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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見誠忽然說：「你不要進去了！」

「再丑也是錢。」

「那個開發區的項目，馬主席有些信息要我告訴你。」

肖見誠打開門走出來，沈瑩跟在身後。他牽上蘇洛的手，說：「走了。」

肖見誠聽后，點點頭，沒什麼反應。

蘇洛話已到嘴邊，忽然，手機響起來，屏幕上顯示著「楊銳」的名字。

肖見誠道：「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有幾張假錢又有什麼關係？」

沈瑩瞄了瞄正在旁邊收錢的蘇洛，低聲說：「還是單獨說比較好。」

蘇洛爽快地答「好」。

「都歸你？」

「你今天把所有錢都取給你爸媽了，明天打算走路去上班？」

「那你說吧。」

「但我欠你太多人情。」

「怕不安全嘛。」

肖見誠不以為然，只點點頭。

肖見誠正站在門外候著她，劈頭就說：「誰讓你這麼拚命！」

他擺擺手，「給我幹什麼？你拿去用吧！」

蘇洛不想搭理她的挑釁，只答：「不知道。」

忽然間，他低聲道：「蘇洛，如果現在你說你喜歡我，我會相信。」

「放在包包里拿走便是，你贏的，就歸你！見誠對別的女人也是這規矩。」

肖見誠再進屋時，被這場景嚇到。

那人拍著肖見誠的肩膀，贊道：「老肖，這次你挑到極品了！」

蘇洛樂得清靜，站在走廊上看星星。

「讓我贏還是讓我輸？」蘇洛問。

「蘇洛，你要明白我對你的心意，我是這世上最喜歡你的人。」

蘇洛仔細地數出一千塊，把餘下的錢放進儲物箱。

沈瑩走到他面前，嗅嗅，「好重的酒氣，怎麼能開車？我送你回去吧。」

蘇洛心裏暗笑，子夜兩點，這個偶遇有些做作。

蘇洛不知ｈｔｔps://ｍ.hｅtubｏoｋ•coｍ.cｏｍ到何處去找肖見誠，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想起剛才周律師所說，又改了主意準備發簡訊。還沒打上兩個字，那個妝容嚴謹的中年女子出現在她面前。

蘇洛跟著她，上了二樓，繞過好幾個迴廊，甚至還有個暗門，終於進了一個裝修華美的套間。

果然霸道，蘇洛只好點頭，突然想起自己手中攥著的那沓錢，趕緊遞給他。

蘇洛卻警覺起來，返過頭去一張張檢查。

肖見誠點點頭，站起身，對蘇洛說：「把錢收了吧，我們走了。」

蘇洛滿意地直起腰，退到肖見誠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兩個人一問一答，倒也有趣。

「衛生間可不可以？」蘇洛正有此意。

「不用了，半夜沒人查。」

「不。」

女子被她這句話堵到，半晌接不上。

「沒有後來。我把錢還給我媽，她打了我一頓。很多年以後，你問我，一個月五萬，可不可以。」

「那她會是你的……」

今日，有父母的出獄，有久違的暴雨，有暢快的酒宴，有勝利的牌局，還有這滿屋子炫富的紅色紙片，兩個好不容易卸下心防的人之間，說句「我喜歡你」，其實也算是順理成章。

然後，她重又抬頭，望著肖見誠，把嘴邊的話說出來：「我喜歡你。」

那女子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問道：「別人說他最近為了個小姑娘花了不少冤枉錢，就是說你吧？」

「曬錢啊！」

「可以了，不用再喝了。」

「太好了！好多次我都想這麼干！」

「他身邊女人換得勤，趁著他高興，倒是什麼要求都可以提。但行事要小心，惹惱了他，吃不了兜著走。」

蘇洛忽然發現www.hetubook.com.com有一張錢沒有金屬線。她舉起那張錢，「這個應該是假錢！」

蘇洛得令，牌桌上一吃三，幾乎把把不落空。到後來，贏的錢在她抽屜里已經放不下了，只好全都壘在一旁的茶几上。其中有一把，和得驚天動地，觀戰的肖見誠激動地站起來，帶翻了茶几上的茶杯，茶水將錢浸濕了大半也沒人注意。

「嗯。」蘇洛笑笑，腦子裡還在數數。

過了一會兒，肖見誠又從套間里走出來，「進來，跟他們打麻將去！」

肖見誠一手掌方向盤，一手將蘇洛肩膀摟住，「把我扔下去，哪有今天？」

「知道是誰給的？」

說是這樣說，肖見誠也沒阻止她，而是坐在一旁，看她把錢一張張撕開，輕輕地攤平。

「他怎麼知道這個？」

「今時不同往日，記住，你現在是肖見誠的人，土豪的女人！明白嗎？如果那個秘書長敢刁難你，直接把他從樓上扔下去！」

蘇洛也端起茶杯，輕輕與他碰了碰。

「不一定會是我的……但也不排除可能成為我的……」

肖見誠但笑不語。

在飛馳的風聲中，他大聲對蘇洛說：「記住，明天走進基金會時要趾高氣揚！」

蘇洛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數完錢，停下手，認認真真地答：「我跟他說好了是幫他打，賭場也有賭場的規矩。」

「還能去哪裡？回基金會，管好我那點錢！」

「別這樣想自己，也別這樣想我。」

蘇洛無心討論，重又低頭整理錢幣的折角。

「她不是你的……」「老婆」這種詞說起來有些刺耳，蘇洛省略掉。

蘇洛有些心虛，左看右看。

「想干就干，到時說他有嚴重抑鬱症！」

是啊，哪有今天，暢行和*圖*書無阻，痛快淋漓。蘇洛被他摟在懷中，于疾風中向前狂奔，心中卻生出害怕與迷茫，她選的這條路，到底是對還是錯？

「你不知道嗎？他的老戰友的兒子，現在在國家發改委。」

蘇洛笑笑，「那是你，對於我們來說，錢永遠是我們的心理負擔。」

肖見誠回頭瞄了蘇洛一眼，趕緊把那人連拖帶拽送出了門。

蘇洛有些意外，「周律師告訴你了？明天我要上班？去哪裡上班？」

「明白就好，男女之間，有很多種關係，我喜歡你，這是最難得的。」

肖見誠和幾個中年男子坐在桌前，見她來了，也沒什麼表情，招手讓她坐在身邊。

「為什麼？」

肖見誠自然明白，答：「她希望成為我的……」

蘇洛不肯，執意給他。

「有個事想和你說。」

「這是幹什麼？」

「什麼事？」

那女子贊道：「果然是高手！」

肖見誠不在乎她的回答，端起茶杯，和她做碰杯狀。

蘇洛低頭看見那個名字，猶豫了兩秒鐘，直接掛斷。

「為什麼？」蘇洛在風中大聲追問。

肖見誠伸手，將她摟在懷裡。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打開了，中年女子走進來，在肖見誠耳邊說了幾句話。

深夜市郊的公路無比空曠，肖見誠打開車頂，踩下油門，將車子駛得飛快。

別墅里依舊人聲鼎沸，衣香鬢影。

兩人上了車，肖見誠轉頭警告她：「下次我沒說讓你走，你不要自作主張。」

「我小時候，幫我媽收面錢，收了一張假的一百塊，我媽發現后，比我去找別人換回來！」

蘇洛哪會在意這些，她注意到茶几上濕答答的錢，趕緊將錢一張張攤開，晾在各處。

蘇洛答：「沒事！」對昨晚，她總m.hetubook.com.com有些恍惚，他在她面前，仍舊咄咄逼人。

肖見誠看著她，想說什麼，又作了罷，返身進了包廂。

「沒事，你這時候跑來幹什麼？」

蘇洛聽到這句，不等肖見誠發話，立馬走出去，關上門。

「這由我說了算！」

能重新上班，蘇洛還是高興的，她想了想，說：「那你借我一千塊，我發了工資還給你。」

正說著，沈瑩推門走進來。

中年女人離開后，肖見誠對蘇洛說：「沈瑩來了，如果她糾纏你，你不必理她。」

「可我當初認識你時，我覺得你根本不把錢放在眼裡。不然，你怎麼會愛楊銳，而不愛我？」肖見誠直言不諱。

他接過，又扔回她身上。

「有什麼好曬的，放在那兒，自然會幹。」

這時候，整個房間里，高高低低攤滿了錢，紅色的頭像不計其數，極其壯觀。

「狠狠地贏他們，他們從我這兒拿那麼多，讓他們吐出來！」

凌晨，活動終於結束，輸得一塌糊塗的主客臨走前，信誓旦旦地約蘇洛改日再戰。

「很遺憾，蘇洛，時效已過！」

「好。」蘇洛很配合，立刻站到一邊。

「永遠不要讓錢成為你的心理負擔！」肖見誠瀟洒地說。

那人壓低聲音，「啥時膩了，記得告訴哥一聲！」

「難道你想找地方躲起來？」肖見誠問。

肖見誠被她的眼神所懾，許久難以移開視線。

「不！是現在的我和那時候的我，不一樣了。」

蘇洛拊掌，哈哈大笑，然後，她大叫：「其實，我更想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蘇洛只得跟著肖見誠快步離開，雖然沒有回頭，但她隱約覺得兩道寒光，直插背脊。

「知道，就是隔壁街道工廠的廠長。我站在他家門口，舉著那張假錢和*圖*書，他不理我，只管自己喝酒，喝完一瓶酒以後，他把我拖進他家，對我說，一次一百塊。我用力踢他，然後逃出來。」

肖見誠的嘴角，微笑仍在，但他卻搖搖頭：

「躲她幹什麼？」

大家介紹了一圈，蘇洛只知道全是「長」，具體姓名職務完全記不住。但她看見每人面前那杯透明的液體，已經深知自己的使命。

「見誠、蘇洛，你們在這裏？」她表情愉快，像是不經意間的邂逅。

想必是心裏存著一股不平之氣，蘇洛在桌上勇猛得像個戰士。主客不能醉，她把主客身邊的那個好酒之徒喝到直接癱倒在桌下。當那人轟然倒地時，每個人都開心地鼓起掌來。

「那樣錢會皺得特別厲害。」

「我和他不一樣，我喜歡你。」

茶杯捧在手裡，溫度灼著手心，她望著肖見誠，真誠地說：「謝謝你幫助我，還有我爸媽。」這確實是她今天心裏的感受。

聽到楊銳的名字，蘇洛心裏還是刺痛了一下。

「後來呢？」

走廊上有藤椅，她坐在那兒，認認真真地數著手裡的錢。

「隨便你，你記好賬，最後看你到底要還我多少錢。」

「跟我來吧。」

中年女子走過來，坐在她旁邊，問：「今晚手氣很好？」

蘇洛點頭，「是我太不明事理，一份好運氣到了面前，我沒有把握。」

「那我去哪裡？」

「我以為你們要談什麼機密的事情。」

「在外面等著吧。」

折角都翻正了，蘇洛把錢放在膝上跺了跺，抬起頭，對那女子說：「我倒是不太小心，惹惱他也不止一次兩次。」

喝到尾聲，她躲進洗手間，胃裡攪得難受，她索性全部吐空，然後用手接了自來水，漱漱口，洗洗臉，之後重新振奮精神走出洗手間。