。」
徐靜嘆息一聲,緩聲勸道:「臨潼丟了,還有新野守在那裡,北漠大軍進來得並不容易,可拿不下靖陽。一旦北漠國內援軍趕到,待陳起緩過這口氣來,再要除他卻是難了!再說,唐紹義是員宿將,清風寨那些人雖不是正規的江北軍,可個個是悍匪出身,比起軍中兵士來還要驍勇幾分。常鈺青勢頭雖猛,可手中兵力必然有限后力不足,唐紹義未必不能撐得住半月十天的。」
「慢著!」徐靜突然喝住了領命而去的親衛,轉頭看向阿麥,沉聲道,「張生不能去!失了小站,我軍便會有腹背受敵之險,所以,靖陽一日未下,小站便一日不能失!」
阿麥命林敏慎將蕭慎的遺體好生裝殮,給北漠人送到關外。林敏慎應了,卻說道:「要說這老蕭膽也忒小了些,難為他還能活到這把歲數,他若是能膽大點,趁夜出來攻擊我們,沒準兒還能扭轉戰局呢。」
「欲奪靖陽,必先拿下其南的小站,截斷靖陽與豫州之間的聯繫!」徐靜指點著地圖緩聲說道。
徐靜聽了便鬆了口氣出來,又見阿麥面色慘淡,想張口再勸幾句,可沒等開口,就聽阿麥淡淡說道:「先生,我覺得很累,想自己歇一會兒。」
唐紹義聽出阿麥話中的諷刺之意,心情一時雜亂無比,他分明是愛極了阿麥,為了她可以連性命也不要,可為何卻總是說出這些讓她不高興的話、做出叫她為難的事?唐紹義有些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心中突然懊惱起來,只覺得自己堂堂一個丈夫,心胸竟然也會如此狹窄!阿麥不過是向自己隱瞞了女子身份,如此亂世,隱瞞身份不是極正常的事情嗎?自己又憑什麼惱她,就因為自己喜歡她?可這又與她有何干係?
唐紹義雖是有些賭氣地帶兵出走臨潼,可到了此刻也知這氣再也不能賭了,一面組織人馬守城,一面派飛騎向江北軍告急求援。
阿麥並未注意這些,只是在核算現在救援臨潼是m.hetubook.com.com否還趕得上!常鈺青是五月十五日圍的臨潼,她在五月十九日就收到了臨潼告急軍報,現在是五月二十五日,待張生接到軍令馳援臨潼,估計五月底便能到達,如此算來其間有半月時間,唐紹義用三千「匪兵」可能抵得住常鈺青兩萬大軍的猛攻?阿麥心中很是沒底。
張士強應聲而去,林敏慎卻抬頭瞥了一眼阿麥,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神色。
北漠主將姜成翼見大勢已去,等不得周志忍殘軍從太行山內逃出便獨自帶軍撤向西北武安,半路卻遭唐紹義襲營,損失慘重。
齊射過後,江北軍火銃營立刻撤向軍陣兩翼,一直藏於陣后的張生騎兵向北漠大軍發起了衝擊,再後面,便是手拿長矛的步兵陣……
阿麥沒把書信遞給徐靜,只用雙手將信紙揉得碎爛,冷聲說道:「他說臨潼位置關鍵,有了臨潼再奪靖陽,韃子援兵便不敢隨意南下援救關內,陳起便成了瓮中之鱉。」
雙方打到天亮,東城門雖也未被江北軍攻破,蕭老將軍卻伸手抹了把額頭冷汗,暗暗罵著麥穗這人果然極不地道。
與此同時,江雄帶領北渡的南夏大軍是戰果喜人。北漠殺將常鈺青雖領兵把江雄大軍堵在了豫南,可苦於手中兵力不足,一時卻也不能將南夏大軍怎樣。江雄便趁機兵出幾路,將泰興西北的幾個城鎮都攻了下來,據城以抗常鈺青騎兵。這路南夏軍佔了一個「奇」字,乘陳起兵出青冀、腹地空虛之際,出其不意地給了陳起幾刀,竟是得了不少的便宜。
阿麥安撫下了欽差,轉身立即去尋唐紹義,還未開口,唐紹義已是冷淡說道:「我以前便說過只與你一同抗擊韃子,齊渙給的官我是不會做的。你若願意,我便繼續留在軍中直至將陳起趕出靖陽;你若怕因我得罪了齊渙,我帶著清風寨的人馬走了便是。」
阿麥聞言一怔,抬頭看向徐靜。徐靜直視著阿麥,鄭重說道:「他不肯歸順齊渙,齊渙怎能留他在軍中!與其等著以後齊渙動手,不如由你將唐紹義先趕出軍中的好,一是免得齊渙與你心生間隙,二是也能保住唐紹義一條命在。」
阿麥沉默半晌,低聲道:「我何嘗不知,只是他這樣行事,怕是早晚要吃虧。」
北漠騎兵身後的步兵陣還在受著江北軍火炮的蹂躪,前沖試圖毀掉火炮的北漠騎兵被這一陣密集的火銃齊射打蒙了,沖在前面的北漠軍紛紛落馬。
陵和會戰之後,江北軍迅速回撲,迎向剛從太行山轉出來的北漠其餘幾路大軍。這些北漠軍是周志忍出兵冀州後分兵至山中的,對阿麥圍追堵截了近兩個月,已是被阿麥拖得精疲力竭,戰鬥力大大降低,被江北軍這麼迎頭一擊,很快便潰散而逃。
這聲厲喝雷一般炸在阿麥頭頂,劈得阿麥身形都隱隱晃了晃。阿麥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方是江北軍萬千將士江北百姓,一方是始終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唐紹義;家國大義,個人私情。攻靖陽棄臨潼,這世上可還能找到一個像他那樣對自己的人?棄靖陽救臨潼,又如何向那些戰死在靖陽城下的將士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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