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就是你的命運
走出房門時，肖見誠仍舊站在原處，正翻看手機。
「真的？」
轎門此刻緩緩關上。
肖見誠突然將手中的煙甩出去，那個紅點畫出一條弧線，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火星。
蘇洛打開車門，準備道別。
「我們可以賠償！」
「我了解的情況是，準備作為刑事案子辦，罪名怎麼定，估計還沒定論，這兩天應該是訊問階段，是否辦刑拘或者批捕，還要再去打聽一下。」
「這幾天，我也認真想了想，也許我真的是很蠢，永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謝謝你提醒我。」
「我還要帶他倒北京上訪去，這事不能等！」
蘇洛隱隱聞到一股酒氣，「如果你很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說。」
「是，太好了。」蘇洛心情比前兩日稍好，也由衷地感嘆。
每天，都有人送來隨身衣物和用品，安排好餐食，打掃好衛生，但肖見誠卻沒有出現。
「隨便你。」
「哦，好的，我馬上來！」
「不！」蘇洛趕緊說。
蘇洛盯著黑暗中肖見誠的側影，不知道自己說得夠不夠懇切。
蘇洛忽然沉下臉，「周律師，你關心得太多了。」
沒等轎門開盡，他大步衝進來，重又按亮頂層，猛拍關門鍵。
眼看車子駛進似曾相識的別墅區，到了上次肖見誠曾經帶著蘇洛來過的地方。周律師把車停在門廊下。
顯示屏上的數字靜靜地跳躍一層層跌落，蘇洛看著那數字，讓眼淚肆意地流淌。
兩個人，變得生疏起來。
「終於下雨了。」周律師感慨道。
周律師走過來，接話答：「恐怕不會太快。你們這個事鬧得太大，領導都很關注。蘇傑有攻擊公務人員的行為，他是無法取保候審了，估計公安偵查終結后，會報檢察院提起公訴，我們會在檢察階段再想想辦法。」
電話里，他口氣冷淡，判若兩人。
「不用謝，這是領導安排我做的事，我當然要做好。」
蘇母趕緊追問：「生意有多大？」
「不知道，總之幾輩子都用不完。」
「千萬不要！」
蘇洛乾脆把車門重又關上，「那你告訴我，我會有什麼事？」
周律師馬上從包里掏出一個大信封，交給內勤。
她試著打了個電話給周律師，周律師接通電話，馬上說：「我已經出發了，大概半小時到。」
「去哪裡？」他問。
蘇洛略作洗漱，趕緊出門。在電梯前，她按亮下行鍵，看見腳邊的地毯上，有一個煙頭燙出的印子，黑色的小圓點，在淺灰色的地毯上格外醒目。
肖見誠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催問道：「說呀，談什麼？」
周律師知她心意，說：「不用打了，他讓我送你去陪他吃飯，見面再謝吧。」
「那個男人有錢是有錢，長得也一表人才，但是人太霸道，你如果跟她，恐怕日子不好過。」蘇母雖粗蠻，但看人也還是中肯。
「是的，不用麻煩你了。」
周律師似乎話未說盡，他望著蘇洛，又叮囑道：「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對不起，我要出去。」她聲明。
當她說完后，久久沒有聽到回復。
「不會的。」蘇洛只管否認。
「這幾天，你沒地方可去，在我這裏住住沒關係，其他的，就算了吧。」
漸漸地，肖見hetubook.com.com誠的雙唇，離了她的嘴唇，開始親吻她的髮際、她的耳垂、她的脖頸，甚至尋到她的胸前。
「好。」
「那是電影裏面的情節。」
肖見誠將蘇洛帶回恆東中心的頂樓，並沒有什麼親昵的舉動，只是指給她一個房間住下，臨走時還囑咐她鎖好房門。
寂靜里，一顆心，咚咚作響，彷彿隨時準備跳出來，向他表達誠意。
「反正你們男人都不會找自己的缺點，都只會怪女人！」
「你接我電話吧，我在電話里說。」
蘇母接過，只偷偷問她：「小洛，你和那個肖總到底是什麼關係？」
「別說一半留一半，這又不是法庭辯論。你實話告訴我，我在什麼情況下需要給你打電話？」
蘇父趕緊在旁邊答：「那還是要辛苦您再幫我們想辦法！」
抬頭看去，肖見誠高高地站在身邊。她想起身，但身體坐久了，使不上勁。她只好依舊坐著，答：「等你。」
「我忽然覺得不好玩了。我知道那天我說了那個話以後，你會這樣要求我，但是你真的這樣做了，我又覺得沒意思了。」肖見誠在黑暗中，格外冷淡。
「看這個形勢，你弟弟判實刑的可能性會很大，你父母親年紀大了，如果認罪態度好，倒有可能爭取個緩刑。」
肖見誠的臉在手機光的映照下，看不出表情。
「我只是這麼一說。」
蘇洛愣住，她不知道要交錢。
蘇洛此刻無比虛弱，她不想再反抗，反而，她伸出雙手，擁抱住肖見誠。這個人，那麼刻薄無賴，喜怒無常，但是，總比這無窮無盡的黑暗好吧，總還是個可以擁抱的依靠吧。
蘇洛明白了，不再多言。
「想說什麼？」
「你難道不想嫁給他？」
蘇洛在房中坐立不安，總能依稀聽見電梯到達的叮咚聲，但打開門去，卻毫無動靜。後來，她索性打開門，坐在門邊等。
「如果你不認識我？」肖見誠重複這句話，「哪有這樣的好事？蘇洛，我告訴你，我就是你的命運！」
又是那個夢，在爬山，泥濘的山路，兩邊都是荊棘，腳踩不住，總是往下，沒辦法，她只能抓住路邊帶刺的技條。火燒火燎，鑽心地疼痛，有血，不停地沁出來。
「對，在你們基金會，我要收回那些贈品，你衝進來和我理論。真是霸氣十足！」
蘇洛望著他的背影，彷彿能感受到他內心深深的憤怒。
「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一下子把三個人都放了，不好交代，再想辦法吧！」
門外，竟然是肖見誠沉著臉站著。
思來想去，她只得去諮詢周律師。
「我知道他們做得不對，但也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能不能想辦法網開一面？」
兩人在茶座里坐定，蘇洛急切地問：「我想問一下我爸媽和我弟弟的案子，有什麼辦法可以想？」
不知過了多久，電梯門再開，重回頂樓。
蘇洛不想再探討這個問題，只是笑笑，打開車門下了車。
是的，憤怒。為什麼會是憤怒？蘇洛無法理解。
「沒什麼，朋友！」
「也不一定，如果你認識別的更有能力的人，當然也可以。」
蘇洛將自己卡上所有的現金取出來，交給母親做生活費。
肖見誠站起身，www.hetubook.com.com把煙頭扭滅在旁邊的垃圾桶。
「算了，如果我不認識你，這一切也會發生，他們有他們的命運，我也有我的命運，跟你沒有關係。」
那邊是肖見誠。
「說了，他沒有明確答覆。」
他的身上，有熱烘烘的煙草與酒精的氣息，讓蘇洛想起小時候，那時多麼好，爸爸和媽媽在一起，喝了點小酒的爸爸，坐在院子里，滿足地吸著煙，把她抱在膝上，親親她的臉頰。
肖見誠點然一支煙，深深地用力吸著。
蘇洛倚著轎廂，惘惘地望著緊閉的轎門，心灰意冷。
「那我進去，你換他出來！」母親轉身就要回去。
「你當我真是個白痴，或者你真以為你是個仙女嗎？你隨便求我一句，我就要為你上刀山下火海嗎？說實話，我對你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興趣，而且，男人嘛，女人越是不肯，我們都越想征服。你難道以為我缺女人嗎？多少比你高比你美比你通風情的女人在等我的電話，你為了救你家人，現在拿這個來跟我交換，真沒什麼意思了，你懂嗎？」
蘇洛趕到看守所，周律師在門口等她。
那麼，山頂的楊銳，和黑暗裡的肖見誠，是不是都是夢？
「我能力範圍內，一定儘力一，但是，你還是繼續拜託肖總為好。」
「好，再說！」
兩個老人爭論不休，蘇洛默然，她想知道的其實是那個唯一的缺點，但已經沒有人關心。不過她轉念一想，「知道了又怎麼樣呢？早晚是要各走各路的兩個人。」
「媽，家裡的東西，社區幫我們暫時存在社區圖書館里了，我們去清理一下，然後再租個房子……」
「我改變主意了，我答應你。」肖見誠終於開口。
內勤將文書列印好交給他們簽收，然後說：「兩人，一人三萬，六萬元保證金。」
「看守所啊！肖總沒通知你嗎？」
「我弟弟那裡，一還要請你多費心。」
「好了，談完了！」肖見誠作勢要起身。
周律師被她逼急了，只能招供：「他是商界奇才，生意跨界，做得很大，而且家庭背景顯赫，關係通天。但是，也聽說他喜怒無常，情緒多變，身邊人如履薄冰。除了沈瑩是他相中的結婚對象外，身邊女人換得十分頻繁，很難善終。」
「還要再想辦法，一次不能保太多人。」蘇洛答。
「最壞的情況，會是怎麼樣？」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余消防指示標誌隱隱透出些光。肖見誠坐在黑暗中，側面對著蘇洛。蘇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那個忽明忽睛的紅點，心裏沒了底。
「你知道的。」
沒等蘇洛答「好」，他已掛斷。
周律師知道自己失態，連忙解釋：「別見怪，我始終是特別關心你的。」
「還有什麼？說吧！」
「怎麼？不能一起出來嗎？」
終於攀到山頂，楊銳在等她，陽光明晃晃地灑下來，照亮彼此的臉龐。
兩人匆匆走進辦公室，有人立刻迎上來，帶他們去辦手續。
蘇洛默默點頭。
「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蘇父自然是高興地頻頻點頭。
「很快！」
蘇洛的臉已燒得滾燙，但她努力讓自己在黑暗中的每句答覆都顯得自然而熱情。
「那小傑什麼時候出來？」
「那hetubook.com.com……你找機會再說說唄！他是個性情中人，有時可能情緒不好。」
「沒事！」
他粗魯地一件件拉扯下她的衣服，胸罩解不開，他就用力，索性連肩帶一併綳斷。然後，他將她裹進被子里，壓在身下，用滾燙的胸膛壓住她，灼燒她，彷彿想把她嵌到自己的身體里去。
終於，她聽到電話鈴聲，猛地睜開眼，從床頭柜上摸到電話。
蘇洛懷著一線希望問：「你能不能去幫我家人做辯護，讓他們無罪釋放？」
「我怎麼知道？是你說要談。」
「很久嗎？不就是四月的事嗎？」
「可以嗎？」
「畢竟影響很壞，不可能輕鬆對待。」
「那你告訴我……」
她穿著睡衣，睡在自己的床上，床單嶄新雪白。昨晚的事情，黑暗裡的對話，電梯下去又上來，那個人的冷淡、憤怒和熱烈的吻，還有黑暗中撕心裂肺的撞擊，彷彿都記不真切了。只有身體上些許的疼痛，似乎還是真的。
父親看見蘇洛，趕緊喚一聲：「小洛，你還好吧？」
「不知道。」
蘇父聽見議論，湊過來發言：「女兒啊，那是個好人家啊，我在他樓下站過崗，我知道，生意不是一般的大，唯一的缺點……」蘇父欲言又止。
「如果需要我，隨時聯繫。」周律師臨走時，再三叮囑，蘇洛點頭致謝，心中焦慮更甚。
肖見誠不由分說，拎著蘇洛出了電梯。電梯門重又關上，兩人陷入黑暗之中。
周律師看來早有準備，「肖總的意思是，如果兩位不住在那裡，這個責任他也擔不起，可以考慮繼續在這裏由國家監管。」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
周律師打斷她，「這個，肖總已經給兩位老人安排了一個住處……」
蘇母哪肯，仍舊抗議。
「你不說，我直接去問他！」
蘇母被周律師這番專業術語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多說話。
「是嗎？」
周律師無奈地說：「蘇洛，我很願意幫你，這個案子我也願意全程跟進，但是肖總確實可能做得更好。」
「蘇洛……」周律師喊她的名字。
「為什麼？」
蘇洛沒答。
肖見誠抬眼看她，「怎麼，現在就走？」
蘇母疑慮地看著蘇洛，蘇洛趕緊轉移話題。
夜深了，蘇洛怔怔地望著電梯的方向，她從來沒有如此盼望見到那個人。但有的等待，只能等，不敢催。
「我會還你。」蘇洛趕緊說。
「他們並沒有做出特別可怕的事情，也沒有人受重傷，為什麼這樣？」
「還不密切？上次在鄉下，把她摔成那樣，還不是他乾的！」
幸好這不是那個有著透明浴室的房間，否則，蘇洛整晚都將難以入睡。
「爸，媽！」蘇洛迎上去。
蘇洛走到他面前，誠懇地說：「謝謝你！」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在她頭頂說話：「喂，坐在這裏幹什麼？」
「你十點鐘到看守所門口等周律師，他帶你去辦取保候審。」
「什麼？」
周律師卻不理會，「肖總說了，因為取保候審是他出面辦的，擔心兩個老人，尤其是阿姨這邊，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因此，希望你們暫時住在一起，也互相監督一下。」
蘇母馬上反對，「什麼兩個老人？我跟他不是一家人，不能住在一起。和*圖*書」
蘇洛的頭腦也混亂起來，只覺得世界在周圍旋轉，天地顛倒。只有這個人，喘息著，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
也對，但這幾個月，蘇洛的人生經歷了很多事。
「做什麼？」
「沒造成嚴重後果？拖延了工期，影響社會穩定，而且動用那麼多隊伍去執行任務，你以為不要開支？」
蘇洛趕緊拉住她，「這不能隨便換的。」
「這次先把你父母取保候審放出來，你弟弟還要再想辦法。」
「什麼時候回來。」
蘇洛沒再說話，望著面前的那杯茶出神。
蘇洛想起當時情形，嘆道：「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蘇洛的肩頭被他一把抱往，他的嘴唇狠狠地親過來，用力地壓在她的唇齒間。蘇洛本能地想掙脫，但他哪裡會許，只是更有力地將她扣緊在懷裡，吸吸她的嘴唇。
「那是小洛自己不注意！」
蘇洛被他攔在身後，既意外，又尷尬。
顯示屏終於閃出數字1，叮咚聲響，轎門緩緩打開。
蘇洛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她困難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人窮志短！」
蘇洛見他表情里忽然有了一些羞澀，頓時明白了幾分，抬腳就走，不再糾纏。
周律師安慰她：「不必急，肖總應該有辦法的。如果他出面，有可能大事化小。你跟他說了這個事嗎？」
「我知道。」蘇洛點點頭，轉身走出兩步，想了想，還是回頭。
楊銳喊她名字，「蘇洛，我打你電話呢，你為什麼不接？」
周律師見她表情，很不解，「你不失望嗎？」
一路上，她拿著手機，猶豫著是否要打個電話給肖見誠。
——看來，黑暗中的那個人，是真的。
聽到這話，蘇母馬上放棄抵抗。
劇烈的疼痛，撕裂了她，她想尖叫，卻被他用嘴封住了口。他狠狠地撞向她，將她撞得粉碎，碎成無數粉末，四下飛散。
「到哪裡？」
而母親，只問：「小傑呢，怎麼沒把他保出來？」
蘇洛忽然有些莫名的恐慌。
終於，他開口了，「做什麼都可以？」
電梯很快到了，蘇洛走進去，關上電梯門，按了一樓。
「我沒聽見啊！」
「多快？」
蘇洛搖搖頭。
安頓好父母，蘇洛坐周律師的車回城裡。
蘇洛被肖見誠說得啞口無言。
「你知道我會想做什麼嗎？」
「賠償？你水什麼賠？」你們家那點補償款賠得了嗎？而且你做主說要賠，也許你們家那些人寧可坐牢也不願出錢呢？
兩人對峙著，蘇洛看不清他，只能看清一個煙頭的紅點，忽上忽下，煙草氣味四處瀰漫。
回到頂樓，依舊空無一人。
「那你今晚陪我？」
「那還只給我們安排這麼小的房子？」蘇母明顯不滿。
蘇洛答：「我知道。」
過了許久，她問道：「真的只有他能辦到嗎？」
車窗上，忽然出現大顆的雨水，打在玻璃上發出悶響。
「不必再說這個。」蘇洛答。
這個詞一出口，蘇洛的眼淚終於噴涌而出。幸好在暗處，她趕緊轉身，往電梯口快步走去。
「在忙。」
「是的。」
他用力把她橫抱起來，走進房間，扔在床上。
蘇洛嘗試按開門鍵，轎門沒有打開，試著按其他的樓層鍵，電梯也沒有啟動。看來電梯發生故障了，她趕緊按響緊和-圖-書急報按鈕，揚聲器里傳出鈴聲，但久久沒人應答。現在是凌晨，估計工作人員都已休息，沒人聽見她的呼救。
周律師駕車，將蘇洛父母送到了市郊一個新建小區，房子在一樓，不大，兩室一廳，但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好，談吧！」肖見誠索性也靠著牆坐下。
「我……那我……」這又是一個完全沒有預想到的狀況，蘇洛啞口無言。
「我想和你談談。」
「嗯？」
「可我沒聽見啊，電話呢？我電話呢？」蘇洛急忙到處找電話。
想到這裏，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索性蹲在角落裡，痛痛快快地號陶大哭。
突然，電梯猛地一頓，懸空停住。顯示屏上的數字固定在9，不再變化。
「我並不是趕你走。」
「我為什麼要失望？」
肖見誠大笑起來，笑了很久，然後，他突然興趣索然地說：「蘇洛，這幾天，我忽然覺得……這事兒沒意思了。」
「現在是法治社會，如果他們觸犯了法律，就應該受到懲罰。別的事我可以想辦法，現在涉及違法犯罪，我沒有這個能耐。」
「沒什麼，真沒什麼！」
周律師不甘心，下車追問：「你跟他，到底怎麼樣？」
「找你談談。」
「要還也不是還我。」周律師答。
蘇洛睜眼，她不知什麼時候盹著了。
周律師也不再說什麼。
「我一直在打你電話，我有話想跟你說……」
攀附權貴，總得要付出代價。
「那天，你說我不夠聰明，不值得開口，所以，我想求你……可不可以幫我家人？」蘇洛勉強開了口。
蘇洛聽到這句話，知道一切已無希望。她默默起身，走回房間，拿上自己僅有的衣物和隨身物品，準備離開。
蘇洛聽后，淡然點頭，這不僅不是新聞，而且令她滿意。
等了很久，終於看見父親、母親從鐵門後走出來。兩人形容憔悴，看起來格外蒼老。
「蘇洛，我告訴你，我就是你的命運！」
三步並作兩步，走入大門，身後聽見車駛走的聲音。其實，換在以往，真是個可以交往的大好青年，現如今，完全沒有可能。
「這說明小洛跟他關係還不夠密切。」
蘇洛坐起來，頭腦不清醒，惘惘地想了好久。哪個電話是真的？楊銳，還是肖見誠？
不知過了多久，電梯終於重新啟動，一層一層往下降，蘇洛站起身，拿袖子擦去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
萬一掉下去也行，能賠一大筆錢吧？她心想。也許應該寫個遺囑，捐一半給基金會，留一半給父母。
蘇洛沉默。
蘇洛趕緊將手機收回到包里，說道：「周律師，今天麻煩你一天，謝謝你。」
蘇父也趕緊說：「我不用安排，我自己有個小窩。」
「肖總交代了，我會儘力辦。」周律師提到肖總，格外恭敬的表情。
昨晚，燃燒的紅點畫出一條弧線，落在地上，濺出幾粒火星。
「你在哪裡？」
「不管怎麼樣，他們是我的父母和弟弟，我不希望他們關在牢里，我不希望他們在那種地方待上哪怕是一天，我相信他們在牢里也一樣盼望出來！我認識的人中間，只有你可以幫到我，請你，不，求你，幫幫他們！只要能幫到他們，我做什麼都可以！」
蘇洛熬了幾日，耐心耗盡，忍不住打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